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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父与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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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帝国大牢可是关押国家重刑犯的地方,那些仆从叛主而逃是不对,但是也罪不至死,被关押进帝国大牢吧?”

    雷晨望着自己的父亲,他能理解父亲为何采用这么激烈的手段,无非就是为了维护家族的尊严和震慑仆人,杜绝下次遇到类似的情况,再发生相同的行为,但是他并不认同父亲采用这么极端的手段。玫瑰家族原本的守卫和仆人加起来就有上千之数,只因为叛主而逃,不,也许还算不上叛主而逃,只是他们被各自的主子要求着逃亡,只因为他们的主子和玫瑰家族的族长雷啸天有着血缘关系,所以可以免除处罚,这些只是选择忠心跟随自己主人的人,却承受了家族族长全部的怒火,何其可悲、可叹。

    雷啸天望着满脸肃容的儿子,眼睛眨也不眨,仿佛想看清站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是否是自己那个轻佻、顽劣不堪的五儿子,曾几何时,自己的五儿子也将下人的命看得这么重要了。

    良久,雷啸天方才点点头,脸上一闪而逝欣慰的神色,自己一直**爱着的五儿子,确实在这短短的几年里成长起来了,雷啸天心中甚至闪过一丝懊悔,如果早知道困境能让自己的儿子快速成长,也许他早就派人给儿子制造困境了。

    雷啸天在这边埋怨自己,却没有想到人为安排永远是人为的,人为的就会有感情,有破绽,以他对雷晨的**溺,人为的困境是否能真正达到培养雷晨的目的,谁也不知道。

    “也许他们是罪不至死,但是玫瑰家族的家风却需要鲜血和头颅来捍卫。一群抛弃家主而逃的下人,他们不死,我们玫瑰家族的名声何存?”

    望着意志坚定的雷啸天,雷晨知道再劝说也无用,退了回去,在苏龙的身后站定,他知道一旦父亲露出这样决绝的神色,就代表着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再也不会更改。

    “你就是玫瑰家族的族长?”

    苏龙开口相询道,虽然从雷晨的称呼里猜到眼前这位中年男子就是雷晨的父亲,玫瑰家族的族长,苏龙还是选择开口相询,苏龙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询问的口气显得有那么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仿若上位者看待下位者。

    雷啸天眉头一皱,旋即松开,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平静,长期居于上位者,他自然能敏感的察觉到苏龙语气中的一丝居高临下的味道。下意识的直觉心头一阵不舒服,就待当场发着,旋又想到苏龙的另一个身份,修真者,雷啸天忽然又觉得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我就是玫瑰家族族长雷啸天,敢问上仙有何事吗?”

    “你怎么处置你府中的仆人,我不想管,但是她的家人,我要带走。”

    说话,苏龙一指冷血搀扶着昏迷中的杏儿,脸上闪过一丝疼爱,他是真心将这个懂事的丫头当成了自己的妹妹来疼爱的,自然也不愿意看见她伤心难过。

    “好。”

    雷啸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只是从上千关押的犯人中,带出三个犯人来,这对玫瑰家族是小事,对家族的声望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像,雷啸天也没打算因为三个仆人跟苏龙,这个修炼者闹什么矛盾,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苏龙还是自己最疼爱的五儿子的主人。

    想到主人这个称呼,雷啸天心里就一阵抽抽,这可是自己最疼爱,曾经最寄以厚望,要继承自己玫瑰家族族长位置的五儿子,现在好不容易五儿子有了一些长进,成熟起来,却变成了眼前这位看起来比儿子还小的修真者的仆人,这让自己情何以堪啊。

    带着一丝希冀的眼神望向苏龙,雷啸天开口问道。

    “请问上仙,你与我儿签订的主仆契约是否能解除,我愿意将关押在帝国大牢里的人全部释放,家族里的藏珍也任由上仙挑选,不知上仙意下如何?”

    苏龙一愣,旋即摇摇头,看着雷啸天脸上难掩失望的表情,苏龙心中掠过不忍,却没有任何办法。契约的签订,本就是天地意志的一种法则体现,如果想签订就签订,想解除就解除,天地意志的威严从何体现?如果能解除雷晨的仆从契约,而救下上千条无辜的生命,这也是积累功德的好事,苏龙自然不会犹豫,可惜,问题的关键是这个契约签订了就无法解除。

    雷啸天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早在知道自己的五儿子被修真者种下主仆契约,雷啸天就已经找修真者咨询了契约相关的知识,也了解契约签订后是无法逆转的,他也只是爱子心切,抱着试一试的心情,结果果然与自己先前知道的一样。雷啸天也对自己的五儿子彻底的死心了,在主仆契约的作用下,雷晨只会对自己主人越来越信任,而家族的归属感却会越来越淡,雷晨注定与玫瑰家族的牵扯会越来越少。

    “晨儿,那你跟着上仙,一路上要注意安全。不管以后你去到什么地方,你可以不想起玫瑰家族,但是必须要记住我这个父亲,你是我雷啸天的儿子,也是我雷啸天最疼爱的五儿子,如果累了,父亲永远在这里等你。”

    话到最后,雷啸天脸上流下两行清泪,原本略显老态的脸庞,如今更显老态了。在这个时候,他不再是叱咤风云,手握数千上万人性命的玫瑰家族族长,他只是一个担心自己儿子的父亲,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代表了父亲对儿子的深情和祝福。

    “父亲。”

    雷晨的嗓子有些哽咽,两眼眶泪珠不停地打着转,视线也模糊了起来。雷晨想起自己的过往,小时候自己喜欢与人打架斗殴,大一些了就与别人争风吃醋,欺男霸女,每一次父亲都会像大山一样站在自己的背后保护自己。

    雷晨知道,父亲将满腔的父爱都给了自己,自己的几个兄弟姐妹,包括在苍兰帝国如日中天的二哥雷欧,也从没有得到过父亲一丝的父爱。也许父亲在外人的眼里,很严厉,甚至可以说是冷酷,很威严,很残忍。

    但这些在雷晨的心中都沾不上边,雷啸天在雷晨的心中一直就是一个慈父,一个**溺自己儿子的父亲。

    “你也长大了,别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记住,你是我雷啸天的儿子,到哪里,都要挺直脊梁骨,哭泣,这是懦夫才有的行为。”

    雷啸天哭泣的脸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换做以前,这是雷啸天无论如何也不会在雷晨面前说的话,如今,在面对即将分离,成熟起来的儿子面前,雷啸天在脑中幻想了无数次教育雷晨的话,终于在此时此刻脱口说了出来。

    话一出口,雷啸天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曾经,自己以为这种教育儿子的话自己永远没有机会说出口了,自己以为雷晨一辈子只能做个纨绔子弟,浑浑噩噩的活到死,再看看站在自己面前明显成熟许多,棱角也开始逐渐变得分明硬朗的五儿子,雷啸天眼中露出满意的光芒。

    “我知道了,父亲。”

    努力地平息着自己波动的心情,雷晨狠狠地将眼眶中的泪水擦去,脸上满是坚毅的神色,终雷晨一生,再没有哭过。

    “上仙,不知道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是在府里逗留一些时日,还是直接离开?”

    雷啸天视线投向苏龙。

    苏龙望着雷啸天脸上毫不掩饰希冀的神色,他知道雷啸天的意思,想跟自己最**溺的儿子呆上几天,也许这一别就是永恒。

    “暂时还没打算去哪里。苍兰帝国肯定是要离开了。不过也不急于一时,等你将杏儿的家人救出来后,我们就走。”

    “好,我这就安排人去将杏儿的家人救出来,上仙还请休息一会,我想陪我的儿子单独聊聊,明天天一亮估计上仙就能看见杏儿的家人。”

    也没见雷啸天动作,从屋外走进来一个家仆打扮的男子,望着屋内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四个人,男子一愣,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一直站在门外候着,怎么没有见到有人从门口经过,而且还是四个人,难道自己的夜盲症变严重了,白天也看不见了?

    “你带这位公子爷和冷血们下去,找最好的客房安顿,他们有什么要求,全部要满足。”

    雷啸天径直下命令道,家仆脸上的疑惑他看见了,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必要为他解惑。

    “是,主人。”

    家仆躬身领命,自带苏龙三人下去安顿不提。

    房间里,只剩下雷啸天和雷晨。

    雷啸天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了一串项链,项链的顶端有着一把半黑半白的钥匙,在雷晨疑惑的眼神中,雷啸天将项链递给了雷晨。

    “这是我们玫瑰家族,只有族长才能知道的秘密。本来是打算传给下一任族长的,这次的事件,我算是看出来了。家族里都是一些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人,让我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别人,我实在是不放心。如今就将这个钥匙交给你。他关系着我们玫瑰家族始祖的宝藏。据传那是可以建立一个帝国的庞大宝藏,玫瑰家族从建立以来,我们从没有开启过这个宝藏,万一有一天,玫瑰家族不复存在了,希望你能开启宝藏,取出一部分藏珍给玫瑰家族的后人,重建我们玫瑰家族的荣光。”

    雷晨握着手中的项链,感觉到了项链的沉重,这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啊。

    “父亲,我怕我做不到……”

    雷啸天挥挥手,打断了雷晨要说出的话,径直笑笑。

    “顺其自然吧。你跟在修真者的身边,安全性应该要高点,我看你那个主人面貌忠厚,应该对你会很不错的。也许你一生都不会遇到这样的可能,如果真有那一天,而你做不到,那只能说明我们玫瑰家族命该灭族。不过还有你活着,我们玫瑰家族的血脉就会永远流传下去。”

    雷晨望着雷啸天,握着项链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他怎么感觉自己的父亲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摇摇头,将这股不祥的感觉抛出了脑外。

    谈完正事,两父子在房间里又聊起了过往的一些趣事,很快,房间里就响起了两父子欢快的笑容,直将屋外不远处路过的人,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一直黑着脸的家主,为何今天如此高兴,众人纷纷猜测着是谁有如此大的魅力,能让家主如此开怀大笑。

    也许,玫瑰家族的低压警报终于可以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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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过生,五一马上也要来临了,更新不稳定,望谅解,祝大家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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