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0 慕容修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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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邵云被水洛烟这么一问,面色上出现了一丝可疑红。刚毅下巴微微低垂了些,正好让自己视线落了水洛烟眼上。水洛烟就这么直落落看着龙邵云,嘴角微微勾着笑,等着答案。
龙邵云看着近咫尺水洛烟,那手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不自觉扬起,却落下那一刹那停了半空中,又不自收了回来,重负身后。这细微小动作,水洛烟却也发现了,但却没戳破。
“怎么?龙将军不会说话了?”水洛烟突然起了捉弄之意,又道:“因为喜欢我?所以才跟着去了?”
这下,龙邵云尴尬了。一向战场上无往不利将军,此刻却变踌躇不前。水洛烟像是欣赏够了龙邵云窘态,这才慢悠悠说道:“得啦。逗你玩呢。别这么认真。”
但,水洛烟看向龙邵云那一副欲言又止模样时,后忍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笑声越来越大,后乐不可支趴到了地上,好半天没缓过神来。好不容易,水洛烟止住了笑,却正好听见龙邵云那刚毅却有力声音传来。
“洛烟,不想你出事,所以跟着去。有点私心,希望有一日,我能走到你心里。所以也跟着你。”很意外,龙邵云说着本从不可能说出口如此感性话。
水洛烟微微一怔,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有些不自觉,水洛烟把龙邵云和慕容修放同一个水平面上做了比较。龙邵云给水洛烟不曾有过安全感。这是从第一眼见龙邵云起,她便有这样感觉,似乎所有秘密都可以倾诉给这个男人,他一定会是站你身后,默默支持你人。用现代人喜欢说话来形容话,那便是,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我依然站你身后。
水洛烟不知自己哪来自信,但她却可以坚信龙邵云是这样人。他长相充满洋刚味,五官分明,棱角刚毅。称不上美男子,却足可以是个顶天立地男子汉。
想着,水洛烟不自觉笑了出声,若是龙邵云妻子,应该很幸福吧。
而慕容修,看似软弱无害,却总处处给你设套,让你防不胜防。若比演技,这西夏王朝,慕容修敢说第二,大概没人可以称第一。他从把自己无害落魄一面表现淋漓职,却可以下一秒转身时候,对你露出狐狸一般笑。他任你胡作非为,可以视而不见,甚至必要时候帮你推波助澜。
慕容修和水洛烟是一类型人,吃闷亏,会悉数讨回。对敌人,绝不心慈手软。懂忍为上策,方能顾全大局,就如同水洛烟对他评价那般,这样男人,太危险。无论是对他敌人而言,还是女人而言,都是致命。
站慕容修身边,就必然是个足可以和他匹配女子,玩起计谋,耍起狠,当下流氓,装起淑女。
水洛烟脑海里,不断交替出现人像,让她脑门微微泛了疼。这现代时,她就只是水家豪宅里那个无人问津私生女。而这华丽转身后,桃花朵朵开,一朵比一朵灿烂。呵……原来,这桃花多了,也不是好事,因为头会疼。
不自觉,她纤细手,扶额,轻轻揉着。
突然,温暖温度从太阳穴传了来,力道适中,节奏规律,舒服让水洛烟赞叹出声。那头疼缓解时,她张开先前假寐双眼看向了龙邵云。那一瞬间,龙邵云手就和触电了一般,收了回来,脸上红显得为刻意,有些不自。
“洛烟……我……对不起……”龙邵云说话也少了往日利落,变得有些断断续续。
这空气里,突然漾起了一丝莫名情绪,透着丝丝情愫。水洛烟倒显得不意般,挥了挥手,却下意识,和龙邵云保持了一定距离,说道:“无妨。我又不是大家闺秀。”
简单话,却化解了两人片刻间尴尬。一向刚毅冷峻脸也微微扬起了笑,就好似这春日里一抹灿烂阳光,温暖而和煦,暖暖照着人心。
又是好一会,龙邵云才说道:“我送你回烟阁。这么折腾下来,想你也是累了。明日一早,我到将军府上来接你,再一起去寻百里行云,可以吗?”
“成呀。”水洛烟没拒绝龙邵云相送,两人并行将军府回廊上。但这一路到烟阁,他们却再无一人开口说话,气氛看似沉闷,却显和谐。
一直到了烟阁门口,水洛烟停下脚步,笑着对龙邵云道:“谢谢。送到这就好,明儿见吧。”说完,她对着龙邵云颔首示意后,便径自推开烟阁门,走了进去。
这人还没进烟阁门,茴香那莽撞丫头就冲了出来,才想继续追文先前问题,却看见龙邵云也门边站着,才急急忙忙请了安,道:“茴香见过龙将军。”
“起来吧。”龙邵云淡淡说着,又看向了水洛烟,才说道:“好好休息,明儿天一亮,我便会到府上。”说完,也不等水洛烟答复,便头也不回离开了烟阁,朝将军府大门而去。
茴香看着这一幕,好半天没回过神。这才多一会功夫啊,怎么这世界又变了样。水洛烟不是才进宫被皇上召见,要指婚给太子吗?这下怎么龙邵云又跑来说,明儿一早到府里。茴香越想脑子越晕,后她挠了挠自己脑门,怎么也没想透。
“你要当门神?还不进来?”水洛烟看茴香那样,就知道这丫头心思又想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去了。
茴香回过神,应了声,连忙关好门,也跟着水洛烟进了门。那小嘴才想开口问些什么,却又被水洛烟打了断,道:“帮我收拾几件轻便衣服。明日我要出门一个月余时间。繁琐东西不用带,速度些,还有事情要交代你做。”
水洛烟说很利落,说完便拿出了笔墨纸砚,就着油灯纸上写了起来,没再理会茴香。茴香虽有些奇怪,但也知此刻不是多问时候,便转身收拾起水洛烟要东西。当水洛烟写完时,茴香也正好把东西打了个包。
“这个,你一会就送到三娘那。明日我要去逍遥谷找百里行云来给少爷治病。这期间,你留府中。水李氏已死,水洛艳嫁出府去,已经掀不起任何兴浪。而这个三小姐,你提防着些,她没你想那么简单。有事话,立刻去找三夫人,她会告诉你怎么办。但以本小姐猜测,我不这一个月余,应该会风平浪静。”水洛烟把手上信封封好,交到了茴香手中,仔细交代着。
茴香有些被动接过水洛烟手中信封,这下,茴香显得疑惑了。这前面事还没解释清楚,怎么又扯上了三夫人……
“傻啥?去呀?去玩回来本小姐再慢慢和你说如何?”水洛烟可懂得怎么勾茴香小谗虫。
果然,眼见着茴香双眼泛起了精光,立刻利落拿起信封仔细藏好,就匆匆跑出去烟阁,朝三夫人院落跑了去。水洛烟有些无奈看着茴香,摇了摇头。便一头靠床塌上,揉着这个微酸小腿,好好舒缓舒缓紧绷着神经。
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怕神。和那九五至尊说话,水洛烟也是提着劲,憋着气,才让自己看起来不慌不忙,不卑不亢。这可是封建时代,君王至上,可不是人权社会。稍微说错一句话,这脑袋就可分了家。好不容易重生,要这么枉死,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就这么着,水洛烟靠着床头假寐,等着那个吵人丫头回来。她也知道,若不给个满意答案,估计她出门这一个月余,保不准茴香那丫头要心里咒骂自己几回。
茴香一路急色匆匆走向了三夫人院落,正巧伺候完三夫人走了出来小莲看见茴香就问着:“茴香,何事这么匆忙?要见三夫人吗?三夫人刚躺下休息去了。”
“小莲姐姐,麻烦能通传下三夫人吗?我家小姐有信要给三夫人。”茴香软声软语拉着小莲手,有些撒娇说着。
“你哟……”小莲比茴香虚长几岁,见着茴香这样,也不由喜欢紧,这才又接着道:“三夫人有交代,只要是你家小姐事,无论何时,都要告诉她。你这候着呀,我去通传一声。”
“谢谢小莲姐姐。”茴香这嘴甜了。
小莲笑着朝屋内走去,茴香这时才反应过来。这小姐什么时候和三夫人有了来往?茴香着小脸越发皱一起,小嘴不满撅高高,等下回了烟阁,非要好好问问小姐。
茴香还来不及多想会,小莲已经走了出来,对茴香点点头,说道:“三夫人请你进去呢。”
“好。我这就去,谢谢小莲姐姐。”茴香着小莲弯腰道谢后,便进了三夫人房里。
柳名伶仅穿着一身合衣,坐椅子上,等着茴香。茴香进去看见柳名伶便福了福身,请了安,道:“茴香给三夫人请安。这是我家小姐要奴婢交给三夫人信。”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水洛烟先前封好信封,交给了柳名伶。
柳名伶示意茴香起了身,便拆开信件仔细看了起来。看完全部信件后,她把信纸往油灯上一点,没一会功夫,这薄薄纸便烧成了灰烬。这时,柳名伶才转身看向了茴香,细细说道:“茴香,明儿你家小姐出远门,你就到我院里来。等你家小姐回来,你再回烟阁。我会问将军把你给要过来。”
“啊……”茴香嘴张老大,一脸不解释。
柳名伶笑很温柔,又道:“这是你家小姐信中吩咐。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她所说事,我都记下了,定不会出任何差错,请她放心。”
“哦,奴婢记下了。”茴香不解点点头,和柳名伶道了别后,才匆匆回了烟阁。而柳名伶看着茴香离去身影,却一脸若有所思。
水洛烟,你这葫芦里卖是什么药?若你能做到我要求,那我定能不负你所托。柳名伶敛下了思绪,对着一旁小莲吩咐着:“把门口灯灭了吧。我累了。”
“是。三夫人。”小莲知趣退出了屋内。
茴香这一路皱着眉回了烟阁,才进屋,就看见水洛烟闭目养神模样。茴香这越想越不明,还真就忘了主仆之分,跺跺脚,走到了水洛烟面前,摇着水洛烟手臂说道:“小姐,您就别吊奴婢胃口了,和奴婢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奴婢这可好奇紧呢。”
“人都要被你摇散了。我真是怕了你了。”水洛烟睁开眼,没好气对着茴香说着,又道:“这将军府里,大概就你知道以下犯上了。要是二夫人,早把你拉出去砍了。”
“我好小姐……”茴香软软声音,对着水洛烟撒着娇。
水洛烟坐起了身,床沿边,看了茴香一会,收起了玩笑神色,认真说道:“明日此行去逍遥谷,带不得多人。不然本小姐也会把你带上,不会让你一个人落单将军府。现,府内做主人会是三夫人,把你留她那,自然是安全。有事可与三夫人说,她顶会全力帮你。至于三小姐,无论她平日多你多好,都不足以让你掉以轻心。小心驶万年船,毕竟她才死了娘。懂吗?”
茴香有些一知半解点点头,好半天才回着:“小姐是怕三小姐以为二夫人是小姐害死,趁小姐不,先对奴婢下手是吗?”
水洛烟解释有些无力,不过,茴香能这么理解就让她这么理解。总比好过和她说些惊世骇俗让她吓晕过去理论来好些。只要让茴香离着那女人远点,总是安全。虽说这一个月多,不至于出多大乱子,但小心总是好。
“茴香,至于这外头有人问你,本小姐是否和太子殿下指婚,是否被皇上叫了去,一概回答不知道。明白吗?”水洛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叮咛着茴香。
“知道,知道。小姐,奴婢没那么笨。”茴香脑袋点像小鸡啄米一样勤。
水洛烟被茴香逗笑了,故意抓乱了茴香头发,笑道:“你本小姐眼里,就是小笨蛋一个。”
“小姐……”茴香不满嘟囔着,这声音才扬起,立马又变了一个调说道:“小姐,,和奴婢说说,您今日到宫里去到底皇上都和您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奴婢以后就要叫您太子妃啦……”
“口无遮拦。”水洛烟变了脸色,冷声警告着茴香。
茴香被吓了一跳,也识趣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不再吭声。水洛烟看着茴香脸,这眸光里凌厉是以往从不曾有过。吓茴香绞着手,站床边,大气都不敢喘。
“茴香,这话我这就当是玩笑话,听听算了。传了出去,可是杀头罪。这慕容家,你以为那么好进?这慕容家,你以为进去了就是一世荣华富贵?天真。以后不准再提这事,听到了吗?”水洛烟警告着茴香。
“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提了。”茴香死命点着头,手里还做了一个拉链向上动作,表示自己会闭嘴。
“恩。”水洛烟缓下了语气,挥了挥手,淡淡说道:“先下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去三夫人那。自己小心些。”
“是。小姐你也好好休息。”茴香点点头,离开了水洛烟屋子,走前不忘帮水洛烟熄了油灯,这屋子变一片漆黑,正是好眠。
第二日,一大早水洛烟起了身,收拾完便去了前厅和水天德告辞。前厅显得很清冷。水洛容因为哀思水李氏死,加之身体不妥便一直没出现前厅和大家吃早膳。只剩下徐氏和三夫人,加上一个前厅等水洛烟龙邵云。
“烟儿……”徐氏话里总有些不舍,和那一丝不稳妥感觉。
水洛烟握着徐氏枯瘦手腕,淡淡说着:“娘,放心,烟儿不会有事。这不,还有龙将军呢。龙将军也定不会让烟儿有事。”
一旁等待龙邵云也接了口说道:“夫人放心,晚辈自会保护好二小姐。”
“瞎操什么心。有邵云,定不可能出事。”水天德看了眼徐氏,有些暗指她瞎操心。徐氏被这么一看,就不再言语。
一旁柳名伶出来打着圆场,水洛烟笑着对柳名伶点点头,说道:“三娘,一切拜托了。我娘喜静,这茴香呱躁,烟儿可就把茴香托付给三娘了。”这话说合情合理,任人反驳不得。
龙邵云一直沉默站一旁。待水洛烟和这些长辈们一一告别后,才走上前去,对着水天德拱手说道:“水将军,末将定不负重托。完事以后,末将会马加鞭赶回边疆。”
“好。有你,本将也放心不少。”水天德一脸满意。
寒暄过后,水洛烟随龙邵云一起出了将军府。这才出府,便看见门口停好了马车,可这拖马车马却不是一般马,而是一匹汗血宝马。马夫已经等了许久,马车边,则是龙邵云惯骑闪电。水洛烟瞥了眼龙邵云,却只见他嘴角微勾,有着一抹笑意。
水洛烟默不作声上了马,两人便渐渐从将军府送行一行人眼里没了踪影。一直到这马车行径到城门口,马速度就渐渐慢了下来,马车停靠路边,马蹄蹭着地面,喷着气。
马车一停稳,水洛烟掀开帘子,看向了龙邵云。只见龙邵云笑了笑,笑意直达眼底。水洛烟一挑眉,这次倒是利落下了马车。车夫看见水洛烟下了车,便解开了马匹绳子,把缰绳交到了水洛烟手上。
“龙将军,小先行一步。”车夫恭敬对着龙邵云说着。
“有劳了。”龙邵云微微颔首示意,车夫接过赏银,指挥着人手,把这车厢给撤了边,没一会功夫,这城门边,就只剩下龙邵云和水洛烟两人。
“我想,洛烟也许会喜欢骑马,而非坐车。”龙邵云淡淡对着一旁水洛烟解释着。
水洛烟这下是真笑了,笑灿烂,说道:“知我者非龙将军莫属。那马车坐我浑身不自,还不如好好马上驰骋来痛。”水洛烟说爽也豪迈。
龙邵云笑了起来,水洛烟一蹬脚踏,飞身上了马。纤细手握着缰绳,倾城面庞微微靠近马匹,另外一只空闲手抚摸着马澎湃鬃毛,樱唇马儿边不知道嘀咕些什么,马儿竟然也从有些不适应狂躁,开始慢慢安静下来,温顺了许多。
这样一幕,看龙邵云有些挪不开眼,轻轻道:“它名字叫追风。”
“追风!?”水洛烟楞了下,不免想到了水家大宅马场里属于自己那匹马,也叫追风。有些回忆,有些淡淡哀伤,水洛烟抚摸着追风动作为轻柔。追风似乎也感觉到了水洛烟情感,主动蹭着她,似讨好,又似撒娇。
龙邵云疑惑看了眼水洛烟,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想到故友罢了。龙将军,走吧。”说完,水洛烟一扬马鞭,追风向前奔驰,没一会功夫,便出了城门,渐渐消失众人视线之中。
龙邵云回过神,也扬起马鞭,飞追了上去。城门外,只留下片片卷起黄土,和渐渐远去马蹄声。
一个高大身影从暗处走出,凉薄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笑意。那笑意看似和煦,却冷到心底,不免让他身后随从打了一个冷颤。
“小七,你说,这不乖人,该怎么惩罚呢?”慕容修随口问着身边小七。
小七一抹额头冷汗,心里默默替水洛烟祈祷着,好半天才答着:“王爷,属下想,这洛烟小姐,应该也不是故意。”
小七这话才说完,他似乎看见了慕容修脸上笑意甚。额头上冷汗又多了起来。外人眼里慕容修或者是软弱无能,空有皮囊草包饭袋。但是,打七岁起,就一直跟当时还是四皇子慕容修身边,一点点成为他心腹,小七敢拿项上人头当保,慕容修绝对是个深不可测人。
这水洛烟可是慕容修要人,哪能让龙邵云讨了便宜。小七发现自己应该也替龙邵云提着点心,这王爷笑灿烂,则代表有人要倒霉了。
慕容修看了眼小七,脸上似笑非笑浓了。小七立刻明白了慕容修意思,长哨一吹,一匹上好宝马疾驰而来,稳稳停慕容修面前,慕容修一跃,便上了马,马鞭扬起,疾驰而去。
“王……王爷……”这下,小七脸苦了起来。
这慕容修又没了影子,王府里那些个如狼似虎主子们,各个不是省油灯,这下非要剥下他一层皮,来拷问慕容修去处。小七只要想起那些个主子们,头皮就发麻,恨不得自己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不问世事。
显然不成。
慕容修用深厚内力传来话,回荡小七耳边:“府内若没打点好,回来小心本王修理你。”
小七苦着脸,再看向前方,哪里还有慕容修身影。一个认命,又是一声口哨,唤来另外一匹好马,朝晋王府方向飞驰而去。心里却对慕容修颇有意见腹诽着。他还真情愿和慕容修外,也不要堂堂一个大内高手却委屈王府之中,和那些各路人马送来心怀鬼胎女人们斗法。
但,王爷之命,违抗不得。
——
水洛烟和龙邵云不停歇赶着路。累时候,就找家附近小破茶楼,喝杯茶水,再给马儿添点干草。入夜时分,若能正巧赶上达到下一个城,那么便找家客栈投宿一晚。若来不及,则就近找一间五人寺庙将就一晚。两人这么奔波着,终于到了离逍遥谷不足三十里外一个小城上。
“洛烟,过了这个小城,再走三十多里,便是逍遥谷。今夜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便入谷寻人。”龙邵云停了下来,城中找着客栈,一边对水洛烟说着。
赶了几天路,水洛烟脸上不免有些疲惫,但相对于那些养深闺中千金小姐而言,她算上是异类,巾帼不让须眉。水洛烟对着龙邵云笑了笑,道:“这几日,辛苦龙将军了。若非龙将军领路,洛烟不可能这么顺利到达逍遥谷。”
水洛烟说是实话。纵然她重生后,有前世全部记忆。但前世水洛烟一直只呆待这深闺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以后嫁入太子府也只是做一个得体太子妃,再后来,便深藏宫中,直至死也不曾离开宫门半步。这样记忆,哪里让水洛烟分清东西南北。
这古代又不比现代,好歹有个gPs,好歹有个路牌,照着问路总能出个结果。远地方有飞机,再不济坐火车也成。哪需要这样就靠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来判断路,明告诉水洛烟,这逍遥谷哪,估计她还要找上好些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吧。
“洛烟客气了。我有些好奇,洛烟看起来像是经常外出之人,若是一般人,别说女子,就算是男人,也不一定吃消这样奔波。但我看来,洛烟脸上除了些疲惫,并看不出任何不适,似乎很适应这样奔波。”龙邵云敛了下眉,还是把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这几日,本刚开始,龙邵云速度并没这么。他想着水洛烟再怎么也毕竟是个姑娘家,有些刻意将就着水洛烟速度。但渐渐,龙邵云发现,水洛烟对这样事情似乎显得游刃有余,这心里不免有了疑惑,便开始有意无意加了速度,试探着水洛烟,却不曾想到,水洛烟仍然适应很好,丝毫不曾拖他后退,不曾落下分毫。
这不免让龙邵云心中疑惑越散越大。这个水洛烟,和他记忆里那个柔弱水家二小姐,有着天壤之别,却越发让他迷恋。
水洛烟被龙邵云这么一问,倒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沉思了许久,后她两手一摊,随口说道:“就当我转了性呗。”那语气调皮,眼里带着一丝狡黠。
龙邵云笑了笑,也不再多问,只是看着水洛烟眼眸里多了一丝眷恋。水洛烟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看了眼龙邵云,随口说着:“我看,今天就这里过夜吧。”
龙邵云收回了目光,淡淡答着:“听你。”
两人下了马,客栈小二立刻牵起两人马,走向了后方马廊,给马添上了干草。而龙邵云和水洛烟则一前一后进了客栈,到了柜台前,龙邵云开口便问掌柜要了两间上房,结果,掌柜脸色看起来有些尴尬,摊摊手,一脸抱歉说道:“这位爷,对不住了,小店上房只剩一间了。今晚只能委屈二位爷住一间。您看成吗?”
掌柜这么一说,龙邵云下意识看向了水洛烟。这水洛烟虽说出了门为了行动方便,做了男装打扮,但毕竟是个女人家,还是个未出阁闺女,若让外人传了去,这牵连就甚广。思及此,龙邵云不免有些踌躇。
但环看这小城一圈,稍微干净些客栈也就这一家,龙邵云自是不愿委屈了水洛烟。
水洛烟似乎看出了龙邵云犹豫,倒显得大方说道:“掌柜,一间就一间,带我们上去吧。顺便烧桶热水,小爷要洗澡,再上点好酒好菜。”
“成,小立刻差小二带二位爷上去。您要东西,马上给你送来,今儿真是对不住了。”掌柜也答爽,一脸歉意。
水洛烟掏出银子放桌上,扯了扯还呆楞之中龙邵云,说道:“走了呀,还楞着干吗?”
说完,水洛烟便随着小二上了楼,龙邵云这才恍过神跟上了楼。
“二位爷,你们房间这,要东西马上就送到,还有什么吩咐,您管说。”小二和利索把两人带到了二楼仅剩一间上房前,开了门,让水洛烟和龙邵云方便进入。
“麻烦了,小二哥。”水洛烟给了些碎银,打发了小二,便率先进了屋。
小二离开后,龙邵云显得有些尴尬,不知这是该坐还是该站。水洛烟忙乎完一圈,看着龙邵云,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龙将军,别这么拘谨,当我是男不就成了吗?”
水洛烟笑着龙邵云。她毕竟不是古人,这男女有别之事没看那么严重。何况,现代时候,男女混住事,水洛烟也不是没玩过。她本就酷爱户外运动,遇见条件艰苦地方,没那么多讲究。倒上她疏忽了龙邵云再怎么大方,那男女有别想法,倒是刻骨铭心植入心底,一时半会想改变,还真是难上加难。
好一会,看着还一言不发龙邵云,水洛烟有些无奈扶额,说道:“既然不能当我是男人,我看你这屋里,估计一晚上都会做噩梦。要不这样吧,我睡床,你睡地,中间拉个帘子,这样不就也算两间房了?”
水洛烟省去了矫情。反正女人睡床男人睡地,也没什么不妥。但显然,这样说辞,龙邵云似乎也无法接受。水洛烟倒也无所谓,任龙邵云自己想着去,她倒是自顾自忙了起来。好半天,龙邵云才说道:“你睡屋吧。我去外面。”
水洛烟耸耸肩,也不多说什么。正巧这时,小二送了热水上来,龙邵云就识趣离开了房,并仔细关好了门,门外不远处独自站着。水洛烟倒也不多说什么,径自脱了衣裳,把自己泡木桶里,任着还冒着热气水,一点点消去连日赶路带来疲惫。
也许是太舒服,也许是有龙邵云外守着,水洛烟疲惫越来越甚,那两眼皮打起了架,没一会,便靠着木桶边睡着了,就连有人靠近,也不曾发觉,平日里灵敏,到这一瞬,全都消失不见,有只是那淡淡,无法遮掩疲倦。
水洛烟迷糊中,只觉得有一双温柔而有力大手把自己腾空抱了起来,甚至水洛烟没感觉到一丝寒意,这*身上就已经盖上了被子,虽不如将军府丝被柔软,精致,却也显得干净舒适。水洛烟满足翻了个身,找了个合适位置,呢喃了声,像只慵懒小猫,蹭着温暖壁炉,睡安稳。
但水洛烟就算再疲惫,这神经还不算完全昏迷。隐约她记得自己还泡澡,有些倦意便睡着了。这龙邵云可是门外候着,水洛烟赌他一百个胆儿也不敢进到屋中,恪守本分。那是谁把她从水里捞了起来?
想着,水洛烟一个激灵,猛睁开了眼,瞪着坐眼前,一脸大方慕容修。
妈得,这个祸水怎么会出现此?水洛烟暗自咒骂了声,有些回不过神来,樱唇动了动,下意识问话也脱口而出:“你怎么会这?”这下,水洛烟连四皇子这样称呼都省了。
慕容修眉眼一挑,说得到轻佻,随口道:“本王这听说,晋王府未来王妃和男人单独出行,这不,赶紧来看看。”
“四皇子,您想多了吧。您王妃可您府中,没事到民女这找什么王妃?这天才黑,四皇子就忙着做梦了?”水洛烟一遇见慕容修,那话里总是夹枪带棍,刻薄很。
“哟,本王这可是听到一阵阵酸味?烟儿管放心,本王府中女眷再多,都不及一个烟儿来珍贵。”慕容修这下直接亲昵唤着水洛烟小名,戏谑说道。
那一声烟儿,莫名让水洛烟心打了个颤,心上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微微变了样。慕容那独特低沉而富有磁性嗓音,挠她心痒痒,这神也有些走了偏。就连空气中,都微微荡漾着一丝醉人气息。
慕容修像是调侃不够兴一般,俊颜又凑近了些,凉薄唇水洛烟耳边呵着热气,有一下没一下招惹着她。水洛烟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被慕容修给调戏了,她猛回过神,一把推开了慕容修,面色恢复了清冷,问道:“四皇子怎么近还喜欢当起了采花贼,没进人允许,就随便进女人闺房?”
“本王不是说了,来寻本王王妃。何况,刚把烟儿从水里捞出来,这从上到下,哪没见过?就冲见光了烟儿身子这点,烟儿不也该嫁本王为妃吗?”这下,慕容修看着水洛烟,那眼里戏谑之意为明显。
水洛烟猛拉开被子,一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真是赤身*。但她脸上并没露出慕容修想要看见惊慌失措,仍就一脸冷静,道:“四皇子还真无聊。”接着,她就这么当着慕容修面,穿起了衣服。
这下,换成慕容修有些错愕,但很,他敛下眉眼里,覆上了薄怒,声调森冷了起来,大手扣住了水洛烟手腕,冷声问着:“你似乎很习惯男人面前宽衣解带?”那语气里除了冷,还带了些酸。
水洛烟媚眼一转,一个用力,甩手挣脱了出来,慢里斯条穿好衣服,才说道:“所以,像我这样放荡不羁女人,晋王爷可娶不得,免得娶回了家,倒头就是一顶绿帽子。”水洛烟也说不客气。
“你……”被水洛烟这么一激,慕容修手心攥起了拳,似乎隐忍着极大怒意。
屋内动静,让门外龙邵云皱起了眉头,反身走回屋内,轻轻敲了敲房门,问道:“洛烟?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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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邵云被水洛烟这么一问,面色上出现了一丝可疑红。刚毅下巴微微低垂了些,正好让自己视线落了水洛烟眼上。水洛烟就这么直落落看着龙邵云,嘴角微微勾着笑,等着答案。
龙邵云看着近咫尺水洛烟,那手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不自觉扬起,却落下那一刹那停了半空中,又不自收了回来,重负身后。这细微小动作,水洛烟却也发现了,但却没戳破。
“怎么?龙将军不会说话了?”水洛烟突然起了捉弄之意,又道:“因为喜欢我?所以才跟着去了?”
这下,龙邵云尴尬了。一向战场上无往不利将军,此刻却变踌躇不前。水洛烟像是欣赏够了龙邵云窘态,这才慢悠悠说道:“得啦。逗你玩呢。别这么认真。”
但,水洛烟看向龙邵云那一副欲言又止模样时,后忍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笑声越来越大,后乐不可支趴到了地上,好半天没缓过神来。好不容易,水洛烟止住了笑,却正好听见龙邵云那刚毅却有力声音传来。
“洛烟,不想你出事,所以跟着去。有点私心,希望有一日,我能走到你心里。所以也跟着你。”很意外,龙邵云说着本从不可能说出口如此感性话。
水洛烟微微一怔,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有些不自觉,水洛烟把龙邵云和慕容修放同一个水平面上做了比较。龙邵云给水洛烟不曾有过安全感。这是从第一眼见龙邵云起,她便有这样感觉,似乎所有秘密都可以倾诉给这个男人,他一定会是站你身后,默默支持你人。用现代人喜欢说话来形容话,那便是,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我依然站你身后。
水洛烟不知自己哪来自信,但她却可以坚信龙邵云是这样人。他长相充满洋刚味,五官分明,棱角刚毅。称不上美男子,却足可以是个顶天立地男子汉。
想着,水洛烟不自觉笑了出声,若是龙邵云妻子,应该很幸福吧。
而慕容修,看似软弱无害,却总处处给你设套,让你防不胜防。若比演技,这西夏王朝,慕容修敢说第二,大概没人可以称第一。他从把自己无害落魄一面表现淋漓职,却可以下一秒转身时候,对你露出狐狸一般笑。他任你胡作非为,可以视而不见,甚至必要时候帮你推波助澜。
慕容修和水洛烟是一类型人,吃闷亏,会悉数讨回。对敌人,绝不心慈手软。懂忍为上策,方能顾全大局,就如同水洛烟对他评价那般,这样男人,太危险。无论是对他敌人而言,还是女人而言,都是致命。
站慕容修身边,就必然是个足可以和他匹配女子,玩起计谋,耍起狠,当下流氓,装起淑女。
水洛烟脑海里,不断交替出现人像,让她脑门微微泛了疼。这现代时,她就只是水家豪宅里那个无人问津私生女。而这华丽转身后,桃花朵朵开,一朵比一朵灿烂。呵……原来,这桃花多了,也不是好事,因为头会疼。
不自觉,她纤细手,扶额,轻轻揉着。
突然,温暖温度从太阳穴传了来,力道适中,节奏规律,舒服让水洛烟赞叹出声。那头疼缓解时,她张开先前假寐双眼看向了龙邵云。那一瞬间,龙邵云手就和触电了一般,收了回来,脸上红显得为刻意,有些不自。
“洛烟……我……对不起……”龙邵云说话也少了往日利落,变得有些断断续续。
这空气里,突然漾起了一丝莫名情绪,透着丝丝情愫。水洛烟倒显得不意般,挥了挥手,却下意识,和龙邵云保持了一定距离,说道:“无妨。我又不是大家闺秀。”
简单话,却化解了两人片刻间尴尬。一向刚毅冷峻脸也微微扬起了笑,就好似这春日里一抹灿烂阳光,温暖而和煦,暖暖照着人心。
又是好一会,龙邵云才说道:“我送你回烟阁。这么折腾下来,想你也是累了。明日一早,我到将军府上来接你,再一起去寻百里行云,可以吗?”
“成呀。”水洛烟没拒绝龙邵云相送,两人并行将军府回廊上。但这一路到烟阁,他们却再无一人开口说话,气氛看似沉闷,却显和谐。
一直到了烟阁门口,水洛烟停下脚步,笑着对龙邵云道:“谢谢。送到这就好,明儿见吧。”说完,她对着龙邵云颔首示意后,便径自推开烟阁门,走了进去。
这人还没进烟阁门,茴香那莽撞丫头就冲了出来,才想继续追文先前问题,却看见龙邵云也门边站着,才急急忙忙请了安,道:“茴香见过龙将军。”
“起来吧。”龙邵云淡淡说着,又看向了水洛烟,才说道:“好好休息,明儿天一亮,我便会到府上。”说完,也不等水洛烟答复,便头也不回离开了烟阁,朝将军府大门而去。
茴香看着这一幕,好半天没回过神。这才多一会功夫啊,怎么这世界又变了样。水洛烟不是才进宫被皇上召见,要指婚给太子吗?这下怎么龙邵云又跑来说,明儿一早到府里。茴香越想脑子越晕,后她挠了挠自己脑门,怎么也没想透。
“你要当门神?还不进来?”水洛烟看茴香那样,就知道这丫头心思又想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去了。
茴香回过神,应了声,连忙关好门,也跟着水洛烟进了门。那小嘴才想开口问些什么,却又被水洛烟打了断,道:“帮我收拾几件轻便衣服。明日我要出门一个月余时间。繁琐东西不用带,速度些,还有事情要交代你做。”
水洛烟说很利落,说完便拿出了笔墨纸砚,就着油灯纸上写了起来,没再理会茴香。茴香虽有些奇怪,但也知此刻不是多问时候,便转身收拾起水洛烟要东西。当水洛烟写完时,茴香也正好把东西打了个包。
“这个,你一会就送到三娘那。明日我要去逍遥谷找百里行云来给少爷治病。这期间,你留府中。水李氏已死,水洛艳嫁出府去,已经掀不起任何兴浪。而这个三小姐,你提防着些,她没你想那么简单。有事话,立刻去找三夫人,她会告诉你怎么办。但以本小姐猜测,我不这一个月余,应该会风平浪静。”水洛烟把手上信封封好,交到了茴香手中,仔细交代着。
茴香有些被动接过水洛烟手中信封,这下,茴香显得疑惑了。这前面事还没解释清楚,怎么又扯上了三夫人……
“傻啥?去呀?去玩回来本小姐再慢慢和你说如何?”水洛烟可懂得怎么勾茴香小谗虫。
果然,眼见着茴香双眼泛起了精光,立刻利落拿起信封仔细藏好,就匆匆跑出去烟阁,朝三夫人院落跑了去。水洛烟有些无奈看着茴香,摇了摇头。便一头靠床塌上,揉着这个微酸小腿,好好舒缓舒缓紧绷着神经。
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怕神。和那九五至尊说话,水洛烟也是提着劲,憋着气,才让自己看起来不慌不忙,不卑不亢。这可是封建时代,君王至上,可不是人权社会。稍微说错一句话,这脑袋就可分了家。好不容易重生,要这么枉死,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就这么着,水洛烟靠着床头假寐,等着那个吵人丫头回来。她也知道,若不给个满意答案,估计她出门这一个月余,保不准茴香那丫头要心里咒骂自己几回。
茴香一路急色匆匆走向了三夫人院落,正巧伺候完三夫人走了出来小莲看见茴香就问着:“茴香,何事这么匆忙?要见三夫人吗?三夫人刚躺下休息去了。”
“小莲姐姐,麻烦能通传下三夫人吗?我家小姐有信要给三夫人。”茴香软声软语拉着小莲手,有些撒娇说着。
“你哟……”小莲比茴香虚长几岁,见着茴香这样,也不由喜欢紧,这才又接着道:“三夫人有交代,只要是你家小姐事,无论何时,都要告诉她。你这候着呀,我去通传一声。”
“谢谢小莲姐姐。”茴香这嘴甜了。
小莲笑着朝屋内走去,茴香这时才反应过来。这小姐什么时候和三夫人有了来往?茴香着小脸越发皱一起,小嘴不满撅高高,等下回了烟阁,非要好好问问小姐。
茴香还来不及多想会,小莲已经走了出来,对茴香点点头,说道:“三夫人请你进去呢。”
“好。我这就去,谢谢小莲姐姐。”茴香着小莲弯腰道谢后,便进了三夫人房里。
柳名伶仅穿着一身合衣,坐椅子上,等着茴香。茴香进去看见柳名伶便福了福身,请了安,道:“茴香给三夫人请安。这是我家小姐要奴婢交给三夫人信。”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水洛烟先前封好信封,交给了柳名伶。
柳名伶示意茴香起了身,便拆开信件仔细看了起来。看完全部信件后,她把信纸往油灯上一点,没一会功夫,这薄薄纸便烧成了灰烬。这时,柳名伶才转身看向了茴香,细细说道:“茴香,明儿你家小姐出远门,你就到我院里来。等你家小姐回来,你再回烟阁。我会问将军把你给要过来。”
“啊……”茴香嘴张老大,一脸不解释。
柳名伶笑很温柔,又道:“这是你家小姐信中吩咐。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她所说事,我都记下了,定不会出任何差错,请她放心。”
“哦,奴婢记下了。”茴香不解点点头,和柳名伶道了别后,才匆匆回了烟阁。而柳名伶看着茴香离去身影,却一脸若有所思。
水洛烟,你这葫芦里卖是什么药?若你能做到我要求,那我定能不负你所托。柳名伶敛下了思绪,对着一旁小莲吩咐着:“把门口灯灭了吧。我累了。”
“是。三夫人。”小莲知趣退出了屋内。
茴香这一路皱着眉回了烟阁,才进屋,就看见水洛烟闭目养神模样。茴香这越想越不明,还真就忘了主仆之分,跺跺脚,走到了水洛烟面前,摇着水洛烟手臂说道:“小姐,您就别吊奴婢胃口了,和奴婢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奴婢这可好奇紧呢。”
“人都要被你摇散了。我真是怕了你了。”水洛烟睁开眼,没好气对着茴香说着,又道:“这将军府里,大概就你知道以下犯上了。要是二夫人,早把你拉出去砍了。”
“我好小姐……”茴香软软声音,对着水洛烟撒着娇。
水洛烟坐起了身,床沿边,看了茴香一会,收起了玩笑神色,认真说道:“明日此行去逍遥谷,带不得多人。不然本小姐也会把你带上,不会让你一个人落单将军府。现,府内做主人会是三夫人,把你留她那,自然是安全。有事可与三夫人说,她顶会全力帮你。至于三小姐,无论她平日多你多好,都不足以让你掉以轻心。小心驶万年船,毕竟她才死了娘。懂吗?”
茴香有些一知半解点点头,好半天才回着:“小姐是怕三小姐以为二夫人是小姐害死,趁小姐不,先对奴婢下手是吗?”
水洛烟解释有些无力,不过,茴香能这么理解就让她这么理解。总比好过和她说些惊世骇俗让她吓晕过去理论来好些。只要让茴香离着那女人远点,总是安全。虽说这一个月多,不至于出多大乱子,但小心总是好。
“茴香,至于这外头有人问你,本小姐是否和太子殿下指婚,是否被皇上叫了去,一概回答不知道。明白吗?”水洛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叮咛着茴香。
“知道,知道。小姐,奴婢没那么笨。”茴香脑袋点像小鸡啄米一样勤。
水洛烟被茴香逗笑了,故意抓乱了茴香头发,笑道:“你本小姐眼里,就是小笨蛋一个。”
“小姐……”茴香不满嘟囔着,这声音才扬起,立马又变了一个调说道:“小姐,,和奴婢说说,您今日到宫里去到底皇上都和您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奴婢以后就要叫您太子妃啦……”
“口无遮拦。”水洛烟变了脸色,冷声警告着茴香。
茴香被吓了一跳,也识趣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不再吭声。水洛烟看着茴香脸,这眸光里凌厉是以往从不曾有过。吓茴香绞着手,站床边,大气都不敢喘。
“茴香,这话我这就当是玩笑话,听听算了。传了出去,可是杀头罪。这慕容家,你以为那么好进?这慕容家,你以为进去了就是一世荣华富贵?天真。以后不准再提这事,听到了吗?”水洛烟警告着茴香。
“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提了。”茴香死命点着头,手里还做了一个拉链向上动作,表示自己会闭嘴。
“恩。”水洛烟缓下了语气,挥了挥手,淡淡说道:“先下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去三夫人那。自己小心些。”
“是。小姐你也好好休息。”茴香点点头,离开了水洛烟屋子,走前不忘帮水洛烟熄了油灯,这屋子变一片漆黑,正是好眠。
第二日,一大早水洛烟起了身,收拾完便去了前厅和水天德告辞。前厅显得很清冷。水洛容因为哀思水李氏死,加之身体不妥便一直没出现前厅和大家吃早膳。只剩下徐氏和三夫人,加上一个前厅等水洛烟龙邵云。
“烟儿……”徐氏话里总有些不舍,和那一丝不稳妥感觉。
水洛烟握着徐氏枯瘦手腕,淡淡说着:“娘,放心,烟儿不会有事。这不,还有龙将军呢。龙将军也定不会让烟儿有事。”
一旁等待龙邵云也接了口说道:“夫人放心,晚辈自会保护好二小姐。”
“瞎操什么心。有邵云,定不可能出事。”水天德看了眼徐氏,有些暗指她瞎操心。徐氏被这么一看,就不再言语。
一旁柳名伶出来打着圆场,水洛烟笑着对柳名伶点点头,说道:“三娘,一切拜托了。我娘喜静,这茴香呱躁,烟儿可就把茴香托付给三娘了。”这话说合情合理,任人反驳不得。
龙邵云一直沉默站一旁。待水洛烟和这些长辈们一一告别后,才走上前去,对着水天德拱手说道:“水将军,末将定不负重托。完事以后,末将会马加鞭赶回边疆。”
“好。有你,本将也放心不少。”水天德一脸满意。
寒暄过后,水洛烟随龙邵云一起出了将军府。这才出府,便看见门口停好了马车,可这拖马车马却不是一般马,而是一匹汗血宝马。马夫已经等了许久,马车边,则是龙邵云惯骑闪电。水洛烟瞥了眼龙邵云,却只见他嘴角微勾,有着一抹笑意。
水洛烟默不作声上了马,两人便渐渐从将军府送行一行人眼里没了踪影。一直到这马车行径到城门口,马速度就渐渐慢了下来,马车停靠路边,马蹄蹭着地面,喷着气。
马车一停稳,水洛烟掀开帘子,看向了龙邵云。只见龙邵云笑了笑,笑意直达眼底。水洛烟一挑眉,这次倒是利落下了马车。车夫看见水洛烟下了车,便解开了马匹绳子,把缰绳交到了水洛烟手上。
“龙将军,小先行一步。”车夫恭敬对着龙邵云说着。
“有劳了。”龙邵云微微颔首示意,车夫接过赏银,指挥着人手,把这车厢给撤了边,没一会功夫,这城门边,就只剩下龙邵云和水洛烟两人。
“我想,洛烟也许会喜欢骑马,而非坐车。”龙邵云淡淡对着一旁水洛烟解释着。
水洛烟这下是真笑了,笑灿烂,说道:“知我者非龙将军莫属。那马车坐我浑身不自,还不如好好马上驰骋来痛。”水洛烟说爽也豪迈。
龙邵云笑了起来,水洛烟一蹬脚踏,飞身上了马。纤细手握着缰绳,倾城面庞微微靠近马匹,另外一只空闲手抚摸着马澎湃鬃毛,樱唇马儿边不知道嘀咕些什么,马儿竟然也从有些不适应狂躁,开始慢慢安静下来,温顺了许多。
这样一幕,看龙邵云有些挪不开眼,轻轻道:“它名字叫追风。”
“追风!?”水洛烟楞了下,不免想到了水家大宅马场里属于自己那匹马,也叫追风。有些回忆,有些淡淡哀伤,水洛烟抚摸着追风动作为轻柔。追风似乎也感觉到了水洛烟情感,主动蹭着她,似讨好,又似撒娇。
龙邵云疑惑看了眼水洛烟,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想到故友罢了。龙将军,走吧。”说完,水洛烟一扬马鞭,追风向前奔驰,没一会功夫,便出了城门,渐渐消失众人视线之中。
龙邵云回过神,也扬起马鞭,飞追了上去。城门外,只留下片片卷起黄土,和渐渐远去马蹄声。
一个高大身影从暗处走出,凉薄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笑意。那笑意看似和煦,却冷到心底,不免让他身后随从打了一个冷颤。
“小七,你说,这不乖人,该怎么惩罚呢?”慕容修随口问着身边小七。
小七一抹额头冷汗,心里默默替水洛烟祈祷着,好半天才答着:“王爷,属下想,这洛烟小姐,应该也不是故意。”
小七这话才说完,他似乎看见了慕容修脸上笑意甚。额头上冷汗又多了起来。外人眼里慕容修或者是软弱无能,空有皮囊草包饭袋。但是,打七岁起,就一直跟当时还是四皇子慕容修身边,一点点成为他心腹,小七敢拿项上人头当保,慕容修绝对是个深不可测人。
这水洛烟可是慕容修要人,哪能让龙邵云讨了便宜。小七发现自己应该也替龙邵云提着点心,这王爷笑灿烂,则代表有人要倒霉了。
慕容修看了眼小七,脸上似笑非笑浓了。小七立刻明白了慕容修意思,长哨一吹,一匹上好宝马疾驰而来,稳稳停慕容修面前,慕容修一跃,便上了马,马鞭扬起,疾驰而去。
“王……王爷……”这下,小七脸苦了起来。
这慕容修又没了影子,王府里那些个如狼似虎主子们,各个不是省油灯,这下非要剥下他一层皮,来拷问慕容修去处。小七只要想起那些个主子们,头皮就发麻,恨不得自己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不问世事。
显然不成。
慕容修用深厚内力传来话,回荡小七耳边:“府内若没打点好,回来小心本王修理你。”
小七苦着脸,再看向前方,哪里还有慕容修身影。一个认命,又是一声口哨,唤来另外一匹好马,朝晋王府方向飞驰而去。心里却对慕容修颇有意见腹诽着。他还真情愿和慕容修外,也不要堂堂一个大内高手却委屈王府之中,和那些各路人马送来心怀鬼胎女人们斗法。
但,王爷之命,违抗不得。
——
水洛烟和龙邵云不停歇赶着路。累时候,就找家附近小破茶楼,喝杯茶水,再给马儿添点干草。入夜时分,若能正巧赶上达到下一个城,那么便找家客栈投宿一晚。若来不及,则就近找一间五人寺庙将就一晚。两人这么奔波着,终于到了离逍遥谷不足三十里外一个小城上。
“洛烟,过了这个小城,再走三十多里,便是逍遥谷。今夜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便入谷寻人。”龙邵云停了下来,城中找着客栈,一边对水洛烟说着。
赶了几天路,水洛烟脸上不免有些疲惫,但相对于那些养深闺中千金小姐而言,她算上是异类,巾帼不让须眉。水洛烟对着龙邵云笑了笑,道:“这几日,辛苦龙将军了。若非龙将军领路,洛烟不可能这么顺利到达逍遥谷。”
水洛烟说是实话。纵然她重生后,有前世全部记忆。但前世水洛烟一直只呆待这深闺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以后嫁入太子府也只是做一个得体太子妃,再后来,便深藏宫中,直至死也不曾离开宫门半步。这样记忆,哪里让水洛烟分清东西南北。
这古代又不比现代,好歹有个gPs,好歹有个路牌,照着问路总能出个结果。远地方有飞机,再不济坐火车也成。哪需要这样就靠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来判断路,明告诉水洛烟,这逍遥谷哪,估计她还要找上好些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吧。
“洛烟客气了。我有些好奇,洛烟看起来像是经常外出之人,若是一般人,别说女子,就算是男人,也不一定吃消这样奔波。但我看来,洛烟脸上除了些疲惫,并看不出任何不适,似乎很适应这样奔波。”龙邵云敛了下眉,还是把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这几日,本刚开始,龙邵云速度并没这么。他想着水洛烟再怎么也毕竟是个姑娘家,有些刻意将就着水洛烟速度。但渐渐,龙邵云发现,水洛烟对这样事情似乎显得游刃有余,这心里不免有了疑惑,便开始有意无意加了速度,试探着水洛烟,却不曾想到,水洛烟仍然适应很好,丝毫不曾拖他后退,不曾落下分毫。
这不免让龙邵云心中疑惑越散越大。这个水洛烟,和他记忆里那个柔弱水家二小姐,有着天壤之别,却越发让他迷恋。
水洛烟被龙邵云这么一问,倒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沉思了许久,后她两手一摊,随口说道:“就当我转了性呗。”那语气调皮,眼里带着一丝狡黠。
龙邵云笑了笑,也不再多问,只是看着水洛烟眼眸里多了一丝眷恋。水洛烟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看了眼龙邵云,随口说着:“我看,今天就这里过夜吧。”
龙邵云收回了目光,淡淡答着:“听你。”
两人下了马,客栈小二立刻牵起两人马,走向了后方马廊,给马添上了干草。而龙邵云和水洛烟则一前一后进了客栈,到了柜台前,龙邵云开口便问掌柜要了两间上房,结果,掌柜脸色看起来有些尴尬,摊摊手,一脸抱歉说道:“这位爷,对不住了,小店上房只剩一间了。今晚只能委屈二位爷住一间。您看成吗?”
掌柜这么一说,龙邵云下意识看向了水洛烟。这水洛烟虽说出了门为了行动方便,做了男装打扮,但毕竟是个女人家,还是个未出阁闺女,若让外人传了去,这牵连就甚广。思及此,龙邵云不免有些踌躇。
但环看这小城一圈,稍微干净些客栈也就这一家,龙邵云自是不愿委屈了水洛烟。
水洛烟似乎看出了龙邵云犹豫,倒显得大方说道:“掌柜,一间就一间,带我们上去吧。顺便烧桶热水,小爷要洗澡,再上点好酒好菜。”
“成,小立刻差小二带二位爷上去。您要东西,马上给你送来,今儿真是对不住了。”掌柜也答爽,一脸歉意。
水洛烟掏出银子放桌上,扯了扯还呆楞之中龙邵云,说道:“走了呀,还楞着干吗?”
说完,水洛烟便随着小二上了楼,龙邵云这才恍过神跟上了楼。
“二位爷,你们房间这,要东西马上就送到,还有什么吩咐,您管说。”小二和利索把两人带到了二楼仅剩一间上房前,开了门,让水洛烟和龙邵云方便进入。
“麻烦了,小二哥。”水洛烟给了些碎银,打发了小二,便率先进了屋。
小二离开后,龙邵云显得有些尴尬,不知这是该坐还是该站。水洛烟忙乎完一圈,看着龙邵云,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龙将军,别这么拘谨,当我是男不就成了吗?”
水洛烟笑着龙邵云。她毕竟不是古人,这男女有别之事没看那么严重。何况,现代时候,男女混住事,水洛烟也不是没玩过。她本就酷爱户外运动,遇见条件艰苦地方,没那么多讲究。倒上她疏忽了龙邵云再怎么大方,那男女有别想法,倒是刻骨铭心植入心底,一时半会想改变,还真是难上加难。
好一会,看着还一言不发龙邵云,水洛烟有些无奈扶额,说道:“既然不能当我是男人,我看你这屋里,估计一晚上都会做噩梦。要不这样吧,我睡床,你睡地,中间拉个帘子,这样不就也算两间房了?”
水洛烟省去了矫情。反正女人睡床男人睡地,也没什么不妥。但显然,这样说辞,龙邵云似乎也无法接受。水洛烟倒也无所谓,任龙邵云自己想着去,她倒是自顾自忙了起来。好半天,龙邵云才说道:“你睡屋吧。我去外面。”
水洛烟耸耸肩,也不多说什么。正巧这时,小二送了热水上来,龙邵云就识趣离开了房,并仔细关好了门,门外不远处独自站着。水洛烟倒也不多说什么,径自脱了衣裳,把自己泡木桶里,任着还冒着热气水,一点点消去连日赶路带来疲惫。
也许是太舒服,也许是有龙邵云外守着,水洛烟疲惫越来越甚,那两眼皮打起了架,没一会,便靠着木桶边睡着了,就连有人靠近,也不曾发觉,平日里灵敏,到这一瞬,全都消失不见,有只是那淡淡,无法遮掩疲倦。
水洛烟迷糊中,只觉得有一双温柔而有力大手把自己腾空抱了起来,甚至水洛烟没感觉到一丝寒意,这*身上就已经盖上了被子,虽不如将军府丝被柔软,精致,却也显得干净舒适。水洛烟满足翻了个身,找了个合适位置,呢喃了声,像只慵懒小猫,蹭着温暖壁炉,睡安稳。
但水洛烟就算再疲惫,这神经还不算完全昏迷。隐约她记得自己还泡澡,有些倦意便睡着了。这龙邵云可是门外候着,水洛烟赌他一百个胆儿也不敢进到屋中,恪守本分。那是谁把她从水里捞了起来?
想着,水洛烟一个激灵,猛睁开了眼,瞪着坐眼前,一脸大方慕容修。
妈得,这个祸水怎么会出现此?水洛烟暗自咒骂了声,有些回不过神来,樱唇动了动,下意识问话也脱口而出:“你怎么会这?”这下,水洛烟连四皇子这样称呼都省了。
慕容修眉眼一挑,说得到轻佻,随口道:“本王这听说,晋王府未来王妃和男人单独出行,这不,赶紧来看看。”
“四皇子,您想多了吧。您王妃可您府中,没事到民女这找什么王妃?这天才黑,四皇子就忙着做梦了?”水洛烟一遇见慕容修,那话里总是夹枪带棍,刻薄很。
“哟,本王这可是听到一阵阵酸味?烟儿管放心,本王府中女眷再多,都不及一个烟儿来珍贵。”慕容修这下直接亲昵唤着水洛烟小名,戏谑说道。
那一声烟儿,莫名让水洛烟心打了个颤,心上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微微变了样。慕容那独特低沉而富有磁性嗓音,挠她心痒痒,这神也有些走了偏。就连空气中,都微微荡漾着一丝醉人气息。
慕容修像是调侃不够兴一般,俊颜又凑近了些,凉薄唇水洛烟耳边呵着热气,有一下没一下招惹着她。水洛烟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被慕容修给调戏了,她猛回过神,一把推开了慕容修,面色恢复了清冷,问道:“四皇子怎么近还喜欢当起了采花贼,没进人允许,就随便进女人闺房?”
“本王不是说了,来寻本王王妃。何况,刚把烟儿从水里捞出来,这从上到下,哪没见过?就冲见光了烟儿身子这点,烟儿不也该嫁本王为妃吗?”这下,慕容修看着水洛烟,那眼里戏谑之意为明显。
水洛烟猛拉开被子,一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真是赤身*。但她脸上并没露出慕容修想要看见惊慌失措,仍就一脸冷静,道:“四皇子还真无聊。”接着,她就这么当着慕容修面,穿起了衣服。
这下,换成慕容修有些错愕,但很,他敛下眉眼里,覆上了薄怒,声调森冷了起来,大手扣住了水洛烟手腕,冷声问着:“你似乎很习惯男人面前宽衣解带?”那语气里除了冷,还带了些酸。
水洛烟媚眼一转,一个用力,甩手挣脱了出来,慢里斯条穿好衣服,才说道:“所以,像我这样放荡不羁女人,晋王爷可娶不得,免得娶回了家,倒头就是一顶绿帽子。”水洛烟也说不客气。
“你……”被水洛烟这么一激,慕容修手心攥起了拳,似乎隐忍着极大怒意。
屋内动静,让门外龙邵云皱起了眉头,反身走回屋内,轻轻敲了敲房门,问道:“洛烟?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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