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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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提前一个小时到达终点，这是一座在国际上具有一定影响力的都市，改革开放后经济总量长期位列中国大陆城市第四位，也是中国大陆经济效益最好的城市之一，英国《经济学人》曾将它评为“全球最具经济竞争力城市”。
云期倒不是看中它的经济能力，只是因为在这里有辽阔的大海，而甄玉娟就在这里的海边捡到她，这说明她有可能是在S市出生。不过找到亲生父母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既然抛弃她就不会在意她，找到或找不到没什么意义。
“去南方，在海边，你会遇到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甄玉娟的这句话时时萦绕在她的耳畔，来自陌生人的祝福才是弥足珍贵的。人生最实在的事，就是简单工作，然后简单生活，平凡是福。
她漫无目的在高楼大厦林立的城中转来转去，这是个新鲜而且充满奔劲的城市，它没有B市的古老和沧桑，也没有B市的寒冷和雨雪，它一年四季温暖，阳光终年照耀，那些树木常青，那些花草常开不败。
白色灼热的阳光在瘦骨嶙峋的指间跳跃，云期忽然感到一阵晕眩，前面不远处有一家房地产中介，云期便快步走了进去。
既然要在S市生活，首先就要解决住的问题，云期从大学开始便接软件开发等项目做，几年下来也积攒了一笔数目不菲的钱财，只是她花钱如流水，各种开支消费惊人，平常也没有储蓄的习惯，是个标准的月光族。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几万块钱还是能勉强凑得出来。
“我想租房。”
接待的置业顾问是名年轻女性，先礼貌地端上来一杯清水，笑道：“那你需要什么样的房？大概价格区间多少。”
云期挠着头，道：“不需要很大的房，也不需要很好，能够住我一个人。”
女顾问打量着她，手指在电脑键盘敲打，一会道：“福岗区有个带厨房和卫生间的单间，面积大约有25个平方，因为在城中村，所以价位比较低，一个月才900块钱，你要是觉得行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去看房。”
“那就去看看。”
因为顾问所说的城中村离此处还有段不近的路程，云期坐在她的助动车上，大约骑行了五分钟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再从巷子里往前穿了十多分钟，便见道路狭窄得不能通车，房屋低矮简陋，但人却更多了。
云期瞅去，这些人多半都是年轻人，穿着比较差，应该是外出打工的青年。还有不少的小孩子赤脚在路上疯玩，也没大人在旁照看。
女顾问在一间两层小楼房前停下来，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门进去，云期赶紧跟着。原来这是一间仓库改造的房间，大约为了出租所以又隔出了厨房和卫生间，没有窗户，关上门后屋中比夜晚还要黑暗。屋中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单人木板床，然后还有一张旧木桌和一只小板凳，此外别无它物。
云期推了推门，门是两扇木门，挺结实，但锁却是那种最普通的小铜锁，所谓的防盗或是安全根本形同虚设。
女顾问看出她的心思，忙道：“S市的治安可是全国最好的，你要是嫌这个锁不好，我可以给你重新装一把新锁。”
“就这里吧。”云期终于笑起来。
“那我们现在回去签合同。”风风火火的女顾问载着云期又赶回门店，迅速打印了两份合同，云期签名按手印，便爽快付完半年的房租。
这女顾问也没食言，打电话找了一位锁匠帮云期更换了房屋内外锁，这样忙碌下来云期早饿得饥肠辘辘。好在这是个城中村，出门不多远就是小饭店，里面饭菜价格居然相当廉价，并且味道不错。云期连吃了两大碗饭，又将一碗鱼头豆腐汤喝得干干净净。
在附近杂货铺买了两床棉絮，又买了锅碗瓢盆及酱醋油盐一些东西，店老板见她买得多，特意让自己的儿子帮着送货上门。云期在屋里整理半天，这间黑仓库才勉强像一间卧室了。
此时云期累得不行，倒在床上大睡，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些响声，云期被惊醒过来，她侧耳细听了一阵，那声音犹在，但听不出来是什么声音。思索半晌，云期决定打开门看个究竟。
门打开了，门外却杵着一辆三轮车，车上放着三四只不锈钢的大桶，和几只塑料凳，一名三十来岁的女子正吃力地推着三轮车。大概大桶里装着很重的东西，那女子推了半天三轮车仍是纹丝不动。
“我来帮你。”
云期赶紧将门锁好，站在三轮车的后面推车，由于她的加入，三轮车终于开始缓慢前行。“大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前面有个夜市，我每天在那里摆摊卖粥，妹子，谢谢你。”
女子所说的夜市和城中村隔着一条街，那里有个十字路口，每到夜间九点钟后便会有人出来摆夜市摊，但都是以吃的为主。
云期帮着女子从三轮车卸下大桶，并摆放好塑料凳，准备离开时，女子却拉着云期坐下，迅速地舀了一碗南瓜粥。“妹子，没什么东西可感谢你，吃一碗粥宵夜。”
“谢谢大姐。”云期不再客气，端起碗大口吃起来。
“好吃吗？”
“好吃。”云期装作嘴馋的样子舔着碗，其实这粥的味道一般，只能说叫熟了，和自己的厨艺比起来相差太远。
“那多吃一碗。”女子欣喜地拿碗又去盛。
昏暗的路灯打在女子的身体上，云期突然发现她的小腹明显突起，显得身材很臃肿。“大姐，你是怀孕了吗？你怎么还出来卖粥啊！”云期不禁咋舌，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踩三轮车，这简直是不要命了。
“没办法。以前都是我男人在卖，他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在这里摆夜市摊，前些天他在工地砸墙时，墙倒了把他砸在里面。虽然没丢命，但是全身多处骨折，在家里躺着。我本来想找份工作做，但我一个大肚子没人肯用我，只好出来卖粥贴补家用。”女子无奈的叹息。
“怎么不送去医院治疗呢？”
“当时送到医院，工地也垫付了一些钱，但是没几天钱就用完了，工地也不肯再付，就只好先出院在家养着。”
云期不再言语，默默吃完南瓜粥，此时这种情况云期也不好意思告辞，帮着女子卖粥。交谈后才得知，女子叫王春梅，和丈夫都是山东人，五年前来S市打工。她丈夫一直在工地打零工，而她在附近的小饭店做服务员，直到怀孕后才辞职。
因为家里少了王春梅的工资，用度比较吃紧，她丈夫便在旧货市场买了这辆三轮车，让王春梅做些粥汤，自己便到夜市摆摊卖。
这个夜市的人流量其实很多，有不少的打工仔，本地居民，还有许多的出租车司机，别人的夜市摊都人满为患，独他们的粥摊几乎无人问津。
直到凌晨两点，几大桶粥还没卖出一半，这时夜市就结束了，云期又帮着将桶放回三轮车上，推着车往前走。王春梅也住在这个城中村，离云期的住处只隔着两三百米远。
王春梅租住的屋子是个平房，面积很小，大约才十多个平方，塞进一张床后就没多少空余的地方了，好在外面有个放杂物的院子，王春梅便将三轮车锁在院子，将粥桶搬进屋子里。
“春梅，你回来了吗？”
床上躺着一个人，云期猜测是王春梅的丈夫，果然听王春梅应了一声。“嗯。大龙，今晚我遇到一个好心妹子帮我，你得谢谢她。”
男人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但他的伤势太重，疼得满脸冒汗，云期忙上前阻止。
“妹子，谢谢你。”灯下男人憨厚的面容显得十分朴实，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
“不用谢，都在外地讨生活，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屋中充斥着一股作呕的霉味，还有一股刺鼻的尿骚味，云期忍住恶心，“大哥，你的伤必须要去医院治疗啊，可不能拖久了。”
“工地不肯出医疗费，我前几日捎话回去让婆婆在老家筹钱，等钱筹齐了就送大龙去医院做手术。唉！医生说了，大龙做完手术后还要休养很长的时间，我有孕在身，以后真不知如何了。”王春梅摇头，起身端来一盆热水，拧毛巾帮丈夫擦脸。
瞧着这俩夫妻如此恩爱，云期内心说不出的羡慕，但又看这家徒四壁的样子，又感到无限的辛酸。
回到住处时天色微明，云期冲了个冷水澡便跳到床上睡觉，这觉睡到上午十点才醒。由于心里惦记着王春梅夫妻俩，云期在街上随意吃了一碗素面条，便提着水果和两盒补品去看王春梅。
王春梅家的院子是和别的租户合用，所以院门没关，院子里有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在洗衣服，当云期进来时盯着她狠瞧了几眼。云期也没在意，伸手敲门。
“大姐，你在家吗？”
“是云妹子吗？你大姐她不在，你进来坐坐。”屋里传出大龙的声音。
云期提着东西进屋，屋里各种杂物塞得乱七八糟，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她将礼品小心放在桌子上。
“云妹子，你来就来，别带东西来，这多不好意思啊！”大龙撑着起来要给她倒茶，但哪里起得来。
“大姐她人呢。”
“今天一大早她就去工地，想帮我要点医疗费，到现在还没回来。”
“什么？”云期大惊失色，一个孕妇独自去工地要医疗费，她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吗？“这么晚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大哥，你快给大姐打个手机。”
“打了十多次了，打不通。”大龙满脸担忧。
“工地在哪个地方，我去找大姐。”
“在沙田区。”
按照大龙提供的地址，云期心急如焚赶往沙田区，这个工地属于全国十大地产集团之一的天下地产。说不出为什么会对一个初次蒙面的人如此关心，也许云期的内心只是希望，王春梅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能够在亲生父母的身边快乐地成长。
火车提前一个小时到达终点，这是一座在国际上具有一定影响力的都市，改革开放后经济总量长期位列中国大陆城市第四位，也是中国大陆经济效益最好的城市之一，英国《经济学人》曾将它评为“全球最具经济竞争力城市”。
云期倒不是看中它的经济能力，只是因为在这里有辽阔的大海，而甄玉娟就在这里的海边捡到她，这说明她有可能是在S市出生。不过找到亲生父母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既然抛弃她就不会在意她，找到或找不到没什么意义。
“去南方，在海边，你会遇到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甄玉娟的这句话时时萦绕在她的耳畔，来自陌生人的祝福才是弥足珍贵的。人生最实在的事，就是简单工作，然后简单生活，平凡是福。
她漫无目的在高楼大厦林立的城中转来转去，这是个新鲜而且充满奔劲的城市，它没有B市的古老和沧桑，也没有B市的寒冷和雨雪，它一年四季温暖，阳光终年照耀，那些树木常青，那些花草常开不败。
白色灼热的阳光在瘦骨嶙峋的指间跳跃，云期忽然感到一阵晕眩，前面不远处有一家房地产中介，云期便快步走了进去。
既然要在S市生活，首先就要解决住的问题，云期从大学开始便接软件开发等项目做，几年下来也积攒了一笔数目不菲的钱财，只是她花钱如流水，各种开支消费惊人，平常也没有储蓄的习惯，是个标准的月光族。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几万块钱还是能勉强凑得出来。
“我想租房。”
接待的置业顾问是名年轻女性，先礼貌地端上来一杯清水，笑道：“那你需要什么样的房？大概价格区间多少。”
云期挠着头，道：“不需要很大的房，也不需要很好，能够住我一个人。”
女顾问打量着她，手指在电脑键盘敲打，一会道：“福岗区有个带厨房和卫生间的单间，面积大约有25个平方，因为在城中村，所以价位比较低，一个月才900块钱，你要是觉得行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去看房。”
“那就去看看。”
因为顾问所说的城中村离此处还有段不近的路程，云期坐在她的助动车上，大约骑行了五分钟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再从巷子里往前穿了十多分钟，便见道路狭窄得不能通车，房屋低矮简陋，但人却更多了。
云期瞅去，这些人多半都是年轻人，穿着比较差，应该是外出打工的青年。还有不少的小孩子赤脚在路上疯玩，也没大人在旁照看。
女顾问在一间两层小楼房前停下来，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门进去，云期赶紧跟着。原来这是一间仓库改造的房间，大约为了出租所以又隔出了厨房和卫生间，没有窗户，关上门后屋中比夜晚还要黑暗。屋中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单人木板床，然后还有一张旧木桌和一只小板凳，此外别无它物。
云期推了推门，门是两扇木门，挺结实，但锁却是那种最普通的小铜锁，所谓的防盗或是安全根本形同虚设。
女顾问看出她的心思，忙道：“S市的治安可是全国最好的，你要是嫌这个锁不好，我可以给你重新装一把新锁。”
“就这里吧。”云期终于笑起来。
“那我们现在回去签合同。”风风火火的女顾问载着云期又赶回门店，迅速打印了两份合同，云期签名按手印，便爽快付完半年的房租。
这女顾问也没食言，打电话找了一位锁匠帮云期更换了房屋内外锁，这样忙碌下来云期早饿得饥肠辘辘。好在这是个城中村，出门不多远就是小饭店，里面饭菜价格居然相当廉价，并且味道不错。云期连吃了两大碗饭，又将一碗鱼头豆腐汤喝得干干净净。
在附近杂货铺买了两床棉絮，又买了锅碗瓢盆及酱醋油盐一些东西，店老板见她买得多，特意让自己的儿子帮着送货上门。云期在屋里整理半天，这间黑仓库才勉强像一间卧室了。
此时云期累得不行，倒在床上大睡，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些响声，云期被惊醒过来，她侧耳细听了一阵，那声音犹在，但听不出来是什么声音。思索半晌，云期决定打开门看个究竟。
门打开了，门外却杵着一辆三轮车，车上放着三四只不锈钢的大桶，和几只塑料凳，一名三十来岁的女子正吃力地推着三轮车。大概大桶里装着很重的东西，那女子推了半天三轮车仍是纹丝不动。
“我来帮你。”
云期赶紧将门锁好，站在三轮车的后面推车，由于她的加入，三轮车终于开始缓慢前行。“大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前面有个夜市，我每天在那里摆摊卖粥，妹子，谢谢你。”
女子所说的夜市和城中村隔着一条街，那里有个十字路口，每到夜间九点钟后便会有人出来摆夜市摊，但都是以吃的为主。
云期帮着女子从三轮车卸下大桶，并摆放好塑料凳，准备离开时，女子却拉着云期坐下，迅速地舀了一碗南瓜粥。“妹子，没什么东西可感谢你，吃一碗粥宵夜。”
“谢谢大姐。”云期不再客气，端起碗大口吃起来。
“好吃吗？”
“好吃。”云期装作嘴馋的样子舔着碗，其实这粥的味道一般，只能说叫熟了，和自己的厨艺比起来相差太远。
“那多吃一碗。”女子欣喜地拿碗又去盛。
昏暗的路灯打在女子的身体上，云期突然发现她的小腹明显突起，显得身材很臃肿。“大姐，你是怀孕了吗？你怎么还出来卖粥啊！”云期不禁咋舌，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踩三轮车，这简直是不要命了。
“没办法。以前都是我男人在卖，他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在这里摆夜市摊，前些天他在工地砸墙时，墙倒了把他砸在里面。虽然没丢命，但是全身多处骨折，在家里躺着。我本来想找份工作做，但我一个大肚子没人肯用我，只好出来卖粥贴补家用。”女子无奈的叹息。
“怎么不送去医院治疗呢？”
“当时送到医院，工地也垫付了一些钱，但是没几天钱就用完了，工地也不肯再付，就只好先出院在家养着。”
云期不再言语，默默吃完南瓜粥，此时这种情况云期也不好意思告辞，帮着女子卖粥。交谈后才得知，女子叫王春梅，和丈夫都是山东人，五年前来S市打工。她丈夫一直在工地打零工，而她在附近的小饭店做服务员，直到怀孕后才辞职。
因为家里少了王春梅的工资，用度比较吃紧，她丈夫便在旧货市场买了这辆三轮车，让王春梅做些粥汤，自己便到夜市摆摊卖。
这个夜市的人流量其实很多，有不少的打工仔，本地居民，还有许多的出租车司机，别人的夜市摊都人满为患，独他们的粥摊几乎无人问津。
直到凌晨两点，几大桶粥还没卖出一半，这时夜市就结束了，云期又帮着将桶放回三轮车上，推着车往前走。王春梅也住在这个城中村，离云期的住处只隔着两三百米远。
王春梅租住的屋子是个平房，面积很小，大约才十多个平方，塞进一张床后就没多少空余的地方了，好在外面有个放杂物的院子，王春梅便将三轮车锁在院子，将粥桶搬进屋子里。
“春梅，你回来了吗？”
床上躺着一个人，云期猜测是王春梅的丈夫，果然听王春梅应了一声。“嗯。大龙，今晚我遇到一个好心妹子帮我，你得谢谢她。”
男人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但他的伤势太重，疼得满脸冒汗，云期忙上前阻止。
“妹子，谢谢你。”灯下男人憨厚的面容显得十分朴实，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
“不用谢，都在外地讨生活，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屋中充斥着一股作呕的霉味，还有一股刺鼻的尿骚味，云期忍住恶心，“大哥，你的伤必须要去医院治疗啊，可不能拖久了。”
“工地不肯出医疗费，我前几日捎话回去让婆婆在老家筹钱，等钱筹齐了就送大龙去医院做手术。唉！医生说了，大龙做完手术后还要休养很长的时间，我有孕在身，以后真不知如何了。”王春梅摇头，起身端来一盆热水，拧毛巾帮丈夫擦脸。
瞧着这俩夫妻如此恩爱，云期内心说不出的羡慕，但又看这家徒四壁的样子，又感到无限的辛酸。
回到住处时天色微明，云期冲了个冷水澡便跳到床上睡觉，这觉睡到上午十点才醒。由于心里惦记着王春梅夫妻俩，云期在街上随意吃了一碗素面条，便提着水果和两盒补品去看王春梅。
王春梅家的院子是和别的租户合用，所以院门没关，院子里有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在洗衣服，当云期进来时盯着她狠瞧了几眼。云期也没在意，伸手敲门。
“大姐，你在家吗？”
“是云妹子吗？你大姐她不在，你进来坐坐。”屋里传出大龙的声音。
云期提着东西进屋，屋里各种杂物塞得乱七八糟，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她将礼品小心放在桌子上。
“云妹子，你来就来，别带东西来，这多不好意思啊！”大龙撑着起来要给她倒茶，但哪里起得来。
“大姐她人呢。”
“今天一大早她就去工地，想帮我要点医疗费，到现在还没回来。”
“什么？”云期大惊失色，一个孕妇独自去工地要医疗费，她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吗？“这么晚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大哥，你快给大姐打个手机。”
“打了十多次了，打不通。”大龙满脸担忧。
“工地在哪个地方，我去找大姐。”
“在沙田区。”
按照大龙提供的地址，云期心急如焚赶往沙田区，这个工地属于全国十大地产集团之一的天下地产。说不出为什么会对一个初次蒙面的人如此关心，也许云期的内心只是希望，王春梅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能够在亲生父母的身边快乐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