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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光与暗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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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站在大门前,暗红色的夕阳将利威尔的影子拖曳得老长。
那自他脚底蔓延出的狰狞阴影,一直张牙舞爪地前进着。在咬住了房间深处那个跪伏着的身影后,它才不甘心地作罢了。
眼前这个房间算得上是拥有着空旷到惊人的构造，以至于当利威尔踏出每一次步时，清脆的撞击声都反复回响在这个空落落的空间里。不必抬头就能发现,在屋顶那高高的穹顶之上，迷人的彩纹精益求精地绘拭出一幅幅迤逦辉煌的画卷。而在这些壁画中,唯一具有着面孔的、悲天悯人的神明，正借由那双空洞的眼神,轻柔地俯视着人世间发生的一切。
而低下头时就能轻易看见，在利威尔正对面的墙壁上，凭空悬挂着一个尺寸惊人的黑色金属十字架。
作为这个房间里唯一的主人，言峰绮礼，却好似并未意识到利威尔这位访客的到来。他依旧无声无息地跪倒在这个金属物体前，微微拱起自己的脊背，不知在忙碌些什么事情。
不知何时，利威尔背后的大门却已被忽如其来的夜风所关闭。借由着墙壁两侧那昏黄的烛火，利威尔缓步上前，凑近到黑发神父的身旁。
紧张使他绷起背后的肌肉，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能从这个房间内那种凝滞的气氛中轻嗅出一股子不祥的气息。
“你这家伙，又在耽误什么时间？”不自然地将右手轻按在自己口袋里的匕首上，利威尔一边靠近男人的后背，一边轻声地问道，“绮礼啊，已经是离开的时候了吧。”
他的话语孤零零地回荡在房间内，一时无人作答。
不悦地抿起薄唇，利威尔缓缓掏出自己的匕首护在了身前，同时试探性地对着绮礼的肩膀伸出了左手。
一点点、一点点……
就在他的指尖触及到那件黑色法衣的前一秒，绮礼的肩膀却是猛地耸动起来。与此同时，一股呜咽一般的诡笑声，如同逐渐涌现的薄雾般，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由小及大，由轻及重。
这股子混杂着浓烈的癫狂与肆意的笑声顿时就令利威尔产生了一种极其毛骨悚然的不适意，几乎是立刻，自觉不妙的他就狠狠地将匕首刺向黑衣男人的颈部。
可惜，他的动作到底还是太迟了。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柄漆黑的细刃即使抵住了匕首的这一下进攻。
在两人的角逐中，黑刃的力道居然更胜一筹！利威尔的匕首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下被硬生生地逼到远处，而与此同时，绮礼的侧脸，也逐渐扭转了过来。
这一刻，暴露在利威尔视线里的，并不是绮礼那一向死寂的眼神。与此相反，此时的利威尔却只能从中那双黑色眸子中捕获出最为浓烈的波涛。
还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绮礼就猛然爆发出超乎想象的力道。只是一击，他就将利威尔整个人都远远地逼退开来。
在这股诡异的巨力下，利威尔被迫倒退后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可还不等他进行下一步攻击，一柄锐利的弯道就突兀地卡住在了他的脖子上。
感受着颈间的冰冷，利威尔的瞳孔一下子就缩小到极致！
他完全可以确信，此前这间房间内的人类就只有他和绮礼两人。可不知为何，现在他却是被这个‘忽然出现的第三人’凭空制住了要害。这种从未遭遇的诡异处境，一下子就使他敛住了全部的反抗。
他知道，如果不解决掉自己身后这个突然出现的第三人，他就无法对付绮礼这家伙了。
棋差一招，利威尔此时也只能按捺住心间的惊讶与杀意，强迫自己静静地等候着绮礼的处置。
直到利威尔停止了反抗，绮礼才缓缓站起身。此刻，他的脸上流淌着利威尔从未见过的迷醉神色，那是真正的喜悦，也是迷茫被打破后的快感，更是至上愿望被满足后，才能绽放出的极致之感觉。
见状，利威尔眯起眼睛。
他倒是从未想过，他有一天竟然能亲自在绮礼这个家伙的身上见识到这一类情感。
而另一边，宛若着迷般托举起自己的双手，绮礼却是一步步地走向了利威尔。从利威尔的角度来看，这名黑发神父竟好似背负起身后的那个沉重的十字架一般，莫名地给人带来了恐怖与庄严的气息。
“果然，神，是爱着我的啊。”
呢喃着令人费解的话语，绮礼就好似从虚空之中见证到某种肉眼不可及的世界般，虚握住自己的左手，虔诚地低下头，在那个不存在之物上，落下了一吻。
“你在说些什么，绮礼？”尽管被挟持住要害，可利威尔倒并未收敛他那一贯冷嘲的口吻，“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陷入到愚蠢的妄想世界了么？哈，疯疯癫癫的教皇，这可真是个不错的谈资啊！”
就好像被利威尔的这番嘲笑提醒到了一样，绮礼如梦初醒地将视线投射到这个被抵住脖子的男人身上，浅笑着开口了：
“你不懂，利威尔。这一切都是我主的旨意啊！”
说着，绮礼缓步上前，摊开右手在利威尔的眼前展现出一个闪烁着迷人的蓝光的小小长颈瓶。
“你看，这次就连神的意志都站在了我的身边。打破世界壁垒的钥匙，已然提前被我等掌握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哈？打破世界的壁垒，你这家伙还真敢说啊！”不屑地眯起眼睛，利威尔压低了声音嗤笑着。
说到底，他才不相信有什么‘神的旨意’或是什么能打破‘世界壁垒’的存在呢。毕竟，这听上去就和那些疯狂而荒谬的三流文学作品没有什么区别，对么？
“若是我说，这瓶迷人的药液，就是艾伦君口里，那种‘能够使人类巨人化’的试剂呢？”轻轻用瓶子点了点利威尔的鼻梁，绮礼却在利威尔目瞪口呆的瞪视中，猛地收回了手，愉悦地道，“本打算继续玩儿下去的，可惜，你们这些家伙的进度还是太慢了啊。今天，在我主的指引下，我们这边却是先一步得到了改变世界的钥匙呢。”
利威尔下意识地想要探身向前确认瓶子的存在，可脖颈处的刺痛却阻止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你们，埃尔文、韩吉、艾伦亦或是那些懒惰的贵族和教徒们，都未能见证这个世界的真实啊，”恍若叹息，绮礼单手持起颈间的金色十字，轻吻着呢喃道，“称赞善良的珍贵，歌颂神圣的美丽，所谓的人类正因为这样的真理深信不疑，而也正是因此，名为言峰绮礼的愚蠢存在，才会白白浪费了二十余年的人生。曾经的‘他’，根本就没有察觉，自己的本性完全与这样的真理背道而驰……”
被这番颠三倒四的‘自白’搅得不明所以，利威尔知道，或许绮礼接下来说出的话，才是今天的重点。
故而他放弃了无谓的抵抗，专心致志地等待着绮礼的后文。
他想知道，这个奇怪的男人，究竟是怀揣着何等的心思，才会行如此扭曲之事。
“正如建立万物的真挚，我的神明也期待着万物崩坏之美。痛苦的人类会令人喜悦，交杂的惨叫声也如此大快人心……”
“哈哈，绮礼你在开玩笑吗？”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得到此种扭曲的答案，利威尔骤然爆发出大笑，“搞出这种帐阵，原来你这家伙原来只是在否认人类的意志、一味地追求所谓的破灭之美啊！”
“……不，我早已在充满了问号的人生中得到了答案。不过，这却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只是跳过了解答问题的过程和方法，直接得到了那个答案而已。光是这样，你让我去怎么承认，又能承认些什么呢？”自顾自地念叨着，绮礼忽然爆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可惜，追逐着真理的我，为神明努力填写着真实的我，却并未被那个存在所承认啊！所谓的‘此时之恶’，最终到底是选择了那个愚蠢的男人！”
“因此啊，在抵达这个世界后，我就一直思索，究竟要如何，我才能继续追寻人世间的真理、为我至高的神明奉献出至美的画卷呢？”说到这里，绮礼猛地将视线从虚空中拉回，淡淡地落到了一脸震撼的利威尔身上，“恰好，我发现了你们。”
听到这里，利威尔微微瞪大了眼睛：“哈？我们？”
“没错，这一定是我主的恩赐！在这个充斥着人类与非人类的世界里，平等地宣扬着我主的大爱，打破两者之间愚蠢的壁垒，将世界的真实展现在人类的眼前。这就是，被神明眷顾的我，目前唯一的任务！”
说到这里，绮礼在利威尔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将瓶子收回到衣兜里。
他愉悦地总结道：“总之，这一次试剂的发现，无疑就是最好的证据啊。否则，你又如何解释，为什么是会由我们率先在这种关键时刻，触及到这枚能够解放全世界的钥匙呢？”
听着绮礼反复提起的‘壁垒’和‘钥匙’两词，利威尔那股不详的预感竟是浓厚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他几乎是略带慌张地质问道：“你要做什么？！绮礼，那份药剂，你究竟打算用它做什么？”
“你不觉得这是最完美的舞台吗，利威尔。”浅浅的笑声逐渐溢出，绮礼这一次却并没有回头，只是步伐坚定地向着门外走去，“圣城克洛斯、神选之地，不正好就是令神明之火降临最佳舞台么？就让这道‘人类与巨人之间的壁垒’，从这座圣光之城，慢慢开始崩溃吧……”
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利威尔清楚地意识到，绮礼这个疯狂的男人，必然会做出那件禁忌的事情！
‘绝对要阻止这个疯子！’
抱着这个觉悟，利威尔甚至顾不得脖子上的威胁，疯狂地开始挣扎起来。
……
一刻钟之后，克洛斯的中心水库。
绮礼独自一人站在高台的旁边，静静眺望着远处逐渐落入墙壁之下的残阳。
“我主的光辉必将洒遍大地，他说，不可信仰其他的神明；他说……”小声念叨着最后的祈祷词，当阳光的余辉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后，绮礼他微笑着掏出了那瓶药剂，一点点拔开了塞子。
然后，他却是利落地翻手，毫不犹豫地将全部的药剂，倒入了他面前的那个巨大的蓄水池之中。
“今天即是审判之时……”
呢喃着最后的话语，绮礼绽放出满意的笑容。
“我主庇佑着我等的荣光！”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啦~~~LZ高估了进度，恐怕肉肉得下一张才能出现。
忘记了关键性的对话场景，绮礼与利威尔的彻底对立，QAQ，抱歉了。
这一部分终于解释了为啥绮礼一直表现得那么柔和，原因很简单呢，他的目标是打破人类和巨人的界限，彻底做到‘平等’。其后，战争将不是人类与巨人，而变为人类的自相残杀。
药液是改良后的，设定为溶于水，可以将人类变为巨人。
这下子，巨人的秘密瞒不住了，世界玩脱了~~~摊手中。
PS，这次的设定与LZ的原计划已经不一样了，QAQ，之前问过我大致过程的妹纸，抱歉了，LZ脑洞忽然打开……为了上一秒的亲人对着朋友举起刀刃，可在杀死朋友后被亲人吃掉这个梗萌得LZ无以复加！！！
咳咳，希望大家食用愉快哦~~~
LZ会借着码下一章的，请相信我，这次一定会是肉肉啦~~~~~
独自站在大门前,暗红色的夕阳将利威尔的影子拖曳得老长。
那自他脚底蔓延出的狰狞阴影,一直张牙舞爪地前进着。在咬住了房间深处那个跪伏着的身影后,它才不甘心地作罢了。
眼前这个房间算得上是拥有着空旷到惊人的构造，以至于当利威尔踏出每一次步时，清脆的撞击声都反复回响在这个空落落的空间里。不必抬头就能发现,在屋顶那高高的穹顶之上，迷人的彩纹精益求精地绘拭出一幅幅迤逦辉煌的画卷。而在这些壁画中,唯一具有着面孔的、悲天悯人的神明，正借由那双空洞的眼神,轻柔地俯视着人世间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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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却是利落地翻手，毫不犹豫地将全部的药剂，倒入了他面前的那个巨大的蓄水池之中。
“今天即是审判之时……”
呢喃着最后的话语，绮礼绽放出满意的笑容。
“我主庇佑着我等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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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部分终于解释了为啥绮礼一直表现得那么柔和，原因很简单呢，他的目标是打破人类和巨人的界限，彻底做到‘平等’。其后，战争将不是人类与巨人，而变为人类的自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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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巨人的秘密瞒不住了，世界玩脱了~~~摊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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