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歉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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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看上去倒像是个没事人的样子,但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比起四年前,消瘦了许多,那副精神气十足的样子也已经不在,声音也变得越发的沙哑。果然,经过了四年之后,已经发展成为了肺癌了么。
老爷子看到他的到来,显得十分的高兴,只是可惜身体状况已经不大允许他过多的走动了,只能是坐在椅子上,沙哑着声音说道:“好久不见了,都已经成为了这么大的小伙子了,你爷爷现在怎么样?中医世家出身,不会像我这个老头子一样不会料理好自己的身子骨吧。”
看来陈管家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老爷子啊,林空青苦笑了一下:“人要走,就算是再高的医术也无力回天,不过也就是多拖了几个月罢了。”
“人没了啊。唉,也是,都八十多的人了,也不是什么健朗的身子骨,指不定哪天就离开了。我这个老头子也是一样,这么病着病着,也说不定哪天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走了。”老爷子呵呵笑了两声,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林空青可不是个善于安慰别人的人,更何况老爷子的身体情况,也确实是不可能再差了,要他装模作样的去骗人,就算他不会医术,也做不到啊。
至于赵勇杰就更是装作听不见了,本来就是头一次到这种地方,加上他本人也不善于言语,除了沉默,倒也没有别的方式了。
倒是老爷子自己又开口了:“不过就我这个样子,也算是活该了,那年你爷爷给我把脉,就说我不行了,我偏偏不听,就是觉得自己还有那么些年头可以活的,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咯。好在我这么一个人,老天爷也让我活了八十三了,够了,够了。”
依然没有人开口说话,老爷子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老陈啊,去,帮我把那个东西拿出来,让林先生好好看看。好歹是人家家里的传家之宝,应该值点钱。”
“对了,老爷子这一次点的是龙井,不知道是那位老朋友有事?”林空青这才问起来。
老爷子咳嗽了两声,半天没有说话。
陈管家去拿东西了,这偌大的房间内,就只剩下老爷子,林空青和赵勇杰了。
赵勇杰到算得上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这一声咳嗽声一响,就立马说话了:“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洗手间在哪里?”
老爷子略微眯了眯眼睛:“给客人用的,出门向左拐就是了。”
“多谢了。”赵勇杰点点头,就朝门外走去。
老爷子转身过来笑了:“不错,步卿的员工看来非常不错,我虽然老了,但是这点眼光还是有的,这一位,是从部队出来的吧。”
林空青点头道:“正好是二爷爷去世的那年到的步卿。”
“年轻人啊,朝气蓬勃的,就是好。我们那个年代啊,都被战火掩埋了,不知不觉干了什么都记不清楚了,等到现在才回忆起来当年干了什么蠢事。”
林空青静静地听着,已经可以猜想的到,这一次的委托,就跟老爷子接下来要说的故事有关系。
“当年啊,我也不过就十来岁,毛孩子一个,什么都不懂。家里也没什么钱供我读书,就跟着一批小孩子瞎混,偷鸡摸狗什么事情都干过。”
“那时候的大家,虽然都不识几个大字,但是关系铁啊。虽然只是大街上的小混混,但那也是一起长大的,又总是在一起合计着偷谁家的吃的,或者是翻墙去看哪家的小姐漂亮,那真是无话不说的朋友。”
“我们那帮人里面,就有一个小子不一样,他们家以前是个大户人家,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落难了,就跟我们混在一起。”
“他只有一个姐姐,算是个美人。只可惜那种落难的年代,出了一个十来岁的弟弟,再没有别的家人,可不就被别人欺负么。”
“有一回大家偷酒,都喝醉了,迷迷糊糊的看到有人在欺负他姐姐,就我嘴贱,明明知道是那个流氓地痞的错,非要来一句说,你姐姐就干脆的嫁给人家得了。”
林空青顿时就有些不自在了。
虽说当年老爷子是喝醉了,但是有些话,别说说出来了,连这种念头都不该有,这不是摆明着看不起人家姐姐么。
老爷子苦笑了一下:“说出口了,我也觉得不对,只是那时候性子犟,也不愿意马上道歉。等到他姐姐哭的稀里哗啦却还过来拉架的时候,我早被那小子揍的找不到北了。我牛脾气一上来,就跟他两个对着骂,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
“那个年代,想要找人本来就困难的很,更何况闹了矛盾,就更是装作不想关心这件事的样子。结果这一句道歉,就一直没有说出口,后来打仗了,大家就更是各奔东西,时间一长,就连那件事情都忘掉了。”
“老爷子我啊,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想想家里的那些,不是肯定等我死了,就开始抢家产吗,干脆就趁着脑子还清醒,赶紧点点家里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省的我死了之后,让他们把家里翻个天翻地覆的。后来,就翻出了他家的一只玉麒麟。”
“以前他拿给我们看过,说是他家的传家之宝,不能卖,就算是饿死也不能卖出去。但是他家里破旧,怕一个不留神就被哪个乞丐顺走了,我家还算是能过活,就藏在我家保管着。后来一路逃难,这兜兜转转的,居然也没有掉。”
林空青接口道:“老爷子是希望我找到他,或者他的家人?”
老爷子难得的哈哈笑了起来:“如果只是找人的话,怎么会用得着你们,我这钱一砸,哪里还有找不到的,可比你们步卿快的多了,毕竟那也是是六十多年前事情了。我这边,已经找到他的家人,他也还在这个世界,这一次把你们找来,就是想要你们,偷偷把那个玉麒麟还给他,然后替我说一声,对不起,老爷子我,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身体,更没有那个脸面,亲自去了。”
老爷子看上去倒像是个没事人的样子,但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比起四年前,消瘦了许多,那副精神气十足的样子也已经不在,声音也变得越发的沙哑。果然,经过了四年之后,已经发展成为了肺癌了么。
老爷子看到他的到来,显得十分的高兴,只是可惜身体状况已经不大允许他过多的走动了,只能是坐在椅子上,沙哑着声音说道:“好久不见了,都已经成为了这么大的小伙子了,你爷爷现在怎么样?中医世家出身,不会像我这个老头子一样不会料理好自己的身子骨吧。”
看来陈管家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老爷子啊,林空青苦笑了一下:“人要走,就算是再高的医术也无力回天,不过也就是多拖了几个月罢了。”
“人没了啊。唉,也是,都八十多的人了,也不是什么健朗的身子骨,指不定哪天就离开了。我这个老头子也是一样,这么病着病着,也说不定哪天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走了。”老爷子呵呵笑了两声,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林空青可不是个善于安慰别人的人,更何况老爷子的身体情况,也确实是不可能再差了,要他装模作样的去骗人,就算他不会医术,也做不到啊。
至于赵勇杰就更是装作听不见了,本来就是头一次到这种地方,加上他本人也不善于言语,除了沉默,倒也没有别的方式了。
倒是老爷子自己又开口了:“不过就我这个样子,也算是活该了,那年你爷爷给我把脉,就说我不行了,我偏偏不听,就是觉得自己还有那么些年头可以活的,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咯。好在我这么一个人,老天爷也让我活了八十三了,够了,够了。”
依然没有人开口说话,老爷子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老陈啊,去,帮我把那个东西拿出来,让林先生好好看看。好歹是人家家里的传家之宝,应该值点钱。”
“对了,老爷子这一次点的是龙井,不知道是那位老朋友有事?”林空青这才问起来。
老爷子咳嗽了两声,半天没有说话。
陈管家去拿东西了,这偌大的房间内,就只剩下老爷子,林空青和赵勇杰了。
赵勇杰到算得上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这一声咳嗽声一响,就立马说话了:“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洗手间在哪里?”
老爷子略微眯了眯眼睛:“给客人用的,出门向左拐就是了。”
“多谢了。”赵勇杰点点头,就朝门外走去。
老爷子转身过来笑了:“不错,步卿的员工看来非常不错,我虽然老了,但是这点眼光还是有的,这一位,是从部队出来的吧。”
林空青点头道:“正好是二爷爷去世的那年到的步卿。”
“年轻人啊,朝气蓬勃的,就是好。我们那个年代啊,都被战火掩埋了,不知不觉干了什么都记不清楚了,等到现在才回忆起来当年干了什么蠢事。”
林空青静静地听着,已经可以猜想的到,这一次的委托,就跟老爷子接下来要说的故事有关系。
“当年啊,我也不过就十来岁,毛孩子一个,什么都不懂。家里也没什么钱供我读书,就跟着一批小孩子瞎混,偷鸡摸狗什么事情都干过。”
“那时候的大家,虽然都不识几个大字,但是关系铁啊。虽然只是大街上的小混混,但那也是一起长大的,又总是在一起合计着偷谁家的吃的,或者是翻墙去看哪家的小姐漂亮,那真是无话不说的朋友。”
“我们那帮人里面,就有一个小子不一样,他们家以前是个大户人家,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落难了,就跟我们混在一起。”
“他只有一个姐姐,算是个美人。只可惜那种落难的年代,出了一个十来岁的弟弟,再没有别的家人,可不就被别人欺负么。”
“有一回大家偷酒,都喝醉了,迷迷糊糊的看到有人在欺负他姐姐,就我嘴贱,明明知道是那个流氓地痞的错,非要来一句说,你姐姐就干脆的嫁给人家得了。”
林空青顿时就有些不自在了。
虽说当年老爷子是喝醉了,但是有些话,别说说出来了,连这种念头都不该有,这不是摆明着看不起人家姐姐么。
老爷子苦笑了一下:“说出口了,我也觉得不对,只是那时候性子犟,也不愿意马上道歉。等到他姐姐哭的稀里哗啦却还过来拉架的时候,我早被那小子揍的找不到北了。我牛脾气一上来,就跟他两个对着骂,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
“那个年代,想要找人本来就困难的很,更何况闹了矛盾,就更是装作不想关心这件事的样子。结果这一句道歉,就一直没有说出口,后来打仗了,大家就更是各奔东西,时间一长,就连那件事情都忘掉了。”
“老爷子我啊,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想想家里的那些,不是肯定等我死了,就开始抢家产吗,干脆就趁着脑子还清醒,赶紧点点家里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省的我死了之后,让他们把家里翻个天翻地覆的。后来,就翻出了他家的一只玉麒麟。”
“以前他拿给我们看过,说是他家的传家之宝,不能卖,就算是饿死也不能卖出去。但是他家里破旧,怕一个不留神就被哪个乞丐顺走了,我家还算是能过活,就藏在我家保管着。后来一路逃难,这兜兜转转的,居然也没有掉。”
林空青接口道:“老爷子是希望我找到他,或者他的家人?”
老爷子难得的哈哈笑了起来:“如果只是找人的话,怎么会用得着你们,我这钱一砸,哪里还有找不到的,可比你们步卿快的多了,毕竟那也是是六十多年前事情了。我这边,已经找到他的家人,他也还在这个世界,这一次把你们找来,就是想要你们,偷偷把那个玉麒麟还给他,然后替我说一声,对不起,老爷子我,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身体,更没有那个脸面,亲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