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真龙变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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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烟稀少，草木衰败，时而冷风经过，与岩石摩擦出细微声响，吓得前面那人跳上跳下。
“师哥，是风。”周濯清无奈道：“你动静小点，就算真有东西，都被你这声吓跑了。”
薛让眼含血丝，哀怨看向男人，“你还希望有东西？！话说不是找住处吗？怎么跑这无名荒山上来了？！”
身后树影晃动，咆哮立止，薛让缩起脖子，跟做贼似的心虚，“况且这里不是流传真龙现世吗？要咱倒霉碰上，龙还不一口把咱俩吞咯？”
周濯清面色沉静，望着连排树林，眼中睿智，“你真觉得这世上有龙？”
“以前不信。”薛让垂眸，“自从那破游戏问世，我就从坚定的无神论者转变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男人叹过一声气，疑惑快要从眼中蔓出，“师哥，难道你从来没怀疑高科院从神坛跌落的原因吗？”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怪咱院运气不好呗。”
薛让仰头，冲天叭叭，“要是再仔细检查一下实验室，喻闻初就不会打翻试剂，更不会得癌症，这样喻怀安就不会上任，冯老也不用发函请他出资，咱俩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他絮絮叨叨，最后将罪责怪在负责接待的许印身上，“都怪那家伙，要是他再仔细点，高科院的结局说不定就逆转了，时光机项目也早就成功了，同门之间还能再见，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纪冬他们怎么样了......”
想到许印提及的几位同门下场，周濯清话到嘴边又咽下，勉强扯出一抹笑，搪塞了过去。
“诶，不对啊。”薛让反应过来，周濯清眼神紧张，以为谎言被看出，肢体稍显僵硬。
“怎么了？”
“难道咱院失去威信和运气无关？”薛让皱眉。
周濯清一愣，诧异于他满嘴跑火车竟抓住了重点，于是将久居心中的疑惑托出。
“从老师入狱，到咱们被通缉，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事。”
“实验室各种对身体有害的物质材料都有严格管制，而且在喻闻初来之前，也有专人负责清洁打扫。”
薛让接起话，“会不会打扫后又有人进去做实验，结果忘记收拾了？”
“这就要问当天负责清扫的人了。”周濯清说，“你还记得是谁做的清洁吗？”
薛让挠头，一脸茫然。
周濯清只好作罢，话锋一转，将清洁话题盖过。
“本来按照社会各界对时光机的支持，即便在喻闻初这件事上，高科院脱不了干系，但也不影响项目继续。”
“可怪谈和舆论却直接让人们仇视科学，开始信奉起神学。”
薛让眼眸一亮，抬头道：“你说的是那篇关于研究时光机触碰到时间禁忌的文章？”
周濯清点头，“还有同步流传的那些怪谈。”
“荒山现真龙，乾门村庄户凭空失踪，还有下水道掘出僵尸......”
他列举着一条条，薛让越听头皮越紧。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是有这个怀疑。”周濯清抬眸，扫过周围，“所以才带你来这，探探究竟。”
男人话音刚落，一阵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只听嗖的一下，前方草丛穿梭出一抹金。
薛让双脚一软，一屁股坐地，指着快递经过的巨物大喊，“龙...是龙...！”
周濯清迈步要追，薛让急忙抱着他腿，痛哭流涕，“小清清！咱们快跑吧！”
拉扯间，巨物已经远去，周濯清拍拍薛让手，示意他先放开。
“师哥，已经没影了。”
“真的吗？！”薛让回头，果然不见巨物影。
周濯清趁他分神，抢先一步步入草丛，两手在丛林里扒拉着什么。
一路顺着巨物碾压痕迹找去，土壤中，留有巨物刮蹭后的金色，他心中一动，小心将遗留物拾起，贴近鼻尖轻嗅，鼻腔瞬间被浓烈的重金属味侵入，莫名有些眩晕。
薛让心中害怕，却又担心周濯清，小心翼翼靠近，见他捂头闭眼，抿唇道：“你在吃土吗？”
周濯清深感无语，手一推，对方以为要挨几下打，立即退开，却听男人开口，“你闻闻。”
薛让目光落至手掌，探头探脑，动了动鼻子，“这不是油漆吗？”
“从你口中的龙身上掉下来的。”
“龙还会掉漆？”
“怕是有人装神弄鬼。”周濯清笃定此“龙”有异，便要去追。
“你等等！”薛让挡他身前，“就算龙是假的，可刚刚那东西那么大一条，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他掏出手机，义正言辞，“我们还是打电话叫自然资源局的人来吧！”
数字一落，号就要拨出，周濯清按住他手，“先等等，咱们得确定那东西究竟是什么生物，再以匿名形式向资源局求助，这样才更有说服力。”
说完，他就奋不顾身往巨物离开的方向走，薛让在原地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还是生无可恋的跟在周濯清后头。
两人藏在树后，瞅见金色巨物缠着一块石头，视野空旷，才看清巨物长相。
头顶着一黑色肉冠，约摸二三十厘米，周身布满鳞片，闪闪发光，躯体与石头相蹭，落下簌簌金漆，露出满身的野生斑纹。
是蟒。
薛让当即捂嘴，不让尖叫出口。
反观周濯清，虽然一开始也被惊到，但快速调整好心态，用手机拍下不远处的蟒蛇，随即用邮箱传给自然资源局。
忽然，脑袋被人往下一按，他转头，对上薛让惊慌的目光，心中一沉。
“有人来了！”
蟒卧居石头之上，突然听到笛声，顿时变得兴奋起来，立即松开石头，奔赴声音源头。
一人从草丛里走出，边吹笛，边迎合蟒的肢体边改变节奏。
“乖乖，瞧瞧你，颜色都快掉光了。”
身后又传来动静，瞧见面前巨蟒，俩跟班不由发怵。
“还不快点。”吹笛人催促道。
跟班硬着头皮，一人提桶，一人刷漆，重新为蟒补色。
树后俩人目睹全况，无不震惊，薛让这次反应快，打开手机，打算录视频，不曾想咔嚓一声，树枝被人踩断，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传出。
“诶！你们还真在这儿啊！”
两人相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出绝望，而许印还未摸清状况，笑着打起招呼。
蟒受到惊吓，开始发狂，打乱了笛声节奏，吹笛人正欲安抚，却见蟒掉头吞下了正在上漆的跟班，同时还用尾巴缠住了另一个，不由哆嗦着往后退。
“你们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许印抬头，目光落至树后，瞧见蟒吃人，不由愣住。
周濯清与薛让同时迈步，两人抓起许印，齐齐往反方向跑，跑到一半，男人似想起什么，突然松手。
“你们先走！”
薛让不解，见他往回跑，吓得魂不守舍。
“师哥！那个吹笛的不能死！”周濯清甩下这话，就跑没了影。
此刻，吹笛人正抓住笛子，奋力吹着，尝到人类鲜血后，音乐似乎失去了作用，在吞下俩跟班后，蟒向其发动了攻击。
吹笛人吓得大叫，抬手闭眼，只听砰的一声，石头砸中蟒蛇眼睛，有人从后拉了他一把。
“你是...那个通缉犯？！”吹笛人凭长相认出男人，急忙说道：“我不能跟你走！”
“那你想死吗？！”周濯清说，“不管你充当了什么角色，目前我还做不到袖手旁观，看着一条活生生的命从眼前消失！”
吹笛人一愣，任由男人拽着他跑，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四周传来警哨和鸣笛，神经才松弛下来。
“你报警了？”周濯清抬眸。
“没、没有！”吹笛人不停解释，“我当时人都吓傻了......”
男人走到他跟前，缓缓道：“我得走了，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是谁指使的你。”
“我不能告诉你！”吹笛人浑身发抖，比起之前面对蟒，竟也毫不逊色。
周濯清猜到追问起来困难，于是改口，“所谓的荒山真龙现世，其实是刷过金漆的蟒，对吗？”
吹笛人眸光闪烁，低声回应，“没错。”
“为什么这么做？”
周濯清见他不回应，直接拆穿，“你或者说是指使你的人，想要降低科学的影响力，催生民众的恐惧心理，好为神学......”
“求求你！别说了！”吹笛人直接跪下，“你快走吧！在警察面前，我就当没见过你！这是我唯一能报答你的事情了！”
“小清清！”薛让和许印从小路跑出，“好多警察！咱们可不能再待了！”
周濯清心一横，转头下山，吹笛人望着三人背影，眼中闪过阴影。
等逃离荒山，周濯清才开口，“许印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说来也奇，我找一姑娘算了一卦，谁知你俩还真在这儿！”许印眉飞色舞，“我还当她诈骗，没想到是一高人！”
薛让揪住周濯清，迫不及待，“那个吹笛的有说什么吗？”
周濯清摇头，薛让颇为遗憾，瘫坐在地，“那岂不是白忙活了。”
有鸟飞过，似是嘲笑，速度极快，飞向高空，不带停留。
“你俩有住处吗？”许印忽然说。
“没呢。“薛让闷声闷气道：“之前都在游戏里搭帐篷，眼下这情况，我宁愿在现实世界风吹日晒，我也不进去了。”
许印蹲下，目光投向男人，“去我那儿避避？”
两人闻言，目露疑惑，周濯清直接开口，“许印哥，这些日子找不到你，你究竟去哪儿了？”
“棚户区。”许印说。
薛让情不自禁，冲其道了一句佩服，而周濯清却是婉拒，言明自己找好了住处，三人行反倒过于瞩目。
“小清清，我们什么时候......”
“师哥你忘了吗！”周濯清抢先打断了他，“你早上还说要去洗浴中心蹭吃蹭喝的！”
薛让满脸疑惑，周濯清已经拉着他走在前头，许印见状，不慌不忙地跟上。
“濯清，你们真不考虑住我那？”
“明天一早，我们再去棚户区找你。”周濯清说。
许印一听，将地址告诉二人，就在路口与其分道扬镳。
等人走远，薛让才问道：“小清清，你这么反常，有原因的吧？那个吹笛人真什么没说？”
周濯清眸光变暗，表情异常凝重，“我猜得没错，怪谈存在人为操纵，而且这幕后势力极其强大，那个吹笛人根本不敢提及。”
薛让摩挲下巴，若有所思，“既然这么危险，那你刚刚为什么拒绝许印？虽然棚户区差了点，但也总比桥洞强吧。”
“师哥，你不觉得奇怪吗？”周濯清缓缓道：“从始至终，他都没问过那条蟒，以及我们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薛让恍然大悟，“对哦，我还当他处变不惊，可正常人撞见山上有蟒，肯定都有所反应吧。”
“还有一点很可疑。”周濯清说，“许印前脚一来，后脚警察也跟着来，我问过吹笛人，他说他没报警，那么是谁报的警？”
“而且我怀疑前段时间，咱们被人举报，或许不是群众无意撞见，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薛让心生寒意，“你怀疑是许印干的？”
周濯清没否认，“我打算试试他。”
“怎么试？”薛让一愣，忽而想到之前的口头约定，茅塞顿开。
“你没有立即答应去棚户区，而是约了明天见，是想看看周围会不会出现警察？！”
“没错。”
“这也太危险了！”薛让说，“而且许印也上了通缉令，举报我们，他能落着什么好？”
周濯清抿起唇，沉默良久，才将心底那份最深的怀疑说出口。
“要是，他一早就被人收买了呢？”
薛让瞳孔一震，“这怎么可能？！”
“我也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周濯清抬头，眼神坚定，“等到了明天，我就能确认了。”
薛让张嘴，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此刻他心乱如麻，恨不得拿把剪刀，将理不清的思绪咔嚓剪断。
“那明天警察要真来，咱们怎么办？”
周濯清伸手，指环闪着微光，晶莹漂亮。
“到时就只愿《山海封神录》能顺利开服了。”
人烟稀少，草木衰败，时而冷风经过，与岩石摩擦出细微声响，吓得前面那人跳上跳下。
“师哥，是风。”周濯清无奈道：“你动静小点，就算真有东西，都被你这声吓跑了。”
薛让眼含血丝，哀怨看向男人，“你还希望有东西？！话说不是找住处吗？怎么跑这无名荒山上来了？！”
身后树影晃动，咆哮立止，薛让缩起脖子，跟做贼似的心虚，“况且这里不是流传真龙现世吗？要咱倒霉碰上，龙还不一口把咱俩吞咯？”
周濯清面色沉静，望着连排树林，眼中睿智，“你真觉得这世上有龙？”
“以前不信。”薛让垂眸，“自从那破游戏问世，我就从坚定的无神论者转变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男人叹过一声气，疑惑快要从眼中蔓出，“师哥，难道你从来没怀疑高科院从神坛跌落的原因吗？”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怪咱院运气不好呗。”
薛让仰头，冲天叭叭，“要是再仔细检查一下实验室，喻闻初就不会打翻试剂，更不会得癌症，这样喻怀安就不会上任，冯老也不用发函请他出资，咱俩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他絮絮叨叨，最后将罪责怪在负责接待的许印身上，“都怪那家伙，要是他再仔细点，高科院的结局说不定就逆转了，时光机项目也早就成功了，同门之间还能再见，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纪冬他们怎么样了......”
想到许印提及的几位同门下场，周濯清话到嘴边又咽下，勉强扯出一抹笑，搪塞了过去。
“诶，不对啊。”薛让反应过来，周濯清眼神紧张，以为谎言被看出，肢体稍显僵硬。
“怎么了？”
“难道咱院失去威信和运气无关？”薛让皱眉。
周濯清一愣，诧异于他满嘴跑火车竟抓住了重点，于是将久居心中的疑惑托出。
“从老师入狱，到咱们被通缉，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事。”
“实验室各种对身体有害的物质材料都有严格管制，而且在喻闻初来之前，也有专人负责清洁打扫。”
薛让接起话，“会不会打扫后又有人进去做实验，结果忘记收拾了？”
“这就要问当天负责清扫的人了。”周濯清说，“你还记得是谁做的清洁吗？”
薛让挠头，一脸茫然。
周濯清只好作罢，话锋一转，将清洁话题盖过。
“本来按照社会各界对时光机的支持，即便在喻闻初这件事上，高科院脱不了干系，但也不影响项目继续。”
“可怪谈和舆论却直接让人们仇视科学，开始信奉起神学。”
薛让眼眸一亮，抬头道：“你说的是那篇关于研究时光机触碰到时间禁忌的文章？”
周濯清点头，“还有同步流传的那些怪谈。”
“荒山现真龙，乾门村庄户凭空失踪，还有下水道掘出僵尸......”
他列举着一条条，薛让越听头皮越紧。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是有这个怀疑。”周濯清抬眸，扫过周围，“所以才带你来这，探探究竟。”
男人话音刚落，一阵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只听嗖的一下，前方草丛穿梭出一抹金。
薛让双脚一软，一屁股坐地，指着快递经过的巨物大喊，“龙...是龙...！”
周濯清迈步要追，薛让急忙抱着他腿，痛哭流涕，“小清清！咱们快跑吧！”
拉扯间，巨物已经远去，周濯清拍拍薛让手，示意他先放开。
“师哥，已经没影了。”
“真的吗？！”薛让回头，果然不见巨物影。
周濯清趁他分神，抢先一步步入草丛，两手在丛林里扒拉着什么。
一路顺着巨物碾压痕迹找去，土壤中，留有巨物刮蹭后的金色，他心中一动，小心将遗留物拾起，贴近鼻尖轻嗅，鼻腔瞬间被浓烈的重金属味侵入，莫名有些眩晕。
薛让心中害怕，却又担心周濯清，小心翼翼靠近，见他捂头闭眼，抿唇道：“你在吃土吗？”
周濯清深感无语，手一推，对方以为要挨几下打，立即退开，却听男人开口，“你闻闻。”
薛让目光落至手掌，探头探脑，动了动鼻子，“这不是油漆吗？”
“从你口中的龙身上掉下来的。”
“龙还会掉漆？”
“怕是有人装神弄鬼。”周濯清笃定此“龙”有异，便要去追。
“你等等！”薛让挡他身前，“就算龙是假的，可刚刚那东西那么大一条，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他掏出手机，义正言辞，“我们还是打电话叫自然资源局的人来吧！”
数字一落，号就要拨出，周濯清按住他手，“先等等，咱们得确定那东西究竟是什么生物，再以匿名形式向资源局求助，这样才更有说服力。”
说完，他就奋不顾身往巨物离开的方向走，薛让在原地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还是生无可恋的跟在周濯清后头。
两人藏在树后，瞅见金色巨物缠着一块石头，视野空旷，才看清巨物长相。
头顶着一黑色肉冠，约摸二三十厘米，周身布满鳞片，闪闪发光，躯体与石头相蹭，落下簌簌金漆，露出满身的野生斑纹。
是蟒。
薛让当即捂嘴，不让尖叫出口。
反观周濯清，虽然一开始也被惊到，但快速调整好心态，用手机拍下不远处的蟒蛇，随即用邮箱传给自然资源局。
忽然，脑袋被人往下一按，他转头，对上薛让惊慌的目光，心中一沉。
“有人来了！”
蟒卧居石头之上，突然听到笛声，顿时变得兴奋起来，立即松开石头，奔赴声音源头。
一人从草丛里走出，边吹笛，边迎合蟒的肢体边改变节奏。
“乖乖，瞧瞧你，颜色都快掉光了。”
身后又传来动静，瞧见面前巨蟒，俩跟班不由发怵。
“还不快点。”吹笛人催促道。
跟班硬着头皮，一人提桶，一人刷漆，重新为蟒补色。
树后俩人目睹全况，无不震惊，薛让这次反应快，打开手机，打算录视频，不曾想咔嚓一声，树枝被人踩断，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传出。
“诶！你们还真在这儿啊！”
两人相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出绝望，而许印还未摸清状况，笑着打起招呼。
蟒受到惊吓，开始发狂，打乱了笛声节奏，吹笛人正欲安抚，却见蟒掉头吞下了正在上漆的跟班，同时还用尾巴缠住了另一个，不由哆嗦着往后退。
“你们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许印抬头，目光落至树后，瞧见蟒吃人，不由愣住。
周濯清与薛让同时迈步，两人抓起许印，齐齐往反方向跑，跑到一半，男人似想起什么，突然松手。
“你们先走！”
薛让不解，见他往回跑，吓得魂不守舍。
“师哥！那个吹笛的不能死！”周濯清甩下这话，就跑没了影。
此刻，吹笛人正抓住笛子，奋力吹着，尝到人类鲜血后，音乐似乎失去了作用，在吞下俩跟班后，蟒向其发动了攻击。
吹笛人吓得大叫，抬手闭眼，只听砰的一声，石头砸中蟒蛇眼睛，有人从后拉了他一把。
“你是...那个通缉犯？！”吹笛人凭长相认出男人，急忙说道：“我不能跟你走！”
“那你想死吗？！”周濯清说，“不管你充当了什么角色，目前我还做不到袖手旁观，看着一条活生生的命从眼前消失！”
吹笛人一愣，任由男人拽着他跑，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四周传来警哨和鸣笛，神经才松弛下来。
“你报警了？”周濯清抬眸。
“没、没有！”吹笛人不停解释，“我当时人都吓傻了......”
男人走到他跟前，缓缓道：“我得走了，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是谁指使的你。”
“我不能告诉你！”吹笛人浑身发抖，比起之前面对蟒，竟也毫不逊色。
周濯清猜到追问起来困难，于是改口，“所谓的荒山真龙现世，其实是刷过金漆的蟒，对吗？”
吹笛人眸光闪烁，低声回应，“没错。”
“为什么这么做？”
周濯清见他不回应，直接拆穿，“你或者说是指使你的人，想要降低科学的影响力，催生民众的恐惧心理，好为神学......”
“求求你！别说了！”吹笛人直接跪下，“你快走吧！在警察面前，我就当没见过你！这是我唯一能报答你的事情了！”
“小清清！”薛让和许印从小路跑出，“好多警察！咱们可不能再待了！”
周濯清心一横，转头下山，吹笛人望着三人背影，眼中闪过阴影。
等逃离荒山，周濯清才开口，“许印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说来也奇，我找一姑娘算了一卦，谁知你俩还真在这儿！”许印眉飞色舞，“我还当她诈骗，没想到是一高人！”
薛让揪住周濯清，迫不及待，“那个吹笛的有说什么吗？”
周濯清摇头，薛让颇为遗憾，瘫坐在地，“那岂不是白忙活了。”
有鸟飞过，似是嘲笑，速度极快，飞向高空，不带停留。
“你俩有住处吗？”许印忽然说。
“没呢。“薛让闷声闷气道：“之前都在游戏里搭帐篷，眼下这情况，我宁愿在现实世界风吹日晒，我也不进去了。”
许印蹲下，目光投向男人，“去我那儿避避？”
两人闻言，目露疑惑，周濯清直接开口，“许印哥，这些日子找不到你，你究竟去哪儿了？”
“棚户区。”许印说。
薛让情不自禁，冲其道了一句佩服，而周濯清却是婉拒，言明自己找好了住处，三人行反倒过于瞩目。
“小清清，我们什么时候......”
“师哥你忘了吗！”周濯清抢先打断了他，“你早上还说要去洗浴中心蹭吃蹭喝的！”
薛让满脸疑惑，周濯清已经拉着他走在前头，许印见状，不慌不忙地跟上。
“濯清，你们真不考虑住我那？”
“明天一早，我们再去棚户区找你。”周濯清说。
许印一听，将地址告诉二人，就在路口与其分道扬镳。
等人走远，薛让才问道：“小清清，你这么反常，有原因的吧？那个吹笛人真什么没说？”
周濯清眸光变暗，表情异常凝重，“我猜得没错，怪谈存在人为操纵，而且这幕后势力极其强大，那个吹笛人根本不敢提及。”
薛让摩挲下巴，若有所思，“既然这么危险，那你刚刚为什么拒绝许印？虽然棚户区差了点，但也总比桥洞强吧。”
“师哥，你不觉得奇怪吗？”周濯清缓缓道：“从始至终，他都没问过那条蟒，以及我们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薛让恍然大悟，“对哦，我还当他处变不惊，可正常人撞见山上有蟒，肯定都有所反应吧。”
“还有一点很可疑。”周濯清说，“许印前脚一来，后脚警察也跟着来，我问过吹笛人，他说他没报警，那么是谁报的警？”
“而且我怀疑前段时间，咱们被人举报，或许不是群众无意撞见，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薛让心生寒意，“你怀疑是许印干的？”
周濯清没否认，“我打算试试他。”
“怎么试？”薛让一愣，忽而想到之前的口头约定，茅塞顿开。
“你没有立即答应去棚户区，而是约了明天见，是想看看周围会不会出现警察？！”
“没错。”
“这也太危险了！”薛让说，“而且许印也上了通缉令，举报我们，他能落着什么好？”
周濯清抿起唇，沉默良久，才将心底那份最深的怀疑说出口。
“要是，他一早就被人收买了呢？”
薛让瞳孔一震，“这怎么可能？！”
“我也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周濯清抬头，眼神坚定，“等到了明天，我就能确认了。”
薛让张嘴，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此刻他心乱如麻，恨不得拿把剪刀，将理不清的思绪咔嚓剪断。
“那明天警察要真来，咱们怎么办？”
周濯清伸手，指环闪着微光，晶莹漂亮。
“到时就只愿《山海封神录》能顺利开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