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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婚后协议(简介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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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内,江媚一脸惶恐的看着从入屋后便保持沉默的两人,心底抽紧,手下力度也不自然的加大,紧紧的拽着被单,紧紧的扣在手心里,直到满是冷汗。

    陈子昂抬头顺着她的目光对视,嘴角依旧是那得意的上扬,声音平淡无起伏,“媚儿好久不见,怎么好像特别不想见到我这个老朋友?”

    江媚心惊,慌乱的摇头否认,“我只是没有想过你还活着。”

    “你们都想我死吗?”陈子昂冷笑。

    江媚依靠在枕头上,身体往下移动,躲开他冷冽的目光,轻声说:“我相信没有人会想到你还活着。”

    “很抱歉,我就是还活着,而且活的比五年前更好。”陈子昂起身凑到江媚的面前,轻轻的抬起她的下颔,任其目光相视,“我希望你还记得五年前对我说过的约定。”

    “哥,媚儿已经是我的妻子了。”陈子轩站起身,将江媚护在自己怀里。

    陈子昂不以为意的放开她,站直身体,冷笑,“我并没有打算跟你抢。是吧,江媚,我好像从来就没有说过要跟你在一起。”

    “是……是的。”江媚掩饰心底的不安,避开他的双眼。

    “对于你们的孩子一事,我希望你能想清楚究竟是谁做的。”

    “陈子昂,那可是我的孩子,林静晨这么做就是为了报复,我不管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她,但是她伤害了我的孩子,我不会放过她。”江媚反手抓住陈子昂的手,声音虚弱无力却毋庸置疑。

    “呵。”陈子昂甩开她的手,斜插在口袋里,“我会为你报仇的。”

    “……”江媚愣怵。

    “哥。”陈子轩僵直后背,“这是我们和林静晨之间的事,我希望你别插手。”

    “你是惧怕徐誉毅的身份吗?”陈子昂冷嗤,“徐家的确是我们这些平凡人家无法觊觎的,可惜你要知道徐家不止徐誉毅一个人。”

    “我不明白。”陈子轩说。

    陈子昂不答反笑,一副胸有成竹的走出病房。

    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半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仇恨、愤怒、出卖,亲情、爱情、友情,在那一刻一文不值。

    整个世界除了自己,没有人值得信任……

    月光如绸,清冷的打在脸上,没有温度,没有力度,让人觉得分外的冷。

    别墅内,徐江怡静若无声的坐在沙发上,身前是一份拟定好的文件。

    偌大的别墅,只余下一盏微弱的灯光,除此之外,便是透过虚掩的窗偷偷潜伏进来的月光,晃得屋内一阵冷清。

    “今天累了吗?”徐誉毅轻轻的推门而进。

    林静晨惊愕的瞪着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背影,伸手抚了抚心脏的位置。

    “是谁?”徐誉毅警觉打开别墅灯光。

    当沙发上一言不发的人儿模样看清之时,气氛诡异的如同进了鬼屋。

    “过来坐下。”徐江怡开口说道。

    徐誉毅握紧林静晨的手,温柔的带着她安静入座。

    “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再阻止什么,只有一件事。”徐江怡直言。

    林静晨坐下的位置正不偏不倚的看清桌上被灯光折射到的文件夹,心绪一时之间隐隐不安。

    “成为徐家女人只有一个要求:身家清白。”

    “奶奶。”徐誉毅出言阻止。

    徐江怡冷冷的瞥了他一言,继续说:“你和林天成的关系我不追究,你和陈子轩的绯闻我也懒得过问,现在我只要求一点,从今以后,洁身自好,你能做到吗?”

    林静晨沉默绞着手,不敢多看一眼桌上那所谓的协议,自始至终都三缄其口。

    “如果你同意了就签下这份协议吧,从今以后我便承认你是我的孙媳妇。”徐江怡打开笔帽,递上前。

    徐誉毅伸手夺下,扔在桌上,“奶奶,爱情本就是两厢情愿的事,您何苦横插一脚?”

    “我只是不想让你以后受委屈。”徐江怡冷言。

    林静晨上前拿起桌上的笔,连看都不看一眼的提笔便签下自己的名字,“我虽然有怨觉得不公平,您没有给我解释的余地,也不曾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时间,但我谢谢您跟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给您看,我对于徐誉毅,不是儿戏。”

    “这世界没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更没有那么多的天长地久,爱情只是一个词,也有一个保质期,我只是不想让你们的一见钟情最终变成过眼云烟,你的故事太复杂,甚至我觉得比我徐家还复杂。”徐江怡收好文件,淡淡一笑。

    “我会尽力做一个好妻子的。”林静晨站起身,目送着老人的离去。

    徐誉毅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没有移开目光,只是呆呆的看着她挺直的背影,心头闪过千头万绪,惴惴不安。

    “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林静晨似笑非笑道。

    “不会是打算让我跪搓衣板吧,老婆。”徐誉毅放松心绪,笑道。

    林静晨回过身,双目灼灼,“还是先别叫的这么亲热,我可是刚刚才签了你们徐家定的门规,要谨言慎行,要低调处事。”

    “我觉得那文件咱们完全可以选择忽视。”徐誉毅凑上去,双手扣在她的掌心里,轻轻的摩挲着。

    林静晨拍开他的爪子,依然是那冷冷硬硬的笑容,“我觉得我们也应该就咱们的婚姻好好的聊一聊。”

    “你想聊什么?”徐誉毅不由自主的身体僵硬,为何心里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林静晨径直回卧室,不由分说闭门不出。

    徐誉毅神色仓惶的徘徊在卧室外,不时趴在门上静听,没有动静,寂寥无人的沉默。

    “啪!”半个小时后,林静晨毫无预兆的开门走出。

    徐誉毅亦步亦趋的跟上,担忧的注意着她平静的神色。

    “这是什么?”他问。

    “婚后协议。”她答。

    “……”徐誉毅静默三秒后抬起头四目对视。

    林静晨面不改色,仍旧目不转睛的凝望而去。

    徐誉毅拿起桌上的笔,连看都不看一眼提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林静晨安静的看着他行云流水般落下的三个字,心底微微抽紧,却仍然毫无表情。

    “我尊重你的意思。”放下笔,徐誉毅递上一式两份的文件。

    林静晨收捡好文件,起身回房。

    徐誉毅跟上,两人驻步在门外。

    “你没有看协议上的一条一句,我现在告诉你,婚后协议第一条,你我分房。”林静晨背对着他,眸光低垂,看不清表情的说。

    徐誉毅停步不前,站在她的身后,不曾移开目光的随目望去,“晚上不安全,我得守着。”

    “这里可是……”林静晨语塞,深吸一口气,吞下自己后面的话语,他说这里不安全,他坑爹的说C国最严密最顶级的安保系统监控区不安全,好吧,他说不安全,那或许就是不安全。

    “你放心,我说过会尊重你的就会尊重你,不会不经允许就爬上床的。”徐誉毅一拳抵在心口一副指天立誓道。

    夜晚,悄无声息,窗户外偶尔响起轻微的轰鸣,想必是夜深时进入别墅区的私家车,又或许是保安正在谨防密布的巡逻。

    窗户外,灯光微微闪烁,一点一点的映在窗前,透过玻璃照耀进屋内,顺着墙垣攀爬上静谧的床,两道身影,一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一人在地毯上苦思冥想辗转反侧。无声的静,今夜注定是失眠夜。

    “冷吗?”地毯上传来轻微的问候声。

    林静晨睁着眼,只是眸光幽幽的看向窗外的灯光,不曾回复。

    “静儿睡着了吗?”又是一声轻微的问候。

    林静晨依旧保持沉默。

    徐誉毅直起身子,探着脑袋寻觅着床上安然的背影,又一次试探性的问候了一句,确信床上的背影一动不动之后,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顺着床沿坐上去。

    林静晨听见响动,索性闭上眼任凭他的气息靠近自己,等你上来,看你究竟想干嘛。

    徐誉毅凑到她的肩膀处,温暖的气息扑打在她的颈脖间,他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右臂靠向她的脑袋,轻轻的拖起她熟睡过后的身子,揽进怀中,感受着怀里人发丝间的清香,嘴角自然而然的上翘,享受着这小偷般偷来的幸福。

    林静晨仍旧保持沉默,咬了咬唇,就这般如提线木偶状态任他缠绕着自己,等你丫的不老实,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违背约定的男人。

    灯光越来越暗,视线越来越模糊,不知是怀抱的太舒服,还是身心放松后消散了那紧绷的神经,林静晨竟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静静的睡了过去。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不会再有下次了,相信我好吗?”徐誉毅轻柔的抚摸过她的面颊,微微泛红的脸上指腹拂过那双红唇,欺身而过,蜻蜓点水般浅尝即止。

    翌日:

    林静晨动了动僵硬到好像不是自己身体的手臂,忍了忍心底那突生的怒火,一把推开捆着自己手脚的肇事者。

    徐誉毅几乎是天亮后才入睡,却依旧在怀里的人醒来后轻轻一动时便恢复了意识,避开她的手,顺着她的腰际重新将人抱紧在怀中,嘴角轻扬,笑意盎然。

    “你说过不爬上——”

    “床上空间太小,万一你一不小心就摔下来了该怎么办?在孩子没有出世之前,我必须要抱着你。”徐誉毅正色道。

    林静晨被他严肃认真的一张脸弄的哭笑不得,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扯开被子走下床,临出门前后头再狠狠的瞥了一眼坐在床边笑逐颜开的那张脸,哼了一声,踱步出屋。

    徐誉毅斜靠在床上,瞧见她憋的通红的容颜,就忍不住的想要禽兽一把,可惜,现在不能有这龌龊思想。

    “徐誉毅。”林静晨站在门外轻唤一声。

    徐誉毅一记鲤鱼打挺直接从床上跃下,打开门,笑道:“小的在。”

    “协议上第二条一日三餐由你准备。”林静晨指了指厨房的方向,“不管是孕中还是生产过后,家里的大大小小家务,家外的轻轻重重工作,一切都由你负责。”

    “老婆,我活着就是供你使唤的,你别跟我客气,尽管奴役我吧,老公我不仅出的厅堂、入得厨房,睡的了床,打的过狼,还身兼沙包,任打任骂任剥削。”

    “……”林静晨哑然,悻悻然的走入客厅里,坐在沙发上,任他一人忙前忙后。

    “静儿想吃什么呢?”徐誉毅探出头问道。

    林静晨隔着客厅前的落地窗,注视着开放式厨房内欢悦跳动的背影,面上无表情,心底却是阵阵甜蜜。

    不管那份协议里是什么,不管是不是不公平条约,不管以后会不会失去一切,如今,有你,便足矣。

    ……

    一天相安无事,林静晨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脑,徐誉毅坐在书房内心思全无的翻看着文件,时间、空间、氛围都是前所未有的诡异,没有人主动唤谁,只剩下时钟自顾自的静静流淌。

    “叮咚……叮咚……”时钟敲响十二点钟声,彻底的淹没掉空气里若有似无的呼吸。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气氛不对,压抑到她心口堵着一口气。

    明明他都那么完美了,明明自己都那么努力了,却不料,世事弄人,也许他们都应该好好的想一想。

    “那个,我出去一趟。”林静晨站直身子,看着从书房内走出的身影,手指绞着长裙,轻吐一句。

    徐誉毅站在门前,手里捧着一本军事报告,轻咳一声,“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你忙吧。”林静晨提着皮包。

    “静儿,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徐誉毅忙不迭追上她。

    林静晨淡然一笑,“这几年都是我一个人生活,我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

    “静儿,现在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他轻柔的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回到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林静晨抬起头,四目相对,“照看我不过就是你的义务而已,徐誉毅,不用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我是个成年人,我有自己生活的圈子。”

    “我只是担心你而已。”徐誉毅迫切的挽留着,却被她又一次拂开手掌。

    “啪!”林静晨毫不迟疑的关上那扇大门。

    正午的阳光有些热烈,却不炙热,那般直面扑打在脸上,消去着周围沁骨的寒冷。

    北风一吹,撩动长衫长裙。

    她抬起头迎上天边的太阳,一辈子都在追逐你的脚步,却在某一日突然觉醒,你离我原是那么远那么触不可及。

    “静儿。”徐誉毅忍无可忍的打开大门,注视着她呆愣的身影,走上前,一把拥紧在怀中。

    林静晨挣脱他的怀抱,目光如冰,“你签了协议了,请尊重我。”

    “静儿,不要再矛盾了,我知道你不想拒绝我的。”

    “为何不想拒绝你?徐誉毅,你虽然很优秀,可是这天下并不是只有你一人优秀而已。”

    “可是在你认识的人里,只有我最优秀。”他上前两步,她却退后两步,两人的距离依旧保持着一米以上。

    “这样优秀的你,我配不上。”轻言细语,她低头自言自语的说。

    “静儿,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知道你心里很不舒服,我知道你所有的矛盾都是不敢服输的心态作祟,我知道你想要跟我亲近却被逼无奈的退后,我知道你明明渴望幸福却不得不装作大方的慷慨放手,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所以你不用改变什么,不用再主动什么,我来做,我来改变,我来靠近,我来主动,一切有我。”迈动步伐,毋庸置疑的坚定,他站在她的面前,仅隔一步之遥的距离,隔着她懵懂的视线,热烈的两颗心狠狠撞击。

    “徐誉毅,我真的不是坏女人,我真的只想认认真真的活着而已,我真的只想安安静静的爱一个人,为他生儿育女,陪他天荒地老罢了,我只想这样而已,我知道你很爱我,我知道你的心里满满的全是我,可是我呢?认识你的那天是被人抛弃了,我的心,不像你那么干净了,真的,曾经住着别的男人,一住还是几年。”

    “我允许你重新清空那颗心脏,然后把我郑重的放进去,居住权:永久。”他抱紧她,蛮横的霸占着她的唇。

    或许是太激烈了,牙齿碰上了嘴唇,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融入鼻间。

    徐誉毅皱了皱眉,放开她的身子,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淡淡一笑。

    林静晨起伏不定的喘息着,脸上渐渐布满红晕,看着他嘴角的血迹,踮起脚,咬上他的唇,将他的血吞入腹中,融合上自己的血。

    “我真的习惯了你,真的离不开你了,我喜欢你的怀抱,喜欢你的拥吻,喜欢你的温柔似水,喜欢你的野蛮霸道,喜欢你的斤斤计较,喜欢你的小肚鸡肠,喜欢,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林静晨双手捧住他的脸,眉眼盯着他的眉眼,言辞凿凿。

    徐誉毅浅笑,同样的动作拥着她的脑袋,“许你一个天长地久,给你一个海枯石烂,奉献我的一生一世,将这盛世宠爱伴你生生世世,静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林静晨不敢言语,指尖触碰着指间那颗沉甸甸的钻戒,是啊,她愿意吗?

    “我们已经领证了。”还是被你给哄骗着上了船。

    “现在是求婚。”

    “这步骤顺序错了。”林静晨脸色黑沉。

    “我们还没有举行婚礼,求婚是必然的。”

    “真不愧是京城徐三少,心里想的就不是我这等凡人可以随便猜出的。”林静晨靠在他的后背上,笑道。

    “我心里想的静儿一定猜的出来。”他半蹲下身子,任她爬上自己的后背,用着自己温暖的掌心拖起她的身体,两颗心脏的结合处就是爱情萌芽的缝隙,渐渐的,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我想私奔。”她说。

    “我想带着我的静儿藏起来。”他说。

    两人听后相视一笑,她的手越发的揽着他的脖子,随他背着自己转悠在院子里,微风徐徐,掀动满院子秋风落叶,任其风中凌乱自由翱翔,天大地阔,翩跹共舞。

    “叮……叮……”

    徐誉毅皱了皱眉,将背上的林静晨平稳的放在藤椅上后,掏出手机,只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便神色紧张的按下接听键。

    “……”电话一头没有预兆的一通电流,像是什么有节奏的敲击,却又似杂乱无章的胡乱乐章,听的徐誉毅不由自主的拧紧了眉心。

    林静晨不着言语,只是随着他表情的越发严肃而心底惶惶不安,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徐誉毅挂断电话,看向林静晨静坐的方向,阳光的照耀下,她的脸上被浅浅的抹上一层金辉,温暖、柔和。

    “怎么了?”林静晨心神不宁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可是为什么他的眼神却是那般的伤感?

    “我可能要出去几天了。”徐誉毅低垂下眸,语气低沉。

    林静晨愣怵,淡淡一笑,“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的任务,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

    “静儿,或许小易出事了。”徐誉毅抬头相望,眸光里闪现的是不知名的恐慌,任务失败,目标人物逃脱,而负责此次案件的易君贤在第二天傍晚时分突然失踪,失踪之处,一滩血迹。目前得到消息,敌方已经俘虏了他,甚至送来一截断指作为礼物。

    “什么意思?”林静晨不由得担心,急忙起身站在他的面前。

    徐誉毅措了措辞,避开她担忧的目光,背对过身,“陆路那边你先别告诉她,我会把小易活着带回来的。”

    其言如此不言而喻,林静晨心底狠狠揪紧,手情不自禁的抓住他的手腕,任凭自己微乎其微的力道扣住他转身而去的身影,“会有危险吗?”

    “傻瓜,以前我会毫无保留的奋力一搏,可是今时今日,无论如何我都会留着一口气,然后回到你身边,我的静儿,我的宝宝,我不会遗弃你们的。”他反身握紧她的手,将她的脑袋枕在自己怀中,心脏处那有条不紊的跳动因着她的撞击而偷偷遗忘了两拍。

    林静晨双手紧了紧他的衬衫,却又颓然的放下,“我等你回来。”

    “我会尽快回来的,我知道这周三是我家静儿的二十七岁生日,那天之前,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的。”他扣着她的头,将她的气息遗留在自己的胸口处,竭尽所有,一定会赶回来的。

    秋分阵阵,微微的掀动落地后恢复平静的落叶,一片一片,漫天飞舞。

    陆路哭笑不得的被拦截在别墅区外,她冷冷的目光幽幽的打在尽职到说一不二的警卫身上,从三点开始她一直站到五点,至于十万火急把她呼唤而来的当事人却不管不顾她连脸都没有露一下。

    没错,她现在就像个傻逼一样站在人家门前整整两个小时,还意犹未尽的享受着这天然阳光浴。

    “不好意思,一时大意就睡过头了。”林静晨睁着睡意惺忪的眼出现在警卫室,笑意淡淡。

    陆路见状,更是怒不可遏,“你家三少夺命电话般将我从院里呼来,逼着我立刻放下工作来这里找你,而你呢?睡过头了?你们两人没事吃撑了逗人玩啊。”

    “那个陆小姐,其实这些事我们完全可以回到自己的地盘再慢慢讨论。”林静晨笑逐颜开的看向一旁的警卫,“留个底吧,以后她来都不用盘问了。”

    “是,徐夫人。”警卫员急忙拿出五官扫描仪,对着陆路便是一照。

    没有任何表态,陆路脸色黑沉被林静晨领着带进来别墅。

    “你们两夫妻又想干什么?”陆路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一腿搭在另一腿上,显然一副君临天下唯我独尊姿态。

    林静晨倒了一杯清茶放在她面前,“我把他奶奶得罪了,他着急赶回去负荆请罪去了。”

    “他奶奶?”陆路愕然,他奶奶不是那什么江副理吗?堂堂Z局当家人,得罪了她,这可不是得罪JC院说一句我辞职就可以摆平的。

    “他奶奶逼着我签了一份不平等条约,我又逼着他签了一份婚后协议,然后这事曝光了,再然后他就被强行带了回去。”林静晨若有似无的淡然一笑。

    陆路嘴角抽搐,“静晨啊,咱们先捋顺捋顺,他奶奶让你签了什么?”

    “如果我出轨,无论孩子还是财产,净身出户。”

    “这的确像是那般人家能做出的事,可是我们都是知书达理、贤良淑惠的好妻子,怎么会有那种糊涂事发生呢?呵呵,所以然后你就一时气急逼着徐誉毅签了什么?”

    林静晨瞧着她灼灼燃烧的一双眼,从沙发的扶手里掏出一张纸递到她面前。

    陆路不甚在意的瞥了一眼那上面的条条款款,随即而来脸色越来越暗,眉宇间越来越拧,最后,苦笑着放下。

    “这禁事对一个男人而言本就是一大噩梦,你竟然还这么狠,想着要绝了他的后半辈子‘幸’福,他奶奶生气是应该的。”

    “如果你的小易同志这么对待你,你也甘愿忍气吞声随便他欺负?”林静晨目色不动,只是冷静的打量着对面的她。

    陆路浅笑,“他倒是敢。”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如果小易回来了,却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你还会这么对待他?”林静晨问道。

    陆路神色一摒,怵了怵,笑道:“什么叫做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他倒是想变,就看我给不给他机会改变。”

    “陆路,这世界里没有什么人不会改变,只是有些人会身不由己的改变。”

    “静晨,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陆路起身坐在她身边,担忧的伸手轻抚过她的额头,“是不是徐誉毅对你做了什么事?”

    林静晨拂开她的手,眉头微皱,“没事,就是在想最近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事情越来越乱,为什么越来越痛苦了?”

    “那些都不是我们的错。”陆路轻靠在她肩膀上,“其实这几天我也在想很多事,自从陈子轩和江媚的报复开始,我们的世界都乱套了,包括徐誉毅,包括易君贤,包括我们身边的所有事与物。”

    “陆路,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寺庙酬酬神?”

    “你有这么迷信?”

    “我只是未雨绸缪,聊胜于无,总比忧心忡忡凡事不安。”

    陆路语塞,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幸好你嫁了一个正常人,否则我真的会认为这个世界玄幻了。”

    “陆路,今晚我们一起睡吧。”林静晨上前揽腰抱紧陆路,依偎在她怀中,偷笑道。

    陆路脸色微微发烫,“你确定徐三少不会突然跑回来?”

    今夜,月光沉沉,偶尔天边闪烁一两颗暗沉的星光,却在下一刻仍被乌云遮蔽,天色黑沉,一片漆黑。

    境外,徐誉毅连夜被送往基地,在飞机上他想过很多理由说服自己,可惜当事实摆在眼前时,他才发现一切都不是梦境,不是自己醒来就可以否认的事实。

    “目前已经确认易君贤同志阵亡了。”交接任务的是接替易君贤成为暂替负责人的‘老板’,他们称为‘豹子’。

    徐誉毅简易的看了一遍任务名单上陈列的一字一句,眉头紧锁,最后微微闭上双眼。

    豹子双手奉上易君贤生前剩下的物品,一块手机,还有一封每个人出行任务时必须写下的遗书。

    徐誉毅摩挲着手机上那几个数字,没有按下,也没有开机,只是神色冷然的盯着漆黑的屏幕上倒映的自己的影子,画面中的人,为何这般陌生?

    “我死后只求将我的骨灰洒向祖国的方向,任凭秋风吹过,只希望它能带着我回家。今晚,任务发配了,身为第一狙击手,我知道自己身居要位,可是我还是自私的想起了那个逼我结婚的女人,她说过只要我们结婚了,三少以后见我也会唤一声姐夫,呵呵,好异想天开的一个想法啊,可是我答应了,三十年的孤独寂寞,就凭着那么一个夜晚最终被焚烧殆尽,我渴望这样的平静,我真的好渴望每天醒来见到的她微微淡笑的容颜,渴望入睡后是她酥软香甜的呼吸,我渴望着……”

    “虽说是遗书,但我希望它能陪着我一起消失,我是个男人,刚毅坚强的男人,怎可像个小女一样被儿女情长牵挂,人都说感情是一杯催化剂,会腐朽自己的神经,然后痴迷如颠,却是甘之以蚀,很矛盾的想法,真的很矛盾……”

    “没有由来,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告诉我,小易的行踪是怎么被发现的?”徐誉毅放下那封没有署名的遗书,狠狠的攥紧在手中。

    豹子沉默,低下头。

    “说啊。”徐誉毅怒吼。

    豹子一愣,抬起头轻声说道:“是内贼。”

    “人呢?”徐誉毅起身。

    豹子退后一步,“昨日凌晨,死亡了。”

    “这么重要的一个人你们也能让他死了?”

    “三少——”豹子踉跄两步,本打算转身离开,却被一股蛮劲紧紧的扣住。

    电光火石之间,徐誉毅不由分说的将豹子扣在身下,两指锁喉,将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豹子一动不动,神色仓惶。

    “说,怎么潜进来的?”徐誉毅翻过男人的长发,从后脑勺处翻出一枚通讯器,两指一捏,弹簧从器械里弹出。

    “果真不愧是徐三少,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豹子’?”

    “知道为什么我们在出行任务前都必须写一封遗书吗?”徐三少冷笑。

    假豹子心神一拧,“为什么?”

    “因为遗书不是用来看的。”徐三少从地上将他扯起,一把推至墙角,抬起一腿毫不留情的踢向男人的胸膛,刹那间只听空气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男人便倒地不起,浑身抽搐。

    “为……什么?”男人大喘粗气,忍受着肋骨间传来的剧痛。

    徐誉毅半蹲下身,继续笑意盎然,“这世上除了领导老板外,没有一个人会知道我们是出行任务时献身的,只会知道我们已经死了,而至于遗书,不过就是个自欺欺人的安慰罢了,死后,那张纸会随着我们的骨灰一同运回国,然后,入院安葬,至于曾经那张纸,早已化成一团灰。”

    “我竟然暴露在一张纸上。”男人苦笑,忍不住的吐出一口血。

    “瞧你们这么心急火燎的,我便知道他必定安然的活着。”徐誉毅掏出一根烟,安静的点燃,然后看着猩红的烟头发出点点光线,忽闪忽闪。

    他没有烟瘾,更不喜欢烟的味道,可是今天,他却突然好迷恋这样的味道,这样的味道似乎能平静他大起大落的心跳,这样刺激的感觉,很爽,很舒服。

    “他虽然没死,可惜也永远都回不来了,哈哈哈,就算回来了,你们也一定认不出他了,哈哈哈,太他妈得劲了,搞了一个T兵,太他妈意犹未尽了。”

    夜风凄凉,一阵诡异的风带走了秋冬的暖,最后只剩下无尽的寒。

    熊熊烈火将仓库焚烧殆尽,那炙热的颜色,红的刺眼的灼热烧红了整个森林,迎着风,火龙蹿天,带走的也是那夜晚的静。

    “一号仓库已经毁灭。”副队昂首挺胸目光如炬道。

    徐誉毅不言不语,神色严肃的注视前方,夜色越深寒意越浓,他的目光便越冷冽。

    夜晚,安静的不只是那境外的丛林,也是这郊外的别墅区。

    墙上的时钟延绵不绝的转动着,叮咚叮咚,自顾自的发出有条不紊的节奏,客厅里,电视墙上放着狗血的家庭伦理剧。

    林静晨双手捧着果汁,面色红润的看着电视里哭喊的女人,懦弱的秉性是婆媳剧里最原始的催化剂,一个女人强势总有一个女人懦弱,而一个懦弱的女人总有一天也会变成强势的主人,而目前阶段看来,这个女人懦弱的连她都嗤之以鼻。

    “啪!”关掉电视,她目光淡淡的看向窗外微弱的灯光,快十二点了,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信息传来了。

    “静儿?”徐誉毅的声音有些朦胧,应该是夜风太剧烈,扰的他声线忽断忽续。

    林静晨站在窗台前,耳侧贴着手机,心里揣测着既然你不打,我打一个试试,也许,对方已经关机了。

    结果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起,惊的她心一颤,险些把手机摔在地上。

    “你到了那里了吗?”她声音淡淡,不能让他看出自己迫切的想法。

    “嗯,已经到了,目前在转移中,现在的时间C国已经过十二点了,你还没睡?”

    林静晨揣着手机,咬了咬唇,“今天跟陆路多说了一会儿话,忘记时间了。”

    “不能熬夜,快点睡觉。”

    “徐誉毅,等一下。”林静晨深吸了一口气,她抓着手机,连手跟在颤抖。

    徐誉毅似乎等了一会儿,继续说:“怎么了,静儿?”

    “那个……注意安全,我等你回家。”说完,林静晨不给回应便直接挂断电话,将手机揣在心口处,脸颊上因为紧张而泛起阵阵滚烫,她傻傻一笑,抬头朝向月光处,其实好像告诉他:我想你了!

    徐誉毅坐在装甲车上,目光温柔的看向已经恢复平静的手机屏幕,嘴角的笑意越扯越大,最后,抑制不住的仰头大笑。

    驾驶位上,副队神情摒然的不敢多言,刚刚还处于低气压的车内,现在瞬间便是春光明媚晴空万里了?

    果然女人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生物,一个电话而已,便把曾经如同冰山处变不惊,遇事面不改色的徐三少给硬生生的融化了,汇成小溪,流淌万里,所过之处,绿树成荫。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抵达两处据点,你负责一处,我负责一处,如果发现小易的踪迹先别打草惊蛇,立刻通知我。”

    “队长,小易还活着吗?”副队专心的开着车,却难掩失落的问道。

    徐誉毅目光一闪,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成拳,“我相信他会活着等我带他回国。”

    “我知道了。”

    一夜无梦,当温暖的阳光不偏不倚的落在窗台上,幽香的兰花飘荡着丝丝香气,赶走空气里枯燥的热量,微风一拂,窗帘微微一荡。

    “叮……叮……”床头前,手机自顾自的震动着。

    “喂。”林静晨睁着惺忪的眼,语气低低的说。

    “亲爱的,出来一下。”

    “陆大小姐,你今天不上班吗?”林静晨看向挂钟,早上八点过十分。

    陆路浅笑,“有人请吃饭,上班一切什么的都是浮云。”

    “这句话非常适合你这个资本家。”林静晨掀开被子,稳了稳才起床,孕后血糖过低,有点贫血,她几乎不敢再像以往那般贪早强迫自己起床了。

    “我在星辰等你。”

    “我在想什么人会请你这个资本家,又在想请吃饭是请的早饭还是午饭?”

    “这个,咱们毕竟是客,作为客人怎么可以迟到呢?早到晚到都是要到,早点稳妥。”

    挂断电话,林静晨如同往常般轻轻的抚摸过肚子,孩子还是不见长大,不过还好,自从那一次吐过之后,他没有再闹自己,乖乖的,静静的,想必以后一定是个体贴的宝宝。

    思及如此,她嘴角微微上扬。

    午餐是选在城西的一家法国餐厅,优雅安静的氛围,素净淡雅的装饰,悦耳怡人的音乐,很舒服的感觉。

    林静晨讶异的盯着对坐上笑意拂面的男人,放下皮包,瞪了一眼自始至终保持神秘的陆路。

    陆路摇头,“好歹大家都是老同学了,文治也难得回国,让他破费一次又何尝不可?”

    “看你这样,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待在国内了?”林静晨看着文治问道。

    文治抿了一口咖啡,“根据点都找好了,不打算离开了。”

    “看不出来一心有过移民打算的文大先生也突然由心而生了爱国情怀?这世界不得不说越来越有末日的感觉了。”陆路打趣道。

    “有两位美女在的国家,我怎好不投怀送抱?”文治浅笑。

    “可惜美女已经嫁做人妇,难不成你不介意做个情夫被美女饱养着?”陆路目光瞟过菜单,“静晨想吃什么?”

    “A餐就可以了,再给我一杯橙汁。”林静晨就着热毛巾擦了擦手,放在一旁,“你真的不打算继承你家的医院?”

    “那个充满铜臭的医院与我这个纯洁似水,拥有一颗干净心脏的三好男人不符合,我还是喜欢我那家简简单单的小医院,我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了,何苦再依附他人。”

    “这志气怎么跟当初出国时截然不同了?当初不知道是谁说的要找个女强人被养着,然后吃她的,花她的,用她的,当个小白脸又怎样?人家本来就长得白。”陆路揶揄道。

    文治脸色一红,低下头,“年轻气盛的玩笑话你也当真,那当初是谁说过要找个像个小老鼠的男人回来养着,没事戳戳,有事逗逗,反正就是玩着。你找的不是男人,是宠物,宠物男而已。”

    “看来这里就只有咱静静是个正常人了。可惜遇人不淑。”陆路看着她,笑道。

    林静晨避开她的目光,转向一侧,“谁都有眼瞎的时候。”

    文治脸色笑意一僵,轻咳一声,“我还不知道静晨嫁给了谁,对方家世如何?”

    “挺好的。”林静晨回道。

    陆路大笑,“什么叫做挺好的,他徐誉毅怎么比怎么看怎么瞧都比他陈子轩好上百倍,不论身家还是本事,无论气度还是体贴,他就是我陆路见过的最好的男人。别说陈子轩,就算陈子昂,我也从来不觉得他们有谁比他厉害。”

    “别再拿他们说事了。”林静晨脸上笑意全无,指尖轻微的触碰着水杯杯缘,“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生活。”

    “静晨,我已经听说了那些事,虽然陈子轩对不起你,可是子昂已经死了,当你们说起陈子轩的时候,别拿已故的人说事行吗?”文治面上不悦,拿起水杯大大的喝了一口,似在压抑什么。

    “文治,我知道你跟陈子昂是好兄弟,可是你应该也知道整件事都是由他挑起,他死了倒死了,把一堆子烂事留下,还包括他那个没心没肺的好兄弟。”陆路冷然。

    文治瞠目,怵了怵,冷冷道:“别说陈子昂死的不明不白,就算他真的是一场意外导致的死亡,毕竟咱们都是朋友,那么熟悉的朋友,你们对于陈子轩的恨也不能转嫁在一个以亡的朋友身上,你们心里还觉得对得起那个落水失踪的男人吗?他是那么信任你,那么保护你,你在他死后有想过他曾经对你的体贴包容爱护吗?”

    林静晨愕然,却是无言以对。

    “我现在告诉你,你当初吓得连他失踪的缘由都只字不提,过后不到三个月你便转投陈子轩怀抱,当你爱上他兄弟的时候,你可有想过陈子昂?”文治拍桌,忍无可忍的怒斥。

    林静晨脸色一阵青白,绞着手,站起身,“我跟陈子昂认识不到一个月就确定了恋人关系,然后半年时间我在陪着他疯狂,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你和我最清楚,疯狂的岁月就像是电影一样重播在我脑海里,那三个月,他离世的三个月里,我走过了我们之间的每一处走过的地儿,然后,魔障般的回忆着他的温暖,可是到最后我只剩下冰冷。陈子轩的出现是个意外,他带给了陈子昂曾带给我的温暖。”

    “那就是你遗忘子昂的借口?”

    “我没有忘他,从来就没有,我是对不起他,可是对于一场爱情,对于一场还未开花便已枯萎的爱情,我们并没有发展到生离死别便生死相依的那一步,请你别把我当成圣女,我不是,我只是一个人,一个需要温暖的女人,我花三个月的时间去忘记一个人,又花了五年时间来赎一场本不属于我的罪,我是始作俑者吗?我应该受到报应吗?”林静晨拿起皮包,瞥了一眼保持沉默的陆路,径直走出。

    “静晨。”陆路反应过来,急忙跟上,却回头看着文治,冷冷说道:“你们是好兄弟,你为他打抱不平,那我也告诉你,我跟静晨也是好姐妹,谁伤害她,我也会打抱不平,陈氏兄弟造的孽,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

    出了餐厅,林静晨迎上阳光,大大的喘了一口郁闷的气,定神等待。

    陆路站在她的身侧,随着她的目光幽幽望去,“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文治不对劲,很不对劲。”林静晨似笑非笑。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他似乎一直在竭力的提醒我们想起一个人,一个似乎本不应该再出现的人。”陆路淡笑。

    “那一天或许我看到的真的是陈子昂。”林静晨打开车门,站在车前对着她同样一笑。

    两人走进车内,压抑的空间里是手机信号的流转声。

    “小吴,帮我查一件事。”林静晨轻声说道。

    小吴应声,“林姐请说。”

    “帮我查一下一个叫文治的入境记录,我想知道他是一个人回国,还是有陪同人员,如果有他人陪行,帮我再调查一下那人的资料。”

    “为什么不交给我处理?”陆路见她挂断手机,问了一句。

    林静晨摩挲着手机轮廓,“文治一半是提醒我们,一半又是在警告我们,他似乎有担忧的意图。”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陆路眉头微皱。

    “以我的经历看来,他担忧的似乎不是我们。”

    “那人难道是陈子昂?”

    “陈子昂如果真的活着,却不现身,你说这样的一个人在掩饰什么,又在准备什么?”

    “什么意思?”陆路心底惊异,似乎什么事实正在呼之欲出。

    “或许他的死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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