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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很傻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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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周芣苡爬起来将昭王按住狠揍一顿,总算将一脚加三拳还了。

    昭王鼻青脸肿不敢去上朝,今儿主要就一件事,虎贲军的战报终于送到:大获全胜!

    这是正式战报,三万苏狼突袭我朝边境,被虎贲军以极小的代价,几乎全杀光!

    消息传开,京师轰动!太解恨!太振奋人心了!

    相对于齐王府赵平海、以及那害人的赌局之类,这才是真正的、镇**神!

    就算昨儿又闹出的韩王世子与赵永俨因为金内裤爆发决斗,又有赵轻云等人加入,现在也失去吸引力,先腌起来等没事儿了再拿出来嚼。

    在真正大是大非面前,大家都拎得很清。

    今儿大将军府宴客,算得上是喜上加喜,无数人跑到大将军府门前街上,送上鲜花水果,与大将军同贺!一般的战争同丧事,这次不同,就是要庆贺!

    宾客没到,街上已经挤满人,挤满水果,一片花的海洋!

    梅花、茶花、水仙、春兰,竟然有早开的迎春!还有几支不知哪弄来的桃花!

    街上一片哄笑,估计大将军要交桃花运了。

    年前将军府宴客,富平长公主专门来了,碧月郡主也来了,今儿更多姑娘媳妇儿打扮的花枝招展、满脸春色,没别的意思,就是来看看热闹,正月里沾点喜气。

    八点左右,陆续有宾客上门。好些是不请自来,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都来吃杯酒。

    大家都挺自觉,每家系上统一的丝巾,一半人进将军府,其他人留在外面,省的将军府呆不下,产生更多麻烦。

    九点左右,太阳爬得很高,天边吹来暖暖的风。

    街上愈发热闹,树上屋顶什么的都是人,三条街外都挤满人。大家也挺自觉,路中间留了一条道,让安平长公主、昌平公主、怀王、泰王、靖国公、祝圉公等的卤簿过来。虽然朝中有些不同的噪音,今儿来的贵人还是极多,一块来吃年酒凑热闹。

    不多会儿,沈瑜和胡景春率领两千神策军过来维持秩序。

    大将军府门口挤得人估计三五万都不止,见到神策军还是再让让。现在特殊时期,各种魑魅魍魉横行,大家首先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孩子,突然跑到路中间、跪在将军府门口,哇哇大哭。

    所有人都愣住,什么状况这是?

    一些性子急的忙跳出来骂:“又来了!正月头跪在将军府门口哭丧,太恶毒了!”

    “没错,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非要挑这种时候这种作态!”

    “听说苏国为了对付大将军,什么阴谋诡计都用遍了!上次富平长公主带着一个自称周依丹的,一会儿说失忆,一会儿说没失忆,居心叵测,其心可诛!”

    “对,这种人都该去死!苏国侵略我朝,虎贲军刚打了胜战,这些人就各种抹黑!”

    人多势众,一会儿唾沫能将门口那两人淹死。

    门口妇人和孩子愈发哭的伤心欲绝,好些热心肠的看不下去,讲几句公道话。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急着说得这么狠做什么,没准人家有隐情呢。”

    “就是,那母子看着怪可怜的。”

    “听说前两天周四公子就在外城非礼民女,大将军府难道就没有一点不对的事,还霸道的让人都说不得了?就算衙门还得让人申辩呢。”

    支持大将军一方的立刻骂回去:“看清楚这里是大将军府,不是衙门!四公子是被那女的强抢陷害,四公子要跟她对簿公堂她都不敢去!还害的他被大将军赶出去!”

    “周老三做错事大将军都要打死他,是颜家顾全大局,每一次都将他保下!你们说话都摸摸良心,别再睁着眼睛说瞎话!”

    “寡妇也说周依丹失忆可怜,转眼又说她不失忆了。苏国奸细最喜欢用这种奸计来迷惑人,大家都放明白点,不要轻易被骗了,让大将军蒙冤!”

    “我们支持大将军!大将军威武!让苏狼和奸细们都去死!”

    群情鼎沸,一直蔓延到三条街外,乃至京师之外,天下又一次掀起声讨民贼的浪潮!

    门口,妇人带着孩子依旧傻兮兮的跪在那哭的惨兮兮,可惜两个人的声音早被天下人声音淹没,她自己都听不大清,嗡嗡嗡哭下去能睡着。妇人朝后边看看,怎么还没来?再朝前边看看,来了、一个人。

    就一个人,周芣苡,一身黑织金妆花五彩神鸟过肩罗朝裙,上面神鸟有点像凤,一双凤眸,隐约带着凌厉的威仪,震慑的妇人灵魂颤抖。

    周芣苡头戴凤冠,脖子上系着一条宝蓝色丝巾,让她看起来柔和又风流,乌溜溜的大眼睛愈发纯真无邪,像宝石一般圣洁无瑕。

    她脚穿精致的凤靴,缓缓走出大门,站在妇人前面,近距离好好打量这两人。

    妇人一头乌黑的头发绾起,簪着一支挺精致的梅花银簪;眉眼长得挺俊,看起来挺干净的一个小家碧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个妇人最好的年纪。上面穿着一件半旧桃红棉袄,下面一条半旧紫红长裙,跪着也能看出身材不错。

    小孩穿着半旧褐色棉衣棉裤,瘦瘦小小的,说不准,可能五六岁,也可能七八岁。长得和妇人三分像,和周杰昆也三分像,算是比较漂亮。面色看着不好,应该有恙;眼神看似平静,深处有一抹说不出的

    ,深处有一抹说不出的心机。

    这就是周邦信找来的两个人,周芣苡昨儿没处理他们,今儿演一出给大家看。毕竟这么多人一大早来,热情支持将军府,有机会就娱乐一下慰劳大家。

    四周此时都安静,看着郡主,是非一会儿就知道了。

    妇人和小孩也看着郡主,愣了一下,只有她一个人?过了一阵才回过神,四周这么安静,妇人调整状态,悲悲切切的哭诉:“奴家拜见郡主,求郡主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呜呜呜,我们母子原本也不想来的,怎奈娃儿得了重病,奴家无力救治,只得来求大将军,呜呜呜,我们不求别的,只求大将军将娃儿治好,呜呜呜,我可怜的娃儿。”

    妇人一口浓重的朔方口音,说的官话大概能听懂,哭诉吐字也清晰。

    周芣苡却像个草包,愣愣的站在那,不知道听懂没有。

    妇人抱着她可怜的娃儿不停哭,娃儿也呜呜呜的哭,弱弱的似乎随时能咽气。

    这么过了好一会儿,周芣苡不吭声,妇人和小孩快哭不下去了,其他人也看不下去了。

    几个热心肠的跑出来喊:“郡主怎么这般无情,对这么可怜的母子都无动于衷!”

    “这么无情无义,铁石心肠,如何能保家卫国?”

    狄乐乐唰的冲出来,一身黑底紫荆花战袍,非常帅气,甩着鞭子抽过去,登时人仰马翻。小魔女露出两颗小虎牙,像是要吃人:“不要脸的东西!谁可怜都来找大将军,大将军府是收容所吗?你们这么有情有义,那赶紧将他们领回家啊,废话这么多!”

    其他围观的也喊:“没错!大将军成天被苏国及奸细算计,活的谨小慎微,有谁想过大将军的艰难!还要强求他这样那样?郡主以前被周郭氏及颜氏、周邦信欺辱,又有几多人可怜郡主?我们就是可怜同情又能怎样?”

    狄乐乐威风凛凛的将那一帮人打跑,提着鞭子来到妇人身边。

    妇人吓得一身冷汗,赶紧说道:“奴家、奴家、呜呜呜奴家还有话要讲。”

    周芣苡示意小魔女暂停,自己淡然应道:“本郡主已经给你机会,你一气儿讲完啊。”

    狄乐乐转到周芣苡身边,对她满心崇拜,看这轻飘飘一句话就将妇人给秒了。

    周芣苡无语,这小魔女谁放出来的,怎么没去娘子军祸害谁?

    那些热心肠的爬起来,其他人都暂时安静着。

    妇人又愣了一下,草包郡主这么不配合,就怪她不得;咬咬牙,抱着娃儿无辜的痛哭:“可是奴家、呜呜呜奴家不想在这里讲,大将军不是故意的,是、是呜呜呜都是奴家的错,奴家呜呜呜呜呜奴家只想治好我可怜的娃儿。”

    母子抱头痛哭,委屈的六月飞雪。

    但现在春光明媚,周芣苡面无表情,身上似乎还有点冷。

    狄乐乐最讨厌这种人,无聊的提着鞭子去巡山,哪个热心肠的出来,让本小姐抽一顿。

    其他人隐约都猜到了,看看小魔女,看看无情的郡主,暂时依旧安静着。

    妇人哭了很久,伤心透了,无奈只能说下去:“郡主非要奴家在这里讲,就请郡主恕罪。大将军是大虞的英雄,奴家虽然救了他,那是应该的。后来大将军将奴家要了,两个月后就走了,奴家从来都不怨他。奴家有了娃儿,母子俩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还不错。呜呜呜,怎奈娃儿得了重病,奴家无力救治,只得来求大将军,呜呜呜,奴家不求别的,只求大将军将娃儿治好。”

    母子继续抱头痛哭,可怜的恨不能泪流成河。

    周芣苡依旧默默的站那,从出来到现在,纹丝不动,被施了定身法似得。唯有风吹着丝巾,悠悠的小飘着,飘着看不懂的情调。

    其他人都看不懂,挺精彩的故事,貌似少放了辣椒面还是多放了一把盐,总之不对味儿。

    将军府大门里边,呆着不少人,看着挺乐,郡主已经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妇人哭不下去了,也没个人来帮她,不是都安排好的吗?

    周芣苡看她偷偷乱瞧,可惜后边安排的被胡景春拦住了,府里被安平长公主和怀王震住了。岂能真由着她胡搞,那将军府的面子往哪搁?有本事就自己使。

    妇人没辙,一人悲愤:“郡主!”

    “哦。”周芣苡回应,“听着呢,讲完了?”

    妇人咬牙,哭诉:“奴家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就求郡主看在娃儿的份儿上。”

    周芣苡打断她话头:“你讲完了,是吧?照你意思,我爹忘恩负义,始乱终弃,是吧?”

    妇人大哭,给郡主磕头:“呜呜呜,奴家没有这意思,奴家绝对没有这意思,呜呜呜,大将军是大英雄。呜呜呜,求郡主恕罪,求郡主可怜娃儿。”

    周芣苡打断她话头、冷喝强行打断:“本郡主问什么、你答什么!”

    妇人被吓到了,愈发泪如雨下。一大帮热心肠的冲出来,狄乐乐都挡不住。

    周芣苡看他们一眼,继续问妇人:“不说是吗?那本郡主再问你,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就带个小孩上门想赖上我爹,门都没有!”

    其他人都停下,看着妇人。确实,任她如何讲,最终都要讲证据,否则就是诬陷。

    好些人都准备好反击,看这妇人也格外不顺眼。说的那么好听,最起码不会换个时间来吗?简单几

    吗?简单几句就给大将军扣上两项最恶毒的罪名,绝对不是好人!有人赶紧准备臭鸡蛋烂菜叶破鞋乱七八糟。

    妇人继续哭,一边不情不愿的拿出一个黑布包,打开里面一枚玉佩。挺不错的玉佩,她拿起来在手心含情脉脉的摩挲,一看就是一个缠绵悱恻的故事。

    周芣苡一脸淡然:“还有什么证据,一块拿出来。”

    一个古道热肠的大叔过来将小孩打量一阵,很认真的讲:“他长得和大将军很像。”

    一帮大爷大娘挤过来,妇人大方的把娃儿给他们看。众人仔细看这孩子,越看越像大将军,眉眼一股英气,长大后定是个威武的小将军。

    四处胡乱挤过来上百人,七嘴八舌的开始帮妇人和孩子讲道理。

    “这证据都是真的,大将军不能将这对可怜的母子置之不理,有悖人伦。”

    “大将军或许真忘了,现在母子找来,就应接进府好好对待,至少将孩子病治好。”

    “不错,这孩子聪明机灵,将来有出息,是我大虞之幸。”

    “看将军府锦衣玉食,郡主册封一品郡主,受尽宠爱;这母子却有病都没钱治,大将军也不知道,真是太可怜了。”

    “大将军真没人性,抛妻弃子都做得出来,亏得我以前那么崇拜他。”

    “大将军是个骗子,骗了人家女子,误了人家一生,连自己儿子都不要,太绝情了。”

    同情变成愤慨,很快开始攻击大将军,越说越激动,准备杀进去将军府去。

    周芣苡站在门口,首当其冲,看差不多了,下巴略微一抬。

    沈瑜立刻带着三百精兵过来,三两下将这帮人制住。

    周围人群一阵骚动,还有人吵吵嚷嚷,表示抗议与声援,还有人疯狂的破口大骂。

    沈瑜拔出佩刀,一千精兵全亮起刀枪,守在将军府大门口周围一片。

    人群里还有狂的,将骂最凶的都抓了丢出来,一会儿抓出一片,剩下的总算安静多了。

    将军府里边也安静着,没有一个人出来,偷看的都躲好好的。

    周芣苡乌溜溜的大眼睛纯净明亮的扫视一圈,平静说道:“众所周知,去年七夕,周邦信奸杀舅母茅美琳,是杀人灭口。茅美琳临死前曾说,他是连亲爹、周家都恨不能灭了的畜生。过了不久,即中秋,他竟然找了那些乞丐想毁了本郡主,又和已经定亲的表妹鬼混,他简直禽兽不如!”

    众人愈发安静,不知道怎么给扯到周邦信头上,但这些事儿大多都知道。

    有些脑子转的快的,已经恍然大悟,再看那妇人,神色貌似不对。

    周芣苡也看着妇人,继续:“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儿周邦信不敢做!区区一枚玉佩,他随便就能拿到!这妇人要编出我爹的故事,周邦信大可帮忙!”

    “呜呜呜。”妇人委屈大哭,“郡主怎么能这样讲,娃儿明明长得和他爹这么像。”

    周芣苡冷然应道:“世上长得三分像的人多了!明儿找一百个长得像我爹的,一块伺候你,看看你下一个生的孽种长得像谁!”

    妇人目瞪口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两个字:剽悍!

    狄乐乐也强悍:“郡主说的太对了!本小姐就见过几个长得像大将军的,狄青、狄蓝,立刻将前一阵见的那兄弟俩带来!呀,他们都是四十多岁的老光棍,这下有福了。”

    人群直接滚出来仨,有一个长得极猥琐,仔细看眉眼和周广真有几分像。

    街上一时无比火热,大家都在寻找长得像大将军的。不多会儿隔壁街上来一对父子,长得和周广都挺像。陆续二十来个男子,站在妇人身后。

    妇人差点吓死,哭都哭不出来。

    狄乐乐小魔女狂笑:“本小姐一定给你找够一百个,你们都要卖力点,生下的孩子没准就能被大将军认下做儿子。”

    人群有人起哄:“呀,这可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儿啊!长得像大将军真是太好了!”

    “郡主能不能分我一个!我想做将军夫人!”

    “去死,就你还想做将军夫人!郡主,我要求不高,只要将军府供我锦衣玉食就够了!”

    “郡主,我这孩子长得像舅,就不行吗?呜呜呜,孩儿怎么这么命苦啊!”

    街上火热的气氛变得欢脱,一帮逗比闲的没事儿纯瞎扯淡。

    周芣苡汗一个,这些人想象力太丰富了,外甥像舅,那还有极限吗?

    傅良斌、颜思且、刘墉、萧何牧等一拨人终于趁机来到门口,看这情形都停下来。

    其他人也安静下来,终于有人插手,要开始转折了。

    傅良斌是刑部侍郎,一脸络腮胡子,高傲威风理所当然的关心:“这怎么回事?”

    妇人终于看到救命大恩人,哇一下哭的比刚才还肝肠寸断。

    周芣苡对上傅良斌,很不客气:“傅大人是天下少有的好官,看见本郡主的事儿就要过问,请问本郡主在未央湖遇刺的事儿查清楚了吗?”

    傅良斌愣住,那个、这将军府的事儿难道问都不能问了?这也太霸道了。

    妇人赶紧给他磕头:“求大人为奴家做主!”

    周芣苡应道:“你们给她做主,就将她领回家去!你们都是好人,赶紧给她儿子治病!”

    萧何牧跟二丞相似得发飙:“郡主岂可如此是非不分、蛮不讲理!

    蛮不讲理!”

    周芣苡就小草包似得应道:“本郡主就蛮不讲理了又如何!你们一个个想害我和我爹,我明儿就死在你家门口,如了你的意!”

    萧何牧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周芣苡说不出话,这根本是耍无赖!流氓啊!

    傅良斌也不吭声了,他来帮忙,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小草包要死赶紧死别人家去。

    周芣苡大眼睛盯着颜思且、刘墉等,一个个都赶紧闪,草包你赢了,求别看我们。

    周芣苡最后看着妇人,妇人也想闪,事情跟她想的差太多。

    周芣苡岂能让她闪,算好节奏开口:“别说本郡主不讲理,本郡主现在就好好跟你讲讲理。你一个来路不明居心不良的妇人,想爬我爹的床,不可能做继室,顶多是贱奴,按规矩不能生子。这指的是以后,你以前生的儿子,生父是谁不清楚,我爹不可能戴着绿帽子给别人养贱种。所以,本郡主给你两个选择:一,杀了这贱种,将军府收你为奴;二,你自尽,将军府收下你儿子,给他治病,并考虑收他为义子。”

    一股淡淡的杀气如风刮过,所有人都愣住。

    妇人和儿子抬头看着周芣苡,眼底都燃烧着愤怒的小火苗。

    周芣苡一脸冷漠,愤怒若是有用,她每天放几个愤怒大招,其余时间全睡觉。

    狄乐乐小魔女思忖道:“郡主讲得不错。大将军府可不是一般地方,本小姐想做继室都没机会。他们二留一,身份干净一些,勉强能进府做个贱奴。”

    其他人都慢慢回过神,又一拨人从人群挤出来。

    一个二十来岁的俏寡妇,穿的比秦楼姑娘还花哨,说话头头是道:“如果是我,一定杀了这病鬼儿子,省的他痛苦,让他早去早投胎。自己则进府好好服侍大将军,没准这儿子重新投胎到她肚子,以后能真正做上大将军的儿子。”

    一个四十来岁胖大婶,一张大饼脸直往下掉粉,说话也挺狠:“胡说,你没做过娘不知道!如果是我,立马自己抹脖子,给儿子挣一个前程,多少人想进将军府都没机会。呀赶紧去死吧,郡主心善,没准会给你厚葬。”

    俏寡妇立刻跟她吵:“我守的望门寡怎么了,这天底下谁都没有自己大。儿子死了能再生,自己死了万一这病鬼儿子早没治了,岂不是两人都死光光?”

    胖大婶有理吵回去:“每个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算和他一块死,也不能眼看着儿子去死。嗯,不如两人一块去死好了。”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乱七八糟的说着,竟然一半人赞同他们一块去死。

    周芣苡想笑,这些人都是活宝。

    妇人和儿子被闹哄哄搞得心烦意乱,简直欲哭无泪。

    好一阵才说过瘾、安静一些,妇人忙抱着儿子哭诉:“你们都别说了,奴家不求大将军了。奴家这就带着可怜的儿子走,就算以后病死饿死在一块,我们也不会再来这里。”

    她抱着儿子爬起来,转身就要走,狄乐乐拿着鞭子拦在他们前边。

    周芣苡站那依旧雕塑似得没动,光动嘴冷喝:“站住!想来就来想走就在,当将军府是菜市场吗?想走也行,本郡主也给你们两个选择:一,跪下谢罪,老老实实承认你们是恶意诬陷我爹;二,去刑部或大理寺走一趟,请朝廷查清楚,你们是奸细,还是真与我爹有关。本郡主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为难一个好人。”

    俏寡妇忙喊:“郡主英明!”

    胖大婶也喊:“绝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狄乐乐赶紧:“做人要讲道理,想进将军府却不愿付出一丁点代价,还要肆意败坏大将军名声,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以为带个孩子装可怜就能为所欲为吗?今儿郡主不处置你们,本小姐也饶不了你们这些坏人!”

    小魔女露出两颗虎牙,拿着鞭子甩一甩,威风凛凛的。

    不少人附和。大将军的事当然要查清楚,就算一般人家,也不可能随便就认个儿子。

    妇人忽然噗通一声跪在狄乐乐面前,悲愤哭号:“老天啊,你们为何非要逼死我们母子,呜呜呜,我可怜的儿啊。就算我说错话,我不说了不行吗?呜呜呜,你们为何这么心狠,抛弃我们母子,还要逼我们去死。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呜呜呜。既然你们非要逼我死,那我就死在这里好了。”

    她手飞快伸进怀里掏东西,忽然一头倒在地上。小孩也摔倒在地,悲愤大哭。

    街上无数人,再次愣住,难道真死人了?

    之前被抓的那些人立刻活过来,冲过来愈发破口大骂,惊天地泣鬼神。

    “将军府竟然这么狠毒,活活将人逼死!这还是他的妻儿!”

    “没错,人家救了他一命,他忘了不说,现在还将人家母子逼死,太残忍了!”

    “简直惨无人道!难怪会屠杀苏国无辜的老百姓,激起民愤;苏国要讲和他都不同意,逼的苏国再次出战!他就是个屠夫,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周广是灭绝人性的魔鬼!忘恩负义的小人!有了他天下不得安宁!”

    一帮人义愤填膺,狂野凶残的一头就要往将军府里冲,冲进去杀了周广那个人渣!

    泰王正好带着一批骁果卫、大理寺衙役等出来。

    沈瑜再次调动神策军精兵,将那帮人镇压,弄到一边,暂时没处置他们

    没处置他们。

    其他人正准备维护大将军、对奸细贼子发起反击,这会儿又停下,先看泰王要做什么。

    泰王一身黑底龙袍,威严的站在周芣苡身边,和她一块晒太阳。

    周芣苡把妇人放倒就行了,现在可以准备收场了,有想掺一脚的都赶紧来吧。

    傅良斌现在却很谦虚,有泰王在,里边董健、宋贞诠等也在,没准还有圣旨等着,他除非脑子进水了才去瞎掺和。

    萧何牧一直蠢蠢欲动,看了看还是聪明点,再等等。

    衙役们正忙着,先将孩子拉开,然后抓住妇人,掰开她的嘴,取出一枚药丸。

    四周愈发安静,看着那药丸好奇,一般人谁嘴里会含着药丸?

    衙役效率很高,很快鉴定出结果,严肃的跟泰王、郡主回话:“是苏制番木鳖毒丸,药量很足,足以在一分钟内毒死一头大水牛。”

    另一个衙役顺着妇人的手从她怀里扒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两个包子,掰开里面是酸菜馅儿,闻了一下放一边;再将油纸包检查一遍,递给一个刑部主事。

    刑部主事又仔细检查一遍,认真回话:“这油纸非一般商户所用,乃出自勋贵之家。”

    周芣苡是草包,随口很肯定的说道:“一定是周邦信和颜家陷害我爹!”

    狄乐乐小魔女唯恐天下不乱:“这苏国的毒药,听说很贵,这妇人没钱给孩子治病,倒是有钱买毒药,奇哉怪也。”

    众人哗然。这一定是苏国奸细,八成是周邦信整的!

    众人都猛烈抨击周邦信,这个贼子,竟然这般对待他亲生父亲!一会儿都去颜家门口警缸吐两口。昨儿玉烟楼门口钱缸没吐过瘾,竟然不给吐了。

    傅良斌、刘墉及不少留在外面观望的各色人等都沉默、深思。

    仔细想起来,是郡主将妇人逼的无路可退,不得不选择一条死路,以身死再度狠狠的抹黑大将军。但为何妇人倒了,药丸却依旧好着?

    死与死之间有不同。前面郡主让妇人和孩子二选一,不论怎么选都很残忍,妇人还想全身而退;后面被逼自尽,和灭口似得死无对证,大将军一辈子都别想洗清这污点。

    现在又不同了,搜出苏国毒药,性质完全相反,大将军才是最无辜的。

    衙役们继续忙着,从妇人身上搜出一个荷包,打开拿出四个金锞子,显然也出自勋贵之家,上面明显有颜家的记号。

    萧何牧终于牢牢闭嘴,四处痛斥颜家的声音已经形成一股狂风巨浪,席卷整个京师。

    颜思且等躲在谁后边压根不敢冒头,生怕被暴怒的老百姓拖出去活活打死。

    老百姓发泄了一阵才暂时安静,看着郡主很是崇拜,是郡主挫败了奸细的阴谋,保住了大将军的清白。现在那女的死了,那小孩也不能轻易放过。

    周芣苡一直留意着那孩子。他被衙役拉到一边,一直在哭,一副随时要咽气的样子;但感觉挺奇怪,一点不像五六岁或七八岁的孩子。孩子是懵懵懂懂的,他哭的节奏却跟大人似得,没有妇人一块哭,感觉更明显。

    周芣苡暗自佩服,周邦信弄得这些都是人才。

    衙役初步检查完,做好记录,收集好证据。沈瑜过去踹那妇人一脚。

    “啊!”妇人尖叫一声,利索的爬起来,眼神警惕凌厉的打量四周,忽然愣住。

    那些之前闹得轰轰烈烈的热心肠的也傻乎乎的愣住,她怎么可以不死呢?

    其他人也愣住,再看着这些人乐了。妇人没死,那他们刚才在闹腾什么?想说他们太热心、急公好义?难道心急就可以满嘴喷粪?

    众人皆怒!竟敢那么肆意侮辱大将军,一定要他们好看!

    “呜呜呜。”妇人回过神,赶紧变回无辜可怜模式,扑到泰王脚下哀哭,“老天啊,为何要这么逼我们母子,呜呜呜!不如让奴家死了算了,可怜我的儿啊,求你们行行好,救救我儿,他是无辜的,呜呜呜!”

    她嗓子哭的有点哑,加上浓重的朔方口音,说的官话快听不清了。

    周芣苡就在泰王旁边,看她还能装,怒:“苏国奸细,诬陷我爹,还想一死了之?”

    泰王威严的接话:“如今证据确凿,你无需狡辩抵赖。如果交代出幕后主使,孤王倒可以饶你一命。”

    妇人咬咬牙,看看身上,头发衣服等不算凌乱,体面还在,但少了好些东西,一时只怕说不清,干脆哀哀直哭,非常无辜的样子。

    孩子扑过来和她一块哭,二重奏再次响起,显得更可怜。

    狄乐乐小魔女怒,鞭子指着妇人狠狠的说道:“少在这装模作样!诬陷大将军,死有余辜!若是不交代,本小姐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看见他们没,本小姐保证给你找够一百个,一块伺候你!就算死了也鞭尸喂狗!”

    二十来个长得像大将军的都在一旁候着,胖大婶、俏寡妇等人也在附近。

    妇人吓一跳,忙抬头看狄乐乐,再看泰王和郡主。

    泰王和周芣苡抬头数星星,别以为大白天没星星,眼睛对着太阳看,一会儿就满眼星星。今儿太阳真好,晒的人春心荡漾,几个猥琐男等不及都想下手了。

    狄乐乐冷哼一声,魔性十足:“虎贲军以前的护国大将军是我祖父,被亚克拉害死了!我狄家一共战死十七人!所以本小姐就算将你这

    就算将你这奸细千刀万剐、扒皮抽筋,或者送到窑子去,也没人会说什么!”

    一股杀气爆发,鞭子跟着颤抖,妇人真吓住了,看着小魔女说不出话。

    周芣苡也不吭声。她前面生气可以说给妇人找一百个,现在就不能随便说。泰王也不能说。但是可以任由狄乐乐说。

    其他人都看着,期待着,如果妇人亲**代出周邦信,大家立刻抄家伙杀到颜家去!

    妇人一身冷汗,抱着孩子发抖,别看是一百人,到时候肯定变着法的凌辱她,比窑子或军中更可怕,真的会生不如死,咬着牙毒丸又没了,急啊。

    狄乐乐拿着鞭子等着,这会儿谁敢多嘴她就抽谁,谁想来试试?

    妇人哀求的看向傅良斌等。傅良斌吓得直往神策军精兵后边躲,一个周大将军搞不定,若是将狄家也得罪了,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狄家虽然死了十七个,剩下不止二十七个,和旭王、圣上的关系也非同寻常。

    妇人只觉得世界一片黑暗,张嘴依旧说不出话。

    忽然,街对面屋顶上一柄飞刀闪着寒光激射过来,对准她后心。

    “小心!”四处顿时一片惊呼,魑魅魍魉又多又胆大,这又出手了,大家赶紧保命啊。

    “铿锵!”沈瑜挥剑将飞刀打掉,妇人现在是重要证人。

    神策军也立刻行动,这边保护大将军府,对面戒备并保护老百姓,又一拨去抓人。

    捣乱的人不少,局面有点乱,刚才注意力都在妇人身上,现在暂时顾不上了。

    妇人趁机放下孩子,拔下精致的梅花银簪,猛刺向自己心口。

    孩子更果断狠辣,扬手一大把毒沙抛向周芣苡和泰王;同时如狼似虎般飞快扑向周芣苡,一边拿出一根尖刺刺向她眼睛。锋利的刺尖闪着毒光、刺的人眼睛生疼。

    周芣苡反应也快,吓得赶紧拉着泰王,脚下一点,轻飘飘退到门内,且恍然大悟:“侏儒!他是侏儒!”

    这侏儒不是普通小孩,实力能比上成年高手,一身凌厉的杀气,继续追杀周芣苡。

    周芣苡拉着泰王继续退,毒还是少碰为妙。

    门内唰的飞出一面盾牌,将侏儒拍回去;毒沙正好落下,落了他一身。

    他身上顿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嗤嗤响,并有一股浓浓的恶臭味儿散发出来。

    “啊!”侏儒扭曲惨叫,被沈瑜一剑砍晕,倒在毒沙中,样子更惨。

    妇人在他不远处,也被砍晕,狄乐乐恶狠狠的盯着她。

    街上的骚乱很快平静,人群中高手依旧狂野,配合神策军又抓住一拨捣乱的扔出来。其他人都极安静,看着这情形反应不过来,那病鬼小孩好像差点杀了郡主?

    周芣苡在门内继续喊:“他是侏儒!苏国最喜欢拿来取乐的侏儒!”

    泰王才是被吓到的那一个,看着侏儒惊魂未定,要不是郡主实力强悍,他八成就中招了,怒的赶紧下令:“立刻将他查清楚!”

    主簿和衙役们很快套上厚厚的衣服,拿着长长的钩子,将侏儒从毒沙里扒出来,再砍了他一条腿。他已经被毒的惨不忍睹,再补一刀也不算什么。

    围观的回过神,再次哗然,搞半天根本不是什么可怜的小孩,苏国也是太阴毒了!

    仵作麻溜的初步鉴定结束,向泰王、郡主回话:“此人实际年龄在十八岁左右,身上还有几种苏国的剧毒及证据,属下需要继续查证。”

    泰王挥手,已经确定是苏国奸细,就赶紧带下去,把妇人也带走,将毒赶紧清理掉,现在该处置那些热心肠的了。

    神策军精兵将热心肠的都押过来,一共二三百号,挺热闹一大帮。

    泰王看着郡主,准备怎么搞他们?

    有些热心肠的急忙喊:“赶紧放了我们,我们只是一时糊涂,误信了奸细!”

    “没错,谁知道那奸细那么奸诈狡猾,我们又没做什么!”

    “我承认太冲动说错话了,我向大将军道歉!赶紧放开我们,我都说了道歉!”

    “大将军如果没有错,为什么要怕我们说?再说苏国这么做,是大将军自己造成的!”

    “无风不起浪,有种叫大将军出来对质!他躲着不出来算什么本事!”

    一帮人越说越有理,再次气势汹汹,要告大将军霸道仗势欺人。

    沈瑜听着烦,一挥手。精兵立刻动手,将他们一顿胖揍,除了惨叫,安静多了。

    周芣苡看沈瑜一眼,真犀利,再和热心肠的、和泰王讲道:“你们都是良民,诬陷我爹都这么理直气壮。本郡主给你们两个选择:一,配合调查,确定苏国奸细,连主子一块夷族,不是的话赔偿你们五百两白银;二,自己主动交五百两银子赎身。”

    泰王点头:“恶意诬陷大将军,其罪当诛。既然郡主心善,孤王就成全你。”

    狄乐乐怒:“为什么要放过他们,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不少人附和:“郡主就是太天真善良,难怪会被黑心的人欺负。”

    “这些人都心思歹毒,放了他们下次还攻击大将军,郡主不要被他们骗了啊!”

    周芣苡手足无措,他们毕竟是帮凶,又没伤到爹;一人五百两银子,二百多人就十几万两,比杀人划算多了。再说这种小虾米,杀不杀意义不大。

    热心肠的小虾米也不乐意

    米也不乐意,他们做一次帮凶顶多二十两银子;可是配合调查,只怕没事都能查出事儿来,连累家人及主子。

    沈瑜犀利喝道:“决定没有?没有就去大牢慢慢想!”

    一帮人都吓一跳,去大牢指不定生不如死,大家还是赶紧给自己赎身。

    沈瑜派副尉去管他们收钱,大门口总算收拾停当、清静下来。

    周芣苡收工准备走人,只见街上过来,韩王卤簿,后边还跟着他女儿柏芝郡主。

    周芣苡纳闷,赵柏舟这两天被打下三十六层地狱,昨儿和赵永俨决斗把腿也打断了,韩王今儿怎么还有闲心来她家?这才是真无情,枭雄大概就这样,无毒不丈夫。

    她猜测,韩王难道是想以这种方式表明心底坦荡、光明磊落、小棒子一时糊涂之类?

    很快,韩王卤簿来到门前,停下。

    周芣苡又草包似得站门口不动,正好将门堵了。

    泰王是客,沈瑜只是维持秩序,傅良斌、刘墉等犹豫着都不好上前打招呼。

    街上其他人则默默看着。韩王世子竟然和金内裤狼狈为奸,不少人目光都挺不善。

    韩王长史只得上前,代表韩王威严说道:“韩王来拜访大将军。”

    周芣苡草包似得应道:“我爹没空,我家不欢迎你们,免得被大家误会,以为我家和你们同流合污!大家都听着,韩王世子和陈氏合伙设赌局骗老百姓的血汗钱,跟本郡主没有任何关系!大家千万别在我家门前吐口水,本郡主先谢过了!”

    街上愈发安静,周芣苡的话回荡,将近中午,太阳晒得人头晕晕。

    有一部分不知道的,此时恍然大悟,想必郡主不会信口开河,韩王太卑鄙了。

    将军府大门内,没人出现,但响起一些可疑的笑声。

    街上有人反应过来,赶紧回应:“郡主放心,我们都明白!只有韩王和陈氏是骗子!”

    很快有人起哄:“大家都知道,郡主人傻钱多,哪看得上老百姓那点钱。”

    “郡主这么天真单纯,怎么骗人都不知道吧?千万离韩王远点,别被他带坏了!”

    “郡主赶紧回去将门关上,你的钱可别被他们骗光了!”

    “郡主人傻钱多,但天真善良,我们都挺你,不会让某些人欺负你!”

    周芣苡满头黑线,是哪个混蛋在瞎起哄,有必要使劲强调,本郡主很傻很天真么?

    泰王也满头黑线,这缺德郡主,跟很傻很天真有毛线关系,骗钱、抢钱的事儿倒是没少干。怎么感觉老百姓才很傻很天真?

    沈瑜深有同感,郡主若是天真,世上就没有不天真的人了。

    看刚才,那妇人先是扮可怜,然后扮救命恩人,后边被逼的要走,被逼的自杀,手段用尽,都没逃过郡主的毒爪,硬是将侏儒最后一条内裤扒下来。周邦信压根没来,就被骂的狗血喷头;要是她愿意,现在周邦信也趴下了。

    老百姓反正闹得很欢乐,光他们可不敢当面骂韩王,但现在骂的多过瘾。

    韩王带着王者之威、赫赫煌煌的卤簿,停在那就像傻子,老百姓本来就想去砸韩王府。

    韩王坐在车里,感觉到全世界满满的恶意,几乎崩溃,周芣苡根本就是故意的!

    柏芝郡主在车里快坐不住了,简直无法忍受!

    韩王忍了一阵,下车来到周芣苡跟前,笑面虎面不改色,极有涵养又问心无愧的样子。

    柏芝郡主也下车,直杀到周芣苡跟前,盯着她眼睛几乎喷火,真是太狂妄了!

    周芣苡看柏芝郡主,长得真美,身材高挑,穿着黑织金朱雀罗朝裙,英姿飒爽能赶上碧月郡主,实力也不弱,连发火都这么美,竟然还能克制,得再刺激一下。她一脸警惕的说道:“你们别想骗本郡主的钱,本郡主不欢迎你们。”

    柏芝郡主忍无可忍,登时一阵杀气、怒吼:“你说什么?”

    周芣苡吓一跳,乌溜溜的大眼睛干净的像孩子,唰唰的就落泪:“你这么凶做什么?难道本郡主必须热情似火的欢迎你?本郡主做不到啊呜呜呜!”

    她是天真的草包,不会装,一会儿哭的泪流满面,委屈的像朵小白花。

    老百姓大怒,简直岂有此理,早准备好的烂菜叶破鞋之类,全都砸到韩王卤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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