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伟大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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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雾月和雷娜塔还在黑天鹅港里奔跑时，刚抖动缰绳的博士听见脑后风声变了，探照灯的光柱打在他身上。
他猛地转身，看见巨大的黑影悬浮在空中，旋翼把漫天飞雪搅得纷纷扬扬。那是列宁号上的重型直升机“光环”，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它居然冒险来到了黑天鹅港。
“你不是说光环在这种程度的暴风雪里不能飞么？”博士愣住了。
坚硬的东西顶住了他的后背，那是邦达列夫的马卡洛夫手枪。
钢芯弹一枚接一枚洞穿博士的胸膛，把那颗衰老的心脏撕成无数碎片。
博士吐出一口鲜血，里面混合着肺部的碎片，他的肺部也被顺带摧毁了。
他强撑着转过脸看着邦达列夫，眼睛里满是震惊。
“没有我……你们没法完成研究……”他嘶声说。
“我们根本没想要完成你的研究。”邦达列夫的双瞳中荡漾着华美的金色。
“你到底……是谁？”
邦达列夫一把扶住博士，用空气针给他注入肾上腺素：“再坚持一分钟，看看最华丽的一幕。”
黑天鹅港忽然巨震起来，连环爆破的声音从地底往上蔓延，但那不是真空炸弹提前引爆，如果是真空炸弹，方圆一平方公里内都会被夷为平地。
一道火光升起，无数冻土碎片洒在冰封的海面上。
“工程爆雷？”博士嘶声问。
“新型工程爆雷，即使是万年冻土层，只要凿的炮眼合适也能炸开。现在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个深度达到180米的巨洞，通向拉斯普京的洞穴，我们将用激光切开冰块，带走原本属于你的珍贵藏品。”邦达列夫说，“你与外界隔绝太久了，不知道工程学的进展，今天瞬间凿穿冻土层已经不是难事了，只要我探明它的位置。”
“你……想带走那条龙！”博士明白了。
“是的，”邦达列夫更换了弹匣，走到博士的雪橇边，把四枚子弹分别射入四个孩子的胸口。
孩子们在强效催眠药的药力中死去，没有一丝挣扎。这是纯粹的屠杀。
“为了伟大的事业，可不止你一个人愿意牺牲人命。”邦达列夫按着胸口为自己刚刚杀死的孩子们默哀，神色虔诚。
他取出一柄冰镐在冰面上凿洞：“我得挖个冰洞把你藏起来，真空炸弹没法完全摧毁你的尸体，但会把你毁坏到无法辨认伤口的地步。莫斯科的调查组会根据你被烧焦的骨骼查出你的身份，这才是我计划的‘没有生还者’的摧毁。而我不是黑天鹅港的一员，不会有人想到要搜索我的尸体。”
雪花落进博士睁大的眼睛里，许久都不融化，在这样高寒的地带，人一死很快就冷却了。
光环直升机带着邦达列夫和他雪橇上的孩子们起飞了，而等待他们停泊的列宁号里，战斗早已经接近尾声。
路麟城手枪里最后一枚子弹是贤者之石打磨而成的，它曾经躺在某位美洲狙击手女孩的狙击枪里，对准过一个龙王。
带着裁决意志的贤者之石，毫无阻碍的射穿了无尘之地的结界，正中人影的胸膛，然后粉碎了……
“我知道你身上的鳞片很坚硬，但是杀死你的，裁决就够了。”路麟城静静的望着挣扎的人影。
能挡住贤者之石的鳞片，却不能阻挡裁决的意志，无形的力量贯穿了他的身体，对他整个生命下达了死亡的命令。
…………
乔薇妮眼中的金色黯淡了下来，她暴血的时间到达了极限，再进一步，她就会和眼前的前辈成为同样的存在。
满天的柳叶刀终究逼出了他的身影，这位曾经独入大军之中，宰杀敌将的刺杀之王，在后辈的搏命攻击下，露出了身影。
他的言灵是冬和冥照，都不是进攻型言灵。
而乔薇妮的言灵是忘川，不是攻击言灵却足以对再无锁魂钉的前辈占据优势。
女人的手指甲都在渗血，她却毫不在意，一枚枚锁魂钉被她夹在手中，每一枚都狠狠的将自己这位前辈钉入钢板。
近乎纯粹的龙血喷洒在她身上，将已经有多个穿孔的防弹服腐蚀的滋啦作响。
但是女人毫不在意，近乎机械般将所有能捡回来的锁魂钉钉入自己对手的全身紧要穴位。
“前辈，这里就是您的神龛。”乔薇妮在被钉成十字型的敌人面前双手合十，轻轻鞠了一躬。
而她口中的前辈却毫不领情，如同恶鬼在地狱刑罚下挣扎，身体的伤口喷溅出更多的粘稠血液。
“前辈，这已经不是您的时代了。”收拢了一些没有损坏过分的柳叶刀，乔薇妮毫不在意对方极其凄惨的血腥模样。
一如来时，女人微笑的哼着歌走进了早已经安静的动力舱。
光环直升机带着邦达列夫和装载孩子们的营养舱缓缓落在列宁号的前甲板上，但是眼眸如瑰丽玫瑰金的男人却一脸凝重。
没有信号引导，没有信号回复，没有……声音……
列宁号被入侵了，邦达列夫下意识的作出判断。
但是他没有把心中的警戒提到最高，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船上还带着什么样的怪物。
那是他的boss派出跟随的得力干将，本该死去的可怕怪物。
然而事实还是令他诧异了，当他看见路麟城踩着血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这位自称克格勃少校的男人嘴角露出了意义难明的讽刺笑容。
“你的船被我们接管了，少校。”路麟城提着重新装填好的m10手枪，看着邦达列夫淡淡说道。
“作为一件工具，我还没有做到应做的事，即使你杀死我也不会成功的。”邦达列夫的话让路麟城有些莫名其妙。
这位克格勃少校张开双臂，眼眸里带着沉醉的神色：“你永远不知道我们真正的力量，过去未来与现在，都不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哪怕我们已经清除了列宁号上所有的战力，哪怕这艘船上只剩下你?”路麟城觉得邦达列夫的话好笑又让人发冷。
“劣势，对于我们而言从未存在。”邦达列夫微笑，“你们努力改变的一切，都会被另一只手轻轻拨回。”
“那我现在杀了你，你的boss也能救回你吗？”路麟城毫不迟疑的开枪。
以邦达列夫毫不防御的姿态和两者之间的距离，只要他不是昂热那种速度高手或者拥有无尘之地这种结界型言灵，那路麟城填装的含汞高爆弹能立即撕碎他的身体。
然而……
轰隆!
一个燃烧的身影落在了列宁号的甲板上，其力道之大，甚至让专门用来对付坚冰的前甲板猛烈的颤抖。
“李……雾……?”看着眼前如天降一般的神一样的身影，路麟城惊悚的喃喃。
“是李雾月，路先生。”在极地里只穿着衬衣和沙滩裤的男人挥手，凭空凝聚的空气巨锤就将猝不及防的路麟城击入冰海之中。
“伟大的存在，您是来接替我的使命的吗？”邦达列夫对如炽日般的男人低头，恭敬的询问。
“不，我只是想安静的活下去而已。”
回应他的，不再是洪钟大吕般的声音，而是一个男人疲惫的自语。
…………
“只有龙王能杀死龙王，我想经历了两次遭遇的你，应该更加清楚混血种与真正龙王的差距。”
梦境里，有少年轻声对昂热说道。
“既然他拒绝了我，那不如我们来做场交易。”
少年的眸光里凝聚着深邃的杀意，脸上却带着纯洁的微笑。
“你想杀死他们，我，也想!”
…………
又一架光环缓缓下降，巨大的龙骨在列宁号的甲板上躺平了。
李雾月走近这不可思议的巨大残骸，伸出手，轻轻地抚摸那些比钢铁还要坚硬的骨骼。
“我们都是怪物，只是你已死去，我还要活着。”
下一刻，仿佛有一颗黑洞在男人身周形成，巨大的龙骨瞬间就把拉入了男人的身体里。
无数白色的丝线包裹住了男人全身，仿佛构建出了一个巨大的茧。
站在驾驶室让船只缓慢游弋出冰海的邦达列夫，嘴里轻轻哼着赞歌，这是他刚刚从乔薇妮那边学会的。
那个生杀不留情的女人，也被这位伟大存在扔进了冰海。
而他，身负唤醒某位神明使命的他，已经提前完成了任务。
有一位完全的神明，正在他的船上，进行着茧化。
“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伟大的事业。”
在他的视线里，远处有高温电弧闪过，黑天鹅港上空的整片大气都化为了一枚超级炸弹！
白色的光如创世般耀眼，48道气柱龙卷风般升起，把火焰吸上天空，最后它们汇在一处，组成了直径100米的超级火龙卷，火龙卷升到一定高度后忽然膨胀为一朵雪白的蘑菇云!
“多么瑰丽的场面。”开船的男人笑容沉醉，“正好能成为神新生的背景墙!”
没有人回应他的自言自语，唯有前甲板上，逐渐坚硬的茧中，有巨兽似的梦呓声在轻轻回荡。
————
本卷完，下卷《山居中的神明》。
当李雾月和雷娜塔还在黑天鹅港里奔跑时，刚抖动缰绳的博士听见脑后风声变了，探照灯的光柱打在他身上。
他猛地转身，看见巨大的黑影悬浮在空中，旋翼把漫天飞雪搅得纷纷扬扬。那是列宁号上的重型直升机“光环”，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它居然冒险来到了黑天鹅港。
“你不是说光环在这种程度的暴风雪里不能飞么？”博士愣住了。
坚硬的东西顶住了他的后背，那是邦达列夫的马卡洛夫手枪。
钢芯弹一枚接一枚洞穿博士的胸膛，把那颗衰老的心脏撕成无数碎片。
博士吐出一口鲜血，里面混合着肺部的碎片，他的肺部也被顺带摧毁了。
他强撑着转过脸看着邦达列夫，眼睛里满是震惊。
“没有我……你们没法完成研究……”他嘶声说。
“我们根本没想要完成你的研究。”邦达列夫的双瞳中荡漾着华美的金色。
“你到底……是谁？”
邦达列夫一把扶住博士，用空气针给他注入肾上腺素：“再坚持一分钟，看看最华丽的一幕。”
黑天鹅港忽然巨震起来，连环爆破的声音从地底往上蔓延，但那不是真空炸弹提前引爆，如果是真空炸弹，方圆一平方公里内都会被夷为平地。
一道火光升起，无数冻土碎片洒在冰封的海面上。
“工程爆雷？”博士嘶声问。
“新型工程爆雷，即使是万年冻土层，只要凿的炮眼合适也能炸开。现在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个深度达到180米的巨洞，通向拉斯普京的洞穴，我们将用激光切开冰块，带走原本属于你的珍贵藏品。”邦达列夫说，“你与外界隔绝太久了，不知道工程学的进展，今天瞬间凿穿冻土层已经不是难事了，只要我探明它的位置。”
“你……想带走那条龙！”博士明白了。
“是的，”邦达列夫更换了弹匣，走到博士的雪橇边，把四枚子弹分别射入四个孩子的胸口。
孩子们在强效催眠药的药力中死去，没有一丝挣扎。这是纯粹的屠杀。
“为了伟大的事业，可不止你一个人愿意牺牲人命。”邦达列夫按着胸口为自己刚刚杀死的孩子们默哀，神色虔诚。
他取出一柄冰镐在冰面上凿洞：“我得挖个冰洞把你藏起来，真空炸弹没法完全摧毁你的尸体，但会把你毁坏到无法辨认伤口的地步。莫斯科的调查组会根据你被烧焦的骨骼查出你的身份，这才是我计划的‘没有生还者’的摧毁。而我不是黑天鹅港的一员，不会有人想到要搜索我的尸体。”
雪花落进博士睁大的眼睛里，许久都不融化，在这样高寒的地带，人一死很快就冷却了。
光环直升机带着邦达列夫和他雪橇上的孩子们起飞了，而等待他们停泊的列宁号里，战斗早已经接近尾声。
路麟城手枪里最后一枚子弹是贤者之石打磨而成的，它曾经躺在某位美洲狙击手女孩的狙击枪里，对准过一个龙王。
带着裁决意志的贤者之石，毫无阻碍的射穿了无尘之地的结界，正中人影的胸膛，然后粉碎了……
“我知道你身上的鳞片很坚硬，但是杀死你的，裁决就够了。”路麟城静静的望着挣扎的人影。
能挡住贤者之石的鳞片，却不能阻挡裁决的意志，无形的力量贯穿了他的身体，对他整个生命下达了死亡的命令。
…………
乔薇妮眼中的金色黯淡了下来，她暴血的时间到达了极限，再进一步，她就会和眼前的前辈成为同样的存在。
满天的柳叶刀终究逼出了他的身影，这位曾经独入大军之中，宰杀敌将的刺杀之王，在后辈的搏命攻击下，露出了身影。
他的言灵是冬和冥照，都不是进攻型言灵。
而乔薇妮的言灵是忘川，不是攻击言灵却足以对再无锁魂钉的前辈占据优势。
女人的手指甲都在渗血，她却毫不在意，一枚枚锁魂钉被她夹在手中，每一枚都狠狠的将自己这位前辈钉入钢板。
近乎纯粹的龙血喷洒在她身上，将已经有多个穿孔的防弹服腐蚀的滋啦作响。
但是女人毫不在意，近乎机械般将所有能捡回来的锁魂钉钉入自己对手的全身紧要穴位。
“前辈，这里就是您的神龛。”乔薇妮在被钉成十字型的敌人面前双手合十，轻轻鞠了一躬。
而她口中的前辈却毫不领情，如同恶鬼在地狱刑罚下挣扎，身体的伤口喷溅出更多的粘稠血液。
“前辈，这已经不是您的时代了。”收拢了一些没有损坏过分的柳叶刀，乔薇妮毫不在意对方极其凄惨的血腥模样。
一如来时，女人微笑的哼着歌走进了早已经安静的动力舱。
光环直升机带着邦达列夫和装载孩子们的营养舱缓缓落在列宁号的前甲板上，但是眼眸如瑰丽玫瑰金的男人却一脸凝重。
没有信号引导，没有信号回复，没有……声音……
列宁号被入侵了，邦达列夫下意识的作出判断。
但是他没有把心中的警戒提到最高，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船上还带着什么样的怪物。
那是他的boss派出跟随的得力干将，本该死去的可怕怪物。
然而事实还是令他诧异了，当他看见路麟城踩着血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这位自称克格勃少校的男人嘴角露出了意义难明的讽刺笑容。
“你的船被我们接管了，少校。”路麟城提着重新装填好的m10手枪，看着邦达列夫淡淡说道。
“作为一件工具，我还没有做到应做的事，即使你杀死我也不会成功的。”邦达列夫的话让路麟城有些莫名其妙。
这位克格勃少校张开双臂，眼眸里带着沉醉的神色：“你永远不知道我们真正的力量，过去未来与现在，都不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哪怕我们已经清除了列宁号上所有的战力，哪怕这艘船上只剩下你?”路麟城觉得邦达列夫的话好笑又让人发冷。
“劣势，对于我们而言从未存在。”邦达列夫微笑，“你们努力改变的一切，都会被另一只手轻轻拨回。”
“那我现在杀了你，你的boss也能救回你吗？”路麟城毫不迟疑的开枪。
以邦达列夫毫不防御的姿态和两者之间的距离，只要他不是昂热那种速度高手或者拥有无尘之地这种结界型言灵，那路麟城填装的含汞高爆弹能立即撕碎他的身体。
然而……
轰隆!
一个燃烧的身影落在了列宁号的甲板上，其力道之大，甚至让专门用来对付坚冰的前甲板猛烈的颤抖。
“李……雾……?”看着眼前如天降一般的神一样的身影，路麟城惊悚的喃喃。
“是李雾月，路先生。”在极地里只穿着衬衣和沙滩裤的男人挥手，凭空凝聚的空气巨锤就将猝不及防的路麟城击入冰海之中。
“伟大的存在，您是来接替我的使命的吗？”邦达列夫对如炽日般的男人低头，恭敬的询问。
“不，我只是想安静的活下去而已。”
回应他的，不再是洪钟大吕般的声音，而是一个男人疲惫的自语。
…………
“只有龙王能杀死龙王，我想经历了两次遭遇的你，应该更加清楚混血种与真正龙王的差距。”
梦境里，有少年轻声对昂热说道。
“既然他拒绝了我，那不如我们来做场交易。”
少年的眸光里凝聚着深邃的杀意，脸上却带着纯洁的微笑。
“你想杀死他们，我，也想!”
…………
又一架光环缓缓下降，巨大的龙骨在列宁号的甲板上躺平了。
李雾月走近这不可思议的巨大残骸，伸出手，轻轻地抚摸那些比钢铁还要坚硬的骨骼。
“我们都是怪物，只是你已死去，我还要活着。”
下一刻，仿佛有一颗黑洞在男人身周形成，巨大的龙骨瞬间就把拉入了男人的身体里。
无数白色的丝线包裹住了男人全身，仿佛构建出了一个巨大的茧。
站在驾驶室让船只缓慢游弋出冰海的邦达列夫，嘴里轻轻哼着赞歌，这是他刚刚从乔薇妮那边学会的。
那个生杀不留情的女人，也被这位伟大存在扔进了冰海。
而他，身负唤醒某位神明使命的他，已经提前完成了任务。
有一位完全的神明，正在他的船上，进行着茧化。
“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伟大的事业。”
在他的视线里，远处有高温电弧闪过，黑天鹅港上空的整片大气都化为了一枚超级炸弹！
白色的光如创世般耀眼，48道气柱龙卷风般升起，把火焰吸上天空，最后它们汇在一处，组成了直径100米的超级火龙卷，火龙卷升到一定高度后忽然膨胀为一朵雪白的蘑菇云!
“多么瑰丽的场面。”开船的男人笑容沉醉，“正好能成为神新生的背景墙!”
没有人回应他的自言自语，唯有前甲板上，逐渐坚硬的茧中，有巨兽似的梦呓声在轻轻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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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完，下卷《山居中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