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最后的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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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身材依然匀称的少年，比尔森颇为认可地点点头：“叶，没想到即使毕业了你依然没有放纵自己，你看看他们……”比尔森的目光无奈地转向院子里嬉笑打闹的一群人，感觉自己有些头疼。
叶锋笑嘻嘻地说：“教练，拿到州冠军又刚好毕业，当然得好吃好喝犒劳一下自己了，这也不算很出格的事情吧？就算有些发福，等到了大学里面自然也会消减下来。”
比尔森瞪了他一眼：“你这臭小子还来教训我？我难道不知道吗？可是要是他们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自觉加练的话，拿个奖学金也不是难事。”
今晚是比尔森教练特意安排的一场露天烧烤晚会，地点就在他家的院子里。在比尔森看来，叶锋领衔的这一批球员毫无疑问是能够在威利森高中校队历史上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黄金一代”，这两个赛季更是横扫整个加州。
可是这批高四的球员就要各奔东西了吧？比尔森苦涩地笑了笑。
突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对叶锋说：“叶，最近有很多大学球探来找过我，他们都想知道你的住址和联系方式，我没法拒绝。”
叶锋很能理解这位中年大叔的苦衷，虽然自己不喜欢被人打扰，但该来的总是要来，而且在那些NCAA名帅眼中，一个小小的高中教练确实不算什么，他们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放在已经崭露头角的天才球员身上。
“哈哈，不愧是叶！教练，找过你的都有哪些大学啊？说出来让我开开眼呗？”一个爽朗的声音在叶锋背后响起，来者毫不客气地揽着叶锋的脖子，一边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叶锋无奈地揉揉鼻子，没好气地说：“怀特，别总是一见面就往我身上靠，老子性取向很正常，不喜欢男人。万一被哪个美女误会了，我第一个就揍扁你！”
肖恩·怀特，跟叶锋同级不同班，校队首发控球后卫，身高1.90米，他和叶锋组成的双人组在场上所向披靡。拜叶锋超强的得分能力所赐，他场均能够贡献13.7分7.2助攻，表现相当出彩，很有可能被NCAA球队看中。
怀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递给叶锋一串烤肉，在旁边的椅子上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比尔森摇摇头，说：“目前找过我的有肯塔基、北卡、伊利诺伊、乔治城……”
“嘶……”还没等比尔森数完，怀特就一脸佩服地竖起大拇指：“我真服了你了，叶，这些都是NCAA名校啊！能给我们一点活路吗？不过你是我们加州的篮球先生，也只有这些名校才配得上你。”
叶锋撕了一块烤肉大口咀嚼着，含混不清地说：“你小子少拍马屁，我这个篮球先生还不是你们捧出来的？不过我想去名校倒是真的。”
“那你直接从这几所学校里选一个不就完了？怎么看起来你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怀特丝毫没有顾忌教练，依然大大咧咧地送出一根中指，“你知不知道，现在你这个淡定的表情，让我很想打你？”
叶锋哈哈一笑：“别说这些没用的。以你的数据，想进一所不错的大学并不困难，不过我们两个也许很难在NCAA继续联手了。”他眼中精芒一闪，“以后再在球场上见面，说不定就是对手了。到时候，我们彼此都必须全力以赴！”
怀特一愣，也笑了起来：“你这家伙就这么自信？小心我走运去了一所更强的学校，在NCAA的赛场上干掉你！”
比尔森含笑望着正在吵嘴的两名得意弟子，不由得想起这四年里，两个人到底吃了多少苦头，才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怀特是典型的美国球员，奉行靠自己的力量解决一切问题，刚进球队的时候就是最让人头疼的球场黑洞，球一到了他手里都不带传出来的，不是自己强行突破在篮下被帽，就是用花哨的运球动作自己压缩自己的上场时间。
为了将他调教成合格的组织者，比尔森甚至狠下心把他摁在板凳上看队友打球，最后才把这个球霸给改造成场均贡献7次助攻的优秀控卫。
至于叶锋，比尔森认为他是自己带过的最有天赋的球员。不过可能因为是中国人的缘故，身为球队进攻技术最强大的球员，他很少主动向队友要球单打，在比尔森看来这是极大的浪费。虽然队里还有其他的进攻球员，但他们在得分效率上都无法和叶锋相媲美。
但好在随着叶锋逐渐融入了球队之中，队友都见识到了这个俊朗的少年具有怎样强大的技术，很多时候遇到问题，他们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球传给叶。而在队友的信任下，叶锋也逐渐承担起球队领袖的重任，所以他才会说，自己的加州篮球先生“是队友捧出来的”。
不过一想到他俩都要毕业了，比尔森心里难免有些不舍。哪怕他对威利森高中吸引球员的魅力从不怀疑，然而经过四年的相处，他和这批球员之间已经建立起了亲情一般的联系。
可是现在，已经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
他偷偷抹了抹眼睛，拍拍叶锋和怀特，故作轻松地说：“好了，别在这里和我瞎扯淡了，到院子里去和你们的队友一起庆祝吧！”
来到院子里，一大群人正在不亦乐乎地吃着烤肉，喝着啤酒。当然比尔森凭借教练的权威，强行打消几个还没到18岁的少年尝尝啤酒的愿望，他们只得愁眉苦脸地抱着一瓶果汁躲到一边，顺便埋怨几句教练的“霸权主义”。
看着眼前这群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孩子，比尔森笑了，他拍拍手，示意大家都聚到跟前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声说：“孩子们，这个赛季你们干得漂亮，不，是这几个赛季，你们的表现都让我感到了无上的荣光。”
“我在威利森高中执教十多年了，在这段时间里，我取得过成功，也面对过失败，但总体来说，我认为自己干得还不错。”人群里发出低低的笑声，但很快被掌声所淹没。
“在你们中的一些人，会继续征战NCAA，甚至将来还可能在选秀大会上被某支NBA球队选中。”说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叶锋，“但也有一些人，会离开球场，过上自己的生活，篮球对他们来说，可能最后只会是一个业余的消遣。”
“但是！”比尔森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好几度，“你们在威利森高中的这几个赛季，会成为你们青春里最美好的回忆，当你们有了儿子，有了孙子的时候，你们还可以给他们讲讲当年的故事，因为那些奖杯上面，也有你们的汗水！”
“当然，还有那些没毕业的孩子们，你们见证了学长们为球队带来的荣耀，而在接下来的几个赛季里，我们的光荣需要你们去捍卫！”
听着教练激昂的话语，众人心头都是一片火热，不知是谁开始喊了一声“我们是冠军！”很快整个院子里就此起彼伏地跟着吼了起来，甚至还有人开始高唱那首皇后乐队的经典——《WeAreTheChampions》。
比尔森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扩音器，他对着麦克风大声说：“现在让我们校队的英雄，叶，来给我们讲两句！”大家的情绪更加狂热起来，一边用力拍着桌子和凳子，一边有节奏地喊着：“叶！叶！叶！”
叶锋郁闷地看了一眼正朝他挤眉弄眼的比尔森教练，大步走上前去。看着那个并不强壮却异常伟岸的身影，周围的嘈杂声逐渐弱了下来，到了最后几乎鸦雀无声。
望着周围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叶锋郁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他微笑着接过麦克风，清朗的声音在整个院子里响起：
“四年前，我刚刚来到威利森高中的时候，还是一个什么都不太懂的小子。虽然凭借自己父亲的地狱式训练掌握了很多技巧，但无论配合还是心态，我都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而已，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跨越。”
“一直以来，教练们都在我身上倾注了很多心血，他们不厌其烦地给我讲解战术，甚至在训练的时候还要求你们全力配合我，一旦出现失误就要受罚。而且他们针对我的训练强度……嘿嘿，我相信你们想骂人很久了吧？”周围一片哄笑。
“但是我很感激他们，没有他们的帮助就没有今天的我。不过我更想感谢你们，不管你们是和我并肩作战的首发，还是在我们体力不支或者陷入麻烦时被派上场的替补，甚至是一个赛季也出场不了几次、很多时候都被当作陪练的边缘人，没有你们和我并肩奋战，哪怕我再强大也会遭遇失败。”
说到这，叶锋郑重地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谢谢你们，牺牲了自己成全我；谢谢你们，让我能够一再品尝到冠军的滋味！”
叶锋抬起头，目光一个个扫过去，他看到了最喜欢给自己传球的怀特，看到了三分神准的闷骚男德里克，看到了平时一脸憨厚抢篮板却无比暴力的罗宾逊，看到了自己的金牌替补也是球队下一任首发小前锋丹尼尔……
他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蒙上了水雾，却依然放声叫道：“等到大家功成名就之日，我们再在这里相聚！威利森高中万岁！”
响应他的，是一双双炽热的眼睛，还有那一声整齐划一的“万岁！”
看着眼前身材依然匀称的少年，比尔森颇为认可地点点头：“叶，没想到即使毕业了你依然没有放纵自己，你看看他们……”比尔森的目光无奈地转向院子里嬉笑打闹的一群人，感觉自己有些头疼。
叶锋笑嘻嘻地说：“教练，拿到州冠军又刚好毕业，当然得好吃好喝犒劳一下自己了，这也不算很出格的事情吧？就算有些发福，等到了大学里面自然也会消减下来。”
比尔森瞪了他一眼：“你这臭小子还来教训我？我难道不知道吗？可是要是他们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自觉加练的话，拿个奖学金也不是难事。”
今晚是比尔森教练特意安排的一场露天烧烤晚会，地点就在他家的院子里。在比尔森看来，叶锋领衔的这一批球员毫无疑问是能够在威利森高中校队历史上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黄金一代”，这两个赛季更是横扫整个加州。
可是这批高四的球员就要各奔东西了吧？比尔森苦涩地笑了笑。
突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对叶锋说：“叶，最近有很多大学球探来找过我，他们都想知道你的住址和联系方式，我没法拒绝。”
叶锋很能理解这位中年大叔的苦衷，虽然自己不喜欢被人打扰，但该来的总是要来，而且在那些NCAA名帅眼中，一个小小的高中教练确实不算什么，他们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放在已经崭露头角的天才球员身上。
“哈哈，不愧是叶！教练，找过你的都有哪些大学啊？说出来让我开开眼呗？”一个爽朗的声音在叶锋背后响起，来者毫不客气地揽着叶锋的脖子，一边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叶锋无奈地揉揉鼻子，没好气地说：“怀特，别总是一见面就往我身上靠，老子性取向很正常，不喜欢男人。万一被哪个美女误会了，我第一个就揍扁你！”
肖恩·怀特，跟叶锋同级不同班，校队首发控球后卫，身高1.90米，他和叶锋组成的双人组在场上所向披靡。拜叶锋超强的得分能力所赐，他场均能够贡献13.7分7.2助攻，表现相当出彩，很有可能被NCAA球队看中。
怀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递给叶锋一串烤肉，在旁边的椅子上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比尔森摇摇头，说：“目前找过我的有肯塔基、北卡、伊利诺伊、乔治城……”
“嘶……”还没等比尔森数完，怀特就一脸佩服地竖起大拇指：“我真服了你了，叶，这些都是NCAA名校啊！能给我们一点活路吗？不过你是我们加州的篮球先生，也只有这些名校才配得上你。”
叶锋撕了一块烤肉大口咀嚼着，含混不清地说：“你小子少拍马屁，我这个篮球先生还不是你们捧出来的？不过我想去名校倒是真的。”
“那你直接从这几所学校里选一个不就完了？怎么看起来你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怀特丝毫没有顾忌教练，依然大大咧咧地送出一根中指，“你知不知道，现在你这个淡定的表情，让我很想打你？”
叶锋哈哈一笑：“别说这些没用的。以你的数据，想进一所不错的大学并不困难，不过我们两个也许很难在NCAA继续联手了。”他眼中精芒一闪，“以后再在球场上见面，说不定就是对手了。到时候，我们彼此都必须全力以赴！”
怀特一愣，也笑了起来：“你这家伙就这么自信？小心我走运去了一所更强的学校，在NCAA的赛场上干掉你！”
比尔森含笑望着正在吵嘴的两名得意弟子，不由得想起这四年里，两个人到底吃了多少苦头，才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怀特是典型的美国球员，奉行靠自己的力量解决一切问题，刚进球队的时候就是最让人头疼的球场黑洞，球一到了他手里都不带传出来的，不是自己强行突破在篮下被帽，就是用花哨的运球动作自己压缩自己的上场时间。
为了将他调教成合格的组织者，比尔森甚至狠下心把他摁在板凳上看队友打球，最后才把这个球霸给改造成场均贡献7次助攻的优秀控卫。
至于叶锋，比尔森认为他是自己带过的最有天赋的球员。不过可能因为是中国人的缘故，身为球队进攻技术最强大的球员，他很少主动向队友要球单打，在比尔森看来这是极大的浪费。虽然队里还有其他的进攻球员，但他们在得分效率上都无法和叶锋相媲美。
但好在随着叶锋逐渐融入了球队之中，队友都见识到了这个俊朗的少年具有怎样强大的技术，很多时候遇到问题，他们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球传给叶。而在队友的信任下，叶锋也逐渐承担起球队领袖的重任，所以他才会说，自己的加州篮球先生“是队友捧出来的”。
不过一想到他俩都要毕业了，比尔森心里难免有些不舍。哪怕他对威利森高中吸引球员的魅力从不怀疑，然而经过四年的相处，他和这批球员之间已经建立起了亲情一般的联系。
可是现在，已经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
他偷偷抹了抹眼睛，拍拍叶锋和怀特，故作轻松地说：“好了，别在这里和我瞎扯淡了，到院子里去和你们的队友一起庆祝吧！”
来到院子里，一大群人正在不亦乐乎地吃着烤肉，喝着啤酒。当然比尔森凭借教练的权威，强行打消几个还没到18岁的少年尝尝啤酒的愿望，他们只得愁眉苦脸地抱着一瓶果汁躲到一边，顺便埋怨几句教练的“霸权主义”。
看着眼前这群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孩子，比尔森笑了，他拍拍手，示意大家都聚到跟前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声说：“孩子们，这个赛季你们干得漂亮，不，是这几个赛季，你们的表现都让我感到了无上的荣光。”
“我在威利森高中执教十多年了，在这段时间里，我取得过成功，也面对过失败，但总体来说，我认为自己干得还不错。”人群里发出低低的笑声，但很快被掌声所淹没。
“在你们中的一些人，会继续征战NCAA，甚至将来还可能在选秀大会上被某支NBA球队选中。”说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叶锋，“但也有一些人，会离开球场，过上自己的生活，篮球对他们来说，可能最后只会是一个业余的消遣。”
“但是！”比尔森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好几度，“你们在威利森高中的这几个赛季，会成为你们青春里最美好的回忆，当你们有了儿子，有了孙子的时候，你们还可以给他们讲讲当年的故事，因为那些奖杯上面，也有你们的汗水！”
“当然，还有那些没毕业的孩子们，你们见证了学长们为球队带来的荣耀，而在接下来的几个赛季里，我们的光荣需要你们去捍卫！”
听着教练激昂的话语，众人心头都是一片火热，不知是谁开始喊了一声“我们是冠军！”很快整个院子里就此起彼伏地跟着吼了起来，甚至还有人开始高唱那首皇后乐队的经典——《WeAreTheChampions》。
比尔森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扩音器，他对着麦克风大声说：“现在让我们校队的英雄，叶，来给我们讲两句！”大家的情绪更加狂热起来，一边用力拍着桌子和凳子，一边有节奏地喊着：“叶！叶！叶！”
叶锋郁闷地看了一眼正朝他挤眉弄眼的比尔森教练，大步走上前去。看着那个并不强壮却异常伟岸的身影，周围的嘈杂声逐渐弱了下来，到了最后几乎鸦雀无声。
望着周围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叶锋郁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他微笑着接过麦克风，清朗的声音在整个院子里响起：
“四年前，我刚刚来到威利森高中的时候，还是一个什么都不太懂的小子。虽然凭借自己父亲的地狱式训练掌握了很多技巧，但无论配合还是心态，我都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而已，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跨越。”
“一直以来，教练们都在我身上倾注了很多心血，他们不厌其烦地给我讲解战术，甚至在训练的时候还要求你们全力配合我，一旦出现失误就要受罚。而且他们针对我的训练强度……嘿嘿，我相信你们想骂人很久了吧？”周围一片哄笑。
“但是我很感激他们，没有他们的帮助就没有今天的我。不过我更想感谢你们，不管你们是和我并肩作战的首发，还是在我们体力不支或者陷入麻烦时被派上场的替补，甚至是一个赛季也出场不了几次、很多时候都被当作陪练的边缘人，没有你们和我并肩奋战，哪怕我再强大也会遭遇失败。”
说到这，叶锋郑重地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谢谢你们，牺牲了自己成全我；谢谢你们，让我能够一再品尝到冠军的滋味！”
叶锋抬起头，目光一个个扫过去，他看到了最喜欢给自己传球的怀特，看到了三分神准的闷骚男德里克，看到了平时一脸憨厚抢篮板却无比暴力的罗宾逊，看到了自己的金牌替补也是球队下一任首发小前锋丹尼尔……
他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蒙上了水雾，却依然放声叫道：“等到大家功成名就之日，我们再在这里相聚！威利森高中万岁！”
响应他的，是一双双炽热的眼睛，还有那一声整齐划一的“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