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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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国是我杀的。”男人的表情异常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就像起床了要吃早饭，喝豆浆要加根油条一样。
眼前这个满脸沧桑的庄稼汉模样男人正是先前在窦县学校大门口的老保安，庄老汉。只是不同往日，男人虽然依旧是黝黑的皮肤，但是今日却特意打扮了一番，身上的深蓝色中山装虽然褪色的厉害，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水洗过的痕迹，衣服领口袖口一个多余的线头都没有，甚至在男人胸前的口袋处还别着一束白色的菊花。
不仅如此，男人里面还穿着一件已经洗的发黄的衬衫，一头发白的头发还特意修剪了一番，梳成了背头。这都是很多年前流行过的发型了。
此时审讯室内只有猴子以及一位笔录员，和坐在对面的庄老汉，庄白。猴子记得这身深蓝色的中山装，这是很多年前尧市大学的校服，如果不是猴子心细，翻阅过陈阿娇死后留下的那本老相册，自己也不会知道这是老校服，如今尧市大学的新校服早就换成西装了。
“只有陈建国一个死者吗？”眼前这个男人自始自终就只招认了一起陈建国断头案，对于窦县那起警员遇害事件，还有陈阿娇一事都是绝口不提，甚至在猴子提出陈阿娇死亡的时候，庄白还反问了猴子一句陈阿娇是谁？
“这胸口的别的菊花是什么意思？”其实从猴子进门看到庄白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庄白胸前的那束白菊，那是只有葬礼才会出现的装束，只是不知道这庄老汉在卖什么关子，自首还穿成这副模样。起初猴子还以为这朵菊花是为陈阿娇所戴的。
“我弟弟死了，他叫庄二。”庄白的语气依旧还是那么平静，就仿佛死的不是自己的亲弟弟，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死了？怎么死的？”听到庄二死亡的消息，猴子倒感到有些意外。因为先前一年里，自己就曾接手负责清除庄二那帮黑恶势力，从那些抓获的罪犯嘴里得知，庄二在黑吃黑中被驳倒了，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自己怎么也没想到先前在苏城为非作恶的大歹徒就这么轻易的死了，更没想到这庄二和庄老汉居然是亲兄弟这种关系。
“病死的，死在了他自己的酒庄里，我可以为你们带路。”说到此处庄白的神色不自觉地流露出一分悲伤，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但就是这稍纵即逝的一秒变化，却被猴子全部看在眼里。
从外表看这两人一个天天穿的人模狗样的，手上一块大金表，就连脸上戴的那副破眼镜也是专人定制的，价值三十万人民币。反观这庄老汉，从头到脚就透露出两个字，穷酸。身上最值钱的物件估计就是身上这身褪色的老校服，还有点纪念意义。
看着这两人天差地别的生活，猴子真怀疑这庄二是不是跟他哥有什么仇啊，这亲兄弟之间还真是一点忙都不带帮的。当然猴子从小到大也没有哥哥弟弟，作为独生子女也对庄家这两兄弟的情况究竟是不是正常自己也不清楚，这也不是他此行该纠结的事情。
就在之前的一个小时，庄白已经完完整整的交代了自己在陈建国断头案里的作案全部过程，却始终隐瞒真正的杀人动机不说，任凭猴子怎么敲打，软硬并施，庄白就是不松口。
按着庄白自己说的那样，早在很久以前他就提前摸清了陈建国家庭住址以及每日生活习惯，包括他那个儿子，陈生。喜欢在做饭的时候关门放歌这个细小的习惯都摸的一清二楚。
自从陈建国的妻子陈美念出事后，陈建国就很少自己做饭了，几乎是茶饭不思。家里的家务活基本都是陈生在做。而每次下雨天，陈建国都会习惯性的把窗户打开。庄白也正是抓住这一个小小的生活习惯，在雷雨天里趁陈生去做饭的时候，将陈建国家里的窗户关上，引诱陈建国去窗户边将窗户打开，再趁机将准备好的钢丝绳子套在陈建国的头上，将他从楼上生生拽落在街巷里的地上，用于用力过猛整个头颅都被切断。恰好那天附近有流浪狗出没，把尸体的头叼走了。那监控也是自己专门特制的玻璃片，只要在特定的光线下就能映射出陈美念的身影，也就是陈建国的亡妻。说是为了混淆视听，让警方以为这是一桩鬼魂杀人案。
如果不是张哥提前查到了吴明与那大黑狗的关联，就庄白刚才那一段话，自己就真信了。可是整个故事中，除了那大黑狗没有提到，其他一切都合情合理。庄白也提交出了自己做的特殊玻片，正是陈建国事发那天摄像头上的那一个。正如庄白所说的那样，只要空气中湿度够大，就能在镜片中映射出陈美念的身影。
而关于庄白是如何认识陈美念的，庄白却咬死说是听陈建国给自己看过照片。
看着眼前这个灰扑扑的中年男人，猴子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庄白的心理素质明显比自己想象中要坚韧不少，全程供词滴水不漏，密不透风，让猴子抓不出一点毛病。按照先前的推理，是吴明以及他背后的一些人盯上了陈家，将陈家的人一一杀害。
可现在却跳出来一个自首的庄白，如果庄白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吴明和那只大黑狗又为何总能出现在案发现场，如果庄白是在有意帮吴明隐瞒罪行，背锅，这自首岂不是多此一举，除非庄白是真的不知道吴明还牵扯一些其他的案子，比如窦县的那起警员遇害，就检测出有大黑狗的生物残留。
猴子早就了解到这庄白工作所在的学校正是吴明退学的那所，二人必然有一些交集。先前庄白还曾替吴明死去的父母讨要过抚恤金。如果说这庄白是来替吴明顶罪的并非完全不可能。
“警官，要不要和我去一趟酒庄，见了我弟弟你们就明白了。”见猴子沉默良久不说话，庄白先开了口。庄老汉依旧是那副憨厚老实的样子，眼角微微扬起，一脸和蔼的笑着。
不等猴子抬头来，审讯室的门就被人突然打开，是一个年轻警员急冲冲的走了进来，弯腰对猴子低声说了几句话，便匆匆离去，一起离去的还有猴子。
临走时，猴子发现庄老汉依旧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一双明明很和蔼的眼睛此刻猴子却觉得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不过也没多在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审讯室。
如果说这时候有什么事情能令猴子放下眼前的审讯离开，那一定是张哥那边出结果了。从殡仪馆底下那间暗室里不仅提取到了大量那怪人的生物痕迹，还找到了一张完整的皮。
是一张被完整剥下的狗皮。
不仅如此，生物痕迹被送检后出来的结果也十分意外。先前大家在空调通道口里看到的那恶心的怪物不是别人，正是陈生。
可惜的是在那间暗室里并没有发现那怪物，应该说是陈生。陈生就这么又一次不翼而飞了。工作人员仔细检查过暗室内的地板和墙壁，并没有再发现任何暗道之类的空间。
不仅仅是暗室，就连那空调通道各处，殡仪馆现在到处都是警察，和其他工作人员。这么大一个人就这么活活消失了。意外还是发生了就跟那次陈建国出事后，在医院里凭空消失一样。
在电话里，猴子简单的将这里的情况跟张哥说了一遍，在听完猴子的讲述后，电话的那一头明显沉默了一会，但很快就传来张哥的答复。
“他在撒谎。”张哥在经过一番思索后，斩钉截铁的得出了这个结论来。陈建国不是庄白杀的，他的供词出错了。
张哥之所以能一眼看出庄白在撒谎，问题就出在那个摄像头玻片上。因为真正的玻片已经被自己找到了。那副玻片并没有被销毁，而是存放在了陈建国所在的社区服务中心的杂物柜里。那天自己去社区服务中心调取摄像头维修人员的排班记录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存放在地下室的杂物间，这才发现放在抽屉中的特殊玻片。
在经过自己的反复测试后，那玻片并不是根据湿度来调节影像的，而是光线的角度。陈建国出事的那个小巷子里只有一个老灯泡，在黑天或者是暴雨天气，那就是唯一的光源。在只有一个光源的情况下，换上这个玻片，镜头里并不会出现异常，但是只要用手电筒从玻片的正下方打光，有两个光源同时在相应的位置上照射在玻片上，才会在对面的墙上留下一个清晰的陈美念图像，甚至还能清楚看到人像身上的衣服颜色。
看来庄白并不知道凶手没有摧毁玻片这一事。他是在替人顶罪，恐怕吴明才是杀死陈建国的真正凶手，或者说，庄白也参与了，只是遗忘掉了玻片未销毁这件事情。
这二者都有可能，极大的可能是后者。因为吴明当时还在局子里被关押着，有不在场证据。比起这些，让张哥更为震惊的是，那伤害自己的怪人居然正是失踪多年的陈生。居然变成了那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老大得亏有你，这下看那个庄老汉还能怎么继续编。”听到了张哥的一番解释后，猴子瞬间明白了。这就是机会啊，一个撬开庄白嘴的突破口。这下子看他还说不说。
“猴子，等会。你先答应那个庄老汉，明天跟他去一趟他说的那个酒庄，看看他弟弟庄二死亡是怎么一回事。到时候你发个位置，我和小高也一起过去。”
明天？为什么是明天？猴子一下子就听到了张哥话里的玄机，现在这才下午，今天就可以去的，难道是尧市那边又出事了，不然以张哥平时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根本不会等到明天。
“老大，是不是你那边又出了什么事情？”
被猴子这么一反问，张哥还是有些吃惊，什么时候猴子进步这么快，这侦察能力还挺敏锐。见实在瞒不住猴子，张哥也只好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跟猴子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尧市大学有一对情侣目击到了陈生，说是就在前几天晚上看见的。我们过去了解下。”
听到张哥的解释，猴子哦哦了两声，便没了声响，随即张哥便挂断了电话。
本来这件事根本就传不到张哥耳朵里，自己还是听殡仪馆里一个叫小金的年轻工作人员说起才知道的。是一个叫做小鸡啄米的贴吧用户发布的帖子，说是在深夜教学楼里遇到的灵异事件，遇到一个浑身发烂发臭的怪物，当时小金正在食堂里浏览那个发布在大学贴吧里的帖子，正读到对怪物的特征描述，就不自觉地念了出来，这才被一旁的张哥听到了。
这个小鸡啄米对那个怪物的描述居然与自己在空调管道里看到的陈生有七八分相似之处，本来张哥还以为就是个巧合，但也耐不住好奇，自己掏出手机一番查找，终于也在尧市大学的贴吧上找到了小鸡啄米这个用户，以及发布的帖子。
帖子的末尾还发布了一张照片，正是这张照片才让张哥决定再回访一次尧市大学。照片上只有半边人脸，还打上了马赛克，应该是这个用户自己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正在楼道里奔跑，身后有一团模糊的肉色残影，像是一团在地上爬行的烂肉，只有一双通红的眼睛隐约可见。
贴吧的下面全是对照片的嘲讽和搞怪玩梗，清一色的评论“画质越糊，灵异越多。”对于这些年轻人的梗，张哥已经完全跟不上时代，根本看不懂这群网友七七八八的表情包。但是单从这张照片上来看，这个用户不像是在说谎，按照他说的目击事件，恰恰就是陈美念尸体消失的那一晚上。
之所以让猴子先跟着庄老汉去一趟那酒庄，也是因为张哥隐隐约约中感觉庄老汉的自首并没有那么简单，就像之前那种感觉一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背后一点点推动着自己前进，去发现一些隐藏的东西。庄白的自首必然跟庄二的死去有着离不开的联系，也许是庄二的死触动了这位老汉心中的软肉。在自己看来，庄白现在的种种行为不像是自首，更像是告别。就像一场戏剧完美的落幕，他需要一些听众来见证自己的完结，就像戏剧结束后演员们的幕后致谢一样。
庄白一生没有妻子没有儿女，庄二就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现在就连他唯一的亲人都离去了，庄白的人生可以说是七零八落。突然如此盛装的打扮，除了对自己人生的一次庄严告别，张哥很难再想出来第二种解释。
“陈建国是我杀的。”男人的表情异常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就像起床了要吃早饭，喝豆浆要加根油条一样。
眼前这个满脸沧桑的庄稼汉模样男人正是先前在窦县学校大门口的老保安，庄老汉。只是不同往日，男人虽然依旧是黝黑的皮肤，但是今日却特意打扮了一番，身上的深蓝色中山装虽然褪色的厉害，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水洗过的痕迹，衣服领口袖口一个多余的线头都没有，甚至在男人胸前的口袋处还别着一束白色的菊花。
不仅如此，男人里面还穿着一件已经洗的发黄的衬衫，一头发白的头发还特意修剪了一番，梳成了背头。这都是很多年前流行过的发型了。
此时审讯室内只有猴子以及一位笔录员，和坐在对面的庄老汉，庄白。猴子记得这身深蓝色的中山装，这是很多年前尧市大学的校服，如果不是猴子心细，翻阅过陈阿娇死后留下的那本老相册，自己也不会知道这是老校服，如今尧市大学的新校服早就换成西装了。
“只有陈建国一个死者吗？”眼前这个男人自始自终就只招认了一起陈建国断头案，对于窦县那起警员遇害事件，还有陈阿娇一事都是绝口不提，甚至在猴子提出陈阿娇死亡的时候，庄白还反问了猴子一句陈阿娇是谁？
“这胸口的别的菊花是什么意思？”其实从猴子进门看到庄白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庄白胸前的那束白菊，那是只有葬礼才会出现的装束，只是不知道这庄老汉在卖什么关子，自首还穿成这副模样。起初猴子还以为这朵菊花是为陈阿娇所戴的。
“我弟弟死了，他叫庄二。”庄白的语气依旧还是那么平静，就仿佛死的不是自己的亲弟弟，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死了？怎么死的？”听到庄二死亡的消息，猴子倒感到有些意外。因为先前一年里，自己就曾接手负责清除庄二那帮黑恶势力，从那些抓获的罪犯嘴里得知，庄二在黑吃黑中被驳倒了，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自己怎么也没想到先前在苏城为非作恶的大歹徒就这么轻易的死了，更没想到这庄二和庄老汉居然是亲兄弟这种关系。
“病死的，死在了他自己的酒庄里，我可以为你们带路。”说到此处庄白的神色不自觉地流露出一分悲伤，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但就是这稍纵即逝的一秒变化，却被猴子全部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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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之前的一个小时，庄白已经完完整整的交代了自己在陈建国断头案里的作案全部过程，却始终隐瞒真正的杀人动机不说，任凭猴子怎么敲打，软硬并施，庄白就是不松口。
按着庄白自己说的那样，早在很久以前他就提前摸清了陈建国家庭住址以及每日生活习惯，包括他那个儿子，陈生。喜欢在做饭的时候关门放歌这个细小的习惯都摸的一清二楚。
自从陈建国的妻子陈美念出事后，陈建国就很少自己做饭了，几乎是茶饭不思。家里的家务活基本都是陈生在做。而每次下雨天，陈建国都会习惯性的把窗户打开。庄白也正是抓住这一个小小的生活习惯，在雷雨天里趁陈生去做饭的时候，将陈建国家里的窗户关上，引诱陈建国去窗户边将窗户打开，再趁机将准备好的钢丝绳子套在陈建国的头上，将他从楼上生生拽落在街巷里的地上，用于用力过猛整个头颅都被切断。恰好那天附近有流浪狗出没，把尸体的头叼走了。那监控也是自己专门特制的玻璃片，只要在特定的光线下就能映射出陈美念的身影，也就是陈建国的亡妻。说是为了混淆视听，让警方以为这是一桩鬼魂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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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要不要和我去一趟酒庄，见了我弟弟你们就明白了。”见猴子沉默良久不说话，庄白先开了口。庄老汉依旧是那副憨厚老实的样子，眼角微微扬起，一脸和蔼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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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生物痕迹被送检后出来的结果也十分意外。先前大家在空调通道口里看到的那恶心的怪物不是别人，正是陈生。
可惜的是在那间暗室里并没有发现那怪物，应该说是陈生。陈生就这么又一次不翼而飞了。工作人员仔细检查过暗室内的地板和墙壁，并没有再发现任何暗道之类的空间。
不仅仅是暗室，就连那空调通道各处，殡仪馆现在到处都是警察，和其他工作人员。这么大一个人就这么活活消失了。意外还是发生了就跟那次陈建国出事后，在医院里凭空消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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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撒谎。”张哥在经过一番思索后，斩钉截铁的得出了这个结论来。陈建国不是庄白杀的，他的供词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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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自己的反复测试后，那玻片并不是根据湿度来调节影像的，而是光线的角度。陈建国出事的那个小巷子里只有一个老灯泡，在黑天或者是暴雨天气，那就是唯一的光源。在只有一个光源的情况下，换上这个玻片，镜头里并不会出现异常，但是只要用手电筒从玻片的正下方打光，有两个光源同时在相应的位置上照射在玻片上，才会在对面的墙上留下一个清晰的陈美念图像，甚至还能清楚看到人像身上的衣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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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件事根本就传不到张哥耳朵里，自己还是听殡仪馆里一个叫小金的年轻工作人员说起才知道的。是一个叫做小鸡啄米的贴吧用户发布的帖子，说是在深夜教学楼里遇到的灵异事件，遇到一个浑身发烂发臭的怪物，当时小金正在食堂里浏览那个发布在大学贴吧里的帖子，正读到对怪物的特征描述，就不自觉地念了出来，这才被一旁的张哥听到了。
这个小鸡啄米对那个怪物的描述居然与自己在空调管道里看到的陈生有七八分相似之处，本来张哥还以为就是个巧合，但也耐不住好奇，自己掏出手机一番查找，终于也在尧市大学的贴吧上找到了小鸡啄米这个用户，以及发布的帖子。
帖子的末尾还发布了一张照片，正是这张照片才让张哥决定再回访一次尧市大学。照片上只有半边人脸，还打上了马赛克，应该是这个用户自己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正在楼道里奔跑，身后有一团模糊的肉色残影，像是一团在地上爬行的烂肉，只有一双通红的眼睛隐约可见。
贴吧的下面全是对照片的嘲讽和搞怪玩梗，清一色的评论“画质越糊，灵异越多。”对于这些年轻人的梗，张哥已经完全跟不上时代，根本看不懂这群网友七七八八的表情包。但是单从这张照片上来看，这个用户不像是在说谎，按照他说的目击事件，恰恰就是陈美念尸体消失的那一晚上。
之所以让猴子先跟着庄老汉去一趟那酒庄，也是因为张哥隐隐约约中感觉庄老汉的自首并没有那么简单，就像之前那种感觉一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背后一点点推动着自己前进，去发现一些隐藏的东西。庄白的自首必然跟庄二的死去有着离不开的联系，也许是庄二的死触动了这位老汉心中的软肉。在自己看来，庄白现在的种种行为不像是自首，更像是告别。就像一场戏剧完美的落幕，他需要一些听众来见证自己的完结，就像戏剧结束后演员们的幕后致谢一样。
庄白一生没有妻子没有儿女，庄二就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现在就连他唯一的亲人都离去了，庄白的人生可以说是七零八落。突然如此盛装的打扮，除了对自己人生的一次庄严告别，张哥很难再想出来第二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