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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亲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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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椰子树数量非常密集，加之鲜少有人涉足，野生动物的解决能力有限，即便风清宴不爬上树，都能在地上捡到许多新鲜的椰子。
掂了掂手中半青不黄的椰子，沉重的重量和微乎其微的水声都在说明这个椰子的含水量非常丰富。
环视一圈，寻到目标的风清宴朝一块大石头走去。
在野外，这些石头虽然没办法和刀具那般锋利，但部分凸起的地方也足以破开这些椰子。
用力把椰子朝着石头凸起的尖角砸去，反复几次，椰子便被破开了一个口，清澈的汁水流淌出，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甘甜清香。
将汁水一饮而尽，风清宴抹去流淌至下颚的水滴，又用同样的方法开了两个椰子。
附着在汁水里面的灵力微乎其微，风清宴甚至还有些嫌弃量太少，可这在观众眼中，却和自杀无异。
【啊啊啊啊！主播你在做什么啊？！野外的东西是不能未经检测随便吃的！尤其是你现在还处在疑似污染区！】
【我要举报这个主播！他在我的面前故意自杀，我还不能阻止他！】
【我就知道这个主播是迟早要出事的，世界上最出名的野外求生专家都不敢将疑似存有污染的东西往嘴里塞，主播倒好，就指望着我们事后给他报警收尸。】
【趁现在还没有完全吸收，主播你快把刚刚喝的椰子汁吐掉，饿几天总好过把命丢了。】
【疯了疯了，现在这世道人想要找死真是拦都拦不住，我退了，免得以后被主播的死相恶心的吃不下饭。】
【主播你不要觉得自己以前喝这个没事，就跑到野外将没经过任何检查的往肚子里吞，会死的啊！】
密密麻麻的弹幕在看到风清宴将椰子水往嘴里倒的瞬间爆发，倘若换在树叶早已掉落，和？
？怎么感觉是不是面对观众的偶尔瞅一眼弹幕的风清宴面上不显，但行动上却开始了有意避开观众眼中的辐射植物。
看着问处着直播间的开启，不少评论随着涌进来的观众而呈现在风清宴的面前，有恶意的也有善意的。
风清宴没有理会那些恶意满满的评论，勾唇对镜头外的观众打了声招呼。
“欢迎来到我的直播间，接下来呈现的内容请不要因为好奇而随意模仿，主播的一切行为都已得到官方授权，也已签下死亡免责协议也不要最近的直播真的是越来越无聊了，再这样下去我是不是要失业了？”
“死了吗？”
“放心，都串成串了，绝对死了？”
高崖之上，两鬼鬼祟祟的人影向下望着，在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又缩了回去。
只见生于崖壁的c柏上，一具被树干穿胸而过的尸体正大睁着双眼，失去焦距的瞳孔里残余着毛骨悚然的不甘和怨恨。
循着味来的乌鸦发出嘶哑难听的叫声，盘旋几圈未发现危险后，落在实体旁边的树枝上，准备好好享用这顿大餐。
最先有动作的乌鸦蹦蹦跳跳靠近尸体，探头探脑地叼了一口尸体的衣服，又飞速跳开。
来回试探几次，确定是真的没有危险的乌鸦一哄而上，大口抢食撕扯伤口周边的肉块。
乌鸦没有发现，撕扯途中，尸体那颗停止跳动的心脏微弱鼓动一下，紧接着，尸体的右手尾指小弧度蜷缩了下。
咚——！
无声的鼓动重重一敲，看不见的余波以尸体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风变了。
第一时间察觉到异样的乌鸦一呼啦散开，暗红双瞳不舍地盯着下方的大餐。
先是微风，以尸体为中心旋转，最后演变为烈烈狂风，卷起的漫天风沙让天地为之一暗。
狂风中，青色光点从上空飘落，如夏夜林间飞舞的流萤，静谧轻盈，成了风沙中唯一的光源。
光点落在地上，柔软嫩绿的幼苗破土而出。
看不见起点，看不见终点的青翠大树拔地而起，在虚空中伸展着自己庞大的身躯。
磅礴、可怕和无限的生命力在一瞬间绽放收缩，随枝叶的长出而笼罩了这片天地。
叮铃——叮铃——
空灵、飘渺的铃声从枝叶摩挲间发出，青绿从树干流至每一处叶脉末端，再随着铃声荡漾到虚空。
明明正身处狂沙烈风里，但这棵庞大到失去边界的巨树却如春日微风拂面，只是轻轻摆动自己的身躯。
长长的气生根从树干长出，宛若水母飘荡的触须，延伸缠绕到死而复生的尸体上，密密麻麻裹成一个光茧。
光茧形成的那一瞬，一道由青色光团凝聚而成的人形虚影出现，悬空立在光茧前方，即便看不清楚五官，也能感受到对方此刻无上的兴奋。
【终于，找到你了——】
满足的叹谓逸散在空气中，虚影盯着光茧，仿佛能够透过层层气生根看到茧里的人。
青绿色长发随风轻摆，白袍上的金饰无声作响，他抬手轻碰大茧，那耀眼的光芒便瞬间暗下，露出茧中双目紧闭的女子。
逐渐凝实的面容俊美非凡，金痕圈住的松花色瞳仁倒映着这张对他而言异常陌生的脸。
不同于记忆里的长相没有让他有半分迟疑，他低头与女子额头相抵，源源不绝的力量从他身上输送给对方。
感知着熟悉的灵魂波动在力量的传输下变得稳定，没了他刚感知到她时的孱弱，他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太好了，差点就再次失去你了。
虽然不明白心慕之人为何突然离开，又突然以陌生的容貌回来，但只要能再次找到对方，就足以让他欢喜庆幸。
力量的丧失让他的身影逐渐透明，但为了修补心慕之人残破的身躯，好让她能够停留在现世，他并没有停下来。
五指抚上对方的脸颊，他的声音缱绻而深情，如春日破冰流淌出的淳淳泉水，又如轻缓拂来的微倦春风。
【再等等，我很快就会来到你身边，哪怕你已不再需要我。】
似是安抚，又似是誓言，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散作光点，全数没入女子体内。
光茧光芒暴涨，如幼崽吸食母体的营养般，夺取来自巨树的力量，直至巨树被吸收干净。
“砰——砰——砰！”
虚弱的心跳声逐渐变得强健有力，被树干捅穿的胸口光洁白皙，除了破损的衣服上浸染开的大片血迹，谁能想到这具身体上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伤势。
先是心脏，后是四肢，刀割凌迟般的剧痛在风清宴意识回笼的瞬间将她淹没，根本分不清哪处更痛。
有什么冰凉柔软的东西攀附在她的身体上，缓慢而明显地移动，让风清宴瞬间想起过去斩杀的藤妖。
为了欣赏猎物窒息而死的绝望姿态，藤妖也是这么玩弄自己的猎物，只是最后被风清宴连根都烧了个干净。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什么妖怪那么厉害，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潜入她的房间，还将她绑了个结实？
风清宴想要睁开眼，可沉重的身体却禁锢住了她的行动，让她连抬一下眼皮都做不到。
不过这份禁锢并没有维持多久，在心脏跳动第五下的下一刻，坠落感包围她的感知。
风清宴下意识想要施法改变现状，但体内那无比温顺的灵力却毫无回应，她甚至感应不到其存在。
粗糙尖锐的树枝重重刮过她的身体，呼啸而过的风声告知她正在坠落。
“砰！”
没有丝毫准备，大量冷水从四面八方灌来，即使风清宴第一时间去控制自己的身体，还是免不了呛了几口水。
好不容易浮出水面，迎面就是一颗枯木急速撞来，风清宴只得匆匆吸一口气再度返回水下。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好在她掉下的这条河并不算大，手脚并用，总算在身体彻底脱力前爬上了岸。
狼狈趴在岸边，黑暗阵阵袭来，身体仿佛被从里到外粗暴拆了一遍，痛得肌肉无意识抽搐。
但风清宴很清楚，如果放任自己晕过去，那么冰冷的河水和倾斜的河岸将轻而易举夺取她的性命。
深吸一口气，风清宴抬起颤抖的手，抓着岸边的植物，艰难爬上河岸。
泛黑模糊的视野无法给风清宴提供更加清晰的信息，只能大概确认处在一片密林中。
先是坠空，后是掉河里，再加上身体里的灵力消失无踪，身体仿佛废了般虚弱，种种糟糕情况加持下，风清宴没走几步就彻底没了意识。
青光在草地上一闪而过，半人高的野草疯了般抽高缠绕，最后组成一个厚实柔软的草垫，让摔下去的风清宴免去破相之险。
不同于风清宴的一概不知，周边从头到尾直面这场骤变的生物险些吓得心脏骤停。
“发生了什么？天为什么黑了？”
“龙卷风！是龙卷风！！”
“该死的！节目组不是说这片区域近段时间不会有恶劣天气出现吗？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龙卷风？！”
“帮帮我，我走不动——”
哭喊咒骂，各种声音湮灭在狂风中，直至阳光重新洒落在地，才像瑟瑟发抖的幼鼠小心张望。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蓝晨星极地轨道，驻蓝晨星第五军团考察小组考察站内。
巨大屏幕上，不断扩大旋转的云团犹如一双大手，紧紧捏住众人的心脏，并随着云团范围的扩大而收紧。
没有神明的应允，无人能够窥见他身姿，哪怕是力量的具体化现也不行，故而这就是人类所能看到的全部。
但不可见不代表不存在，神明并不在意自己的现身会碾死多少蝼蚁，可怕的力量威压瞬间撷取了无数生命。
冷汗从皮肤冒出，惨白成了统一的肤色。
明明异变发生在蓝晨星，距离考察站甚远，根本无法影响到考察站的运行。
但无端的恐慌却牢牢盘旋在众人头上，哪怕过去面对了再多生死劫难，都无法挣脱如今的困境。
蝼蚁面对大象的苍白无力感将他们吞噬殆尽，除了祈祷，空白的大脑竟再无其他想法。
“砰！”
大树彻底伸展开的那一刻，考察室中心的感应柱瞬间炸裂，可众人却顾不上一二。
“好可怕。”一考察人员低声呢喃，双腿如软烂的面条滑坐在地，脸上血色尽褪，“哪怕是S级异诡都没有这样恐怖的能量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样被冷汗浸湿头发的考察组长双手撑住面前的操作台，努力压下舌唇的颤抖，将自己的推测说出。
“别担心，既然感应柱有反应，那这个能量场就不可能是异诡的，而且联邦近几年也没有检测出精神力影响范围能够达到如此规模的能力者，上位神眷者们当前的行动轨迹也与蓝晨星没有重合。”
吐出肺中湿热的浊气，考察组长深吸一口气，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瞬不瞬盯着屏幕：“也就是说，这个能量场的产生极有可能与神明降世有关。”
“……怎么可能，神明已经有四百多年没有现世，即便是真的，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次等星球……”
有人恍惚出声，越发激动的语气在目光对上不复存在的感应柱时戛然而止，变成了气音。
制作感应仪器的材料是一种名叫灵应石的矿物，能够随着神明气息的靠近而亮起，相传是神明最初赠予伴侣的礼物，告知伴侣只的到来。
能让这种坚不可摧的矿物一瞬间破碎，除了神明亲临，当前无任何神眷者可以做到。
“可是又是什么导致神明降世？为什么这么突然？”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小声，但在考察室内却掷地有声，撞进了所有人心里。
对啊，是什么导致四百多年都没有消息的神明突然降世？
“不管是什么原因，对我们来说都是件好事不是吗。”一人话中带笑，试图将这凝滞的气氛打破。
隐尘避世，四百多年没有真身现世的神明突然出现，哪怕只是一个得不到证实的猜测，也能极大鼓舞士气。
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被这话影响自己的想法，考察组长右手边的一名棕发考察员握紧双拳，不甘地看着那已经占据了半个星球的云团。
海边的椰子树数量非常密集，加之鲜少有人涉足，野生动物的解决能力有限，即便风清宴不爬上树，都能在地上捡到许多新鲜的椰子。
掂了掂手中半青不黄的椰子，沉重的重量和微乎其微的水声都在说明这个椰子的含水量非常丰富。
环视一圈，寻到目标的风清宴朝一块大石头走去。
在野外，这些石头虽然没办法和刀具那般锋利，但部分凸起的地方也足以破开这些椰子。
用力把椰子朝着石头凸起的尖角砸去，反复几次，椰子便被破开了一个口，清澈的汁水流淌出，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甘甜清香。
将汁水一饮而尽，风清宴抹去流淌至下颚的水滴，又用同样的方法开了两个椰子。
附着在汁水里面的灵力微乎其微，风清宴甚至还有些嫌弃量太少，可这在观众眼中，却和自杀无异。
【啊啊啊啊！主播你在做什么啊？！野外的东西是不能未经检测随便吃的！尤其是你现在还处在疑似污染区！】
【我要举报这个主播！他在我的面前故意自杀，我还不能阻止他！】
【我就知道这个主播是迟早要出事的，世界上最出名的野外求生专家都不敢将疑似存有污染的东西往嘴里塞，主播倒好，就指望着我们事后给他报警收尸。】
【趁现在还没有完全吸收，主播你快把刚刚喝的椰子汁吐掉，饿几天总好过把命丢了。】
【疯了疯了，现在这世道人想要找死真是拦都拦不住，我退了，免得以后被主播的死相恶心的吃不下饭。】
【主播你不要觉得自己以前喝这个没事，就跑到野外将没经过任何检查的往肚子里吞，会死的啊！】
密密麻麻的弹幕在看到风清宴将椰子水往嘴里倒的瞬间爆发，倘若换在树叶早已掉落，和？
？怎么感觉是不是面对观众的偶尔瞅一眼弹幕的风清宴面上不显，但行动上却开始了有意避开观众眼中的辐射植物。
看着问处着直播间的开启，不少评论随着涌进来的观众而呈现在风清宴的面前，有恶意的也有善意的。
风清宴没有理会那些恶意满满的评论，勾唇对镜头外的观众打了声招呼。
“欢迎来到我的直播间，接下来呈现的内容请不要因为好奇而随意模仿，主播的一切行为都已得到官方授权，也已签下死亡免责协议也不要最近的直播真的是越来越无聊了，再这样下去我是不是要失业了？”
“死了吗？”
“放心，都串成串了，绝对死了？”
高崖之上，两鬼鬼祟祟的人影向下望着，在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又缩了回去。
只见生于崖壁的c柏上，一具被树干穿胸而过的尸体正大睁着双眼，失去焦距的瞳孔里残余着毛骨悚然的不甘和怨恨。
循着味来的乌鸦发出嘶哑难听的叫声，盘旋几圈未发现危险后，落在实体旁边的树枝上，准备好好享用这顿大餐。
最先有动作的乌鸦蹦蹦跳跳靠近尸体，探头探脑地叼了一口尸体的衣服，又飞速跳开。
来回试探几次，确定是真的没有危险的乌鸦一哄而上，大口抢食撕扯伤口周边的肉块。
乌鸦没有发现，撕扯途中，尸体那颗停止跳动的心脏微弱鼓动一下，紧接着，尸体的右手尾指小弧度蜷缩了下。
咚——！
无声的鼓动重重一敲，看不见的余波以尸体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风变了。
第一时间察觉到异样的乌鸦一呼啦散开，暗红双瞳不舍地盯着下方的大餐。
先是微风，以尸体为中心旋转，最后演变为烈烈狂风，卷起的漫天风沙让天地为之一暗。
狂风中，青色光点从上空飘落，如夏夜林间飞舞的流萤，静谧轻盈，成了风沙中唯一的光源。
光点落在地上，柔软嫩绿的幼苗破土而出。
看不见起点，看不见终点的青翠大树拔地而起，在虚空中伸展着自己庞大的身躯。
磅礴、可怕和无限的生命力在一瞬间绽放收缩，随枝叶的长出而笼罩了这片天地。
叮铃——叮铃——
空灵、飘渺的铃声从枝叶摩挲间发出，青绿从树干流至每一处叶脉末端，再随着铃声荡漾到虚空。
明明正身处狂沙烈风里，但这棵庞大到失去边界的巨树却如春日微风拂面，只是轻轻摆动自己的身躯。
长长的气生根从树干长出，宛若水母飘荡的触须，延伸缠绕到死而复生的尸体上，密密麻麻裹成一个光茧。
光茧形成的那一瞬，一道由青色光团凝聚而成的人形虚影出现，悬空立在光茧前方，即便看不清楚五官，也能感受到对方此刻无上的兴奋。
【终于，找到你了——】
满足的叹谓逸散在空气中，虚影盯着光茧，仿佛能够透过层层气生根看到茧里的人。
青绿色长发随风轻摆，白袍上的金饰无声作响，他抬手轻碰大茧，那耀眼的光芒便瞬间暗下，露出茧中双目紧闭的女子。
逐渐凝实的面容俊美非凡，金痕圈住的松花色瞳仁倒映着这张对他而言异常陌生的脸。
不同于记忆里的长相没有让他有半分迟疑，他低头与女子额头相抵，源源不绝的力量从他身上输送给对方。
感知着熟悉的灵魂波动在力量的传输下变得稳定，没了他刚感知到她时的孱弱，他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太好了，差点就再次失去你了。
虽然不明白心慕之人为何突然离开，又突然以陌生的容貌回来，但只要能再次找到对方，就足以让他欢喜庆幸。
力量的丧失让他的身影逐渐透明，但为了修补心慕之人残破的身躯，好让她能够停留在现世，他并没有停下来。
五指抚上对方的脸颊，他的声音缱绻而深情，如春日破冰流淌出的淳淳泉水，又如轻缓拂来的微倦春风。
【再等等，我很快就会来到你身边，哪怕你已不再需要我。】
似是安抚，又似是誓言，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散作光点，全数没入女子体内。
光茧光芒暴涨，如幼崽吸食母体的营养般，夺取来自巨树的力量，直至巨树被吸收干净。
“砰——砰——砰！”
虚弱的心跳声逐渐变得强健有力，被树干捅穿的胸口光洁白皙，除了破损的衣服上浸染开的大片血迹，谁能想到这具身体上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伤势。
先是心脏，后是四肢，刀割凌迟般的剧痛在风清宴意识回笼的瞬间将她淹没，根本分不清哪处更痛。
有什么冰凉柔软的东西攀附在她的身体上，缓慢而明显地移动，让风清宴瞬间想起过去斩杀的藤妖。
为了欣赏猎物窒息而死的绝望姿态，藤妖也是这么玩弄自己的猎物，只是最后被风清宴连根都烧了个干净。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什么妖怪那么厉害，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潜入她的房间，还将她绑了个结实？
风清宴想要睁开眼，可沉重的身体却禁锢住了她的行动，让她连抬一下眼皮都做不到。
不过这份禁锢并没有维持多久，在心脏跳动第五下的下一刻，坠落感包围她的感知。
风清宴下意识想要施法改变现状，但体内那无比温顺的灵力却毫无回应，她甚至感应不到其存在。
粗糙尖锐的树枝重重刮过她的身体，呼啸而过的风声告知她正在坠落。
“砰！”
没有丝毫准备，大量冷水从四面八方灌来，即使风清宴第一时间去控制自己的身体，还是免不了呛了几口水。
好不容易浮出水面，迎面就是一颗枯木急速撞来，风清宴只得匆匆吸一口气再度返回水下。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好在她掉下的这条河并不算大，手脚并用，总算在身体彻底脱力前爬上了岸。
狼狈趴在岸边，黑暗阵阵袭来，身体仿佛被从里到外粗暴拆了一遍，痛得肌肉无意识抽搐。
但风清宴很清楚，如果放任自己晕过去，那么冰冷的河水和倾斜的河岸将轻而易举夺取她的性命。
深吸一口气，风清宴抬起颤抖的手，抓着岸边的植物，艰难爬上河岸。
泛黑模糊的视野无法给风清宴提供更加清晰的信息，只能大概确认处在一片密林中。
先是坠空，后是掉河里，再加上身体里的灵力消失无踪，身体仿佛废了般虚弱，种种糟糕情况加持下，风清宴没走几步就彻底没了意识。
青光在草地上一闪而过，半人高的野草疯了般抽高缠绕，最后组成一个厚实柔软的草垫，让摔下去的风清宴免去破相之险。
不同于风清宴的一概不知，周边从头到尾直面这场骤变的生物险些吓得心脏骤停。
“发生了什么？天为什么黑了？”
“龙卷风！是龙卷风！！”
“该死的！节目组不是说这片区域近段时间不会有恶劣天气出现吗？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龙卷风？！”
“帮帮我，我走不动——”
哭喊咒骂，各种声音湮灭在狂风中，直至阳光重新洒落在地，才像瑟瑟发抖的幼鼠小心张望。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蓝晨星极地轨道，驻蓝晨星第五军团考察小组考察站内。
巨大屏幕上，不断扩大旋转的云团犹如一双大手，紧紧捏住众人的心脏，并随着云团范围的扩大而收紧。
没有神明的应允，无人能够窥见他身姿，哪怕是力量的具体化现也不行，故而这就是人类所能看到的全部。
但不可见不代表不存在，神明并不在意自己的现身会碾死多少蝼蚁，可怕的力量威压瞬间撷取了无数生命。
冷汗从皮肤冒出，惨白成了统一的肤色。
明明异变发生在蓝晨星，距离考察站甚远，根本无法影响到考察站的运行。
但无端的恐慌却牢牢盘旋在众人头上，哪怕过去面对了再多生死劫难，都无法挣脱如今的困境。
蝼蚁面对大象的苍白无力感将他们吞噬殆尽，除了祈祷，空白的大脑竟再无其他想法。
“砰！”
大树彻底伸展开的那一刻，考察室中心的感应柱瞬间炸裂，可众人却顾不上一二。
“好可怕。”一考察人员低声呢喃，双腿如软烂的面条滑坐在地，脸上血色尽褪，“哪怕是S级异诡都没有这样恐怖的能量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样被冷汗浸湿头发的考察组长双手撑住面前的操作台，努力压下舌唇的颤抖，将自己的推测说出。
“别担心，既然感应柱有反应，那这个能量场就不可能是异诡的，而且联邦近几年也没有检测出精神力影响范围能够达到如此规模的能力者，上位神眷者们当前的行动轨迹也与蓝晨星没有重合。”
吐出肺中湿热的浊气，考察组长深吸一口气，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瞬不瞬盯着屏幕：“也就是说，这个能量场的产生极有可能与神明降世有关。”
“……怎么可能，神明已经有四百多年没有现世，即便是真的，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次等星球……”
有人恍惚出声，越发激动的语气在目光对上不复存在的感应柱时戛然而止，变成了气音。
制作感应仪器的材料是一种名叫灵应石的矿物，能够随着神明气息的靠近而亮起，相传是神明最初赠予伴侣的礼物，告知伴侣只的到来。
能让这种坚不可摧的矿物一瞬间破碎，除了神明亲临，当前无任何神眷者可以做到。
“可是又是什么导致神明降世？为什么这么突然？”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小声，但在考察室内却掷地有声，撞进了所有人心里。
对啊，是什么导致四百多年都没有消息的神明突然降世？
“不管是什么原因，对我们来说都是件好事不是吗。”一人话中带笑，试图将这凝滞的气氛打破。
隐尘避世，四百多年没有真身现世的神明突然出现，哪怕只是一个得不到证实的猜测，也能极大鼓舞士气。
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被这话影响自己的想法，考察组长右手边的一名棕发考察员握紧双拳，不甘地看着那已经占据了半个星球的云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