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裴四小姐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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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惠妃带着裴三公子来到了前厅。
她看到还跪在地上的裴四小姐，叹了一口气道：“明儿起来吧，绿荷，给侄小姐搬张椅子过来。”
她使了个眼色给绿荷，绿荷了然地退了出去。她又转向裴四小姐，言语温软：“明儿，你还有着身孕，也不要太累着。至于你的事，姑母也做不得主，待本宫书一封信给你父亲，再商量着办，总之，也不能太委屈你。”
裴四小姐连惊带吓，人都有些发虚了。现在惠妃一反凶态，对她温柔关怀的态度，令她就如一个委屈的孩子，一张小脸使劲憋着，突然扑入了惠妃的怀中，哭道：“姑母——”
惠妃抚着她的背，软声道：“我可怜见的孩儿……”眼色却翻涌着冰冷的情绪，直盯着宫门外。
终于见到绿荷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一只大碗盛着一碗墨黑的汤水，边上一盏点心。她朝惠妃点了点头。
惠妃便托起裴四小姐的脸对着自己，她的脸上浮现了慈爱的神情，温言软语道：“明儿，这小半天肚子恐怕也有些饿了，你大人要紧，肚中的孩子更不能饿着，先用些茶点吧。”
她朝绿荷使了个眼色，绿荷走上前，将托盘置于茶几上，道：“侄小姐您用些汤水吧，娘娘为了呵护您的身子，特意命小厨房熬制的补药。”
惠妃端起那碗汤水，送到了裴四小姐的嘴边，“明儿，来用些安胎的汤药，现在腹中的胎儿为大，姑母总要想法成全你的。”
裴四小姐不疑有他，举起了汤碗正要喝，“姑母，这药怎么这么苦？”
突然云英宫内的宫女跑了过来，道：“娘娘不好了，代妃娘娘闯进来了，奴婢们拦着，可是拦不住……”
代妃已经进了来，一眼看到裴四小姐手中的大汤碗，大喝一声：“这药不能喝！”
裴四小姐正喝进一小口，闻言手一抖，汤碗坠于地上，碗裂，汤水溅得四散。
代妃上前扶住裴四小姐，颤着声音道：“我的儿啊，你还好？”
她看了看四周，屏退了服侍的人，对面黑如铅的惠妃娘娘道：“惠妃姐姐，妹妹迫不得已冒犯了。”
惠妃怒道：“冒犯，你还好意思说冒犯，你强闯本宫的宫殿，你有把本宫放在眼里吗？”
代妃歉然地道：“姐姐怪我也好，罚我也好，妹妹我都认了，妹妹还不是为了我的好儿媳和乖孙子。”她转向边上呆若木鸡的裴四小姐，轻轻拍了拍她以作安抚。
“儿媳？乖孙？”惠妃冷笑一声，道，“代妃，你想得未必也太便宜了。”
“姐姐，是妹妹的皇儿做的不对，可是，事到如今，四姑娘除了嫁给三殿下，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更何况他们两个人本就郎情妾意，惠妃姐姐若成全，也是积善积福。”
惠妃更怒：“郎情妾意？安知不是你们母子搞的鬼！你以为本宫会不知道你们的阴谋诡计？想要裴明儿嫁给他，除非她不姓裴！”
裴四小姐委屈地插嘴道：“姑母——”
“你给本宫住嘴，犯下这样不要脸的事，还好意思开口。”
代妃说话不软不硬：“惠妃姐姐，这件事情本来是我家三殿下做的不是。若本宫的皇儿和四小姐只是发乎情止乎礼，若本宫知道了他们两人在来往，也自然会催促皇儿不要再招惹四小姐。毕竟姐姐的娘家家大业大的，而本宫的皇儿已经娶了正妃，我们自有自知之明，是绝不敢对裴四小姐有非分之想的。”
她话锋一转，语气中隐隐透出威胁利诱之意，
“却不想这小两口的缘分却是前世注定的，而四小姐更是有了喜兆。既然如此，本宫其他都可以不管，但本宫一把年纪了，抱孙子的心思是板上钉钉的。四小姐的孩子生出来，即是本宫的长孙，虽然暂且没有嫡出的身份，但惠妃姐姐你想，凭四小姐河东裴氏出身的高贵，子以母贵，再加本宫和三殿下的宠爱，今后世子之位，也说不定就是四小姐的这个孩儿继承了。”
她走上前一步，把身子挡在了裴四小姐的身前，“所以本宫拼了这条老命，也是要保全本宫的这第一个孙子的。惠妃娘娘你可真忍得下心，来谋害你尚未出世的侄孙的性命吗？”
惠妃不由恼羞成怒，讽刺道：“莫不说这是你们母子手段高超，共同设下的圈套。你家三殿下风流倜傥，且善于辞令，四小姐受其引诱亦很正常。这事情只当是家门不幸，我们自会处理，四小姐腹中的孽种我们当然不会给予你们留下把柄之机，所以更不劳你们费心了。”
裴四小姐闻言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惠妃道：“姑母，你……难道你给我喝的汤水竟是堕胎药？”她又冲到一直一言不发，面色灰败的裴三公子面前道，“三哥，你是知道的对不对，你难道也要帮着害我的孩子——他也是你的亲侄儿啊？”
突然，裴四小姐身子一软，捂着腹部惊叫道：“痛，好痛——”
众人一下子慌乱起来。
裴三公子慌张地赶忙上前试图扶住裴四，被她一把挥开了手，却把身子靠在了冲上前来扶住她的代妃身上，无力地道：“代妃娘娘，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代妃面色灰白，大声地道：“快传太医。”
周边却只有惠妃高深莫测，无动于衷的身影。
代妃快哭了出来，匍匐着爬到惠妃的跟前：“姐姐，姐姐求你帮四小姐传太医啊，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皇上驾到——”就在紧要关头，宋武帝带着宜都王大踏步走进了云英宫。
惠妃浑身一震，匆匆迎接了圣驾。代妃却扑到了宋武帝的脚下，“陛下，陛下，快救救裴四小姐。”
当太医诊治完裴四小姐，并告诉皇上胎儿没事，裴四小姐只是惊恐交集，又因为之前喝的一点点堕胎药药引的作用下，动了胎气，现在开了安胎的药，已经稳了下来。
宜都王和代妃都相继跪在了宋武帝的面前，一个说才知道裴四小姐有孕，因为犯下了这笔风流债还请父皇责罚；一个说受皇儿的委托来向惠妃娘娘求情，却刚好碰上惠妃逼裴四小姐喝堕胎药一事，着急之下可能冲撞了惠妃，还请皇帝开恩。
皇帝却用阴鸷的眼神盯着惠妃，盯得她浑身发悚，却不敢发一声。
“怎么，你们裴家的人果然如此金贵，逼得你竟然宁可杀死朕的皇孙，也要顾全你们裴家的名声？”
惠妃浑身一激灵，忙解释道：“臣妾不是想这样的……”
“贱人，这还用得着解释吗？你阻挠裴家的四丫头嫁给宜都王不说，竟然还敢谋害皇嗣，你眼中还有朕，还有刘家的天下吗？你为了河东裴氏的名节，竟然就闹到了如此地步，既然如此，朕是不是今后都要看着你们裴氏的眼色才能行事？”
惠妃吓得浑身发抖，忙争辩道：“冤枉啊陛下，这件事和臣妾的娘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臣妾的娘家更是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非分之想。臣妾只是觉得侄女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做出这样的事……”
“怎么，你是怪朕小题大做，竟然还牵连到了你那高贵的娘家？”宋武帝狂怒地打断她，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朕还不知道，你们裴家，还有那些王家、谢家，世家出身的，都自诩门第高贵，清流一派，瞧不起低贱的寒门庶族。不与之通婚，不与之往来，不与之交流。你阻挠义隆和裴四，不就是嫌朕的皇子没资格娶你家侄女。既如此，你当初怎么就不嫌弃朕，愿意嫁给朕这个出身微寒的贫户？
宋武帝越说越气，“好好，你出身如此高贵，朕的后宫也容不下你这尊仙女，来人，把这贱人撤了妃子的头衔，贬为婕妤。把云英宫封起来，没朕的命令，不得随意进出。”
惠妃一言不发，低着头。宋武帝怒气未消，又对黄公公道，“传朕的旨意，四皇子彭城王刚上了一道奏折，说想回京述职，朕本来也准了，现在看就不必了，让他就待在郡上，等候朕的命令。”
这一记委实戳中了裴婕妤的痛处，她惊惶地抬起头，跪行上前扯住皇帝的衣袍，哭了出来：“陛下，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臣妾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有谋害皇嗣之心。可是，四皇子他是无辜的。他年纪尚幼，却远离父母膝下，独自一人在外拼搏。他出京也快两年了，臣妾不想皇儿他是假，可陛下难道您也不思念皇儿吗？”
宋武帝一把挥开了裴婕妤，对宜都王道：“你就直接把裴家四丫头迎进门。孩子都有了，也省的三媒六聘，一应婚嫁流程了。到时朕传道旨意去豫州告知即罢了。”
与此同时，惠妃带着裴三公子来到了前厅。
她看到还跪在地上的裴四小姐，叹了一口气道：“明儿起来吧，绿荷，给侄小姐搬张椅子过来。”
她使了个眼色给绿荷，绿荷了然地退了出去。她又转向裴四小姐，言语温软：“明儿，你还有着身孕，也不要太累着。至于你的事，姑母也做不得主，待本宫书一封信给你父亲，再商量着办，总之，也不能太委屈你。”
裴四小姐连惊带吓，人都有些发虚了。现在惠妃一反凶态，对她温柔关怀的态度，令她就如一个委屈的孩子，一张小脸使劲憋着，突然扑入了惠妃的怀中，哭道：“姑母——”
惠妃抚着她的背，软声道：“我可怜见的孩儿……”眼色却翻涌着冰冷的情绪，直盯着宫门外。
终于见到绿荷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一只大碗盛着一碗墨黑的汤水，边上一盏点心。她朝惠妃点了点头。
惠妃便托起裴四小姐的脸对着自己，她的脸上浮现了慈爱的神情，温言软语道：“明儿，这小半天肚子恐怕也有些饿了，你大人要紧，肚中的孩子更不能饿着，先用些茶点吧。”
她朝绿荷使了个眼色，绿荷走上前，将托盘置于茶几上，道：“侄小姐您用些汤水吧，娘娘为了呵护您的身子，特意命小厨房熬制的补药。”
惠妃端起那碗汤水，送到了裴四小姐的嘴边，“明儿，来用些安胎的汤药，现在腹中的胎儿为大，姑母总要想法成全你的。”
裴四小姐不疑有他，举起了汤碗正要喝，“姑母，这药怎么这么苦？”
突然云英宫内的宫女跑了过来，道：“娘娘不好了，代妃娘娘闯进来了，奴婢们拦着，可是拦不住……”
代妃已经进了来，一眼看到裴四小姐手中的大汤碗，大喝一声：“这药不能喝！”
裴四小姐正喝进一小口，闻言手一抖，汤碗坠于地上，碗裂，汤水溅得四散。
代妃上前扶住裴四小姐，颤着声音道：“我的儿啊，你还好？”
她看了看四周，屏退了服侍的人，对面黑如铅的惠妃娘娘道：“惠妃姐姐，妹妹迫不得已冒犯了。”
惠妃怒道：“冒犯，你还好意思说冒犯，你强闯本宫的宫殿，你有把本宫放在眼里吗？”
代妃歉然地道：“姐姐怪我也好，罚我也好，妹妹我都认了，妹妹还不是为了我的好儿媳和乖孙子。”她转向边上呆若木鸡的裴四小姐，轻轻拍了拍她以作安抚。
“儿媳？乖孙？”惠妃冷笑一声，道，“代妃，你想得未必也太便宜了。”
“姐姐，是妹妹的皇儿做的不对，可是，事到如今，四姑娘除了嫁给三殿下，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更何况他们两个人本就郎情妾意，惠妃姐姐若成全，也是积善积福。”
惠妃更怒：“郎情妾意？安知不是你们母子搞的鬼！你以为本宫会不知道你们的阴谋诡计？想要裴明儿嫁给他，除非她不姓裴！”
裴四小姐委屈地插嘴道：“姑母——”
“你给本宫住嘴，犯下这样不要脸的事，还好意思开口。”
代妃说话不软不硬：“惠妃姐姐，这件事情本来是我家三殿下做的不是。若本宫的皇儿和四小姐只是发乎情止乎礼，若本宫知道了他们两人在来往，也自然会催促皇儿不要再招惹四小姐。毕竟姐姐的娘家家大业大的，而本宫的皇儿已经娶了正妃，我们自有自知之明，是绝不敢对裴四小姐有非分之想的。”
她话锋一转，语气中隐隐透出威胁利诱之意，
“却不想这小两口的缘分却是前世注定的，而四小姐更是有了喜兆。既然如此，本宫其他都可以不管，但本宫一把年纪了，抱孙子的心思是板上钉钉的。四小姐的孩子生出来，即是本宫的长孙，虽然暂且没有嫡出的身份，但惠妃姐姐你想，凭四小姐河东裴氏出身的高贵，子以母贵，再加本宫和三殿下的宠爱，今后世子之位，也说不定就是四小姐的这个孩儿继承了。”
她走上前一步，把身子挡在了裴四小姐的身前，“所以本宫拼了这条老命，也是要保全本宫的这第一个孙子的。惠妃娘娘你可真忍得下心，来谋害你尚未出世的侄孙的性命吗？”
惠妃不由恼羞成怒，讽刺道：“莫不说这是你们母子手段高超，共同设下的圈套。你家三殿下风流倜傥，且善于辞令，四小姐受其引诱亦很正常。这事情只当是家门不幸，我们自会处理，四小姐腹中的孽种我们当然不会给予你们留下把柄之机，所以更不劳你们费心了。”
裴四小姐闻言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惠妃道：“姑母，你……难道你给我喝的汤水竟是堕胎药？”她又冲到一直一言不发，面色灰败的裴三公子面前道，“三哥，你是知道的对不对，你难道也要帮着害我的孩子——他也是你的亲侄儿啊？”
突然，裴四小姐身子一软，捂着腹部惊叫道：“痛，好痛——”
众人一下子慌乱起来。
裴三公子慌张地赶忙上前试图扶住裴四，被她一把挥开了手，却把身子靠在了冲上前来扶住她的代妃身上，无力地道：“代妃娘娘，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代妃面色灰白，大声地道：“快传太医。”
周边却只有惠妃高深莫测，无动于衷的身影。
代妃快哭了出来，匍匐着爬到惠妃的跟前：“姐姐，姐姐求你帮四小姐传太医啊，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皇上驾到——”就在紧要关头，宋武帝带着宜都王大踏步走进了云英宫。
惠妃浑身一震，匆匆迎接了圣驾。代妃却扑到了宋武帝的脚下，“陛下，陛下，快救救裴四小姐。”
当太医诊治完裴四小姐，并告诉皇上胎儿没事，裴四小姐只是惊恐交集，又因为之前喝的一点点堕胎药药引的作用下，动了胎气，现在开了安胎的药，已经稳了下来。
宜都王和代妃都相继跪在了宋武帝的面前，一个说才知道裴四小姐有孕，因为犯下了这笔风流债还请父皇责罚；一个说受皇儿的委托来向惠妃娘娘求情，却刚好碰上惠妃逼裴四小姐喝堕胎药一事，着急之下可能冲撞了惠妃，还请皇帝开恩。
皇帝却用阴鸷的眼神盯着惠妃，盯得她浑身发悚，却不敢发一声。
“怎么，你们裴家的人果然如此金贵，逼得你竟然宁可杀死朕的皇孙，也要顾全你们裴家的名声？”
惠妃浑身一激灵，忙解释道：“臣妾不是想这样的……”
“贱人，这还用得着解释吗？你阻挠裴家的四丫头嫁给宜都王不说，竟然还敢谋害皇嗣，你眼中还有朕，还有刘家的天下吗？你为了河东裴氏的名节，竟然就闹到了如此地步，既然如此，朕是不是今后都要看着你们裴氏的眼色才能行事？”
惠妃吓得浑身发抖，忙争辩道：“冤枉啊陛下，这件事和臣妾的娘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臣妾的娘家更是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非分之想。臣妾只是觉得侄女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做出这样的事……”
“怎么，你是怪朕小题大做，竟然还牵连到了你那高贵的娘家？”宋武帝狂怒地打断她，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朕还不知道，你们裴家，还有那些王家、谢家，世家出身的，都自诩门第高贵，清流一派，瞧不起低贱的寒门庶族。不与之通婚，不与之往来，不与之交流。你阻挠义隆和裴四，不就是嫌朕的皇子没资格娶你家侄女。既如此，你当初怎么就不嫌弃朕，愿意嫁给朕这个出身微寒的贫户？
宋武帝越说越气，“好好，你出身如此高贵，朕的后宫也容不下你这尊仙女，来人，把这贱人撤了妃子的头衔，贬为婕妤。把云英宫封起来，没朕的命令，不得随意进出。”
惠妃一言不发，低着头。宋武帝怒气未消，又对黄公公道，“传朕的旨意，四皇子彭城王刚上了一道奏折，说想回京述职，朕本来也准了，现在看就不必了，让他就待在郡上，等候朕的命令。”
这一记委实戳中了裴婕妤的痛处，她惊惶地抬起头，跪行上前扯住皇帝的衣袍，哭了出来：“陛下，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臣妾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有谋害皇嗣之心。可是，四皇子他是无辜的。他年纪尚幼，却远离父母膝下，独自一人在外拼搏。他出京也快两年了，臣妾不想皇儿他是假，可陛下难道您也不思念皇儿吗？”
宋武帝一把挥开了裴婕妤，对宜都王道：“你就直接把裴家四丫头迎进门。孩子都有了，也省的三媒六聘，一应婚嫁流程了。到时朕传道旨意去豫州告知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