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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媳妇生了宝宝大人小孩都很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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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雪两分钟后到了老太太房间,老太太指着自己身边让她坐,坐下来后,两个人开始说话。

    老太太说:“老大媳妇啊,你陪我见见小五媳妇怎么样?”

    夏雪眼神没躲,但拒绝的很有力道:“我不去了,百年常吃的人参我准备带一些去美国,下午还得跑一趟中医院。”

    老太太不勉强,点着头又叫了就在外面的徐妈进来,把这事说开,徐妈说陪老太太去一趟CICI,中午吃过饭,三个人分两头行动,司机送老太太和徐妈到了CICI所在的写字楼,楼下保安照例询问,一听找CICI,把前几月发生的事对老太太说了,老太太大吃一惊,脱口而出:“CICI破产了?!妲”

    徐妈吓的手心出汗,真的没想到一家苦心经营的公司竟然这么容易就破了产,其余的没从保安口中打听出来,老太太和徐妈出了写字楼,接送的奔驰停在她们面前,老太太叫太阳一照,突然感觉事情不妙,立刻拽着徐妈的手往车里钻,吩咐司机去柏林春天。

    车上,给斩月打电.话,关机,老太太急的六神无主:“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和小五不会已经离婚了吧?”

    徐妈千头万绪也是理不清楚,只知道摇头,这小路在S市经营模特公司,现在公司都破产了,那小五干什么去了?怎么会放任自己妻子走到山穷水尽里面?靳东和他自己的事是个原因,但也不至于忽略他妻子到这种地步吧?

    徐妈猜测:“会不会就是因为CICI两个人才闹僵的?窀”

    老太太不懂:“为什么?关CICI什么事?”

    “你想啊,小路公司有困难,那肯定找小五帮忙呀,”老太太点头,徐妈继续,“小五没帮上忙,或者压根没功夫帮,他这几个月不全在靳东那边吗,小路再好也是个媳妇,做媳妇的跟婆家都有些龃龉,为这事找小五一闹,小五也没有三头六臂,哪里顾的过来,两个人闹掰了,索性离婚。”

    老太太越听越担心,苍老的手指挠白花花的卷发:“不行啊,四妹已经离婚了,小五再离婚,他爸绝对受不了,老黄,你快点。”

    奔驰加快去柏林春天的速度,老太太始终抓着徐妈的手,仿佛一放手,她就不知道能依靠谁了,现在家里是多事之秋,毫无抵抗力,但凡再遇到点小事都能烧成火海,老太太真的很害怕,那边靳东和佟怜裳悬于一线,这边小五和路斩月已经失联,靳家的大风暴似乎眼看着就要来了,老太太和老太爷这一辈子一笔一划一砖一瓦搭起来的靳家骨架,不能就这么轰然倒塌了。

    ……

    柏林春天已经积灰了,老太太手掌从鞋柜擦过带出痕迹时心就碎了,这预示着这间公寓已经许久没人居住,关于小儿子和小儿媳妇的事,已经不需要多问,他们的关系这房间的灰尘已经做出了合理解释。

    徐妈去了斩月的房间,匆匆跑下来后对老太太红着眼,声音都哆嗦:“宝芬,小路的东西没有了,两人看起来真的分手了。”

    老太太骂着靳湛柏,转身往公寓外走,可她去哪里找斩月呢?奔驰行走在马路上,中途老太太口渴,让老黄停车,车上有徐妈有司机,可老太太偏偏要自己下车买水,路边小商店,老太太要了一瓶可口可乐,可不付钱就走了,店主是个女人,尖叫着,徐妈赶忙丢了五块钱,立刻掉头去追老太太,老太太拧开瓶盖,在路边马路牙子上坐着,喝着喝着哭了起来,眼泪刷刷的流。

    徐妈看的心里难受,走过去蹲在老太太旁边,抱着她肩膀,老太太哭的稀里哗啦:“这两个孩子,没一个让我省心的,都才结婚呀,拿婚姻当什么?现在小青年的爱情能信吗?佟怜裳跟小东东腻歪的样子谁都见过,现在说要分手就得分手,四姨太那人,呜呜,真不是人,见我孙子躺在床上就要佟怜裳离婚,我气死了,我气死了!”

    老太太拿拳头捶自己胸口,徐妈不忍心再看,趴在老太太背上也在落泪,老黄早就从车上下来,站在老太太和徐妈面前,为她们挡着来往车辆和灰尘。

    “我大孙子要是没了腿,这一辈子怎么办?”老太太浑浊的眼球哭的又红又肿,抱着可乐瓶望着马路:“小五和小路要在分手,老头子要怎么办?离婚毕竟不光彩,小五再这么折腾下去,几时才能养个孩子呀,他没孩子,谁为他养老送终,我死都死不安心呐。”

    徐妈使劲晃着老太太上身:“你行了!别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靳东会好起来,小五也会跟小路和好,年轻人吵吵架不很正常么,你干嘛想这么悲观。”

    老太太自己扶着地面爬起来,手掌心戳了点小颗粒:“我和开文再怎么闹,也没分居也没带衣服走啊,小路啊,太不懂事了……”

    徐妈扶着老太太上车,老黄等她们全体坐好,打方向盘,奔驰朝皇廷一品跑起来。

    ……

    到家时夏雪已经抓了药回来,佣人说在二楼,老太太胳膊样了样,徐妈一溜烟跑上去,把夏雪叫来。

    三个人坐在老太太房间,老太太刚擤完鼻涕,把小五和斩月的事说给了夏雪听。

    靳东情况最恶劣的时候夏雪不理智的打过电.话给斩月,找她哭诉,说自己后悔,说自己儿子好起来,她放他们走,让他们相爱,还给他们用不完的钱,让他们天涯流浪去,老太太说小五跟路斩月分居了,夏雪心里就抽抽的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通电.话让他们感情风云巨变,她很不安,离开老太太房间时,偷偷跑到外面花园,给斩月打电.话。

    斩月办好CICI的“后事”,当天就去电信报停了S市的号码,没有人能联系到她,靳湛柏也一样。

    夏雪握着手机,远望着初秋淡淡的天色,心头的感慨叫她哽咽到彷徨,这个家,难道再也回不到昔日其乐融融的状态了吗?

    老太太的房里没谈出结论,靳东在纽约,老太爷也在纽约,这两个最重要的人比靳湛柏和斩月重要,第二天一早,夏雪带着老太太和徐妈,又行程匆匆的踏上了飞往美国的路途,纽约那边靳百合接机,已经通过电.话了。

    天际划开抛物线时,许多结局就注定了。

    ……

    九月初,是斩月的生日月,例行带妈妈复查,情况不错,术后治疗的药物价格非常昂贵,这些斩月都没告诉妈妈,怕妈妈私底下找刘主任问情况,还特地拜托了刘主任不要多说治疗费的事。

    孕期快三个月,没有显怀,加上斩月形体本就消瘦,穿衣宽大,就连快递公司的同事都没留意出来,快递差事干不了太久,毕竟她的孕身不可能一直隐瞒,目前能赚一点是一点,等孩子生了什么都轻巧,找一份写字楼里的工作以她B大的文凭不成问题。

    以后就是一家五口生活,自己的宝宝,还有爸妈,这是斩月到目前为止对未来的打算,还算美满和谐。

    斩月在休息椅上等妈妈,等了一个小时,护士领着妈妈回来,斩月转头望去,妈妈气色不错,边走边和同行小护士聊天。

    她在想钱的事情,不想影响妈妈,得把愁苦的表情敛住。

    “妈。”斩月拿着包,迎接上去。

    妈妈笑着和小护士告别,斩月也带着微笑淡淡颌首,母女两走出医院后,斩月挽着妈妈的手臂,个子那么高,却偏偏想赖在妈妈身上:“妈,中午我们出去吃,我想吃韩国料理。”

    确实是斩月想吃了,想到辣辣的泡菜,食欲大增。

    斩月和妈妈先回家接爸爸,爸爸也高兴,一直唠叨,说许久都没有外出家庭聚餐了,叔叔家住三楼,斩月必须背爸爸,妈妈死活不同意,说斩月怀着孩子不能瞎搞,硬是和斩月费了十多分钟,慢慢挪轮椅才将爸爸弄到楼底下来。

    这种一家人出行的欢乐就是斩月心中最美好的盼望,她此刻有多后悔,为什么要离开父母到新加坡去参加比赛,为什么要在S市工作,平白浪费掉这么多年,人生许多事都是这样,就像感情,后悔时才知珍贵,才知已经不能回头。

    拦到计程车,司机下来帮忙的,斩月谢了人家,带爸妈去市中心吃韩国料理,路斩阳已经在S市实习了,没说结婚的事,估计有了点良心,知道妈妈生病,不该再添乱的,原本一家四口,缺了一个路斩阳让妈妈感慨万千。

    “唉,小时候你们两都在我和你爸身边,现在长大了,都要离开父母,去过自己的人生了。”

    斩月却问妈妈:“妈,想不想去九寨沟?”

    妈妈这么些年心心念念就是那地方,山清水秀的美景总能陶冶人的情操,听女儿这么问,她脸颊微微一抽搐,在世上活了五十多年了,不会听不出孩子的用意。

    纵然病情暂时能被控制,但谁也难保未来的变数,毕竟得的不是感冒发烧,而是癌症。

    妈妈笑起来,握住斩月的手:“好啊,带妈妈去一趟,也算圆了我的心愿。”

    斩月还是那么开朗的笑,纯粹只是想在剩下的时光中将最美好的事物都送给妈妈,凭着她孱弱瘦削的身子,努力的报答爸妈的养育之恩。

    中旬,斩月把路斩阳叫了回来,一家四口去了九寨沟,行程没有安排,走哪算哪,像这样随心所欲的生活早就不属于斩月了,那天,她在飞机舷窗上看着三万英尺高空中的云海,生死一瞬间变得微不足道。

    ……

    九月末,最后一次接骨手术后,靳东醒了,醒来后的他望着靳家上上下下的人,一时间内心空茫,像隆冬季节,大海结冰,无知无觉。

    睡梦中,他的心总是起起伏伏,好像有什么事没有完成,提心吊胆的,就在这种忧虑多思的状态中,他醒来了,老太爷站在最跟前,握靳东的手,问他:“我是谁?”

    靳东的眼球动了动,移到爷爷身上,这才发现,病床边围满了家里人,他一一看过去,在靳湛柏周围停住,左右搜索,最后眼神开始焦急,用力的去握爷爷的手,老太爷喜极而泣,扭头对众人说:“孩子醒了,他抓住了我的手。”

    一家人议论开,心情皆惆怅百结,靳东的眼睛却好像在寻找什么,内心的焦急在微颤的睫毛上拼命滚动,二婶似乎看出了端倪,笑着对靳东说:“你媳妇生了宝宝,暂时养身体来不了。”

    靳东仿佛怔了一下,之前眼神中的焦灼化作惊诧,定定的望着二婶。

    这时夏雪越过众人走到靳东身边,帮他掖被子的瞬间俯下身,贴他耳端轻语:“路斩月在国内,什么事都没有,放心。”

    靳百年站在床尾,被欣喜狂奔的家人推来挡去,但他直勾勾的看着夏雪和儿子说了什么,心里一片明镜,低头,只剩嗟叹。

    靳东终于松开了爷爷的手,夏雪让大家先出去,给孩子好好休息,也就在这个时候,靳东咳了两声,开口询问:“孩子不该这个时候生的……”

    夏雪撑着床褥抚摸靳东的头,喜悦的掉下了眼泪:“早产了,是个男孩,母子都很好,你不要担心,好好养身体。”

    靳东牢牢的注视着夏雪,身虚体乏,想开口却没有那份气力,他在夏雪的目光中看到一切平安,在他失去意识昏迷不醒的这几个月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管是佟怜裳,靳家,还是斩月。

    靳东累了,把眼睛闭上,喘气有些急速,监护仪上的波浪形图谱开始改变,夏雪去请了医生。

    ……

    三天后,护士搬走了呼吸机,靳东重新恢复自主呼吸,生命体征稳定下来,耗尽了精力的家人都在酒店睡觉、休息,今天是夏雪看护。

    只有母子的病房空气不拥堵,阳光格外充沛,夏雪将靳东轻轻推起来,往他背后塞了两个枕头,窗外那么明媚的秋季美景,自然要一睹为快,失去一眼都甚是可惜。

    “喝点水好不好?”

    靳东点点头,夏雪把吸管伸进儿子口腔中,不一时,水面开始下降,靳东的喉结上下滚动,发出“咕嘟咕嘟”饮水的声音。

    喝完水,夏雪帮靳东擦了擦嘴,告诉他,佟怜裳过几天会带着小宝宝来看他,靳东眼睛眨了眨,泛出清透的光芒,心里微微哽窒,望了望那窗外的景色,时逢下午三四点光景,空气懒惰,人影稀疏,像一场怀旧的老电影画面,你可以沉溺其中不用担心时光流逝,这个时间点的脚步,走的格外缓慢。

    “妈……”他轻轻喊出来。

    夏雪应了一声,放下所有内心的思绪,只是专注的看着儿子。

    “妈……”靳东说话还比较困难,他喘着气,视线一直不愿意离开窗外那枝头的叶子:“每年秋天,九月份的时候,我的心就很奇怪,不能够平静下来,好像明天有一场高考,我的心被吊在空中,悬着的时候我头晕目眩,我一直找不到原因,但前几天我突然有了答案。”

    妈妈坐在椅子上陪着靳东,不说话,做一个倾听者就很好。

    “妈,”靳东眼角发起红来,不知道是不是内心的波动引发的这个结果,“九月六号是斩月的生日。”

    夏雪体内的热量渐渐散去,她在变冷。

    “原来这些年是这个原因导致我每过九月就很奇怪,就好像亲人的忌日,你记得亲人去世时是什么温度,什么天色,树有没有黄,每逢遇到相似的温度,相似的天色,和九月相似的一切,都会让你的身体产生应激性,我很难过,每到这个月我就浑身不舒服,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也不想见人,有点孤僻。”

    夏雪握住靳东的手,吊水太多次,手背上已经积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痕迹。

    “儿子,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风景,有夏花绚烂,就有秋叶静美,你不能做一个执着的人,你要学会拿得起放得下,把任何变故,任何不如你心意的都当成人生的礼物,接受它,做一个热爱生活的人,老天不会亏待你,你失去的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归,你要勇敢,始终对未来抱有希望,你今天淋雨,明天就会晒太阳,相信妈妈。”

    靳东吞咽着喉头,眼神空茫:“这个季节好寂寞,好像万物走到这里停下了脚步一样。”

    夏雪微微一笑,与靳东一起看着窗外的枝桠。

    “妈,我出事以来,斩月和小叔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夏雪心中一怔然,留意到儿子称呼的是“小叔”。

    她摇头,努力宽靳东的心:“斩月很好,和你小叔也很好,她工作忙,来不了这边,你别怪她,你应该能理解她的心,我相信她比谁都紧张担心你。”

    靳东摇摇头,苦涩的牵动唇角:“我怎么会怪她,我这辈子,就爱这一个女孩,如今想起来,那几年在新加坡,就像做梦一样,08年奥运会的时候,我和她还约定过,19年要带着我们的小孩去北京给祖国庆祝生日,19年不远了,我跟她却已经一生都不可能了……”

    夏雪问他,他恨不恨她,靳东无知无觉。

    “我看开了,其实有很多人都没能和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人在一起,不仅仅是我一个,如今我和佟怜裳已经有了孩子,我就会尽好我的责任,我会给他们温暖的家,做一个好丈夫好爸爸,至于斩月,就放在我心里,挺好的,一辈子有一个人可以怀念,真的挺好的,而且她嫁给了我小叔,到我七十岁的时候我都能看到她,我看着她会想些什么呢,呀,我的初恋也成老奶奶了……”

    夏雪笑了,带着对往日岁月的怀念,她依稀记得第一次见斩月的情景,靳东和她拉着手,从玻璃门外走进来,那一眼,看着面前的两个还是学生的孩子,夏雪的心很难过,学生时代的爱情走到结婚,她觉得这是一个人这一生做的最成功的事,但靳东和斩月已经没有成功的机会了。

    “儿子,只要你愿意,会春暖花开的。”

    靳东终于将视线从窗外枝桠移到妈妈脸上,这一时刻,母子都浅浅的笑了。

    ……

    纽约希尔顿酒店。

    靳家定了五间套房,靳湛柏有自己住的地方。

    靳东醒来后家人彻底松了一口气,除却经营公司的靳家几位儿子,其余的包括婶婶、弟弟妹妹,全都来美国全程陪护靳东,靳家还是很团结的。

    难得可以回国,在美国和中国之间来回几次,毕竟靳东的身体已在康复之中,接下来,靳家的人陆续就要回家了。

    老太太把靳湛柏叫到了酒店,客房中终于问他:“你和你媳妇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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