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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三牲布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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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是父子兄弟们谈感想。

    管上可:“世敦,缙云山顶的西槽谷有多大啊,还可以养马。”

    管世敦:“大爸,有多大,固然我没有走完。说不具体,可以说是数以万亩计,养上千匹马是没有问题的,大爸,你认识养马的老板不?”

    管上可:“我就想帮你一把,我认识一个从湖广来的养马场老板,他前不久跟我说,天下太平了,他想回湖广老家,可就是这群马没法处理,既然大人让你养,不如把他接手过来,转在这儿来养。”

    管上学:“大哥,他有多少匹,喊价高不高?”

    管上可:“至少有五百匹,大大小小,公公母母的,由于我又不想买,就没有问价。”

    管上学:“还有没有类似情况?”

    管上可:“还有一个,这是我去县城吃东西时听说的,虽然具体情况不清楚,却知道这个地点在我们北边白马山下的楠木坝,他的很多,八百多匹。”

    管上学:“大哥,你说到贵州白马山,我知道这个地方,隔我们的綦.江县最南的石壕很近,半天路程。上个月,一个由滑竿抬来的病人,患心气痛,医成了老毛病,越拖越严重,不知他从哪儿得知我这个管神医,专门找上门来,我让他住在我这里,吃了一个月的药,好了!走的时候千恩万谢,并留下住址,说他那儿夏天凉快得很,他的住屋很宽,请我夏天去避暑。我找一下他的地址,如找着了让他帮着找卖马群的人。”

    管上可:“过了年我们一路去白马山找他,看看那边的情况。”

    管世衡:“谈到烤酒,我去过槽坊。烤酒并不难。”

    管世敦:“大哥,但做成好酒比较难,贵州习水一带酒坊很多,请两个很有经验的烧酒师傅和两个有能耐的匀兑师,就可以了,好在高粱都还没有栽,还有时间,到是旅店的事要优先上马,三嫂。你拿个主意出来,我们按图施工。”

    刘芳:“我想初三、四进城一趟,具体看看城中的旅店,好取长补短,四弟先谈好工匠,开年即可开工。”

    管世敦:“明天,大人们多要赴乡里头头们的宴会,我们都上缙云山上看一下,要骑马,三嫂你就骑你的小白马。三哥只好留守鱼塘了。”

    第二天,管上可,管上学一行先从自己修的上山车道上骑马上山,然后南行,从连珠凼到大天池,从鹰嘴岩穿到缙云山顶的西槽谷,中间有宽约一里的平缓谷底,直到北边青木关关口南面下山,再由关北面上山仍见一个差不多宽的槽。往北接近北碚了。中午吃了点干粮穿过中间的山梁来到大鹿池的北边。看完大鹿池这段后,两个槽谷一比较。各种优劣就显而易见。

    刘芳:“马厩里是养不出千里马的,而走动太大,牛则不长肉。长筋,所以,牛应移到西槽谷的窄沟里面去,让马在大鹿池自由奔驰。

    然后大家沿着东槽谷往北走,像大鹿池这样的宽体槽谷还有三个,其中一个养着陕北山羊。

    刘芳说:”大爸、大哥、四弟,为了发展养殖业,现在应进行大的调整,青木关南的东槽谷维持现状,一半养鱼,一半养本地山羊;西槽谷则专门放养陕北羊;青木关北东槽谷养马,西槽谷养高原牛。这样,各得其所,互不影响。”

    大家都同意这个意见。管世敦说:

    “下一步首先是改善放牧牛羊的人的住房,各开通一条南北的土路,原羊圈要用石灰水消毒、去味。走,去看看张大婶。”听见有狗叫声张大婶走了出来,大家向她问寒问暖,管世敦告诉她:

    “大婶,县、府衙门希望我养些马,镇台刘将军更希望我们养些军马,因此,决定将肉牛移到缙云山西槽谷去,我马上派人修建住房,牛圈就撤过去,大婶下山去东院过年好吗?”

    张大婶:“我这儿住惯了,藏獒新下了一窝小藏獒,需要照顾,哪的都去不了。”

    刘芳一听说下了小藏獒,马上想到鱼塘需要看护的事,于是说:“能不能让我捉条小藏獒去?”

    张大婶:“你那里前有官道,后有大道,人来人往太多,容易伤人,你最好养一对牧羊犬,小藏獒用来看马群,这里人迹罕至,需要凶猛的犬只。”

    管世敦:“三嫂,张大婶说得对,你最好提对牧羊犬去,牧羊犬一般都不攻击人,对野物才下口,但个头大,很吓人。听说最近也下了几只,再大点给三嫂捉下来,给你当保镖。”

    看完后,大家下山。吃晚饭时,世敦向世选谈了山上换场的事。并派一个管事去青木关找木匠头来谈建房的事,黄天林具体负责,估了价。拆一些旧房子,新添一些木料,约定在大年过完年后完工,然后拆迁牛圈,另择地建了二十排大马圈,安上围栏,整个在二月初二完工。

    大年刚过完,余化龙进城督修剩余未完的七座酒楼,余化姣协助余化龙请人修各酒楼的附设旅舍。

    处理完这些事后,管世敦和管上可、陈冬梅、管世衡、龙凤返回绥阳,在桐梓北转向白马山,走到楠木坝,根据管上学提供的这个病人萧天贵的名字,很容易的就在大路边一座院子里找到萧天贵的家,递上管上学给萧天贵的信,信中明确让萧天贵协助管世敦买马群的事,萧天贵看信后知是恩人之子、之侄、之兄到了。非常高兴,说道:

    “要卖马群的就是我,因为这个草场是租的,租期约十五年,现在租期眼看就要到了,草场的主人要收回另作他用,所以被迫处理了。”

    管世敦:“萧兄除养马之外。另治什么生业?”

    萧天贵:“这八百多匹马就够我忙的了,哪的还有工夫做其他。”

    管世敦:“就萧兄一人在管理这群马?”

    萧天贵:“那的哟,还有两个牧马人,他们正在草场上放牧。”

    管世敦:“能否让我看看你的马群?”

    萧天贵:“应该。应该。”

    于是把他们带出楠木坝不远的一个缓坡上,从骨像上看出马都是好马,就是饲料较差而且很缺,故显得有些瘦,他悄悄问了管上可,管上可也是这么认为,而母马也很多,有的显然也怀上了小马驹,其中有匹白马。显得特别灵俊,长长的鬃毛,丰厚的尾巴,当世敦走近时它并不走开,而是打着响鼻让他摸。

    萧天贵:“管老板,那是我平常的坐骑,所以对人特别的温驯。”

    管世敦:“萧兄,你这些马吃得不饱啊,用我们重庆话来讲,肋巴兮兮的。走。回到萧兄府上商谈下文。”

    回到萧天贵住的院子,管世敦开门见山地问道:

    “萧兄说一个实价,如我可以接受,我就往下说,如不能接受,我们就到桐梓那边去看第二处,也不耽误萧兄的时间。”

    萧天贵;“我是真人面前不烧假香,八百多匹,平均五两一匹。就以八百匹算。来个整数,四千。”

    管世敦:“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其中十成有一成是老马,一成是病马,几乎是废马了。所以你没卖出去。才出生不到半年的有两成,出生半年到一年的也占两成,真正成年可用的不及四成,萧兄现在成年马的确是五两一匹,那我只要这四成值五两的成年马,行不?行,我马上付二千两,我吆起这三百匹马马上离开楠木坝。”

    萧天贵:“管老板,那我剩下的五百匹卖给那个?”

    管世敦:“卖给愿出每匹五两的买主就是了,多简单。”

    萧天贵:“我就是要搭配起一道卖,那个单卖成年可用之马。”

    管世敦:“所以你是搭配在卖,就不能统统按成年马卖,你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萧天贵自知理亏了,于是语气上马上软下来,“依管老板的,按大小比例来算,我可以少点。”

    管世敦:“亲兄弟明算账,我给你算一下:那种老马,算一两一匹,一成共八十匹,合八十两,刚出生到半岁的,夭折的可能性很大,你又喂得孬,也算一两一匹,占二成,合一百六十两,还有病马一成,合八十两,这样合计三百二十两,成年好马四成,共三百二十匹,以五两一匹,合一千六百两。这几个数相加共二千二百四十两,怎么也算不到四千两,请萧兄仔细再算,报个实实在在的价。”

    萧天贵拿起算盘,反复算,也只能是二千二百四十两。

    萧天贵:“管老板,干脆你我都让点,三千怎样?”

    管世敦:“萧兄,看来你我兄弟是有缘无份。”又对管上可说:“大爸,我们走快点,还赶得上到桐梓县城。”

    说着站了起来,管上可、管世衡等也站了起来,准备要走。

    萧天贵一看,大买主要走,有点荒了,于是说道:“管老板,可以商量嘛。”

    管世敦:“怎么商量,做买卖要看值论价,不是漫天要价,我一年经销的东西论万两计,还从来没有人说过我是漫天要价。我不是揣起银子买不到东西,是看在家父与你有缘的份上,否则我已走多时了,空谈无益,你说个实价,再谈不拢,再耗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萧天贵:“那管老板,你还个价。”

    管世敦:“顶多二千五,这已多给了二百六十两了。”

    萧天贵:“再增点,二千七怎么样?”

    管世敦:“跟你打交道简直再做儿戏,各再让一步,二千六,再多一个钱都不成了。”

    萧天贵:“算我亏血本,二千六就二千六。”

    管世敦:“萧兄拿纸笔墨砚来写个买卖契约。”

    萧天贵拿出纸笔墨砚来,管世敦一式两份写好契约,画押按指印。萧天贵也画押按指印。管世敦拿出六百两,说道:“明天你点牲口数时我一并付清。请将两名牧马工换回来我问点事。你帮他们看一下,行不?”

    萧天贵:“行,行!”迅速离去。

    管上可:“这个价很值。世衡,看你在讨价还价上得向你四弟学着点。”

    一会两个牧马工来了。

    管世敦:“你们贵姓?”

    其一说到:“我叫王长顺。他叫王长利,我们是堂兄弟。“

    管世敦:“两位兄弟,萧老板的牲口已卖给我了,你们二位作何打算啦?”

    王长顺:“还不晓得啷个办?”

    管世敦:“你们好像是北边四川人?”

    王长顺:“是万.盛场上的。”

    管世敦:“萧老板每月给多少工资?”

    王长顺:“每月一百五十个钱,吃他的。”

    管世敦:“我是巴县来的,我姓管,如果我打算继续雇请你们两兄弟随我去巴县牧马愿不愿去呀?”

    王长顺:“愿去,愿去。”

    王长利:“管老板,工钱怎么算?”

    管世敦:“你觉得该给多少?”

    王长顺:“总不会比现在还少吧!”

    管世敦:“凡帮过我的都知道:不仅工资优厚。而且做好一些重大事情还有赏,每月我加到一百八十个钱,同样吃我,你兄弟两想好,跟不跟我去。”

    王长顺:“去,去!”

    王长利:“我也去。”

    管世敦:“从现在起,你们两个在为了我牧马了,我是你们的老板,要好好跟我干,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两兄弟:“那是的。”

    管世敦:“现在王长利去看马群。我要与王长顺谈马儿怎么运的事。”

    王长顺:“管老板,别人来买了马都是坐船走,从这里北上,几十里就到东溪,从东溪经綦.江就到长江运走了。在东溪就找得到船。”

    管世敦:“是先找到船再赶马过去,还是赶过去再找船?”

    王长顺:“都可以,许多船老板就是做这个生意的,他们那种专门装马的船叫马船,像我们这么多匹马要几十只。要先联系到船。马赶拢就上船走。”

    管世敦:“像刚出生不久的小马驹也能走几十里山路吗?”

    王长顺:“我们这群里面还没得才出生几天的,都可以走。有的马帮有专门驮小马驹的马。鞍子两边各有一个笼子,一边放一匹跟到走就行了。”

    管世敦:“从这里到东溪路好走吗?”

    王长顺:“路好走。长期以来有条茶马古道,专门走马的。而且都是由南到北。我送马时,走过几回。”

    管世敦:“你们这里有栈房吗?”

    王长顺:“有,楠木坝正处在茶马古道上,当然有。萧老板这么大的院子,难道还住不下你们几个人?”

    这时萧天贵被换回来了,管世敦问道:

    “萧老板,你们楠木坝的栈房在哪里呀?”

    萧天贵:“我这里这么宽用得着去住栈房吗?”

    管世敦:“我们人多,太麻烦你我们过意不去。”

    萧天贵:“哪的话,去年令尊管郎中让我在你们屋住了一个月,难道在我这里做一夜都麻烦吗?”

    管世敦:“那就道谢了。萧老板,明天我去东溪张罗马船,马儿可能后天才走得了。”

    萧天贵:“运马的事好办,楠木坝街上有专门帮人运马的帮,运马的事找到他们什么都跟你解决了。”

    管世敦:“还有这样的事?请萧兄陪我去联系运马帮,大爸,你们也去街上耍一下。”

    管上可:“要得,坐在这里也无事。”

    萧天贵带着大家到了楠木坝,原来是一个很热闹的乡场,店铺很多,人也不少,大家一直走到运马帮,找到李帮主,谈了运马群之事。

    管世敦:“李帮主,我这么大一群你怎么运走?”

    李帮主:“管老板,你这算大?我一次为别人运过二千匹马群的,而且也是大大小小的,你八百多匹算啥?没得点法子,敢吃这碗饭?”

    管世敦:“这我相信。李帮主,这价怎么算?”

    李帮主:“论匹数,明码实价。你八百多匹,按八百五十匹算,运到重庆北碚应一百二十三两五,你就拿一百二十两算了。”

    管世敦:“你什么时候运呢?”

    李帮主:“你把运马的契约签了。银子付了,我立马派人去点数,并赶到我们的马圈关起,明早晨打早就走,我们还专门有为马主准备的栈房,好叫你们一道走。”

    管世敦:“很好,这就签约付款,住这里。”

    契约都是现成的,只填姓名、马匹数、运费。然后签字盖章或指印。手续完成好后,帮主派了几个人去接收,管世敦把剩下的二千两银票给了萧天贵,两不欠,拱手作别。管世敦叫王长顺兄弟收拾好东西到运马帮栈房找他。晚上由管世敦在楠木坝街上设宴请李帮主、萧天贵他们一家,请王长顺兄弟作陪。

    席间,管世敦问李帮主:

    “李帮主,如果我在绥阳那边买一群马,你们能运吗?”

    李帮主:“能呀,我们在绥阳设有人专管这事。”

    管世敦:“大爸。你看我的大鹿池放这八百多匹还显不显得挤?”

    管上可:“大鹿池,好宽罗,这八百多匹马放进都有多的,更何况还有三个仅比大鹿池小不到好多的草场,再买一群都没有问题。”

    管世衡:“我也认为与其那三个草场空起不用,不如把绥阳那批一起买了,我给你运来,现在有李帮主他们的运送渠道,就更好办了。”

    管世敦:“要得。听大爸和大哥的。大爸和大哥回去看看价钱合理就买了。”

    管世衡:“春耕春种扔是一千五百人?”

    管世敦:“是的。南边的上万亩要整理,要由坡土改为梯土。然后种高粱,一千人并不显得宽松,这回我又有可能留下七十人。让他们一家人来,我要建两个新村,既种地,又管果树,老规矩。”

    李帮主:“管老板拿万亩地种高粱,很气派,种来卖吗?高粱的产量并不高哟。”

    管世敦:“我们巴县知县让我办个酒厂,生产高粱酒,县太爷有令,我敢抗令吗?所以我这一回去又要赶到习水去,物色有经验的老师傅,筹办建烤酒坊。”

    李帮主:“办一个烤酒坊要多大的地方,多少的银钱啊!”

    管世敦:“这倒不是问题,问题是缺乏懂行的大匠级师傅,所以我要去出产酒的习水县去找、去请。”

    李帮主:“管老板,说来也巧,我们楠木坝前几个月才回来两个你说的大匠级烤酒师和勾兑师,兄弟二人,你真的要请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

    管世敦:“李帮主,你真是雪里送炭啊!我正急的火烧眉毛了,住的远不远,能否立即请来共饮三杯?”

    李帮主:“不远,我立马找人去请,说起来还是我两个远方叔伯哥儿呢!我一喊他准来。”

    管世敦:“李帮主,你知不知道原来的老板给他们的月薪是多少银子呀?”

    李帮主:“还多少银子呢,一两都没得,才八分银。”

    管世敦:“我如请他们,他们愿意去巴县吗?”

    李帮主:“我出去叫个人去请,一会就转来你再问他们。”说完走了出去。

    管世敦:“老板,再加四个菜,两只大酒杯,两瓶习水大曲。”

    老板:“好的。”

    一会,李帮主转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年龄近五十的人。

    李帮主:“正好我二位老哥子在梁园茶社喝完茶出来,碰到了,来,我来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管老板,是这位管老板(指着管世敦)请你喝酒。”

    管世敦:“巴县管世敦见过两位老兄,我先干为敬,两位老哥子不嫌弃的话请干杯!”

    李老大:“得结识管老板是我兄弟二人之幸,恭敬不如从命,干!”

    管世敦又给李氏兄弟斟上酒吗,说道:“承蒙两位老哥子不嫌弃,愿干我敬的酒,说明我们有缘,来,为我们的缘分干杯。”

    二李说道:“干!”

    管世敦:“不瞒二位李大哥,我们巴县知县田大人,给我万亩沃土。让我种高粱,为巴县官绅百姓酿大曲酒,县大爷的指令不得不执行,我正要在买马回去后上习水县。寻找酿酒和兑酒的师傅,听李帮主说二位是制酒兑酒的大匠师,正赋闲在家,颐养天年,想请二位大师傅再度出山,辅佐兄弟我,发展我巴县的制酒大业。”

    李老大:“说起来惭愧,我们是被人赶出来的。”

    李帮主说道:“我的两位哥子是该厂的元勋,从袁老板建厂起就在哪里做。帮他制酒,直到去年,袁老板去世,袁老板的儿子袁三掌管酒厂,又不懂又乱整,我两位老哥子说他乱整,会把厂整垮的,少老板一怒之下,就把他们赶回来了。”

    管世敦:“后来果然出了乱子,是不?”

    李帮主:“谁说不是。当袁三发现自己弄错了,再来请我二位老哥子时,老哥子们给了一顿臭骂,再也不理他了。”

    管世敦:“他这是自作自受,活该!老师傅有骨气,兄弟佩服。”

    李老大:“管老板想新建酒坊?”

    管世敦:“不瞒两位老哥子,我们巴县都没得酒厂,我只能新建。没得其他法。”

    李老大:“听来人讲,少老板袁三吃喝嫖赌样样都干。我们走了。他也经营不下去了,少老板说。如果请不回我们,他只好把烤酒坊卖了,想必管老板资金雄厚。不如去买了,将设备拆迁回巴县,只要将厂房设备安装起就好开业了。”

    管世敦:“二位老兄看来不拒绝我的邀请了。”说着从怀中拿出二张二十两的银票,一个给了一张,说道:“这是给二位的安家费,到重庆安顿下来后,再回来接二位嫂夫人。”

    说着又拿出一张十两的银票送给李帮主,说道:“多亏李帮主的鼎力,我的酒厂有希望了,这是对李帮主的感谢费,请笑纳,兄弟今后仰仗李帮主的事还多得很。”

    随后,他们商量了怎样购买哪个酒厂的事,李老大说:

    “这事我们不宜公开露面,只宜这样…”

    管世敦说:“这事好办,就依老大哥说的办。”

    头批八百四十多匹马顺利进入大鹿池,王长顺、王长利两兄弟认为比楠木坝条件好多了。不久,管世衡又带来了第二批马群,仍放在大鹿池,正好。生活条件也比萧天贵家好,王氏兄弟很满意,牧放的十分卖力。二兄弟按世敦的指示,加大了精饲料的投入,加上水草丰富,所有马匹都长膘了,一个个都雄壮起来,尤其是世敦选中的那匹白马,得精心照料,很快壮实起来,成了管世敦的坐骑,被称为白龙马,形影不离。

    他将购买酒厂之事告诉三嫂刘芳,二人仔细推敲了策略,然后世敦去找龙会长,讨得龙会长以重庆商会会长的名义给习水商会会长的亲笔信,带着李氏兄弟直奔习水县,到达后,李老大将管世敦带到习水商会,便回旅社住起不出来了。

    管世敦:“卢会长,世敦从巴县赶来是得知贵县县城边有一家酒厂想出手,特来看看,若价格适当,准备收购,特来麻烦卢会长,想请卢会长施以援手。姻伯龙会长很赞成其事,他与卢会长是多年的故交,故写信相托。”

    卢会长:“龙会长与我是过命的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请放心,一定鼎力相助。”

    他随即招来酒帮顾帮主,确认其事。酒帮顾帮主说道:

    “卢会长,是有这么回事,该酒厂名利民酒厂,原老板袁南山,经营的很不错,谁知他去年亡故了,其子袁三接手后,胡作非为,经营不善,加上作风极不检点,欠下一屁股债,债主们逼上门,他没法,只好卖作坊以还债。”

    卢会长:“我的挚友重庆商会会长龙二老爷,想在巴县建一酒厂,以消化他万亩良田上所产的高粱,不知哪位朋友告诉他这里有座现成的酒厂要卖出,故令他的姻侄前来洽谈。袁三是顾帮主手下之人,因此想麻烦顾帮主促成,这既是帮我的忙,更是帮龙会长的忙,望迅速完成此事。”

    顾帮主:“龙会长是重庆商界巨子,龙头老大,手眼通天。而且也有过一面之交。卢会长放心,属下尽快办成此事。”

    顾帮主带着管世敦直奔袁三酒厂,见屋里坐了几个人,袁三愁眉苦脸的坐在中间。顾帮主说道:

    “大家都是熟人,今天看在我的面子上,暂时回家去,有客户来谈购酒厂的事,大家明天再来,请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再宽限他一天,如何?”

    众债主:“既然顾帮主发了话,我们就再宽限他一天。”

    说完便一一走了。

    顾帮主:“袁三。好好一座酒坊,一到你手头就债台高筑,你啷个在整哟?要不是看在与你爹的交情上,我才懒得管你的事。你这破酒坊,你看,房子咧牙漏缝的,难怪卖不出去,你说吧,卖个啥子价,我给你带个买主来了。不要乱喊价哟。把买主吓走了我就再不管你了。你说吧。”

    袁三:“厂房和酒坊所有的用具一千两不多吧?”

    顾帮主:“管老板,他喊一千两,你怎么说?”

    管世敦:“我想问问,你凭什么喊一千两?你一件一件给我报,我用算盘打,你只说这样东西新的值多少钱,你的东西现在能值多少钱,可能我不懂新的价,但顾帮主经营酒坊多年。他懂。我来了两天了,天天在市场上转。看了买一套新的多少钱,我都一一作了记载,请讲。”

    袁三本是个纨绔子弟。浮浪之人,对经营之事根本不过问,只晓得花天酒地,哪的晓得市面价值,只得说道:

    “顾叔,我不晓得市面价钱,你看着什么价好?”

    顾帮主:“你这屋已十分破旧,你的制酒这一套,已只有三四成新,有一些已经不能用了,比如蒸高粱的大蒸笼,你看,篾箍都断了,马上要散架了,你看你的筛子,边缘都断了,我真不好说,要说,这几间屋一百两,这些破破烂烂的家伙最多一百五十两,加起来二百五十两撑破天了。”

    袁三:“才二百五十两呀,连帐都还不清。”

    顾帮主:“还有这块地皮呢?”

    袁三:“地皮值多少钱?”

    顾帮主:“最多一百两。”

    袁三:“才值一百两?”

    管世敦:“一百两是什么数,袁老板,在乡间可买五十亩良田,以一亩五百斤谷子计,可打二万五千斤谷子,至少可养活五十个人,你才好大一块地,三亩地,给你一百两银子是千值万值了。”

    袁三没得话说了。

    管世敦:“看在袁老板急着用钱这一百两地皮钱我先拿出来垫着,顾帮主将地处理了把钱带到龙会长那儿就行了。袁老板,你的私人东西务必在今天晚上搬走,明天我有人来拆烤酒的家伙器具和拆房子。

    袁三:“行。”

    管世敦:“那我们就写契约吧。”

    一切手续办完,银子也付完。管世敦然后和顾帮主约集全厂匠师,向全厂匠师宣布,此作坊已为管老板所有,即将拆迁重庆,原匠师一律留用,工资从优,希望大家都去重庆。众匠师大多数愿意去,只有少数有困难的不愿去,这件事处理完后,管世敦和顾帮主出来,走在大街上,顾帮主掏出一百两银子的银票给世敦说道:

    “谢谢管老板帮忙,这个地方我准备建我的住家院子,这里风水好,发人。”

    管世敦:“更要感谢顾帮主才是。我是一客不烦二主,能否帮我找一帮木工,把房子拆了,把这些木器收拾好,以及屋里的一切东西我都要带走,免得用时没得,我还要去船帮雇船。”

    顾帮主:“船帮帮主我熟,干脆我再陪你一趟去把船落实了。”

    管世敦:“谢谢顾帮主,今晚我做东请卢会长、顾帮主,加上我的两个匠师,喝两杯。顺便也祝贺顾帮主得了一块风水宝地。”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一座烤酒坊建立起来了,时间也只四月初,也只好买高粱回来,试烤。因为是两个能干的大匠师,加上原来的人马设备,一试成功,接着按该坊原有规模正式投产。先请几大衙门的大人们试品,都感觉很不错,然后又投入自己的各大酒店试销,来酒店就餐的顾客皆反映很好。

    巴县知县田大人说:“世敦,这么好的酒,首先应有一个好的名字,这是在缙云山下烤出来的,唐宋谓酒为春,干脆就叫‘缙云春’。销路好,就宜扩大规模,多生产,把‘缙云春’推到甘陕,推到青藏,推到下江。我建议你在缙云山那些山湾里,选股好泉水,盖几排大厂房,做几套设备,多让这两个技师带徒弟,在你上千长工种招一批灵俊的学徒,跟匠师学,总之,办成大型酒坊,你光卖酒,你都要成大富翁。”

    根据田大人的建议,管世敦带人在缙云山脚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一股突突直冒的泉水,于是借有人平整土地的机会,平出一块百十亩的平地,盖了一座大的酒坊,重新仿制了六套设备,加上原来的那套,共七套设备同时烤酒,缙云春通过酒帮,远销全国。

    城里的酒楼三月底已全部投入营运,十一座酒楼都是重庆城最热闹的中心,生意非常兴隆。本来从东边来的官员应住朝天门附近的朝天驿,但朝天驿是衙门式的经营,后来都知道朝天门酒楼有旅社,服务很周到,都跑到酒楼旅社来住,在酒楼吃饭,一度繁盛的朝天驿达到门可罗雀的样子,驿丞也落得清闲。

    商人们发现,进出这十一座酒楼的都是购买能力强、腰缠万贯的达官贵人,富商大贾,纷纷到酒楼附近租屋开店,很快地围绕酒楼形成一片繁华闹市。可以说在酒楼的带动下,重庆度过了起步期,进入恢复期,昔日的高楼红袖客纷纷又逐渐呈现出来。

    管世衡在管世敦的鼓励和影响下,在龙凤的催促下,终于下定决心,携家人来到重庆,办起了造船坊,在珊瑚坝摆开了工场。本来管世敦要与他合作,但为了鼓励他大胆的干,在帮他铺好路以后就借口其他事务,放手。让他独立挑起担子。现在经营的有声有色,逐渐由造小船到造中等船。第一个买主不是别人,正式管世敦,由于青木关的产出越来越多,靠租别人的船成本高,不划算,决定组建自己的船队。他在阆中到北碚的嘉陵江边贴告示,用比较优厚的条件,招聘到五十名船工,组织了一支有十只中等船的运货船队,专运自己所产的猪、羊、牛、鱼,感觉方便多了。不仅随时可在家门口启运,而且还节约了成本,一年算下来,除了开支,还大有节余。

    早高粱下来了,迟高粱下来了,自己的缙云春酒全用上了自己的高粱,成本大幅度下降。

    还在去年年底时,发现今年建鱼塘要用的护堤石差的太多,管世敦找到程知州,通知各县,以优厚的工资招来几百名石匠准备条石,开年后又迅速返回打制条石,到一个月春耕大忙结束时,已准备了充足的条石,挖鱼塘的事继续进行,挖好一口砌一口,到夏忙时又挖好三口鱼塘,并砌好护堤石。秋耕秋种结束,又继续挖最后三口鱼塘,到冬至时,挖塘已收尾,进入砌石护堤阶段。腊月初,已全部砌好,陆续放水放鱼苗。六千亩鱼塘全部建成,鱼塘进入正常管理。

    马场是今年才建的,冬至时,总镇刘大人已带人挑了十匹马作军用,证明这批马品种不错,无论奔跑和輓力都能用。其中有匹高大的毛黑如缎的马,选成了自己的坐骑,此马管世敦是作为礼品赠送给总镇刘大人的。

    进入冬季,十一座酒楼的羊肉菜品尤其卖得,特别是羊肉汤锅受人青睐。里面既有正宗羊肉,又有羊杂碎。加上几颗干辣椒,人吃来直冒汗,缙云山的羊已全面进入产出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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