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世上再无苏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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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继续？
苏洺峦的眼眶染红，双手垂在腰间，低垂着头，气的发抖却竭力忍耐的姿态：“回禀大王，成亲之事……”
昭霖王抬手，阻止了他想要说下去的话语，眼神偏向远方，凉薄的很，他的嘴角轻轻勾起，带着些冷意：“苏洺峦，孤说婚礼继续！”
苏洺峦腾地一下跪在地上，俯下身子叩头道：“黎瑛她，她身子不适，实在不适合参加今日的婚礼，臣想先带她回去休息。”
昭霖王收回飘远的视线，眼神冷淡落在他的身上：“孤说，孤要这婚礼继续。”
苏洺峦的眼底一片灰寂，双手抖得厉害，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是端端正正的跪着，良久，花轿里传来一个细微的女声：“洺峦，婚礼继续吧。”
苏洺峦咬紧牙关，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婚礼……继续吧……”
一众宾客虽然疑惑，但是昭霖王的存在让他们无法做出除了继续婚礼之外的其他反应，只好保持着站在周围的姿态，看着视线中心跪着的新郎官以及新郎官眼前的昭霖王和花轿。
也不知人群里是谁喊出了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喜娘，快把新娘子搀出来，过火盆，拜天地啊！”
一旁的喜娘跌跌撞撞向前，嘴里嘟囔：“是是是，是老婆子我疏忽了。”
周围鞭炮彩礼继续起来，苏洺峦站起来，微微仰着头看着鸣銮车上的昭霖王，双手都在颤抖，看着喜娘慢慢掀开幔帘。
人群中暴发出惊呼。
这新娘子怎地弄得如此狼狈。
大红嫁衣破烂不堪，勉强蔽体，原本应该精致盘起的头发此时此刻凌乱披在肩头，盖住了大半个肩膀，头上的红盖头歪歪斜斜，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苍白如纸的脸庞，她的双腿不自觉打着颤，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像一只惊惧的小兽，丝毫不敢多动弹。
苏洺峦心疼的皱起眉，心底的恼怒排山倒海，巨大的愤怒让他恨不得挖掉在场所有人的眼珠子，恨不得将他们加诸在黎瑛身上的委屈痛苦千倍百倍的奉还给他们。
可他不能，他是苏洺峦，洺峦，鸣鸾，他不过就是大王脚下卑贱的脚力。
喜娘牵着黎瑛向前，将黎瑛颤抖的小手交给苏洺峦，也许是这个画面太诡异，喜娘完全忘记了该说的讨喜话，只是怯怯的看着昭霖王。
昭霖王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淡淡的笑，冷眼旁观这一切。
苏洺峦看着自己掌心努力缩成一团的小手，细白的手指上有许多深深浅浅的伤痕，血色的肉轻轻外翻，一看就是伤了不久，苏洺峦心口一窒，胸口有些闷痛，他毫不犹豫的握紧那只小手，牵着她走进大厅，
昭霖王冷漠的看着两人的互动，微微低头叹了口气，从銮车上下来，径自走上高堂，坐下，道：“这个位置，不知道孤做不做得起？”
底下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昭霖王这话实在是让人震惊，一国之主为区区一个侍读证婚，那是那人天大的福分，哪里敢谈当不当得起这一说。
苏洺峦眼神不善，回答却是恭恭敬敬的：“大王说笑，有大王证婚，臣实在惶恐，大王对洺峦的厚爱，洺峦感恩戴德。”
昭霖王略有所思得看着他，半响，道：“吉时到了，开始吧。”
苏洺峦牵着黎瑛，一道一道的完成着那些繁琐的规矩，原本心目中美好的婚礼此时此刻却像是凌迟酷刑，黎瑛的腿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嘴唇也越来越苍白，手脚总是不自觉的颤抖，苏洺峦害怕的几乎要疯掉了，无数次想要早早结束这繁琐的礼数，可看着高台上似笑非笑的昭霖王，握紧的拳头不得不松开。
黎瑛的虚弱，昭霖王的压迫，极大的压力使他不由自主的舔了舔下唇，一片腥甜，他的隐忍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
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一步，喜娘宣布礼成，送入洞房的那一刻，苏洺峦几乎是瞬间将黎瑛打横抱起收进怀里，大步流星出了厅堂，一路上，他轻轻负载黎瑛的耳边，将早早准备好的甜言蜜语说个痛快：“黎儿，今日是你我成亲的日子，你看，就算是那么多的困难，横亘在我们前面，我们不是跨过来了吗？从今天开始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了，我会保护好你……”
“黎儿，人家都说成为新娘子的女子是最漂亮的，今日的你，一定美的让我触目惊心，待会儿回到屋里，我要好好瞧瞧你，然后把你偷偷藏起来，再也不让他人瞧你欺负你了……”
“黎儿，知道我为何喜欢唤你黎儿吗？以我之姓，冠你之名，你就是我一个人的苏黎儿……
”
苏洺峦絮絮叨叨的说着，说到最后，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他的双手颤抖得厉害，几乎抱不住她，眼睛无法清明，朦朦胧胧带着水雾，看什么都看不真切的样子。
脚下的一颗小石子绊住了他，他几乎摔倒，身子一趔趄，黎瑛头上的红盖头随风飘落。
女子恬淡的脸庞安安静静，如花瓣般娇嫩的双唇紧紧闭着，染着些莫名的青紫，唇角一注鲜红顺着下颌滑进脖子里，眼睛轻轻和着，纤长细密的睫毛一根根沉睡着，完成好看的弧度，小鼻子婷婷，怎么看怎么好看，苏洺峦笑出了眼泪：“黎儿，你瞧，我就说，今日的你是最美的，我就说……”
只可惜，怀里的人失却了生气，再也无法回答。
苏洺峦跪坐在地上，双手猛地砸向地面，抬起时候指缝间全是鲜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怒吼着，声音不大却异常伤痛：“黎儿……”
他的黎儿就这样离开了？
他不信，他不信，
他伸手将黎瑛揽进怀里，愈发收紧了手臂，颤抖的指触碰到黎瑛怀里的小包裹，他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细密熟悉的针脚温暖依旧，那是黎瑛前些日子一直熬夜为他缝制的衣衫。
他早该看出来的，黎瑛走路时候的不自然。
他早该知道，以黎瑛这样要强的性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屈辱，方才顺着昭霖王的话说要继续婚礼，也不过是不想让他为难。
可一切都晚了，他甚至于没来得及对她说上一句安慰好听的话，来不及轻轻抱住她抚平她内心的创伤，来不及发现她必死的决心以及狠心咬舌自尽的决绝。
他什么都不知道。
“黎儿，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他如是问着怀里渐渐冰凉的躯体，那个姑娘再也无法流转着灵动的眉眼，说着好听的江南话，笑的恬淡如清泉一般。
苏洺峦无法不承认，世上再无苏黎儿，世上再无黎瑛。
婚礼继续？
苏洺峦的眼眶染红，双手垂在腰间，低垂着头，气的发抖却竭力忍耐的姿态：“回禀大王，成亲之事……”
昭霖王抬手，阻止了他想要说下去的话语，眼神偏向远方，凉薄的很，他的嘴角轻轻勾起，带着些冷意：“苏洺峦，孤说婚礼继续！”
苏洺峦腾地一下跪在地上，俯下身子叩头道：“黎瑛她，她身子不适，实在不适合参加今日的婚礼，臣想先带她回去休息。”
昭霖王收回飘远的视线，眼神冷淡落在他的身上：“孤说，孤要这婚礼继续。”
苏洺峦的眼底一片灰寂，双手抖得厉害，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是端端正正的跪着，良久，花轿里传来一个细微的女声：“洺峦，婚礼继续吧。”
苏洺峦咬紧牙关，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婚礼……继续吧……”
一众宾客虽然疑惑，但是昭霖王的存在让他们无法做出除了继续婚礼之外的其他反应，只好保持着站在周围的姿态，看着视线中心跪着的新郎官以及新郎官眼前的昭霖王和花轿。
也不知人群里是谁喊出了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喜娘，快把新娘子搀出来，过火盆，拜天地啊！”
一旁的喜娘跌跌撞撞向前，嘴里嘟囔：“是是是，是老婆子我疏忽了。”
周围鞭炮彩礼继续起来，苏洺峦站起来，微微仰着头看着鸣銮车上的昭霖王，双手都在颤抖，看着喜娘慢慢掀开幔帘。
人群中暴发出惊呼。
这新娘子怎地弄得如此狼狈。
大红嫁衣破烂不堪，勉强蔽体，原本应该精致盘起的头发此时此刻凌乱披在肩头，盖住了大半个肩膀，头上的红盖头歪歪斜斜，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苍白如纸的脸庞，她的双腿不自觉打着颤，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像一只惊惧的小兽，丝毫不敢多动弹。
苏洺峦心疼的皱起眉，心底的恼怒排山倒海，巨大的愤怒让他恨不得挖掉在场所有人的眼珠子，恨不得将他们加诸在黎瑛身上的委屈痛苦千倍百倍的奉还给他们。
可他不能，他是苏洺峦，洺峦，鸣鸾，他不过就是大王脚下卑贱的脚力。
喜娘牵着黎瑛向前，将黎瑛颤抖的小手交给苏洺峦，也许是这个画面太诡异，喜娘完全忘记了该说的讨喜话，只是怯怯的看着昭霖王。
昭霖王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淡淡的笑，冷眼旁观这一切。
苏洺峦看着自己掌心努力缩成一团的小手，细白的手指上有许多深深浅浅的伤痕，血色的肉轻轻外翻，一看就是伤了不久，苏洺峦心口一窒，胸口有些闷痛，他毫不犹豫的握紧那只小手，牵着她走进大厅，
昭霖王冷漠的看着两人的互动，微微低头叹了口气，从銮车上下来，径自走上高堂，坐下，道：“这个位置，不知道孤做不做得起？”
底下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昭霖王这话实在是让人震惊，一国之主为区区一个侍读证婚，那是那人天大的福分，哪里敢谈当不当得起这一说。
苏洺峦眼神不善，回答却是恭恭敬敬的：“大王说笑，有大王证婚，臣实在惶恐，大王对洺峦的厚爱，洺峦感恩戴德。”
昭霖王略有所思得看着他，半响，道：“吉时到了，开始吧。”
苏洺峦牵着黎瑛，一道一道的完成着那些繁琐的规矩，原本心目中美好的婚礼此时此刻却像是凌迟酷刑，黎瑛的腿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嘴唇也越来越苍白，手脚总是不自觉的颤抖，苏洺峦害怕的几乎要疯掉了，无数次想要早早结束这繁琐的礼数，可看着高台上似笑非笑的昭霖王，握紧的拳头不得不松开。
黎瑛的虚弱，昭霖王的压迫，极大的压力使他不由自主的舔了舔下唇，一片腥甜，他的隐忍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
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一步，喜娘宣布礼成，送入洞房的那一刻，苏洺峦几乎是瞬间将黎瑛打横抱起收进怀里，大步流星出了厅堂，一路上，他轻轻负载黎瑛的耳边，将早早准备好的甜言蜜语说个痛快：“黎儿，今日是你我成亲的日子，你看，就算是那么多的困难，横亘在我们前面，我们不是跨过来了吗？从今天开始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了，我会保护好你……”
“黎儿，人家都说成为新娘子的女子是最漂亮的，今日的你，一定美的让我触目惊心，待会儿回到屋里，我要好好瞧瞧你，然后把你偷偷藏起来，再也不让他人瞧你欺负你了……”
“黎儿，知道我为何喜欢唤你黎儿吗？以我之姓，冠你之名，你就是我一个人的苏黎儿……
”
苏洺峦絮絮叨叨的说着，说到最后，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他的双手颤抖得厉害，几乎抱不住她，眼睛无法清明，朦朦胧胧带着水雾，看什么都看不真切的样子。
脚下的一颗小石子绊住了他，他几乎摔倒，身子一趔趄，黎瑛头上的红盖头随风飘落。
女子恬淡的脸庞安安静静，如花瓣般娇嫩的双唇紧紧闭着，染着些莫名的青紫，唇角一注鲜红顺着下颌滑进脖子里，眼睛轻轻和着，纤长细密的睫毛一根根沉睡着，完成好看的弧度，小鼻子婷婷，怎么看怎么好看，苏洺峦笑出了眼泪：“黎儿，你瞧，我就说，今日的你是最美的，我就说……”
只可惜，怀里的人失却了生气，再也无法回答。
苏洺峦跪坐在地上，双手猛地砸向地面，抬起时候指缝间全是鲜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怒吼着，声音不大却异常伤痛：“黎儿……”
他的黎儿就这样离开了？
他不信，他不信，
他伸手将黎瑛揽进怀里，愈发收紧了手臂，颤抖的指触碰到黎瑛怀里的小包裹，他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细密熟悉的针脚温暖依旧，那是黎瑛前些日子一直熬夜为他缝制的衣衫。
他早该看出来的，黎瑛走路时候的不自然。
他早该知道，以黎瑛这样要强的性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屈辱，方才顺着昭霖王的话说要继续婚礼，也不过是不想让他为难。
可一切都晚了，他甚至于没来得及对她说上一句安慰好听的话，来不及轻轻抱住她抚平她内心的创伤，来不及发现她必死的决心以及狠心咬舌自尽的决绝。
他什么都不知道。
“黎儿，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他如是问着怀里渐渐冰凉的躯体，那个姑娘再也无法流转着灵动的眉眼，说着好听的江南话，笑的恬淡如清泉一般。
苏洺峦无法不承认，世上再无苏黎儿，世上再无黎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