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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剜了腺体，洗了标记，心如死灰的逃离（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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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先生今日过来，是特意来羞辱我的吗？”
“盛先生？”男人身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隔着距离也散发着极强的压迫感，他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上下打量了季云染一眼，“你有什么资格唤我盛先生？”
“凭你怀里这个属于子澈的崽？”
糯团知道这个看着就很害怕的男人是在说他，委屈巴巴的往季云染怀里缩了缩。
季云染安抚的拍拍糯团的背，从善如流的改口，“那盛总今日过来是做什么？”他歪歪头，“难不成是来给盛大少报仇？”
“还是说，觉得我蓝颜祸水勾引了盛子澈，要悄无声息处置了我？”
四年前面对男人时，季云染怀着宝宝又虚弱，处处被人掣肘，然而四年后，他早就不是那个任由男人欺负的Omega。
“不知道这次盛总又有什么手段？是不是依旧和四年前一样。”
他话音刚落，站在男人身侧的金牌特助突然冷哼一声，“放肆……”
这竟然也是一个到达十级的顶级Alpha。眼看着信息素化作无数纤细如发的气刃，季云染眸色骤冷，然后他还没有动手，一道冷冽声音带着强大的信息素突然铺天盖地涌来。
“滚开——”
盛子澈竟然回来了。
“云染。”他几乎瞬间到了季云染面前，拽着季云染的手认真的检查着，“你有没有受伤，云染？”
季云染迟疑的摇摇头。似乎所有人都没想到盛子澈去而复返，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盛先生也愣了片刻。
“父亲，您不是躁动期提前么？你背着我偷偷摸摸找云染做什么？”
男人眸色一点点沉寂，无意识的摩挲着指尖，“只是巧合遇见。”
盛子澈依旧警惕的看着男人，却狠狠攥紧了季云染指尖，无声的和男人对峙，寸步不让。
最后还是男人妥协了，抬脚率先往电影院去。他一走，他身后那些Alpha浩浩荡荡跟着他走了，甚至离开时还整齐划一的朝着盛子澈行礼。
盛子澈俊美紧绷，直到确定他们离开，才深吸一口气，委屈的把手伸到季云染面前。
“疼疼疼，老婆好疼……”
他手上有一道蜿蜒的伤，看着触目惊心。季云染脸色猛然一变，拽着盛子澈，“去包扎。”
“不行！”盛子澈很倔强，“今天是我们度过的第一个情人节，不能浪费时间。”
他见季云染冷冷的看着他，眼睛乱瞄，“那，那去买点药处理好就行了。”
季云染很快买了药膏，盛子澈要脸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包扎，只得躲到了公园的角落。
季云染拿着酒精给盛子澈伤口消毒，盛子澈委屈的看着季云染，“老婆，还是疼。但是……”他目光落在季云染樱桃一般诱人的唇上，“如果你亲我一口，可能就不疼了，我——”
他大概只是开开玩笑，季云染最近都不怎么搭理他的，也没奢望过季云染真的会亲他。
然而下一瞬，唇上有温润的感觉传来，季云染真的吻了他。
盛子澈错愕的瞪大双眸，却不顾手腕上的伤，搂紧季云染的后脑勺，反客为主。
糯团：“……”没关系你们开心就好，不用在乎我的感受。
等到两人分开，季云染脸颊已经浮现一抹酡红，他目光又落在盛子澈手腕上，哑声道：“这个伤到底是怎么弄的？”
盛子澈吊儿郎当的又使劲啵啵了季云染几口，“大哥把我骗回去，想关着我，我挣脱他们囚笼跑出来的。”
盛子澈说得轻描淡写，季云染却知道能够让盛子澈受伤的囚笼，至少也是十级Alpha亲自布置的。
盛子澈却不想提这件事情，又捧住糯团亲了亲，“老婆，我们先去吃午饭，今天的约会不能耽搁。”
季云染也很配合。盛子澈点餐的时候，季云染拿着手机回小坏蛋洛予乐的信息，盛子澈看见他的手机壳顿时眼眸一亮。
“老婆，你不是不用吗？”
季云染：“今天是约会，就戴上了。还挺好看的。”
盛子澈立刻拿出手机给季云染看，“我也一直用着，是同款。”
盛子澈说话时，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笑，看得季云染心口一紧。季云染无意识的摸了摸手机壳，这里面藏着他的机票，和他触手可及的自由。
可是他见盛子澈喜悦的模样，心里就升起一股不忍。
“云染，你怎么在发呆？”盛子澈捏了捏他的脸，“约会要专心。”
季云染扣下手机，配合的不再看手机。他们吃完饭后时间还早，但是糯团已经犯困了，趴在盛子澈怀里呼呼大睡。
身材高大的Alpha抱着这个和季云染一模一样的崽，心都快要化了，还讨厌的戳着糯团的脸。
季云染看不下去了，拽紧盛子澈的指尖，“不要欺负糯团。”
“不欺负糯团？欺负你吗？”
他轻笑两声，突然俯身咬了季云染耳垂一口。季云染浑身像是过了电一般，睫毛狠狠颤抖片刻才慌乱的扭头四处张望。
“你做什么？现在还在外面。”
幸亏没人注意到他们。盛子澈嘴角勾了勾，那张冷峻的脸紧紧锁住季云染，“云染，你说我们二宝会是什么模样呀？他是长得像你还是像我？”
“我们已经有糯团这个Omega宝宝了，二宝要是像我就好了。”
“性别嘛，Omega或者Alpha，我都可以接受。”
在盛子澈的幻想里，他和季云染带着两个宝宝，一个像他一个像季云染，多么完美。
“以后我们吃完饭可以一起去散步，然后带着宝宝们比如显摆。我们这么好看，宝宝们肯定也特别好看的。”
听着盛子澈在这里畅想未来，季云染心里突然酸涩翻疼。
“子澈……”季云染突然道：“我们晚上去星空酒店住吧。”
盛子澈自然有求必应。
星空酒店四周都是全景落地窗，季云染被盛子澈压在窗前吻时，身后就是漫天星辰。他一只手扣住盛子澈的衣袖，另一只手和盛子澈十指紧扣。
等到一切结束，时间已经到了夜里十点。盛子澈睡着了……
季云染起身穿好衣服，系纽扣时不由自主看了盛子澈一眼。
过分英俊的容貌气得盛子澈纵然是睡着也透着矜贵冷傲。
季云染指尖轻轻颤抖了一下，伸手拿出手机拍了盛子澈的照片，很快起身出去了。
他刚刚离开，原本睡着的盛子澈就醒了。男人眼里闪烁着一抹阴沉，沉默的起身，悄无声息的跟着盛子澈。
电梯逐渐下行，从总统套房到一楼需要不少的时间。季云染神色慵懒的靠在一侧，他认认真真思忖着今日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等！
不对。
盛子澈怎么会睡得那么沉的。季云染瞳孔瞪大，下意识打开手机壳，里面的机票好好的。
他松了口气，洛予乐已经抱着糯团等在一乐。季云染顺手接过宝宝，一股淡淡的信息素味道却如影随形。
那是盛子澈的信息素。
他来了。
季云染心口狂跳，几乎是瞬间把机票塞进啊洛予乐的小兔子背包了，抱着糯团去一旁的便利店买了果汁。
他转身时，盛子澈已经到了。男人眉宇间透着一股阴沉，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容，“这么晚下来买果汁。”
“突然想喝。”
见盛子澈审视着他，季云染面不改色道：“子澈，我怀孕后喜欢吃酸的。”
盛子澈伸手接过苹果汁，搂住他往电梯去，“你若喜欢，直接让人送上去就是，何必亲自跑下来。”
季云染扭头冲着洛予乐摇摇头，跟着盛子澈进了电梯。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三个小时。
季云染心里默默数着时间，回到总统套房后他特地换了睡衣，却看见盛子澈打开了电脑。
“子澈，你不睡吗？”
“你睡。”盛子澈戴上了银框眼镜，强大的压迫感让他特别像斯文败类，“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季云染有种自己被看透的感觉，他裹紧被褥，深深看了盛子澈一眼。
与此同时，洛予乐给他发消息，“云染，我，我在哪里等你呀。这个票……”
季云染深深看了一眼聊天记录，脑海里都是这一整天盛子澈同他畅想他们未来的模样。
他若跑了，盛子澈会难过吗？会不会也发疯的找他？还是说……就彻底把他忘记？
想到这种可能，季云染的心狠狠抽痛了一瞬，他犹豫片刻，才竭力镇定的回复了消息，“乐宝，你别等我了。我不去了。”
他回复了消息就关了手机，心脏还猛烈的跳动着。再试一次吧……
万一这次盛子澈的温柔体贴都是假的，万一盛子澈是真的捧出了一颗真心呢！
季云染走神时，盛子澈已经上了床紧紧的抱着他。
“云染，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季云染迟疑的点点头，正要说话，盛子澈却一点点抚摸着他的侧脸，“真难为你直到此刻还愿意敷衍我？”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机票，那是季云染偷偷塞进洛予乐小兔子背包的机票。
“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我没发现吗？”
季云染心里咯噔了一下，正要伸手去拿票，盛子澈已经嘲讽的捏住他下巴，“季云染，你当真以为我舍不得你？我只是想和你玩玩而已。”
季云染一时竟然分不清盛子澈说的是气话还是真话，他茫然的看着盛子澈，猛烈的剧痛突然从他脖颈后侧席卷而来。
“我哄着你，不过是想亲自给大哥报仇罢了。”他冷漠的看着季云染，眼里哪还有一点点情意。
季云染心口的钝痛越来越深，他被盛子澈拽出了床榻，到了浴室。
全身镜前，盛子澈扣住了脖颈后侧，温热的呼吸落在他耳畔，“告诉我，你当初是怎么剜的我大哥的Omega腺体？”
“今日索性一报还一报？”
季云染疼得额头都是汗，他被迫侧身，是一个臣服盛子澈的姿势。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他，双眸冷冰冰的，如同刺骨的寒冰，落在他心口一点点化开。
“一报还一报？”
季云染像是明白了什么，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盛子澈，“所以你今天处处纵容，只是想让我放松警惕？”
“季云染，今天这个约会不是你期盼么？不是想趁机逃跑？”
他眼里带着浓烈的恨意，“你也不想想，你做了那么多坏事情，我怎么可能会让你跑？”
他却不知道，季云染今日已经妥协了。
“你同我畅想未来……”
季云染无意识的攥紧了盛子澈的衣袖，“也是假的？”
盛子澈嫌弃的掀开他的手，“你也配？”
季云染只觉得头晕目眩，他突然没有力气同盛子澈争辩了，打量着全身镜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得不像话，看着整个人摇摇欲坠。
都是假的……
没有什么设想的未来，没有纵容很爱。什么都没有……
可是他信了。
他总是傻傻的相信盛子澈。
季云染无意识的瞪大双眸，不想让自己脆弱的在盛子澈面前哭出来，反而又侧侧身，指腹落在他的脖颈上，“信息素主体剜的，下手又快又狠，只是一次就彻底的把一个完整的Omega腺体剜了下来。”
他说话时，更加猛烈的剧痛席卷了季云染的脖颈，他在镜子里看见了一只威风凌凌的雄狮。
那是盛子澈的信息素，也是他第一次见盛子澈的信息素。
狮子的爪牙落在他脖颈处时沾了血迹，属于他的Omega腺体在盛子澈掌心。
季云染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他什么都不想抢不想要了，那个属于他的Omega腺体，自然也是。
“你要的都给你了。”他脸色更白了，说话时嘴唇都在抖，“盛子澈，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你以为伤害了大哥就能逃跑？”盛子澈仿佛听见什么笑话，冷冷道：“季云染，属于你的折磨还在后面！”
季云染狠狠闭了闭眼，强撑着才没瞬间晕厥过去，他恍惚的感觉到他被盛子澈带进专用电梯，然后是车里，再然后，是寒冷的冰窖。
这是盛子澈想出的折磨他的办法吗？
季云染缩在角落，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温暖一点。然而纵然如此，寒冷还是席卷了他。
他不知道自己待了几天，也没看见盛子澈。倒是洛予乐偷偷跑了进来。
小笨蛋的信息素主体是小兔子压根帮不上什么忙，只得泪汪汪道：“云染，外面都是保镖，我要怎么救你出去。”
“我手机也被没收了，联系不到外界。不过夜一肯定会发现不对劲的，他那么聪明。”
季云染唇色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洛予乐见状把外套脱给他。
“今天星期几了。”
“星期三。”
距离情人节已经过去三天了。季云染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乐宝，这里冷你别来了。快出去……”
洛予乐哇一声哭了出来，“云染，你到底和子澈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提到盛子澈，季云染心里又传来一阵子要命的疼痛。
“你这几天有看见他吗？”
“没看见，他整日在书房。”
季云染闻言低声咳嗽起来，“那你能不能想办法见见他，就说我想见见他。”
洛予乐见他脸色苍白，哪里敢拒绝他这个要求，立刻跑了出去。
也不知道洛予乐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这次盛子澈倒是很快来了。
“季云染，听说你要见我？我们有什么好见面的。”他说话时居高临下看着季云染。季云染不想让自己那么狼狈，他想坐起身，可是他实在太冷了。
“我知道你想惩罚我。那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医院。这里太冷了，我一直肚子疼……”
他肚子里还怀着盛子澈的宝宝。
盛子澈嘲讽的看了他一眼，“你这是用你肚子里的宝宝威胁我？”
季云染不敢，他乖巧的摇摇头，又猛烈的咳嗽了起来。盛子澈目光晦暗不清，却还是弯身抱住了他。
这是在盛家的庄园，自然有医生。季云染直到被放进温暖的被窝依旧冷得瑟瑟发抖。
盛子澈没有那个耐心守在房间，季云染攥紧医生的手，哑声道：“给我洗标记。”
黎思握紧他的手，哑声道：“云染。”
季云染恍惚的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来的人是黎思。
他鼻尖一酸，总觉得自己现在太狼狈，却还是强撑着，哑声道：“首席，你帮我洗了标记好不好？”
“洗标记对你影响太大了。”
“我知道，可是我不在乎。”他一字一顿道：“我想洗吧标记，想让我和他回到最初的关系去。”
“可是……”
“我和他现在关系那么差，就算洗了标记，他也不会怪罪你的。”
黎思不是怕盛子澈怪罪，“你洗了标记短时间里会很虚弱，你可明白？”
“我自己做好准备了。”
做好和盛子澈彻底划清界限的准备。见状黎思不再劝了。
他却没告诉季云染，这几日盛子澈脾气差得要死，动不动就发火。
“有点疼，你得忍着。”
“首席，我洗标记的事情你别告诉他，”
季云染洗了盛子澈给予他的标记后，就陷入了昏迷。黎思这才发现，盛子澈和季云染竟然没有双向标记，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完全标记。
盛子澈推开门进来时，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
“别吵醒他。”
黎思并不惧怕他，神色如常，“你是不是巴不得他死了？”
“毕竟他死了，这么恶毒的Omega，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了，不是吗？”
他见盛子澈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嘲讽的笑了两声，慢悠悠出了房间。
季云染身体太虚弱，虚弱得盛子澈都不敢让他再回冰窖。只是他待季云染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季云染比之前更沉默了，倒是洛予乐会来找他玩。
“看见没，这就是做坏事的下场。”季云染低声道：“别做坏事知道吗？”
小坏蛋哇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呜，云染才不是坏蛋。我才坏坏……”
他哭得泪汪汪直到看见季云染狠狠咳嗽起来，甚至咳出了血。
“云染……”
洛予乐一脸慌乱，他小心翼翼搀扶着季云染，“云染，你怎么了？”
“我没事。”
其实有事。他那日被剜了Omega腺体又在冰窖，五脏六腑受损，“乐宝，别告诉他们。”
他猜想黎思是知道的。
两人说话间，盛子澈推开门进来了。季云染侧身擦拭了唇间的血，却被盛子澈狠狠拽了拽，“去找大哥亲自道歉。”
原来剜了他的Omega腺体，把他丢在冰窖还不解气，还得亲自道歉啊？
季云染被盛子澈拽得踉跄，被迫跟在盛子澈身侧。突然，从拐角处冲出来一人，直直的往两人而来。
季云染不知为何总觉得那人不对劲，他上前一步挡在盛子澈身前，利刃狠狠的扎进了他的腹部。
他狠狠蹙眉，那人已经被瞬间踹开，嘴里却还念叨着，“盛子澈，你这么心狠，总会有报应。”
鲜血从季云染腹部晕染开。一股从未有过的慌乱席卷盛子澈脑海。
“云染……”
盛子澈指尖颤抖着想去抱季云染，却见季云染扭头对着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子澈，我要走了……”
“不，不要。我不允许，季云染你听见没有……”
季云染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洗了标记，剜了Omega腺体，就算他做了再大的错事，也和盛子澈两清了。
“好遗憾啊……”他声音轻飘飘的，像是被风一吹就消散，“看不到你说的那个，和你一起养宝宝的未来了……”
他话音刚落，身体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狠狠倒在了盛子澈怀里。
盛子澈慌乱的抱着他，紧接着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云染……云染……不！”
“盛先生今日过来，是特意来羞辱我的吗？”
“盛先生？”男人身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隔着距离也散发着极强的压迫感，他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上下打量了季云染一眼，“你有什么资格唤我盛先生？”
“凭你怀里这个属于子澈的崽？”
糯团知道这个看着就很害怕的男人是在说他，委屈巴巴的往季云染怀里缩了缩。
季云染安抚的拍拍糯团的背，从善如流的改口，“那盛总今日过来是做什么？”他歪歪头，“难不成是来给盛大少报仇？”
“还是说，觉得我蓝颜祸水勾引了盛子澈，要悄无声息处置了我？”
四年前面对男人时，季云染怀着宝宝又虚弱，处处被人掣肘，然而四年后，他早就不是那个任由男人欺负的Omega。
“不知道这次盛总又有什么手段？是不是依旧和四年前一样。”
他话音刚落，站在男人身侧的金牌特助突然冷哼一声，“放肆……”
这竟然也是一个到达十级的顶级Alpha。眼看着信息素化作无数纤细如发的气刃，季云染眸色骤冷，然后他还没有动手，一道冷冽声音带着强大的信息素突然铺天盖地涌来。
“滚开——”
盛子澈竟然回来了。
“云染。”他几乎瞬间到了季云染面前，拽着季云染的手认真的检查着，“你有没有受伤，云染？”
季云染迟疑的摇摇头。似乎所有人都没想到盛子澈去而复返，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盛先生也愣了片刻。
“父亲，您不是躁动期提前么？你背着我偷偷摸摸找云染做什么？”
男人眸色一点点沉寂，无意识的摩挲着指尖，“只是巧合遇见。”
盛子澈依旧警惕的看着男人，却狠狠攥紧了季云染指尖，无声的和男人对峙，寸步不让。
最后还是男人妥协了，抬脚率先往电影院去。他一走，他身后那些Alpha浩浩荡荡跟着他走了，甚至离开时还整齐划一的朝着盛子澈行礼。
盛子澈俊美紧绷，直到确定他们离开，才深吸一口气，委屈的把手伸到季云染面前。
“疼疼疼，老婆好疼……”
他手上有一道蜿蜒的伤，看着触目惊心。季云染脸色猛然一变，拽着盛子澈，“去包扎。”
“不行！”盛子澈很倔强，“今天是我们度过的第一个情人节，不能浪费时间。”
他见季云染冷冷的看着他，眼睛乱瞄，“那，那去买点药处理好就行了。”
季云染很快买了药膏，盛子澈要脸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包扎，只得躲到了公园的角落。
季云染拿着酒精给盛子澈伤口消毒，盛子澈委屈的看着季云染，“老婆，还是疼。但是……”他目光落在季云染樱桃一般诱人的唇上，“如果你亲我一口，可能就不疼了，我——”
他大概只是开开玩笑，季云染最近都不怎么搭理他的，也没奢望过季云染真的会亲他。
然而下一瞬，唇上有温润的感觉传来，季云染真的吻了他。
盛子澈错愕的瞪大双眸，却不顾手腕上的伤，搂紧季云染的后脑勺，反客为主。
糯团：“……”没关系你们开心就好，不用在乎我的感受。
等到两人分开，季云染脸颊已经浮现一抹酡红，他目光又落在盛子澈手腕上，哑声道：“这个伤到底是怎么弄的？”
盛子澈吊儿郎当的又使劲啵啵了季云染几口，“大哥把我骗回去，想关着我，我挣脱他们囚笼跑出来的。”
盛子澈说得轻描淡写，季云染却知道能够让盛子澈受伤的囚笼，至少也是十级Alpha亲自布置的。
盛子澈却不想提这件事情，又捧住糯团亲了亲，“老婆，我们先去吃午饭，今天的约会不能耽搁。”
季云染也很配合。盛子澈点餐的时候，季云染拿着手机回小坏蛋洛予乐的信息，盛子澈看见他的手机壳顿时眼眸一亮。
“老婆，你不是不用吗？”
季云染：“今天是约会，就戴上了。还挺好看的。”
盛子澈立刻拿出手机给季云染看，“我也一直用着，是同款。”
盛子澈说话时，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笑，看得季云染心口一紧。季云染无意识的摸了摸手机壳，这里面藏着他的机票，和他触手可及的自由。
可是他见盛子澈喜悦的模样，心里就升起一股不忍。
“云染，你怎么在发呆？”盛子澈捏了捏他的脸，“约会要专心。”
季云染扣下手机，配合的不再看手机。他们吃完饭后时间还早，但是糯团已经犯困了，趴在盛子澈怀里呼呼大睡。
身材高大的Alpha抱着这个和季云染一模一样的崽，心都快要化了，还讨厌的戳着糯团的脸。
季云染看不下去了，拽紧盛子澈的指尖，“不要欺负糯团。”
“不欺负糯团？欺负你吗？”
他轻笑两声，突然俯身咬了季云染耳垂一口。季云染浑身像是过了电一般，睫毛狠狠颤抖片刻才慌乱的扭头四处张望。
“你做什么？现在还在外面。”
幸亏没人注意到他们。盛子澈嘴角勾了勾，那张冷峻的脸紧紧锁住季云染，“云染，你说我们二宝会是什么模样呀？他是长得像你还是像我？”
“我们已经有糯团这个Omega宝宝了，二宝要是像我就好了。”
“性别嘛，Omega或者Alpha，我都可以接受。”
在盛子澈的幻想里，他和季云染带着两个宝宝，一个像他一个像季云染，多么完美。
“以后我们吃完饭可以一起去散步，然后带着宝宝们比如显摆。我们这么好看，宝宝们肯定也特别好看的。”
听着盛子澈在这里畅想未来，季云染心里突然酸涩翻疼。
“子澈……”季云染突然道：“我们晚上去星空酒店住吧。”
盛子澈自然有求必应。
星空酒店四周都是全景落地窗，季云染被盛子澈压在窗前吻时，身后就是漫天星辰。他一只手扣住盛子澈的衣袖，另一只手和盛子澈十指紧扣。
等到一切结束，时间已经到了夜里十点。盛子澈睡着了……
季云染起身穿好衣服，系纽扣时不由自主看了盛子澈一眼。
过分英俊的容貌气得盛子澈纵然是睡着也透着矜贵冷傲。
季云染指尖轻轻颤抖了一下，伸手拿出手机拍了盛子澈的照片，很快起身出去了。
他刚刚离开，原本睡着的盛子澈就醒了。男人眼里闪烁着一抹阴沉，沉默的起身，悄无声息的跟着盛子澈。
电梯逐渐下行，从总统套房到一楼需要不少的时间。季云染神色慵懒的靠在一侧，他认认真真思忖着今日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等！
不对。
盛子澈怎么会睡得那么沉的。季云染瞳孔瞪大，下意识打开手机壳，里面的机票好好的。
他松了口气，洛予乐已经抱着糯团等在一乐。季云染顺手接过宝宝，一股淡淡的信息素味道却如影随形。
那是盛子澈的信息素。
他来了。
季云染心口狂跳，几乎是瞬间把机票塞进啊洛予乐的小兔子背包了，抱着糯团去一旁的便利店买了果汁。
他转身时，盛子澈已经到了。男人眉宇间透着一股阴沉，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容，“这么晚下来买果汁。”
“突然想喝。”
见盛子澈审视着他，季云染面不改色道：“子澈，我怀孕后喜欢吃酸的。”
盛子澈伸手接过苹果汁，搂住他往电梯去，“你若喜欢，直接让人送上去就是，何必亲自跑下来。”
季云染扭头冲着洛予乐摇摇头，跟着盛子澈进了电梯。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三个小时。
季云染心里默默数着时间，回到总统套房后他特地换了睡衣，却看见盛子澈打开了电脑。
“子澈，你不睡吗？”
“你睡。”盛子澈戴上了银框眼镜，强大的压迫感让他特别像斯文败类，“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季云染有种自己被看透的感觉，他裹紧被褥，深深看了盛子澈一眼。
与此同时，洛予乐给他发消息，“云染，我，我在哪里等你呀。这个票……”
季云染深深看了一眼聊天记录，脑海里都是这一整天盛子澈同他畅想他们未来的模样。
他若跑了，盛子澈会难过吗？会不会也发疯的找他？还是说……就彻底把他忘记？
想到这种可能，季云染的心狠狠抽痛了一瞬，他犹豫片刻，才竭力镇定的回复了消息，“乐宝，你别等我了。我不去了。”
他回复了消息就关了手机，心脏还猛烈的跳动着。再试一次吧……
万一这次盛子澈的温柔体贴都是假的，万一盛子澈是真的捧出了一颗真心呢！
季云染走神时，盛子澈已经上了床紧紧的抱着他。
“云染，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季云染迟疑的点点头，正要说话，盛子澈却一点点抚摸着他的侧脸，“真难为你直到此刻还愿意敷衍我？”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机票，那是季云染偷偷塞进洛予乐小兔子背包的机票。
“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我没发现吗？”
季云染心里咯噔了一下，正要伸手去拿票，盛子澈已经嘲讽的捏住他下巴，“季云染，你当真以为我舍不得你？我只是想和你玩玩而已。”
季云染一时竟然分不清盛子澈说的是气话还是真话，他茫然的看着盛子澈，猛烈的剧痛突然从他脖颈后侧席卷而来。
“我哄着你，不过是想亲自给大哥报仇罢了。”他冷漠的看着季云染，眼里哪还有一点点情意。
季云染心口的钝痛越来越深，他被盛子澈拽出了床榻，到了浴室。
全身镜前，盛子澈扣住了脖颈后侧，温热的呼吸落在他耳畔，“告诉我，你当初是怎么剜的我大哥的Omega腺体？”
“今日索性一报还一报？”
季云染疼得额头都是汗，他被迫侧身，是一个臣服盛子澈的姿势。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他，双眸冷冰冰的，如同刺骨的寒冰，落在他心口一点点化开。
“一报还一报？”
季云染像是明白了什么，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盛子澈，“所以你今天处处纵容，只是想让我放松警惕？”
“季云染，今天这个约会不是你期盼么？不是想趁机逃跑？”
他眼里带着浓烈的恨意，“你也不想想，你做了那么多坏事情，我怎么可能会让你跑？”
他却不知道，季云染今日已经妥协了。
“你同我畅想未来……”
季云染无意识的攥紧了盛子澈的衣袖，“也是假的？”
盛子澈嫌弃的掀开他的手，“你也配？”
季云染只觉得头晕目眩，他突然没有力气同盛子澈争辩了，打量着全身镜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得不像话，看着整个人摇摇欲坠。
都是假的……
没有什么设想的未来，没有纵容很爱。什么都没有……
可是他信了。
他总是傻傻的相信盛子澈。
季云染无意识的瞪大双眸，不想让自己脆弱的在盛子澈面前哭出来，反而又侧侧身，指腹落在他的脖颈上，“信息素主体剜的，下手又快又狠，只是一次就彻底的把一个完整的Omega腺体剜了下来。”
他说话时，更加猛烈的剧痛席卷了季云染的脖颈，他在镜子里看见了一只威风凌凌的雄狮。
那是盛子澈的信息素，也是他第一次见盛子澈的信息素。
狮子的爪牙落在他脖颈处时沾了血迹，属于他的Omega腺体在盛子澈掌心。
季云染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他什么都不想抢不想要了，那个属于他的Omega腺体，自然也是。
“你要的都给你了。”他脸色更白了，说话时嘴唇都在抖，“盛子澈，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你以为伤害了大哥就能逃跑？”盛子澈仿佛听见什么笑话，冷冷道：“季云染，属于你的折磨还在后面！”
季云染狠狠闭了闭眼，强撑着才没瞬间晕厥过去，他恍惚的感觉到他被盛子澈带进专用电梯，然后是车里，再然后，是寒冷的冰窖。
这是盛子澈想出的折磨他的办法吗？
季云染缩在角落，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温暖一点。然而纵然如此，寒冷还是席卷了他。
他不知道自己待了几天，也没看见盛子澈。倒是洛予乐偷偷跑了进来。
小笨蛋的信息素主体是小兔子压根帮不上什么忙，只得泪汪汪道：“云染，外面都是保镖，我要怎么救你出去。”
“我手机也被没收了，联系不到外界。不过夜一肯定会发现不对劲的，他那么聪明。”
季云染唇色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洛予乐见状把外套脱给他。
“今天星期几了。”
“星期三。”
距离情人节已经过去三天了。季云染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乐宝，这里冷你别来了。快出去……”
洛予乐哇一声哭了出来，“云染，你到底和子澈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提到盛子澈，季云染心里又传来一阵子要命的疼痛。
“你这几天有看见他吗？”
“没看见，他整日在书房。”
季云染闻言低声咳嗽起来，“那你能不能想办法见见他，就说我想见见他。”
洛予乐见他脸色苍白，哪里敢拒绝他这个要求，立刻跑了出去。
也不知道洛予乐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这次盛子澈倒是很快来了。
“季云染，听说你要见我？我们有什么好见面的。”他说话时居高临下看着季云染。季云染不想让自己那么狼狈，他想坐起身，可是他实在太冷了。
“我知道你想惩罚我。那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医院。这里太冷了，我一直肚子疼……”
他肚子里还怀着盛子澈的宝宝。
盛子澈嘲讽的看了他一眼，“你这是用你肚子里的宝宝威胁我？”
季云染不敢，他乖巧的摇摇头，又猛烈的咳嗽了起来。盛子澈目光晦暗不清，却还是弯身抱住了他。
这是在盛家的庄园，自然有医生。季云染直到被放进温暖的被窝依旧冷得瑟瑟发抖。
盛子澈没有那个耐心守在房间，季云染攥紧医生的手，哑声道：“给我洗标记。”
黎思握紧他的手，哑声道：“云染。”
季云染恍惚的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来的人是黎思。
他鼻尖一酸，总觉得自己现在太狼狈，却还是强撑着，哑声道：“首席，你帮我洗了标记好不好？”
“洗标记对你影响太大了。”
“我知道，可是我不在乎。”他一字一顿道：“我想洗吧标记，想让我和他回到最初的关系去。”
“可是……”
“我和他现在关系那么差，就算洗了标记，他也不会怪罪你的。”
黎思不是怕盛子澈怪罪，“你洗了标记短时间里会很虚弱，你可明白？”
“我自己做好准备了。”
做好和盛子澈彻底划清界限的准备。见状黎思不再劝了。
他却没告诉季云染，这几日盛子澈脾气差得要死，动不动就发火。
“有点疼，你得忍着。”
“首席，我洗标记的事情你别告诉他，”
季云染洗了盛子澈给予他的标记后，就陷入了昏迷。黎思这才发现，盛子澈和季云染竟然没有双向标记，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完全标记。
盛子澈推开门进来时，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
“别吵醒他。”
黎思并不惧怕他，神色如常，“你是不是巴不得他死了？”
“毕竟他死了，这么恶毒的Omega，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了，不是吗？”
他见盛子澈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嘲讽的笑了两声，慢悠悠出了房间。
季云染身体太虚弱，虚弱得盛子澈都不敢让他再回冰窖。只是他待季云染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季云染比之前更沉默了，倒是洛予乐会来找他玩。
“看见没，这就是做坏事的下场。”季云染低声道：“别做坏事知道吗？”
小坏蛋哇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呜，云染才不是坏蛋。我才坏坏……”
他哭得泪汪汪直到看见季云染狠狠咳嗽起来，甚至咳出了血。
“云染……”
洛予乐一脸慌乱，他小心翼翼搀扶着季云染，“云染，你怎么了？”
“我没事。”
其实有事。他那日被剜了Omega腺体又在冰窖，五脏六腑受损，“乐宝，别告诉他们。”
他猜想黎思是知道的。
两人说话间，盛子澈推开门进来了。季云染侧身擦拭了唇间的血，却被盛子澈狠狠拽了拽，“去找大哥亲自道歉。”
原来剜了他的Omega腺体，把他丢在冰窖还不解气，还得亲自道歉啊？
季云染被盛子澈拽得踉跄，被迫跟在盛子澈身侧。突然，从拐角处冲出来一人，直直的往两人而来。
季云染不知为何总觉得那人不对劲，他上前一步挡在盛子澈身前，利刃狠狠的扎进了他的腹部。
他狠狠蹙眉，那人已经被瞬间踹开，嘴里却还念叨着，“盛子澈，你这么心狠，总会有报应。”
鲜血从季云染腹部晕染开。一股从未有过的慌乱席卷盛子澈脑海。
“云染……”
盛子澈指尖颤抖着想去抱季云染，却见季云染扭头对着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子澈，我要走了……”
“不，不要。我不允许，季云染你听见没有……”
季云染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洗了标记，剜了Omega腺体，就算他做了再大的错事，也和盛子澈两清了。
“好遗憾啊……”他声音轻飘飘的，像是被风一吹就消散，“看不到你说的那个，和你一起养宝宝的未来了……”
他话音刚落，身体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狠狠倒在了盛子澈怀里。
盛子澈慌乱的抱着他，紧接着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云染……云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