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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千画廊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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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

    一个灰衣人,戴着灰色头套,抓起周依蓉飘然离去,**上已经大火燃烧。

    赵永俨赶紧闪避,忽然寒光一闪,裆下一凉,好像一切都离他远去。

    周依蓉忽然狂笑,抓起一壶热水,朝赵永俨丢过去。

    赵永俨大怒:“贱人!你找死!”

    周依蓉这时脑子清醒了,知道这样跑不了,抓起一盏灯丢**上。

    赵永俨看见她哭,知道离成功又近了一步,便适当放慢脚步,尽情享受她一点点崩溃。

    周依蓉被摔得头晕,爬起来就想跑,一边失声大哭,爹怎么还不来救她?

    赵永俨早有防备,抓住她手夺了银簪,一把将她甩到**上,又一步步**过去。眼神更毒辣,软的不行,就让她尝一下他究竟有多硬。

    周依蓉牙齿紧咬着嘴唇,猛拔出一支银簪戳向他毒蛇一样的眼睛。

    赵永俨一把抓住她,眼神阴冷又炙热,陈公子说,得到她,就可以得到天下!

    周依蓉靠在墙上,非常害怕,冷硬的墙只能给她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

    赵永俨看她动心了,便一步步上前,攻击她最后的心底防线。

    周依蓉回神,母仪天下?还得先问她爹同不同意。

    赵永俨收回视线,看周依蓉长相各方面都不错,温柔又桀骜的说道:“我不介意你破相,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准备纳你为妃,将来母仪天下。”

    周依蓉看着他,恍惚间这样子见多了,不论周依丹还是周依锦都这样。心稍微安定几分,急切的又看向窗户。周依莲对楚林泉下毒时,爹一定在窗外看着她。

    只有坐上那个位置,才不枉生在皇家,才对得起父王,才可以拥有想要的一切。

    他眼神炙热,望向北边,直接落到龙椅上。

    赵永俨已经掌握一切,高傲的宣布:“放心吧,有陈公子在,没人会救你,除了我。你爹和周芣苡那个草包,若不是顾着名声,早巴不得你去死。我不一样,我是宁王世子,有陈氏和火氏支持,将来继承王位,或者更多。”

    周依蓉觉得他是看食物比较合胃口,一阵寒风刮过,一股阴森寒气。她双手抱胸紧紧贴在墙上,扭头慌乱的看向门口,看向窗户。

    赵永俨咧嘴,露出一个英俊帅气的笑容,表示自己的友好。

    周依蓉被鬼削了半只耳朵,感觉也没这么可怕;鬼只会****,赵永俨这么小,却狠辣的要吃人,他才是魔鬼。

    赵永俨,站在**前,一身黑色皮甲,阴沉冷酷的像一条黑曼巴,年纪轻轻就露出毒牙。

    周依蓉靠墙站着,身上还算整齐;但看着赵永俨,心却慌乱,冷得发抖。

    后边卧室,灯光更为明亮,炉子上热水嗤嗤响,热气不停散发,热的让人冒汗。

    一栋幽深庭院,明里暗里有些人,生着炉子,点着灯,有点人气。

    千画廊四处都是人,一片喧嚣,显得这里无比寂寥;千画廊的热气随风刮到这里,就完全冷了。寒风呼啸,天气阴沉,好像一场劫难正在靠近。

    怡情坊,和往日似乎一样,又不一样,和千画廊比,更像两个世界。

    明离让人将长孙秀带下去,再次叮嘱众人保护好曹氏和周杰昆。

    就跟周依锦、周依莲一样,哪家都有几个靠不住的,霍家、颜家也有异类。

    周芣苡点头:“**,狼狈为奸。”

    明离插话:“这也不算意外。五大氏族就像香饽饽,多少人盯着他们,跺跺脚京师就要抖三抖。这位长孙****,一看就野心勃勃。他们算是志同道合。”

    周广乐:“陈玄龙季一开始就目标明确,我们目标也明确。他发现那幅画是个意外,依蓉被挟持并不意外,长孙秀才意外。”

    周芣苡窝在爹怀里嘟囔:“爹,要不要去英雄救美?”

    周广吩咐明离:“看好千画廊。将她们带下去,傍晚再让长孙大将军来领人。”

    陈玄龙季也是坐得住,到现在还没开口,难道还想这边急了去求他?不是一般的聪明。

    至于偷换的这个,应该是个侍女,只是身材和周依蓉相近。

    这么偷梁换柱将周依蓉弄去怡情坊,爹若是不救她,必将为人诟病。

    周芣苡皱眉,怎么把长孙家扯进来了?这是准备将京师都搅乱吗?陈玄龙季真能搞。

    书滴坐下解释:“长孙家二房的老二的嫡长女,长孙王妃堂侄女,长孙秀。她挟持四****,上了巷子里一辆车,在福缘茶楼停下,带着此女进去,车子去了怡情坊。”

    另一个,就是劫持周依蓉的****。穿着黑织金缠枝牡丹罗裙,头戴芙蓉玉牡丹花冠,显然非富即贵;一张鹅蛋脸,四指宽的额头,眉毛又长又浓;不是一般的貌美,眉眼间透着一股狠辣劲儿,若是有机缘,只怕是第二个霍御女。

    一个穿着黑底白莲罗裙,头戴珍珠玉莲花冠,衣服和身材乍一看都和周依蓉很像。

    不多会儿,书滴抓着两个女子回来,都晕着,随意丢地上。

    乔丰年、乔丰收、兰霈泽、楚林泉等都没说什么,陈氏和火氏,已经完全抛弃了五大氏族高贵的传统,这样摆明了来,大家也省的敷衍。

    这不难理解,他们的事端无非是苏国。造谣未遂,无所不用其极。

    周广看着依依乐,他有什么可气的,只是陈氏太肆无忌惮,好像迫不及待要挑起事端。

    周芣苡小手给爹安抚顺气,陈玄龙季若真盯着周家,光防贼是防不住的。

    年轻姑娘坐不住出去玩,其实不算什么;但她们昨儿刚跪过,不知道如今局势紧张吗?外面那么多人,是最乱最危险的,算了,事情都发生了。

    周铃兰吓一跳,知道出去玩惹怒爹了,赶紧乖乖走人。

    周广看着周铃兰,眼神和声音都是冷的:“不论是谁,本将都要他后悔!”

    周铃兰着急:“那四妹妹呢?”

    周广抱着她,和周铃兰说道:“你能这样想就好,先过去照顾你大嫂和侄子。”

    周芣苡抬头,莫非陈玄龙季蠢的还用这种办法对付她爹?胁迫犯罪,这是无解的难题。

    不对,陈玄龙季怎么知道画是她作的,那和周依蓉有一毛钱关系?

    周芣苡好奇,陈玄龙季劫持周依蓉做什么?不会以为一个周依蓉值一幅画吧?

    ※※※

    周铃兰着急,赶紧交代:“大嫂要休息,我和四妹妹出去转转,有个****有点面熟,她喊四妹妹,四妹妹过去,我赶紧跟过去。那****捂着她嘴就将她拖走了。我怕大嫂受惊,赶紧来找爹。”

    周芣苡皱眉:“说清楚点。”

    周铃兰看掌柜姐姐凶神恶煞,忙跪地上喊:“爹,出事了!四妹妹被人劫走了!”

    她打开门,周铃兰急急忙忙冲进来,差点让她一脚踹飞。

    明雪怒:“我要走了你还诅咒我,成心不让我走的安心是吗?今儿晚上就安排你接客。”

    明离竖起大拇指:“姐你狠,一定要活着回来,还有无数客人需要你。”

    明雪想了想:“老娘豁出去了,大不了我自己一把火烧了。”

    五百万两黄金好像是坑了点,真正的坑在后面呢。

    陈玄龙季那么聪明,故意不提第三幅,或许还想得到神永久的赐福,反正势在必得。

    逸公子画的栩栩如生,对陈氏来说,这种技术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能落到别人手里;另一方面,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陈氏盛产盐铁,铁成各种****、盔甲,算是五大氏族中最注重技术的,尤其是军工方面。嫦娥穿的太空服,与第三幅画中的突击及坦克,对陈氏几乎是致命的。

    不过话不是这么说的。陈玄龙季一定会被**,因为那画对陈氏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其他人都无语。逸公子还能画,那顶多就值五百两银子,这不是纯坑爹吗?

    就是三维图,再加嫦娥七八号之类,不大好画,她凑合着是能画出来的,只是物以稀为贵。不给陈玄龙季要高价,他那么聪明,万一怀疑不买了怎么办?

    周芣苡傻呵呵的:“本郡主听说逸公子那什么,万一如果她还能画出来呢?”

    兰霈泽乐:“你觉得一把火值那个价?”

    周芣苡试探着说道:“五百万两、黄金?”

    明雪真是苦命:“你们觉得多少合适,我好给金**回话。别太离谱,他已经刺杀我两回,要不是有两张大公子受难图,我就死定了。”

    明离不理她,谁做掌柜谁去,再说她在这也是陪客。

    明雪收敛一点,斯文的喝着茶不想去应付陈玄龙季,拿眼睛看明离,该她去接客了。

    周芣苡点头:“你表看本郡主,我爹在这里。”

    明雪看着周芣苡,笑的更灿烂:“让他一次赔个痛快,老娘以后不用接客了。”

    楚林泉插话:“你若是不,陈玄龙季一把火烧了怎么办?”

    明雪比手指头,明离给她变出一个算盘,两个女人开始算,眼睛一亮。

    周芣苡弱弱的摇头:“本郡主哪知道,不过若是做镇店之宝,一人一次一两银子,展览上十年,你说能赚多少?”

    明雪问:“你确定?”

    周芣苡缩她爹怀里,嘟囔:“本郡主怎么听说,逸公子这几幅画不?”

    明雪瞪她:“白银,小郡主!”

    周芣苡应道:“黄金?这么少?”

    千画廊后院,明雪坐在周芣苡跟前:“陈玄龙季想买下《满城尽带黄金甲》,十万两。”

    众人都老实了,不老实的怕被人打出去;那****出去,又一大帮人挤进来。

    秀才应道:“这位****看的没错,恭喜你得到神的赐福,你们赶紧排队!想得到神的赐福要虔诚,还要机缘,大家都别急,不排队的没机会!”

    排队的着急,不少人怀疑,乱纷纷。

    周围一片轰动,哭的伤心的也纷纷过来,这要真能看见神挥手,那还了得?

    ****修长的手指着一片菊花:“就在那,你使劲看,哇我看到神了,他在朝我挥手!”

    旁边**年愤懑:“别吵了,我怎么就看不到,哪有什么飞船神器?”

    画前一个****惊呼:“浮、飞起来了!啊怪物!不对,是‘神的飞船七号’!”

    这幅画的意义显然不是这,旁边一个秀才专门教人怎么欣赏。

    入眼一片灿烂金菊,层层叠叠,热情奔放,很有冲击性,将整个寒冬与阴冷全部冲开。

    我花开尽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这是逸公子昨儿作的第二幅画。

    消息陆续传开,更多的人来看《满城尽带黄金甲》,还有更神秘的《九天》。

    有人轻嗤:“那是神灵托梦逸公子作的,看不懂奇怪吗?反正有人看懂,都说奥妙无穷。”

    有人质疑:“我听说没几个能看懂,买它做什么?”

    旁边有人附和:“快看,据说金**要将它买走,以后就没得看了。”

    又一帮人进来,看一眼哭的肝肠寸断的,低声说道:“我们去看《满城尽带黄金甲》。”

    一号展厅字画前都设了护栏,暗中还有无数高手盯着。

    大家都想往前再看仔细一点,却发现画前两米设了防护栏,左右站了四个护卫。

    展厅不停有人来,一半都奔这,士子银了不少好湿,老妪哭的昏厥。

    文人雅士面对这秋日竟比春日红,树木竟比花儿艳,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再看那树木如叶如刀,纵使寒风凛冽又如何,破碎一切待来年!

    武将在这里,仿佛看到江山都是由鲜血染成,白骨堆积成山;想想半生戎马,逝去的袍泽,还有无数酸甜苦辣,焉能不落泪?

    老百姓想起逸公子中了七刀十三箭,满眼的红,就像流的血。

    山间,一共七道瀑布十三处曲折流水,水都用黑色为底,暗合本朝水德;黑色之上,有一抹白色,这不是傍晚,是晚秋的晨曦。仔细看,似乎瀑布如剑,白的是锋芒;流水如箭雨,白的是流光。

    再细看,山头、房屋、小桥等都染上一层白色,好像霜太重;又透着莫名玄机,白色与红色协调,压住红的气场,又让情绪喷薄而出;天越冷,叶越红,感情更浓烈。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这满山的红叶,红的绚丽、红的厚重、红的隽永。独特的绘画手法,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灵魂冲击。

    入眼一副画,正是这几日震撼了无数人的逸公子的巨作:《满山红遍》。

    千画廊,一号展厅,人极多,安静和哭声将这里渲染的充满神秘色彩。

    ※※※

    明雪推门进来,看她像个草包:“陈玄龙季来了,想买下《满城尽带黄金甲》。”

    周广瞪依依,依依眯着眼睛一脸傻笑。

    众人更无语,周大将军现在不仅是超级偶像,还是大众**,狂热到这程度,都是醉了。

    明离明眸皓齿继续笑:“这两天有人散播消息,说苏国要与朝廷议和,有什么好处之类,周大将军竟然阻止。结果消息没传开,就被几个大嫂当街打死。”

    这纵火不用想就知道是谁,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众人一齐无语。字画不如入门费,就是说所有人加起来不如逸公子一个?

    明离笑的花枝乱颤:“字画才了四千两,霍小玉的画太贵没人捧场。这还不是最搞笑的。今儿一早得到消息,原本有人想纵火,但今天风大,怕牵连太大;晚一些大概就会下雪,火纵不了了。”

    周芣苡怒的跳起来,又被她爹压下。

    明离忽然一笑,美如花开:“昨儿入门费收了快一万两银子,夕烟说她以后不接客了,专门在千画廊收入门费。明雪说,这难道不是接客?看外面吵成那样,入门费是好收的?这些客人又是好伺候的?两人最后一块画圈圈诅咒逸公子。”

    乔丰收和明离说正事儿:“生意怎么样?又有什么动静?”

    兰霈泽和楚林泉面面相觑,小郡主和玉烟楼掌柜这么熟悉?科学和罢工又是什么意思?

    周广拉着依依坐下,给她擦汗,喂她喝茶,看依依出来有人玩就高兴。

    乔丰年看着小表妹,周芣苡乖乖走到他跟前。

    两人谈不拢,越打越激烈。

    周芣苡应道:“不行,一夫一妻最科学,要不然她真罢工,你不还得多干一份?”

    明离嘴不停:“不然你给明雪发两个?”

    明离使劲拍她手,周芣苡抓着她手不放,两人你来我往开始过招。

    周芣苡又牢牢抓着她手谈心:“你年纪轻,不要这么偏激。夫君有好的,本郡主发的,保证能伺候你,让你身心愉悦,白天有精神,夜里睡的香。”

    明离对他客气点,低头着冷哼:“白天晚上忙就够了,难道还要回去再伺候一个?”

    乔丰收过来眉飞色舞的问:“难道你不想早点成亲?”

    明离忙抽手:“别!这话是明雪说的,不关我的事,郡主您行行好饶了我!”

    周芣苡拉着她手谈心:“能者多劳,你们辛苦本郡主都知道,过年一人发一个夫君。”

    明离一屁股坐下就抱怨:“快累死了,明雪昨儿晚上说要罢工,夕烟白天还能休息,她白天晚上都要接客。”

    书香、书砚、诗风、诗华等忙着服侍,脱了大裘又是沏茶。

    客厅隔音非常好,门一关,点着灯,烧着暖炉,屋里温暖明亮,和外面就像两个世界。

    明离安排人招呼她,再带着周芣苡等人到一间精致的客厅。明雪又忙去了。

    曹氏摇头:“谢郡主,我没事,走的时候叫我们。”她把周铃兰和周依莲也带上。

    周芣苡问道:“大嫂没事吧?”

    曹氏孕妇比较情绪化,忙请示:“大将军,我们去那边屋里歇会儿。”

    哭声则更清晰了,各种情到深处发出的抑扬顿挫的哭声,听得人心酸酸也想落泪。

    周广抱着依依来到后院,才稍微清静点。

    周家加上乔氏、兰氏、楚氏等一共来了五六百人,几乎都进去,后面又吵成一团。

    因为收钱、限时等各种规矩,还有挤了蹭了乱七八糟吵成一片,乱。

    周广抱着她赶紧进去,这儿人确实多得要命。

    周芣苡忙躲到爹身后:“爹,她好凶。”

    明雪胸器盯着她:“大将军是贵宾,算你们三百两银子;所有人都进去,别在这挡路。”

    周芣苡眼睛眨呀眨:“那本郡主和我爹算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本郡主不到十四岁,有没有半价?小朋友才两岁,要钱吗?”

    明离扶额,赶紧给大家解释:“主要是人太多,才出此下策,得罪之处还请见谅。随侍是不要钱的。”

    周芣苡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转,好奇的像发现新大陆,拉着她爹指着牌子惊呼:“爹,一人五十两银子,我们这么多人,要多少银子啊!”

    周芣苡跟着她爹下车,明离和明雪等赶紧迎上来。

    第六队,给高爵显位真正的贵人留的,一个主人五十两银子,随侍限三十人以下,赠拍会请柬一份。

    第五队,一人一两银子,赠一支别致的桃木簪,可以进去随便转。

    一队面向那些特地来看逸公子等书法名画的,一人二十文,十个人一组,有侍女带着,进去能看一个小时。

    三队面向老百姓,一人两文钱,十个人一组,有侍女带着,转一圈看个热闹就出来。

    卤簿到了门口,这里已经排好队,一共六队,每队前都竖着大牌子。

    周大将军现在加封太子太师,卤簿比静姝郡主还威武,亲兵虎贲卫三百,刀箭戟槊等格外锋利,虽然没对着老百姓,看着也不寒而栗。大家使劲再挤挤,让卤簿先过去。

    百姓及一般的官吏夫人****等都赶紧让路,一边敬畏的看着。

    “让一下!周大将军来了!麻烦诸位让一下!”后边响起锣鼓声,清道四人的喊声,比老百姓的声音大一些,二十米都能听清。

    “不是吧,这么便宜?我也买一幅!我还要看逸公子的画!”众人都热情高涨。

    “今儿千画廊也排队,听说状元公的画,二钱银子一幅,买回去让我儿沾点喜气。”

    “你说千依坊啊!我这大裘就是千依坊抽的,老暖和了,看把我热的!”大叔不停擦汗。

    “是你啊,千依坊抽奖的时候见过!”旁边有人闲着搭讪。

    “我没挤,是后面在挤!”有人耐心解释,人站这,后面推着就走了。

    “别挤了,前面也是人!”人群里乱喊。

    地面和空气嗡嗡震响,是众人的心跳、脚步和说话声,隐约还有哭声。

    寒风呼呼的刮,刮不走这里的热情,街上一层热雾,是大家呼吸形成。

    别的店铺只能关门,人太多,害怕出乱子。玉烟楼也关门,人都去千画廊帮忙。

    千画廊,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店门,现在快被挤倒了,门外街上左右三百米全是人。

    千画廊,原是霍家一个铺子,距离玉烟楼六十米。

    ※※※

    松鹤堂还跪着一片,陆氏和周依莲也跪着。天寒地冻?一人一串辣椒。

    周广发话,曹氏带着周铃兰和周依蓉也来。两人昨天表现差强人意,带她们出去转转。

    周广抱着她到勇毅堂,乔丰年、乔丰收、兰霈泽、楚林泉和小男神周杰昆到齐。

    周芣苡蔫了,抱着爹打盹,还没睡够,一觉睡到明年,就不用喝了。

    周广抱着闺女亲一口:“你把羊奶当陈氏喝了?”

    周芣苡细看,这是紫色貂鼠裘,看着还挺喜欢:“一会儿出去就披这件,人家昨儿没吃饭,一会儿上二斤肉。爹,你看人家昨儿好辛苦,今儿能不能不喝羊奶?”

    书香跟过来温婉的笑:“这昨儿才做好,看你喜不喜欢,合不合身。”

    周芣苡傲娇:“爹好讨厌。”自己拿毛巾乱抹一气,脱了大裘喊,“书香要给人家披上。”

    周广抱着闺女乐:“你怎么出一头冷汗?”拿毛巾给她擦汗。

    周芣苡在起居室寻到爹,窝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好冷,爹爹抱抱。”

    周芣苡起**,梳洗完出来,今儿天阴,风大,北风呼呼的刮,冷飕飕好像要下雪了。

    周芣苡爬回静姝园,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整个京师空气和地面都嗡嗡震响。

    逸公子直接累晕,旭王忙将她送回逸园,太医来看过,状态不错,绝不会精力耗尽而亡。

    思考等待中,直到中午,第三幅画成。

    众人看着第一幅,《九天》,然后仰望苍天,每人对天都有不同理解,究竟什么是天?

    英俊及时将第一幅画送回,才让英布逃过一劫。

    周围一片嘘声,英布趁机将画拿走,安平长公主和襄王太妃差点扑上去将他揍一顿。

    明玉小萝莉过来传令:“大家请不要喧哗,影响逸公子。”

    泰王骑着马一溜烟跑来,逸公子还在观星台没下来,下边安平长公主和襄王太妃正抢着谁先看第二幅画,辽王在一边不停惊叹,老太傅好像哭过。

    旭王府多少年没这么热闹过,据说圣上差点跑来,早朝都没人上了。

    安平长公主不用上朝,昌平公主也急匆匆跑到旭王府,老太傅竟然比老辽王快一步。

    康王和王妃早饭没吃,急匆匆跑到旭王府。

    很快京师轰动,据说逸公子夜里被神灵托梦,神作连二公子也震惊的五体投地。

    旭王拿着画就看,看了半个小时,对着朝阳一声长啸,啸声传遍京师。

    明珠忙扶着她,明玉和明英、明燕过来服侍,用热水给她洗手洗脸,再喝一碗热粥。

    终于,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照到逸公子身上,她搁笔,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观星台下,大家都安静等待,不知不觉**过去,晨光熹微,晨风更冷,不少人冻得腿脚发麻,眼睛酸涩,还舍不得离开。

    观星台上,逸公子再次动手,比之前更小心谨慎。

    昭王忙将画收好,交给英俊,拿去装裱。

    但逸公子在观星台,又不停望天,大家将画和天一比,终于看出,这真像一方苍天。

    上面的画终于传下,昭王接在手里,大家终于能看清。这画二尺见方,也叫斗方。上面画的,一眼看去,星星点点,不知道什么,和鬼画符有一比。

    下面二公子和火瑞等愈发心焦,却见昭王和王傅赶来,明礼郡主也过来一睹为快。

    明珠送上一杯参茶,逸公子喝完,铺上画纸,准备一番。

    徐培和英谟陪着他拜天,神圣又神秘的上天,永远值得敬畏。

    旭王一直在旁边看着,第一个拿到手,细细的看一回,站起来恭敬的跪天而拜。

    下面人心都提到嗓子眼,恨不能抢过来看一下。

    逸公子下笔很稳,不紧不慢,不时抬头望天思索,像是要将天捕捉一块融入画中。大约两个小时,终于搁笔,拿起来看了一下。

    下面人都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究竟咽下的是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逸公子终于睁开眼睛,将朱砂、花青、太白、石绿等弄好,拿起画笔,在嘴里抿了一下。

    风吹过脸上,这世界安静,一种特殊的气氛蔓延,好像变成一粒尘埃,在这茫茫宇宙。

    二公子和火瑞,也披着火红龙凤大裘过来,想亲眼目睹,见证奇迹的时刻。

    观星台下,半个旭王府都醒了,不少人过来围观。

    观星台上,逸公子摆好画架,闭上眼睛,仰望星空,再次默想神秘的曜变天目。

    今夜月光如水,月朗星稀,星星虽然不多,每一颗都格外干净透明。

    观星台高十五米,呈金字塔形状,分为三层,最上面能俯瞰旭王府,仰头遥看一天河。

    旭王惊喜,她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忙亲自监督人将东西搬到花园观星台。

    逸公子神色近乎虔诚:“无妨,本公子感觉,若能完全画出来,身体一定会好起来。”

    旭王劝道:“夜深了,外面已经打霜。”

    逸公子一脸严肃:“本公子一直在想画些什么,忽于梦见满天星斗,有神人御神器,遨游天际,甚是敬畏。本公子要立刻画下来。”

    旭王也被惊醒,坐着轮椅过来关心:“依依,怎么了?”

    逸公子自己也醒了,沐浴更衣,穿戴整齐,裹着厚厚的狐裘,好像要出远门。

    逸园,多数灯已经熄灭,陆续又亮起一些,不少人被逸公子惊醒。

    “啊!”半夜,逸园一声尖叫,凤凰阁无数人惊魂。还好声音不凄厉,传播也有限。

    一阵狂风刮过京师,今夜又多少人难以入眠。

    有小道消息,这是逸公子受上天指点,若是能完全领悟,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夜里七点半,玉烟楼掌柜再次通告:逸公子为感谢大家,决定再作几幅画。

    京师人太多,千画廊就那么大地方,逸公子《满山红遍》就一幅画,看过哭过的人少,听说的人都心痒难耐。至于邀请函?丢一边去,赏梅哪年少过?

    这天下午,京师愈发躁动。无数人赶到千画廊,人山人海都挤不进去,外边人就听见里面哭声一片。

    这天下午,京师有点身份体面的,都收到傅家发出的邀请函。

    ※※※

    周广看完,冷漠的道:“只有傅家会这么想。”

    书滴将邀请函给周大将军:“陈氏和火氏,邀请大家一同出席,这是给赵世隆造势?”

    书滴接过来一看,邀请函;打开一看,下一次下雪,傅家要请大家赏梅。

    钱曼急匆匆过来,一帮男神让她心跳加速,主子为毛不在?赶紧将一信函给书滴。

    书滴鄙视他,现在还将周芣苡话当真,他一定活不长。

    兰霈泽问:“你不在这等小郡主回来?”

    书滴冷哼一声:“他那么聪明,一定是聪明死的,走,干活了。”

    乔丰收眉飞色舞,得意冷笑:“小陈一再挑衅我表妹,本公子要看他怎么死。”

    兰霈泽和楚林泉都极同情书滴,天天被这么温柔折磨,究竟是如何顽强活下来的?

    周芣苡一脸坚强,毅然转身:“你在这等着,等人家将小陈他们全部坑死,就回来找你。你千万别移情别恋啊,就算一百年,你一定要等我。”

    书滴想跳湖,怎么就嘴贱了?

    周芣苡乌溜溜的大眼睛深情的看着他:“我就知道你心里一定有我。”

    书滴提醒道:“这都是剧毒,小心点。”

    周芣苡已经有大致计划,众人商议一阵,基本敲定。周芣苡说干就干,拿着宝贝要走。

    大家看她认真的样子,其实真要砍陈玄龙季或者毒死他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收场。一个好的计划,在开场的时候就安排好了结局,中间是如何执行的问题。

    周芣苡点头:“说得对,你跟他讲道义,他跟你耍**。你跟他耍**,他又想讲道义。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完了还要做一些准备。”

    楚林泉应道:“那又如何?是他先出手的。”

    周芣苡忙将宝贝都收了,一本正经的说道:“用这海上方,若是让陈氏知道呢?”

    周广无奈:“依依。”姑娘家要矜持啊,能不能稍微含蓄一点。

    周芣苡看他摸药的地儿,大眼睛亮晶晶满是好奇:“放这么牢,你不会藏**里吧?”

    楚林泉犹豫一下,从贴身摸出一个小纸包,眼里一股煞气:“这是海上方,闻久了会死,下水里能放倒鲸鱼。陈氏对我下手,你就用这个。”

    兰霈泽拿出两个小瓶:“不是给小陈定制,但是最新的,正好看久了会死。”

    其他人全无语,这跟威武有一毛钱关系吗?

    周芣苡送他一个香吻:“爹威武。”

    周广说道:“我有一点苏制番木鳖,和上吊时间差不多。”

    周芣苡挥挥手:“这一会儿再说,你们有什么最新的宝贝,要三步倒、七步癫、最好闻着就死、看见就死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最好为小陈量身定制的。”

    下毒不是这下了他就毒死了,要把陈玄龙季毒死,不比砍他一刀难。

    书滴问:“你准备怎么下?”

    兰霈泽和楚林泉思路跟不上,刚说涨姿势,怎么又到下毒了?这算什么妙计?

    周芣苡手天上地下胡乱比划一阵:“哼,他们给本公子下一回毒,给楚公子下一回毒,来而不往非礼也。”

    周广让人将周杰昆抱走,兰霈泽、楚林泉一块进亭子坐下,护卫立刻将周围清场。

    周芣苡给他抛个媚眼,拉着爹在亭子坐下:“来来,都坐下,咱们说说知心话。”

    楚林泉眼里也幽光闪闪,小郡主似乎比想象更深不可测、捉摸不透。

    兰霈泽捂着脑袋,发现她和逸公子太像了,整一个大姐头。

    周芣苡一拍他脑袋:“别猴急,又不是洞房。我这妙计太多,刹都刹不住。不过他们都喜欢和本公子涨姿势,这回我要他们涨上去下不来。”

    兰霈泽知道她和逸公子是孪生子,更为期待:“快讲出来让我听听。”

    大家都好奇,有几个不知道她就是大公子坑了二公子,光看她扎势,好像真有几分威武。

    她一时灵感如泉涌,大眼睛骨碌碌转,浑身焕发坑神的光彩。

    周芣苡看着他大腿,傻呵呵一笑:“表哥别小气嘛,这是小事,来来,看人家妙计!”

    乔丰收赶紧闪一边:“你把自己腿都忘了!”

    周芣苡眼睛一亮,一拍大腿:“有了,差点把这茬忘了!”

    周杰昆小脸红扑扑,扑到姑姑脸上亲一个,然后学着她一脸傻笑,萌萌哒。

    周广抱着依依亲一个,孙儿羡慕,把孙儿抱过来也亲一个。

    她说着就开始唱,走台步走到爹跟前,准备撕他衣服呢,抬头看着爹一脸傻笑。

    周芣苡嗤笑一声:“显然嘛,逸王年老色衰,体力不行,满足不了陈玄龙季。小隆儿年方十八,正青春被他娘削去了头发,他本是男儿郎,美的像女娇娥。偷偷溜出宫苑,上了大街,见人家夫妻们洒落,一对对恩爱**,不由得心急似火。正巧遇见陈玄龙季,恰似那干柴,忙把衣服撕破,找个角落,接下来还用说?”

    乔丰收看着小表妹,两边眉毛跳舞似得乱跳:“你怎么知道陈玄龙季是另结新欢,而不是三妻四妾?”

    周芣苡一愣:“傅家老夫人还没死?陈氏抛弃逸王,另结新欢了?”

    乔丰收忙拉住表妹:“别听他胡扯,陈玄龙季早防备着了。不过最近陈氏和傅家暗通款曲,应该很快会有所行动。”

    书滴抱着周杰昆无语,好在没随手扔到,碰上这样不着调的姑姑,也是够可怜的。

    周芣苡大眼睛乌溜溜亮,将小不点塞他手里,转身就走。

    书滴十倍鄙视:“你憋着一肚子劲儿,不会直接揍陈玄龙季吗?头套什么都准备好了。”

    “啊呵呵呵!”周杰昆吓得尖叫,扑到姑姑怀里笑的发抖,中午饭差点吐出来。

    周芣苡将小猞猁丢一边,过去抱起小不点,抛起来差点挂树上。

    书滴、乔丰收、兰霈泽一块过来。周杰昆穿着小红袄像个圆球,骨碌碌滚过来凑热闹。

    周芣苡没心情理它。要代表月亮消灭陈氏,比想象的麻烦。不能直接拿刀砍,有些绝招不擅长,若是狐狸精在,他一定有办法。

    小猞猁趴在她腿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偶尔呜呜两声,撒娇萌,主人求挠挠。

    下午,周芣苡坐在小花园春波亭,嗑着瓜子,犯愁。

    ※※※

    周邦立站门口:“二哥陪你一块去。”

    周芣苡冷哼一声:“爹,人家要代表月亮消灭他。”

    周邦正温暖的笑道:“放心吧,二弟是明白人,别人离间不了;那些不明白的,总归要犯糊涂。”

    周芣苡将事情和大哥大嫂讲了一遍,发现陈玄龙季这折腾,比想象的还恶心。

    一会儿曹氏推着轮椅,和周邦正来到厢房。周邦正伤的没那么重,也得养上几天。

    周邦立不吭声,话不投机半句多。

    外边,林氏和儿子说道:“你不能为了自己,就不顾你妹妹。”

    周邦立拉着她娘就走,在乔氏、兰氏、楚氏面前说这些,糟糕透了。

    周广应道:“府里的事你不用管了。不想毁了邦立,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少惹。周依锦搬到你院子去,没本将的话,不许出来。”

    林氏吓一跳,有这么严重吗?又实在不甘心,看着周广追问:“大****的亲事?”

    周邦立应道:“行了,少说两句,给儿子留点脸面,就是对儿子最大的支持,儿子谢你了。”跪下去就对林氏磕头。

    林氏脸红,不得不争辩:“陈公子说,陈玄龙季代表陈氏,以后会支持你。”

    周邦立更泰然:“我不说大家都知道,四弟幻想着楚氏这个靠山。我难道去靠一条狗?周家祖宗不会爬起来掐死我?”

    林氏看着儿子,明显不悦,但忍着没说,她知道说多了也没用。

    周邦立神色略有些尴尬,但和林氏一样镇定:“陈玄璋,就是陈玄龙季的一条狗。”

    周广、周芣苡瞅着林氏,都觉得惊奇,她脑子没问题?

    林氏知道他不悦,但女儿一辈子,硬着头皮说道:“林则忠和她是表兄妹,知根知底。陈公子陈玄璋愿娶她为妻,除了价值二百万两银子的聘礼,还给大****一百万两银子的私房。妾身想,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就当没生过她。”

    周广淡漠的问:“你看上哪家了?”

    林氏跪在周广跟前,沉声说道:“妾身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大****十八岁了,不如给她定下亲事,早点嫁出去。”

    周邦立回来,林氏跟着过来,大家都看着她,冷漠或不屑,影子笼罩周邦立头上。

    气氛轻松不少,大家都犯不着因为陈氏的野心和狠毒就吓得自乱阵脚。

    乔丰年看着表妹,周芣苡忙乖乖将茶送上,楚林泉一饮而尽,他还不至于杯弓蛇影。

    周芣苡想想也是,将茶端过去,唰又收回:“你还敢喝吗?”

    楚林泉愣住,诡异的看着小郡主,这能一样吗?

    周芣苡忽然又收手,眨着大眼睛警惕的问:“你不会误会本郡主吧?”

    楚林泉看她样子极为认真,便伸手去接。

    周芣苡给楚林泉倒一杯茶,双手奉上,替爹赔罪。算是利用他,让周依莲和周邦固明白。

    楚林泉高傲又大方:“大将军折煞晚辈,陈氏针对我们所有人,理应共同面对。”

    这事儿挺恶心。周芣苡等早都知道,若早早处理,就没楚林泉什么事儿。但周依莲会惦记着楚林泉,周依锦也会惦记着这些事。但现在这样,扯上楚林泉,好像不大厚道。

    周广站起来给楚林泉赔罪。

    五大氏族到现在,陈氏正试图影响火氏,若是将楚氏、乔氏和兰氏关系瓦解,再各个击破,下一步会是什么样的局面?谁都不知道。

    这若是得手,瓠丘楚氏不一定会对将军府不死不休,肯定也好不了,这包括在将军府的乔氏和兰氏。换句话说,楚氏和乔氏、兰氏现在的关系将破裂。

    陈氏竟然对楚林泉下毒,还是必死的毒。

    等周邦固和周邦立走了,屋里气氛更凝重,众人都在深思。

    周芣苡看他眼前的事没想明白,心已经飞了,懒得再浪费口水,说到底是他自己的事。

    周邦固随意点头,过来重新给楚林泉磕头,给爹磕头。

    周邦立拍拍他肩膀:“还没学会走,不要想着跑。二哥送你走,过年再接你回来。”

    周邦立吓一跳,看着二百两银子,渐渐冷静下来。这银子不多,但确实愿意才会给他。作为大将军的儿子,他也有一些梦想。

    乔丰年冷然说道:“你现在还没明白,下次就没人送你银子,而是送你一刀。”

    周邦固看着爹,害怕;再看着二哥,看着周芣苡,神色复杂。

    周广更冷酷,竟然学他娘落泪,毛病就是**出来的。

    周邦固忽然眼红落泪,他不要被逐出家门,他害怕!他错了好不好!

    周芣苡让书砚给他五十两:“男子汉大丈夫,不要一辈子想着做错事有爹擦屁股,总有一天什么事都敢做。缺点自己要克服,人生的路要自己走。放心,若有人利用你,欺负你,你死了爹保证给你报仇,你现在还是周家的儿郎。”

    周邦立很快取来一百两银子,自己又送上五十两。

    周广挥手制止他:“无知和没脑子,就不要自作聪明。没脑子,也不是借口,你十六岁了,本将像你这么大,已经上战场。现在给你一百两银子,出了门,你爱做什么都行,做错了本将也不管,顶多给你收尸。若是没长进,也没做错事,过年准你回来。”

    周邦固无奈:“这不是没……”

    乔丰年问道:“若楚兄喝下去,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周邦固从头到脚从腰带到**都是他娘为他精心准备的,对周芣苡有一丝不满:“五妹妹年幼无知,我娘没脑子,求爹和楚公子原谅,她们都是无意的。”

    周芣苡催促:“别磕了,磕头有用世上就没蠢货,爹问你怎么想的。”

    周邦固一身冷汗,吓得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磕头。周依莲**楚林泉就算了,毒死他就事儿大了,楚林泉可是贵客。

    周广看着周邦固:“你现在怎么想?”

    乔氏大夫经过查验,冷傲的说道:“只要一盅茶,一刻钟到两刻钟,无药可救。”

    周邦固是明确的帮着陆氏和周依莲,直到刚才,他都不以为然。楚林泉地位超然,多一个侍妾对他根本没什么关系,何必这么绝情?

    这件事情,是从周依锦开始,林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周邦立奉命旁观。

    ※※※

    周广、周芣苡、乔丰年、兰霈泽等都看着周邦固。

    三位大夫重新查验,终于有了初步结论:这是出自陈氏,成熟的一种东西;但不好定义,究竟是什么毒药或名字。

    兰氏大夫眼睛一亮,冲她竖起大拇指:“小郡主博学多才,说的不错。”

    周芣苡接话:“或许是金矿伴生的重金属,我看验出有水银,可能混**提金或者**化的时候发现的什么毒门玩意。”

    兰霈泽声音冰冷:“我记得大约十年前,陈氏发现一座金矿,储量很大,但矿工死得很快。专门去甪里求助,至今没有太好的办法。”

    周广、依依、乔丰年、楚林泉等都看着,周邦立和周邦固神色变得凝重。

    过程比较复杂且漫长,三位大夫都皱起眉头,实在难以确定。

    乔氏、兰氏和楚氏的大夫进来,拿出一些特殊器物,开始查验茶水、茶壶、茶盅。

    王义带着两队虎贲卫将厢房围住,自己进来看着。

    周广没理他,对他说不上希望或失望,先处理眼下事情。

    周邦固过来,老老实实跪在爹跟前;具体事情相信爹已经知道,他就不多说了。

    周广挥手,周邦立听话的起来,站在爹身边。他和大哥周邦正不一样,不会因为娘做错事而**爹。**任何人原谅,都是很无耻的。

    周邦立放了周邦固,恭敬跪在爹跟前,周依锦做的那些事,还有林氏的份儿。

    周广抱着依依在楚林泉旁边位置坐下,书滴、乔丰年、兰霈泽也坐下。

    丫鬟将她嘴堵上,厢房清净了。

    两个丫鬟抓着她就往外拖,周依莲愈发魂飞魄散:“爹饶命啊!都是大姐教我的!让我来找楚公子!那种药也是大姐给的,爹饶命!周依锦那个贱人,竟然害我!爹饶命啊!周芣苡饶命!”

    周依莲醒过来,正好听见她爹说要将她杖毙,吓得忙喊:“爹!我是无辜的!是大姐!”

    那些丫鬟媳妇儿吓得不敢吭声,乖乖的爬出去。周铃兰悄悄拉着周依蓉也出去。

    周广点头,这主意甚好:“用吃面的大碗,谁若不想跪,拖下去杖毙。”

    周芣苡弱弱的补充:“爹,一人头顶再放一碗水,谁把水洒了、碗打了,加一天。”

    周广一眼扫过其他人:“都去松鹤堂前,跪上一天**。”

    两个媳妇儿过来将她打晕拖走,不用再丢人了。

    陆氏也看见周广,忙过来扑在他脚下哭号大骂:“将军!这个畜生,竟然非礼五****!”

    厢房内气压突破下限,丫鬟媳妇儿被压得喘不过气,周铃兰噗通一声跪下。

    周广抱着依依进来,周邦立抓着周邦固,书滴、乔丰年、兰霈泽等随后跟进来。

    周铃兰、周依蓉也愣住,回头一瞧,吓得魂飞魄散。

    陆氏愣了一下,周依莲呢?急忙四处一瞅,周依莲摔墙角好像没气了,登时嚎啕大哭。

    楚林泉收脚,坐那好像没动过;王者一般,面无表情的瞅着这帮人。

    “啪!”厢房门猛地撞开,陆氏、周铃兰、周依蓉及一帮丫鬟媳妇儿等冲进来。

    楚林泉干脆的一脚将她踹飞,将她话也踹飞。

    周依莲刚准备说周芣苡欺负她,猛的被?*鹱。坏被⒍希詈笠徽校嚎约盒“溃冻隽杪业?*和胸部,一边尖叫:“非礼啊!”

    楚林泉看着茶色,身上爆发一阵?*骸肮觯裨虮竟由绷四悖 ?br>

    周依莲吓得手一抖,忙跪在楚林泉身边,梨花带雨:“奴家是大将军府的五****。”

    楚林泉一声怒喝:“滚!”

    周依莲手里一个托盘,端着一壶茶、两个绿玉茶盅;小心翼翼放到楚林泉身边,倒了一盅,双手端起来递给楚林泉,深情款款的看他一眼,声音犹如山泉流水、又像放多了糖、甜腻甜腻的:“楚公子,请用茶。”

    楚林泉皱了下眉头,侧头往窗外瞅了一眼,神色不动。

    周依莲,进来将关****。身上穿着丫鬟的衣服,上面一件粉红小袄,下面一条青色长裙;依旧瘦着一圈,显得俊俏又柔弱,让人极有保护欲。

    楚林泉长得高大威猛,高贵霸气,也很有耐心,等了一阵,门推开。

    前几天提到水军的事,虎贲军虽然涉水少,但若熟悉水性,可以多一种选择。就算不进行水战,准备一些防水装备,也是有备无患。这些生意楚氏都做。

    勇毅堂,厢房,楚林泉一身蓝织金螭龙弄潮罗袍,端坐在榻上,等着周邦正找他有事。

    兰霈泽一时回不过神,默默跟上。

    书滴转身就走。周芣苡跟上。

    周芣苡深情的看着他,眼里闪过一道冰冷?*砝硪路骸岸甲急负昧耍咳タ纯础!?br>

    书滴刚过来,闪一边闪不开,抓住她说道:“你爹回来了,楚林泉被请走了。”

    周芣苡追出来:“人家喜欢你,书滴!人家喜欢你!”唰一下往前冲。

    兰霈泽落荒而逃,不愧是大将军的闺女,太威武了。

    周芣苡口气沧桑:“是啊,本郡主第一眼看见书滴就喜欢他,第一眼看见英俊老喜欢他,第一眼看见你粉喜欢你。”

    兰霈泽惊悚:“你现在才十三岁。”

    周芣苡西子捧心:“你若是喜欢一个人被拒绝十年,也会变成情圣。”

    兰霈泽深深的看着她:“我怎么觉得你才是情圣?”

    周芣苡拍拍他肩膀:“喜欢一个人容易,爱一个人难。爱一个人容易,厮守一生难。”

    兰霈泽沉默,他现在给不出任何承诺。

    周芣苡看他挺可爱,但喜欢玉儿就不可爱,单刀直入:“逸公子把玉儿当妹妹,将来要像郡主一样嫁出去。玉儿来历也不简单,若不能和她白头偕老,还是早散早了。”

    兰霈泽一身鸡皮疙瘩,忙离她远点,轻咳一声:“我我我也喜欢你,就跟亲妹妹似得。你别这样,我怕乔兄和大将军揍我。”

    周芣苡翘起兰花指,捏着兰霈泽的衣角,痴情的像一幅画。

    周芣苡大眼睛深情的看着男神,真是越看越喜欢;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和火瑞的火木灵香不同,但都挺好闻。他的气质,也是她喜欢的类型。

    兰霈泽心塞,忽然同情书滴,被这样一个小妹子说喜欢,简直是个悲剧。

    ※※※

    周芣苡一脸悲伤:“人家不要做亲妹妹,人家明明喜欢你。”

    兰霈泽赶紧否认:“没有没有,这只是男人的直觉。你若帮忙,以后我把你当亲妹妹。”

    周芣苡一脸崇拜:“不知道,你还是情场老手。”

    兰霈泽教育小郡主:“你还小,不知道,逸公子对玉儿的态度,根本不是那个。”

    周芣苡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兰霈泽发现大秘密,心情大好,情绪放轻松,得意的说道:“这你可想错了,玉儿和逸公子不是那种关系。”

    周芣苡一愣:“君子不夺人所好,玉儿是逸公子的宝贝,你就别想了。”

    兰霈泽脑子好使,紧紧盯着周芣苡,越看眼睛越亮,恍然大悟:“你和逸公子是孪生子!”

    周芣苡冷哼一声:“本郡主才没乱说,你的《冰山、雪莲》画的可不是玉儿?”

    兰霈泽耳根都红了:“小郡主,别乱说。”

    周芣苡恍然大悟,他又在惦记明玉;不如挑破了,早点讲清楚:“你是不是看上玉儿了?”

    兰霈泽一愣,接着前边说道:“你和逸公子关系很不一般?”

    周芣苡纯洁的应道:“什么事儿,你有****还是****?”

    兰霈泽被她看的脸红,都想什么呢;犹犹豫豫脸更红,低声说道:“请你帮个忙。”

    周芣苡乌溜溜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又充满好奇:男神难道偷了楚林泉的蓝**?不对,这事儿找她做什么?

    兰霈泽一身白色罗袍,冰雪般纯净空灵,神神秘秘的拉着她进书房。

    周芣苡吃过早饭,寻思着今儿祸害谁,不对,她要日行三善,今儿该超度谁。

    镇国大将军府,静姝园。

    周广规规矩矩的谢恩,反正太子太师才做两个月,俸禄都没拿到手。

    圣上应道:“罚你三个月俸禄。”

    周广一拳打的他鼻血狂喷:“对不起,将你当苏国了。圣上,臣一介武夫,失仪了。”

    轩王气的脑子一晕,道貌岸然的说道:“这样**苏国,只会再次挑起战争。”

    周广又盯上轩王:“你说让苏国赔钱再讲和,还是联姻再讲和?大虞是你家的,你说了算。”

    泰王将太医叫来,再让内侍将舅舅弄走,做这些就够了。

    荣王纠结,李欣曈是他舅舅,刚才周邦正树了个好榜样,又担心周广和旭王联手坑他。

    琼城李、京师李等人看着周大将军都不敢吭声,前面旭王已经开过口要赔偿了。

    李欣曈没那个实力,干脆一头昏死。

    所以,周大将军手段很**力很**,但他有实力,就可以这么做。

    其实不难理解,李欣曈都不愿这样讲和,朝廷为何要同意?

    不少人感到阵阵寒意。众所周知,周大将军次女,周依丹,颜氏所生,年方二八,圣上说她不修妇德。这哪是要和李家联姻,看样子想连女儿一块杀吧?这深层含义耐人寻味。

    周广一脚将他踹飞,依旧一脸诚意:“再打下去对你没好处,我们继续讲和吧。本将有个女儿,年方二八,貌美端庄,德才兼备,咱联姻如何?”

    李欣曈又怒又惧,气的一口血往周广脸上喷。

    周广将他抓回来,仿佛从地狱杀回来的神将,口气又极轻巧:“先别管天下百姓。现在本将想跟你讲和,很有诚意的,你为何一脸怒气?”

    周广忽然挥手一拳将他轰飞,砸殿柱上差点昏死。

    李欣曈咬牙坚持:“本官一向为了忠君爱民,你不要血口喷人。再战下去你可以继续立功,但对天下百姓没有一点好处。”

    第五伯伦、陶敏之等年轻冲动的直想将热血化为刀剑戳死他们,不如先唾弃他们。

    不少人怒,火氏和苏国这些走狗可不是这意思吗?若不是恩赐,就是威胁。

    周广眼里一片冷酷的血光:“你是苏国的奸细,还是火氏的走狗?他们死,因为他们该死!难道照你代表他们的意思,愿意和我朝讲和是天大的恩赐?圣上应该举双手欢呼,请赐我和平吧!”

    李欣曈忙喊道:“怎么可能。苏国和火氏也死了很多人,损失惨重。他们愿意讲和,才能避免双方进一步的损失。”

    轩王、赵轻云、冷家等人却震惊,让苏国和火氏赔款认错,代表的意义完全不同。

    不少人深思,大将军的态度,竟让人激动的该死的想流泪。

    众人一愣,怎么又扯到火氏?细一想,好像是一样。火氏在京师折腾,二公子被软禁,还有陈氏及五大氏族齐聚京师,不就为的这档子事?

    周广点头:“不错,和平是无数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火氏要讲和是一样,先赔款,认错,必须给战死的将士一个交代。”

    旭王从轮椅上站起来:“苏国想讲和可以,先赔款二亿两白银,否则免谈。”

    而跟这比,轻飘飘的一句联姻、讲和,就像笑话,难怪周大将军理都不理。

    后来陆续的小战、摩擦,跟这比就像练兵,暂且不提。

    更可怕的是,当时苏国大帅克拉克运筹帷幄,大将宗里诺所向披靡;一度京师恐慌,以为将被苏国攻破。直到周大将军将他们击杀,局面才稳定下来,直到最终胜利。

    大殿内一片沉默,情绪都回到那个惨烈甚至恐惧的时代。

    周广冷哼一声,肃然说道:“圣上初即位,苏国入侵我朝七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无数儿郎与本将一般,毅然从军,苦战八年,战死将士六十万,耗资约一亿三千八百七十一万两白银,才杀退苏国。还不包括朝廷与百姓的伤亡及损失。这事儿你们都该知道,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茅梁笱吓得不敢吭声,虽然一直做着兵部尚书,在警缸洗澡他实在不想。

    周广冷漠的盯着他:“本将这几日在兵部做什么你一点都不知道?改日将你放颜家门口警缸洗个澡警醒一下。”

    茅梁笱纯属傻**,随口就说:“轩王当然知道,现在问你,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大家对周大将军还是忌惮,话要想好了再说。

    轩王、赵轻云、李欣曈、刘家、冷家等都很积极,跃跃欲试,像是尽快促成此事有奖。

    说到苏国联姻、议和,大家都挺关注,一时将千画廊丢脑后。

    ※※※

    轩王一身冷汗,后边一句有歧义,说得不好还是****烦。

    周广就耍花招:“讲和好啊,但你就没操心过什么才算有诚意?大虞不是你家的?”

    轩王也插话:“讲和对两国都有利,以大将军看,怎样才算有诚意?”

    周广盯着他:“联姻?我大虞天朝需要联姻?是你缺女人,还是我朝缺优秀女子?”

    茅梁笱抢话:“苏国已经决定让二公主联姻。”

    周广很**快:“议和好啊,本将欢迎大家来议和,但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

    大家再次看着周大将军。第一次逸王问他,他将逸王、齐王和恒王父子都放倒了,还在家躺着。现在旭王问,他不会再耍什么花招吧?

    这问题一出,千画廊什么的、还有那些言官都靠边站。

    旭王不想听废话,直接问周广:“苏国议和之事大将军怎么看?”

    说起来有点搞笑,这事儿就是这样。

    圣上下旨:“在颜家门前置两口警缸,其他人不得再随地吐痰。”

    其他人无语,怎么这么不争气,多装一回儿啊;看周邦正表现多好,人跟人就不能比。

    周广冷漠的盯着他,颜思德吓得赶紧闪,绊了袍子摔颜回风身上,颜回风大叫。

    颜思德趴颜回风身上大哭,周邦正英雄一样送去救治,颜回风还没人管,都怪周广。

    轩王、荣王、李家、白家等面面相觑,还能帮腔否?

    很快将调子定下,因为颜家有错这个前提已经是事实,谁都不能否认。

    襄王说道:“古有画地为牢,今以大缸示警,不失为良策。”

    昭王附和:“颜家毒害逸公子,欺负长公主,侮辱虎贲军将士,科场舞弊,等等,做这么多错事,就因为没人及时警醒、制止,才会一错再错,皇祖父也很痛心。”

    旭王点头:“这主意好。知耻近乎勇,颜家若知道可耻,尽快悔改,善莫大焉。”

    周广打断他话头:“多大点事儿,真浪费时间。就在颜家门前放两口大缸,谁想唾弃就往里边唾弃,天天提醒颜家,直到他们幡然悔悟为止。”

    一个老顽固接着周邦正的话谏,又引经据典博古通今口若悬河说了半天。

    言官看着周大将军犹豫,还死谏吗?没准真弄死了。

    太医退下,早朝继续。

    其他人算明白了,周大将军究竟有多恨颜家,就是恨,因为颜家欺负他宝贝闺女了。

    太医讷讷无语,世上有这么说儿子的吗?装一下就好了,可怜还是少将军啊。

    周广冷哼一声:“死了也罢,反正他已经有后,再与那毒妇无关。”

    太医忙点头:“少将军福大命大。”

    周广急忙问道:“怎么样,死不了吧?”

    太医拿个药丸费劲喂他服下,让内侍将他送走,再进殿回话。

    太医很快赶到,一会儿将周邦正弄醒。周邦正吐血三升,倒地上又生死不知。

    其他人都头晕,腿软,想死谏的都怕周大将军;对周邦正更深表同情,刚被娘打一顿,又挨爹一脚,苦命的孩子啊,长得太帅还不是爹和娘的错。

    周邦正从泰宁殿一直飞到门外边,嘭一声摔地上,生死不知。

    周广怒极,一脚将他踹飞。

    周邦正应道:“我姓周,是你儿子,但没有娘也不会有我。”

    周广声音冷了八度:“你还是不是我儿子?”

    周邦正忒倔强:“儿不起来!”

    周广怒骂:“颜家说你胡说八道,你争个屁,还不给老子滚起来?”

    周邦正很严肃又倔强,冲圣上磕头再冲他爹磕头:“儿是娘十月怀胎所生,她不论善恶或被休,都是儿的娘。外祖父年事已高,听说昨儿又吐血了。本就是那些百姓不该,儿为何不能据理力争?”

    圣上眼睛微眯,像是在打盹,又像天子在天上俯视人间。

    其他人无语,周邦正怎么这么可怜,谁都能欺负他?这是在朝堂圣上跟前好吗?

    周广站前边离得近,一脚将颜回风踹飞,自己冲周邦正喝道:“本将已经休了那毒妇,你哪来的外祖父和舅父?”

    颜回风冲过去一巴掌扇向周邦正:“畜生,谁让你在这胡说八道?”

    周邦正一向和他爹好,要不是他,就不会有什么民愤与军怒,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老百姓都敢去颜家吐口水。这开口闭口颜家有错,让颜家以后如何立足?没准又是坑颜家。

    颜家颜思德、颜回风等看着周邦正却怒极。

    不少人点头,周邦正这话比较公正,而且不计前嫌,有情有义,一看就是周家的种。

    周邦正脾气好,做事认真,大礼参拜后,很严肃的说道:“微臣惶恐,颜家前虽有错,然人非圣贤,只要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微臣外祖父与舅父,都博学多才,为朝廷立过大功,岂能因一时之错而全盘抹杀?嵰州百姓送礼,乃是警醒;昨日百姓特地去颜家门口,则大不应该,亦极为无礼。请圣上下旨,尽快阻止。”

    一帮言官傻眼,言官里什么时候出个武将?这不是欺负人吗?

    周邦正个高腿长年轻,唰一下从他们身边冲过去,抢到头柱香嘭一声跪在玄陛前。

    一帮言官怒气冲冲,有几个已经做好文死谏的准备。

    那么多人专门到颜家门前吐口水,还像话吗?玉烟楼一个秦楼,竟然老太傅、康王尤其是恭王妃的字画,规矩礼仪何在?定要狠狠的参他一本!

    一帮言官谏议大夫、右拾遗等拿着没来得及呈上的奏折,争先恐后往前冲。

    好在私下里有学过,一会儿整好。又一会儿,圣上驾到,早朝正式开始。

    周邦正以前没来上过朝,虽然昨晚请旨了,今儿要排班,还有些规矩礼仪等要练练。

    周邦正不敢沾花惹草,紧跟着他爹,跟大伯等打声招呼,来到泰宁殿。

    周邦正现在是从五品游击将军,长得帅,脾气又好,人见人爱。

    周广一身三色雀朝服,太子太师,酷的没朋友。

    王侯将相、文武百官,一宿没睡纷乱的脑子再次当机,京师发生那么大的事,周广又要闹哪样?以往他自己都不愿上朝,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次日一早,太极宫内,周邦正跟着他爹一块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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