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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困惑与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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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最初在饮食方面的刁难,亦或是刻意漏掉一两只漏网之鱼,”不急不缓地细数着利威尔的反常行为,绮礼慢慢用餐巾擦拭掉了嘴边的碎屑,“你的试探还是太明显了啊,利威尔。我能有幸知道,我究竟是哪一点引起了你的怀疑吗?”

    “饮食上有什么问题么,绮礼?”轻声反问着,利威尔用叉子挑弄了一下盘子里的时蔬,“出门在外,我可并不认为这种食物是什么怠慢的事情呢。”

    “刻意选择了自己厌恶的食物,你难道是为了无意义地刁难自己么?”绮礼努了努嘴,示意利威尔观察周围餐桌上残余的餐盘,“这里可是提供特色烤肉的啊,能令你咬牙放弃自己钟爱的肉食,我也只能认为这次的用餐是对自己的一种试探了。”

    听到这里,利威尔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可以安排:“没错,我还以为你会借着这件事表现出暴怒,借此来刻意泄露我们的身份呢。所以,你看,我甚至为你提供了最好的借口。”

    “可惜,我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安排呢。”摊了摊手吗,绮礼靠坐在椅子上,昂起头审视着利威尔,“这次,又是什么别的事情令你再度升起怀疑了呢?明明在之后,我表现得都极为平和吧?”

    “绮礼,你到底是不该杀了这家伙的啊,”冷笑了一声,利威尔随意踢了踢那个‘最初上前挑衅的醉鬼’的尸体,淡淡反问道,“明知故犯,这难道不是一种奇怪的现象么?”

    “没人规定过神职者不可以出手吧?也许,我只是想为你消除一个小小的隐患?”推开盘子,绮礼饶有兴致地凝视着利威尔的眼睛,却是一点儿被人怀疑的紧张感都没有,“毕竟,那些刺客们之前也是伪装成崇拜者的样子了,不是么?”

    “不,恰恰相反,正是如此,我才会升起对你的怀疑啊。”

    双手撑在桌子上,利威尔一点点儿压低了身体,逐渐凑近了同绮礼之间的距离。在现在这个状态下,两个人几乎成为了脸贴脸的状态,以至于在绮礼那双黑色的眸子里,利威尔甚至能清清楚楚地看清自己的倒影。

    因此,此时绮礼眼神的那种变化,自然也完全暴露在利威尔的面前——

    就好似在清水中滴入几滴墨汁,在短暂的悬浮过后,那些黑暗就迅速地蔓延到了杯子的各个角落。怎么说呢,绮礼此刻眼神中氤氲开的情绪,大抵正是这么一种不详的、充满了兴味的寂然吧?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反应啊。’

    不自然地皱起眉头,利威尔轻轻退后了一步,本能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绮礼,你怎么让我相信,实力不凡的你会完全觉察不到一个人的真正实力呢?不管怎么看,那家伙都明显只是一个普通的醉鬼吧?”压低了声音,利威尔眯起眼,一字一顿地继续着自己的分析,“那么按照这个状态来看,为什么你会在那一刻出手呢?刻意杀掉这样一个毫无作用的普通人,你这家伙的目的可就耐人寻味了啊……”

    啪、啪、啪!

    利威尔话音刚落,绮礼就立刻拍手鼓掌以示自己对他这番有理有据的分析的敬佩之情。

    他的脸上,此时依旧没有半分被人戳破真实目的的不安与忐忑。

    “真是精彩的分析啊,利威尔。照你这样说来,刚刚的我确实表现得很奇怪呢,”面上半点看不到慌张,绮礼只是轻笑着抚弄着桌子上的纹理,“不过啊,这些‘事情’,其实都只是建立在你个人的臆测上吧?”

    审视着绮礼那份镇定自若,利威尔叹了口气,状似遗憾地一字一顿补充道:“没错呢,绮礼。所以暂时你还不必担忧,毕竟我们都知道,单凭怀疑,可是无法绊倒你这家伙的嘛。”

    利威尔的语气虽然平和,可这句看似平和的话,其蕴含的血腥味却缓缓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收好自己的小尾巴吧!言峰绮礼,若是被他发觉到任何的异常,那么他一定会毫不手软,直接将其就地格杀!

    若是换一个普通的胆小鬼站在此刻的利威尔面前,那么那家伙必然将会被利威尔的这番威胁吓到腿软。可偏偏,他所针对得绮礼,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沉迷于逗弄利威尔这一事业’的古怪家伙。故而,在利威尔丢出这番警告意味浓厚的话语后,绮礼竟是不怒反笑,反而更进一步地加紧了自己对利威尔的‘挑衅’——

    “哦?打算就此放我一马么?可利威尔你明明就可以通过其他的手段来对付我的,不是么?比如,那些被珍藏在调查兵团图书馆内部的古老的刑讯方法,”说到这里,绮礼的眼神变得空洞而幽深,可他的语气却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还是说,为了维护那个所谓的‘正义之师’的名号,调查兵团竟会甘愿放弃这个难得的调查权呢?”

    漂亮的双关语,可惜,绮礼这番话只不过是一个恶意的陷阱。

    一旦利威尔承认或是否认这句话,都会为调查兵团的名声带来一定的损害:

    若是承认,就代表他认同目前的调查兵团是‘失去了调查权的调查兵团’;

    若是否认,则代表他认同目前的调查兵团正‘觊觎着宪兵团手里的调查权’。

    无论是哪一点被宣扬出去,对目前的调查兵团而言,可都算不上什么好事情啊。

    所幸,利威尔的反应也是不慢,几乎是瞬间就将这个话圆了回来:“这还真是个恐怖的想法啊,绮礼。”含糊地作出了这个感慨,他立即就不再继续延续‘问题满满’的话题了,“可惜我们调查兵团并不是什么审讯中心啊,何况,你这一切行为只是‘古怪’,却算不上什么需要动刑的把柄呢。”

    “说到底,这个事情的本质不就是‘仅凭着一条性命是并不能令你这家伙动摇’的么?”轻轻嘀咕着,绮礼的眼里突兀地划过一丝怀念与厌恶,“看来目前的你,所贯彻的早已不再是你那曾经的正义感了啊,利威尔。含糊而暧昧,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大义吗?”

    面对绮礼这种嘲讽般的感慨,利威尔却只是报以嗤笑:“哼,你在说什么啊!从始至终,我的目标,就唯有为人类献上心脏这一点!你不会以为,出身于地下街的我还依旧会为人命而踌躇吧?”

    “真是巧妙的狡辩呢。”

    “与其关注这些小事情,不知我们的教皇大人抽出时间能否为在下解惑呢?”话锋一转,利威尔径自勾起了一丝锐利的笑容,“绮礼啊,你是否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些刺客所使用的武器,会与你在那一夜使用的黑刃,这般的相似呢!?”

    对于他的这种近似‘质问’的话语,绮礼的手指只是微微地抽搐了一下,继而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很遗憾,那只是教团的套装而已。至于为什么他们那边会派人来刺杀我们,就不在我的预料范围之内了啊。”

    “……算了,看来你也有自己的苦衷呢,绮礼。”猛地闭上眼睛,利威尔神色莫辨地道,“总之这一次的事情我是不会深究了,之后的路上你好自为之吧。”

    话罢,利威尔丢下了身后的一片狼藉,大步向着酒吧的大门冲去。

    就在利威尔出门的前一秒,绮礼状似不在意地开口问道了:“利威尔,你究竟是知不知道,早在我下手之前,那家伙的脊椎就已经断了呢?”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得太早比较好呢。”扭头冷淡地瞥了一眼绮礼,利威尔毫不在意地道,“总得让这个无礼的家伙发挥其最后的价值,不是么?”

    没错,倒在地上的那名醉鬼确实就如利威尔所言的那样,是死于绮礼本人之手的。可目前的关键问题在于,早在绮礼下手之前,这家伙就已经因为利威尔的攻击而处于弥留之际了!那么在这样的前提下,利威尔刚刚所得出的全部推测,自然也就站不住脚了——

    因为,就算是利威尔他本人,也根本就难以从这种含糊的细节中辨别,绮礼出手的原因究竟是出于同仇敌忾的情绪,亦或是杀人灭口的目的!故而,刚刚的他才会多费上一番唇舌之力来仔细地和绮礼周旋一二,进而试图探知出绮礼的本心。

    可惜,即使利威尔敏锐地捕捉到了大量的信息,可他的心头却依旧好似被重重迷雾所笼罩着。

    要知道,绮礼之前的全部反应,说白了完全就是在附和他的猜测而已!狡猾如绮礼,在这么一段的对话里,竟是连半分口风都并未泄露出来。

    ‘绮礼这家伙,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莫非,他这次是打定注意想要隐瞒什么关键的真相了吗?还是说,刚刚他的这番作态,全部都只是为了摆脱嫌疑而故意进行的遮掩呢?’

    经历过刚刚的试探,利威尔至少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绮礼的刻意隐瞒。

    仅这一点,就够他头痛的了。可偏偏,在刚刚的这场刺杀里,利威尔还发现了一个对他而言不怎么美妙的事实:

    他们的行踪被泄露了!

    要知道,得到这个消息几乎等同于直接告诉他们,在他们的这支同盟队伍里,蛰伏着一个可怕的叛徒!

    考虑到时机等因素,竟是唯有绮礼、埃尔文,和他本人三个人具有犯案的嫌疑。毕竟,他们的路线图,完全就是被保密到了极点的东西。总之,除了计划的制定者埃尔文和计划的实行者的利威尔与绮礼之外,根本就没人有机会来了解到那份作战图的详细内容。加之他和绮礼一路上,也很是小心得隐藏了自己的行踪。故而,此前利威尔可谓是一丁点儿都没料到,自己竟会在这个地方遭遇到谋杀呢!

    可现在,这一切的掩饰都一下子化为了须有!经历了暗杀事件,他们的行踪根本就是由暗转明,彻底暴露在所有势力的关注之下。而现在再试图去掩盖行进路线,无疑是为时已晚。

    那么,他们三人中,究竟是谁泄露了行踪?那个他,又是怎样地泄露这份行踪的呢?

    只需一想,利威尔就只觉得寒意阵阵。恐怕,他这一路,是难以完成埃尔文的托付了。

    兀自头痛着,此时的利威尔还并不知道,明天的局势,将会变得多么的混乱。

    要知道,没人规定,暗杀只可以进行一次啊……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现在才把内容调整回正式部分。鞠躬,麻烦大家了。同时向11位买到了那个混乱的文稿的同志们道歉,今天我会双更的,请原谅我~~~

    QAQ,今天晚上会再有一章的,请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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