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入殓之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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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走到了三姥爷的院子里，肖天和三姥爷两个人正在院子里蹲着吃饭，看到我们进来三姥爷笑着说，“天歌，俺家里的几只小猪快可以出栏了，你都挑选好几回了，有没有挑选出来比较喜欢的小猪仔来啊？”
“有，有，我就要那只尾巴最短的那只，它最瘦小，老是被欺负。”我笑着说，那只小猪确实可怜，很小的时候母猪卧倒的时候将它的尾巴压住了，它疼的乱叫挣扎，等三姥姥过去的时候，它的半截尾巴已经被挣断了，而且平时总是被欺负，是所有小猪仔里面最瘦弱的了。
三姥爷笑着放下碗，笑着给我说，“你这样挑出来的猪仔，你姥姥肯定不会同意要的，要不然你再挑一只，就要那只最强壮的吧，是只小公猪，胃口也好。”
“不行，我就要那只小瘦。”我一点儿都不为所动，坚持自己的选择。
“天歌，你这思路不行啊，人家别人都挑最强壮的，你怎么挑最瘦弱的？”肖垚撇嘴。
“肖垚，这你就不懂了，别看天歌平时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其实内里却是菩萨心肠。”肖天嘻嘻笑着说。
“姨夫，我可以勉强认为你这是在夸我吗？”我抬头看向肖天，语气中充满认真，惹得肖天和三姥爷都大笑起来，却是被肖垚挥手制止，都一时忘记了今天是二姥爷入殓的日子，不宜太过高兴。
然后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肖天这才收了他和三姥爷的碗筷，往二姥姥家里走去，我们两个马上便跟了上去，一声都不吭的降低我们的存在感，免得被发现。
但是，没过多久还是被发现了，虽然肖天一开始也阻止了，但是看到我们确实很好奇这些事情，便也没有太多的反对，点头同意了下来，只是反复提醒我们，不能惹事。
于是我和肖垚就紧紧地跟在肖天身后，一直到晚上八点一刻的时候，入殓开始。
因为这次肖天是亲属，所以二姥姥家专门请了一个阴阳先生来作为管事，全权负责所有相关事宜，大家都叫他郭先生。
在入殓开始前一刻钟的时候，他便让助手将所有相关需出席的人员都叫到了北屋的正厅，当然也包括我们，并且将注意事项一一给我们都讲清楚，“孝子在哪里？先站出来。”
小马舅舅就从家人的人群中站了出来，本来就很瘦的身体此时还有一些佝偻，他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努力的踮着脚尖向艳菊的方向看去，她虽然在擦着眼睛的泪水，但是也看到了我，于是我向她比划了一个放心的手势，她也冲我点了点头。
“一会儿入殓的时候，我说起的时候，孝子抱着死者的脑袋，其他六个壮劳力负责抓住死者身体下面的褥子，出门的时候，死者先脚后头出门，不能搞错了，诶，六个壮劳力找到了没有？”郭先生又问道。
“有，有。”这时候二老姥爷也在旁边说，并且让已经找好的六个身体强壮的本家走上前来，其中也包含肖天。
“你们都记住了，你们抓着褥子角的时候一定要抓紧了，孝子也是一样，抱头也要抱稳了，啊？”郭先生叮嘱他们，并且给他们演示应该怎么抱脑袋、怎么抓被角，众人都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这才又接着说道，“死者家属注意，在入殓完成之前，任何人不能哭喊出声，也不能流眼泪，否则死者会对你们不舍的，等我说落的时候，所有人一起放手，这时候也不能哭，等到我喊盖棺的时候，你们所有人才能放开了哭，都听清楚了没有？”
家属就有说“知道了”，有的就只是点点头，这个规矩很多人都知道了，附近都是这个风俗，也没有特别的地方。
“最后就是，棺材盖上之后，族长执斧只是做做样子，会有专门的做棺材的人来负责钉棺钉，钉一下你们所有的家属就要喊一声，躲躲嘞，钉一下喊一声，不能多也不能少，明白了吗？”郭先生每说一件事都要问一下大家明白了没有，而且一定要得到大家的点头表示才会接着说别的事情。
“家里喂着猫啊、狗啊的，这段时间就先关到别人家里待一会儿。”郭先生又说。
小马舅舅摇头说道，“没有，家里什么都没有喂，郭先生请继续。”
“恩，其他的就没什么了，所有人都准备好，马上就要开始了，院子里的灯泡灭掉一半，长孙抱烧纸盆，所有人都按顺序排好队。”郭先生做着最后的安排，这边家属队伍已经开始更换着位置，按照长幼顺序和男前女后的次序迅速排列完成了。
张运学拎着一个已经被熏得漆黑的搪瓷盆站在队伍前面。
随着院子里的灯泡被灭掉一半，我的手不禁又抓紧了肖垚的衣角，北屋的门帘被高高的束了起来，里面没有亮灯，只是燃了两根粗大的白色蜡烛，微风吹来摇摆不定，看得人心里有些瘆得慌。
“咦，你不是不害怕吗？干嘛现在又拽我的衣服？”肖垚感觉到我抓他衣角的手越来越紧，便又低头打趣我。
“是你讲的太不生动了，很多情节和气氛都没有讲出来，所以……”我咽了口口水，望着北屋里昏暗的光线和摇曳的诡异烛光，心口在“噗通噗通”的跳着，“第一次看，紧张一点儿也很正常吧？”
肖垚并没有回答我的话，也没有抽出我手中的衣角，而是抬头看了一下屋顶，表情紧张的说，“天歌，你有没有觉得屋顶上有什么东西？”
我也抬头向屋顶上看去，但是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现，这才发现肖垚好像是在故意制造恐怖氛围，于是有些生气的拍了他一下，便扭过头继续看着郭先生，不再理会他。
肖垚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接着再看了屋顶上一眼，这才讨好的说了两声“我错了”，便也目不转睛的看向了郭先生，因为，随着郭先生的一声“起”，屋里的众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我们两个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走到了三姥爷的院子里，肖天和三姥爷两个人正在院子里蹲着吃饭，看到我们进来三姥爷笑着说，“天歌，俺家里的几只小猪快可以出栏了，你都挑选好几回了，有没有挑选出来比较喜欢的小猪仔来啊？”
“有，有，我就要那只尾巴最短的那只，它最瘦小，老是被欺负。”我笑着说，那只小猪确实可怜，很小的时候母猪卧倒的时候将它的尾巴压住了，它疼的乱叫挣扎，等三姥姥过去的时候，它的半截尾巴已经被挣断了，而且平时总是被欺负，是所有小猪仔里面最瘦弱的了。
三姥爷笑着放下碗，笑着给我说，“你这样挑出来的猪仔，你姥姥肯定不会同意要的，要不然你再挑一只，就要那只最强壮的吧，是只小公猪，胃口也好。”
“不行，我就要那只小瘦。”我一点儿都不为所动，坚持自己的选择。
“天歌，你这思路不行啊，人家别人都挑最强壮的，你怎么挑最瘦弱的？”肖垚撇嘴。
“肖垚，这你就不懂了，别看天歌平时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其实内里却是菩萨心肠。”肖天嘻嘻笑着说。
“姨夫，我可以勉强认为你这是在夸我吗？”我抬头看向肖天，语气中充满认真，惹得肖天和三姥爷都大笑起来，却是被肖垚挥手制止，都一时忘记了今天是二姥爷入殓的日子，不宜太过高兴。
然后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肖天这才收了他和三姥爷的碗筷，往二姥姥家里走去，我们两个马上便跟了上去，一声都不吭的降低我们的存在感，免得被发现。
但是，没过多久还是被发现了，虽然肖天一开始也阻止了，但是看到我们确实很好奇这些事情，便也没有太多的反对，点头同意了下来，只是反复提醒我们，不能惹事。
于是我和肖垚就紧紧地跟在肖天身后，一直到晚上八点一刻的时候，入殓开始。
因为这次肖天是亲属，所以二姥姥家专门请了一个阴阳先生来作为管事，全权负责所有相关事宜，大家都叫他郭先生。
在入殓开始前一刻钟的时候，他便让助手将所有相关需出席的人员都叫到了北屋的正厅，当然也包括我们，并且将注意事项一一给我们都讲清楚，“孝子在哪里？先站出来。”
小马舅舅就从家人的人群中站了出来，本来就很瘦的身体此时还有一些佝偻，他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努力的踮着脚尖向艳菊的方向看去，她虽然在擦着眼睛的泪水，但是也看到了我，于是我向她比划了一个放心的手势，她也冲我点了点头。
“一会儿入殓的时候，我说起的时候，孝子抱着死者的脑袋，其他六个壮劳力负责抓住死者身体下面的褥子，出门的时候，死者先脚后头出门，不能搞错了，诶，六个壮劳力找到了没有？”郭先生又问道。
“有，有。”这时候二老姥爷也在旁边说，并且让已经找好的六个身体强壮的本家走上前来，其中也包含肖天。
“你们都记住了，你们抓着褥子角的时候一定要抓紧了，孝子也是一样，抱头也要抱稳了，啊？”郭先生叮嘱他们，并且给他们演示应该怎么抱脑袋、怎么抓被角，众人都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这才又接着说道，“死者家属注意，在入殓完成之前，任何人不能哭喊出声，也不能流眼泪，否则死者会对你们不舍的，等我说落的时候，所有人一起放手，这时候也不能哭，等到我喊盖棺的时候，你们所有人才能放开了哭，都听清楚了没有？”
家属就有说“知道了”，有的就只是点点头，这个规矩很多人都知道了，附近都是这个风俗，也没有特别的地方。
“最后就是，棺材盖上之后，族长执斧只是做做样子，会有专门的做棺材的人来负责钉棺钉，钉一下你们所有的家属就要喊一声，躲躲嘞，钉一下喊一声，不能多也不能少，明白了吗？”郭先生每说一件事都要问一下大家明白了没有，而且一定要得到大家的点头表示才会接着说别的事情。
“家里喂着猫啊、狗啊的，这段时间就先关到别人家里待一会儿。”郭先生又说。
小马舅舅摇头说道，“没有，家里什么都没有喂，郭先生请继续。”
“恩，其他的就没什么了，所有人都准备好，马上就要开始了，院子里的灯泡灭掉一半，长孙抱烧纸盆，所有人都按顺序排好队。”郭先生做着最后的安排，这边家属队伍已经开始更换着位置，按照长幼顺序和男前女后的次序迅速排列完成了。
张运学拎着一个已经被熏得漆黑的搪瓷盆站在队伍前面。
随着院子里的灯泡被灭掉一半，我的手不禁又抓紧了肖垚的衣角，北屋的门帘被高高的束了起来，里面没有亮灯，只是燃了两根粗大的白色蜡烛，微风吹来摇摆不定，看得人心里有些瘆得慌。
“咦，你不是不害怕吗？干嘛现在又拽我的衣服？”肖垚感觉到我抓他衣角的手越来越紧，便又低头打趣我。
“是你讲的太不生动了，很多情节和气氛都没有讲出来，所以……”我咽了口口水，望着北屋里昏暗的光线和摇曳的诡异烛光，心口在“噗通噗通”的跳着，“第一次看，紧张一点儿也很正常吧？”
肖垚并没有回答我的话，也没有抽出我手中的衣角，而是抬头看了一下屋顶，表情紧张的说，“天歌，你有没有觉得屋顶上有什么东西？”
我也抬头向屋顶上看去，但是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现，这才发现肖垚好像是在故意制造恐怖氛围，于是有些生气的拍了他一下，便扭过头继续看着郭先生，不再理会他。
肖垚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接着再看了屋顶上一眼，这才讨好的说了两声“我错了”，便也目不转睛的看向了郭先生，因为，随着郭先生的一声“起”，屋里的众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