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谁为王者 第三百二十五章 出路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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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知道杨毅弄好了一切，带着刘滢没有走出多远，大祭司已经迎面走来。
“跟我来吧。”
看了看刘滢，大祭司倒像是有些心事，却没有多说，折身，朝着东南方走去。
说起来，到了混元矩阵中，这万千小世界，杨毅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看看。一进入其中，就遇到了野人部落的事，然后就为了修复图腾而奔走，所见过的，也就镇源战士大本营到野人部落之间的路程而已。
如今往东南而行，一路上，却都是些杨毅没有看见过的风景。最多的，最醒目的，也是让杨毅最提心吊胆的，却是一根根直通天际的源灵晶柱。
这些是怎么形成的，又是什么时候形成的，杨毅是来不及关心了，更应该注意的是，这段路，还会不会有源的爆发。自己一个人还好说，带着个刘滢，万一出点什么事，对于易夫，杨毅还真有些愧疚。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刘滢选择留下也就罢了，既然要和自己离开，那总要尽力不是？
也不知道那唯一的出口在什么地方，反正走了四五天的路程，大祭司这才在休息的夜晚，将一直没有说的话，说出口来。
“滢儿，到了这里，有句话我要告诉你。”
略显迟疑，大祭司还是道：“当年为了救你，我凝结你爹的灵力，炼成一颗类似灵丹的假丹放入你的体内。”
“如今，你既然选择离开，这假丹，我也要收回。毕竟是用源灵炼铸的，若带着假丹离开，出去以后，只怕你会有危险。”
此话一出口，杨毅倒是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假丹不是刘滢自行修炼获得，虽说是源灵凝聚而成，可算不是自己的东西。
这就和无渊的掌柜一样，若是带着假丹离开神伏，以假丹的特性，恐怕会在短时间内吸引庞大的天地灵气，到时候，或许就落得一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可是，按照大祭司的说法。刘滢能够存活到现在，全凭假丹的威能，一旦失去了假丹，刘滢这点微末的修为，恐怕就会消失无踪，变得与普通人没有两样。
皱了皱眉，杨毅不由看向大祭司，疑惑的道：“前辈，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现在才说？”
刘滢也没有想到，先是有些愣住，随后低头思索一番，便也明白了，失去假丹，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
大祭司却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背对杨毅与刘滢，沉吟道：“毕竟是看着滢儿长大的，如今，死了那么多镇源战士，又要送滢儿离开，老夫只是舍不得罢了。”
刘滢一愣，两眼之中，免不得有些晶莹。她又何尝舍得？生在这里，长在这里，选择离开，也不知道有多么艰难。
其实这样的选择，刘滢也有些无奈。留在这里，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会疯掉。每每入夜，无论是否入睡，逝去的镇源战士，都好像活了过来，一个个的盘踞在她的脑海，音容笑貌，挥之不去。
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刘滢却更害怕了。假丹不知道还能让自己在混元矩阵之中活多久，若是哪一天，自己因为假丹的原因死了，那么，大祭司会怎样？这些疼爱自己多年，宠着自己多年的镇源战士，会怎样？
正是因为自己太了解亲近之人死去，给自己带来的痛苦，刘滢更不愿意看到，因为自己的意外，让这里的人，又陷入痛苦之中。
所以，刘滢想要离开，离开这个睁开眼睛，就会伤感的地方。或许，到了杨毅说的那个世界，那个能够修炼得如同神明一样强大的世界，自己，就能找到摆脱这种痛苦的方式。
再次见面以后，一路走到现在，刘滢始终没有说过什么话。面对取出假丹的问题，刘滢沉默了许久，她不怕什么意外，她只是舍不得，因为这是易夫的灵力凝结的，是爹留给她的东西。
可最终，刘滢还是轻声道：“大祭司，您动手吧。”
杨毅微微有些怔住，摇了摇头，这个决定，若是放在自己头上，又该如何选择？杨毅是一个重情的人，最亲的人，留下的唯一的东西，真的就能这样舍弃了么？
大祭司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即动手，而是沉声道：“我知道了，到了地方再……”
说到这里，大祭司却是停住，沉吟了一会儿，方才继续道：“还有几天的路，你们休息一下吧。”
话音落，大祭司举步离开，也不知道去哪里。这个时候，杨毅却觉得，大祭司不似初见的时候，更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怎么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从身边离开。
人生，因为有情而精彩，却也因为有情，充满了无奈。
不再多想，杨毅就地一躺，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杨毅，到了外面，我是不是也能像你一样的修炼？”
良久之后，刘滢突然发问。
点了点头，杨毅迟疑了一番，却说了一些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说出口的话。
“成为修道者，有什么好？普普通通，成家立业，与相爱的人厮守一生，也就足矣。”
只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即便如今想要平平淡淡，却又有谁会成全？摇了摇头，杨毅闭上眼，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那么静静的听着，夜风轻轻吹过。
又行得五日，终于算是到了目的地，而所谓的唯一的出口，却是一个被源灵晶柱完全包裹的湖泊。更奇怪的是，这直径将近千米的大湖，整个湖都是一个漩涡，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到了这里，大祭司便开口道：“这里就是唯一的出口，但是能不能通过，谁也不知道。”
转头看向杨毅，大祭司继续道：“失去了假丹，滢儿就会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杨毅，你有把握带着她穿行其中吗？”
摇了摇头，若只是一个漩涡，或许还不成问题。可自己的实力，大祭司清楚，却还是说了能不能出去，谁都不知道的话。这只能证明，漩涡之中，另有文章，所以杨毅也不敢做什么保证。
又是一番沉默，看着刘滢，迟疑了半响，大祭司却还是忍不住道：“滢儿，这其中的凶险……你要是愿意留下……”
“大祭司，动手吧，滢儿不怕。”
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刘滢却是打断了大祭司的话。
该走的总要走吧，正如古阿所说，刘滢不属于这里，而镇源战士的人，也不可能离开这里。暗自叹息一声，大祭司不再多说，取出了一杆小旗。
看见这小旗，杨毅神色一动，这与当初小老头给自己的定魂旗根本一模一样。
“杨毅，把伏冥阵拿出来。”
大祭司对杨毅说了一声，便转向刘滢：“这是定魂旗，是你亲生父母的东西。”
浑身一颤，虽未谋面，刘滢却盯着那定魂旗，久久的移不开目光。
依言将伏冥阵拿出，放置在地。杨毅有些莫名其妙，大祭司却将定魂旗放在伏冥阵中。此时，杨毅那双诡异的眼睛，却看到此间灵气汇聚而来，注入了伏冥阵中。而一道模模糊糊，若有若无的影子正在伏冥阵中徘徊。
“这是灵魂？谁的？”
虽说自己的眼睛能够看到灵气流动，但是这样在不使用天书秘法的时候，看见这样的灵魂存在，杨毅也有些吃惊。
大祭司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良久才道：“易夫，你的心愿可以完成了。”
此言一出，杨毅却是一愣，莫不然，这是易夫的灵魂？
刘滢却是如遭电击，顾不得其他，整个人盯着伏冥阵，一动不动的呢喃着：“爹……爹……”
“据说，这漩涡通向另外一处禁地，乃是覆海之中的离幽。”
大祭司缓缓开口：“而在其间，有一上古灵兽，唤作噬魂兽。此兽，据说是灵长初的灵宠，能食人灵魂。轮回初成，此兽本来与初镇守轮回之中，可随后《授摄魂卷》的争夺，让灵长初从轮回中苏醒，平定三界之乱，后又融入天地法则，此兽，便被安置于此，阻绝世人，来到这界之边缘。”
话到了这里，杨毅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易夫就如此在意伏冥阵。为什么到了后来，大祭司也说，要离开这里，伏冥阵必不可少。
如今噬魂兽的事说明了，而易夫的灵魂又放置在伏冥阵中，杨毅毫不怀疑，从一开始，易夫就已经下了决定，即便在血祭通天巨塔的时候没有死，到了现在，易夫也会选择死亡。
因为，利用自己的灵魂，吸引噬魂兽，给杨毅与刘滢的离开创造机会，这是易夫一开始就打算好的。
终于明白了一切，明白了为什么一见面，易夫就询问自己是否要离开，也明白了易夫对于刘滢的关爱，到了何等地步，更明白了，自己所要做的，不是尽力，而是一定要把刘滢带出去。
这就是父爱吗？即便是一个养父？
心绪久久不能平静，杨毅突然想起自己的爹，唯一一次见面，却是埋葬自己母亲的时候。或许，自己也曾有过那样的父爱吧。
杨毅还在努力的平息自己心中的波澜，却没想到，紧盯着伏冥阵的刘滢，一声闷哼，却是瘫倒在地。
转头看去，大祭司却是将刘滢打晕在地，不用说，是打算将刘滢的假丹取出吧？可是良久，大祭司始终没有下手，却忍不住的，老眼之中，流出了一行清泪。
好似知道杨毅弄好了一切，带着刘滢没有走出多远，大祭司已经迎面走来。
“跟我来吧。”
看了看刘滢，大祭司倒像是有些心事，却没有多说，折身，朝着东南方走去。
说起来，到了混元矩阵中，这万千小世界，杨毅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看看。一进入其中，就遇到了野人部落的事，然后就为了修复图腾而奔走，所见过的，也就镇源战士大本营到野人部落之间的路程而已。
如今往东南而行，一路上，却都是些杨毅没有看见过的风景。最多的，最醒目的，也是让杨毅最提心吊胆的，却是一根根直通天际的源灵晶柱。
这些是怎么形成的，又是什么时候形成的，杨毅是来不及关心了，更应该注意的是，这段路，还会不会有源的爆发。自己一个人还好说，带着个刘滢，万一出点什么事，对于易夫，杨毅还真有些愧疚。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刘滢选择留下也就罢了，既然要和自己离开，那总要尽力不是？
也不知道那唯一的出口在什么地方，反正走了四五天的路程，大祭司这才在休息的夜晚，将一直没有说的话，说出口来。
“滢儿，到了这里，有句话我要告诉你。”
略显迟疑，大祭司还是道：“当年为了救你，我凝结你爹的灵力，炼成一颗类似灵丹的假丹放入你的体内。”
“如今，你既然选择离开，这假丹，我也要收回。毕竟是用源灵炼铸的，若带着假丹离开，出去以后，只怕你会有危险。”
此话一出口，杨毅倒是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假丹不是刘滢自行修炼获得，虽说是源灵凝聚而成，可算不是自己的东西。
这就和无渊的掌柜一样，若是带着假丹离开神伏，以假丹的特性，恐怕会在短时间内吸引庞大的天地灵气，到时候，或许就落得一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可是，按照大祭司的说法。刘滢能够存活到现在，全凭假丹的威能，一旦失去了假丹，刘滢这点微末的修为，恐怕就会消失无踪，变得与普通人没有两样。
皱了皱眉，杨毅不由看向大祭司，疑惑的道：“前辈，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现在才说？”
刘滢也没有想到，先是有些愣住，随后低头思索一番，便也明白了，失去假丹，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
大祭司却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背对杨毅与刘滢，沉吟道：“毕竟是看着滢儿长大的，如今，死了那么多镇源战士，又要送滢儿离开，老夫只是舍不得罢了。”
刘滢一愣，两眼之中，免不得有些晶莹。她又何尝舍得？生在这里，长在这里，选择离开，也不知道有多么艰难。
其实这样的选择，刘滢也有些无奈。留在这里，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会疯掉。每每入夜，无论是否入睡，逝去的镇源战士，都好像活了过来，一个个的盘踞在她的脑海，音容笑貌，挥之不去。
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刘滢却更害怕了。假丹不知道还能让自己在混元矩阵之中活多久，若是哪一天，自己因为假丹的原因死了，那么，大祭司会怎样？这些疼爱自己多年，宠着自己多年的镇源战士，会怎样？
正是因为自己太了解亲近之人死去，给自己带来的痛苦，刘滢更不愿意看到，因为自己的意外，让这里的人，又陷入痛苦之中。
所以，刘滢想要离开，离开这个睁开眼睛，就会伤感的地方。或许，到了杨毅说的那个世界，那个能够修炼得如同神明一样强大的世界，自己，就能找到摆脱这种痛苦的方式。
再次见面以后，一路走到现在，刘滢始终没有说过什么话。面对取出假丹的问题，刘滢沉默了许久，她不怕什么意外，她只是舍不得，因为这是易夫的灵力凝结的，是爹留给她的东西。
可最终，刘滢还是轻声道：“大祭司，您动手吧。”
杨毅微微有些怔住，摇了摇头，这个决定，若是放在自己头上，又该如何选择？杨毅是一个重情的人，最亲的人，留下的唯一的东西，真的就能这样舍弃了么？
大祭司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即动手，而是沉声道：“我知道了，到了地方再……”
说到这里，大祭司却是停住，沉吟了一会儿，方才继续道：“还有几天的路，你们休息一下吧。”
话音落，大祭司举步离开，也不知道去哪里。这个时候，杨毅却觉得，大祭司不似初见的时候，更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怎么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从身边离开。
人生，因为有情而精彩，却也因为有情，充满了无奈。
不再多想，杨毅就地一躺，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杨毅，到了外面，我是不是也能像你一样的修炼？”
良久之后，刘滢突然发问。
点了点头，杨毅迟疑了一番，却说了一些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说出口的话。
“成为修道者，有什么好？普普通通，成家立业，与相爱的人厮守一生，也就足矣。”
只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即便如今想要平平淡淡，却又有谁会成全？摇了摇头，杨毅闭上眼，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那么静静的听着，夜风轻轻吹过。
又行得五日，终于算是到了目的地，而所谓的唯一的出口，却是一个被源灵晶柱完全包裹的湖泊。更奇怪的是，这直径将近千米的大湖，整个湖都是一个漩涡，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到了这里，大祭司便开口道：“这里就是唯一的出口，但是能不能通过，谁也不知道。”
转头看向杨毅，大祭司继续道：“失去了假丹，滢儿就会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杨毅，你有把握带着她穿行其中吗？”
摇了摇头，若只是一个漩涡，或许还不成问题。可自己的实力，大祭司清楚，却还是说了能不能出去，谁都不知道的话。这只能证明，漩涡之中，另有文章，所以杨毅也不敢做什么保证。
又是一番沉默，看着刘滢，迟疑了半响，大祭司却还是忍不住道：“滢儿，这其中的凶险……你要是愿意留下……”
“大祭司，动手吧，滢儿不怕。”
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刘滢却是打断了大祭司的话。
该走的总要走吧，正如古阿所说，刘滢不属于这里，而镇源战士的人，也不可能离开这里。暗自叹息一声，大祭司不再多说，取出了一杆小旗。
看见这小旗，杨毅神色一动，这与当初小老头给自己的定魂旗根本一模一样。
“杨毅，把伏冥阵拿出来。”
大祭司对杨毅说了一声，便转向刘滢：“这是定魂旗，是你亲生父母的东西。”
浑身一颤，虽未谋面，刘滢却盯着那定魂旗，久久的移不开目光。
依言将伏冥阵拿出，放置在地。杨毅有些莫名其妙，大祭司却将定魂旗放在伏冥阵中。此时，杨毅那双诡异的眼睛，却看到此间灵气汇聚而来，注入了伏冥阵中。而一道模模糊糊，若有若无的影子正在伏冥阵中徘徊。
“这是灵魂？谁的？”
虽说自己的眼睛能够看到灵气流动，但是这样在不使用天书秘法的时候，看见这样的灵魂存在，杨毅也有些吃惊。
大祭司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良久才道：“易夫，你的心愿可以完成了。”
此言一出，杨毅却是一愣，莫不然，这是易夫的灵魂？
刘滢却是如遭电击，顾不得其他，整个人盯着伏冥阵，一动不动的呢喃着：“爹……爹……”
“据说，这漩涡通向另外一处禁地，乃是覆海之中的离幽。”
大祭司缓缓开口：“而在其间，有一上古灵兽，唤作噬魂兽。此兽，据说是灵长初的灵宠，能食人灵魂。轮回初成，此兽本来与初镇守轮回之中，可随后《授摄魂卷》的争夺，让灵长初从轮回中苏醒，平定三界之乱，后又融入天地法则，此兽，便被安置于此，阻绝世人，来到这界之边缘。”
话到了这里，杨毅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易夫就如此在意伏冥阵。为什么到了后来，大祭司也说，要离开这里，伏冥阵必不可少。
如今噬魂兽的事说明了，而易夫的灵魂又放置在伏冥阵中，杨毅毫不怀疑，从一开始，易夫就已经下了决定，即便在血祭通天巨塔的时候没有死，到了现在，易夫也会选择死亡。
因为，利用自己的灵魂，吸引噬魂兽，给杨毅与刘滢的离开创造机会，这是易夫一开始就打算好的。
终于明白了一切，明白了为什么一见面，易夫就询问自己是否要离开，也明白了易夫对于刘滢的关爱，到了何等地步，更明白了，自己所要做的，不是尽力，而是一定要把刘滢带出去。
这就是父爱吗？即便是一个养父？
心绪久久不能平静，杨毅突然想起自己的爹，唯一一次见面，却是埋葬自己母亲的时候。或许，自己也曾有过那样的父爱吧。
杨毅还在努力的平息自己心中的波澜，却没想到，紧盯着伏冥阵的刘滢，一声闷哼，却是瘫倒在地。
转头看去，大祭司却是将刘滢打晕在地，不用说，是打算将刘滢的假丹取出吧？可是良久，大祭司始终没有下手，却忍不住的，老眼之中，流出了一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