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5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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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小半个月，林栀夏全身心都扎进了练习室里，和外界切断所有联系。
江译、万晓宁他们几个知道她要备考，都很默契的没去联系打扰她。
艺考前一天晚上。
林栀夏洗完澡准备早点睡，刚吹干头发就接到了万晓宁的视频邀请。
已经十一点半了，平时这个时候，万晓宁应该早早被护士姐姐强制要求睡觉了。
林栀夏没多想，把毛巾放下悄悄出了宿舍。
“大宁？”她点了接通。
万晓宁那边很亮，可明显不是在病房里，像是在卫生间。看来是借着上厕所的理由给她打的视频。
“怎么了吗？这么晚找我。”她问道。
万晓宁鼻子插着氧气管，脸色病白，状态看起来不太好，但看见林栀夏的那一刻，还是笑了起来。
“夏夏。”她压着声音，说话气息有些虚浮：“你明天是不是要考试了？”
林栀夏点头：“对啊，明天早上九点，怎么了？”
“没什么。”万晓宁咧嘴：“我就是突然想起，来问问你紧不紧张。”
林栀夏靠在围墙边上，头发随着晚风飘起，“不紧张，我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好。”万晓宁弯了弯唇，又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明天下午吗？还是坐大巴回到学校？”
林栀夏“嗯”了声：“是啊，老师不让我们自行回去，说要确保大家都安全，明天下午等舞蹈生们考完一起回去。”
“哦，这样。”万晓宁点点头，然后又兴奋说：“那我岂不是明天晚上就能见到你了？好耶！你都不知道，三个月不见，我都快要想死你了，虽然……”
她停顿了下，冲林栀夏挤眉弄眼：“比不过某人对你都快成‘望妻石’这种程度的思念。”
某人指的是谁，两人都清楚。
林栀夏脸刷一下就红了，昏暗的走廊灯下，都掩盖不住红晕，她羞恼看着屏幕对面的人：“大宁，你乱说什么呢？”
万晓宁耸耸肩，笑得蔫坏：“我可没乱说，大家都有眼睛看着的，每天掐着点给你打电话，比闹钟都准时。他每次和凯凯他们来看我，只要一站起来出去，我们就知道是你训练结束了要给你打电话，唉，热恋中的小情侣唷～”
林栀夏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嘴硬反驳：“万一是给别人打的呢？”
怎么就断定是给她打的。
她又没看见。
万晓宁撇了撇嘴巴，“他眼里除了你还能有谁啊？”
林栀夏垂着眸，轻声哼了下，嘟囔：“还有他的破模型啊。”
“他心心念念的飞行器模型。”
万晓宁“噗嗤”一下，大声笑出来：“哈哈哈……对，江译眼里除了你还有他的飞行模型。”
林栀夏被她笑得心塞塞，抿了抿唇，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怕被万晓宁调侃得找地缝钻进去，她岔开话题说：“诶对了，你之前不是说很喜欢mimi家的一条手链嘛？后来因为北榆的店没货了没买到，还难过了好一阵来着。”
“对啊。”万晓宁笑了笑，问：“华阳的店有卖是吗？”
“嗯。”林栀夏说：“我前段时间在某书上看探店看到了，而且我查了下那家店，就在集训基地不远，我明天考完试去给你买，就当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了，好吗？”
万晓宁眼睛亮亮的：“好哦。”
林栀夏：“那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快出去，不然等一下护士姐姐就来找你了。”
被看穿自己不睡觉偷偷跑进厕所给她打电话，万晓宁吐了吐舌头：“嘿嘿，就一小会儿，不会被发现的，而且今晚是陈晋凯陪床，他会帮我盯梢。”
“行吧。”林栀夏对着手机跟她挥挥手：“那晚安了。”
万晓宁也挥挥手：“嗯，晚安。”
和万晓宁挂了视频，林栀夏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再玩手机，索性就把它关机去睡觉。
万晓宁上完厕所后，站在洗手池前洗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马桶上坐久了突然站起来太猛了，觉得头晕乎乎的。
她甩了甩头想伸手去拿一张纸巾，结果还没抽出纸巾，心脏猝不及防一阵抽搐，呼吸急促，脸色苍白，整个人脱力一般坐回马桶上。
她大口地喘着气，嘴巴张了张想要说话，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十几秒后，厕所明亮的灯光下，一只拿着手机的手，缓缓垂了下来。
像是心有灵犀般，外面守夜的陈晋凯等了许久不见人出来，感觉不对劲，脸色一凛，快步走过去敲了几下门，没人回应，用力强行破门而入。
一进去，陈晋凯就看见万晓宁安静垂首坐在马桶上。
嘴唇泛白，脸色惨白得可怕。
陈晋凯跑过去把人抱起来就往外走：“医生！快叫医生！”
-
早上七点，林栀夏在广播的起床铃声中被梦惊醒。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惊魂不定拍着胸口，后背还出了一身汗。
谢霏霏睡她对床，此时也醒了，见她一副做噩梦的样子，揉了揉眼睛问：“做噩梦了？”
“嗯。”林栀夏闭着眼睛点点头。
“关于考试的梦吗？”谢霏霏边打哈欠边下床，宽慰她道：“没事儿的，你都拿全国奖了，只要今天稳定发挥，北音你不是手到擒来了的事儿？”
林栀夏摇摇头没说话，谢霏霏当她是惊魂未定需要缓缓，便没再说什么去卫生间洗漱。
林栀夏一个人坐在床上，回想起刚才那个噩梦。
梦里她忘记去给万晓宁买那条手链，回去后跟她认错道歉，两人不知怎么就来到了医院天台。
万晓宁不肯相信她不是故意忘的，很生气，还扬言要和她绝交，“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大宁，我真的错了。”
林栀夏伸手想要去拉她的手，结果画面一个切换，变成了万晓宁要从天台往下跳，林栀夏伸手去拉她，却扑了个空，就在她眼睁睁看着万晓宁要掉下去的时候，画面继续切换，又来到了手术急救室。
医生：“供血不足，病人心脏骤停，上除颤仪！”
护士：“准备好了。”
万晓宁毫无生气躺在病床上，任由除颤仪落在她身上，周围都是医生护士，旁边的设备滴滴滴响个不停，整个场面一片混乱。
林栀夏脑袋嗡嗡的，想要上前去看，忽然被跑过来的护士撞到一边：“病人血压跟不上，继续除颤会随时停止呼吸！”
医生闻言停止除颤，看着病床上的万晓宁，摇了摇头：“熬不过今天了。”
林栀夏重重倒在地上，后脑勺撞到铁杆，闹钟传了一阵刺耳的声响。
什么叫熬不过今天？
林栀夏挣扎着要站起来，手脚怎么也动弹不得，她大声喊叫着万晓宁的名字，却无人回应她。
大宁……
万晓宁……
万晓宁你别睡……快起来……别睡……
意识逐渐模糊，眼前闪过白光，忽然“铃铃铃——”
起床铃就是在这个时候响了，她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过来。
这个梦太真实了，醒来后好一长一段时间，林栀夏都还能感觉到梦里听到医生的话后呼吸不过来的难受。
林栀夏心里不安，在进考场前，还是不放心把手机开机给万晓宁打了通电话。
但接电话的是陈晋凯。
“大宁呢？”她问。
陈晋凯声调平静：“还睡着，早上刚吃了药，估计药效发挥了又困了。”
“哦，这样。”林栀夏不安的心得到慰藉，松了口气：“那行吧，我下午回来，咱们晚上见。”
“好。”陈晋凯应了声。
两人又聊了几句才挂电话。
虽然打了通电话回去确认没发生什么事，林栀夏内心也平复了不少，但她考完试后，还是第一时间去了那家首饰店买下了那条手链。
她心想，至少她买了手链，万晓宁就不会像梦里第一个画面那样，因为她没给她买手链而跟她生气绝交。
也因为她买了手链，没了梦里第一个画面，那接下来的两个，想必……也不会发生。
后面的小半个月，林栀夏全身心都扎进了练习室里，和外界切断所有联系。
江译、万晓宁他们几个知道她要备考，都很默契的没去联系打扰她。
艺考前一天晚上。
林栀夏洗完澡准备早点睡，刚吹干头发就接到了万晓宁的视频邀请。
已经十一点半了，平时这个时候，万晓宁应该早早被护士姐姐强制要求睡觉了。
林栀夏没多想，把毛巾放下悄悄出了宿舍。
“大宁？”她点了接通。
万晓宁那边很亮，可明显不是在病房里，像是在卫生间。看来是借着上厕所的理由给她打的视频。
“怎么了吗？这么晚找我。”她问道。
万晓宁鼻子插着氧气管，脸色病白，状态看起来不太好，但看见林栀夏的那一刻，还是笑了起来。
“夏夏。”她压着声音，说话气息有些虚浮：“你明天是不是要考试了？”
林栀夏点头：“对啊，明天早上九点，怎么了？”
“没什么。”万晓宁咧嘴：“我就是突然想起，来问问你紧不紧张。”
林栀夏靠在围墙边上，头发随着晚风飘起，“不紧张，我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好。”万晓宁弯了弯唇，又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明天下午吗？还是坐大巴回到学校？”
林栀夏“嗯”了声：“是啊，老师不让我们自行回去，说要确保大家都安全，明天下午等舞蹈生们考完一起回去。”
“哦，这样。”万晓宁点点头，然后又兴奋说：“那我岂不是明天晚上就能见到你了？好耶！你都不知道，三个月不见，我都快要想死你了，虽然……”
她停顿了下，冲林栀夏挤眉弄眼：“比不过某人对你都快成‘望妻石’这种程度的思念。”
某人指的是谁，两人都清楚。
林栀夏脸刷一下就红了，昏暗的走廊灯下，都掩盖不住红晕，她羞恼看着屏幕对面的人：“大宁，你乱说什么呢？”
万晓宁耸耸肩，笑得蔫坏：“我可没乱说，大家都有眼睛看着的，每天掐着点给你打电话，比闹钟都准时。他每次和凯凯他们来看我，只要一站起来出去，我们就知道是你训练结束了要给你打电话，唉，热恋中的小情侣唷～”
林栀夏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嘴硬反驳：“万一是给别人打的呢？”
怎么就断定是给她打的。
她又没看见。
万晓宁撇了撇嘴巴，“他眼里除了你还能有谁啊？”
林栀夏垂着眸，轻声哼了下，嘟囔：“还有他的破模型啊。”
“他心心念念的飞行器模型。”
万晓宁“噗嗤”一下，大声笑出来：“哈哈哈……对，江译眼里除了你还有他的飞行模型。”
林栀夏被她笑得心塞塞，抿了抿唇，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怕被万晓宁调侃得找地缝钻进去，她岔开话题说：“诶对了，你之前不是说很喜欢mimi家的一条手链嘛？后来因为北榆的店没货了没买到，还难过了好一阵来着。”
“对啊。”万晓宁笑了笑，问：“华阳的店有卖是吗？”
“嗯。”林栀夏说：“我前段时间在某书上看探店看到了，而且我查了下那家店，就在集训基地不远，我明天考完试去给你买，就当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了，好吗？”
万晓宁眼睛亮亮的：“好哦。”
林栀夏：“那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快出去，不然等一下护士姐姐就来找你了。”
被看穿自己不睡觉偷偷跑进厕所给她打电话，万晓宁吐了吐舌头：“嘿嘿，就一小会儿，不会被发现的，而且今晚是陈晋凯陪床，他会帮我盯梢。”
“行吧。”林栀夏对着手机跟她挥挥手：“那晚安了。”
万晓宁也挥挥手：“嗯，晚安。”
和万晓宁挂了视频，林栀夏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再玩手机，索性就把它关机去睡觉。
万晓宁上完厕所后，站在洗手池前洗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马桶上坐久了突然站起来太猛了，觉得头晕乎乎的。
她甩了甩头想伸手去拿一张纸巾，结果还没抽出纸巾，心脏猝不及防一阵抽搐，呼吸急促，脸色苍白，整个人脱力一般坐回马桶上。
她大口地喘着气，嘴巴张了张想要说话，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十几秒后，厕所明亮的灯光下，一只拿着手机的手，缓缓垂了下来。
像是心有灵犀般，外面守夜的陈晋凯等了许久不见人出来，感觉不对劲，脸色一凛，快步走过去敲了几下门，没人回应，用力强行破门而入。
一进去，陈晋凯就看见万晓宁安静垂首坐在马桶上。
嘴唇泛白，脸色惨白得可怕。
陈晋凯跑过去把人抱起来就往外走：“医生！快叫医生！”
-
早上七点，林栀夏在广播的起床铃声中被梦惊醒。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惊魂不定拍着胸口，后背还出了一身汗。
谢霏霏睡她对床，此时也醒了，见她一副做噩梦的样子，揉了揉眼睛问：“做噩梦了？”
“嗯。”林栀夏闭着眼睛点点头。
“关于考试的梦吗？”谢霏霏边打哈欠边下床，宽慰她道：“没事儿的，你都拿全国奖了，只要今天稳定发挥，北音你不是手到擒来了的事儿？”
林栀夏摇摇头没说话，谢霏霏当她是惊魂未定需要缓缓，便没再说什么去卫生间洗漱。
林栀夏一个人坐在床上，回想起刚才那个噩梦。
梦里她忘记去给万晓宁买那条手链，回去后跟她认错道歉，两人不知怎么就来到了医院天台。
万晓宁不肯相信她不是故意忘的，很生气，还扬言要和她绝交，“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大宁，我真的错了。”
林栀夏伸手想要去拉她的手，结果画面一个切换，变成了万晓宁要从天台往下跳，林栀夏伸手去拉她，却扑了个空，就在她眼睁睁看着万晓宁要掉下去的时候，画面继续切换，又来到了手术急救室。
医生：“供血不足，病人心脏骤停，上除颤仪！”
护士：“准备好了。”
万晓宁毫无生气躺在病床上，任由除颤仪落在她身上，周围都是医生护士，旁边的设备滴滴滴响个不停，整个场面一片混乱。
林栀夏脑袋嗡嗡的，想要上前去看，忽然被跑过来的护士撞到一边：“病人血压跟不上，继续除颤会随时停止呼吸！”
医生闻言停止除颤，看着病床上的万晓宁，摇了摇头：“熬不过今天了。”
林栀夏重重倒在地上，后脑勺撞到铁杆，闹钟传了一阵刺耳的声响。
什么叫熬不过今天？
林栀夏挣扎着要站起来，手脚怎么也动弹不得，她大声喊叫着万晓宁的名字，却无人回应她。
大宁……
万晓宁……
万晓宁你别睡……快起来……别睡……
意识逐渐模糊，眼前闪过白光，忽然“铃铃铃——”
起床铃就是在这个时候响了，她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过来。
这个梦太真实了，醒来后好一长一段时间，林栀夏都还能感觉到梦里听到医生的话后呼吸不过来的难受。
林栀夏心里不安，在进考场前，还是不放心把手机开机给万晓宁打了通电话。
但接电话的是陈晋凯。
“大宁呢？”她问。
陈晋凯声调平静：“还睡着，早上刚吃了药，估计药效发挥了又困了。”
“哦，这样。”林栀夏不安的心得到慰藉，松了口气：“那行吧，我下午回来，咱们晚上见。”
“好。”陈晋凯应了声。
两人又聊了几句才挂电话。
虽然打了通电话回去确认没发生什么事，林栀夏内心也平复了不少，但她考完试后，还是第一时间去了那家首饰店买下了那条手链。
她心想，至少她买了手链，万晓宁就不会像梦里第一个画面那样，因为她没给她买手链而跟她生气绝交。
也因为她买了手链，没了梦里第一个画面，那接下来的两个，想必……也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