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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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出来了？”待我坐定，孔太妃放下手中的书卷，淡淡的问到，表情从容，仿佛已然未卜先知。不过我想，她大抵也是从我的态度上看出来的罢？若是我没问出来，定然是不会过来她这里的。
我也不说废话，只点点头：“问出来了，应当是五福被他人借刀杀人了。只是五福恐怕什么也不知。麝香寻来不易，平常家的人，根本不会识得。”麝香我也只听过罢了，知道这是一种极其名贵的香料，取之于一种名为麝的动物，且只有雄麝才有。但这雄麝极其不易捕捉，因为雄麝一旦受到惊吓，它便会首先将自己的麝吃下去。
所以这麝香，甚比黄金更加贵重。五福家境贫寒，认不得这种东西也是正常。
“是么？”孔太妃轻描淡写的一挑眉，“那么后面那个操刀的呢？”
心里微微一紧，又微微一松。孔太妃这般表现，应当是不会再怪罪五福吧？按耐住心中的疑问，我将五福对我所言皆尽对孔太妃再度说了一番。
孔太妃听完，微微沉吟一下之后，忽然唇角一挑露出一抹笑容来：“那你想如何处置五福？要知道，他即便不是故意，可也差点酿成大祸，害了你腹中的孩儿。”
我想也不想的跪下去，求道：“太妃娘娘，五福不过是无知，就放过他这一次罢。况且这冷宫之中一切事物，都还需要他来打理。”心中忐忑惴惴，唯恐孔太妃已决意处置五福，五福因了这次之事糊涂丧命。
虽孔太妃在这冷宫之中，看似已经没什么，可我越是与她相处得久了，便越发的明白——若是孔太妃愿意，这后宫妃嫔之下的人，她可随意操控。生死不论。且她要出这冷宫，我觉得她不过是在等一个机缘罢了。
否则，有这般实力，要出这冷宫，岂不是易如反掌？只我想过无数次，她到底在等何机缘，可终究想不明白。先皇驾崩多年，若是想得君宠，那不可能。可这后宫，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什么值得这般等待？
纵我心中狐疑，可半分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平静的跪在地上，做出一副恭谨之状。此事关之五福性命，我不敢马虎。若是五福因此事丢了性命，那便正是应了那句老虎——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算起来，若不是我，五福岂会遭了这横祸？
“哦？放过么？先且不说这个，我问你，那背后操刀之人，你打算如何处置？”孔太妃也没多说，却亲自将我扶了起来，我抬头之时，正好与她打了个照面，被她灼灼的眼神吓了一跳。那眼神，有一股说不出的犀利之感。
不着痕迹低下头，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也不犹豫，轻声道：“那自然是斩草除根，只是不知这事情，是否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说道斩草除根这几个字时，连我自己都忍不住的觉得浑身一寒。
可我却也明白，若是我不这般说，孔太妃自然是不会满意的。再说，为了我的孩子，我也只能如此。若是心慈手软，再出一次麝香事件，那便是自作孽了。
孔太妃听完我的话，倒是微笑起来，神色也略微缓和一些，终于放下话来：“那便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听了这话，我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五福这事，总算是安全了。只是那位宫女……罢了，也是她自己走错路了。选择了那一条路，便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只希望五福别知道这事情，弄得心里不安。于是，我又加上一句：“若是太妃亦决定如此，便做隐蔽些罢。”
孔太妃微笑点头：“那是自然。你去休息罢，这事情交由我来全权处理。如后不管是吃的用的，你都自己小心些。孔敬每七天便回来给你诊脉，有什么问题只管找我。需要什么补品，也尽管开口。只要你和孩子平安就成。”
我亦点头，然后告辞回了自己的屋子。今日的安胎药还未喝，孔太医嘱咐过每日一定要喝的。这个不能让别人帮忙，只能自己煎的。当然，也是害怕再出什么问题。
拿了药去了厨房，我刚准备煎药，却发现五福正躲在角落里哭得正伤心。楞了一下，我放下药走到他身边，轻声问：“五福，怎么了？”
五福听见我的声音，却未曾抬头，反而明显的往后瑟缩了一下。见状我只越发的纳闷——这是怎么了？为何五福竟有些不愿见我的意思？难道我是做什么事情，让五福厌憎于我了？百思而不得其解，我只得无可奈何的再问：“五福，究竟怎么了？我到底做了何事，让你这般讨厌我？”
五福依旧不说话，只拼命摇头。我用力将他的身子掰过来，让他看着我，诚恳问他：“五福，若你还拿我做朋友，便将事情告诉我罢。若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或是其他事情让你恼了气了，你权当是说出来，让我分担一些。”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可奇怪的是，五福却依旧不开口。末了我也实在不知该如何说，只得退到一边，升了火煎药的同时慢慢琢磨这事。心里也劝自己道，或许是想家了，或许遇见什么不顺心的事了，或许只过一会便好了。
干坐在等着药煎好，倒是有些无聊，于是我便开始琢磨自己的香料似乎应该准备防冻事宜了。不想这个倒是好，一想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随口问五福道：“对了五福，我那片地，你是否替我翻过了？以后这事情你还是别插手了罢，不累人的。”
这般说，实在是不想让自己辛苦了几月的作物被五福的好心给折腾死了。五福并不曾知道这些香料的习性，翻了几次土，倒是将我好不容易种出来的幼苗给弄死了几根。可不就是好心办了坏事么？不过好在也不是特别珍贵，所以当时我也没记住，这会想起来了，就顺口提一句罢。
然五福却茫然的抬起头来，抹了抹泪反问我：“我并未替姑娘翻过那地啊。姑娘上次说过，那东西只你一人会照顾，我便没敢乱动啊。”
这下倒是轮到我愕然了。五福没动，那究竟是谁替我翻了那地？决计不可能是孔太妃或刘姑姑罢？孔太妃是个尊贵的主，即便是再冷宫了，那也是离不得人伺候的，刘姑姑整日伺候孔太妃都忙不过来了，哪里来的空闲替我翻地？
越想越是奇怪，到最后我不由愕然想到：莫不是闹鬼了不曾？仔细想想，似乎这事情也的确奇怪。通常都是第二天早上一起来，便见地里突然又了变化，可头天夜里还没有变化。也就是说——那帮忙的人，还是在半夜里帮我弄的？
莫非是谁半夜失眠，闲来无事帮我弄的？我摇摇头，这冷宫之中，就算是有有人半夜失眠，也没人会来替我弄这个罢？前殿的那些弃妃们个个都疯疯癫癫的精神失常，就还有我们后面这几个人还算正常。
可即便是五福，也不是孔太妃他们，还真出了怪事了。暗自寻思了半天，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琢磨着，是不是应该调查这事情？若是这冷宫中，藏了其他人，也未尝不可能。或许，我的秘密便是如此走漏的也不一定。
做了决定后，我见五福还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由得笑起来，张口调侃道：“五福你这会倒是肯说话了，刚才怎么的我和你说话，理都不理我呢？我还以为我是做错了什么，惹得你生气了呢。”
五福被我这么一说，登时底下头去，忽然扭扭捏捏的来了句：“姑娘，五福对不住你。”说完，竟还一本正经的给我跪下了。我唬了一跳，慌忙丢下扇火的扇子去扶他。怎么好端端的，给我跪下做什么？
“五福，你就算哪里对不住我，也不用这样呀。”拉了几下没拉动，我也有些急了，可是挺着一颗大肚子，也蹲不下去，就连弯腰也困难，我只能这样劝说，急得团团转。可这也无济于事，五福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最后我真急了，恨声威胁道：“五福，若是你不起来，那我从今以后再也不用你为我做什么了，明个起，我自己做饭，不承你的情，也省的我良心不安！”
直到听了我这话，五福终于也急了，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在脸上狠狠的抹了两把之后，急急的说道：“姑娘，你别这样。我起来便是！”
“那你先说说，到底怎么了。”他起来我，我也不急了，捡起扇子继续扇火的同时，这才不紧不慢的问起事情原委。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何事，竟让五福这般。
五福迟疑了一下，犹犹豫豫的看了我几眼，直到我再度催促，他才开口说道：“若不是我不小心走露消息，也不会害得姑娘……”
闻言我楞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事情。心里登时有些怀疑——他是如何知道这事情的？那香囊中装的是麝香，害我差点小产之事，我都未曾和他说过，他怎么可能知道？狐疑的看着五福，脑中的念头已然转了几次。
“问出来了？”待我坐定，孔太妃放下手中的书卷，淡淡的问到，表情从容，仿佛已然未卜先知。不过我想，她大抵也是从我的态度上看出来的罢？若是我没问出来，定然是不会过来她这里的。
我也不说废话，只点点头：“问出来了，应当是五福被他人借刀杀人了。只是五福恐怕什么也不知。麝香寻来不易，平常家的人，根本不会识得。”麝香我也只听过罢了，知道这是一种极其名贵的香料，取之于一种名为麝的动物，且只有雄麝才有。但这雄麝极其不易捕捉，因为雄麝一旦受到惊吓，它便会首先将自己的麝吃下去。
所以这麝香，甚比黄金更加贵重。五福家境贫寒，认不得这种东西也是正常。
“是么？”孔太妃轻描淡写的一挑眉，“那么后面那个操刀的呢？”
心里微微一紧，又微微一松。孔太妃这般表现，应当是不会再怪罪五福吧？按耐住心中的疑问，我将五福对我所言皆尽对孔太妃再度说了一番。
孔太妃听完，微微沉吟一下之后，忽然唇角一挑露出一抹笑容来：“那你想如何处置五福？要知道，他即便不是故意，可也差点酿成大祸，害了你腹中的孩儿。”
我想也不想的跪下去，求道：“太妃娘娘，五福不过是无知，就放过他这一次罢。况且这冷宫之中一切事物，都还需要他来打理。”心中忐忑惴惴，唯恐孔太妃已决意处置五福，五福因了这次之事糊涂丧命。
虽孔太妃在这冷宫之中，看似已经没什么，可我越是与她相处得久了，便越发的明白——若是孔太妃愿意，这后宫妃嫔之下的人，她可随意操控。生死不论。且她要出这冷宫，我觉得她不过是在等一个机缘罢了。
否则，有这般实力，要出这冷宫，岂不是易如反掌？只我想过无数次，她到底在等何机缘，可终究想不明白。先皇驾崩多年，若是想得君宠，那不可能。可这后宫，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什么值得这般等待？
纵我心中狐疑，可半分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平静的跪在地上，做出一副恭谨之状。此事关之五福性命，我不敢马虎。若是五福因此事丢了性命，那便正是应了那句老虎——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算起来，若不是我，五福岂会遭了这横祸？
“哦？放过么？先且不说这个，我问你，那背后操刀之人，你打算如何处置？”孔太妃也没多说，却亲自将我扶了起来，我抬头之时，正好与她打了个照面，被她灼灼的眼神吓了一跳。那眼神，有一股说不出的犀利之感。
不着痕迹低下头，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也不犹豫，轻声道：“那自然是斩草除根，只是不知这事情，是否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说道斩草除根这几个字时，连我自己都忍不住的觉得浑身一寒。
可我却也明白，若是我不这般说，孔太妃自然是不会满意的。再说，为了我的孩子，我也只能如此。若是心慈手软，再出一次麝香事件，那便是自作孽了。
孔太妃听完我的话，倒是微笑起来，神色也略微缓和一些，终于放下话来：“那便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听了这话，我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五福这事，总算是安全了。只是那位宫女……罢了，也是她自己走错路了。选择了那一条路，便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只希望五福别知道这事情，弄得心里不安。于是，我又加上一句：“若是太妃亦决定如此，便做隐蔽些罢。”
孔太妃微笑点头：“那是自然。你去休息罢，这事情交由我来全权处理。如后不管是吃的用的，你都自己小心些。孔敬每七天便回来给你诊脉，有什么问题只管找我。需要什么补品，也尽管开口。只要你和孩子平安就成。”
我亦点头，然后告辞回了自己的屋子。今日的安胎药还未喝，孔太医嘱咐过每日一定要喝的。这个不能让别人帮忙，只能自己煎的。当然，也是害怕再出什么问题。
拿了药去了厨房，我刚准备煎药，却发现五福正躲在角落里哭得正伤心。楞了一下，我放下药走到他身边，轻声问：“五福，怎么了？”
五福听见我的声音，却未曾抬头，反而明显的往后瑟缩了一下。见状我只越发的纳闷——这是怎么了？为何五福竟有些不愿见我的意思？难道我是做什么事情，让五福厌憎于我了？百思而不得其解，我只得无可奈何的再问：“五福，究竟怎么了？我到底做了何事，让你这般讨厌我？”
五福依旧不说话，只拼命摇头。我用力将他的身子掰过来，让他看着我，诚恳问他：“五福，若你还拿我做朋友，便将事情告诉我罢。若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或是其他事情让你恼了气了，你权当是说出来，让我分担一些。”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可奇怪的是，五福却依旧不开口。末了我也实在不知该如何说，只得退到一边，升了火煎药的同时慢慢琢磨这事。心里也劝自己道，或许是想家了，或许遇见什么不顺心的事了，或许只过一会便好了。
干坐在等着药煎好，倒是有些无聊，于是我便开始琢磨自己的香料似乎应该准备防冻事宜了。不想这个倒是好，一想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随口问五福道：“对了五福，我那片地，你是否替我翻过了？以后这事情你还是别插手了罢，不累人的。”
这般说，实在是不想让自己辛苦了几月的作物被五福的好心给折腾死了。五福并不曾知道这些香料的习性，翻了几次土，倒是将我好不容易种出来的幼苗给弄死了几根。可不就是好心办了坏事么？不过好在也不是特别珍贵，所以当时我也没记住，这会想起来了，就顺口提一句罢。
然五福却茫然的抬起头来，抹了抹泪反问我：“我并未替姑娘翻过那地啊。姑娘上次说过，那东西只你一人会照顾，我便没敢乱动啊。”
这下倒是轮到我愕然了。五福没动，那究竟是谁替我翻了那地？决计不可能是孔太妃或刘姑姑罢？孔太妃是个尊贵的主，即便是再冷宫了，那也是离不得人伺候的，刘姑姑整日伺候孔太妃都忙不过来了，哪里来的空闲替我翻地？
越想越是奇怪，到最后我不由愕然想到：莫不是闹鬼了不曾？仔细想想，似乎这事情也的确奇怪。通常都是第二天早上一起来，便见地里突然又了变化，可头天夜里还没有变化。也就是说——那帮忙的人，还是在半夜里帮我弄的？
莫非是谁半夜失眠，闲来无事帮我弄的？我摇摇头，这冷宫之中，就算是有有人半夜失眠，也没人会来替我弄这个罢？前殿的那些弃妃们个个都疯疯癫癫的精神失常，就还有我们后面这几个人还算正常。
可即便是五福，也不是孔太妃他们，还真出了怪事了。暗自寻思了半天，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琢磨着，是不是应该调查这事情？若是这冷宫中，藏了其他人，也未尝不可能。或许，我的秘密便是如此走漏的也不一定。
做了决定后，我见五福还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由得笑起来，张口调侃道：“五福你这会倒是肯说话了，刚才怎么的我和你说话，理都不理我呢？我还以为我是做错了什么，惹得你生气了呢。”
五福被我这么一说，登时底下头去，忽然扭扭捏捏的来了句：“姑娘，五福对不住你。”说完，竟还一本正经的给我跪下了。我唬了一跳，慌忙丢下扇火的扇子去扶他。怎么好端端的，给我跪下做什么？
“五福，你就算哪里对不住我，也不用这样呀。”拉了几下没拉动，我也有些急了，可是挺着一颗大肚子，也蹲不下去，就连弯腰也困难，我只能这样劝说，急得团团转。可这也无济于事，五福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最后我真急了，恨声威胁道：“五福，若是你不起来，那我从今以后再也不用你为我做什么了，明个起，我自己做饭，不承你的情，也省的我良心不安！”
直到听了我这话，五福终于也急了，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在脸上狠狠的抹了两把之后，急急的说道：“姑娘，你别这样。我起来便是！”
“那你先说说，到底怎么了。”他起来我，我也不急了，捡起扇子继续扇火的同时，这才不紧不慢的问起事情原委。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何事，竟让五福这般。
五福迟疑了一下，犹犹豫豫的看了我几眼，直到我再度催促，他才开口说道：“若不是我不小心走露消息，也不会害得姑娘……”
闻言我楞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事情。心里登时有些怀疑——他是如何知道这事情的？那香囊中装的是麝香，害我差点小产之事，我都未曾和他说过，他怎么可能知道？狐疑的看着五福，脑中的念头已然转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