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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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海市西郊，燕子山。
徐书麟在一片茂密的高树林外找了一个位置，借着一片树荫，他简单地铺上一张凉席，懒懒地躺了上去。
身体舒展开来的爽快感觉略微驱散了疲惫，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测量仪器，像是在打量一个几近陌生的朋友，心情略有些复杂。
尼玛……真是苦逼啊！
回想起毕业来的这三个月，他也找不出比“苦逼”更准确的词来形容自己的感受，失落，憋屈，辛酸，斗志……三个月五味杂陈的点点滴滴，如今就像全部被搅进了生活的大染缸，五颜六色，复杂难辨。难怪前辈说毕业后的生活与学校大有不同，现在他已经深有体会了，只是这体会来得太残酷了些。
随手摘了一根草叶，咬在嘴里，他望着头顶的天空，那几团厚重的云缓缓地往燕子山方向移动，偶有飞鸟划过天际，很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夏日的午后，很适合慵懒的睡个午觉，但他此时却提不起什么睡意。
“这天气，估摸着要下雨了。”
瞧着近处低飞的几只蜻蜓，徐书麟翻了个身，还是抓紧时间睡会吧，下午还得接着测几组数据呢。测数据，测数据……测尼玛的数据！发泄了两句，他打了个哈欠，许是睡意终于来了，再怅然的心绪也是抵挡不住的。
过了一会，徐书麟迷迷糊糊间，仿佛听到了“轰”的一声雷鸣，他有点艰难的睁开眼，刚才打雷了吗，要下雨了吗？他喃喃了一句，急急忙忙地坐起身，便只见到眼前一道紫金色的光芒炸了开来。
而后……他浑身一颤，脑海里最后一丝意识告诉他：自己被雷劈了！
这种小概率的事件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尼玛啊，难道是因为自己蹭了这几棵高树的树荫？
我这是招惹了高树，还是招惹了老天爷？
咦？我居然还可以思考！
徐书麟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苏醒，很快，他睁开了眼，这一瞬间，他的身体“砰”的一下炸了开来，没有血肉模糊的场面，只有一团紫金色的粒子漂浮起来。
我擦，身体就这样爆炸了？！什么鬼？
亲眼目睹这一幕，他的思绪显然有些停滞，重新运转思维时，他有了一个新的疑问：难道我只剩下一团意识？
此时，粒子随风起，飘入了一条漆黑的通道。
咦？什么时候出现的通道？
徐书麟心里惊疑不定，自己莫不是已经死了？现在所看到的是灵魂飞升？啊呸呸呸！他可不想这么悲剧地挂掉，尼玛被雷劈，这得有多背啊，这悲催的指数要逆天了吧！
“嗡嗡。”
耳旁传来了阵阵细碎的声响，好奇自己居然可以听到声音，他的视线自动随着粒子扭曲转变，不断地变换着路线，穿行于无尽的通道之中。很久，久到他再次见到光时，他失神到有些陌生。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房间，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方桌，上面放着一张纸和一支笔。
“坐。”
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着，他感觉自己顺从的坐了下来，桌子上的纸离自己更近了些。
“在纸上签你的名字。”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他离纸的距离再近了些，而且他感觉自己拿上了笔，准备在白纸上签字。
“等等。”
有一个人突然走进了房间，那人的声音让他觉得很熟悉，他抬起了头，看见了那个人的脸，心里只剩下一片震撼与吃惊。
那个人是自己！
不对，那个人只是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而已！
“拿上这块石头，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那个长得和徐书麟一样的人塞了一块拇指般大的石头给徐书麟，然后徐书麟的视线开始变幻，房间瞬间瓦解成灰尘，随风飘散，他退回到了漆黑的通道里，随着一团紫金色的粒子穿越了通道，如同流光般离开了通道。没有特别大的感觉，也许更快了些，更短了些，还是那般轻盈。
这丝轻盈很快随着重力的降临而消失，他如同从高处坠落一般，一屁股坐倒在地，突然而来的重力感让他经历了一阵短暂的头晕目眩。他再度睁开了眼，身体已经回来了。
是梦吗？
他略有所思地看向了那块躺在自己身前的石头，一瞬间仿佛现实与梦境重合起来，让他无法分辨清楚。他疑惑地扫视了一下四周，高树还是那些高树，凉席还是那张凉席，测量仪器还是那台测量仪器……他还在燕子山，目光所及，依然是他熟悉的场景。
失神良久，他捡起了那块石头，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地将他收了起来，很小心。
“01，01，03呼叫。”
身边对讲机里的声音将徐书麟拉回了现实世界，他放下杂乱的思绪，拿起身旁的对讲机，回应道：“01收到，03请讲。”
“张教授提前要数据，你必须在三点前将今天的数据测完，收到请回复。”
对讲机那头的声音冷冰冰的，听得徐书麟心里直冒火，他强压住这股火气，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收到”，然后掐断了对讲机的通讯。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四十分，离三点还有一个多小时，抛开整理数据的时间，他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的测量时间。
“玛的，这不是要整死人吗？”
他念叨了一句，还是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测量仪器前，开始一个点一个点地测量起来。三组数据，三百多个点，测量、记录、整理，徐书麟几乎是争分夺秒，勉强踩着点测完了。他轻呼了口气，扭了扭略显僵硬的脖子，拿起了对讲机，进行呼叫：“03，03，01呼叫。”
“小徐，你是不是已经测完了数据？”对讲机那头问道。
“是的，刘组长。”嘴上虽这样说，徐书麟心里却很看不惯对讲机那头的刘明宇，但看不惯又能怎么样呢？自己还不得归他管着么？
“那好，收拾好仪器，到第二个基点，把第二基点要求的五组数据测完。”
“那不是刘组长你的工作吗？”徐书麟渐渐听出了对方的意思，玛的，对方是要自己把他的工作也一并做完啊。
“是我的怎么了？你很不满？！”刘明宇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小徐，最近脾气见长啊，我告诉你，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然你想拿到那笔奖金？门都没有，你要是不按照我说的去做，你本月的工资都要被扣光！”
“你……”徐书麟感觉自己要被气炸了，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他真想冲到对方身边无所顾忌地揍他玛的一顿。
“你什么你？做还是不做？”刘明宇喝道。
“我……我做。”徐书麟将这口气咽了下去，一字一顿地咬牙回复道。
“做就快去做！”
听着刘明宇轻蔑的语气，徐书麟反倒是平静了下来，现在他的确不能得罪对方，他是刚入公司的新人，对方却是公司的高级主管，同时也是这一个测量项目的组长，对了刚刚起步的徐书麟来说，得罪顶头上司可不明智，他现在只想着忍过去，等换一个项目或许就好了。
这是自我安慰吗？
他叹了口气，收好了测量仪器，一把扛在肩上，缓缓地往第二基点位置走去。
山下测量组大本营临时搭建的板房里，一个男人背靠着沙发，头顶着风扇，手端着一块西瓜美滋滋地吃着。他不时将视线挪向右侧的窗户，仿佛可以看到一个满头大汗的青年扛着仪器往远处的山头走去。
“哼，不服老子，老子治不死你！”嘟囔了一句，他再度啃了一口西瓜，流入喉咙里的甜汁令得他身心愉悦，他又看了看窗户，摇了摇头。
“刚才应该看错了吧，艳阳天里劈闪电？怎么可能？”
应该是没睡醒的缘故吧，他心想着，决定赶紧吃完这块西瓜，然后再睡一下，反正数据有人去测了。
夏海市西郊，燕子山。
徐书麟在一片茂密的高树林外找了一个位置，借着一片树荫，他简单地铺上一张凉席，懒懒地躺了上去。
身体舒展开来的爽快感觉略微驱散了疲惫，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测量仪器，像是在打量一个几近陌生的朋友，心情略有些复杂。
尼玛……真是苦逼啊！
回想起毕业来的这三个月，他也找不出比“苦逼”更准确的词来形容自己的感受，失落，憋屈，辛酸，斗志……三个月五味杂陈的点点滴滴，如今就像全部被搅进了生活的大染缸，五颜六色，复杂难辨。难怪前辈说毕业后的生活与学校大有不同，现在他已经深有体会了，只是这体会来得太残酷了些。
随手摘了一根草叶，咬在嘴里，他望着头顶的天空，那几团厚重的云缓缓地往燕子山方向移动，偶有飞鸟划过天际，很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夏日的午后，很适合慵懒的睡个午觉，但他此时却提不起什么睡意。
“这天气，估摸着要下雨了。”
瞧着近处低飞的几只蜻蜓，徐书麟翻了个身，还是抓紧时间睡会吧，下午还得接着测几组数据呢。测数据，测数据……测尼玛的数据！发泄了两句，他打了个哈欠，许是睡意终于来了，再怅然的心绪也是抵挡不住的。
过了一会，徐书麟迷迷糊糊间，仿佛听到了“轰”的一声雷鸣，他有点艰难的睁开眼，刚才打雷了吗，要下雨了吗？他喃喃了一句，急急忙忙地坐起身，便只见到眼前一道紫金色的光芒炸了开来。
而后……他浑身一颤，脑海里最后一丝意识告诉他：自己被雷劈了！
这种小概率的事件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尼玛啊，难道是因为自己蹭了这几棵高树的树荫？
我这是招惹了高树，还是招惹了老天爷？
咦？我居然还可以思考！
徐书麟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苏醒，很快，他睁开了眼，这一瞬间，他的身体“砰”的一下炸了开来，没有血肉模糊的场面，只有一团紫金色的粒子漂浮起来。
我擦，身体就这样爆炸了？！什么鬼？
亲眼目睹这一幕，他的思绪显然有些停滞，重新运转思维时，他有了一个新的疑问：难道我只剩下一团意识？
此时，粒子随风起，飘入了一条漆黑的通道。
咦？什么时候出现的通道？
徐书麟心里惊疑不定，自己莫不是已经死了？现在所看到的是灵魂飞升？啊呸呸呸！他可不想这么悲剧地挂掉，尼玛被雷劈，这得有多背啊，这悲催的指数要逆天了吧！
“嗡嗡。”
耳旁传来了阵阵细碎的声响，好奇自己居然可以听到声音，他的视线自动随着粒子扭曲转变，不断地变换着路线，穿行于无尽的通道之中。很久，久到他再次见到光时，他失神到有些陌生。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房间，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方桌，上面放着一张纸和一支笔。
“坐。”
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着，他感觉自己顺从的坐了下来，桌子上的纸离自己更近了些。
“在纸上签你的名字。”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他离纸的距离再近了些，而且他感觉自己拿上了笔，准备在白纸上签字。
“等等。”
有一个人突然走进了房间，那人的声音让他觉得很熟悉，他抬起了头，看见了那个人的脸，心里只剩下一片震撼与吃惊。
那个人是自己！
不对，那个人只是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而已！
“拿上这块石头，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那个长得和徐书麟一样的人塞了一块拇指般大的石头给徐书麟，然后徐书麟的视线开始变幻，房间瞬间瓦解成灰尘，随风飘散，他退回到了漆黑的通道里，随着一团紫金色的粒子穿越了通道，如同流光般离开了通道。没有特别大的感觉，也许更快了些，更短了些，还是那般轻盈。
这丝轻盈很快随着重力的降临而消失，他如同从高处坠落一般，一屁股坐倒在地，突然而来的重力感让他经历了一阵短暂的头晕目眩。他再度睁开了眼，身体已经回来了。
是梦吗？
他略有所思地看向了那块躺在自己身前的石头，一瞬间仿佛现实与梦境重合起来，让他无法分辨清楚。他疑惑地扫视了一下四周，高树还是那些高树，凉席还是那张凉席，测量仪器还是那台测量仪器……他还在燕子山，目光所及，依然是他熟悉的场景。
失神良久，他捡起了那块石头，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地将他收了起来，很小心。
“01，01，03呼叫。”
身边对讲机里的声音将徐书麟拉回了现实世界，他放下杂乱的思绪，拿起身旁的对讲机，回应道：“01收到，03请讲。”
“张教授提前要数据，你必须在三点前将今天的数据测完，收到请回复。”
对讲机那头的声音冷冰冰的，听得徐书麟心里直冒火，他强压住这股火气，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收到”，然后掐断了对讲机的通讯。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四十分，离三点还有一个多小时，抛开整理数据的时间，他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的测量时间。
“玛的，这不是要整死人吗？”
他念叨了一句，还是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测量仪器前，开始一个点一个点地测量起来。三组数据，三百多个点，测量、记录、整理，徐书麟几乎是争分夺秒，勉强踩着点测完了。他轻呼了口气，扭了扭略显僵硬的脖子，拿起了对讲机，进行呼叫：“03，03，01呼叫。”
“小徐，你是不是已经测完了数据？”对讲机那头问道。
“是的，刘组长。”嘴上虽这样说，徐书麟心里却很看不惯对讲机那头的刘明宇，但看不惯又能怎么样呢？自己还不得归他管着么？
“那好，收拾好仪器，到第二个基点，把第二基点要求的五组数据测完。”
“那不是刘组长你的工作吗？”徐书麟渐渐听出了对方的意思，玛的，对方是要自己把他的工作也一并做完啊。
“是我的怎么了？你很不满？！”刘明宇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小徐，最近脾气见长啊，我告诉你，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然你想拿到那笔奖金？门都没有，你要是不按照我说的去做，你本月的工资都要被扣光！”
“你……”徐书麟感觉自己要被气炸了，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他真想冲到对方身边无所顾忌地揍他玛的一顿。
“你什么你？做还是不做？”刘明宇喝道。
“我……我做。”徐书麟将这口气咽了下去，一字一顿地咬牙回复道。
“做就快去做！”
听着刘明宇轻蔑的语气，徐书麟反倒是平静了下来，现在他的确不能得罪对方，他是刚入公司的新人，对方却是公司的高级主管，同时也是这一个测量项目的组长，对了刚刚起步的徐书麟来说，得罪顶头上司可不明智，他现在只想着忍过去，等换一个项目或许就好了。
这是自我安慰吗？
他叹了口气，收好了测量仪器，一把扛在肩上，缓缓地往第二基点位置走去。
山下测量组大本营临时搭建的板房里，一个男人背靠着沙发，头顶着风扇，手端着一块西瓜美滋滋地吃着。他不时将视线挪向右侧的窗户，仿佛可以看到一个满头大汗的青年扛着仪器往远处的山头走去。
“哼，不服老子，老子治不死你！”嘟囔了一句，他再度啃了一口西瓜，流入喉咙里的甜汁令得他身心愉悦，他又看了看窗户，摇了摇头。
“刚才应该看错了吧，艳阳天里劈闪电？怎么可能？”
应该是没睡醒的缘故吧，他心想着，决定赶紧吃完这块西瓜，然后再睡一下，反正数据有人去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