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陪他到生命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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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吟”
轻轻地叫唤，白子吟猛然抬头，看到床边站着的女子，他几乎是不敢相信。睍莼璩晓
“殿下，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白子吟回神，看向那个老嬷嬷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会。”
老嬷嬷出去后，门被轻轻阖上，房间内只余下两人。
“你……”
“你……”
两人一愣，又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相视一眼，都笑出声来。白子吟轻笑了会儿，便捂着胸口停下，再次咳嗽起来。
安浅见状，忙替他倒了一杯水，坐在床榻旁喂他喝下，“好些没？”
“恩”虚弱地轻应，眉宇间全是疲惫之色
这样的他让安浅只觉整颗心像被锋利的锯齿生生拉扯着，一刀一刀，反反复复，鲜血淋漓。坐在床边静静凝视他，烛光倒映在他的脸上，有些虚幻。
“我以为你永远走了，回……回天上去了”半响，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安浅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无论如何现在他终究还是一个孩子，“我不会走的，我会陪着你，永远都不离开。”
听到她的话，他有些恍惚地笑了，然而一个孩子的笑，不是天真无邪，而是疲惫倦怠的笑意。伸出手接住她晶莹的泪水，问：“为什么落泪？”
安浅一愣，抬手抹了把脸颊，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刚想说只是因为太高兴了，却猛然发现他手臂上的淤青，一把拽住，急切询问：“怎么回事？！”
白子吟连忙收回手，目光躲闪，不敢看她，“没什么，不小心碰到的。”
深吸一口气，只觉胸口溢满酸涩，“子吟，你看着我，把一切都告诉我好不好？关于你所有的一切。”
看向她，许久的沉默，他终是开了口：“我出生那年，宫里瘟疫横行，宫人们一个接一个死去，父皇最爱的苏贵妃也死了，还有皇后一岁的孩子……民间大旱，颗粒未收，成千上万的百姓饿死。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的出生就是一场灾难。”
他面色平静，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然而安浅却感受到了他最深的哀痛，近乎绝望。
紧紧握住他的手，安浅轻声安慰：“天灾难防，这不是你的错，不是！”
“至此，父皇厌恶我，母妃抛弃我，皇后视我为眼中钉，其他皇子公主经常寻由欺负我。除了……除了欢昕姐姐，只有她对我好。”说到这里，他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可是她也死了，尸体被他们带出了宫，说要烧掉。”
安浅将他抱住，不停说着：“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活着真的好累，好痛啊！咳咳，咳咳……”
她心痛如绞，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希望能够减轻一点痛苦。
原来，这就是他的过去，那么黑暗，那么残忍。怪不得那双眼睛里从来没有欢笑，只有不符合年纪的沧桑，怪不得她遇到的那个白子吟如此冷寂绝然，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他到底是怎样的折磨和悲凉啊，何时才是尽头？
“不过我相信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我马上就可以解脱了。”他的声音幽幽传来，有些释然
安浅一惊，“什么意思？”
“我自小就患有寒症，病魔缠身，这幅身体已经满目沧痍，支撑不了多久的。”
掌心传来温热感觉的那一刻，安浅终于明白自己来此的目的，他的眼泪，子吟的眼泪，应在‘病’一字上的眼泪。
收拢手掌，握住那滴泪，沉痛地闭上眼，哽咽：“子吟……”
眼前的一切，房间，床榻，烛光，怀中的白子吟，逐渐淡去，再次回到一片无际的黑暗世界。
安浅坐在地上，摊开手掌，呆呆看着掌心的眼泪。
“拿到眼泪了吗？”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呵呵，本来想着或许没有那么快，不过如今看来你对他有很大的影响力。”
“他的前世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那人沉吟片刻，叹息道：“这是注定的，不仅仅是这一世，他的每一世皆是如此。”
“什么？！”安浅睁大眼，不敢相信
“每一生每一世，他的世界只有痛苦，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直到——”
“直到什么？”
他不再回答，“好了，起来吧，既然你已经得到眼泪，我该带你出去了。”
“等等”只听她坚定的说道：“让我回去！”
“你说什么？”那人震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安浅站起来，再一次坚定重复：“我要回去，回到他离开的那几日。”
“何必呢？你在他前世的生命里连一个过客都算不上，当他死去时，关于你的所有记忆就会一并忘却。”
“即便什么都留不下，我也要陪他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至少在最后的时光里我希望他快乐，而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他忘记了没关系，因为她会记得，牢牢的记住曾经是她陪着他度过最后的生命，如此便已满足，便是幸福。
那人就这样站立着，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眼里泛起复杂的光芒。这个女子一点都没变，历经千年，依旧那么执着倔强，依旧如此爱白子吟。
“罢了，你若要回去，我成全你。十天，你可以陪他最后的十天。”
安浅喜极，不住地道谢。
黑暗尽褪，景物瞬间变换，如同之前的那几次。
“子吟”
轻轻地叫唤，白子吟猛然抬头，看到床边站着的女子，他几乎是不敢相信。睍莼璩晓
“殿下，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白子吟回神，看向那个老嬷嬷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会。”
老嬷嬷出去后，门被轻轻阖上，房间内只余下两人。
“你……”
“你……”
两人一愣，又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相视一眼，都笑出声来。白子吟轻笑了会儿，便捂着胸口停下，再次咳嗽起来。
安浅见状，忙替他倒了一杯水，坐在床榻旁喂他喝下，“好些没？”
“恩”虚弱地轻应，眉宇间全是疲惫之色
这样的他让安浅只觉整颗心像被锋利的锯齿生生拉扯着，一刀一刀，反反复复，鲜血淋漓。坐在床边静静凝视他，烛光倒映在他的脸上，有些虚幻。
“我以为你永远走了，回……回天上去了”半响，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安浅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无论如何现在他终究还是一个孩子，“我不会走的，我会陪着你，永远都不离开。”
听到她的话，他有些恍惚地笑了，然而一个孩子的笑，不是天真无邪，而是疲惫倦怠的笑意。伸出手接住她晶莹的泪水，问：“为什么落泪？”
安浅一愣，抬手抹了把脸颊，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刚想说只是因为太高兴了，却猛然发现他手臂上的淤青，一把拽住，急切询问：“怎么回事？！”
白子吟连忙收回手，目光躲闪，不敢看她，“没什么，不小心碰到的。”
深吸一口气，只觉胸口溢满酸涩，“子吟，你看着我，把一切都告诉我好不好？关于你所有的一切。”
看向她，许久的沉默，他终是开了口：“我出生那年，宫里瘟疫横行，宫人们一个接一个死去，父皇最爱的苏贵妃也死了，还有皇后一岁的孩子……民间大旱，颗粒未收，成千上万的百姓饿死。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的出生就是一场灾难。”
他面色平静，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然而安浅却感受到了他最深的哀痛，近乎绝望。
紧紧握住他的手，安浅轻声安慰：“天灾难防，这不是你的错，不是！”
“至此，父皇厌恶我，母妃抛弃我，皇后视我为眼中钉，其他皇子公主经常寻由欺负我。除了……除了欢昕姐姐，只有她对我好。”说到这里，他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可是她也死了，尸体被他们带出了宫，说要烧掉。”
安浅将他抱住，不停说着：“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活着真的好累，好痛啊！咳咳，咳咳……”
她心痛如绞，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希望能够减轻一点痛苦。
原来，这就是他的过去，那么黑暗，那么残忍。怪不得那双眼睛里从来没有欢笑，只有不符合年纪的沧桑，怪不得她遇到的那个白子吟如此冷寂绝然，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他到底是怎样的折磨和悲凉啊，何时才是尽头？
“不过我相信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我马上就可以解脱了。”他的声音幽幽传来，有些释然
安浅一惊，“什么意思？”
“我自小就患有寒症，病魔缠身，这幅身体已经满目沧痍，支撑不了多久的。”
掌心传来温热感觉的那一刻，安浅终于明白自己来此的目的，他的眼泪，子吟的眼泪，应在‘病’一字上的眼泪。
收拢手掌，握住那滴泪，沉痛地闭上眼，哽咽：“子吟……”
眼前的一切，房间，床榻，烛光，怀中的白子吟，逐渐淡去，再次回到一片无际的黑暗世界。
安浅坐在地上，摊开手掌，呆呆看着掌心的眼泪。
“拿到眼泪了吗？”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呵呵，本来想着或许没有那么快，不过如今看来你对他有很大的影响力。”
“他的前世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那人沉吟片刻，叹息道：“这是注定的，不仅仅是这一世，他的每一世皆是如此。”
“什么？！”安浅睁大眼，不敢相信
“每一生每一世，他的世界只有痛苦，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直到——”
“直到什么？”
他不再回答，“好了，起来吧，既然你已经得到眼泪，我该带你出去了。”
“等等”只听她坚定的说道：“让我回去！”
“你说什么？”那人震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安浅站起来，再一次坚定重复：“我要回去，回到他离开的那几日。”
“何必呢？你在他前世的生命里连一个过客都算不上，当他死去时，关于你的所有记忆就会一并忘却。”
“即便什么都留不下，我也要陪他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至少在最后的时光里我希望他快乐，而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他忘记了没关系，因为她会记得，牢牢的记住曾经是她陪着他度过最后的生命，如此便已满足，便是幸福。
那人就这样站立着，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眼里泛起复杂的光芒。这个女子一点都没变，历经千年，依旧那么执着倔强，依旧如此爱白子吟。
“罢了，你若要回去，我成全你。十天，你可以陪他最后的十天。”
安浅喜极，不住地道谢。
黑暗尽褪，景物瞬间变换，如同之前的那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