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第304章 断情绝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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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乐小白与众武者在明礼殿外集结的时候，弘农王与戚若风两人则刚好在一名小太监的引领之下，走进了御书房中。
在御书房里，早已是满头白发，让人一看便感觉已是风烛残年的大夏皇帝李道源正端坐在书房正中的鎏金龙椅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字。
与李道源有着数十年君臣之谊，曾经是李道源最为亲信之人的弘农王立刻就明白，这位大夏皇帝这一次是真的发怒了。
弘农王知道，李道源平时并不是一个喜欢书画的皇帝。他只有在每次真正发怒到无法遏制的时候，才会用书法或者绘画转移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维持平静的姿态。
“罪臣戚义，参见陛下。”弘农王心中一沉，立即躬身下去，行了一个成丹强者面对世俗君王之时在礼仪上能够行的最重的大礼。
一旁的戚若风也学着弘农王的样子，深深的躬下身去。
与弘农王不同，刚刚到达入神境界不久的戚若风其实从来没有参加过联合评测，也没有武师身份。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戚若风此刻其实还算不上一名真正的武者。在大夏皇帝面前，他如果真有请罪之心的话，是应该行跪礼的。
不过，以戚若风的心性脾气，他这会儿能给大夏皇帝行武者最重的礼仪，已是自觉纡尊降贵，将请罪的诚意展现到十分了。想要让他给皇帝下跪，那真是门都没有！
弘农王偷偷向身边的戚若风看了一眼，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下去，没有说出口来。
李道源一直没有搭理躬身行礼的戚家父子，而是仿佛将全部的心力都投入到了面前的那张纸上一般，全神贯注的将那幅字写完，然后盖上了自己的印张，这才十分欣喜一般向弘农王问道：“呵呵……阿义，你过来，看看朕的书法是不是比以前有进步了？”
“罪臣不敢。”弘农王仍旧低着头，一动不动。
李道源将手中的字放下，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盯着弘农王，又默默看了许久，突然一声叹息：“唉……阿义，你和朕之间，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
“陛下……”弘农王也慢慢抬起头，但还是没说出任何话。
“好吧，既然你不想跟朕说话，朕也不逼你了。今天得罪天龙先生的事，的确是你不对。你那两个对天龙先生出手的成丹好友，都已经被朕下令废去修为，逐出玄京了。好在天龙先生和我那个侄女都没有大碍。所以你身上的过错，朕就看在往日情分上帮你担待。回去之后，你给大将军府和天龙先生各送一份致歉礼，然后闭府思过三天。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另外，这幅字朕送给你。你拿上它，回府思过去吧。”
李道源仿佛十分疲惫一般说着，随手将面前那幅字一扔。薄薄的白纸眨眼间便飘飞到弘农王面前。
弘农王身手一托，便将那张纸接住，再一低头，纸上的文字跃入眼帘。
“兄弟之谊，生死之交，学则同窗，出则同乘。”
“谢陛下赏赐。罪臣告退。”目光在十六个字上一扫而过，弘农王将那张纸小心折好，然后便带着戚若风出了御书房。
“父亲，皇帝没有怪我们，你怎么好像还是不太高兴啊？是因为两位叔叔的缘故？两位叔叔修为被废是很可惜，但父王你也用不着这么忧心吧？”离开御书房，默默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戚若风终究还是忍不住，有些不以为然的向弘农王出言说道。
“不，若风，这些事情，你还不懂。陛下是没有惩罚我们。但有些时候，没有惩罚才是最重的惩罚。”弘农王轻叹了一声，对戚若风摇摇头。
“嗯？父王你这句话我的确听不明白。不过，陛下给父王的那幅字，我也看到了。陛下不是还惦着与父王的旧情的吗？我看无论怎么样也……”
“呵呵……你说这幅字？”戚若风还没说完，弘农王就已经摇头叹息起来，“若风，你一心向武，想要拜入名门大派，所以这种文人把戏，你不明白。这十六个字，哪里是什么眷顾旧情？这十六个字，说的是五百多年前，祁牙与樊子阳的典故。这两人前半生情同兄弟，后半生却因为种种原因最后割席断交，老死不相往来。所以，这幅字不是告诉我，他还眷顾旧情，而是告诉我，从此与我割席断交。过往情分，到此为止。”
“什么？”戚若风全然没想到，皇帝御赐的十六个字，内里的意思与表面居然是截然相反。
而且，大夏皇帝突然选择在这时候与弘农王绝交私谊，其中所透露出来的深层意味，让戚若风也不由为之一惊。
“父王，这么说，陛下他恐怕对三皇子……”
“哼！没事！风儿你不必忧心。陛下要与我绝交，那便绝交好了。正好让我将来行事之时，也少了几分顾忌。至于陛下属意谁人，我们暂且不必关心。因为就算是坐上了陛下那个位置，很多事情也不是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的。只要我们能够慑服玄京城中的成丹强者，三皇子便是大势已成，就算陛下不想传位，到时候也由不得他。”
“嗯。父王英明。只可恨，今天的大事全都毁在那个天龙先生手上了。”说起天龙先生，戚若风不由恨得咬牙切齿。
“不错。所以我们不能停下！那个天龙先生，他必须死！”弘农王的脸上，也显出狰狞之色。
过了好一会儿，弘农王的面色才恢复平静。
“风儿，说起天龙先生，我倒是有些疑问。你行事一向极有分寸，为何今日却如此鲁莽，非要揪着那天龙先生说他是坑蒙拐骗之徒？我确实说过想要借这一次的论武大典立威，为三皇子成就大势。可是这天龙先生……”说到这里，弘农王不由连连摇头，“我也看不透此人。风儿你为何一定要选他做立威对象？”
“这个……”戚若风面对着弘农王的目光，用力咬了咬牙，“好吧，反正此事早晚也是要告诉父王知道的。挑战那位天龙先生，并不是我的主意。”
“什么？不是你的主意？那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不成？”弘农王闻言一愣。
“不错。让我这么做的人，是我的师叔。天涯海阁第五阁的一位长老！现在那位师叔，就在玄京城内。”
“什么？你确定他是天涯海阁的人？”
“那位师叔的身份绝无问题。”戚若风斩钉截铁的说道，“他进入玄京不久，我就跟他联络上了。那位师叔出示了当年师父说过的信物，并且对我有过几次指点，让我受益匪浅。而且那位师叔还答应，他这次到玄京的任务完成之后，便带我一起回转天涯海阁，正式拜入内门成为弟子！不过，那位师叔说过，让我不到必要时刻，不能让父王知道此事。所以我才一直隐瞒。另外，那位师叔的姓名也不能告诉父王知道，还请父王见谅。”
“嗯。这些都是应该的。既然是天涯海阁的长老，来到玄京自有要事。若是让本王知道了身份，只怕反而多有不便。不知道也好。”
“呵呵，师叔就知道父王定会体谅。另外，除了我的事情之外，师叔还说过，只要他在玄京城的事情能够做成，那么他也会在三皇子的事情上襄助父王一臂之力。”
“好好好！这太好了！天涯海阁的内门长老！有这样一位高人在，何愁三皇子大事不成？”弘农王兴奋的握紧了拳头。
过了片刻之后，他才再次向戚若风问道：“那位天涯海阁的长老有没有说过，他为何要对付那位天龙先生？”
“这个师叔倒是没有细说。他只是说，那位天龙先生对他来到玄京的任务有些阻碍。所以让我出手试探一番。”
“嗯……原来如此。这么说，将来在对付天龙先生的时候，天涯海阁的这位长老也会出手相助喽。”弘农王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理应如此。”戚若风也点点头，同样充满自信的大笑起来。
**********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天龙先生在前一场论武大典上，激发了星罗大阵的全部威能，一个人镇压了四位成丹强者，而且还惊动了三位镇国武尊。墨轻烟还带着笑请他今后有闲暇的时候一起聊天？”
明礼殿外，关于天龙先生的消息正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人群中不断扩散着。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投向了乐小白，其中当然也包括了陪着秋神仙一同前来的长公主府一行。
在听说了天龙先生在第二场论武大典之中所做下的创举之后，柴立航与陆嫣然两人忍不住交换了一个惊愕的目光。
事实上，在前面的两场论武大典之中，秋神仙所展现出来的博学以及堪称惊人的实力，已经将长公主府上下都折服了。柴立航与陆嫣然两人也都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位天龙先生并不是他们要找的联络人，秋神仙才是。
然而，乐小白在第二场论武大典之中做下的壮举，却在一瞬间就将陆嫣然心中的天平又扭转了回来。
当乐小白与众武者在明礼殿外集结的时候，弘农王与戚若风两人则刚好在一名小太监的引领之下，走进了御书房中。
在御书房里，早已是满头白发，让人一看便感觉已是风烛残年的大夏皇帝李道源正端坐在书房正中的鎏金龙椅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字。
与李道源有着数十年君臣之谊，曾经是李道源最为亲信之人的弘农王立刻就明白，这位大夏皇帝这一次是真的发怒了。
弘农王知道，李道源平时并不是一个喜欢书画的皇帝。他只有在每次真正发怒到无法遏制的时候，才会用书法或者绘画转移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维持平静的姿态。
“罪臣戚义，参见陛下。”弘农王心中一沉，立即躬身下去，行了一个成丹强者面对世俗君王之时在礼仪上能够行的最重的大礼。
一旁的戚若风也学着弘农王的样子，深深的躬下身去。
与弘农王不同，刚刚到达入神境界不久的戚若风其实从来没有参加过联合评测，也没有武师身份。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戚若风此刻其实还算不上一名真正的武者。在大夏皇帝面前，他如果真有请罪之心的话，是应该行跪礼的。
不过，以戚若风的心性脾气，他这会儿能给大夏皇帝行武者最重的礼仪，已是自觉纡尊降贵，将请罪的诚意展现到十分了。想要让他给皇帝下跪，那真是门都没有！
弘农王偷偷向身边的戚若风看了一眼，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下去，没有说出口来。
李道源一直没有搭理躬身行礼的戚家父子，而是仿佛将全部的心力都投入到了面前的那张纸上一般，全神贯注的将那幅字写完，然后盖上了自己的印张，这才十分欣喜一般向弘农王问道：“呵呵……阿义，你过来，看看朕的书法是不是比以前有进步了？”
“罪臣不敢。”弘农王仍旧低着头，一动不动。
李道源将手中的字放下，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盯着弘农王，又默默看了许久，突然一声叹息：“唉……阿义，你和朕之间，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
“陛下……”弘农王也慢慢抬起头，但还是没说出任何话。
“好吧，既然你不想跟朕说话，朕也不逼你了。今天得罪天龙先生的事，的确是你不对。你那两个对天龙先生出手的成丹好友，都已经被朕下令废去修为，逐出玄京了。好在天龙先生和我那个侄女都没有大碍。所以你身上的过错，朕就看在往日情分上帮你担待。回去之后，你给大将军府和天龙先生各送一份致歉礼，然后闭府思过三天。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另外，这幅字朕送给你。你拿上它，回府思过去吧。”
李道源仿佛十分疲惫一般说着，随手将面前那幅字一扔。薄薄的白纸眨眼间便飘飞到弘农王面前。
弘农王身手一托，便将那张纸接住，再一低头，纸上的文字跃入眼帘。
“兄弟之谊，生死之交，学则同窗，出则同乘。”
“谢陛下赏赐。罪臣告退。”目光在十六个字上一扫而过，弘农王将那张纸小心折好，然后便带着戚若风出了御书房。
“父亲，皇帝没有怪我们，你怎么好像还是不太高兴啊？是因为两位叔叔的缘故？两位叔叔修为被废是很可惜，但父王你也用不着这么忧心吧？”离开御书房，默默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戚若风终究还是忍不住，有些不以为然的向弘农王出言说道。
“不，若风，这些事情，你还不懂。陛下是没有惩罚我们。但有些时候，没有惩罚才是最重的惩罚。”弘农王轻叹了一声，对戚若风摇摇头。
“嗯？父王你这句话我的确听不明白。不过，陛下给父王的那幅字，我也看到了。陛下不是还惦着与父王的旧情的吗？我看无论怎么样也……”
“呵呵……你说这幅字？”戚若风还没说完，弘农王就已经摇头叹息起来，“若风，你一心向武，想要拜入名门大派，所以这种文人把戏，你不明白。这十六个字，哪里是什么眷顾旧情？这十六个字，说的是五百多年前，祁牙与樊子阳的典故。这两人前半生情同兄弟，后半生却因为种种原因最后割席断交，老死不相往来。所以，这幅字不是告诉我，他还眷顾旧情，而是告诉我，从此与我割席断交。过往情分，到此为止。”
“什么？”戚若风全然没想到，皇帝御赐的十六个字，内里的意思与表面居然是截然相反。
而且，大夏皇帝突然选择在这时候与弘农王绝交私谊，其中所透露出来的深层意味，让戚若风也不由为之一惊。
“父王，这么说，陛下他恐怕对三皇子……”
“哼！没事！风儿你不必忧心。陛下要与我绝交，那便绝交好了。正好让我将来行事之时，也少了几分顾忌。至于陛下属意谁人，我们暂且不必关心。因为就算是坐上了陛下那个位置，很多事情也不是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的。只要我们能够慑服玄京城中的成丹强者，三皇子便是大势已成，就算陛下不想传位，到时候也由不得他。”
“嗯。父王英明。只可恨，今天的大事全都毁在那个天龙先生手上了。”说起天龙先生，戚若风不由恨得咬牙切齿。
“不错。所以我们不能停下！那个天龙先生，他必须死！”弘农王的脸上，也显出狰狞之色。
过了好一会儿，弘农王的面色才恢复平静。
“风儿，说起天龙先生，我倒是有些疑问。你行事一向极有分寸，为何今日却如此鲁莽，非要揪着那天龙先生说他是坑蒙拐骗之徒？我确实说过想要借这一次的论武大典立威，为三皇子成就大势。可是这天龙先生……”说到这里，弘农王不由连连摇头，“我也看不透此人。风儿你为何一定要选他做立威对象？”
“这个……”戚若风面对着弘农王的目光，用力咬了咬牙，“好吧，反正此事早晚也是要告诉父王知道的。挑战那位天龙先生，并不是我的主意。”
“什么？不是你的主意？那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不成？”弘农王闻言一愣。
“不错。让我这么做的人，是我的师叔。天涯海阁第五阁的一位长老！现在那位师叔，就在玄京城内。”
“什么？你确定他是天涯海阁的人？”
“那位师叔的身份绝无问题。”戚若风斩钉截铁的说道，“他进入玄京不久，我就跟他联络上了。那位师叔出示了当年师父说过的信物，并且对我有过几次指点，让我受益匪浅。而且那位师叔还答应，他这次到玄京的任务完成之后，便带我一起回转天涯海阁，正式拜入内门成为弟子！不过，那位师叔说过，让我不到必要时刻，不能让父王知道此事。所以我才一直隐瞒。另外，那位师叔的姓名也不能告诉父王知道，还请父王见谅。”
“嗯。这些都是应该的。既然是天涯海阁的长老，来到玄京自有要事。若是让本王知道了身份，只怕反而多有不便。不知道也好。”
“呵呵，师叔就知道父王定会体谅。另外，除了我的事情之外，师叔还说过，只要他在玄京城的事情能够做成，那么他也会在三皇子的事情上襄助父王一臂之力。”
“好好好！这太好了！天涯海阁的内门长老！有这样一位高人在，何愁三皇子大事不成？”弘农王兴奋的握紧了拳头。
过了片刻之后，他才再次向戚若风问道：“那位天涯海阁的长老有没有说过，他为何要对付那位天龙先生？”
“这个师叔倒是没有细说。他只是说，那位天龙先生对他来到玄京的任务有些阻碍。所以让我出手试探一番。”
“嗯……原来如此。这么说，将来在对付天龙先生的时候，天涯海阁的这位长老也会出手相助喽。”弘农王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理应如此。”戚若风也点点头，同样充满自信的大笑起来。
**********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天龙先生在前一场论武大典上，激发了星罗大阵的全部威能，一个人镇压了四位成丹强者，而且还惊动了三位镇国武尊。墨轻烟还带着笑请他今后有闲暇的时候一起聊天？”
明礼殿外，关于天龙先生的消息正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人群中不断扩散着。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投向了乐小白，其中当然也包括了陪着秋神仙一同前来的长公主府一行。
在听说了天龙先生在第二场论武大典之中所做下的创举之后，柴立航与陆嫣然两人忍不住交换了一个惊愕的目光。
事实上，在前面的两场论武大典之中，秋神仙所展现出来的博学以及堪称惊人的实力，已经将长公主府上下都折服了。柴立航与陆嫣然两人也都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位天龙先生并不是他们要找的联络人，秋神仙才是。
然而，乐小白在第二场论武大典之中做下的壮举，却在一瞬间就将陆嫣然心中的天平又扭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