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还债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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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老家，是那个小县城东边的一个小镇，那里经济贫乏、道路崎岖，不过自然环境十分不错，有山有水，每年盛夏时节，总会有些腰缠万贯的土豪从渝城方向过来这里避暑。
萧章在这里待了十来年，后来家里的酒生意有所起色，便搬到了红城市里，从那之后，他就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才会跟着父母回老家。
十年不见，这个名叫良水的小镇变化还是挺大的，当年每逢雨天就泥泞不堪的公路已经面上了柏油，街边的低矮平房也大部分都变成了二三楼的小洋楼，在镇子的一角，还有一个铺设着水泥砖的，面积约莫五十平左右的小广场，萧章进镇子里的时候正好是下午，那里有不少孩子在玩耍。
萧章外公的家在镇子东边，是一条常年积水的狭窄小胡同，路虎开不进去，他和萧欣雨便在胡同口下场，顺便去附近的小超市里买了些烟酒和日用品什么的，毕竟十多年没见了，空着手去不太好。
萧欣雨在前路带路，萧章手里拎着两个装满东西的大口袋跟在后面，两人一路走到胡同尽头，萧欣雨抬手敲了敲一扇破旧的木门，喊道：“外公！”
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的是黔州方言：“欣雨转来了啊？”
声音落下不久，木门开了，映入萧章眼帘的，是一个身形佝偻，满头白发的老人，他先是伸手拿过萧欣雨从学校带回来的行礼，然后看向她身后拎着大包小包的萧章，疑惑道：“欣雨，这个娃儿是不是你男朋友哦？”
萧欣雨脸一红，忙摇头道：“不是！他，他是我我哥！萧章，你还记得不？”
外公抬眼仔细打量着萧章，看了一会儿，浑浊的眼睛忽然放出一缕亮光，笑道：“记得！咋个记不得哦！哎呀，你们先进来嘛！屋头说话！”
两人跟着他走进院子，入眼是两间破败不堪的瓦房，相较之下，左边那间瓦房更差。
外公一边把萧欣雨的行礼放进左边的瓦房里，一边回头问萧章：“你小伙弄多年都走哪去了？咋个现在才转来安？”
看着眼前破败不堪的房屋和身形佝偻的老人，萧章很想哭，他和外公的感情并不特别好，俺儿十年没见，此刻难免触景生情，想起儿时的种种。
咳了一声，萧章随口敷衍了两句外公的问题，然后话锋一转，打量着面前的破败瓦房，“我没记错的话，这房子我三岁的时候就是这样吧？你这么多年一直都住在这儿？”
外公笑了笑，拿起墙角的烟枪，点燃烟草吸了一口，叹道：“是啊！摊到起你舅舅阿个不还债嘞家伙，还能住哪哦！”
萧章面露疑惑，看向一旁的萧欣雨，萧欣雨压低声音说道：“舅舅好赌，这些年把家里的积蓄都输光了，去年还把外婆的救命钱都给输了！外公又这么大了，没法赚钱，所以我才……”
“别说了！”萧章挥手打断她，正要说点什么，一个听着啤酒肚的男人晃晃悠悠地推门走进了院子，嘴里嚷道：“老不死的！赶紧给老子煮饭！哎呀，打一天牌，饿死老子了……”
他说着，眼睛瞥见屋檐下放着两大口袋东西，忙快步上前打开查看，看清里面装的是各种档次不低的烟酒和日用品之后，顿时眉开眼笑，再一看萧欣雨和她身边站着的萧章，乐呵呵地道：“欣雨！你这个男朋友条件不错嘛！”
说完，他走到萧章身边，楼柱他的肩膀，贼兮兮地问道：“小伙子，你屋头是干啥子嘞哦？是开煤厂啊还是包工程？”
萧章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个舅舅，他没啥印象，因为他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自己是个孩子那会儿，他也还是个孩子，算是外公外婆老来得子，为数不多的印象中，这是个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家伙。
他一把打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语气不善地问道：“听说，你好赌？”
“你小伙，咋个讲话哦！”舅舅瞪他一眼，笑道：“我就是有点兴趣爱好嘛！”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酒，走进另一间相对来讲稍好一些的瓦房，嘴里还不忘嚷嚷：“快点哈！给老子煮饭！”
外公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自己的屋里搬出一些柴火，在院里灶台上生起火架起锅，准备做饭。
“屋头没的肉的了！你们等到哈，我出去买！”外公猛然响起这茬，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着返身走进屋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攥着几张有些潮湿的长方形纸片，萧章看得分明，那是几张面值十元的钞票。
“不用了！肉我去买！”萧章伸手拦住外公，然后给萧欣雨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过来帮着自己把老人家劝回去。
如他所料，外公一开始并不领情，他和萧欣雨费尽唇舌苦劝了好一会儿他老人家才同意让他俩出去买肉，并说花了多少钱回来说，自己给报销！
萧章苦笑了一下，对萧欣雨说道：“你帮衬着点外公，我很快回来！”
“好！”萧欣雨点点头，目送萧章走出院子。
不一会儿，院子的门又开了，不过来的不是萧章，开门的方式也不是推，而是踹。
“刘老三！你个龟儿子，给老子滚出来！”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随着声音，几个膘肥体壮的男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院子。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看上去十分凶悍的家伙，刚才喊话的，就是他。
屋里，正在喝酒的刘老三被这声音吓的浑身一哆嗦，“妈的，这催债的怎么又来了？”
他目光四下看了看，发现无处可逃，那几个家伙此时也已经走到了屋门口，疤脸汉子说道：“老子跟了你一路！这回你躲不了了吧？”
刘老三往桌上的空碗里倒了杯酒，然后端着这碗酒来到疤脸汉子面前，谄媚地道：“龙哥，您别激动！来，先喝杯酒！”
他们的老家，是那个小县城东边的一个小镇，那里经济贫乏、道路崎岖，不过自然环境十分不错，有山有水，每年盛夏时节，总会有些腰缠万贯的土豪从渝城方向过来这里避暑。
萧章在这里待了十来年，后来家里的酒生意有所起色，便搬到了红城市里，从那之后，他就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才会跟着父母回老家。
十年不见，这个名叫良水的小镇变化还是挺大的，当年每逢雨天就泥泞不堪的公路已经面上了柏油，街边的低矮平房也大部分都变成了二三楼的小洋楼，在镇子的一角，还有一个铺设着水泥砖的，面积约莫五十平左右的小广场，萧章进镇子里的时候正好是下午，那里有不少孩子在玩耍。
萧章外公的家在镇子东边，是一条常年积水的狭窄小胡同，路虎开不进去，他和萧欣雨便在胡同口下场，顺便去附近的小超市里买了些烟酒和日用品什么的，毕竟十多年没见了，空着手去不太好。
萧欣雨在前路带路，萧章手里拎着两个装满东西的大口袋跟在后面，两人一路走到胡同尽头，萧欣雨抬手敲了敲一扇破旧的木门，喊道：“外公！”
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的是黔州方言：“欣雨转来了啊？”
声音落下不久，木门开了，映入萧章眼帘的，是一个身形佝偻，满头白发的老人，他先是伸手拿过萧欣雨从学校带回来的行礼，然后看向她身后拎着大包小包的萧章，疑惑道：“欣雨，这个娃儿是不是你男朋友哦？”
萧欣雨脸一红，忙摇头道：“不是！他，他是我我哥！萧章，你还记得不？”
外公抬眼仔细打量着萧章，看了一会儿，浑浊的眼睛忽然放出一缕亮光，笑道：“记得！咋个记不得哦！哎呀，你们先进来嘛！屋头说话！”
两人跟着他走进院子，入眼是两间破败不堪的瓦房，相较之下，左边那间瓦房更差。
外公一边把萧欣雨的行礼放进左边的瓦房里，一边回头问萧章：“你小伙弄多年都走哪去了？咋个现在才转来安？”
看着眼前破败不堪的房屋和身形佝偻的老人，萧章很想哭，他和外公的感情并不特别好，俺儿十年没见，此刻难免触景生情，想起儿时的种种。
咳了一声，萧章随口敷衍了两句外公的问题，然后话锋一转，打量着面前的破败瓦房，“我没记错的话，这房子我三岁的时候就是这样吧？你这么多年一直都住在这儿？”
外公笑了笑，拿起墙角的烟枪，点燃烟草吸了一口，叹道：“是啊！摊到起你舅舅阿个不还债嘞家伙，还能住哪哦！”
萧章面露疑惑，看向一旁的萧欣雨，萧欣雨压低声音说道：“舅舅好赌，这些年把家里的积蓄都输光了，去年还把外婆的救命钱都给输了！外公又这么大了，没法赚钱，所以我才……”
“别说了！”萧章挥手打断她，正要说点什么，一个听着啤酒肚的男人晃晃悠悠地推门走进了院子，嘴里嚷道：“老不死的！赶紧给老子煮饭！哎呀，打一天牌，饿死老子了……”
他说着，眼睛瞥见屋檐下放着两大口袋东西，忙快步上前打开查看，看清里面装的是各种档次不低的烟酒和日用品之后，顿时眉开眼笑，再一看萧欣雨和她身边站着的萧章，乐呵呵地道：“欣雨！你这个男朋友条件不错嘛！”
说完，他走到萧章身边，楼柱他的肩膀，贼兮兮地问道：“小伙子，你屋头是干啥子嘞哦？是开煤厂啊还是包工程？”
萧章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个舅舅，他没啥印象，因为他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自己是个孩子那会儿，他也还是个孩子，算是外公外婆老来得子，为数不多的印象中，这是个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家伙。
他一把打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语气不善地问道：“听说，你好赌？”
“你小伙，咋个讲话哦！”舅舅瞪他一眼，笑道：“我就是有点兴趣爱好嘛！”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酒，走进另一间相对来讲稍好一些的瓦房，嘴里还不忘嚷嚷：“快点哈！给老子煮饭！”
外公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自己的屋里搬出一些柴火，在院里灶台上生起火架起锅，准备做饭。
“屋头没的肉的了！你们等到哈，我出去买！”外公猛然响起这茬，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着返身走进屋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攥着几张有些潮湿的长方形纸片，萧章看得分明，那是几张面值十元的钞票。
“不用了！肉我去买！”萧章伸手拦住外公，然后给萧欣雨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过来帮着自己把老人家劝回去。
如他所料，外公一开始并不领情，他和萧欣雨费尽唇舌苦劝了好一会儿他老人家才同意让他俩出去买肉，并说花了多少钱回来说，自己给报销！
萧章苦笑了一下，对萧欣雨说道：“你帮衬着点外公，我很快回来！”
“好！”萧欣雨点点头，目送萧章走出院子。
不一会儿，院子的门又开了，不过来的不是萧章，开门的方式也不是推，而是踹。
“刘老三！你个龟儿子，给老子滚出来！”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随着声音，几个膘肥体壮的男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院子。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看上去十分凶悍的家伙，刚才喊话的，就是他。
屋里，正在喝酒的刘老三被这声音吓的浑身一哆嗦，“妈的，这催债的怎么又来了？”
他目光四下看了看，发现无处可逃，那几个家伙此时也已经走到了屋门口，疤脸汉子说道：“老子跟了你一路！这回你躲不了了吧？”
刘老三往桌上的空碗里倒了杯酒，然后端着这碗酒来到疤脸汉子面前，谄媚地道：“龙哥，您别激动！来，先喝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