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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留下她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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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过一年,就高考了吧!”

    “嗯,高三应该会转到江城市。”

    这是米情傍晚在阳台上,偶然听见的厉夕岩和邻居随口聊天时说的话,她姑姑也在,看样子不像假的。

    他什么都没告诉她。

    她不知道他要转学。

    最近这些天,她像抓着根松松垮垮的绳子,心里总是不安定。

    好想快点长大。

    过几天中考,然后她的初中就结束了,她幻想他高三,她高一,可以在一个学校度过一年的时光,也很好,无论怎样,只有他在,不管什么时候正式在一起,都好,只要他在。

    来日方长嘛!

    小时候到现在一直都在,她总想着以后也会一直在。

    但是他要走了,她心情低落,但会支持他,因为她知道,他去追求梦想。

    只要还能回到她身边,去哪里都行。

    米丽芬喊米情吃饭,米情坐下,犹豫了一下,问姑姑:“阿岩哥哥是要转学了吗?”

    米丽芬声音尤为清晰,比往日更坚定似的,坚定得有些反常,“是啊,要去学音乐,然后考音乐学院,小伙子一旦走出去了,怕是不会回来了。”

    米情心事重重,没再说什么。

    直到厉夕岩回来,米情没等他进门,用最大力将他拉走,拉到小区外的公园里。

    厉夕岩有所察觉,任由她拉着。

    夜深人静,公园里空无一人。

    以前米情睡觉很早,自从厉夕岩去酒吧唱歌之后,她也睡得晚了,时间长养成了习惯,等他回来她才睡。

    时间久了,情感亦或是习惯,还是对他的关心……这些经过时间洗礼,都融进了骨子里,难以割舍。

    十几年的光阴,让她深深地刻在脑子里,就是——他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她虽然是个哑巴,但其实有很多男生追她,她都不在意,和别的男生只能是朋友,但他,于她而言,是那个最特殊的存在。

    “小八。”

    米情停下,眼睛里翻滚着诸多情绪,她不开心他的疏远,明明感受得到他的心,却触碰不到他的人。

    米情开门见山,“你要转学,怎么不告诉我?”

    厉夕岩迟疑几秒,“要说的,今天你不来找我,明天也会告诉你。”

    米情比划着,“我理解。”随即,她眼睛里被泪水浸湿,“但是我不开心。”

    公园里,不远处的太阳能灯一闪一闪,能量不足,映得周围更加昏暗。

    “小八,我知道我不应该不告诉你,就私自决定。”

    “不是。”米情摇了摇头,“我不开心,不是因为这个,是你都不来找我。”她擦掉眼泪,他们离得近,手语速度不快,她的情绪却很激动,“你是不是嫌弃我……我不会说话。”

    “不是。”厉夕岩即刻反驳,又强调了一遍,“不是。”

    “那你去吧哥哥,我也想你可以追求梦想,我会好好学习,考到江城市的大学,我们就能在一起了。”米情抬眸,像在向他讨要答案。

    他默不作声,半晌。

    “米情,我们不太合适。”

    她的大脑轰隆一下,似被雷击中。

    “我这些天想过了,我……”他将头看向别处,红彤彤的眼眶被黑暗掩盖,他只能强忍住不去拥抱她此时颤抖的身躯,继续说:“我还是只把你当妹妹,所以小八,我后悔了,我不应该说那些话给你希望,这次走后,我可能不回来了。”

    米情的大脑无法思考。

    “等你上大学之后,有需要我帮助的,随时联系我,我愿意永远做你的哥哥。”

    米情摇头,抓着他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

    你在骗我对不对?

    厉夕岩转头回来,坚定地望着她,“是真心话,小八,哥哥过些天就走了。”他尽量用平和的语调对她说这些。

    实则,心如刀绞。

    他原本不想在她中考前说这些,但似乎瞒不住了,幸好她这个小天才,应付中考绰绰有余,他放心多了。

    米情泪水夺眶而出。

    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为什么会这样?

    米情还是难以想象,陪伴她十多年的人,要离开她了,在她真正确认喜欢他的这一年。

    她往前走了两步,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眼泪和血液缠在在一起,厉夕岩眉头紧蹙,没有甩开,任由她咬。

    咬得再深一些,再深一些,这样至少他能留下她的痕迹。

    她还能怎么挽留呢?他话已至此!她只能尊重他。

    她不想喜欢他了,好讨厌啊!

    她抬起嘴巴,留下牙印,转身跑掉了。

    黑暗中,留下落寞的身影,他眼角,一行一行泪水滑下来。

    这么多年,再苦再难,哪怕是小时候,他都没有过今天这样,泪流不止。

    ……

    厉夕岩的离开,给米情留下的后劲很大,米情中考结束,大病了一场,在医院住了一个月。

    成绩还算不错,虽远不及平时,但也是年级第一名,进入了重点高中。

    厉夕岩悄无声息地走了,米情没去送他,她没办法面对他的离开,坦然地为他送行。

    逢年过节,厉夕岩会发来节日祝福和红包,米情原先不理他,后来见他一直发,她才回应,也只是淡淡回应,红包没收,只接受了祝福。

    高中的知识难了很多,周围同学都在埋怨时,米情学得依然很轻松,高一高二这些知识,她在初中就已经学会了。

    上了高中,米情褪去了身上仅有的青涩,变成了大姑娘,洋娃娃脸上多了些许成熟,头发长了很多,从前喜欢扎马尾,现在更喜欢披着头发。

    街坊邻里将她的变化看在了眼里,偶尔聊起这事。

    在重点高中,她以优异的成绩和突出的长相,和初中一样,成为了人人都知道的“名人”。

    都在传,高一有个女学霸,不会说话,但老天都弥补给了她的智商。

    学校当她是个包,加上她性格受不得委屈,从来不会逆来顺受任人欺负,所以就算她是个哑巴,也不会被人欺负,和正常人无异。

    她依旧调皮可爱,只是很少会显露出来,整个人多了些许安静气质,每天除了学习,就是跳舞。

    米情的舞蹈跳得比老师还要好,后来她没有再去上课,在家里跳,网络越来越发达,她除了只是跳舞,学了编舞。

    同学找她出去玩,她也只是偶尔去,将更多心思放在了跳舞上,只有在跳舞的时候,她才会更安定地沉浸下来,用身体表达自己的情绪。

    二楼对面对面那扇门,自从厉夕岩走后,她没进去过,钥匙被她锁在了盒子里。

    她不敢去。

    去了就会想起他,然后这一整夜都别想睡觉了。

    姑姑经常旁敲侧击地开导她。

    “我听楼上你王阿姨说,她侄女和一个男孩子谈恋爱了,分手之后,放假天天闷在家里不出去,你们还小,等你们到了姑姑我这个年纪,就会发现,年轻时候的好感,都是过眼云烟,算不得什么,过个一两年,也就忘了。”

    米情只听不语。

    是这样吗?

    可是为什么过去了半年,她越来越想他。

    是时间不够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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