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使臣·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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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星阑听完蒙毅所说的话,笑得极开心,眉眼舒展,鼻梁俊挺,配上一身白衣玉带,英俊得不似凡人。

    蒙毅一怔,总觉得这人根本与情报中所传的“骄奢淫逸,贪财好色”半点不相干,反倒浑身上下不带一丝烟火气息,实在奇也怪哉。

    李星阑怀里抱着个文弱漂亮的少年,伸手摸了摸他海藻般柔软的黑发,点点头,道:“多谢蒙大夫美意,在下并非是贪图蝇头小利,你也看见了,养家糊口不容易。更重要的是稷下学宫,都快揭不开锅了,天下终究要统一,但人才难求,也是被逼无奈。”

    蒙毅哈哈大笑,拊掌赞叹:“了!先生高义!”

    李星阑失笑,道:“白日里见到公子扶苏,端的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在下此行的目的,一是为齐王送来贺礼,祝贵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巩固两国同盟。二来也是听闻公子扶苏礼贤下士,广纳贤才,只不知是否有此殊荣,可与其见上一面。”

    蒙毅摆摆手,豪迈地说:“那有何难?”

    陈铬视线模糊,热血上头,耳膜似乎也被自己一股愤怒气得充血,恍恍惚惚站起身来,眼神如刀般穿过窗棂。

    袁加文见陈铬已经接近崩溃边缘,干脆把心一横,一把将他拦腰抱起,任凭陈铬如何挣扎,仍旧将他死死抓在手里。

    月光凄冷,袁加文一路抱着狂奔,两人一身黑衣,像是两滴交融的墨汁,融入夜色。直到再次进入墨家地堡的房中,才把他扔在床榻上,反手一模,整个后背都被陈铬哭得*一片。

    袁加文摇头叹气,站在陈铬面前,做错事般手脚不知该放在哪里。

    陈铬胸膛剧烈的起伏,就像钻进了一条死胡同,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他手足无措,像极了一直被遗弃的小狗,眼泪哗啦啦流个不停,摊开双手掐着手指头,含混不清地自言自语,道:“出发那天,我把蚩尤刀忘在房间里。我回到房间拿刀,你跟在我后面。

    “你告诉我聂政忘了拿伏羲琴,我们去偷偷查看。韩樘来了,不不不,是丹朱假扮成韩樘跑过来,让我按照他的琴谱弹一首曲子。出发那天,我把蚩尤刀忘在……”

    “陈铬!”

    袁加文捏住陈铬双肩使劲摇晃,生怕他一直车轱辘下去,两人额头相抵,对他说:“冷静点!哭哭哭,我都没哭你哭个什么劲?”

    陈铬有气没处撒,对着袁加文大吼:“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你自己去找大哥吧啊?他绝对不会变心的!他爱你得很!”

    “至少他活着!”

    袁加文忽然面色一沉,冰冷得如同一把刚从雪地里被抽出的匕首,罕见地对陈铬吼:“活着!这还不够吗?”

    陈铬根本没想到袁加文会对自己大吼大叫,当即被吓得一愣神,咬住嘴唇不敢出声,眼泪也忘了流,嗫嚅:“你……你吼什么……你吼我……哇!”

    歇息片刻,转眼哭得更凶了。

    袁加文胸膛剧烈起伏,左手握拳,重重在床榻前面的案几上捶了一下,登时将那小小的木头方桌砸得四分五裂,破木片“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苍白的手掌立即现出数道伤痕,血珠子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终于清醒过来,柔声道:“抱歉,小弟,别哭了。李星阑不会忘记你的,更不会变心,他爱你爱得不要命。”

    陈铬双眼肿得像个核桃,虽然消得快,他哭得更快。

    一见袁加文受伤,立即收起眼泪,匆忙找来抹布与绷带,捏过他的手掌,用清水洗净,擦干,裹好绷带,低声道歉:“我知道,可是他……认不出我了,我怕他忘了我,我……我一想到这三年来,他每天都跟丹朱在一起,像……像对我那样对他。李星阑亲他,跟他做……爱,我就觉得整个人都不行了,心脏像是要掉出来一样。我……我好难受啊。”

    陈铬被袁加文的血吓住,忘记哭泣,但说话的时候,零星的眼泪却自动从眼眶里掉下来,砸在袁加文手背上,他便连忙去擦。

    袁加文叹气,接过绷带顺便在陈铬脑袋上揉了一把,自己边包扎边说:“别胡思乱想,他那么聪明的人,谁骗得了他?即使骗了一天两天,相处久了,绝对会被他发现。更何况,你那么一个……”

    “我?我那么一个什么?”

    袁加文嗤笑:“那么一个傻白甜,不是谁都能演得了的,装傻充愣比虚张声势难太多。”

    陈铬:“你这句话真多余!我只是没那么聪明,又不是傻。那他为什么要让丹朱靠在怀里,还要和他接吻?”

    袁加文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无奈耸肩,道:“聪明人一定有他的目的,我们没法理解,别想太多。但是我有句话……”

    陈铬捂住耳朵:“别说!我不想听!”

    袁加文:“我怕你冲动,听着,小弟。你要相信帅哥,他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目的,暂时不要去找他。我们必须等待时机,找一个他独处的时候再过去,免得破坏他的计划。”

    陈铬咬着嘴唇,不置可否。

    袁加文知道他虽然听进去了,但还是不死心,只得温言软语相劝,陆陆续续哄了他一阵。

    直到将陈铬哄得带着眼泪睡着,袁加文才轻手轻脚爬起来,烧水拧抹布,给他擦脸擦手,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晚安吻:“一切都会好的。”

    后窗的窗棂上,那只金雁啄木鸟般用嘴凿着木头,“咄咄咄咄”机械地响声,却无人理睬。

    第二天,陈铬整个人都神思恍惚,一句话不说自己走了出去,袁加文匆匆忙忙跟在他身后。

    身后有人跟着,陈铬总想起从前。

    几百个日日夜夜,李星阑也曾经这样不发一言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爱着他,保护他,然而自己却从未察觉到。

    那些流光溢彩温柔如棉花糖的日子,仿佛瞬间变成一团团云朵,苍白柔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忽然就这么从他的天空中飘走了。

    陈铬越想越心烦,脚下生风,狂奔着跑到西城,直奔昨夜里蒙毅说话时曾谈到过的日月楼。

    袁加文在后边追得满头大汗,仍旧比不上陈铬非人的速度,不一会儿就跟丢了,不知道落在哪里。

    陈铬气鼓气涨冲进客栈,找到二楼阳台外角落处的一张空案几,一屁股坐下去,朝楼下热闹街市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翻白眼:“酒酒酒!把你们这里的烈酒都拿上来!不喝水!越烈越好!”

    小二搬来一个小酒坛,放在桌上:“公子……”

    陈铬气不打一处来,“啪”地一掌拍在案面上,吼:“我是小孩子嘛?这样的我要喝十坛!”

    说罢,伸出两根食指,交叉着比了个大大的“十”字。

    小二面露犹豫神色,支支吾吾,举起右手搓着手指,道:“公子,那得先把酒钱结了。”

    陈铬听到“钱”字,猛然反应过来,喝酒是要钱的!

    这就尴尬了,从汴阳出来以后一路狂奔逃命,要么就是钻进山里,要么就白吃白喝白睡百玩,一晃三年过去,什么时候用过钱了?

    小二也不难为他,只笑了笑,向他做出一个“请滚出去”的动作。

    陈铬双颊绯红,想着要不就跳上屋顶飞走,吓死他?转念一想,想吃霸王餐的是自己,把气撒到服务员身上,也太没意思了。可是就这么一声不响地离开,又觉得面子上很过不去。

    正犹豫间,一锭金子忽然落在桌面上,“梆”地一声闷响。

    “他要什么你就给他拿什么,小二,多谢。”

    袁加文气喘吁吁爬上楼梯,顾不上擦汗,首先朝陈铬抛来一锭金子,槽道:“你个大少爷,出门不带钱,想被打死在街上吗?”

    小二得了金子,跑得比陈铬还快,迅速拿来数十坛子陈酿,几盘肉干,青豆,小食糕点之类,又给他们拖了一闪屏风与邻桌隔开,详细询问一番才依依不舍地退了下去。

    陈铬直接抱起酒坛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倒光了整整一坛:“借酒消愁愁更愁,喝吗?”

    袁加文学着他的样子,也直接一口气喝掉一坛,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心中庆幸古代的酒酿的一点也不纯,笑说:“多大点事,何必让自己难过?”

    “我没认识他之前,一直觉得,”陈铬又打开一坛,一直盯着那个圆圆的小盖子在桌面上晃晃悠悠,“哆”一声定住,才举起来灌了两口,“一直觉得爱情就像牛肉粉里面的牛肉,不吃也能活,哪有小说电影里说得那么……死去活来?”

    袁加文赶快伸手盖在坛口,道:“本来就是,现在也是,喝慢点,你不怕待会儿猛跑厕所尿尿么。”

    陈铬一口酒水还没咽下去,闻言“噗”一声就要吐出来,无奈对面有人,一侧是窗户,只能越过栏杆一口喷下去,捧腹大笑:“噗哈哈哈哈!看过《天龙八部》没有?我会六脉神剑,直接逼出来就行了。”

    楼下传来叫骂:“哪个杀千刀的吐老子满脸——!”

    巡城侍卫呵斥:“何人大声喧哗?卫军清道,无关者回避!”

    陈铬抱歉地用头撞桌子,自言自语般嚷嚷起来:“直到我爱上李星阑!我也不想婆婆妈妈寻死觅活,可我就是这么难过!我都没办法呼吸了,我好难过……嫂子,我好难过。要是他不爱我了,我简直想杀了自己。要是他认错我了,我……我还是想杀了自己。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袁加文连忙把手掌垫在桌子上,陈铬一撞上去,把袁加文苍白的手掌压得充血,立刻抱歉地停了下来。

    他改用自己的手敲打脑袋,继续嚷嚷:“我简直是失心疯了!真的,真的没法控制我自己。这算什么?爱情,我不想要了!”

    袁加文无奈,道:“你就是遇到的挫折太少,这有什么?我跟云朗还分手过两个星期,最后不也把他追回来了。别怕麻烦……算了,我也说不好,喝酒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嫂子永远站在你这边。”

    陈铬死活想不明白,反问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两个人越说越难过,各自抱着酒坛子,“咕咚咕咚”狂饮不止,继而疯狂地跑厕所,又回来再继续喝。

    如此反复几次,终于是两个人都醉得人事不省,“哆”“哆”两声,同时撞在案几上,两眼一黑昏死古七。

    远方,玄色长龙飞速驶来,原来是黑衣玄甲的秦国骑兵,骑兵整齐有序连成一线,分裂街道两侧。

    马蹄爆响,一支小队冲在最前,以作开道牵引之用。

    过了一阵,齐国使臣的马车才缓缓行来。

    金白色的边角,在日光下光华流转,帐幔翻飞,如梦似幻。

    端坐其中的李星阑似有所感,在马车行经酒楼时忽然抬头,视线穿过朦胧纱帐的缝隙,落在二楼被屏风隔断的一个角落。

    隐约见到案几上趴着两个醉鬼,其中一人乌发凌乱散落,露出的后颈白皙如玉。另一人身形健美,但戴着个斗笠,根本看不清是人是狗。

    车内的陈铬手里拿着个金镶玉的镂空小球把玩,抛上半空,忽而打在李星阑怀里,问他:“帅哥,你看什么呢?有你老公好看吗。”

    北辰正在喝水,闻言莫名其妙呛了一口,咳嗽两声。

    李星阑这才回过神来,收回视线,对着陈铬温柔地笑了笑,伸手揉他的脑袋:“我以为咸阳一直都在禁酒,没想到二楼上趴着两个醉鬼。晚上应该会在秦王宫里吃饭,明天带你来逛街。”

    陈铬仰面躺倒在地毯上,扯住北辰的一带,一拉:“又吃饭?不想吃饭啊,要不你去吃,我去溜一趟辰哥?”

    三人说着话,时而发出一阵笑声。

    马车辚辚,行过异国的街市,穿过热闹的人群,从日月楼下穿行而过,没能吵醒两个烂泥似的醉鬼。

    天空中金雁来往频繁,却有一只体型硕大的,一只盘桓在马车上方。经过明月楼时,停在二楼酒桌上,摇着屁股啪嗒啪嗒走到陈铬面前,啄他的脑袋,不见对方有什么反应,便起身飞走。

    那金雁升腾至半空,忽而对着使臣的马车急速冲下。

    只不过在接触到马车的一刹那,莹蓝灵气罩忽然光芒闪烁,将它重重撞飞,滚落到车轮下边,晕头转向吐出血花,似是做了个气闷的表情,拍着翅膀飞走了。

    店主躬身抄手站在一旁,愁眉苦脸询问:“两位客官?两位客官,齐国使节入城,夜里将要宵禁,小店马上要关门了,还请二位移步,早些回去。”

    店主额头冒汗,想了想,问:“两位客官,实在是来不及了,要不然请你们将住处告知与我,让小二送你们回去?”

    陈铬迷迷糊糊抬起头,一手扶额,问:“小二?叫我做什么?忙得很。”

    说罢又睡了过去。

    只有袁加文还有点意识,一把将成扛在肩头,摆摆手:“给你添麻烦了,不用客气,我们自己……自己走……”

    话音未落,袁加文脚下一滑,第一反应是将陈铬护在怀里,“骨碌骨碌”直接从三楼滚到一楼:“……走不回……回去,在东、东城,三元酒馆,多、多谢了。愿上帝保佑……你个扑街崽!”

    店主:“……”

    地堡门前,小矿车“哐当哐当”一路飞驰,差点没搞得车毁人亡。

    袁加文和陈铬两个人尸体般睡在里面,半天爬不起来。

    守门人无可奈何,只得通知阮霖洲前来领人。

    费了一番功夫,阮霖洲这才在众人的帮助下,将两个醉鬼抬进房里。再过半个小时,煮好两碗醒酒汤,分别给两个人灌下去,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

    阮霖洲满头大汗:“你怎么让他喝那么多酒?也不看着他点,陈铬还没成年的。”

    袁加文晃晃悠悠坐起来,声音沙哑,两指揉摁天养血,低着头说道:“喝醉了好,什么都不想了。”

    “喝得酩酊大醉也要醒过来,根本不能解决问题。”阮霖洲那湿抹布给陈铬擦汗,发现他嘴唇翕动,附耳过去,反反复复只听见“李星阑”三个字,问:“你们见到李星阑了?”

    袁加文摇摇头:“见是见到了,但出了些状况,阮教授,我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我要去杀了秦始皇——!”

    陈铬猛然坐起,一手按在蚩尤刀上,双眼还没定焦,便翻身下榻直奔大门。

    阮霖洲一把将他捞了回去,按在榻上,不带怒意地骂道:“别发酒疯!”

    陈铬一抬头,眼眶里聚满泪水,眼神可怜至极,委屈地嗫嚅道:“都是嬴政的错!如果他不统一六国,就不会豢养丧尸,如果没有丧尸,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问题很简单不是吗?杀了他,扶苏即位,天下太平!”

    阮霖洲无语,劝说:“天下大势,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国家,轻而易举就能决定的。这是所有人共同导致的结果,没有赵政,也会有韩政、魏政、宋政随便什么人,丧尸的诱惑力太大,谁拿到手上都是异常灾难。难道你要见一个杀一个?杀到什么时候,别天真了。”

    陈铬目光坚定,咬牙切齿,道:“见一个,杀一个,总有杀光的时候。阮教授你别管了,嫂子,你跟我一起来吗?”

    “对于没有报酬的任务,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去做。”

    袁加文无奈摇头,额前碎发凌乱,令他的双眼陷入阴影中,粲然一笑,整个人都亮了起来,道:“但是你想做的事情,我奉陪到底。”

    阮霖洲没了脾气:“你也跟他一起胡闹!”

    陈铬扑向袁加文,两个人在床榻上滚在一起:“爱你啊嫂子!”

    地堡出口处,阮霖洲额头上冒出薄薄一层热汗,对着面前穿着秦王宫侍卫服的两人犯愁。

    阮霖洲劝不住他们,只得拿出压箱底的宝贝,确保胜算大一些,嘱咐道:“这是我调制的迷药,勉强算得上是吐真剂。孩子,杀人带来的一时痛快重要,还是寻找真相真正解决问题带来的益处重要?三思后行,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陈铬接过他递来的一个牛角小瓶,对着光看了看,里面只装了很少的一点液体。

    把药收进怀里,点点头,然后上前一步,抱住阮霖洲:“谢谢你,阮教授,我刚才是一时冲动,但现在已经冷静下来,我会小心的。”

    阮霖洲低头注视陈铬,眼神温溺至极,一双墨绿色的眼睛,仿佛装着碧绿玉带般的温软河水。低头,在陈铬额前落下一个吻:“孩子,我永远都会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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