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空空导弹替代反舰导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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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模拟机翼图像的飞鲨导弹旁边的状态显示上，呈现出飞鲨导弹还是处于上锁的状态。怪不得，他怎么选飞鲨导弹都没有用。徐显再是检查了一遍军械开关，确认自己机上的保险开关已经解除保险了。
而就算机上的保险开关是处于安全位，那么左侧的数字显示器上的武器系统模式应该处于模拟模式，而现在上面显示的就是保险关的状态。
不管是实际上的军械开关位置，还是数字显示器上所显示的保险状态，这都表明机上的武器保险是已经被解除了，那么并不是自己这边出问题了。
不是飞机的问题，而导弹还是处于上锁的状态，那么就是.......导弹上的保险没有解除！
徐显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是导弹上的保险没有解除，那飞鲨导弹就始终处于上锁的状态，他别说发射导弹了，就连对导弹进行操作都无法完成。
徐显一下子人就傻了，这种情况他还是没有从来没有遇到过，或者说他连想都没有想过。很有可能是在地面的时候，航弹装载员操作不当，并没有解除导弹的武器保险。
“103，武器准备完成！”在此关头，秦清已经完成了对飞鲨导弹的设置，并且进行了报告。而徐显则是迟迟没有回应。
他能回应什么？就连在计算机上对飞鲨导弹进行操作都无法完成，如何进行武器准备？
稍等一会儿之后，一直没有得到徐显关于武器准备完成的信息的吕平感觉有些奇怪：“104，你什么情况，武器准备完成没有？还是有什么问题？”
到现在，吕平心里微微泛起了一丝波澜，顿时升起点点不安。武器准备又不是什么具有难度的操作，弄到现在还没有完成，真的有可能是哪里出问题了。
果然，下一刻徐显的话印证了吕平的想法。
“队长，我的反舰导弹上锁了。”徐显硬着头皮说道：“很可能是在地面上的时候，航弹装载员没有解除导弹保险。”
吕平声音一下子尖锐起来了：“你说飞鲨导弹上的武器保险没有解除？不会是你的主军械开关没解除吧？你再检查一下！”
“队长，主军械开关就在我眼前，我是瞎了不成，还不知道主军械开关是什么状态？”徐显此时也是烦躁不已：“队长，现在怎么办？”
吕平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徐显还不知道主军械开关是什么状态，那确实可以回家种地了。那假设徐显说的是真的，导弹上的武器保险没有解除，那真就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导弹自身上配置的武器保险是独立于飞机的武器系统之外的，驾驶舱内的任何操作都不能影响这个独立的武器保险。这也就是为何会有航弹装载员的存在，因为必须要有第三方的人员对航弹进行额外操作，在驾驶舱里的飞行员是没有办法对航弹自身的武器保险进行操作的。
“不是......”吕平这时候人非常乱，要是真的如徐显所说，那这次的反舰演示岂不是要翻车，还好死不死是在舰队司令的观摩之下：“你真的可以确定是导弹的武器保险没有解除？可别搞错了！”
跟吕平执着于到底是不是导弹武器保险没有解除，徐显确实开始考虑如何进行补救。
“队长，更换一下攻击次序吧！193负责首攻，我来进行二攻。”徐显说道，语气显得出乎意料的平静。
“更换攻击次序，你想干什么？你不是导弹武器保险没有解除吗？更换攻击次序有什么意义？”吕平奇怪道。
徐显淡淡道：“我的蝰蛇导弹还可以发射。”
“蝰蛇导弹？”吕平一怔：“蝰蛇导弹不是空空导弹，还是红外制导，你怎么锁定靶舰？”
蝰蛇导弹是最典型的红外制导空空格斗弹了，在发射之前，必须在火控系统中对目标的红外热源进行锁定。战机存在发动机尾气的明显热源，易于锁定，可靶舰还能使用热源锁定？
然而，这时候秦清似乎搞明白了徐显的想法。她在无线电里问道：“你想要用首攻之后形成的爆炸火焰作为红外制导的热源？”
“没错！首攻之后形成的爆炸，就是一个巨大热源信号，可以作为蝰蛇导弹的引导源！”徐显说道。
吕平瞳孔微缩，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徐显竟然还能想到处理办法。没有红外制导的热源信号，那就创造一个！
......
在舰岛之上，舰队司令蔡广明依托着望远镜的帮助，可以清晰地看到三机编队已经接近靶舰的位置了。
忽然，其中一架战机发射了导弹。飞鲨反舰导弹在被发射之后，位于导弹尾部的固体火箭推进器在短短三秒不到的时间内，将导弹加速到超过0.75马赫。
飞行初段，导弹保持不到八百英尺的高度巡航，在接近靶舰的时候，直接俯冲至离海平面数米的高度的超低空，以躲避敌舰的雷达探测。在此过程中，固体火箭推进器脱落，单轴涡轮喷气发动机接过动力系统的大棒，对导弹进行持续加速差不多音速的地步。
如此超低空掠海飞行之后，在到达靶舰的近处，其三轴捷联式惯性姿态参考仪和数位计算机会传输信号给尾翼控制系统，引导导弹急速上冲，最后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在靶舰上空，快速俯冲而下，从天而降地打击到靶舰之上。
第一枚导弹精确无误地击中了靶舰，引发了一次巨大的爆炸。爆炸之烈，即便不借助望远镜，在舰岛之上都能够清楚地看到。
航母打击群总指挥官陈澄眼见导弹准确无误地击中靶舰，有些无聊地放下望远镜。这种程度的反舰打靶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在看了第一发导弹之后，他就没有再看下去的欲望了。
陈澄放下了望远镜，不过蔡广明还在继续看。一次例行反舰打靶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不过蔡广明有始有终，既然是来观摩的，那自然是要看全的。
原本蔡广明也是抱着随便看看的心态，毕竟单单的例行反舰打靶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其中的技术含量不算高。
对于反舰这个课题来说，真正值得研究的是如何突破敌方的防空侦察网络。可是这种突防训练，一般演习规模都比较大，所要动用的资源比较多，蔡广明总不能为了看一个徐显就临时额外增加一次反舰突防的演习吧，这也就太过分了。
在第一枚反舰导弹发射完成，击中靶舰之后，第二枚导弹随之射出，不过，这第二枚导弹并不是跟第一枚导弹那样进行低空掠海突防，而是直挺挺地划过一条斜线，冲向靶舰。
蔡广明眉头皱了一下，不过稍许，第二枚导弹也是击中靶舰，但是其威力要肉眼可见地小于前一枚导弹。
这时候，靶舰已经处于半沉状态，被判定为丧失作战能力，两枚导弹就直接让一艘导弹驱逐舰失去作战能力了，这次演示算是表现相当不错的。
既然，前面两枚导弹已经达到作战效果了，原计划的第三枚导弹便是不需要了。于是，吕平将战机从空对地模式中退出，战机变为导航模式，准备进行返航。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蔡广明放下望远镜，他笑着对陈澄说道：“不是说今天就是例行的反舰打靶训练吗？还准备了一些保留节目啊？”
陈澄一怔：“保留节目？什么意思？”
蔡广明一见陈澄的表情，也是愣了一下：“刚才第二枚......哦！没事了，挺有意思的！哈哈！”
蔡广明笑着拍了拍陈澄的肩膀：“反舰打靶看也看了，那走呗。”
原计划蔡广明这次过来就是视察的，反舰打靶的观摩就是顺带的，现在也看完了，接着就是办正事的时候。
“现在？哦哦！”陈澄跟蔡广明先是拐出了指挥室，趁后面人还没有跟上来的时候，陈澄赶紧见缝插针地问蔡广明：“师父，你刚才说的保留节目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现在也没啥外人，陈澄说话也就开门见山了。刚才蔡广明说什么保留节目，听得陈澄很是莫名其妙。
刚刚蔡广明虽然说没事，可陈澄一直是放在心上的，他必须得要问清楚，不然如芒刺在背，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当然，刚刚蔡广明没有明说，可能是因为有外人在场，他不方便只说了，这下别人还没有跟上来，陈澄正好问问。
见自己以前的小徒弟直白地询问，蔡广明只不过笑了一下：“没什么事，只能说你的兵，很有创造力，很有意思。”
说着，蔡广明拍了下陈澄的后背：“走吧，别想了，陪我走走吧。”
......
“所以，打出去的那发导弹不是飞鲨导弹，而是蝰蛇导弹？”陈澄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的徐显以及吕平，着实给气笑了：“真有你的，把空空格斗弹当成反舰导弹来用。”
怪不得蔡广明说什么保留节目，当时肯定是蔡广明发现了异样，不过当时蔡广明估计是以为这是他特意准备的项目。比如，特意使用空空导弹来反舰之类的......
反舰导弹的飞行轨迹极为特殊，跟空空导弹有很大的区别。而且，空空导弹的战斗部比反舰导弹要小很多，两者所能引起的爆炸效果也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
只要是有些经验的军人在看到两种导弹的飞行和爆炸效果之后，基本就能看出差别来。
不过，当时他看完第一发导弹觉得太无聊了，后面便是没有再看，不然他当时就能发现异样。可是，即便意识到了问题，蔡广明却是没有当场明说出来。难不成蔡广明是觉得使用空空导弹当反舰导弹是可以被允许的？
陈澄眼皮抬了下，望着徐显：“说吧，为什么要用蝰蛇导弹替换飞鲨导弹？”
“因为飞鲨导弹上的武器保险没有解除限制，我没有办法，就只能换了一种方式。”徐显解释道。
“换了一种方式？”陈澄眼睛一瞪：“今天是反舰打靶，不是让你搞科研的。要是你想要研究怎么用空空导弹反舰，那是你的自由，但不能在这次任务里。换一种方式？你难不成还觉得自己完成任务了？我是不是该为你的随机应变而表扬一下你？”
“表扬肯定是不用的。”徐显说道：“不过，既然继承靶舰的要求已经达到了，至于用的是反舰导弹打的，还是空空导弹打的，我觉得是没有区别的。”
徐显是典型的结果主义者，至于用的什么方法，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那都是可以接受的。当然了，计划用反舰导弹，最后实际使用了空空导弹，那着实算不得伤天害理吧。
徐显当然听得出来眼前这位航母打击群的总指挥官颇为恼怒，不过，他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改变自己的想法。
陈澄挑了下眉，没有对徐显再说什么，而是转向吕平：“他用空空导弹替换反舰导弹，你是知道的？”
吕平根本就没有隐瞒或者撒谎的想法，立时大声回答：“是的，他用空空导弹替换反舰导弹的行为，是我同意的。”
“那你觉得这个对吗？”陈澄平静地问道，听不出他的任何情绪波动。
吕平沉吟片刻，声音稍稍有些犹豫：“我不知道对错，我只知道首先要完成任务，至于其他的，我愿意接受一切的处理结果......”
“愿意接受一切的处理结果？”陈澄哼了一声，不过脸色瞬间寒意消去，看向徐显，质问道：“说真的，你都知道可以用爆炸来制造蝰蛇导弹的热源信号。为什么，就不能让另外两架可以发射飞鲨导弹的战机先进行攻击呢？要是前面两枚导弹直接将靶舰击沉了，你岂不是不需要尝试空空导弹反舰了？是不是啊？我该说你脑子灵光呢，还是不灵光呢？”
徐显和吕平一愣，尤其是徐显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司令员，你是觉得我......没错？”
“没错？”陈澄冷笑道：“想要耍小聪明，那就手脚干净些。空空导弹的轨迹和爆炸效果能跟反舰导弹一样吗？你是觉得蔡司令看不出来？我承认，你们是达到了训练目的，可是造成现在这个结果，你还有那个航弹装载员，难道不应该惩戒一番？”
徐显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司令，这事儿哪里能怪到我头上？地面上的时候，我只检查武器挂载有没有缺失，在弹射之前，可没有要求检查配载武器状态的。”
在地面上，上机之前，飞行员会根据武器配载单，在做绕机检查的时候，看看配载的武器有没有配载错误。
等上机之后，也会在数字显示器上的武器挂载管理页面核实武器配载的情况。不过，直到临近弹射起飞前，航弹武器的保险都是处于打开状态的，这种检查并不能发现航弹装载员的失误。
一直等到即将起飞，航弹装载员才会解除武器保险。在此之后，并没有程序要求飞行员再检查一遍武器状态。
如此一来，徐显感觉自己完全就是无妄之灾。要说责任方，航弹装载员肯定是一方面，起飞前程序设计有漏洞，也是原因之一。
反正，不管怎么算，他都不一样背这个锅。
身在徐显侧边的吕平，脸色微微一变，不着痕迹地推了徐显一下，示意徐显不要再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跟航母打击群总指挥官顶嘴的。
“你是觉得自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陈澄一下子就乐了：“有没有问题，得要看调查结果如何。在调查期间，你就不要飞了。”
对于此次情况的具体责任认定，肯定不会光凭徐显一张嘴来说，肯定是要经过周密的调查的。比如要确定到底是不是航弹装载员的操作失误，还是那个飞鲨导弹的武器保险装置本身结构就有问题。
按照惯例，在调查期间，当事人肯定是要停飞的。这在民航那边也是一样的。对此，徐显倒是表现出足够的理解。
陈澄眼睛抬了下：“吕平，你也要停，还有另外一个僚机，我记得是秦清吧！你们这个三人编队都要停上一段时间。在此过程中，调查有任何需要，你们必须要无条件配合。明白了？”
吕平立刻点点头：“知道了，我们一定配合调查。”
“嗯！”陈澄嗯了一声，忽然一笑，打量起来徐显：“刚才看你据理力争的样子，我看你精神状态很不错嘛！很好，很好！”
“啊？”徐显一皱眉，搞不懂眼前这位航母打击群的总指挥官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澄笑道：“这么好的精神，不去扫甲板可惜了。后勤部那边最近缺人缺得很，我看你状态这么好，在停飞期间，你就去清理甲板吧！”
“你......司令，你说什么？让我去打扫甲板？”徐显整个人都傻了：“这不是还在调查吗？怎么处罚结果就下来了？”
徐显以为清扫甲板是陈澄给予他的处罚决定，可是刚才陈澄不是说这次事件还要调查吗？怎么还在调查的时间里，处罚结果就出来了，这不公平啊！
“谁说这是处罚结果？”陈澄笑道：“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任务指派命令而已，你不用多想的。”
“命......命令？”如果要是命令的话，徐显还真就只能接受，可是他想不明白一件事：“就我一个人吗？”
徐显的意思很简单，即便一起执行反舰打靶的是三个人，怎么清理甲板就他一个，其他两个人呢？
“你这不是很有活力吗？能者多劳嘛，你应该......没有意见吧？”陈澄说道。
“我......”徐显很想说我非常有意见，可是感受到陈澄投来的威胁目光，徐显只得乖乖闭上嘴，无奈道：“我没有意见。”
“没有意见最好。”陈澄笑着挥挥手：“你们忙去吧。”
徐显叹了一口气，转头离开了房间，而吕平却是犹豫了下留了下来，他踌躇道：“司令，我是他的队长，当时徐显的行为，也是经过我的同意的，我也应该一起受罚的。”
陈澄摆摆手：“你也不用给他担责任！这事儿主要责任确实不在他，可是他脑子里的想法太多了，需要稍微磨磨他的性子。放心，我心里有数！”
听到陈澄这么说，吕平也算是放下心来。不过，他还在意另外一件事，就是刚才陈澄说徐显使用空空导弹替代反舰导弹的事情被当时在观摩的舰队司令蔡广明给发现了，这个不知道会不会引发什么问题来。
“那蔡司令那边，没问题吗？”明明是反舰打靶，结果使用了空空导弹，虽然结果都达成了，但是还是有点儿耍舰队司令玩的意味，吕平对此颇为忧虑。
“他没有当场明说，应该是没有多在意。”陈澄叹了一口气：“他对徐显可是评价颇高呢！人定胜天......人定胜天......”
在模拟机翼图像的飞鲨导弹旁边的状态显示上，呈现出飞鲨导弹还是处于上锁的状态。怪不得，他怎么选飞鲨导弹都没有用。徐显再是检查了一遍军械开关，确认自己机上的保险开关已经解除保险了。
而就算机上的保险开关是处于安全位，那么左侧的数字显示器上的武器系统模式应该处于模拟模式，而现在上面显示的就是保险关的状态。
不管是实际上的军械开关位置，还是数字显示器上所显示的保险状态，这都表明机上的武器保险是已经被解除了，那么并不是自己这边出问题了。
不是飞机的问题，而导弹还是处于上锁的状态，那么就是.......导弹上的保险没有解除！
徐显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是导弹上的保险没有解除，那飞鲨导弹就始终处于上锁的状态，他别说发射导弹了，就连对导弹进行操作都无法完成。
徐显一下子人就傻了，这种情况他还是没有从来没有遇到过，或者说他连想都没有想过。很有可能是在地面的时候，航弹装载员操作不当，并没有解除导弹的武器保险。
“103，武器准备完成！”在此关头，秦清已经完成了对飞鲨导弹的设置，并且进行了报告。而徐显则是迟迟没有回应。
他能回应什么？就连在计算机上对飞鲨导弹进行操作都无法完成，如何进行武器准备？
稍等一会儿之后，一直没有得到徐显关于武器准备完成的信息的吕平感觉有些奇怪：“104，你什么情况，武器准备完成没有？还是有什么问题？”
到现在，吕平心里微微泛起了一丝波澜，顿时升起点点不安。武器准备又不是什么具有难度的操作，弄到现在还没有完成，真的有可能是哪里出问题了。
果然，下一刻徐显的话印证了吕平的想法。
“队长，我的反舰导弹上锁了。”徐显硬着头皮说道：“很可能是在地面上的时候，航弹装载员没有解除导弹保险。”
吕平声音一下子尖锐起来了：“你说飞鲨导弹上的武器保险没有解除？不会是你的主军械开关没解除吧？你再检查一下！”
“队长，主军械开关就在我眼前，我是瞎了不成，还不知道主军械开关是什么状态？”徐显此时也是烦躁不已：“队长，现在怎么办？”
吕平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徐显还不知道主军械开关是什么状态，那确实可以回家种地了。那假设徐显说的是真的，导弹上的武器保险没有解除，那真就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导弹自身上配置的武器保险是独立于飞机的武器系统之外的，驾驶舱内的任何操作都不能影响这个独立的武器保险。这也就是为何会有航弹装载员的存在，因为必须要有第三方的人员对航弹进行额外操作，在驾驶舱里的飞行员是没有办法对航弹自身的武器保险进行操作的。
“不是......”吕平这时候人非常乱，要是真的如徐显所说，那这次的反舰演示岂不是要翻车，还好死不死是在舰队司令的观摩之下：“你真的可以确定是导弹的武器保险没有解除？可别搞错了！”
跟吕平执着于到底是不是导弹武器保险没有解除，徐显确实开始考虑如何进行补救。
“队长，更换一下攻击次序吧！193负责首攻，我来进行二攻。”徐显说道，语气显得出乎意料的平静。
“更换攻击次序，你想干什么？你不是导弹武器保险没有解除吗？更换攻击次序有什么意义？”吕平奇怪道。
徐显淡淡道：“我的蝰蛇导弹还可以发射。”
“蝰蛇导弹？”吕平一怔：“蝰蛇导弹不是空空导弹，还是红外制导，你怎么锁定靶舰？”
蝰蛇导弹是最典型的红外制导空空格斗弹了，在发射之前，必须在火控系统中对目标的红外热源进行锁定。战机存在发动机尾气的明显热源，易于锁定，可靶舰还能使用热源锁定？
然而，这时候秦清似乎搞明白了徐显的想法。她在无线电里问道：“你想要用首攻之后形成的爆炸火焰作为红外制导的热源？”
“没错！首攻之后形成的爆炸，就是一个巨大热源信号，可以作为蝰蛇导弹的引导源！”徐显说道。
吕平瞳孔微缩，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徐显竟然还能想到处理办法。没有红外制导的热源信号，那就创造一个！
......
在舰岛之上，舰队司令蔡广明依托着望远镜的帮助，可以清晰地看到三机编队已经接近靶舰的位置了。
忽然，其中一架战机发射了导弹。飞鲨反舰导弹在被发射之后，位于导弹尾部的固体火箭推进器在短短三秒不到的时间内，将导弹加速到超过0.75马赫。
飞行初段，导弹保持不到八百英尺的高度巡航，在接近靶舰的时候，直接俯冲至离海平面数米的高度的超低空，以躲避敌舰的雷达探测。在此过程中，固体火箭推进器脱落，单轴涡轮喷气发动机接过动力系统的大棒，对导弹进行持续加速差不多音速的地步。
如此超低空掠海飞行之后，在到达靶舰的近处，其三轴捷联式惯性姿态参考仪和数位计算机会传输信号给尾翼控制系统，引导导弹急速上冲，最后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在靶舰上空，快速俯冲而下，从天而降地打击到靶舰之上。
第一枚导弹精确无误地击中了靶舰，引发了一次巨大的爆炸。爆炸之烈，即便不借助望远镜，在舰岛之上都能够清楚地看到。
航母打击群总指挥官陈澄眼见导弹准确无误地击中靶舰，有些无聊地放下望远镜。这种程度的反舰打靶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在看了第一发导弹之后，他就没有再看下去的欲望了。
陈澄放下了望远镜，不过蔡广明还在继续看。一次例行反舰打靶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不过蔡广明有始有终，既然是来观摩的，那自然是要看全的。
原本蔡广明也是抱着随便看看的心态，毕竟单单的例行反舰打靶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其中的技术含量不算高。
对于反舰这个课题来说，真正值得研究的是如何突破敌方的防空侦察网络。可是这种突防训练，一般演习规模都比较大，所要动用的资源比较多，蔡广明总不能为了看一个徐显就临时额外增加一次反舰突防的演习吧，这也就太过分了。
在第一枚反舰导弹发射完成，击中靶舰之后，第二枚导弹随之射出，不过，这第二枚导弹并不是跟第一枚导弹那样进行低空掠海突防，而是直挺挺地划过一条斜线，冲向靶舰。
蔡广明眉头皱了一下，不过稍许，第二枚导弹也是击中靶舰，但是其威力要肉眼可见地小于前一枚导弹。
这时候，靶舰已经处于半沉状态，被判定为丧失作战能力，两枚导弹就直接让一艘导弹驱逐舰失去作战能力了，这次演示算是表现相当不错的。
既然，前面两枚导弹已经达到作战效果了，原计划的第三枚导弹便是不需要了。于是，吕平将战机从空对地模式中退出，战机变为导航模式，准备进行返航。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蔡广明放下望远镜，他笑着对陈澄说道：“不是说今天就是例行的反舰打靶训练吗？还准备了一些保留节目啊？”
陈澄一怔：“保留节目？什么意思？”
蔡广明一见陈澄的表情，也是愣了一下：“刚才第二枚......哦！没事了，挺有意思的！哈哈！”
蔡广明笑着拍了拍陈澄的肩膀：“反舰打靶看也看了，那走呗。”
原计划蔡广明这次过来就是视察的，反舰打靶的观摩就是顺带的，现在也看完了，接着就是办正事的时候。
“现在？哦哦！”陈澄跟蔡广明先是拐出了指挥室，趁后面人还没有跟上来的时候，陈澄赶紧见缝插针地问蔡广明：“师父，你刚才说的保留节目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现在也没啥外人，陈澄说话也就开门见山了。刚才蔡广明说什么保留节目，听得陈澄很是莫名其妙。
刚刚蔡广明虽然说没事，可陈澄一直是放在心上的，他必须得要问清楚，不然如芒刺在背，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当然，刚刚蔡广明没有明说，可能是因为有外人在场，他不方便只说了，这下别人还没有跟上来，陈澄正好问问。
见自己以前的小徒弟直白地询问，蔡广明只不过笑了一下：“没什么事，只能说你的兵，很有创造力，很有意思。”
说着，蔡广明拍了下陈澄的后背：“走吧，别想了，陪我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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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打出去的那发导弹不是飞鲨导弹，而是蝰蛇导弹？”陈澄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的徐显以及吕平，着实给气笑了：“真有你的，把空空格斗弹当成反舰导弹来用。”
怪不得蔡广明说什么保留节目，当时肯定是蔡广明发现了异样，不过当时蔡广明估计是以为这是他特意准备的项目。比如，特意使用空空导弹来反舰之类的......
反舰导弹的飞行轨迹极为特殊，跟空空导弹有很大的区别。而且，空空导弹的战斗部比反舰导弹要小很多，两者所能引起的爆炸效果也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
只要是有些经验的军人在看到两种导弹的飞行和爆炸效果之后，基本就能看出差别来。
不过，当时他看完第一发导弹觉得太无聊了，后面便是没有再看，不然他当时就能发现异样。可是，即便意识到了问题，蔡广明却是没有当场明说出来。难不成蔡广明是觉得使用空空导弹当反舰导弹是可以被允许的？
陈澄眼皮抬了下，望着徐显：“说吧，为什么要用蝰蛇导弹替换飞鲨导弹？”
“因为飞鲨导弹上的武器保险没有解除限制，我没有办法，就只能换了一种方式。”徐显解释道。
“换了一种方式？”陈澄眼睛一瞪：“今天是反舰打靶，不是让你搞科研的。要是你想要研究怎么用空空导弹反舰，那是你的自由，但不能在这次任务里。换一种方式？你难不成还觉得自己完成任务了？我是不是该为你的随机应变而表扬一下你？”
“表扬肯定是不用的。”徐显说道：“不过，既然继承靶舰的要求已经达到了，至于用的是反舰导弹打的，还是空空导弹打的，我觉得是没有区别的。”
徐显是典型的结果主义者，至于用的什么方法，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那都是可以接受的。当然了，计划用反舰导弹，最后实际使用了空空导弹，那着实算不得伤天害理吧。
徐显当然听得出来眼前这位航母打击群的总指挥官颇为恼怒，不过，他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改变自己的想法。
陈澄挑了下眉，没有对徐显再说什么，而是转向吕平：“他用空空导弹替换反舰导弹，你是知道的？”
吕平根本就没有隐瞒或者撒谎的想法，立时大声回答：“是的，他用空空导弹替换反舰导弹的行为，是我同意的。”
“那你觉得这个对吗？”陈澄平静地问道，听不出他的任何情绪波动。
吕平沉吟片刻，声音稍稍有些犹豫：“我不知道对错，我只知道首先要完成任务，至于其他的，我愿意接受一切的处理结果......”
“愿意接受一切的处理结果？”陈澄哼了一声，不过脸色瞬间寒意消去，看向徐显，质问道：“说真的，你都知道可以用爆炸来制造蝰蛇导弹的热源信号。为什么，就不能让另外两架可以发射飞鲨导弹的战机先进行攻击呢？要是前面两枚导弹直接将靶舰击沉了，你岂不是不需要尝试空空导弹反舰了？是不是啊？我该说你脑子灵光呢，还是不灵光呢？”
徐显和吕平一愣，尤其是徐显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司令员，你是觉得我......没错？”
“没错？”陈澄冷笑道：“想要耍小聪明，那就手脚干净些。空空导弹的轨迹和爆炸效果能跟反舰导弹一样吗？你是觉得蔡司令看不出来？我承认，你们是达到了训练目的，可是造成现在这个结果，你还有那个航弹装载员，难道不应该惩戒一番？”
徐显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司令，这事儿哪里能怪到我头上？地面上的时候，我只检查武器挂载有没有缺失，在弹射之前，可没有要求检查配载武器状态的。”
在地面上，上机之前，飞行员会根据武器配载单，在做绕机检查的时候，看看配载的武器有没有配载错误。
等上机之后，也会在数字显示器上的武器挂载管理页面核实武器配载的情况。不过，直到临近弹射起飞前，航弹武器的保险都是处于打开状态的，这种检查并不能发现航弹装载员的失误。
一直等到即将起飞，航弹装载员才会解除武器保险。在此之后，并没有程序要求飞行员再检查一遍武器状态。
如此一来，徐显感觉自己完全就是无妄之灾。要说责任方，航弹装载员肯定是一方面，起飞前程序设计有漏洞，也是原因之一。
反正，不管怎么算，他都不一样背这个锅。
身在徐显侧边的吕平，脸色微微一变，不着痕迹地推了徐显一下，示意徐显不要再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跟航母打击群总指挥官顶嘴的。
“你是觉得自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陈澄一下子就乐了：“有没有问题，得要看调查结果如何。在调查期间，你就不要飞了。”
对于此次情况的具体责任认定，肯定不会光凭徐显一张嘴来说，肯定是要经过周密的调查的。比如要确定到底是不是航弹装载员的操作失误，还是那个飞鲨导弹的武器保险装置本身结构就有问题。
按照惯例，在调查期间，当事人肯定是要停飞的。这在民航那边也是一样的。对此，徐显倒是表现出足够的理解。
陈澄眼睛抬了下：“吕平，你也要停，还有另外一个僚机，我记得是秦清吧！你们这个三人编队都要停上一段时间。在此过程中，调查有任何需要，你们必须要无条件配合。明白了？”
吕平立刻点点头：“知道了，我们一定配合调查。”
“嗯！”陈澄嗯了一声，忽然一笑，打量起来徐显：“刚才看你据理力争的样子，我看你精神状态很不错嘛！很好，很好！”
“啊？”徐显一皱眉，搞不懂眼前这位航母打击群的总指挥官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澄笑道：“这么好的精神，不去扫甲板可惜了。后勤部那边最近缺人缺得很，我看你状态这么好，在停飞期间，你就去清理甲板吧！”
“你......司令，你说什么？让我去打扫甲板？”徐显整个人都傻了：“这不是还在调查吗？怎么处罚结果就下来了？”
徐显以为清扫甲板是陈澄给予他的处罚决定，可是刚才陈澄不是说这次事件还要调查吗？怎么还在调查的时间里，处罚结果就出来了，这不公平啊！
“谁说这是处罚结果？”陈澄笑道：“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任务指派命令而已，你不用多想的。”
“命......命令？”如果要是命令的话，徐显还真就只能接受，可是他想不明白一件事：“就我一个人吗？”
徐显的意思很简单，即便一起执行反舰打靶的是三个人，怎么清理甲板就他一个，其他两个人呢？
“你这不是很有活力吗？能者多劳嘛，你应该......没有意见吧？”陈澄说道。
“我......”徐显很想说我非常有意见，可是感受到陈澄投来的威胁目光，徐显只得乖乖闭上嘴，无奈道：“我没有意见。”
“没有意见最好。”陈澄笑着挥挥手：“你们忙去吧。”
徐显叹了一口气，转头离开了房间，而吕平却是犹豫了下留了下来，他踌躇道：“司令，我是他的队长，当时徐显的行为，也是经过我的同意的，我也应该一起受罚的。”
陈澄摆摆手：“你也不用给他担责任！这事儿主要责任确实不在他，可是他脑子里的想法太多了，需要稍微磨磨他的性子。放心，我心里有数！”
听到陈澄这么说，吕平也算是放下心来。不过，他还在意另外一件事，就是刚才陈澄说徐显使用空空导弹替代反舰导弹的事情被当时在观摩的舰队司令蔡广明给发现了，这个不知道会不会引发什么问题来。
“那蔡司令那边，没问题吗？”明明是反舰打靶，结果使用了空空导弹，虽然结果都达成了，但是还是有点儿耍舰队司令玩的意味，吕平对此颇为忧虑。
“他没有当场明说，应该是没有多在意。”陈澄叹了一口气：“他对徐显可是评价颇高呢！人定胜天......人定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