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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问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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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就是时慕和陆思凝最关心的地方,也就是他们的怀疑对象——田雨欣的证词,尽管已是深夜,两个人还是打起十分的精神仔细查看着。

    这段备受关注的证词,四队的栾队长是以问询录像的方式传到时慕的手机里的,全程都是警察和田雨欣一问一答。

    在这段问询视频里,时慕第一次见到了田雨欣其人,她看上去三十三、四岁的样子,她不是标准的美女,但应该是常年在家相夫教子的缘故,看起来十分端庄贤惠。由于丈夫的意外死亡,询问时她红红的眼圈里还闪着泪光。

    视频的具体内容如下:

    “你好田女士,案发当天,你和你丈夫来体育馆是做什么?”

    “散步,我们家离体育馆不远,所以我们晚上偶尔会来这里散散步。”

    “你们来散步的频率如何?”

    “不是很频繁,有时候一周一次,有时候几个月都不来。”

    “这一次来,是你们俩谁提的?”

    “是我老公说要散散步,我就陪着一起来了。”

    “好,给我讲讲当晚的事吧。”

    “好的警官,案发当天的晚上7点50分左右,我和我老公来到体育馆,我们从后门进入体育馆,然后就在田径场上散步。”田雨欣带点哽咽地开始讲述。

    “这里,先停一下”。陆思凝暂停了视频。

    “怎么了?”时慕问。

    “你看,才刚刚问这么一句,田雨欣就回答的如此详细,什么7点50啊,后门进入啊。正常人谁会记忆力这么好呢,像不像是早就准备好的台词?”

    “是的,常人至少会想一下,不会记得这么具体。继续看吧。”时慕又点了播放键。画面里田雨欣继续讲述着。

    “我们大概散步到8点20多一点,然后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可能是着凉了吧,想去上个厕所,我就和我老公说我着急上个厕所,先过去了,你在这自己散一会步吧。然后我就进到体育馆内,朝着室外厕所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询问的警察打断了她。“田女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体育馆东区的室内洗手间,好像离你们散步的田径场更近吧,你为什么要选择一个较远的健身馆那边的厕所呢?”

    “我当时肚子不舒服,憋得难受,也没顾得上选,而且我一般习惯去室外的厕所,因为地方偏,人少,你也知道女人上厕所有时候需要排队,很折磨人,所以当时我就本能地去了室外的厕所。真的太后悔了,如果我没去那个厕所,我老公就没事了……”田雨欣低下头,好像小声地哭了。

    “可是你老公跟在你后面一起去厕所了,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着急上厕所,走得太急,完全没注意到他跟在我后面,可能他是看我身体不舒服,不放心我吧。”

    “好,请继续讲上厕所之后的事情吧。”

    “好的,一路上没发生什么,我肚子比较难受,挺着急的,很快就穿过健身馆,走到了室外的那个厕所,我应该是腹泻吧,反正在里面上厕所用了好一会呢。后来听到外面有一些喧闹声,具体没听清,我也没太在意。直到听到有个女的大声尖叫起来,我才感觉到外面可能出事了,我急忙从厕所出去。没想到就看到我老公……”田雨欣回忆起那恐怖的一幕,开始泣不成声。

    “好的,然后呢?”

    “然后我看见我老公躺在那,一动不动,头上全是血。那个男人在砸他……我就一下子感到天晕地转的,眼前一黑,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全是警察,我那时候才知道我老公死了……后面的事你们也就都知道了。”田雨欣边哭边说着。

    “好,当天的事就说到这。我问你,孙波这个人,你和你老公认识吗?”

    “完全不认识。”

    “也从来没见过?”

    “从来没见过。”

    “你老公是做生意的,是不是他在社会上认识的,你不知道而已。”

    “可能吧,我老公也是做小本生意的,认识的人不是很多,反正我是完全不认识那个人。”

    “至于你老公,你知道他平时和谁结过仇,或是得罪过谁吗?”

    “我不知道,我老公虽然脾气大一点,但他是个很本分的人,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人能那么恨他。”

    “你和你老公的感情如何?”

    “我们算是老夫老妻了,要是说像小年轻那样如胶似漆肯定不可能,但是我们的感情也没有任何问题。”

    “那他最近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或者说一些以前没有没说的话,或是做些什么奇怪的事之类的。”

    “没有,我老公一切都很正常,白天去小商品市场出摊,晚上回家吃饭、睡觉,周末偶尔去打打牌,真的没有哪怕一点奇怪的地方。”

    “他好赌吗?”

    “不至于,就是小打小闹地玩一玩,不能算是好赌吧。“

    “好的田女士。那我们今天就问到这,如果你又想起来些什么相关的情况,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那是一定的,辛苦你们了警察同志。”

    询问到此结束。

    “怎么样?”这段审讯录像播放完后,陆思凝问时慕。“这个女人是不是还挺值得怀疑的?”

    “没错,有几个点吧,首先就是田雨欣张立功夫妻并不是这体育馆的常客,所以那天突然心血来潮,首先就有点太巧了。”时慕说。

    “没错,明明有那么多天天来运动的人,孙波偏偏杀死了不常来此的张立功,真是太巧了。”

    “对,其次就是我同事提出的那个问题,为什么有更近的厕所不去,反而选择比较远的室外厕所,我觉得她的解释不能让我信服,既然是腹泻,肯定特别着急,这个时候怎么会舍近求远呢?”

    “所以说,可能她早就知道孙波会出现在那里,才故意选择远的厕所。可问题是,据她的证词说,她没有让她老公跟着她一起去,而是自己先去了,健身馆的视频也能证明他们夫妻俩是一前一后,张立功如果不跟着她呢?就不会被杀了啊。”陆思凝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可能她有什么让张立功必须要跟着自己的理由吧。”时慕用手拖着自己的下巴,幽幽地说。

    “没错,毕竟是夫妻,找个理由让老公跟着自己还是不难的。”

    时慕继续述说着自己的怀疑:“最后一点,就是她从厕所里出来,看到自己老公时的那个反应,如果是普通的妻子看到自己的老公正在被打,第一反应一定是上前阻止,或是想办法呼救。可是她却直接晕倒了。”

    “对,别说是夫妻了,就算是时慕你被人打,我也会想尽办法去阻止打你的人,直接晕倒实在是有点太刻意了。”

    “怎么,我要是被打,你会不顾危险地去救我吗?”时慕突然一改之前的认真,一脸坏笑地问陆思凝。

    “救你妹啊救,我还想帮着人家打你呢。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陆思凝恼怒地说。“总之,我觉得我们重点要查的地方,就是弄清楚孙波和田雨欣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

    “谈何容易啊,田雨欣是受害者家属,我们正常是没有任何理由去调查人家的。能够调查的地方,之前四队肯定也都查的差不多了,而且孙波早已经死无对证,就算他们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我们再去查也难上加难。”时慕表情凝重地说。

    陆思凝这个人一旦下定决心做某件事,是十分不容易动摇的。她看着时慕说:“你别这么早灰心,我还是坚信这世界上,任何做过的事,一定会留有痕迹。放心吧,我们会找到的。”

    她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动人的微光,即使是在深夜,时慕也看得十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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