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说网 > 九皇叔 > 第204章 放箭

第204章 放箭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都市小说网 www.dsxsw.net,最快更新九皇叔最新章节!

    赵朔不愿多说,夏雨自然也不好追问下去。她想着虎子其实知道的还不如自己多,是故赵朔应该也不会拿非刑对付虎子。那么又会是谁呢?

    思来想去也不得其解,干脆就不想了。

    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做人还有什么劲。

    “赵老九,让你帮个忙,行不行?”夏雨坐在他怀里,抿唇坏坏的笑着。

    “说。”他将手伸到她的青丝之中,饶有兴致的拨弄着她湿漉漉的发丝,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夏雨心口噗噗的跳,“你能帮我,把东西从疏影那儿要回来吗?”

    “什么东西落她那儿了?她不肯还你?”赵朔不以为然,“不会是上次送她的簪子吧?”

    “你又不缺那些,我要的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玉佩。当时我远赴京城,身上没有盘缠,是疏影把自己的身家都给了我,我就把玉佩给她了。如今恩断义绝,我想着别的就算了,那东西我得要回来。”夏雨轻叹一声,“不过她那性子,黑白颠倒,怎么可能轻易还我,搞不好还得抵赖。”

    “什么玉佩?”赵朔仿佛想起了什么,“这般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就——”

    “当日哪知今日事,何况当时她确实为我做了很多,女人之间的情义和男人之间的情义是不同的。”夏雨深吸一口气,“你不会明白的,对我而言,那就是雪中送炭。你们读书人不都文绉绉的说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我也想过涌泉相报,可我没想到——”

    她有些怀念从前的日子,可清醒的理智却在提醒着她,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日子了。凡事只有过去,再也回不到过去。

    赵朔吻上她的唇,将她的脑袋摁进自己的怀里,“好,爷明日陪你去要回来。”

    “为何要明日?”她问。

    “因为今日你累了。”他翻身将她压下,四目相对,谁是谁的眉间霜雪,谁又是谁的心头朱砂?俯身摄住她的唇,辗转在唇齿间的温柔和缠绵,将两颗心融为一处。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蓦然回首,你始终在身边。

    生也好死也罢,因果循环,因你是因,才有我的果。

    如玉的胳膊环住他的脖颈,她极力的回应着,属于他的热情。迎合他的温柔,逐波随流。低吟浅喘,在他的身下绯红了面颊,晕开了欢喜的颜色。

    水声叮咚,白雾氤氲,终化一室旖旎。

    昏昏沉沉的睡在他怀中,她安静的时候,若时光都在此刻凝住。长长的睫毛垂落,不再随风恣意。她就这样静静的躺在他怀中,任凭他略显粗粝的指腹拂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她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不管走到哪儿,即便是死,她的坟前都必须冠上他的姓氏。

    思及此处,那双桃花眼微微漾开潋滟波光。

    唇角不自觉的勾起迷人弧度,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低头落吻,轻轻的吻上她的眉心,睡梦中的她翻了个身,与他紧密相贴,不再抗拒得宛若刺猬。

    他想着,这算不算他此生,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

    如果世间之事都如此美好,该有多好?少一些尔虞我诈,少一些阴谋诡计,多好?

    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有欲.望,就有争夺。有争夺,就有厮杀。有厮杀,就有死亡。死亡过后,便剩下了难以抚平的伤。

    夏雨只觉得自己又开始做梦了,梦见了洛花,洛花说:公子,这色子我就带走了,权当是留个念想。别把别人看得太重,输赢没那么重要。

    醒来的时候,夏雨只觉得脸上湿哒哒的,原是真的哭了。睁眼,已在自己的房间。

    赵朔就在旁躺着,默默无语的守着她,指尖温柔的抚去她脸上的泪渍,“人终有一死,何须太放心上。只要问心无愧,不枉此生,又有何惜?”

    她抓着他的衣襟,将眼泪鼻涕都抹在他脸上,抬头迎上他嫌恶至极的目光,咧了嘴嘿嘿一笑,“你说的我不太能懂,不过我知道,看见你脸色不好,我也就心安了。”

    赵朔无奈的揉着眉心起身,这身衣服,势必要换一下。

    这丫头,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等赵朔离开,夏雨紧跟着起身,伸个懒腰让胸腔里的闷气吐出,然后灌入新鲜的空气,整个人的心情都会好很多。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生命,理当生生不息。

    她想着,目前自己还有多少事要办呢?

    其一,拿回自己的玉佩;其二,等梁以儒平安无事的消息;其三,好好的“拜访”一下沈大人;这最后一件,就是商青鸾明日之行——掰着手指头都算不过来,她叉着腰想,怎么来了京城就那么多事?早前在代州府,也不觉得自己如此重要!

    提笔绘画,她得把自己的玉佩画出来给赵朔瞧一瞧,上头的纹路她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抚摸过千万遍的玉佩,那是她父母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以前曾经幻想过,有朝一日亲生父母来寻,还能做个见证。

    可现在,她一点都不期许了。

    有些东西,命里无时莫强求。

    咬着笔杆,她不太会写字,可若说是画画,倒是得心应手。

    赵朔回来的时候,不见床榻上的夏雨,扭头却见她端端正正的坐在桌案前执笔挥墨,还想着这丫头是不是被打击过度,变傻了?大半夜的不睡觉,起来写字?

    “何时变得这样好学了?”他调侃着上前,端着一叠点心,想着她晚上没吃东西,许是会饿得直叫唤,干脆绕道厨房拿了一叠糕点。

    笑容,在触及跃然纸上的玉佩样式时,骇然僵在唇边。

    迷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溢开清冽月色。

    “这是什么?”他问。

    夏雨也没有抬头,“还差一点就画好了。”她小心翼翼的描绘着玉佩的纹路,“这就是我送给疏影的玉佩,到时候你帮我拿回来。我画出来,你就能做到心中有数。”

    “这个东西,是你的?”赵朔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自己心头起伏,随即转身走到一旁,将点心放在了桌案一角,“饿了吧,来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好了!”夏雨笑吟吟的收笔,吹了吹跃然纸上的墨迹,让墨汁能干得迅速一些。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画纸,她快步走到他跟前,“喏,给你。”

    赵朔犹豫了一下,别有深意的瞧了她一眼,这才伸手接过。锐利的眸子,好似要将这画纸焚烧为灰烬,“你说,这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东西?”

    夏雨背对着赵朔,吃着桌案上的点心,“是啊,大娘说,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只有这么个东西。当时看着也不像什么很值钱的东西,还是掰碎的,所以她们才没有丢到当铺,给我留了下来。当时还想着,若我的父母来日寻找我,花满楼还能讹一笔银子。谁知道,十多年过去了,连个屁都没有。”

    她倒上一杯水,灌了一口回头看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呢?你想你的父母吗?”赵朔问,将画纸随手放在了一旁。

    “以前想,后来——”她又转了回去,不再看他,“后来就不想了,想也没用。”

    “你恨他们?”他问。

    夏雨嚼着嘴里的点心,嗤笑两声,“说不恨是假的,既然生了我为何还要丢了我?既然要丢了我,哪怕丢个寻常百姓家也好,为何要放在花满楼里?如果不是我运气好,我想我就是第二个疏影。当然,我会比疏影惨得多,我没有花容月貌,又不思进取,什么都不会。”

    “搞不好,这辈子最大的出息,就是当个老妈子,然后一辈子卖笑卖艺卖身。你说,如此行径,我能不恨吗?可我恨有什么用?一切已成定局,回头看还不如往前看。往前好歹还有希望,回头只有让自己更难堪更难受。”

    她喝着水,慢慢的吃着点心。

    房内的气氛一时间冷寂了下来,赵朔瞧一眼画上的玉佩,这才起身缓步走到她身后。微微躬下身子,从她的背后,用自己的双臂环住她的香肩,将自己的下颚抵在她的肩胛处,“你有我。”

    “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还好没有错过你。”她哽咽了一下。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能面对。记住你今天的话,往前看!永远都不要回头!”

    回头,她会看见他冰冷的面孔,冷冽的双眸,还有眸中一掠而过的痛楚。

    所以,不许回头。

    谁都不可以回头看!

    烛光摇曳,心潮澎湃,一张画纸掀起万丈波澜。眸色晦暗不明,有些事似乎越见分晓,逐渐清晰。可到了清楚明白的时候,却又渴望着难得糊涂。

    ————————————————————

    镇远侯府。

    流澜阁。

    昨夜,谢蕴没有过来,疏影一大早就让浮月过去探探情况,看是不是去了主院那头。可得到的回复竟然是,谢蕴昨日上午便离开了侯府,说是要去军中处理军务,尚需数日方归。

    也就是说,疏影回来的时候,谢蕴刚走,两人正好没能碰上面。

    只是这府中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走漏风声的,疏影直到现在才得了这个消息,真是恨得直跺脚。

    “主子,连霜儿都不知道,可想而知侯爷走的时候,也没有通知夫人。想来是真的走得太急了,所以主子你并不吃亏。”浮月宽慰。

    这么一想,倒也确属实情。

    疏影脸上的红印子依稀犹存,夏雨的力气本就大,这一巴掌下手绝然是不轻的。当时疏影的嘴巴里头,嘴皮子都破了出血,可见夏雨是下了狠手。

    回来的时候用鸡蛋滚了一下,疏影可不想让自己的脸上留着这样难看的东西。

    可即便如此,今日醒来,脸上的红印子还是若隐若现的。乍一看,半边脸还有些微肿,确实不在怎么雅观。揉着疼痛稍减的面颊,疏影冷笑两声,“这一巴掌,我算是记下了。夏雨,咱们走着瞧!你既然忘恩负义,别怪我下手无情。”

    “所幸侯爷不在,否则问起来,怕是不好应付。夏雨又是睿王府内侍,侯爷若是知道,怕也不能拿她怎样。”浮月剥了鸡蛋壳,将滚烫的鸡蛋放在纱布里,小心的在疏影脸上滚动着。

    “嘶!”疏影吃痛,烦躁的瞧了浮月一眼,随即拿过纱布鸡蛋,自己亲自滚动。

    浮月面色一紧,略带畏色的退开半步,继而压低声音道,“主子,奴婢还听到一个消息。”

    “有话不能一次性说完吗?”疏影训斥。

    浮月颔首,“听说夫人今日正在收拾东西,好像午后回娘家,约莫这两日会在娘家小住。”

    “回娘家?”疏影蹙眉起身,“三朝回门的时候,她迟迟不肯动身,如今侯爷走了她倒想着要回娘家。这女人的脑子,是不是当日被侯爷给吼坏了?侯爷不在,她一个人回娘家,就不怕被人耻笑吗?”

    “听说夫人的娘家早没人了,就夫人与商副将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所以这回不回娘家,其实也无妨。商副将未曾娶亲,说到底也是个孑然一身之人,兄妹二人不予计较归宁一事,也是情理之中。何况如今侯府,夫人一人独大,多少人看在眼里,商副将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浮月细细的分析。

    疏影冷笑两声,“归宁?”

    归天还差不多!

    浮月点头,“是,说是午后。”

    “知道了。”疏影笑了笑。

    别说是午后,阎王要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

    只不过,你要她死,可有人却要她活。这生与死,本就是一念之差。有人自以为,有人黄雀在后。

    “云儿,快一些?”商青鸾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睨一眼身边的霜儿,“对了,我的暖炉落在了书房,你去书房给我找找看。免得到时候路上,冻坏了我的手。”

    霜儿颔首,快步走出寝院。

    云儿顺着霜儿离去的方向看去,冷笑着撇撇嘴,而后与商青鸾对视一眼。

    “都安排好了吗?”商青鸾问。

    云儿点头,“小姐放心就是,那夏内侍也算个人物,手底下还真有那么几个能办事的。”

    商青鸾抿一口香茶,“若非如此,我怎能与她合作愉快呢?”

    “其实小姐与她,倒是有几分相似。”云儿笑道。

    商青鸾浅笑,“何来相似?”

    “性格豁达,不拘小节。可都是重情重义之人!”云儿系好包裹,查看了四周,开始清点物品,“将军若是见到小姐回去,必定会很高兴的。”

    放下手中茶盏,商青鸾一笑,“是你更高兴吧?”

    云儿仲怔,突然就红了脸,“你——”却是一跺脚,羞赧的避到一旁,“小姐莫要胡说。”

    商青鸾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笑吟吟的望着云儿那满脸的绯红,灿若天际云霞,格外的好看。等霜儿回来,就能走了。

    思及此处,商青鸾低头浅笑,笑得温暖备至。

    阳光正好,好一个暖冬。

    午后——将会有一场热闹的好戏看吧!

    戏很好,可惜她没那闲工夫去看,也懒得去看。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没空陪这些宵小之辈兜圈子。商青鸾起身,看了看高高的府苑墙头,有些人被高墙大院困住了一生,可她却是心甘情愿走进来的。郡主你放心就是,青鸾必不负重托。

    也不知道郡主现在到了哪儿,是否一切安然无恙?

    早前听说使团遇刺,也不知如今情况怎么样。

    轻叹一声,商青鸾微微蹙眉。

    可惜,她有些杞人忧天了。

    密林深处,篝火早已熄灭,哈图望着蹲在溪边洗脸的青云,“照这样的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回大夏?”

    “这可不关我的事,你们家丞相有意拖延回程时间,能怪得了我吗?”青云起身,抓着手中的剑缓步朝着马匹走去,“走吧,前面十多里有个镇子,可以去那里弄点吃的。咱的干粮不多了,再不补充一下,过了这个村就得挨饿。”

    音落,她已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

    “前面有客栈吗?”哈图问。

    “但愿有。”青云道,回眸看一眼不远处的官道。大夏的迎亲队伍还在慢慢悠悠的往前行,这种龟速,可比他们这游山玩水的都要慢得多。

    哈图轻叹,紧跟着翻身上马,“岂有此理!”

    青云挑眉斜睨他一眼,“到了哪儿,若有客栈就找间客栈住下。各自交代两声,换身衣裳,到时候咱们先走。”

    “按照他们这速度,估计晚上也得投宿那里。”哈图冷然。

    “走吧!”青云一夹马肚,快马飞驰而去。

    哈图紧跟其后。

    快马走,笙箫和。

    故土难离终须离,故人难辞终须辞。

    回眸一望,山河犹在,人非旧。

    使团走得很慢、很慢,一天就那么点路,用青玉的话来说,几乎是用爬的。停车休息,阳光稀稀落落的撒在身上,车内的郡主谢环挑开车窗,扫一眼外头无精打采的将士们,眸色微沉。

    “郡主,先吃点吧!到了前面,就能煮点热乎的。”青玉端着点心进来,双手递呈。

    谢环轻叹一声,拿了一块糕点送入嘴里,“这样的走法,估计过了年都去不了大夏。”

    “赫里丞相各种理由,带来的大半是他的人,七皇子也是无能为力。”青玉无奈,仿佛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郡主,为何青云迟迟不归?”

    “许是路上耽搁了吧!”谢环深吸一口气,“这丞相赫里,怕是不安好心。随时小心,别叫他捏住了把柄。”

    青玉颔首,“属下明白。”说着,又道,“外头的阳光很好,要不属下陪着郡主下去歇会?整日待在马车上,许是要累坏了。”

    “好!”谢环颔首。

    青玉便率先下车,让人围出了一块空地,这才搀着谢环下了马车。不远处,七皇子元灏缓步行来,见状,青玉领着人快速退下。

    少年男女,未婚夫妻,两人隔着一块石头坐着,各自羞涩,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七皇子元灏开了口,“你还好吗?”

    谢环低头一笑,“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我很好。”

    “没人发现吧?”他又问。

    谢环定定的望着前方,“暂时没有。你尚且能瞒天过海,我镇远侯府出来的,岂能输给你们大夏。”语罢她回眸望着他,“只不过目前的情况似乎不是很乐观,约莫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元灏颔首,“走得太慢了,很显然是在刻意拖延时间。”

    “没有别的办法吗?”谢环问。

    元灏摇头,“赫里全权处置迎亲之事,否则太子不会答应和亲,更不会放——”话,顿了顿,他轻叹一声,“你想过没有,也许到了最后,咱们都会死?”

    “死有何惜?人这辈子,总要有个念想,若是连一点念想都没有,岂非白活一世?”谢环瞧一眼疾步而来的丞相赫里,“他来了。”

    “估计是怕两人之间,真的生出感情来!”元灏冷笑两声。

    音落,谢环冷哼,“死心不改!”

    语罢,拂袖而去。

    赫里来的时候,只看见谢环与元灏不欢而散的场景,还以为二人又吵架了。急忙上前行礼,“参见七皇子殿下。七皇子与七皇妃方才是——”

    “没什么,彼此性子不合适,争了几句。”元灏看上去面色也不太好,一双眼眸灰暗无光,略带愠怒之色。

    “老臣刻意放慢了行程,其实就是为了让七皇子与郡主能彼此磨合。等到了大夏,能欢天喜地的共结连理。”赫里笑道,“还望七皇子殿下,能明白老臣的苦心。”

    元灏冷飕飕的瞧了赫里一眼,“到底是什么心思,丞相自己心里清楚。”

    语毕,头也不回的离开。

    大夏王病重,若是能拖着,等大夏境内的消息传来,想必会有别有一番局面。是生是死,有句话就有个对策。

    只不过这一路上,赫里总觉得后头有尾巴跟着,可他也派人探查过,后头压根没有动静。是自己疑心生暗鬼?还是说——最近太累了,出现了臆想幻觉。

    青玉缓步上前,“丞相大人看什么呢?”

    赫里骤然回过神,“没什么。”转而疑道,“你不去伺候郡主,还在这里瞎晃悠什么?对了,郡主身边不是有两名侍女吗?怎么如今只有你一个在侧?”

    青玉笑了笑,“七皇子身边不也有个内侍失踪了吗?说不定是二人看对了眼,就此天涯海角也不一定!”

    这话一出口,赫里冷哼一声,却好似想起了什么,别有深意的端详着青玉,继而神色微恙的踱步离开。哈图——确实是失踪了很久,问及七皇子元灏,也只说是去寻青云,其余的七皇子元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想了想,赫里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之时便寻得心腹,让人赶紧沿路回京城,看看哈图和青云是否还在京城。若在京城倒也罢了,若不在京城——那这其中的复杂,可就大了去。

    这哈图对七皇子元灏,一直忠心耿耿,是绝不会弃下元灏不管的。

    听说青云、青玉追随谢环南征北战,也是忠心不二。

    如今哈图和青云同时失踪——难道另有所图?

    谢环撩开车窗,面色微冷的望着两名大夏的侍卫,骑乘着快马,沿路返回。青玉掀开帘子入得车内,“郡主,看什么呢?”

    “你和赫里说了什么?”谢环放下车窗帘子,转而笑问。

    青玉道,“只是请安罢了!郡主是——”

    “没什么。”谢环一笑,“如今陪在我身边的,也只有你了。此去大夏路途遥远,也是辛苦你了。”

    “只要能长侍郡主身旁,青玉什么都愿意。”青玉行了礼。

    谢环轻笑,“真好。”

    是的,真好!

    青天白日,有人心怀不轨,有人拦路行凶。

    朗朗乾坤,天理何存?

    商青鸾坐在马车内,马车朝着出城的方向驶去,不走大路转走林荫小路,这是近路也是危险之地。林子深处停着一辆车,等着商青鸾的马车靠近,两辆车便同时停了下来。

    霜儿与云儿快速带着东西,与商青鸾转移到了另一辆马车,马车载着商青鸾朝着另一条路快速离开。

    而原来的侯府车辇,还沿着原来回娘家的路线,摇摇晃晃的朝着前头驶去。

    驱车的是个头戴斗笠之人,斗笠半遮着,除了那张紧抿的唇,看不到半点容色。他单膝蜷着,一腿悬空挂着,冷风过耳,带着凛冽的呼啸声。

    蓦地,一声马鸣,伴随着马车止步。

    斗笠人下了马车,缓步朝着一旁的林子走去,好似去解手,等到那人消失在林中。一群黑衣人骤然从天而降,冰冷的剑齐刷刷直刺马车,将好好的一辆马车瞬时戳得千疮百孔。

    奇怪的是,里头既没有预想中的鲜血迸射,也没有哀嚎嘶喊。

    一切的一切,安静得让人心发慌。

    为首的黑衣人快速掀开车帘,“空的!”

    是的,空的!

    “糟了!”还不待回过神,四周一波接一波的脚步声传来。

    所有人慌了神,乍见所有人围上来的皆为女子,一个个挽弓上弦,背负箭筒。冰冷的箭矢,对准了在场的所有人。

    方才那名带斗笠之人缓步走了出来,慢条斯理的用一根手指,将额前的斗笠戳了上去,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清冽的眸中,带着无温之色。冰冷的唇,匍出掷地有声的话语,“少主有命,格杀勿论!”

    “你们到底是谁?”为首的黑衣人怒喝,眼见着所有的箭矢都对准了自己,一双眸如血般晕开猩红之色,“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百花宫比之黑煞盟如何?能让少主下此命令,让你们死一百次都够资格。”她不是别人,真是百花宫右使踏雪,当日若非夏雨,她岂能有命活到今日。

    而百花宫,在她的聚集下,力量与日俱增。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这条百足之虫要复活,佛挡诛佛,魔挡杀魔!

    “百花宫?!”谁都没想到,本该消失的三个字,如今重现江湖,“黑煞盟不会放过你们的!”

    “放箭!”踏雪冷然厉喝。

    说时迟那时快,万箭齐发,任你武功再高,也难逃万箭穿心之劫。一声声凄厉的哀嚎过后,血流满地,十数名黑衣人皆万箭穿心,更有甚者,死不瞑目。

    “死得真难看!”踏雪嫌恶的上前,用脚尖轻轻踹一脚方才还口出狂言的为首男子,继而扯下对方的遮脸布,“看看还有没有活的。有活口就带走,没有活口——枭首回去向少主复命。”

    “是!”众人应声。

    若无其事的望着手中的遮脸布,踏雪道,“把这些串成一串,系在最高的树上,留下百花宫的印记。不管江湖也好,朝廷也罢,谁敢对少主动手,谁就是这个下场。”百花宫比之黑煞盟,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们虽然是女人,可下手的狠辣丝毫不输给男儿。

    当年的瑶姬,可是以杀人为乐的,这些——不过是小儿科。

    十多条遮脸布被系在高树顶端,迎风招展。

    有些人会闭气功,所以当场是探不出生与死的。但在百花宫手里,从无失手,是因为——百花宫杀人,喜欢枭首复命。提头来见,是最好的以防诈死之法。

    尸体被妥善处置,到了夜里,有的是野狼野狗来撕食。这脑袋嘛,自然是复命专用。

    重新拽下斗笠,遮去半张容脸,踏雪怀中抱剑,转身离开。

    相信过不了多久,黑煞盟就会发现,他们的计划被人破坏,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甚至连尸体都难以找到。

    这边搞定了,踏雪还得赶去代州府一趟。少主难得下令,可不能搞砸了。否则咱家这任性的少主,说不定头一扭,就甩摊子走人,不干了!

    这是寻梅的原话!

    不带恐吓,确是实话。

    百花宫的人,过够了群龙无首的日子,好不容易有个精神支柱的少主,岂能轻易放过!说什么都得牢牢的抓着不放!

    不过经此一役,京城里传出了消息,说是侯府夫人丢了。

    怎么丢的呢?

    无人得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失踪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除了千疮百孔的马车,和被乱箭射死的一匹马,什么都没留下。地上有血迹,却无尸首,以讹传讹之后,说的更是神乎其神。

    奈何小侯爷不在京中,这是到了衙门那儿,也就是打太极,派人城内城外的搜寻,找得到最好,找不到——继续找!

    直到谢蕴回来为止!

    阿奴搬了小小的四方桌摆在养心阁的院子里,桌上放着糕饼点心,外加瓜子花生,沏上一壶茶,小日子过得惬意。

    可惜,四方桌围着三人,到底是少了一角的。

    洛花没了,否则四个人围一桌,还能跟以前一样热闹。

    寻梅道,“少主别想了。”

    夏雨将视线收回,空落落的一角,也摆着一杯茶,只是等到茶凉,洛花也不会回来了,“洛花最喜欢嗑瓜子,咱们三个都嗑不过她,平素就属她话多。如今还真有点不习惯!”

    回廊里的鹦鹉伸长脖子叫着:拔毛煮粥!拔毛煮粥!

    “把它带过来替一下,这儿空荡荡的,我看着不舒服。”夏雨啐一口瓜子壳。

    寻梅紧忙过去,将鹦鹉拎了过来,抓一把瓜子放在鹦鹉的脚下,直接让鹦鹉啄案上的瓜子。好家伙,总算又凑齐四个了!虽然其中一个,是扁毛畜生,但好歹还能说几句人话,勉强算一份子。

    抿一口茶,夏雨道,“黑煞盟那头没有动静吗?”

    寻梅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近期少主还是小心一些。花满楼那里,是知道少主的身份的。”

    “那是不是说,如果有人找上公子的麻烦,那就证明跟花满楼有关?”阿奴插了一嘴。

    夏雨眨着大眼睛,“找上门最好,正好可以连锅端!辛复那头的解药研制得如何?”

    “好似少了一味药,正忙着找呢!”寻梅嗑着瓜子,“等着最后一味药找出来,什么迷魂散不迷魂散的,都得滚蛋!”

    “滚蛋!”鹦鹉尖叫一声。

    惊得三人同时一怔。

    “废话!”夏雨瞪了它一眼,“吃你的瓜子!”

    鹦鹉抬头,朝着夏雨尖叫:滚蛋!滚蛋!

    “没良心的白眼狼。”夏雨撇撇嘴,不予搭理,“东方青的身子如何?”

    “好些了,她就是饿的。”寻梅喝一口茶,“好好睡一觉,吃得饱饱的,便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这精气神,还需要调理调理,差点把自己饿死,也真够有骨气的。”

    说这话的时候,夏雨揉了揉眉心,“换做是我,无论如何都先吃饱再说——随后答应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这是婚姻大事,岂容儿戏。”阿奴道。

    夏雨摇头,“我没说这是儿戏,只不过这般委屈自己就能解决问题吗?哪怕你饿死也解决不了的问题,为何不吃饱了再说?她若真想与书呆子在一起,就该好好活着。人都死了,还谈什么在一起?人鬼之情吗?还是说,来生再聚?”

    寻梅与阿奴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既然喜欢,总要千方百计活下来,才能争取幸福。”夏雨轻叹一声,“不过也难得她这份痴心,也算是书呆子的福气。然书呆子脾气太倔,只怕他不会接受——”

    话未说完,一只白鸽飞入院中。

    寻梅快步上前,“是百花宫的信鸽。”

    鸽子腿上绑着一个小竹棍,里头是一封信件,上头只写着寥寥数语。

    “写了什么?”夏雨忙问。

    寻梅眉头微蹙,“东方青走了,留了一封信,说是去代州找梁以儒。”

    夏雨蹲在地上,略显头疼的扶额,“看样子,她是铁了心要跟着书呆子。也不知道她武功怎样,能不能——”

    “东方青武功不弱。”阿奴道,“她是东方家的义女,自小习得一身武艺,本就是肃国公派去保护公主的随侍。”

    “文武搭配,干活不累。”夏雨掰着手指头算辈分,“让书呆子去当东方越的女婿,那我见着东方越不得叫一声伯父?赵老九不也得——”

    寻梅轻叹一声,“少主,为时太早。”

    “女追男隔层纱,我得准备贺礼才是。”夏雨自言自语,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劲,“你说东方旭到底看没看见,咱们救了东方青?如果看见,那他为何置之不理?不会是个圈套吧?”

    寻梅与阿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权当是兄妹情义,东方旭放了东方青一马吧!

    远远的,赵朔负手而立,手中还捏着那张,绘着玉佩纹饰的图纸。

    眸色幽邃,晦暗难辨。

本站推荐:修仙高手混花都重生之都市仙尊神级龙卫官场局中局权路迷局总裁爹地惹不起闪婚试爱,家有天价影后宠妻入骨:神秘老公有点坏灵剑尊惊世医妃,腹黑九皇叔

九皇叔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都市小说网只为原作者蓝家三少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蓝家三少并收藏九皇叔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