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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寒泉冰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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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霜却没有离开,按道理她也不能离开,因为,安得广把任慕颜和白鹤扣住了。

    如果说金銮殿上安得广的举动让梨霜有些向往的话,那对于安得广顺路破了任慕颜和白鹤联手的行为梨霜只想说一句,非人哉。

    梨霜给安得广安排的宅院其实很不错,三进三出,庭院中还有个荷花池,池旁还有三四棵奇形怪状的梅花树。

    深冬严寒,夜晚昏暗,月色模糊,大雪忽至,洋洋洒洒的落在淡红的梅花上,逐渐在粉嫩的花瓣上溶化,然后,一滴一滴滴到任慕颜秀美的额头和雪白的肌肤上,还有几滴落入了任慕颜的眼睛里。一旁,白鹤也是同样的待遇。

    “师父?”任慕颜竟然还没闭眼睛,跟普罗米修斯一般的无怨无悔顽强抗争着,她看见梨霜面上不由一喜,接着便打了个寒颤。任慕颜身上穿的,是一件水绿色的薄衫。

    “嗯。”梨霜只得长长叹了口气,停下步子,“坚持了几刻钟?”

    “一招。”

    “一招?”梨霜猛然就放大了音量,她接着便看见安得广正站在荷花池的另一边,负手而立,双目微冷的朝这里看着。

    “霜姑娘,实在是那位前辈太厉害,修为已经远超凤主和属下······”

    “没用。”安得广冷哼一声,声音远远地便传了过来,他接着一抬步子,真的只是一抬步子,下一秒整个人已经站到了任慕颜跟前,抬头,眸里明显的不屑。“这么个蠢东西,你也愿意收来做徒弟?”

    “是,这世上我们都蠢,只有师父您绝顶聪明,这一头好头发,不会是粘上去的吧?”

    任慕颜蓦地抬起了头,她眸里万分惊愕,却还是在泠泠的风雪下微低了头,“任慕颜,见过师祖。”

    “我允许你叫了么?”安得广瞪过去,眸中却泻出一丝笑意,他看了眼梨霜,“麻杆儿呢?”

    “嗯?”

    “秦九笙说得,说你收了个俊小子做徒弟,很有天赋,命他过来我瞧瞧。”

    “哎,哎,你什么意思啊,重男轻女是不是?而且慕颜她跟了我才多久,一年都不到能学些什么?”

    “那又如何,没脑子就是没脑子。”

    “对,全天下人都没脑子就你有脑子,整天把个猪脑当饭吃那猪脑不就自然而然长出来了嘛。”有毛病,自恋,自傲,傻×!

    安得广竟不怒反笑了,“丫头,我就是猪脑也比你这个人脑厉害,整天只进不出,还自以为是,窝囊。”

    “你才自以为是呢,嘿真以为我心胸宽广不跟你计较这事儿就算完了啊?”梨霜其实还是很生气的,她一抬脚懒洋洋的靠在了任慕颜旁边的树上眯眼打量着安得广,“师父,几年不见,你身上这皮是越来越厚了啊,吃什么了都?”

    “我在帮你。”安得广竟悠然自若的笑起来了,他一抬脚站到了白鹤挂着的那棵树的顶部,闲闲的向下望去。

    “帮你个头,本来我都计划好了的,到时候直接走人多好,现在被你搞的,将来陈家要是因为我出事儿我还得赶回来。”若按着先前的形势那案子查不下去,西荣帝必然要给自己来个处分的,到时候权力大减,没有护卫,忽然间便因为血染银连被一帮武林人杀了是非常合理的,到时候自己一拍屁股走人,多好。

    “哼,你既然入了这圈子,你以为你脱得开么。你若假死,怕是陈家更麻烦。”安得广眸光里是深深地不屑,“蠢货,也不晓得这外面的人是蠢到了何种地步,竟还以为你英明。”

    “我是蠢,可一旦我进了你说的那什么冰冢,有人拿陈家威胁怎么办?对呀,”梨霜忽然乐了,“反正那破地方又不是我的,大不了把想要的人召集到一块一发一送,到时候没人争没人抢,我自己也落得个清闲。”可惜,不可能,这世上得妄想症的人太多了。

    “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整天道貌岸然的说得好听,其实不就是想让我给你打工吗,还外带剥夺了我的自由。”

    “你若有本事,这世上有谁敢阻拦你?”安得广语调开始平静,他凝视着梨霜道,“丫头,师父承认你原先的法子也很好,可这世上从来没有一劳永逸的买卖。至于冰冢,你若不想去师父也不会勉强,只是,你可要想好。”最后一句话有些意味深长。

    “嗯?不是,冰冢到底是什么啊?”梨霜不知怎的就打了个寒颤。

    “你去了就知道了。不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师父如今在你们看来很厉害,可到了那里也不过算是高明,你若不想受制于人,最好还是去一趟,起码如今借着师父的名气还可博得个掌门之位,于你的修炼也大有好处。”

    “呃,师父,你真的是我师父?”安得广啊,貌似从前只会逼自己打铁吧,害的自己的纤纤玉手啊。

    “不想认了便滚,老夫可不缺徒弟。”

    “切,小气鬼,不过师父,呐,看在任慕颜是我徒弟的份上放她下来吧,我大师父对慕颜可是很欣赏呢。”

    “再等一会儿。”安得广有些不耐烦,却还是解释了一句,“以后每天吊一个时辰。她的底子太差,悟性也不好,一味的苦练将来只能做个废人。”说完又不见了。

    哦,原来安得广还是个教育家。“那你继续吊着吧,师父啊,我把白鹤放下来了啊。”说着便已放了下来,梨霜看眼周围道,“在这儿看着,有人来了就立刻隐身,慕颜你吊在树上的时候不能用生之灵气。”

    “是。师父,弟子无能。”

    “没,是我那师父欠抽。好好练啊,完了进来吃点心。”梨霜接着便进了安得广所待的大堂,“师父,你等我啊。”

    “不然呢,让你没规矩的乱闯。”安得广给自己倒了杯茶,喝着,看了眼梨霜,“你说的好酒好菜呢?”

    “呃,有,上好的青花醉,百花糕。”自然是从郎寅那里捞来的。鉴于安得广那日的大发神威和口里云里雾里都不知道的冰冢,西荣帝面上没敢给安得广任何礼遇,只是嘱咐梨霜有要求便提。梨霜的师父在郎寅等人眼里还是很神秘的,那几个人知道后都很有意愿想要拜见一番,未果,于是大方的将自家的好酒贡献了出来,至于糕点则是安姐儿和飘絮两人的份。

    殷勤的倒酒摆东西,梨霜一挥手命人去买烧鸡,接着对安得广一笑,“师父,本来我对你还有意见呢,如今你这么一说徒弟心里踏实了,师父,你真好。”

    “说吧,想要什么?”

    “哪儿啊,师父大老远的跑来哪儿能让师父送徒弟东西啊,徒弟最近得了个好东西,正想着孝敬师父呢。锁尧山的玄铁炉,师父可喜欢?”

    安得广的手指头抖了抖,他面色一瞬间的狰狞,跟着抬头,语气微微的讥讽,“想让我调教你那个蠢徒弟?”

    “对,任慕颜,她是个姑娘,长得很美呢。”

    “哼!拿去。”

    “哇,师父你真好!”其实是血染银连,不过被安得广收缴了。

    “没出息。”安得广面上却是一阵柔和,他轻咳一声,喝了口酒,“这东西你若不喜欢只管送人吧。为师这几年炼了几件好物件,自己选一件。”安得广跟着就是满满的得意。

    所谓好物件,自然是兵器,一共三件,一把剑,一把大刀,末一个却是——面上只是个云型盘,纯铁所铸,面上也极为平常,摸上去却噌的就觉得满手的寒意。那云型盘看上去很是光滑,极薄,微亮,仔细摸上去却发现其中有一个又一个的小洞,形态各异,大小不同,最大的有手臂粗细,最小的则只容一枚银针通过。“放暗器的?应该有个存暗器的地方吧?”

    “真正会暗器的人不用存,所走之路,一花一木皆为暗器。”

    “那这个用来干什么?”

    “吓人。”

    “师父,你还真清闲啊。”还是忽然性情大变想改行做段子手了?

    “只能挑一件,选吧。”

    “小气。”不过其他两件瞧着还是很不错的,当然梨霜更喜欢剑。流畅的造型,古朴的结构,这把剑并没有什么花哨的装饰,看上去普通的就如西荣每一个士兵手里的剑一般,面上甚至有些微微的黯淡,但是,唰!剑刚抽出来,一股并不阴寒的凉意便凶悍的渗透出来,瞬间照亮了半边天。剑刃,冰寒,剑鞘,微暖,一锋利,一柔和,初一分离,便迸出明亮的火花。梨霜的手立刻一抖,她迅速挪步平地挽了个剑花,接着身形极快的上上左右,不过瞬间便将那一套剑舞使了个遍,屋内,一时间烛火被剑气扑灭,却是明亮至极!梨霜很快停了下来,她一挑剑尖便将烛火点燃,跟着回身看向安得广,好半晌才叹口气道,“师父,你这也算是,返璞归真了吧。”铸剑一行,怕是再无敌手。

    “你这丫头倒是个眼尖的。”安得广面上一笑,柔和了那分外硬朗的线条。他接着喝了口酒,满足而悠然道,“冰冢虽是以铸剑起家,但素来看重剑修合一,评判地位素来以武学修为。为师因此便遭了冷遇,还被赶出了寒泉门,如今,有了这件作品,也算出了口气吧。”

    “那,”

    “为师本来是冰冢中人,那地方,才是真正的与世隔绝。怎么,你怕为师这个被赶出来的拖累了你?”

    “那倒不是,可按师父你的意思,送我回去后你干嘛?”冰冢,听起来便像是漫天飞雪,一片的晶莹吧。

    “自是逍遥几日了。冰冢前些日子派了人来,说什么为师有继承权,要求为师回去。丫头,可敢代替为师走一遭?”

    “行啊,不过我答应了逢春尧家少主成亲那日要过去挑战的,行么?”

    “尧无双,你不是瞧上他了么?”安得广顿时乐了,“他不要你了?”

    西叶枫站在门口眯了眯眸子,还是走了进去,他握紧腰间的匕首,提步,缓缓,静静听着自己的呼吸声。他忽然看见,不远处的窗口处,站了一个人,正目光呆滞的盯着自己。

    “母后?”西叶枫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那妇人其实妆容如常,衣饰也如常,只是那身形枯槁,青丝微白,眉眼干涩······西叶枫却万分肯定,那正是晴桦皇后!西叶枫下一秒已到了晴桦皇后跟前,伸手,他的泪水不由流了下来,摸索着道,“母后,地上凉,枫儿扶您起来。”

    “枫儿,枫儿?你,你来干什么?”晴桦皇后蓦然抬起了眸子,双目猛然如电看过去,她身子抖了一下,却很快凄厉的大喊,“走,快走啊!走!”

    “母后,枫儿,”

    “我让你走,走啊!”晴桦皇后挣扎着抓住西叶枫的胳膊,怎奈她到底娇养惯了的,反而带累的自己往地上倒去,她下意识的便尖声叫了起来。

    “母后。”西叶枫赶紧点住晴桦皇后的穴道,他一把将皇后抱起来放到了不远处的床上,不住禁锢着她的身形,待得皇后终于冷静下来了这才解开她的穴道,“母后,安静些,我派了人在外面。”

    “好、好!”皇后的声音微颤,早已泪流满面,她双手仍是颤抖,却忍不住摸了摸西叶枫的面颊,“枫儿,你,你还好,好,真好!”

    “母后,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皇怎么会突然······”将皇后轻轻扶下坐好,西叶枫取过被子替皇后盖上,又倒了杯茶,他对着那凉透了的茶水蹙眉,却很快手一伸,用内力将茶变得温热,递了过去,“母后,喝茶。”

    “是因为,是因为,”皇后忽然打了个哆嗦,她有些恐惧的看了眼西叶枫,却仍是攥紧手中的杯盏,近乎梦魇的说,“枫儿,快走,你父皇,会杀了你的。”

    “母后,您在说什么胡话,父皇一向英明,怎么会,”西叶枫的眉毛却跳了跳。

    “可华英就是他派人杀的!”皇后却忽然尖声喊了起来,她很快的身形一怔,看向西叶枫,身子抖了抖,“枫儿,母后,”

    “母后终于打算要说了么?”西叶枫眸里却是一片镇静,唇角微微的嘲讽。

    “你,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过来见我的?”皇后一怔,跟着是无比的愤怒。她近乎尖利的问,跟着猛地将茶盏摔到了地上。

    “只要母后肯尽数说,枫儿必会竭尽全力,保住皇兄一条性命。”西叶枫忽然就不想再看皇后的表情,他眉目清淡,温和的道。

    “保住,一条性命?”皇后的声音突然充满了讽刺,她痛苦地点点头,声音颤抖着道,“好,好。只是,枫儿,母后希望你也能平安。”

    “母后放心吧。”西叶枫眸光微微的柔和。

    皇后眼里却是一片胆战心惊,她忧愁的笑了笑,这才低声,“毒是皇上给的,他有意将皇位传给你,可你当时对那贱、陈二小姐专宠,皇上很不满意。那一次动手的人很多,先是皇上身边的暗侍,接着便是母后和几个嬷嬷,还有,紫衣和碧溪姐妹。还有,人多得很,母后也记不清了。”

    “紫衣?”

    “是啊,他是皇上用来监督你的,母后之后想告诉你,可你当时因为母后逼你强行娶了诗心一直不肯见母后·······”皇后的眼神渐渐昏暗起来,她颤抖着抬起手,摸了摸西叶枫的脸,“枫儿,你还恨母后,是不是?”

    “当真是父皇决定的?只因为孩儿——那为何不对霜儿动手?”西叶枫眸里却满是思索。

    “谁说没有的?”皇后眸里突然愤恨起来,她咬牙切齿道,“母后想打杀了她,可都被她逃过去了,这个贱人,她既有本事为何不帮你,还害得你被皇上猜疑。”

    “我怎么不知道?”西叶枫,心口登时一凉。

    “有碧溪在,谁敢说?说来那丫头,哼,母后是应了她只要做得好就将她赏给你,可那个不争气的,陈梨霜都病成那样了还是没能杀的了,反而到了如今害的我儿被人嘲笑,当真该啊——枫儿你做什么,你,你快放开,放开母后啊。”皇后的声音已经细到了几点,她双眸无措的飘摆着,话语凄然,眉眼凄惨,万分无措的看着西叶枫。

    “为什么?”西叶枫的话语里更多的却是不解,他的泪流下来,渐渐渗出了红色,“母后不是说了么,什么事都依着枫儿,不会害霜儿的么,为什么?”

    “我,因为,枫儿!你的眼睛,你,你,呼,还好,还好只是、只是,没事,母后吹吹就不疼了啊,乖,乖啊。”皇后仿佛未曾看见西叶枫横在她脖颈的那只手,只是一味专注的看着西叶枫的眼睛,烛火昏暗,她眼睛睁得微微的酸疼。皇后却仍是看着,发黄的手臂摸索着探向西叶枫的眼睛。

    “你,你的手怎么了?”西叶枫蓦然一惊,他身形一僵,终是无奈的将皇后放开了,转身,“你,好自为之吧。”

    西叶枫抬步,他看见那窗外的雪纷纷,洁白中透出一股子凄凉。他很快的,出了门,忽然便站住了身形,看向那破旧的宫门前那一大片密麻的黑影,为首那一身青袍精致,眉宇嫣然。西叶枫扯了扯嘴角,一笑,“五弟。”

    “三皇兄果然纯孝重情,非但皇后的过错不再计较,便连凤漪当年的作为也不愿深究反而见面还翩然有礼,凤漪佩服。”西叶凤漪眸光淡淡,依是那份淡然谦和,眉眼清雅。

    “你当年,早就知道霜儿的身份了?”西叶枫饶是知道,却还是忍不住问。

    “凤漪不幸,母妃早亡,却亦有幸,得了位看重情义的舅舅。”西叶凤漪说话的时候,那一大团黑影,具已将西叶枫围了起来,其周身气势,虽不及西荣一众暗侍,却也是凌厉至极。

    “凤漪?西叶凤漪,枫儿,外面那人是不是他,啊?”晴桦皇后似乎跳了起来,屋里跟着发生一连串的声响,众人为着那微微变形的声音一愣,跟着晴桦皇后就连滚带爬的到了门口,衣衫破烂,发饰散乱,也不知哪儿流出来的血擦在衣角,纤细的手上竟也滴了几滴。晴桦皇后却仍是向前奔着,好像身后有怪物一般的,她出来看到漫天的雪花,喘了口气,大声问,“西叶凤漪,是不是你?啊?”晴桦皇后看也不看的向前趔趄而去。

    “母后!”西叶枫只得一把抓住了她。

    “我,枫儿,快,快走。”晴桦皇后急忙反手将西叶枫抓住一把拉向了身后,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她接着疾声慌乱的道,“凤漪,枫儿只是过来看本宫,你若是随意为难他,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娘娘此言差矣,凤漪本想为三哥求情的,父皇却命令凤漪,一旦发现三哥过来看望娘娘,就立即,处死。”

    “你,你撒谎!你分明是嫉妒枫儿比你得皇上的心。”皇后的身子却迅速抖动了起来,她声音也随之更加大声,“本宫不信,你去,去把皇上请来,否则你这就是谋反,谋反!太后不会放过你的。枫儿,走,我们进去,等皇上过来。”话落也不待西叶枫反应就将西叶枫往里推去,还摸索着要关上房门。

    “放箭。”西叶凤漪一笑,神色悠悠。

    “嗖!”

    西叶枫一把抓起晴桦皇后,挪步飞身,直接进了屋内。“凤漪,你真要动手?”他的话语里已有些漠然。

    “不然呢。父皇对三哥可是很不放心呐。”

    “枫儿,别,快,你快走!”晴桦皇后却猛然站住身子,眸子也瞬间冷静了下来,“你离开,好好听你父皇的话,只要证明你比西叶凤漪强,能做一个更好的皇帝,将来你父皇一定啊——”晴桦皇后下意识的就躲到了西叶枫身后,“枫儿,”她看着身前那蜂窝一般的模糊的黑箭,身形愈发颤抖起来。

    “是么?”西叶枫此时已抽出了腰间匕首,他一掌扑灭屋中的烛火,足尖轻点,带着晴桦皇后上了房梁。

    “对,你父皇如今虽然念着琴娘那贱人,可他最在乎的还是他的江山,只要你比西叶凤漪厉害,或者杀了他,你父皇一定会把皇位传给你。”晴桦皇后眸光逐渐尖锐起来,话语也越发阴狠,“你现在立刻逃出去,母后替你挡着,快,快呀!”晴桦皇后急促抬头,正好看见西叶枫漆黑的眸子,她不由一呆,跟着微微哽咽,整个人也愈发凄婉的道,“枫儿,母后知道从前的做法害了你,你大哥——只要将来你能留他一条命,母后就很感激了,枫儿,快走,母后再如何身后也有——枫儿小心!”晴桦皇后只觉得那飞箭凌厉无比,她一咬牙下意识的就扑了上去,哭声也完全迸发了出来,“枫儿,母后求你了。”

    “一起走。”西叶枫闭眼,终是叹了口气,他闪身任那铁箭自耳畔斜过,一字一句道,“母后,我们一起走。”话落他一声呼哨,接着飞身,搂着晴桦皇后的腰从身后那残破的窗户里飞了出去,正好落在棵柳树上。

    “过去追。”

    西叶凤漪话落,有两人身形如鬼魅,已正好拦住了西叶枫的去路。皆是一身白衣,冷冷的低笑,那二人刚过来便齐齐出掌,对着西叶枫的前心呼啸而去。

    西叶枫脚下的柳树,轰然倒塌!他却丝毫未曾停步,任由那凌厉的掌风打过来,西叶枫一提力再次向前纵去,跟着起起落落,再次进入了一大片废旧的宫殿之中。

    “继续追。”西叶凤漪缓声,对着身旁不知何时出现的黄公公道,“告诉父皇三哥把他那些忠心部下全调过来了,如今这里顶不住,请父皇调出二十黄,三哥如今已经带走了皇后,一旦出去,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午夜,安得广终于将任慕颜放了下来,他老人家在大堂上吃吃喝喝,精神矍铄,自得其乐的任任慕颜周身酸痛的跪拜,末了终是哼了声,道,“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过来。”接着,安得广猛然抬起了头。

    “师祖,可要慕颜出去瞧瞧?”

    “不必,歇着去吧,明早起的早些,你师父太滑头,当年还未学习我的武功便跑了,搞得如今不三不四的,看着便来气。”

    “······是。”

    “让白鹤也不许出来,只好好守着这附近。”安得广接着走了出去,他衣袍宽大,随意飞舞,顷刻间便出了屋门。门外的雪已经渐渐地稀疏,安得广踩着那薄薄的一层,提步上了房檐,居高临下,看着刚从大门翻进来的四个人——秦九笙,秦清玫,西叶枫、和他怀里的晴桦皇后。

    这几人衣衫都是凌乱,满身的血,入目的伤,几人胡乱站立着,呼吸急促,刚跳进大门便一屁股坐在昏暗而雪白的地上,喘息。

    秦九笙很快抬头看了上去,“安兄,容小弟待一段时日可好?”

    “你身旁的那个小子快死了,可不准脏了老夫的地方,还有那个死人,扔出去。”安得广的视力很好,加上高深的功法,他很轻易看见那女人身上华贵而破烂的衣衫,脏污的妆容,狠狠插进心脏的发簪和面上狰狞的表情,他不悦的皱了皱眉。

    “不要!”秦清玫下意识的尖声叫了起来,她面色满是疲惫,却还是爬起来跪的规整后道,“安大师,求您救救王爷吧,如今王爷的手下俱已被那西荣帝除了,已然是走投无路,求、求您。”话语里已满是哭腔,秦清玫眼见上方那黑影依然不动急忙疾声道,“况且,您就算不看在王爷曾是二小姐的夫君的份上,好歹也想想二小姐的孩子华英啊,若非为了华英报仇,王爷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够了!”西叶枫此时已是难受至极,他艰难而紧紧的抱着晴桦皇后,强忍着全身上下的哆嗦,终是挤出了两个字,跟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连血也吐不出来了。

    “王爷!”秦清玫连忙扑了过去,半路上却觉得耳畔阴风一闪,她身子一僵,不动了。跟着就看见自己身前,多了抹黑影。

    安得广已然站到了秦清玫跟前,他瞥了眼身旁一直平静看着慢慢疗伤的秦九笙,复又看过去,俯视的问,“华英,是梨霜的孩子?”

    “是。却被西荣帝命人暗中除死了。”

    “为何?”

    “因为、枫王专宠二小姐,不肯纳妾,有碍皇族尊严。”

    “你为何会知道?”

    “秦家耳目众多,遍布天下,清玫也算在这国都做了几天事,稍稍细想自然清楚,后来又派人做了证实。不过当年参与之人,刚刚,全都死了。”秦清玫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虽然身前这人,气息其实绵和。

    “华英。”安得广的眸子有些温暖,却很快的黯淡下来,恨恨的低哼,“废物!他更该死!”话落一掌,直击西叶枫的天灵。

    “慢着!”秦九笙却忽然低喝,眼看安得广停手他方才出了一口气,道,“安兄,你那徒弟聪明得很,像是会吃亏的么?”

    “不吃亏,那怎会被人百般算计,还差点儿被几个蠢货弄得丢了性命?”安得广身上的气息微微寒冷,他冷冷看过去,语气里满是恼火,“秦九笙,你敢骗老夫?”

    “我,”秦九笙登时就打了个哆嗦,他本想辩解,怎奈视力太好,还是在那目光下低了头,微微的自嘲,“我有什么法子,本以为自家儿子是个成器的,不想非但自己安宁不了,还得找帮手。”

    “行了罢。”安得广朝大门外看了一眼,很快又道,“追你们的人倒也是个有本事的,武功不如何却还是有法子收拾人。”

    “那可是梨霜小友训出来的。”秦九笙赶紧附和。

    “那小子伤得太重,老夫可救不了。想要他活着就好生在这儿应付,老夫去找大夫。不过那个死人,”安得广伸手,将个玉瓶子甩到了地上,“化了她。”

    安得广跟着抬步,出了院子。

    接着,安得广出现在了陈府。

    陈府,荷苑。

    梨霜耷拉着脑袋,落下,起来,再落下,她终是有些无奈的看向对面一直坐相拘谨的尧钺,“到底什么事儿,一定得等在这儿?”本来今天累了一天,回来想好好睡一觉的,结果,尧钺直接扔了一句尧无双有事儿找自己一起等,然后,梨霜就坐了半夜,连累的飘絮在厨房里一直捣鼓着下酒菜。

    “是,是哎呀等十七回来了他会告诉你的,不过要是我们直接从府里带走飘絮,没问题吧?”

    “飘絮答应嫁给你了?”

    “嗯。可她说她是奴隶,契约书还在陈家。”

    “没事儿,反正我到时候也要走,就说让飘絮过去伺候我就好了。”梨霜又喝了口酒,“无双就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说了啊,可怎么到了这时候还不回来——无双?”尧钺腾地就站了起来,接着面上一红,咳嗽了声道,“呐我回去睡觉了啊,你们慢慢说。”

    “好。”尧无双点头,很快看向了梨霜,“很困?”

    “嗯。有事儿?”

    “嗯。”尧无双忽然就笑了一下,才道,“我,明天要回锁尧山。”

    “哦。”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尧无双很快偏过头,看向了黑乎乎的窗外。

    “我师父来了,所以估计我很快就能脱身,他要我去冰冢待一阵子。”

    “然后?”

    “不知道。不过我答应了逢春,等尧家少主大婚那日去一趟,捧捧场。”

    “好。”尧无双眉眼弯弯,他忽然便一步到了梨霜跟前,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狠狠地,抱紧。“霜儿,”他低低叫着,很快便低头吻了下去,边胡乱道,“我好想你。”

    “嗯。”梨霜渐渐有些热了,她有些不舒服的蹙蹙眉,却很快的反身抱住了尧无双,开始吻他微冷的侧脸,唇角,接着是雪白的脖颈。

    “你也想我是不是?”尧无双笑意更深,他索性展臂抱起了梨霜,接着,身形一僵。“您,安大师?”尧无双看向门边忽然出现的白袍男子,微微的恍然。

    “怎么了?”梨霜只得困乏的睁开眼睛看过去,她看见安得广那明显呆愣外加羞涩的神情不由撇了撇嘴,“至于吗,别告诉我你真的没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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