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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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等待,一句问候，甚至不需要言语，仅从双双关切的眼眸中,都能感受到世间最真实的感情流露。这份温情，稳稳的,淡淡的,没有波澜,却涟漪绵绵。
虽说这是一个萍水相逢而凝聚起来的大家庭,可是她们给我的关爱，却远远比我从小长大那个家的亲人，真诚的多,实在的多。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亲人,令我感动，也感概万千。
我不够坚强，一些不好的事情，我会选择逃避，遗忘，只有在下次想起时，才发现，其实没有忘记。
就如现在，看到她们，我会不由自主想起我的爸爸、妈妈、姐姐。但是，我会在想起的下一秒，习惯停止。因为，我不想让那些不美的回忆来搅合眼前这份美好。
既然来了，就该踏实做事，诚实做人；既然回不去，又何必让糟糕的回忆，来破坏眼前的真善美。遇到她们，是我的福气，现代缺的，在这里赚到了。
珍惜眼前。
为了不想让大家为我担心，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最好的状态，却因着身子虚弱，没几分钟，就有些头晕腿软。为了扶我，蓉琪和老杨二人挣得差点开战。
躺在床上，心一下子就踏实了，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顿时有点昏昏欲睡的疲惫。
抬眼仰望，本想让大家都散去，却发现少了一个人在场，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秀才不在。
“秀才呢？”我道。
“她出去了，晚上可能回不来了。”老杨道。
想起早上在她房里发生的事，又说她晚上不回来，我当下睡意全无，昂身道：“她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回来？”
叶蓉朵连忙从脚头拿了枕头帮我垫在背后，一边道：“不回来便不回来，那么大的人，丢不了。”
我看了她一眼，勉强点点头，强压心中忧虑，无法对任何人讲。
这时，来福站过来接道：“秀才走的时候，特地到厨房找我，她说大人回来，让我帮她向您告个假。”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我紧张道。
“她说跟上明早当班。”来福道。
许是见我太过紧张，她们的表情，就好像觉得我小题大做一样，面面相视，带着狐疑。显然，秀才的事，除了我，并未其他人察觉。
她身份不明，如今夜不归宿，如此，怎叫我不去惦心。可是，真相未明之前，我又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包括叶蓉朵。
这样，我只好作罢，一边暗自祈祷秀才明早平安归来，一边对她们道：“都是我不好，还得大家为我担心，连晚饭都没吃，饿坏了吧。”
“大人这样子，叫俺们怎么吃得下饭，水都喝不下的。我们不吃没关系，可是大人，您得快些好起来呀。”来寿道。
“是是是，来寿说得对……”
看着她们个个为我忧心，我真的过意不去，为了让她们安心，我强着笑道：“有你们关心，我很幸福。可是，大家齐刷刷围着我，不吃饭不喝水，饿倒了，哪有力气照顾我。我可不愿意病刚好，就侍候一大群病人呢。”
我这么一说，她们都尴尬笑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趁势继续道：“大家想吃甚么，就给刘三姐说，想喝酒，就去买酒，酒钱我付。”说着，转眼对刘三姐道：“又要辛苦你和孩子们了。”
“大人总是跟我客气，大家都是一家人，为家人做饭，辛苦也是开心的。大人，您身子虚，我先给您做，您想想，有没有想吃的。其他人的，晚会儿做也不碍事的。”刘三姐道。
身子很乏，我勉强笑道：“我现在不饿，你先给大家做，一会儿饿了，再给你说。”
“那，那好吧，我先带她们出去，大人您先休息会儿。”刘三姐说着，对其他人摆手道：“咱们先出去罢，让大人休息会儿……”
格格不愿意走，被叶蓉朵冷眼相逼，无奈，才依依不舍起身离了床沿，临走时，回头对我说：“妻主，一会儿我再来，你好好歇着。”大家相继出了屋，唯独林烟云没走。
看样子，她是有话想和我单独讲，正好，我也有一些奇怪的疑虑，想向她讨教。毕竟，她是大夫，应该能帮我解答一二。
“烟云，你是不是有话要给我说？”我先道。
她点点头，近了床边，道：“是的，刚才人多，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大家面说。”
我把被衾往里面拉过一些，让道：“来，坐下说罢。”
她点头恩了，坐在我旁边，先睨我片刻，像是在犹豫着甚么。
“有甚么话，尽管说罢，烟云，咱们是姐妹，你不用有所顾虑，说罢。”我道。
她点点头，略微一顿，凝眉道：“我怀疑，有人对大人使过邪术。”
我心里一惊，折身慌道：“邪术？甚么邪术？”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许是见我慌张无主，她连忙轻按我僵直的胳膊，安抚道：“大人别慌，听我说。”
“好，好，我，我不慌，你说……”我嘴上说不慌，可是心里却毛毛怪怪，十分难受，还要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听她说。
见我略微放松一些，她才继续道：“我答应过叶护卫，替她保密的。可是现在，我觉得让你知道。前天夜里，叶护卫找过我，她说您印堂忽现乱纹，有点不对劲儿，当时光线太暗，怪象很快消失，她摸不准异样其因，但确定你是被人使了邪术。因着当天太晚，见您屋灯已熄，就没去打搅。她担心你会害怕，就让我先不要告诉你，先暗中观察几日，等查明其因，找到破解方法，再给你说。谁知道，清早起来，您就不见了。”
印堂乱纹……听着都觉得肉麻反胃。我心里一咯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被人使了邪术，严不严重？”
她顿了一下，凝重道：“大人想想看，今天在尚三谷地牢发生的一切，严不严重？现在回想起尚三谷被你刺死的一幕，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不像是真的。”
那个地牢对我来说，简直像是做了一个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一般的噩梦。不愿想起，却时刻占据我大脑，挥之不去。
“当时我就像被困进血海里一样，眼前除了血红一片，甚么都看不到。难道，那个就是被人使了邪术的表现么？”想起那个情景，我浑身发冷。
这时，叶蓉朵走进来，接着我的话道：“是的。”说着，一边走过来，低低看了林烟云一眼，烟眉微敛，虽没说什么，但眉目之间，似有几分责怪的意味。
林烟云忙起身，面无表情道：“叶护卫，你陪大人聊会儿，我先出去了。”说着，就要出去。
“且慢！”叶蓉朵平道。
林烟云蹲下步子，回过头来，微微欠身歉道：“没能守口如瓶，烟云很抱歉。”
叶蓉朵淡淡看了她一眼，淡道：“既然没守住，便面对罢。”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小包物事，递到林烟云面前。
眼前的物事，令林烟云原本黯淡的神情，立马明朗起来，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略显激动，道：“你找到它了？”
叶蓉朵点头道：“先煎再熬，要快！”
“是”林烟云应完，接过眼前的物事快步走出屋子。
两人神神秘秘，令我十分好奇。正想问她给林烟云拿出去的东西是甚么宝贝，她却俯身摸着我的脸，怜道：“嘘……别说话，竹雨，让我看看你。”
万分好奇，瞬间被她的柔情瓦解，我轻轻点点头，低恩一声，安静地看着她，含笑给她看个够。
她说想看我，我以为她跟我一样，一会儿见不到对方，心里空得很，再见时，眼睛就像粘在她身上一样，怎么都看不够，挪也挪不开。见着她上身半悬我面前，居高临下睨着我，弄得我心跳加速，以为她在……胡思乱想。
谁知……
“竹雨，你不能激动……”叶蓉朵说着，用大拇指在我眉心轻轻抚摸着，关切的眼神，在等我答应。
我这才意识到，胡思乱想的人是自己，暗中把自己鄙视一万遍，还要装出若无其事，一边轻轻拉着她的手，敛眼轻道：“恩，我不激动。你坐下来，有几件事，我想跟你聊聊。”
她顺势坐在床边，左手握着我没有受伤的手，右手帮我理着额前碎发，柔道：“有甚么事，等病好了再说罢，你现在有伤，需要休息。”
我轻轻摇摇头，把她手放在我脸边，心中有说不出的满足，轻道：“伤口在手上，不妨碍讲话的。”说着，仰眼对她微微一笑，继续道：“从现在开始，我问的每一个问题，你都要一五一十给我一一解答，好么？”
“好。如果累了，不许硬撑。竹雨，你想问，便问罢。”她毫不犹豫道。即使后面一句警告，也充满了款款深情。
见她如此爽快，我松了一口气，真怕她会不答应，非要我伤好再谈。疑问太多，又怕问题太重，她会终止我的问题，所以，我要从轻到重，一个一个轮流问。
“我中的是甚么邪术？”在我心里，第一道问题最轻心的。
“斗转星移。是一种颠倒乾坤，扭转黑白的邪术。竹雨你不用担心，我会很快找到破解它的方法，让你解除痛苦。”听语气，她已经查到我中的是甚么术道了。
我微微一笑，道：“恩，我相信你。只要不要让我再去杀人，我就没有甚么痛苦。”说完，话锋一转，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早上回来时，没有看到你，问过大家，听老杨说，你往城南方向去了。南城门外，直通五里川，正是尚三谷家的方向。你不会无端出门，一大早去城南，肯定找尚三谷去了，所以我就跟着直觉去了。在尚家巷子口，碰到烟云姑娘，然后，就一起去她家里找你。”她道。
说了这么多，我最关心的，是她第一句话，明明在我房里很晚才离开，怎么早上才回去，她去了哪里我都不知道。
“你去哪了？”我道。
“去……”她迟疑着，一幅难言的模样，我也不便再问，心说不是出去找妹纸就好。
继续下一个问题。
“邪术没解除以前，我都会有甚么症状？还会做在尚三谷地牢里那样疯狂的事情么？”我道。
她略略一顿，敛眉道：“所谓邪术，通常是见不得光，就像魔咒一样，妖人有甚么心愿，却不便自己露面，只要暗中念法施咒，就会支配你去替她做任何事情。那时候，你没有任何思维、想法，感官全无，甚至感觉不到疼痛，认不出亲朋。所听到的，看到的，都是幻觉，就像木偶一样，被她随意支配，杀人、放火，暴虐残忍，更恶劣的事情都做得出。就像，我冲到地牢时，看到你……”
天哪，我会不会成杀人狂魔！
我暗中为自己捏一把冷汗，怕她为我担心，只能暗中提心吊胆，脸上假装无恙。
“看到我像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一样，是不是？”
她睨我片刻，只将略微点头，表示认同：“你的脸，冷酷无情，双眼，似血可怖，手下起落，干脆利落，招招要人性命，毫无人味可言。若不是烟云及时将我推开，那半截断剑，可能就扎进我心窝里去了。”
我竟然干出这般恶事，没想到这个最轻心的问题，竟是这样严重。真是谢谢烟云，恨死给我下咒的人了，竟然支配我伤我所爱的人，万恶！如果真把她伤了，我就一头撞死在梁柱上，不要活了。
这件事，让我无法装出无恙，紧紧握着她的手，心里害怕的要命，惭愧的要死。
“蓉朵，下次我被人念咒时，你千万不要接近我，就算我真的被烧死，你都不要管我。如果真的解不开魔咒，我宁愿一死，也不要被人支配作恶，我不想做杀人不眨眼的妖魔。”不争气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把持不住。
她捏起衣袖衣角，轻轻替我沾着脸上眼泪，安道：“傻话，我不管你，谁管你。就算你是妖魔，是杀人狂，你也一样是我的命，是我的魂。我永远都会像以前，现在一样，爱你，疼你，怜你、守护你一辈子。只要找到破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竹雨，不要哭，我会心疼……”
一份等待,一句问候，甚至不需要言语，仅从双双关切的眼眸中,都能感受到世间最真实的感情流露。这份温情，稳稳的,淡淡的,没有波澜,却涟漪绵绵。
虽说这是一个萍水相逢而凝聚起来的大家庭,可是她们给我的关爱，却远远比我从小长大那个家的亲人，真诚的多,实在的多。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亲人,令我感动，也感概万千。
我不够坚强，一些不好的事情，我会选择逃避，遗忘，只有在下次想起时，才发现，其实没有忘记。
就如现在，看到她们，我会不由自主想起我的爸爸、妈妈、姐姐。但是，我会在想起的下一秒，习惯停止。因为，我不想让那些不美的回忆来搅合眼前这份美好。
既然来了，就该踏实做事，诚实做人；既然回不去，又何必让糟糕的回忆，来破坏眼前的真善美。遇到她们，是我的福气，现代缺的，在这里赚到了。
珍惜眼前。
为了不想让大家为我担心，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最好的状态，却因着身子虚弱，没几分钟，就有些头晕腿软。为了扶我，蓉琪和老杨二人挣得差点开战。
躺在床上，心一下子就踏实了，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顿时有点昏昏欲睡的疲惫。
抬眼仰望，本想让大家都散去，却发现少了一个人在场，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秀才不在。
“秀才呢？”我道。
“她出去了，晚上可能回不来了。”老杨道。
想起早上在她房里发生的事，又说她晚上不回来，我当下睡意全无，昂身道：“她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回来？”
叶蓉朵连忙从脚头拿了枕头帮我垫在背后，一边道：“不回来便不回来，那么大的人，丢不了。”
我看了她一眼，勉强点点头，强压心中忧虑，无法对任何人讲。
这时，来福站过来接道：“秀才走的时候，特地到厨房找我，她说大人回来，让我帮她向您告个假。”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我紧张道。
“她说跟上明早当班。”来福道。
许是见我太过紧张，她们的表情，就好像觉得我小题大做一样，面面相视，带着狐疑。显然，秀才的事，除了我，并未其他人察觉。
她身份不明，如今夜不归宿，如此，怎叫我不去惦心。可是，真相未明之前，我又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包括叶蓉朵。
这样，我只好作罢，一边暗自祈祷秀才明早平安归来，一边对她们道：“都是我不好，还得大家为我担心，连晚饭都没吃，饿坏了吧。”
“大人这样子，叫俺们怎么吃得下饭，水都喝不下的。我们不吃没关系，可是大人，您得快些好起来呀。”来寿道。
“是是是，来寿说得对……”
看着她们个个为我忧心，我真的过意不去，为了让她们安心，我强着笑道：“有你们关心，我很幸福。可是，大家齐刷刷围着我，不吃饭不喝水，饿倒了，哪有力气照顾我。我可不愿意病刚好，就侍候一大群病人呢。”
我这么一说，她们都尴尬笑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趁势继续道：“大家想吃甚么，就给刘三姐说，想喝酒，就去买酒，酒钱我付。”说着，转眼对刘三姐道：“又要辛苦你和孩子们了。”
“大人总是跟我客气，大家都是一家人，为家人做饭，辛苦也是开心的。大人，您身子虚，我先给您做，您想想，有没有想吃的。其他人的，晚会儿做也不碍事的。”刘三姐道。
身子很乏，我勉强笑道：“我现在不饿，你先给大家做，一会儿饿了，再给你说。”
“那，那好吧，我先带她们出去，大人您先休息会儿。”刘三姐说着，对其他人摆手道：“咱们先出去罢，让大人休息会儿……”
格格不愿意走，被叶蓉朵冷眼相逼，无奈，才依依不舍起身离了床沿，临走时，回头对我说：“妻主，一会儿我再来，你好好歇着。”大家相继出了屋，唯独林烟云没走。
看样子，她是有话想和我单独讲，正好，我也有一些奇怪的疑虑，想向她讨教。毕竟，她是大夫，应该能帮我解答一二。
“烟云，你是不是有话要给我说？”我先道。
她点点头，近了床边，道：“是的，刚才人多，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大家面说。”
我把被衾往里面拉过一些，让道：“来，坐下说罢。”
她点头恩了，坐在我旁边，先睨我片刻，像是在犹豫着甚么。
“有甚么话，尽管说罢，烟云，咱们是姐妹，你不用有所顾虑，说罢。”我道。
她点点头，略微一顿，凝眉道：“我怀疑，有人对大人使过邪术。”
我心里一惊，折身慌道：“邪术？甚么邪术？”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许是见我慌张无主，她连忙轻按我僵直的胳膊，安抚道：“大人别慌，听我说。”
“好，好，我，我不慌，你说……”我嘴上说不慌，可是心里却毛毛怪怪，十分难受，还要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听她说。
见我略微放松一些，她才继续道：“我答应过叶护卫，替她保密的。可是现在，我觉得让你知道。前天夜里，叶护卫找过我，她说您印堂忽现乱纹，有点不对劲儿，当时光线太暗，怪象很快消失，她摸不准异样其因，但确定你是被人使了邪术。因着当天太晚，见您屋灯已熄，就没去打搅。她担心你会害怕，就让我先不要告诉你，先暗中观察几日，等查明其因，找到破解方法，再给你说。谁知道，清早起来，您就不见了。”
印堂乱纹……听着都觉得肉麻反胃。我心里一咯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被人使了邪术，严不严重？”
她顿了一下，凝重道：“大人想想看，今天在尚三谷地牢发生的一切，严不严重？现在回想起尚三谷被你刺死的一幕，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不像是真的。”
那个地牢对我来说，简直像是做了一个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一般的噩梦。不愿想起，却时刻占据我大脑，挥之不去。
“当时我就像被困进血海里一样，眼前除了血红一片，甚么都看不到。难道，那个就是被人使了邪术的表现么？”想起那个情景，我浑身发冷。
这时，叶蓉朵走进来，接着我的话道：“是的。”说着，一边走过来，低低看了林烟云一眼，烟眉微敛，虽没说什么，但眉目之间，似有几分责怪的意味。
林烟云忙起身，面无表情道：“叶护卫，你陪大人聊会儿，我先出去了。”说着，就要出去。
“且慢！”叶蓉朵平道。
林烟云蹲下步子，回过头来，微微欠身歉道：“没能守口如瓶，烟云很抱歉。”
叶蓉朵淡淡看了她一眼，淡道：“既然没守住，便面对罢。”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小包物事，递到林烟云面前。
眼前的物事，令林烟云原本黯淡的神情，立马明朗起来，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略显激动，道：“你找到它了？”
叶蓉朵点头道：“先煎再熬，要快！”
“是”林烟云应完，接过眼前的物事快步走出屋子。
两人神神秘秘，令我十分好奇。正想问她给林烟云拿出去的东西是甚么宝贝，她却俯身摸着我的脸，怜道：“嘘……别说话，竹雨，让我看看你。”
万分好奇，瞬间被她的柔情瓦解，我轻轻点点头，低恩一声，安静地看着她，含笑给她看个够。
她说想看我，我以为她跟我一样，一会儿见不到对方，心里空得很，再见时，眼睛就像粘在她身上一样，怎么都看不够，挪也挪不开。见着她上身半悬我面前，居高临下睨着我，弄得我心跳加速，以为她在……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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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雨，你不能激动……”叶蓉朵说着，用大拇指在我眉心轻轻抚摸着，关切的眼神，在等我答应。
我这才意识到，胡思乱想的人是自己，暗中把自己鄙视一万遍，还要装出若无其事，一边轻轻拉着她的手，敛眼轻道：“恩，我不激动。你坐下来，有几件事，我想跟你聊聊。”
她顺势坐在床边，左手握着我没有受伤的手，右手帮我理着额前碎发，柔道：“有甚么事，等病好了再说罢，你现在有伤，需要休息。”
我轻轻摇摇头，把她手放在我脸边，心中有说不出的满足，轻道：“伤口在手上，不妨碍讲话的。”说着，仰眼对她微微一笑，继续道：“从现在开始，我问的每一个问题，你都要一五一十给我一一解答，好么？”
“好。如果累了，不许硬撑。竹雨，你想问，便问罢。”她毫不犹豫道。即使后面一句警告，也充满了款款深情。
见她如此爽快，我松了一口气，真怕她会不答应，非要我伤好再谈。疑问太多，又怕问题太重，她会终止我的问题，所以，我要从轻到重，一个一个轮流问。
“我中的是甚么邪术？”在我心里，第一道问题最轻心的。
“斗转星移。是一种颠倒乾坤，扭转黑白的邪术。竹雨你不用担心，我会很快找到破解它的方法，让你解除痛苦。”听语气，她已经查到我中的是甚么术道了。
我微微一笑，道：“恩，我相信你。只要不要让我再去杀人，我就没有甚么痛苦。”说完，话锋一转，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早上回来时，没有看到你，问过大家，听老杨说，你往城南方向去了。南城门外，直通五里川，正是尚三谷家的方向。你不会无端出门，一大早去城南，肯定找尚三谷去了，所以我就跟着直觉去了。在尚家巷子口，碰到烟云姑娘，然后，就一起去她家里找你。”她道。
说了这么多，我最关心的，是她第一句话，明明在我房里很晚才离开，怎么早上才回去，她去了哪里我都不知道。
“你去哪了？”我道。
“去……”她迟疑着，一幅难言的模样，我也不便再问，心说不是出去找妹纸就好。
继续下一个问题。
“邪术没解除以前，我都会有甚么症状？还会做在尚三谷地牢里那样疯狂的事情么？”我道。
她略略一顿，敛眉道：“所谓邪术，通常是见不得光，就像魔咒一样，妖人有甚么心愿，却不便自己露面，只要暗中念法施咒，就会支配你去替她做任何事情。那时候，你没有任何思维、想法，感官全无，甚至感觉不到疼痛，认不出亲朋。所听到的，看到的，都是幻觉，就像木偶一样，被她随意支配，杀人、放火，暴虐残忍，更恶劣的事情都做得出。就像，我冲到地牢时，看到你……”
天哪，我会不会成杀人狂魔！
我暗中为自己捏一把冷汗，怕她为我担心，只能暗中提心吊胆，脸上假装无恙。
“看到我像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一样，是不是？”
她睨我片刻，只将略微点头，表示认同：“你的脸，冷酷无情，双眼，似血可怖，手下起落，干脆利落，招招要人性命，毫无人味可言。若不是烟云及时将我推开，那半截断剑，可能就扎进我心窝里去了。”
我竟然干出这般恶事，没想到这个最轻心的问题，竟是这样严重。真是谢谢烟云，恨死给我下咒的人了，竟然支配我伤我所爱的人，万恶！如果真把她伤了，我就一头撞死在梁柱上，不要活了。
这件事，让我无法装出无恙，紧紧握着她的手，心里害怕的要命，惭愧的要死。
“蓉朵，下次我被人念咒时，你千万不要接近我，就算我真的被烧死，你都不要管我。如果真的解不开魔咒，我宁愿一死，也不要被人支配作恶，我不想做杀人不眨眼的妖魔。”不争气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把持不住。
她捏起衣袖衣角，轻轻替我沾着脸上眼泪，安道：“傻话，我不管你，谁管你。就算你是妖魔，是杀人狂，你也一样是我的命，是我的魂。我永远都会像以前，现在一样，爱你，疼你，怜你、守护你一辈子。只要找到破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竹雨，不要哭，我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