第37章 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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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苑正对着小桥流水，这风景倒是怡人，眼下是冬日，倘若到了夏日，荷塘里必定另有一番景色。
其实很久以前，小沈千寻原本是住在“牡丹园”的，却被朱雅芸花言巧语的骗走了，那时候小沈千寻处处讨好着朱月容和朱雅芸，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将“牡丹园”拱手相送，沈镇岳恨铁不成钢，却也没办法，只得花钱将海棠苑重新改造了一番。
海棠苑虽然比不得牡丹园那么大，但是房间也还勉强够他们几个人住的，李六和李七一早就带人将那几个闲置的房间收拾了一下，就等着宫里赏的这几个人拎包入住。
“这是我的两个贴身小厮，李六和李七！”沈千寻主动为他们介绍，“这是宋玉公子！”
李六和李七连忙再次请安，宋玉太过耀眼，让他们都不敢睁开眼睛去看，其实早前就听说过了，陛下赏赐给沈千寻的长随是邯郸城第一公子宋玉，现在看到真人，当真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公子。
“你们四个……”沈千寻这才想起那四个面首，打量着这四个少年，“你们叫什么名字？”
四个少年顿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又低下头，跪在沈千寻的面前，其中一个娃娃脸的少年眨了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那睫毛仿佛每一次煽动都在撩拨人心，显然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训练的，都是根据自己特长来的。
“郡主殿下，奴才们是宫里训练的面首，是没有名字的！”心里却有些疑惑，沈千寻好歹也是侯府千金，怎么会这些都不知道。
宫里训练的面首等同物件，不过是用来送人或是打赏的，他们这些最后留下的，都是万中挑一的，都只是用一个简单的代号替代，谁若是走了，这个代号很快就会有新人顶上，所以没有人有名字。
训练他们的公公也没有那个精力记住那么多名字，所以就用简单的代号替代，重复使用着，倒也不会难记。
赏赐给各家主子后，他们终究也只是个小侍，是个在床上取悦主人的宠物，名字这东西，很少有人会想起来，主子们有时候就给个小猫小狗的名字差不多了，叫着顺口。
宫里的面首，说起来风光，其实走出来也辛酸，毕竟没有高贵的出身，有些还是戴罪之身，父辈们犯了罪，他们因为年少，被选入宫中，也就两个选择，要么株连九族跟着去死，或是被流放到很遥远的蛮荒之地，要么就是选择做面首。
不想死的，都会选择面首这条路，这是一个最好的出路。
宋玉眼底掠过一抹寒光，刚才这个面首眨眼睛的时候，分明就是在勾引在沈千寻，胆子倒是不小，在他眼皮子地下，刚进来就敢明目张胆的引诱主子，完全忘了面首的本分。
面首，就该老老实实的等着主人的宠幸，何况他还是皇上赐给沈千寻的正经长随，相当于半个夫，将来也是有机会做侧夫的。
宋玉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这会儿已经在吃醋了。
“没有名字？”沈千寻倒是有些犯难了，没有名字以后怎么相处，难道就喊一声“喂”？
“是！郡主殿下！”这次回答沈千寻的是一个比较温顺的男子，眉心还点了一颗朱砂红。
“你们先起来吧！”沈千寻打量着四个人，就算是李六和李七两个人也都有名字，虽然名字有些简单。
“你多大了？”沈千寻从那个性格温顺的朱砂男问起。
“奴才十七！”
“你以后就叫青竹吧！”沈千寻觉得给别人取名字也是一件非常得意的事情，至少是自己喜欢的名字，朱砂男在听到沈千寻给了自己赐名后，有些诧异，随即有些激动的跪下来，“多谢郡主殿下赐名！”
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多少哥哥们出去以后，到死都没有一个名字，死的孤苦伶仃，却没有人能记住他们的存在，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算什么人呢？他们或许过去有名字，但是从走进那扇门开始，他们就必须抛弃过去，重新做人，谁若是提及过去，便是死！
现在沈千寻一开始就给他们赐名，这代表什么？他们今后有身份了，也算是活生生的人了，就算有一天死了，其他人会说：青竹死了！而不是……那个谁死了！
另外三个人也隐隐的激动起来，宋玉却是眯起一双丹凤眼打量着沈千寻，眼底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沈千寻目光落在第二个人身上的时候，那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了，“奴才十七！”
“你就叫柠檬吧！”沈千寻随口给了一个水果的名字，只是今后每次喊道柠檬的时候，都觉得牙酸。
“喏，柠檬谢郡主殿下赐名！”
接下来的一个没等沈千寻开口，就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副很渴望的目光，“我呢？我呢？”
这声音透着几分讨喜的愉悦，说实话，这目光巴巴的看着沈千寻，真的有点像一只小狗，沈千寻自然留意他了，就是之前第一个开口回答自己问题的那个娃娃脸的少年，嘴角也微微上扬，“你多大了？”
“……”少年显然是不太愿意回答自己的年纪，但是这么多人盯着，尤其还有个宋玉阴沉的目光，他不敢隐瞒，“奴才二十五！”
沈千寻差点没喷出来，这么一张娃娃脸，他不说，她以为他也不过十三四岁，没想到居然是二十五岁的高龄，混在这么一群十来岁的少年里面还真是看不出来，宫里面果然会挑人，一个有着成熟的年纪和心理的男人，长着一张娃娃脸，果真是……
娃娃脸的男子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那些装嫩装天真的表情也僵硬了，他知道年纪是自己的硬伤，其实面首的年纪从来就是大小不一，本身也没什么，他们这种高龄的大多赏赐给那些四五十岁的女人大有人在，相比较起来，还是很年轻的，谁若是可以被赏赐给三十岁的女人，就算是很有运气了。
他也是没想到，他会被选中赐给了年仅十三的少女，不少人都羡慕他，他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个年纪差距就在这里，她应该会嫌弃自己老吧！
二十五岁！沈千寻打量着眼前这张娃娃脸，即便这张脸可以骗人，可眼睛却不能骗人，果然是成熟男人了，眼神怎么装也装不出那种少年的天真无邪了。
二十五岁啊……自己实际年纪三十二，这算是最相近的年纪了，身边总算有个可以聊天的人了，不管怎么说，和一个二十五岁的人聊天，不会有太多的隔阂，心理上更容易接受一些，沈千寻是这样认为的，每次和十来岁的少年说话，总是有一种和孩子交流的感觉。
“阿宝！”沈千寻笑眯眯的抬起粉拳锤了一下娃娃脸，娃娃脸有些懵了，虽然是一拳，但是谁都看得出来，这一拳不疼，表现出来的是比别人更多一点的亲昵，“阿宝这个名字，我觉得不错，很适合你！”
娃娃脸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突然就忍不住的哭了出来，“谢谢……阿宝很喜欢这个名字……”
“喂，二十五岁的大男人了，你也好意思哭！”沈千寻打趣，阿宝一时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用力擦干净泪水。
最后一个男子浑身散发出一股书卷气，默默的站在那里，有了前面的三个人，尤其是经过阿宝那么一哭，他就显得有些不出众了，但沈千寻还是给了他一个很秀气的名字：润之。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屋子里的人了，以后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们！”沈千寻刚才留意了一下这四个人，尤其是那双青葱玉指，想到自己今后的打算，就觉得这四个人真的是来的太巧了。
“李六，你带他们去安排一下房间！”沈千寻还是交代了一句。
李六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还是稍稍放宽了一些，沈千寻还是会依赖他们兄弟做事，就表示暂时不会赶走他们。
最终，他们几个人都住在楼下的房间，这几个房间原本就很南北通透，只是许久不住人，长期闲置着，还透着一股霉味，这会儿屋子里已经点上了熏香，铺上了新床褥，烧的暖烘烘的。
李六和李七兄弟两个自然是住在一个屋子里，另外两间屋子分别是青竹和阿宝、柠檬和润之，他们各自拿出自己的衣物整理好，便是住下来了，没一会儿便是相互说起话来了，自然都是围绕着新主子沈千寻，不得不说，他们心里是觉得庆幸的，新主子虽然贵为郡主，但一看就是个脾气品性都很和善的人，能跟上这样的主子，是他们几辈子的福气，过去经常听说被玩死的面首、要么就是被抛弃孤独终老的，很多面首在被赏赐以后，便是面临着不断被转手的命运，好些个最后都被转到了男人的手中或是直接被卖了。
这会儿他们有了新名字，主子还说了以后不会亏待他们，他们至少这一刻是选择相信的，哪怕以后可能被抛弃，但是现在他们依然觉得庆幸，来自一个青春少女的微笑，有哪个男子拒绝的了呢？不由得也暗暗争相斗艳了，想着早些成为沈千寻的入幕之宾。
宋玉跟着沈千寻上了二楼，他的房间自然是安排在沈千寻的隔壁，另一边则是书房，沈千寻走了两步便是想起什么，“宋玉，你的脸还疼吗？”
海棠苑正对着小桥流水，这风景倒是怡人，眼下是冬日，倘若到了夏日，荷塘里必定另有一番景色。
其实很久以前，小沈千寻原本是住在“牡丹园”的，却被朱雅芸花言巧语的骗走了，那时候小沈千寻处处讨好着朱月容和朱雅芸，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将“牡丹园”拱手相送，沈镇岳恨铁不成钢，却也没办法，只得花钱将海棠苑重新改造了一番。
海棠苑虽然比不得牡丹园那么大，但是房间也还勉强够他们几个人住的，李六和李七一早就带人将那几个闲置的房间收拾了一下，就等着宫里赏的这几个人拎包入住。
“这是我的两个贴身小厮，李六和李七！”沈千寻主动为他们介绍，“这是宋玉公子！”
李六和李七连忙再次请安，宋玉太过耀眼，让他们都不敢睁开眼睛去看，其实早前就听说过了，陛下赏赐给沈千寻的长随是邯郸城第一公子宋玉，现在看到真人，当真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公子。
“你们四个……”沈千寻这才想起那四个面首，打量着这四个少年，“你们叫什么名字？”
四个少年顿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又低下头，跪在沈千寻的面前，其中一个娃娃脸的少年眨了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那睫毛仿佛每一次煽动都在撩拨人心，显然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训练的，都是根据自己特长来的。
“郡主殿下，奴才们是宫里训练的面首，是没有名字的！”心里却有些疑惑，沈千寻好歹也是侯府千金，怎么会这些都不知道。
宫里训练的面首等同物件，不过是用来送人或是打赏的，他们这些最后留下的，都是万中挑一的，都只是用一个简单的代号替代，谁若是走了，这个代号很快就会有新人顶上，所以没有人有名字。
训练他们的公公也没有那个精力记住那么多名字，所以就用简单的代号替代，重复使用着，倒也不会难记。
赏赐给各家主子后，他们终究也只是个小侍，是个在床上取悦主人的宠物，名字这东西，很少有人会想起来，主子们有时候就给个小猫小狗的名字差不多了，叫着顺口。
宫里的面首，说起来风光，其实走出来也辛酸，毕竟没有高贵的出身，有些还是戴罪之身，父辈们犯了罪，他们因为年少，被选入宫中，也就两个选择，要么株连九族跟着去死，或是被流放到很遥远的蛮荒之地，要么就是选择做面首。
不想死的，都会选择面首这条路，这是一个最好的出路。
宋玉眼底掠过一抹寒光，刚才这个面首眨眼睛的时候，分明就是在勾引在沈千寻，胆子倒是不小，在他眼皮子地下，刚进来就敢明目张胆的引诱主子，完全忘了面首的本分。
面首，就该老老实实的等着主人的宠幸，何况他还是皇上赐给沈千寻的正经长随，相当于半个夫，将来也是有机会做侧夫的。
宋玉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这会儿已经在吃醋了。
“没有名字？”沈千寻倒是有些犯难了，没有名字以后怎么相处，难道就喊一声“喂”？
“是！郡主殿下！”这次回答沈千寻的是一个比较温顺的男子，眉心还点了一颗朱砂红。
“你们先起来吧！”沈千寻打量着四个人，就算是李六和李七两个人也都有名字，虽然名字有些简单。
“你多大了？”沈千寻从那个性格温顺的朱砂男问起。
“奴才十七！”
“你以后就叫青竹吧！”沈千寻觉得给别人取名字也是一件非常得意的事情，至少是自己喜欢的名字，朱砂男在听到沈千寻给了自己赐名后，有些诧异，随即有些激动的跪下来，“多谢郡主殿下赐名！”
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多少哥哥们出去以后，到死都没有一个名字，死的孤苦伶仃，却没有人能记住他们的存在，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算什么人呢？他们或许过去有名字，但是从走进那扇门开始，他们就必须抛弃过去，重新做人，谁若是提及过去，便是死！
现在沈千寻一开始就给他们赐名，这代表什么？他们今后有身份了，也算是活生生的人了，就算有一天死了，其他人会说：青竹死了！而不是……那个谁死了！
另外三个人也隐隐的激动起来，宋玉却是眯起一双丹凤眼打量着沈千寻，眼底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沈千寻目光落在第二个人身上的时候，那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了，“奴才十七！”
“你就叫柠檬吧！”沈千寻随口给了一个水果的名字，只是今后每次喊道柠檬的时候，都觉得牙酸。
“喏，柠檬谢郡主殿下赐名！”
接下来的一个没等沈千寻开口，就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副很渴望的目光，“我呢？我呢？”
这声音透着几分讨喜的愉悦，说实话，这目光巴巴的看着沈千寻，真的有点像一只小狗，沈千寻自然留意他了，就是之前第一个开口回答自己问题的那个娃娃脸的少年，嘴角也微微上扬，“你多大了？”
“……”少年显然是不太愿意回答自己的年纪，但是这么多人盯着，尤其还有个宋玉阴沉的目光，他不敢隐瞒，“奴才二十五！”
沈千寻差点没喷出来，这么一张娃娃脸，他不说，她以为他也不过十三四岁，没想到居然是二十五岁的高龄，混在这么一群十来岁的少年里面还真是看不出来，宫里面果然会挑人，一个有着成熟的年纪和心理的男人，长着一张娃娃脸，果真是……
娃娃脸的男子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那些装嫩装天真的表情也僵硬了，他知道年纪是自己的硬伤，其实面首的年纪从来就是大小不一，本身也没什么，他们这种高龄的大多赏赐给那些四五十岁的女人大有人在，相比较起来，还是很年轻的，谁若是可以被赏赐给三十岁的女人，就算是很有运气了。
他也是没想到，他会被选中赐给了年仅十三的少女，不少人都羡慕他，他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个年纪差距就在这里，她应该会嫌弃自己老吧！
二十五岁！沈千寻打量着眼前这张娃娃脸，即便这张脸可以骗人，可眼睛却不能骗人，果然是成熟男人了，眼神怎么装也装不出那种少年的天真无邪了。
二十五岁啊……自己实际年纪三十二，这算是最相近的年纪了，身边总算有个可以聊天的人了，不管怎么说，和一个二十五岁的人聊天，不会有太多的隔阂，心理上更容易接受一些，沈千寻是这样认为的，每次和十来岁的少年说话，总是有一种和孩子交流的感觉。
“阿宝！”沈千寻笑眯眯的抬起粉拳锤了一下娃娃脸，娃娃脸有些懵了，虽然是一拳，但是谁都看得出来，这一拳不疼，表现出来的是比别人更多一点的亲昵，“阿宝这个名字，我觉得不错，很适合你！”
娃娃脸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突然就忍不住的哭了出来，“谢谢……阿宝很喜欢这个名字……”
“喂，二十五岁的大男人了，你也好意思哭！”沈千寻打趣，阿宝一时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用力擦干净泪水。
最后一个男子浑身散发出一股书卷气，默默的站在那里，有了前面的三个人，尤其是经过阿宝那么一哭，他就显得有些不出众了，但沈千寻还是给了他一个很秀气的名字：润之。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屋子里的人了，以后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们！”沈千寻刚才留意了一下这四个人，尤其是那双青葱玉指，想到自己今后的打算，就觉得这四个人真的是来的太巧了。
“李六，你带他们去安排一下房间！”沈千寻还是交代了一句。
李六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还是稍稍放宽了一些，沈千寻还是会依赖他们兄弟做事，就表示暂时不会赶走他们。
最终，他们几个人都住在楼下的房间，这几个房间原本就很南北通透，只是许久不住人，长期闲置着，还透着一股霉味，这会儿屋子里已经点上了熏香，铺上了新床褥，烧的暖烘烘的。
李六和李七兄弟两个自然是住在一个屋子里，另外两间屋子分别是青竹和阿宝、柠檬和润之，他们各自拿出自己的衣物整理好，便是住下来了，没一会儿便是相互说起话来了，自然都是围绕着新主子沈千寻，不得不说，他们心里是觉得庆幸的，新主子虽然贵为郡主，但一看就是个脾气品性都很和善的人，能跟上这样的主子，是他们几辈子的福气，过去经常听说被玩死的面首、要么就是被抛弃孤独终老的，很多面首在被赏赐以后，便是面临着不断被转手的命运，好些个最后都被转到了男人的手中或是直接被卖了。
这会儿他们有了新名字，主子还说了以后不会亏待他们，他们至少这一刻是选择相信的，哪怕以后可能被抛弃，但是现在他们依然觉得庆幸，来自一个青春少女的微笑，有哪个男子拒绝的了呢？不由得也暗暗争相斗艳了，想着早些成为沈千寻的入幕之宾。
宋玉跟着沈千寻上了二楼，他的房间自然是安排在沈千寻的隔壁，另一边则是书房，沈千寻走了两步便是想起什么，“宋玉，你的脸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