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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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你做得真不错！”
开了大半天临时会议终于散会,三人走出议政大殿,索菲亚立刻夸奖道。
贝克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也只是突然想到，随口说说而已。”
说来也巧,就这时,三人迎面碰上一个中阶神官，就是之前奉命把他们带到这里来那位,后者坐末席旁听了整个会议，自然也看到雅尼克大出风头场面。
也许雅尼克主教身份还有待商榷,但是那个“光明普照”法术却是作不得假,那个中阶神官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轻慢其实是一种多么愚蠢挑衅，一旦对方发怒,想要惩罚自己，那完全是绰绰有余。
一想到这里，他脸色都吓得煞白了，对着雅尼克连连躬身道歉，然后很没骨气地转身就跑，让索菲亚嗤之以鼻。
雅尼克当然不会去跟这种前倨后恭小人物计较，他付之一笑，拍拍贝克肩膀：“如果没有你话，也触动不了他们想出好办法。”
被自己所要追随人夸奖，贝克顿时激动得脸都泛红了，双手局促得有点不知道往哪里摆才好。
会议后定下来办法很简单。
所有法师和神官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继续驻守圣玛尔城，并城外开始建造一道城墙，作为抵御亡灵入侵前线，另一部分则伪装成商旅前往拉塞雷纳，他们任务是前去打探情况，并且适当时候将魔物和亡灵大军引到圣玛尔城来一举消灭。
老鼠智商毕竟不能跟魔物比，而高级魔物狡猾是能与人类媲美，但既然魔物目是为了入侵人类领地，灭绝人类，那么两者之间就有了相似之处。
任何事情都需要承担一定风险，何况这次面对敌人无比强大，对于高级魔物，人类知之甚少，除了知道他们同样拥有不逊于人类智慧和能力之外，几乎一无所知，这使得计划危险性增加了很多。
但作为人类，毕竟不可能圣玛尔城坐以待毙，等待着魔物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上门，总得有人主动去探听虚实。
好情况是计划顺利，拉塞雷纳亡灵被彻底消灭，成功夺回拉塞雷纳，魔物也受到重创，他们侵吞人类城市攻势得到缓解，人类将有多时间去思考对策，准备战争。
坏情况是前往充当诱饵那些人一去不返，又或者诱饵计划失败，亡灵大军兵临城下，人类无法抵挡，圣玛尔城沦陷。
对于这种坏情况，几乎所有人都不愿意去设想，但为了以防万一，城邦长官洛普托还是向帝都那边递交了申请书，希望能够提前让圣玛尔城居民逐步撤往内陆城市，以免到时候猝不及防，出现混乱——这一点上，他做得明显要比提奈斯好得多。
不过这些计划暂时都和雅尼克没有关系，由于他现身份未明，还需要到教皇国觐见教皇之后才能得到真正身份，所以连红衣大主教也没有给他指派任务。
银发神官当然乐得轻松，别看他临时会议上那一手无杖无声“光明普照”震慑了全场，但实际上，自家才知道自家事，他魔力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也远远达不到主教能力，充其量也就是个半吊子高阶神官水平而已，还是时灵时不灵那种。
拉塞雷纳时候，为了寻找克里斯，雅尼克迫不得已才会去冒险，现圣玛尔城这么多法师神官，甚至还有红衣大主教和法圣学生坐镇，怎么也轮不到他去出这个头。
其实他进展已经算很了，毕竟杰德小镇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地地道道低阶神官，随着旧伤痊愈，和他一有空就加倍苦练所赐，体内魔力已经逐渐变得丰沛起来，不再会因为使用一个治疗术就动不动气喘吁吁。
重要是，雅尼克发现自己手上那枚主教权戒，其实也存着一些魔力波动，以前级别低时候没感觉，现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而且这股魔力波动能够与他体内魔力循环遥相呼应，达到互为补充，互为增益效果。
雅尼克不知道别主教权戒是不是也会有这种感应，不过这种感觉确实不赖，起码这枚戒指除了带给他招摇和麻烦之外也不是一无是处。
“希尔神官，那个夸奖您那个法师是谁？我是说开始时候，说您有资格发言那个。”激动情绪逐渐平息，贝克想起会议上事情，疑惑地发问。
“贝克，你不用那么喊我，直接叫我雅尼克就可以了，也不需要用敬语。”雅尼克温和道。
“这怎么可以！”
“当然可以，你以后是要天天跟我身边，有时候我会不想暴露神官身份，可你一喊希尔神官，就什么都白费功夫了。”
“啊，那，那好吧！雅，雅尼克！”听他这么说，贝克只好改口，不过实很不习惯。
雅尼克一笑，回转刚才话题：“他叫穆德范，是法圣西蒙学生，好像是大魔法师。”
“好厉害！”贝克惊叹，他虽然不是法师，可整个大陆只有四位法圣，这几乎大陆上人人皆知常识了。“可是他虽然夸奖您，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
索菲亚啧啧道：“瞧，连贝克这么迟钝人也察觉了，雅尼克，那个穆德范真是太可恶了，他特地点出你名字，就因为记恨上次要软禁你还被你跑了事情，所以要看你出丑吗！还是西蒙阁下学生呢，实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你们误会他了。”雅尼克失笑，这两个人还不知道他与穆德范私下订立了口头盟约事情。“我不否认那位法师很有心机，不过这次他倒是真没有恶意。”
“那为什么他说话之后，还不断有法师站出来为难你？他既然是法圣学生，不是应当法师中拥有崇高权威吗？”
虽然索菲亚身上剑士骑装会很容易让人误会她和大多数剑士一样，都是只动手不动脑家伙，但事实上，她是一个乐意开动脑筋姑娘，从小耳濡目染让她了解不少上流社会潜规则。
雅尼克摇摇头：“据我所知，法师内部也不是一直风平浪静，团结一致。你要知道，法师们出身五花八门，有来自贵族，有出身平民，后天成就源于先天天赋和后天努力，但是出身是无法改变，一个贵族法师再怎么平易近人，他跟平民法师之间也隔着鸿沟，除非达到法圣那样级别，实力压倒一切，没有人会再去乎你出身，连帝国皇帝都要将你奉为上宾，不敢怠慢。”
索菲亚恍然大悟：“不错，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法圣西蒙出身贵族，穆德范也是贵族法师。四法圣之中，两位出身贵族，两位出身平民。平民法师向来对贵族法师颇有微词，认为他们剥夺了大部分魔法资源，使得平民出身法师往上晋升之路困难重重。”
贝克不解：“不是有两位平民法圣了吗，说明平民出身法师还是有机会达到魔法巅峰，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说？”
索菲亚嗤之以鼻：“贵族先天拥有各种资源，出法师当然也比平民多，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那两位平民出身法圣，听说其中一位是得到了当年一位很有名贵族魔法师指导，才踏上了魔法之路，另外一位则是无意间得到一个没落家族魔法典籍。说来说去，他们还是跟贵族脱不开关系！”
雅尼克一笑：“你看，连不是法师你都存偏见，何况是那些贵族法师？所以法师内部有分歧一点都不奇怪，别说穆德范只是法圣学生，就算他是魔法公会会长，只怕也没法让人人都听他话。”
贝克好奇：“那么教廷呢，难道教皇陛下手下也有不听话？”
如果他问是别神官，现肯定已经得到一顿疾言厉色训斥了，但雅尼克却很乐意为他解答。
“比起教廷，魔法公会还只是一个相对松散自由组织，法圣多是拥有崇高威望和威信，绝大多数法师乐意听从他们指令，但法圣也不可能强迫他们去做什么。”
“教廷则不一样，它是一神制体系。简单来说，教皇就是光明女神人间化身，是她代言人，法圣毕竟还是人，人们可以不听法圣话，却不能不遵从神旨意。”
“所以教廷内部，教皇谕示应该是令行禁止。”
“然而同样，阿瑟梵舍里奇只是代表教皇，而不是教皇，当然也会有人不买他账。下任教皇位置人人想坐，一个梵舍里奇还不足以让其他十一位红衣主教噤声，就算他们不敢当面站出来反对教皇，也不妨碍他们跟梵舍里奇过不去。”
索菲亚听完，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贵族世界已经够复杂了，没想到法师和教廷内部都有一堆麻烦事，如果连一个阵营都没法齐心，人类又怎么去对抗魔物？”
银发神官露出一个灿烂笑容：“这可不是我们现需要去考虑事情，我不是教皇，你也不是法圣，亲爱姑娘，我们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逛一逛，享受当下阳光吧！”
圣玛尔城市政厅，其实是一个整体建筑群，中间是官员们办公地点，两边则是官员住宅。作为帝都第二大城市，它市政厅要比拉塞雷纳大多了，即使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神官和法师，住所也绰绰有余。
洛普托是个生性严谨人，为了避免有可能发生不愉事件，他特地把神官和法师们分隔开来，一方住一边，中间隔着市政厅，距离足够远，不管是吃饭睡觉还是出门逛街，只要不是想特地跑过去找茬，就永远不会撞上对方。
而其中，红衣大主教和法圣阁下学生分到房间都是两边好，这一点毋庸置疑。
地上铺着厚厚柔软毛毯，踩上去就舒服得让人不想把脚抬起来。
房间墙上挂满各种风景画，画框全是精致漆金雕纹，而且仔细一看，每一个画框雕纹还各不相同，有是波浪纹，有则是碧柠花形状。
至于天花板，哦不，是整个墙壁，都贴满了丰富多彩，色泽鲜艳宗教画壁纸，贴心地照顾到了房间客人身份和感受。
宽敞房间有一面大大窗户，阳光从窗户外面照射进来，透过白色纱帘，柔化了光线，铺洒柔软大床上。
床边则摆着一张摇椅，可以让主人坐上面舒适地看书，旁边小圆桌上，一壶红茶和一碟小点心刚刚被摆上来，还冒着香气。
即使是挑剔红衣大主教，也会对眼前环境感到满意。
但此刻，阿瑟梵舍里奇却没有坐摇椅里享受一下悠闲时光，而是坐窗边椅子上，背光角度让人看不清他表情，也让站他面前人越发忐忑。
“梵舍里奇阁下……”
“你没有告诉过我，卡尔位置是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你也没有告诉我，他还派人追杀过前任主教养子，主教权戒拥有者。嗯？”
上挑尾音让阿道夫心头一颤，连忙分辨道：“当时情况比较复杂，前任主教想让雅尼克希尔继任下任主教，还买通了古斯塔夫那边，想让古斯塔夫去说服教皇陛下！而且雅尼克希尔能力和资历，根本就不足以服众，他一心沉迷那些所谓艺术，魔法学得相当差，桑托斯公国神官们一致反对让他当主教，所以……”
“所以你就直接让卡尔去追杀雅尼克希尔，然后一边把卡尔名字报上来，让我帮他得到主教之位。你是看准我当时忙于打理教廷事务，抽不出空，又十分信任你，根本不会去细查，是吧？”
“不不！梵舍里奇阁下，请不要怀疑我对您忠诚！”阿道夫跪了下来，亲吻红衣大主教鞋面。“我实没有想到卡尔连追杀一个人都完成不了，而且当时确实情况紧急，万一让雅尼克希尔当上主教，古斯塔夫那个老家伙就又会多一份助力，这对您相当不利……请您，请您原谅我擅自主张！”
红衣大主教面无表情，眼神却分外凌厉：“所以现呢？那就是你口中无能雅尼克希尔？一个能够使用‘光明普照’低阶神官？”
“我，我也没有料到他竟然……请您允许我弥补我过错！”
“怎么弥补？现再去追杀他？”红衣主教反问。
阿道夫满头大汗，他还真就是这么想，不过听着梵舍里奇语气不善，也不敢说出口了，此时他哪里还有刚才会议上盛气凌人模样？
红衣主教淡淡道：“如果我是你，一开始决定追杀他时候，我就不会给对方留下任何退路。但是既然已经不成功，就不要再去想这种自作聪明办法。”
阿道夫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还是有点不甘心：“可是……”
红衣主教：“这个雅尼克希尔很聪明，知道与其继续掩藏自己身份，不如那种场合大方公开出来，现你再下手，别人一定会从卡尔身上追查到关于你蛛丝马迹，而你，人人都知道你是我副手。古斯塔夫那老家伙本来就抓我错处，你是要彻底把证据送到他手上吗？”
阿道夫垂下头：“很抱歉连累了阁下，都是我错。”
“你对我忠心毋庸置疑，就是不如埃布尔聪明，这次要是他跟着我出来，绝对不会发生这样事情。”红衣主教语气缓和了一点：“你去请雅尼克希尔过来，我要见他。”
“是，阁下。”
“梵舍里奇阁下想要见我？”雅尼克微微挑眉，有点意外。
这个时候他跟索菲亚和贝克刚好逛完街，还没走进旅馆大门，就接到这个消息。过来请他是不久前会议上对他诸多为难高阶神官，雅尼克记得他叫阿道夫。
阿道夫神官一反之前严厉，虽然脸上仍然不苟言笑，可是已经没了之前傲气，对待雅尼克态度就像对待一位真正主教，恭谦有礼。
“是，梵舍里奇阁下诚心希望能与您进行一场会晤。”阿道夫神官微微躬身。
“当然，我很乐意。”对方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他不赴约话也说不过去。
那位红衣主教不是简单人物，雅尼克不敢狂妄地说自己不管遇上什么状况都能迎刃而解。
雅尼克把不情不愿小猫交给索菲亚，让她先带回去，阿道夫对他这种认真赴约态度表示很满意。
这里离市政厅不远，步行一会儿即可到达，阿道夫谨守礼仪，微微落后雅尼克半步，而且不管雅尼克问什么问题，他基本都有问必答，态度跟之前不啻天壤之别。
雅尼克忽然道：“我很佩服梵舍里奇阁下。”
阿道夫面露不解。
雅尼克笑道：“如果不是他□有功，您现对我态度想必不会这么和蔼。”
阿道夫微微低下头：“请您原谅我之前失礼。”
雅尼克嘴角噙笑：“一个能让属下如此忠心耿耿人，想必是一个富有人格魅力人，这让我对与梵舍里奇阁下单独会面感到万分期待。”
“不会辜负您期望。”阿道夫低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红衣主教想潜银发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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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你做得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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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也只是突然想到，随口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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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雅尼克主教身份还有待商榷,但是那个“光明普照”法术却是作不得假,那个中阶神官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轻慢其实是一种多么愚蠢挑衅，一旦对方发怒,想要惩罚自己，那完全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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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尼克当然不会去跟这种前倨后恭小人物计较，他付之一笑，拍拍贝克肩膀：“如果没有你话，也触动不了他们想出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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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舍里奇阁下……”
“你没有告诉过我，卡尔位置是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你也没有告诉我，他还派人追杀过前任主教养子，主教权戒拥有者。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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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阁下。”
“梵舍里奇阁下想要见我？”雅尼克微微挑眉，有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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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梵舍里奇阁下诚心希望能与您进行一场会晤。”阿道夫神官微微躬身。
“当然，我很乐意。”对方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他不赴约话也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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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道夫面露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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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道夫微微低下头：“请您原谅我之前失礼。”
雅尼克嘴角噙笑：“一个能让属下如此忠心耿耿人，想必是一个富有人格魅力人，这让我对与梵舍里奇阁下单独会面感到万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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