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过往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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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正午，虽是三月天，但已晴朗多日，阳光炙烤着金陵城，空气之中弥漫着炎热的气息。
大多数的人都进入了午休时间，街道上只有少数行人，街边的商铺多也是半闭休息状态。
初来金陵，杨平并不熟悉街道，刚才被侍卫追了许久，早已忘记了回去的路，只得向行人打听。
不过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杨平也不好拦下询问，只得认真的看看周围有没合适人选。
行走不久，杨平便发现了一个正打着瞌睡的客栈小厮。
那小厮单手撑着面颊，头缓缓的向下坠，差不多碰到油亮的柜台板时，然后迅速反弹抬起，如此往复。
杨平看着如此场景，便觉得好笑，于是轻轻的走到柜台前，敲了两下柜台板。
“掌柜的，我......我没打瞌睡，不要扣我工钱。”小厮眼睛还没睁开，便开口回答了，应是之前打瞌睡多了形成的反射弧。
待到小厮完全睁开双眼，看见了杨平后，才松了一口气，脸色立刻变得不悦，问：“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我想问问丞相府怎么走？”杨平面带笑容的问。
“没空！问别人去。”小厮说完，直接把杨平赶出了客栈外。
杨平手中握着两个铜板，表情无奈，想着或许是自己打搅了他休息，应该是先给他一两个铜钱再问的。
不过他已把自己赶出来，就没有必要再拿出铜板来了，下次见到人应先许诺给钱再开口问。
在杨平找下一个指路人时，一个高壮的黑脸大汉走上前来，问：“公子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我要去丞相府，你若能指路，我就给你两个铜钱作为报酬。”杨平吸取了教训。
“我这就给你带路。”黑脸大汉再次开口。
不过这次他说话的时候，杨平闻到了丝丝的酒味，有些难闻，但此时也不好嫌弃他。
“那就有劳这位壮士了！”杨平躬身行礼。
“跟我走吧！”
黑脸壮汉带着杨平一路左扭右拐，从大街进入了小巷之中，越走越偏僻。
杨平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停下了脚步，然后调头就跑。
刚在调头瞬间，一个大麻袋直接从头到脚套住了杨平，他的视线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给我打！”黑脸大汉喊到，随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连给杨平说话的机会都没给。
“你我无冤无仇，如若求财，我给你们就是，别再打了。”杨平被打着，忍痛大声喊到。
“继续打，只要打不死就好。”黑脸大汉继续说到。
“能不能停一下？”杨平大声喊到。
“弟兄们，别停，那委托我的人给了三十两银子，足够我们喝两个月的酒了。”
杨平知道自己目前没性命之忧，但这样被打迟早被打晕过去。
为了少受点苦，只能不再说话也不动了，咬牙静静地躺着装死。
殴打之人见杨平已经不动了，便停下了手。
“怎么办？”打杨平的其中一人问。
“走！”
黑脸大汉说完，几人便匆忙的离开了。
见没人打自己之后，杨平艰难的挣扎出了麻袋，睁着被打肿了的眼睛，模糊的看到三个远去的身影。
杨平一身是伤，鼻青脸肿，嘴角出血，手脚也是疼痛得不行，胸口和后背隐隐作痛。
之前还在为皇帝处死那两人的事情而窃喜，认为自己没有任何性命之忧，会在金陵过得很舒服。
但做梦都没想到会挨这一顿打，或许是自己太乐观了，其实自己一直都在走钢丝，从未脱离危险境地。
那黑衣人说的很对，在这吃人的世界，弱真的是原罪。
没有自保能力，随便遇上一点危险都有性命之忧，杨平此时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变强意愿。
至于报仇，找谁报仇了？那个叫人在诗会上为难自己的袁修远，或是看自己不爽的许正，亦或是孟雪的其他追求者都有可能。
如若背后那人起了杀心，直接叫那三人把自己杀了，会不会直接要了自己的命？
一个小小的争风吃醋就可以让自己处于生死边缘，杨平叹气，慢慢的往大街走。
被打之后，杨平已是惊弓之鸟，在路上询问去丞相府的路，只要路人指的不是大道，一律不走，终于艰难的回去了。
回到丞相府后，杨平沉默不语，被打的经过半字不提。
孟雪感觉杨平回来后沉默了很多，很想问他出了什么事，但碍于他特殊的身份并未开口问。
杨平进入了长达半个月的养伤时期，期间无一人来问......
........
在遥远的北燕，京城一处雅致的别院之中。
别院内有一处观鱼亭，亭下水色泛青，犹如美玉，红白相间的鲤鱼欢快的游着。
一个棱角分明，但双鬓已经染霜的中年人站在亭中，那霜鬓给他那无暇的容颜更添几分沉稳，容貌赛过潘安，气质出尘世间。
他正在轻轻投喂鱼食，鱼儿缓缓抢食，从容不迫，或许是喂得太饱的缘故。
这时一个穿着大斑点丝绸唐服的人出现在走廊上，缓缓的走向观鱼亭中。
他身材纤细修长，容貌丝毫不逊色于中年男子，玉树临风不带丝毫的瑕疵，身上的衣服与他的气质完全相反，看着让人难受。
“这清玉别院你已有二十年没来了吧！”霜鬓男子察觉到他来了，但并未转头，继续喂鱼。
“是啊！自从大姐死后，再也未踏足这个别院半步。”
“你这身衣服和你不配。”霜鬓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说。
“有些东西不是合适就是最好的，有些事情注定痛苦还是要去做。”
“你身为大燕的天子，日理万机，而且今天该是上朝的日子，怎么会来这里见我？”
“我想请你杀个人。”
“你好久没说‘请’这个字了。”霜鬓男子脸色开始严肃起来了。
“杨平！”大燕皇帝沉默许久，艰难的吐出两个字，说完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
“姬天原，你疯了。”霜鬓男子大喊，惊跑了一池子的鲤鱼。
“他挡了我的路了。”
“他可是你姐姐唯一的骨肉啊，是你的亲外甥，你怎么开得了口？”
“别提姬天玉，她花了那么大力气追求那个狗屁的天下太平，最终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一个玉仙公主的美称么？现在又有几人记得？
当年那么多大臣同意南出中原，被她一人否决。
她当年明面上是去和杨定山求和，暗地里却和杨定山私定终身，最终不顾一切嫁给了杨定山。
她和杨定山联手，天下谁人能敌啊？
此事过后，大多数主战大臣告老还乡，将军解甲归田，大燕再无一战之力，不然早就一统天下了。
话说回来，如果没杨定山，姬天玉应该是嫁给你的，你心中没有恨么？”姬天原脸上充满了愤怒，已经有些扭曲了。
“别说了！当年就算南伐大楚，能越得过杨定山的定山军么？”
“当年大燕上下一心，一致对外，我都决定以十倍的兵力堆死定山军了，最终被姬天玉发现了，才没有成功，不然定山军早已成为了历史了。”
“原来当年这事的牵头人是你。”霜鬓男子一脸吃惊之色。
“这事已成过往，不提也罢。我和徐严这些年有些联系，他很恨大楚，苦于没有出兵的机会，前些日子都答应一起攻打大楚了，但因杨平在金陵而放弃了。”
“你已有南征中原的计划了？”
“迟来二十年了，当年因姬天玉受重创的大燕军队，这些年我一直努力找回旧将，发掘新将，征收新兵，现如今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虽无当年之强盛，但也差不远了。
况且这两年大楚天灾不断，大楚国内局势很不稳定，此时对大楚出兵我有七成胜算，但如若定山军能和我一起夹击大楚的话，我有九成五的胜算。
这就是我为什么非要杀掉杨平的原因，杨平一死，定山军必定会攻打大楚。
我答应你，只要灭了大楚，我顺势将定山军也灭了。”姬天原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平心静气的说。
“容我思考一下。”
“若没有定山军，我姐现在应该还活着，或许你和她都有几个孩子了。”姬天原笑说。
本就纠结的霜鬓男子双手紧握，最终吐出几个字：“好，我叶机答应你！”
姬天原没有继续说话，静静的离开了，叶机则是站在原地两个时辰未动，直到天黑才走了。
已过正午，虽是三月天，但已晴朗多日，阳光炙烤着金陵城，空气之中弥漫着炎热的气息。
大多数的人都进入了午休时间，街道上只有少数行人，街边的商铺多也是半闭休息状态。
初来金陵，杨平并不熟悉街道，刚才被侍卫追了许久，早已忘记了回去的路，只得向行人打听。
不过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杨平也不好拦下询问，只得认真的看看周围有没合适人选。
行走不久，杨平便发现了一个正打着瞌睡的客栈小厮。
那小厮单手撑着面颊，头缓缓的向下坠，差不多碰到油亮的柜台板时，然后迅速反弹抬起，如此往复。
杨平看着如此场景，便觉得好笑，于是轻轻的走到柜台前，敲了两下柜台板。
“掌柜的，我......我没打瞌睡，不要扣我工钱。”小厮眼睛还没睁开，便开口回答了，应是之前打瞌睡多了形成的反射弧。
待到小厮完全睁开双眼，看见了杨平后，才松了一口气，脸色立刻变得不悦，问：“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我想问问丞相府怎么走？”杨平面带笑容的问。
“没空！问别人去。”小厮说完，直接把杨平赶出了客栈外。
杨平手中握着两个铜板，表情无奈，想着或许是自己打搅了他休息，应该是先给他一两个铜钱再问的。
不过他已把自己赶出来，就没有必要再拿出铜板来了，下次见到人应先许诺给钱再开口问。
在杨平找下一个指路人时，一个高壮的黑脸大汉走上前来，问：“公子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我要去丞相府，你若能指路，我就给你两个铜钱作为报酬。”杨平吸取了教训。
“我这就给你带路。”黑脸大汉再次开口。
不过这次他说话的时候，杨平闻到了丝丝的酒味，有些难闻，但此时也不好嫌弃他。
“那就有劳这位壮士了！”杨平躬身行礼。
“跟我走吧！”
黑脸壮汉带着杨平一路左扭右拐，从大街进入了小巷之中，越走越偏僻。
杨平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停下了脚步，然后调头就跑。
刚在调头瞬间，一个大麻袋直接从头到脚套住了杨平，他的视线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给我打！”黑脸大汉喊到，随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连给杨平说话的机会都没给。
“你我无冤无仇，如若求财，我给你们就是，别再打了。”杨平被打着，忍痛大声喊到。
“继续打，只要打不死就好。”黑脸大汉继续说到。
“能不能停一下？”杨平大声喊到。
“弟兄们，别停，那委托我的人给了三十两银子，足够我们喝两个月的酒了。”
杨平知道自己目前没性命之忧，但这样被打迟早被打晕过去。
为了少受点苦，只能不再说话也不动了，咬牙静静地躺着装死。
殴打之人见杨平已经不动了，便停下了手。
“怎么办？”打杨平的其中一人问。
“走！”
黑脸大汉说完，几人便匆忙的离开了。
见没人打自己之后，杨平艰难的挣扎出了麻袋，睁着被打肿了的眼睛，模糊的看到三个远去的身影。
杨平一身是伤，鼻青脸肿，嘴角出血，手脚也是疼痛得不行，胸口和后背隐隐作痛。
之前还在为皇帝处死那两人的事情而窃喜，认为自己没有任何性命之忧，会在金陵过得很舒服。
但做梦都没想到会挨这一顿打，或许是自己太乐观了，其实自己一直都在走钢丝，从未脱离危险境地。
那黑衣人说的很对，在这吃人的世界，弱真的是原罪。
没有自保能力，随便遇上一点危险都有性命之忧，杨平此时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变强意愿。
至于报仇，找谁报仇了？那个叫人在诗会上为难自己的袁修远，或是看自己不爽的许正，亦或是孟雪的其他追求者都有可能。
如若背后那人起了杀心，直接叫那三人把自己杀了，会不会直接要了自己的命？
一个小小的争风吃醋就可以让自己处于生死边缘，杨平叹气，慢慢的往大街走。
被打之后，杨平已是惊弓之鸟，在路上询问去丞相府的路，只要路人指的不是大道，一律不走，终于艰难的回去了。
回到丞相府后，杨平沉默不语，被打的经过半字不提。
孟雪感觉杨平回来后沉默了很多，很想问他出了什么事，但碍于他特殊的身份并未开口问。
杨平进入了长达半个月的养伤时期，期间无一人来问......
........
在遥远的北燕，京城一处雅致的别院之中。
别院内有一处观鱼亭，亭下水色泛青，犹如美玉，红白相间的鲤鱼欢快的游着。
一个棱角分明，但双鬓已经染霜的中年人站在亭中，那霜鬓给他那无暇的容颜更添几分沉稳，容貌赛过潘安，气质出尘世间。
他正在轻轻投喂鱼食，鱼儿缓缓抢食，从容不迫，或许是喂得太饱的缘故。
这时一个穿着大斑点丝绸唐服的人出现在走廊上，缓缓的走向观鱼亭中。
他身材纤细修长，容貌丝毫不逊色于中年男子，玉树临风不带丝毫的瑕疵，身上的衣服与他的气质完全相反，看着让人难受。
“这清玉别院你已有二十年没来了吧！”霜鬓男子察觉到他来了，但并未转头，继续喂鱼。
“是啊！自从大姐死后，再也未踏足这个别院半步。”
“你这身衣服和你不配。”霜鬓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说。
“有些东西不是合适就是最好的，有些事情注定痛苦还是要去做。”
“你身为大燕的天子，日理万机，而且今天该是上朝的日子，怎么会来这里见我？”
“我想请你杀个人。”
“你好久没说‘请’这个字了。”霜鬓男子脸色开始严肃起来了。
“杨平！”大燕皇帝沉默许久，艰难的吐出两个字，说完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
“姬天原，你疯了。”霜鬓男子大喊，惊跑了一池子的鲤鱼。
“他挡了我的路了。”
“他可是你姐姐唯一的骨肉啊，是你的亲外甥，你怎么开得了口？”
“别提姬天玉，她花了那么大力气追求那个狗屁的天下太平，最终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一个玉仙公主的美称么？现在又有几人记得？
当年那么多大臣同意南出中原，被她一人否决。
她当年明面上是去和杨定山求和，暗地里却和杨定山私定终身，最终不顾一切嫁给了杨定山。
她和杨定山联手，天下谁人能敌啊？
此事过后，大多数主战大臣告老还乡，将军解甲归田，大燕再无一战之力，不然早就一统天下了。
话说回来，如果没杨定山，姬天玉应该是嫁给你的，你心中没有恨么？”姬天原脸上充满了愤怒，已经有些扭曲了。
“别说了！当年就算南伐大楚，能越得过杨定山的定山军么？”
“当年大燕上下一心，一致对外，我都决定以十倍的兵力堆死定山军了，最终被姬天玉发现了，才没有成功，不然定山军早已成为了历史了。”
“原来当年这事的牵头人是你。”霜鬓男子一脸吃惊之色。
“这事已成过往，不提也罢。我和徐严这些年有些联系，他很恨大楚，苦于没有出兵的机会，前些日子都答应一起攻打大楚了，但因杨平在金陵而放弃了。”
“你已有南征中原的计划了？”
“迟来二十年了，当年因姬天玉受重创的大燕军队，这些年我一直努力找回旧将，发掘新将，征收新兵，现如今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虽无当年之强盛，但也差不远了。
况且这两年大楚天灾不断，大楚国内局势很不稳定，此时对大楚出兵我有七成胜算，但如若定山军能和我一起夹击大楚的话，我有九成五的胜算。
这就是我为什么非要杀掉杨平的原因，杨平一死，定山军必定会攻打大楚。
我答应你，只要灭了大楚，我顺势将定山军也灭了。”姬天原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平心静气的说。
“容我思考一下。”
“若没有定山军，我姐现在应该还活着，或许你和她都有几个孩子了。”姬天原笑说。
本就纠结的霜鬓男子双手紧握，最终吐出几个字：“好，我叶机答应你！”
姬天原没有继续说话，静静的离开了，叶机则是站在原地两个时辰未动，直到天黑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