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走”与“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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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的成长出乎了老谷主的意料，没想到这个十八年前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小子，今日说起话来，倒是侃侃而谈，至诚至信。
三笑和端木仁的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在他们看来，计划已有半成胜算。
“没想到这十八年，倒是令你成长不少，为父很欣慰。只是这天下将乱，你又如何自保？”张凤仪口中的乱世即将到来，在父亲的眼中，又有什么事情，比儿女的安全更重要？
“这点老谷主不必担心，四方盟自会保证少谷主的安全。”看到姬淼有些松动，三笑立刻补充，表示姬在秦地的安全无须担心。
“就算有四方盟能护你一时，也不能护你一世。如今天下八州纷乱将起，又有何人能够保证，万无一失？”秦劼、典魁和黄瀚三人在请示老谷主的同时，也将外面的情况告知给他。他此番说这些话，只是希望姬明白，没有别的地方比忘尘谷更加安全。
三笑刚要开口，却见到端木仁摇了摇头，三笑会意，闭口不言。
“天下之事，又有谁能保证万无一失？四季交替，王朝更迭也不可避免，更何况人的生死。”姬说完，站起身子，庄重的向父亲行了一礼。
“忘尘谷已经避世千年，比起外面腥风血雨的世界，自然安全许多。”老谷主再次拿起糕饼，回味着其中无穷的滋味。
“那二十年前，凤仪小姐、三笑先生、秦劼、典魁、黄瀚一行怎么说？忘尘谷还不是被人发现？若他们是歹人，或许忘尘谷已然覆灭也尤未可知。”姬与老谷主针锋相对，互不退让。
在这极为尴尬的时候，端木仁终于开口：“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老师，四水这点说的倒是没错。”端木仁的话非常隐晦，但总让人能听懂。
“罢了，既然你觉得秦地适合你，便留在秦地吧。”老谷主妥协了，他再也没有其他理由将儿子拴在身边，如今他唯一的念想，就是他能多回来看看他这个老家伙。
“父亲，孩儿此次回来，就是想将您接至秦地，安享晚年。”终于，在所有铺垫之后，至关重要的一句话，终于出口了。
三笑与端木仁在此前早已将此次的目的告知姬，姬觉得自己对不起父亲，也想将他接到秦地尽孝。几人不谋而合，所以有了这次深夜畅谈。
“我是忘尘谷的谷主，岂可轻易离谷？”老谷主听罢，脸色一变，背过身去。
“难道您就不想见见您的孙子孙女吗？”年纪大了，最是渴望亲情。姬希望用这一点，令父亲回心转意。
“我身为谷主怎可因私情而放弃谷中之民呢？不行...不行。”姬淼嘴上说着不行，其实心中极为犹豫。
他对谷外的世界完全陌生，任谁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都会觉得害怕，更何况姬淼自出身之日起，便一直在忘尘谷中，从未出去过。
“若是老谷主不放心，大可把谷中之民通通迁入秦地。这样，人还是这些人，只是换了个地方罢了。”三笑见姬淼犹豫，立刻见缝插针。
“这样岂不是背离祖训，不行。”忘尘谷的祖先们正是厌倦了战乱，才会将家族置身在这个世外桃源之中。
如今他们这些人一心扎进这乱世之中。姬淼实在是搞不懂，为的是什么。
“父亲，有些不合时宜的祖训，是该改改了。如今忘尘谷中，有多少人是继续愿意留在谷中的？有多少是想要离谷的，您可知晓？”
姬很清楚，忘尘谷中像他这一辈，大多都希望能去这外头走一遭。
“老祖宗定的规矩，岂可轻易更改...”
“规矩既然是人定的，自然也可以由人更改。父亲，听听谷中之民真实的想法，再决定何去何从，如何？”姬望着姬淼，希望这个固执的父亲，做够做出一些改变。
“阿仁，你以为如何？”此时就连老谷主心中也没了主意。
“老师，四水说的不无道理。世间万事，没有亘古不变的道理。谷中先人为了躲避战祸，来到这忘尘谷避难。只是四水刚才所言，也不无道理，既然当年那女子能找到入忘尘谷的方法，那其他人同样能够找到。万一下次来的是歹人，忘尘谷确有危难。”比起姬这个少谷主，端木仁这个执事更为称职。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学生不才，认为少谷主说的，不无道理。”端木仁看到老谷主的脸色逐渐严肃，这正是姬淼犹豫不决的信号。
“如今最大的问题，是谷中之民到底愿不愿意出谷。忘尘谷奉行民主，或许老师可以让谷民们自行决定是去是留。”民主一词，也是张凤仪告知端木仁的，用在此时，似乎极为恰当。
二十年前，张凤仪入忘尘谷，她的学识、认知深深的折服了端木仁。端木仁也将这个奇女子，奉作标榜。
人人平等，民主自由的想法，也源自来与那个奇女子。
相比此前举手表决，端木仁提了一个更好的建议-投票。
投票即是在小竹片上写上去与留，投入一个密封的箱子中。
其好处就是不用被人看到，也无需留名，只要表达意见即可。私密性极强，也不必担心事后报复。
举手表决的确是一个简单明了的好办法，但有时碍于人情或受胁迫，难以表达举手人的真实想法。端木仁的说法有理有据，老谷主同意第二天在忘尘谷中，投票表决。
若是“走”比“留”多，则忘尘谷来去自由，老谷主不会再以祖训强加阻挠。若是“留”比“走”多，则需尊重祖训，就连姬也得留在谷中。
端木仁知道，这已是老师做出的最大让步。
第二天，老谷主的竹屋外早已挤满了人。在老谷主将其中缘由说明后，原本安静的人群，便炸开了锅。在一阵安抚之后，投票，就开始了。
只是投票的结果出人意料，“走”与“留”的票数竟然一样多，正当众人在感叹天意的时候，秦劼、典魁和黄瀚三人携带妻小，走入人群之中。
“老谷主，我们还没有投票...”秦劼此言一出，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再次议论开来。
姬的成长出乎了老谷主的意料，没想到这个十八年前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小子，今日说起话来，倒是侃侃而谈，至诚至信。
三笑和端木仁的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在他们看来，计划已有半成胜算。
“没想到这十八年，倒是令你成长不少，为父很欣慰。只是这天下将乱，你又如何自保？”张凤仪口中的乱世即将到来，在父亲的眼中，又有什么事情，比儿女的安全更重要？
“这点老谷主不必担心，四方盟自会保证少谷主的安全。”看到姬淼有些松动，三笑立刻补充，表示姬在秦地的安全无须担心。
“就算有四方盟能护你一时，也不能护你一世。如今天下八州纷乱将起，又有何人能够保证，万无一失？”秦劼、典魁和黄瀚三人在请示老谷主的同时，也将外面的情况告知给他。他此番说这些话，只是希望姬明白，没有别的地方比忘尘谷更加安全。
三笑刚要开口，却见到端木仁摇了摇头，三笑会意，闭口不言。
“天下之事，又有谁能保证万无一失？四季交替，王朝更迭也不可避免，更何况人的生死。”姬说完，站起身子，庄重的向父亲行了一礼。
“忘尘谷已经避世千年，比起外面腥风血雨的世界，自然安全许多。”老谷主再次拿起糕饼，回味着其中无穷的滋味。
“那二十年前，凤仪小姐、三笑先生、秦劼、典魁、黄瀚一行怎么说？忘尘谷还不是被人发现？若他们是歹人，或许忘尘谷已然覆灭也尤未可知。”姬与老谷主针锋相对，互不退让。
在这极为尴尬的时候，端木仁终于开口：“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老师，四水这点说的倒是没错。”端木仁的话非常隐晦，但总让人能听懂。
“罢了，既然你觉得秦地适合你，便留在秦地吧。”老谷主妥协了，他再也没有其他理由将儿子拴在身边，如今他唯一的念想，就是他能多回来看看他这个老家伙。
“父亲，孩儿此次回来，就是想将您接至秦地，安享晚年。”终于，在所有铺垫之后，至关重要的一句话，终于出口了。
三笑与端木仁在此前早已将此次的目的告知姬，姬觉得自己对不起父亲，也想将他接到秦地尽孝。几人不谋而合，所以有了这次深夜畅谈。
“我是忘尘谷的谷主，岂可轻易离谷？”老谷主听罢，脸色一变，背过身去。
“难道您就不想见见您的孙子孙女吗？”年纪大了，最是渴望亲情。姬希望用这一点，令父亲回心转意。
“我身为谷主怎可因私情而放弃谷中之民呢？不行...不行。”姬淼嘴上说着不行，其实心中极为犹豫。
他对谷外的世界完全陌生，任谁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都会觉得害怕，更何况姬淼自出身之日起，便一直在忘尘谷中，从未出去过。
“若是老谷主不放心，大可把谷中之民通通迁入秦地。这样，人还是这些人，只是换了个地方罢了。”三笑见姬淼犹豫，立刻见缝插针。
“这样岂不是背离祖训，不行。”忘尘谷的祖先们正是厌倦了战乱，才会将家族置身在这个世外桃源之中。
如今他们这些人一心扎进这乱世之中。姬淼实在是搞不懂，为的是什么。
“父亲，有些不合时宜的祖训，是该改改了。如今忘尘谷中，有多少人是继续愿意留在谷中的？有多少是想要离谷的，您可知晓？”
姬很清楚，忘尘谷中像他这一辈，大多都希望能去这外头走一遭。
“老祖宗定的规矩，岂可轻易更改...”
“规矩既然是人定的，自然也可以由人更改。父亲，听听谷中之民真实的想法，再决定何去何从，如何？”姬望着姬淼，希望这个固执的父亲，做够做出一些改变。
“阿仁，你以为如何？”此时就连老谷主心中也没了主意。
“老师，四水说的不无道理。世间万事，没有亘古不变的道理。谷中先人为了躲避战祸，来到这忘尘谷避难。只是四水刚才所言，也不无道理，既然当年那女子能找到入忘尘谷的方法，那其他人同样能够找到。万一下次来的是歹人，忘尘谷确有危难。”比起姬这个少谷主，端木仁这个执事更为称职。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学生不才，认为少谷主说的，不无道理。”端木仁看到老谷主的脸色逐渐严肃，这正是姬淼犹豫不决的信号。
“如今最大的问题，是谷中之民到底愿不愿意出谷。忘尘谷奉行民主，或许老师可以让谷民们自行决定是去是留。”民主一词，也是张凤仪告知端木仁的，用在此时，似乎极为恰当。
二十年前，张凤仪入忘尘谷，她的学识、认知深深的折服了端木仁。端木仁也将这个奇女子，奉作标榜。
人人平等，民主自由的想法，也源自来与那个奇女子。
相比此前举手表决，端木仁提了一个更好的建议-投票。
投票即是在小竹片上写上去与留，投入一个密封的箱子中。
其好处就是不用被人看到，也无需留名，只要表达意见即可。私密性极强，也不必担心事后报复。
举手表决的确是一个简单明了的好办法，但有时碍于人情或受胁迫，难以表达举手人的真实想法。端木仁的说法有理有据，老谷主同意第二天在忘尘谷中，投票表决。
若是“走”比“留”多，则忘尘谷来去自由，老谷主不会再以祖训强加阻挠。若是“留”比“走”多，则需尊重祖训，就连姬也得留在谷中。
端木仁知道，这已是老师做出的最大让步。
第二天，老谷主的竹屋外早已挤满了人。在老谷主将其中缘由说明后，原本安静的人群，便炸开了锅。在一阵安抚之后，投票，就开始了。
只是投票的结果出人意料，“走”与“留”的票数竟然一样多，正当众人在感叹天意的时候，秦劼、典魁和黄瀚三人携带妻小，走入人群之中。
“老谷主，我们还没有投票...”秦劼此言一出，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再次议论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