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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肆章 春雪问早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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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四:韶华逝——浮生未歇】

    第肆肆章:春雪问早梅

    面前是他冷傲端肃的样子,自己身子弱,不想影响胃口。

    “殿下生肖是何?”

    玄衣男子细嚼慢咽眼前的菜肴,抬头看了眼自己,淡淡道:“虎。”

    自己放下碗筷,不吃。浅笑道:“臣看不尽然,殿下何不考虑改个生肖。”

    玄衣男子不动筷子,反问:“玉公子是身子好利索了,饭都不吃。就对本殿生肖感兴趣。”

    自己眼眸微动,温和道:“殿下不觉得很冷吗?”

    玄子男子疏离道:“现在是三月,怎么会冷,玉公子是身体不好。”

    自己不放不休:“臣不是这个意思。”

    玄子知晓他话里有话,端着架子:“那你是何意思?”

    自己唇角微勾:“臣的意思是殿下应该换个生肖。”

    “玉公子什么时候精通星象了。本殿可从未听说。”玄衣男子瞥了一眼案几。

    “臣是不懂,可还是觉得殿下应该换个生肖。”

    玄衣男子好奇:“说来听听。”

    自己结巴:“臣以为殿下适合……适合……蛇!”

    他不解:“为何?”

    自己沉声:“冷!”

    男子力拍案几,玄衣在空中翻飞,霎时间风霜雪涌。

    “江、玉、树!”

    樱花在眼前飘过,如梦破碎支离。

    绯红残碎忘流年,故人不语随心痴。

    江玉树猛的卧榻而起!

    梦,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烟消云散。

    虚无缥缈的过往。

    犹在心头的梦境。

    微微一笑,江玉树扶额:“怎么会想起十年前的事……”

    最近梦越来越多,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这天下,有多少人想杀他,有多少人敬他,又有多少人嫉妒他?

    福兮?祸兮?

    宫里寂静如斯,沙漏发出‘梭’‘梭’的声音。

    小灼华就在身边,粉嫩的脸是那么柔软,这是他的孩子啊。

    更漏阵阵,不见离人。

    夜间竟有些冷了。

    不知远方的他可还好……

    “杀!”青冥指天,泓玉帝手中的青冥在空中划过一道!

    战鼓声声,马声嘶鸣,刀光雪亮!

    如血残阳中,疯狂如剑的骑兵向前像一条火龙般向前杀去!三万人荡起的马蹄烟尘,遮蔽人眼!

    狂风飞舞,洒向热血沸腾的胸膛……

    旌旗猎猎,声声作响,扬起姜国士气新高度!

    杀伐之声震天拭地。铁马金戈飞过,血流山河魂满地!

    夕阳的红光扑在赵毅风的玄黑披风上,屹立天地之战神,乱世霸主,王者气势撼天拭地!

    血液在沸腾。这出自内心的呼喊之声这般巨大,以致淹没了血色山河里的轰打声!

    乱世英豪,舍我其谁?

    敢为人先,追求卓越!

    建乱世之功绩,开盛世之太平,破世俗之礼法!

    真豪杰,当如是!

    “公子,东桑境内传来消息,东桑境内许多炼油师都无缘无故失踪了。其中包括东桑第一炼油师。炼油师在东桑境内失踪在东桑境内引起恐慌,不过此时被东桑官府压了下来。”

    江玉树秀眉微皱:“看来东桑的桐油已经提炼出来,可知他们有多少桐油?”

    “听说只有三坛桐油。”

    谢易牙有些不懂:“公子,为何那些东桑人会失踪?”

    江玉树紧扣玉箫,话里煞气显:“被杀了。”

    谢易牙一抖:“杀?”

    江玉树收敛神色,淡然无波:“将提炼桐油的炼油师杀掉,是怕提炼的方法泄露出去。而今天下只有三坛桐油,却也够让姜国大军不知所措。”

    战场上,一旦桐油搀和投石器从天落下,那将是一片红艳艳的火海,绝对是可以把人都烧光。

    “桐油和投石器威力巨大,不过运送不易,毕竟投石器巨大,且将石头浸染桐油非常不便。一旦大火发生便可知晓投石器的位置。”

    “此物需要投石器和桐油结合,搬运起来笨重,困难险阻。也是如此,我等可以早做防范。”

    谢易牙瞪大眼睛:“那个桐油的威力很大吗?”

    江玉树摸索着摸向他的头:“当然了,易牙这些时日要小心啊。不要乱跑。这是东桑花精力提炼的,不可小瞧。”

    玉箫探索,樱红煞气:“路钤,立刻传书陛下让他小心。切勿中了敌人陷阱。”

    等到血滴子消失后,谢易牙才过来扯着江玉树的袖子:“公子,你还记得‘凤倾山水居’吗?易牙还记得公子第一次在那里罚了易牙呢。后来陛下还将绣球抛到您手里,四月十八快来了,听说有小姐又要抛绣球招亲,您去不去?易牙是想去的~~”

    “去凤倾山水居?”

    “是啊~~,那里有很多公子的回忆,公子可以去一下,而且公子好久都没出宫了。”

    江玉树淡然一笑,拒绝谢易牙的想法:“不去。我现在政事忙的抽不开身。”

    谢易牙哀求的可怜:“公子~~~您天天不是政事就是灼华弟弟,都不顾及自己吗?就当适当放松一下。”

    江玉树摇头:“我真不想去,再说我眼睛看不到,去了只能得半分热闹。还是不要去。”

    谢易牙抱住江玉树的腰,开始撒泼耍横:“公子,你就当是故地重游了,您现在虽然看不到,可以后灼华弟弟长大后,您可以给他说一下您和陛下的故事啊。您要是实在不放心不是还有离云叔叔吗?离云叔叔会护全你的。就去一下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他扯着他的水袖,水灵灵眼里满是期待的光,天真无邪。

    说了这么多,又是回忆,又是过往,又是美好,甚至连灼华都说进来,无非就是想出宫求个热闹啊。这孩子……看来皇宫是拘着他了。

    江玉树微笑颔首:“易牙都说的这般可怜了,那为师就应你去一下。把你离云叔叔带上,宫里的一切我安排下。最近皇城动荡不安,你跟着我要小心啊。”

    说话间斩离云已经进殿。

    “阁主。”

    江玉树负手静立窗边,笑着向他说话的方向点头。

    谢易牙对斩离云感觉颇好。这些年都是这位孔武有力又衷心的叔叔跟在公子身边,以前在竹楼的时候,他一直暗地里护全公子,后来去百邑城他也是尽职尽心,到后来战乱,更是衷心不二。这样的叔叔在公子身边一定会护全好公子的。

    谢易牙一把上去抱住斩离云,笑道:“离云叔叔,易牙替公子谢你。”

    斩离云一愣,这感谢来的不明不白的,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谢易牙和江玉树也不解释。等着斩离云自己揣摩。

    江玉树话里有着对斩离云的信任和依赖:“离云,四月十八就劳烦和我走一遭了。”

    他政事繁忙,如今眼睛又看不到,身边可以信任护全的人毕竟不多。一个人撑起偌大的皇宫实属不易,想到这里,斩离云躬身颔首:“公子哪里话?护全公子是离云分内之事。”

    皇城进城大门口盘查

    “站住!你们是干嘛的!”贼眼贼精的侍卫嗅到不好的苗头,伸手拦下赶路的的车夫。

    “大哥,我们进城呢。”

    那几个车夫风尘仆仆,黑黝黝的肌肤是常年在阳关下暴晒的见证。头上缠着包头布,操着一口不流利的地区话,不惹人注意显然很难。他们手里推着一只木板车,干草将板车铺了个结实。

    “停车!例行核查!”侍卫大哥强硬的说。

    “官爷请看……”为首的带有车夫尽量让自己发音清楚,手利索的掀起干草。

    干草下是一些奇怪的东西。

    有的是一些奇怪的木头,还有大大的铁勺,有的形似铁棒,还有几坛像清酒一的液体,说像清酒又不像,没有味道,说像水也不像,比水粘稠一些。

    狐疑的看了一下这些长条又形似破铜烂铁的东西,还有那些廉价的水——发现没有什么大问题,这些子玩意也不能上天放出花来。

    “这些有何用处?”

    “大哥,这都是打铁铺里剩下的废铁,城里大老爷低价买回去想再造一番,求个生存。”

    守卫对这些见钱眼开的人忍不住腹诽了几句,却也没有为难他们。

    扫了一眼,淡淡道:“走吧。走吧!”

    “谢大哥!谢大哥!”车夫们欣喜不已,急速推着板车进城。

    他不知道,在他腹诽和不屑他们的那一刻,即可车夫袖中的匕首恨不得刺穿他的胸膛,而在顺利放行入城的那一刻,几个车夫嘴角扬起一抹阴森森的笑。

    为首的车夫阴笑:“这清玉公子眼睛瞎的真是时候,他估计永远不会知道这‘火绒浇筑’中的投石器可以随意拆分。‘火绒浇筑’的最大优势不是发射威力猛,也不是精准,而是这样的物件差分后和一般普通的废铁没什么区别,至于那桐油嘛……就是水和醋放一起都不能区分。”

    另一个车夫回应道:“清玉公子估计算的是‘火绒浇筑’会用来对付泓玉帝,可实际却被运道姜国皇都,用来对付江玉树他自己。”

    “好了。别歪歪,这人多,小心为上。”为首大哥谨慎看向周围。“现在三坛桐油分被放在东南西三个角落,彩带飘飞为引。四月十八按计划行事。也不知道这泓玉帝登基大典的纪念日会不会是他最爱元妃的忌日?”

    “哈哈哈~~~”一声奸笑在空中。

    四月十八,真是个好日子。

    那是江玉树和赵毅风开府的时间,也是赵毅风登基为帝的时间,更是江玉树刺了赵毅风一剑的时间。

    凤倾山水居,是个好地方。

    那是江玉树当年遭废婚后再次回来时,赵毅风第一次把绣球踢进他怀里的地方,也是他在北璃暗杀赵毅风后回到姜国赵毅风第二次把绣球踢到他怀里的地方。

    这个日子,这个地方,充满了回忆。

    再次来这,不知为何竟有些落寞的凄凉。

    颇有种恍如隔世,物是人非的感觉。

    静静坐在凤倾山水居的第三楼,江玉树眉眼含笑的听着下端街市的热闹。

    一直以为白日里的凤倾山水居才算热闹,没想到夜晚的这地别具风情和浪漫。

    斩离云静候在江玉树身侧,看着张灯结彩,绚烂多姿的对面绣楼,俯视街道上的车如流水马如龙。给江玉树细细陈述。

    下方少女成群结伴,寻觅心爱的男子,为求在四月十八,泓玉帝登基这日求个好彩头,得洪福庇佑。

    凤倾山水居的三楼不知为何今次这般冷清,寥寥无几人,这能人志士,武艺和文治汇集一方,集世间名动天下的良将人才的地方。这次竟没有往日的天天说地,纵情朝堂,煮酒笑谈江湖事的快意。

    回想那两次相遇,纵使自己看不见,那个玄衣男子还是本着那份直觉将绣球踢到了自己手里,那是宿命的前缘,也是命里的缘分。不知今年抛绣球的是哪位千金?

    不知道今晚的绣球会落到谁的手里?会不会像他那样有那么好的运数?

    如果他在这里,不知道哪个女子会有缘接到他的绣球……

    不过,他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毕竟以为帝王,而且已经娶了妻,再来看绣球招亲多不和事宜。

    江玉树静坐窗边,悠然品茶。

    不知不觉被人盯住行踪,三驾投石器悄悄搭建起……

    “嘭!”一朵樱花在夜空中含光炸开!

    以优美的的姿态炸开后,条条彩带带着绚烂的光飘下,夜中留下一道道粉色交织的影,似梦幻的仙境。

    第一朵樱花彩带的盛开拉开了这个夜热闹的序幕。转眼皇城已是彩带飘飞,粼粼闪光,绚烂缤纷。

    时而樱红含光,彩带飘飞。

    忽而青光缠绕,红绿相彰。

    这样特别的日子里,在色彩与烂漫交织的热闹下,江玉树心中忽然有些淡淡的孤独和落寞。

    再如何耀眼也终会消失,在如何绚烂也终将成为灰烬。

    这一生的人定胜天,是福还是祸?

    这一世的倔强坚毅,是心魔还是执着?

    其实,一直绷着一根弦,也会累吧……

    “哧~~~”一声尖脆的彩带发出声,绚烂盛开遮蔽空,扶摇直上九万里!

    炸了!

    火绒浇筑的流光带着彩带飘飞将黑色再次渲染。红与白的交织像极了死亡前了颜色与凄美。

    漫天红与白,

    飘飞!

    那是火绒浇筑的指令。

    与此同时,三架搭好的投石器和桐油浸染的石头已经准备在东南西准备就绪,长长的投石长竿在空中划过一道,三颗浸染了桐油的石头在空中摩擦发亮,像一颗坠地的陨石。

    快!

    疾。

    狠。

    那火球落入的方向赫然就是‘凤倾山水居’!

    人间乐土瞬间火海汪洋一片!

    桐油早被倒在凤倾山水居的周遭,遇到火星即可引燃,速速烧起。无数百姓被那熊熊大火灼伤,纷纷逃跑,哭叫之声不绝于耳。

    “走水了!”

    “凤倾山水居走水了,快救火啊!”

    “发生何事!”京郊重地御林军火速到场。

    夏鸭毛稳如泰山,迅速指挥疏散:“第一队火速提水来熄火。第二队疏散人群,减少踩踏伤亡。第三小队速速去查探火势来源,有可疑人物即可收押天牢。万不可让他们大肆破坏。第四小队速速封锁消息,不可动荡民心。第五小队快去准备后勤吃食和预定棺材。”

    忽然胸口衣襟像被谁抓住!谢易牙灰头土脸,一脸黑灰见到他泣不成声:“快救公子啊,快救公子啊。公子在里面啊,他眼睛看不到。”

    “什么?元妃在里面?!”夏鸭毛面色大惊。

    火熊熊燃烧,散出的温度让人不敢靠近。

    一声声房梁和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火舌席卷凤倾山水居,迅速从一楼烧到三楼,肆意无情。

    整个皇城被火光映染的红彤彤一片。

    “公子!公子!”楼下无数人声声如泣,悲鸣呜咽。

    “咔——”一根带火的房梁断裂。

    熊熊大火包围,风轻山水居俨然有化为灰烬之势。

    历经四代风雨沧桑的凤倾山水居,见证无数能人志士,天下奇闻的凤倾山水居此刻被大火席卷,已然是断壁残垣,挽救无力之势。

    江玉树只觉周边大火弥漫,温度灼烫,烟尘毫不留情的直冲肺腑。

    胸间一股疼痛,憋闷挤压的难受。

    忍不住一声轻咳,换来的是更多的烟尘进入腹腔。

    窒息感越来越严重,头越来越晕。

    失去意识前,江玉树想起那个在芳草斜阳中的俊朗身影。

    想起他在残阳如血的背景下对自己深情温柔的笑。

    他说——“玉树,等我回家。”

    东桑战场帅帐中。

    赵毅风忽然紧紧抱住全身,腿上手肘和胸口的疼痛将他淹没,几乎就欲昏厥。

    “陛下,发生何事?”

    “陛下!”

    众将大惊,纷纷起身,玄衣男子维持镇定,淡淡一笑。

    “无碍,各位过忧——”全身抽疼的感觉被压制,他平静的从喉间发声回应,深吸一口气平复身上如火般的疼。

    “陛下……”贺千丈轻轻抬起自己的右手,给他示意。

    玄衣男子撇头看过去,赫然发现右手抖的厉害,痛从‘移花接木’的伤口处传来,血染湿衣袍,从手肘上流溢到手心……

    “公子,快醒醒。快醒醒。不能睡啊~~~”

    江玉树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像一个无尽的黑洞,身边有很多软软的云彩,有些惬意的想堕落。

    一声急唤在耳边响起。不离不弃,一声比一声急,江玉树有些不想睁眼,疲倦将他淹没。

    不想去理会,只想身心放松的睡一觉。

    “公子,醒醒啊~~求您啊~~不能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公子您忘了灼华在等你啊,还有陛下……陛下等着回来看你的笑脸!公子……您的孩子!”

    江……灼……华

    赵!毅!风!

    江玉树艰难的睁眼,迫使自己恢复知觉。

    身上如火灼般的疼痛险些让他受不住。

    头顶上端是斩离云颤抖惊喜的声音:“元妃——”

    江玉树伸手摸索去,周边炙热的温度还有余热,残碎一片,身上被一块濡湿的毛毯包裹,口上是一块带水的方巾,隐隐有些发干。

    伸手向上摸索,是斩离云的孔武有力的身躯,他粗重的气息好似有什么东西压住了他,也好似他很痛苦。

    斩离云弓着身子好似给他开拓了一方空间。

    印象中的斩离云体格粗壮,孔武有力,带着一点憨。

    斩离云回看周围黑压压的一切,腾出右手将江玉树口中的方巾掩了掩,咬牙撑着一丝力气将后背的房梁向上抬一份。

    “离云……是你吗?”

    “是属下……”

    “离云……”江玉树忽然觉得喉间酸涩难忍,有涩涩的感觉在喉间堵着。

    按住那方方巾,江玉树的身影有些哭音般的无助:“离云,你可以离开的。何苦如此?”

    这些年风雨相伴,他是他的繁烟阁血卫,是给他传送消息的忠仆,是照顾他饮食起居的心腹,是能在一起相互吃饭品茶的友人,也是他在战场上的眼睛……这么些年,在没有赵毅风的日子,身边更多的是他。

    江玉树想哭。就像这些年孤单漂泊时两个人在一起时的不离不弃和相互信任。在这一刻他有些怕他会失去。

    他知道,昨晚大火环绕,他眼瞎走不脱,头上的房梁本是要砸中他的,是斩离云一把扑过来用毛毯将他包住,用那直挺的脊背挡下那千斤房梁。

    斩离云放弃了最后的机会,选择护全自己。

    “公子……阁主……在下一定会护全你的……您再撑一撑,皇城的人马上就来救我们,外面的火已经被扑灭了,他们会找到我们的。公子您坚持住!”

    江玉树敏锐的听到斩离云撑着他的脊背在微微下弯,还有那皮肉被烧焦的味道在鼻翼边飘忽。

    “嗯!”一声闷哼,房梁上的碎木又掉落下来。

    斩离云虚浮着气息,冲他微微一笑,一声剧烈咳嗽。

    江玉树只感觉胸口前有温热的液体将衣衫晕染。

    血落在江玉树凄艳的红衣上,也一点一点落进他的心里。

    “公子……离云跟你这么久……知道公子心里的苦……,离云能得你信任是此生幸运……”

    江玉树颤声开口:“离云……”

    外面有嘈杂是的声音传来。

    “那里还在冒烟,给灭了。”

    “快点翻找!”

    “快!”

    “公子,元妃殿下可能还活着,你们仔细找!”

    “动作小心点,别让被烧的残木坠落,用手翻找啊。快!”

    “这火势那么大,这里都烧成废墟了。公子会被埋在哪里?”

    江玉树心中欣喜,轻声道:“离云,他们一点可以找到我们的,一定可以的……离云……”

    无数的生死,都已经走过。

    这次……应该会吉人天相吧……

    会的……

    活着,能活着就好。

    斩离云朝他憨笑,忽的拔高声音:“人在这里!这里有人!”

    这声音宛如平地一声雷,外面的人欣喜。

    “元妃还活着!快!”

    “看那,有红衣的衣摆,那是公子的衣衫!”

    “快救人啊,楞着作甚!”

    不管外面欣喜若狂,江玉树竭力睁大双眼,怔怔的看着斩离云。他清晰的听到斩离云的脊背发出一声声断裂声,气息加重。

    那是气力流失的表现。

    离云他撑不住了。

    繁烟阁风、云、霜、雪的四大分支统领云字一脉的领头人已然倾尽全力,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来护全他。

    他是未来繁烟阁的阁主啊。

    这是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人。

    相伴了九年,九年……

    他撑住的姿势,已然凝固,一座弧形拱桥。桥下是那个清雅的人。

    “离云……”他颤颤的唤他。

    眼里,

    看不见,

    酸涩疼痛,

    一点眼泪已无。

    “元妃殿下……殿下……”

    是谁在耳边呼喊?谁的声音从天际传来。

    “公子……公子……”

    点点阳光投射进来,斩离云看着那抹阳光欣然一笑。“公子,有阳光。”

    木块,石头,断壁,残垣。

    一点点被移开,呼吸越来越通常,是新鲜的空气。

    周围的人声越来越大。

    斩离云眼眸一亮,抑制不住内里激动,又吐出了一口血。

    得……救……了……

    “公子,有人来了,得救了。”斩离云花着脸对他说,憨厚的脸上焕发出绚烂的色彩,浴火重生的耀眼。“公子,一会儿离云撑着,你爬出去,向左方走十三寸,向前爬二分就可以脱离危险。”

    “吼吼吼——”仰天嘶吼,面红狰狞,青筋皆裂。最后挣扎的野兽发出死亡前的哀鸣!

    江玉树只觉胸前的空间越来越大,伴随着的是更清脆的声响。

    斩离云一把抓住江玉树的肩,用力将他推出这方狭小的空间。江玉树摸索着向左方爬十三寸,又向前爬了两分。

    转身回首间,“哗啦”一声,房梁千斤坠地声!

    伴随着一声惨叫。

    尘土飞扬,断壁残垣。房梁将那孔武有力的身影掩埋。

    “公子,离云不能再牵着你的玉箫了……”

    这次是真的看不见,可江玉树好想看看啊,好想看看……

    这回,再也看不见了。

    “公子的箫曲还是那么好听,让他人望尘莫及。”

    “公子,早些安歇吧。别累着自己,身子重要……”

    江玉树狼狈趴在残碎的木屑废墟上。

    想哭。

    看不见。

    眼泪竟流不出。

    火灼般的痛,心中的伤席卷全身,将他吞噬。

    离云,陪他走过九年风雨的人……没了……

    这条路,好累。

    或许离云累了。

    后续赶来的人被眼前的景吓了一跳——

    废墟焦土,断壁残垣,漫天萧瑟荒芜中。

    江玉树惨白着脸,睁着双眼躺在那里。

    染血的红衣铺散在黑色的焦土上,触目惊心,宛如一朵在泥沼中盛开的彼岸花。

    他双眼焦距再无,愣愣的看着看向天空。

    唇角边,血流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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