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一眼万年之后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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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灭鬼窟的前身是一座仙山，仙山仙气终年弥漫，天材地宝随处可见，是远古仙界数一数二的洞天福地。
洞天福地鲜有，觊觎者多不胜数。为了独占仙山，仙人们大打出手，以致天地崩裂，仙山仙气荡然无存。
那场远古大战，仙人从独占仙山的心理，逐渐发展为逞凶斗狠的原始冲动，无数的仙人在仙山命陨。仙人死后怨气难消，时至今日，成就今天谈之色变的仙灭鬼窟。
姬小小不经意间抬头望天，偶然得见一个巨大的身影。那个身影黑气缭绕，隐约可见有三头九足，呜呜的渗人鬼声从硕大无朋的大嘴溢出，锋利的尖牙寒光凛然。
什么鬼东西？
姬小小仅仅是看了一眼，全身的血液倒流，冰冷到了极点。
“好强，实力可能比仙君更胜一筹。”
姬小小匍匐身体，欲用黄沙掩盖身躯。
“吼。”
震天动地的一声吼，方圆十里之内怨气鬼气尽数散去。
灰黑的邪煞之气散去，姬小小得以一窥怪物的真容。
三头九足，身躯巨大，尖牙利齿，见血封喉。怪物凹凸不平的皮肤上，遍布一张张扭曲哭丧的人脸，他们齐声哀鸣，姬小小原先以为呜呜声是从怪物嘴中溢出，没曾想是他们所致。
怪物漂浮半空之中，三头直勾勾盯着碧瑶远去的方向。滴答滴答，怪物流着哈喇子，像极了几百年没吃过美味佳肴的吃货。
又是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吼，天地变色，黄沙涌动。
“碧瑶金仙，救命。”
“救我，碧瑶金仙，救我。”
耳边传来女人的叫喊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滚开，别抓着我。”碧瑶一掌击毙以下犯上的侍女。
仙灭鬼窟发生异动，碧瑶又惊又恐。
过去几万年间，仙灭鬼窟发生异动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都让万鬼门元气大伤。门中前辈面对仙灭鬼窟的异动尚且陨落，而她一个微不足道的金仙，今日难逃一劫了？
碧瑶不敢深想，只能踏着侍女的身体，麻木地在翻滚的黄沙上艰难前行。
可碧瑶不知道，她的救命之举，亦是她的催命符。
三头九足怪物高高在上，地面的动静它尽收眼底，侍女一个接着一个死去，来之不易的仙人身陨道消，怪物勃然大怒。
第三声吼骤起，天地倏忽沉静如一潭死水。
黄沙规规矩矩匍匐在地，奔腾的河水恍若一时幻觉。身体不再晃动，碧瑶大喜过望，看看四周，撒丫子往来时方向走。
天空诡异晴朗，一大片乌云飘来，结结实实遮住黄沙大地。
碧瑶渐行渐远，心口疼痛丝丝，双足不自主颤抖。
“这是有大能在？”
面对实力深不可测的仙人，低阶的仙人一般是如此反应。
碧瑶高兴停下脚步，道，“前辈，晚辈乃是万鬼门的弟子，门中禁地异变骤生，晚辈恳请前辈出手相助。”
静，乌云人悬挂头顶。
“前辈，晚辈定不敢相忘前辈的救命之恩，万鬼门亦会对前辈礼遇相待，来日前辈有所求，晚辈定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个人价值不值前辈多管闲事，那万鬼门将将足够了吧？
碧瑶一脸恭敬，眼眸里满是恐惧。
久久过后，仍是死寂无声。
“前辈，前辈……。”碧瑶惊慌大喊大叫。
这一会儿，地上的乌云影子越来越小。
碧瑶后知后觉，猛然瞪大双眼，仙灭鬼窟的黑气常年不散，乌云没有向东南西北四方飘动，为何乌云投射在地的影子却一再缩小？
慢慢抬起头，看清乌云的真面目，碧瑶呼吸一滞。
“仙魇魔。”碧瑶逐字说道。
怪物直直降下，骇人的威压，令碧瑶喷出一口血。
怪物落到地上，幻化成成年男人般大小。准确无误压在碧瑶身上，三个头颅咔嚓咔嚓咬着，刺耳的咀嚼声透着一股残忍的味道。
远在一边的姬小小等了许久，不见怪物去而复返，大大松了口气，虽不知怪物为何放她一马，但有惊无险终归是好。
……
万鬼门。
万鬼门是仙界三大势力之一，虽坐落仙灭鬼窟的疆域边上，可门中亭台楼阁，曲径通幽，本着一个“雅”字建造。
从高处远远看下，万鬼门的建筑红椽紫桷，勾栏画角，错落有致，隐约成一条正气凛然的巨龙。单单是看万鬼门的建筑品味，没有人会认为万鬼门是仙界的魔道势力。
美轮美奂的建筑群中，一件不起眼的小屋内，烟雾袅袅，檀香的香味经久不散，摇曳的烛光映照供台上，一块块晶莹剔透的玉牌流光溢彩，充满了勃勃生机。
弟子命魂牌，万鬼门确认弟子生命无恙的手段之一。
突然之间，供台上几块玉牌晃荡，啪嗒一声，碎得四分五裂。
打扫弟子命魂牌室的下人见状，惊叫一声，匆匆跑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万鬼门太上长老亲临弟子命魂牌室。
万鬼灭仙手一个翻卷，躺在地上的玉牌碎片聚合成型，玉牌之上赫然雕刻“碧瑶”二字。
“果然已死。”
万鬼灭仙施展追溯*，窥见碧瑶临死前的画面，三头九足，尖牙利齿，人面鬼哭，那是……是仙魇魔。
噗……。
“太上长老。”万鬼门众位惊呼。
太上长老法力无边，只是施展小小的追溯*，太上长老怎么被反噬至吐血？
万鬼灭仙摆摆手，“无事。”
无事？
在场之人都是修为不俗之辈，耳聪目明，心细如尘，万鬼灭仙呼吸急促，双手颤抖，显然心绪焦虑，气血不畅，惴惴不安。
万鬼灭仙强压下心中的惊恐，高声道，“所有长老留下，无关人等速速退下。再者，速禀告门主过来弟子命魂牌室一趟，本君与门主有要事相商。”
太上长老发话，弟子不敢不从。
一盏茶时间过后，一个面目清秀的男人踏云而来。
“宗主。”众人齐声道。
来人真是万鬼门的宗主万鬼魅，万鬼魅长着一张清秀的脸，气质温和无害，最是深沉内敛。
万鬼魅落地，弟子命魂牌室抖了抖。包括万鬼灭仙在内，其内所有人险些摔倒。
“宗主修炼撼天动地*愈发精深，只是双足轻轻触地，便有大地颤抖之像。恭贺宗主，神功大成。”
“恭贺宗主，神功大成。”其余人随之附和。
万鬼魅不喜不怒，冷着一张脸，道，“唤我来，所为何事？”
长老们收起恭维的表情，齐刷刷转头看向万鬼灭仙。
万鬼灭仙皱了皱眉头，似乎不满外鬼魅对他的冷若冰霜。
顿了顿，万鬼灭仙道，“仙灭鬼窟。”
仅是这个四个字，在场之人就虎躯一震。
“仙灭鬼窟怎了？”万鬼魅问道。
万鬼灭仙道，“之前本君对命魂牌施展追溯*，仙灭鬼窟中心之地万里无云，风和日丽，怨气鬼气却无一丝一缕。”
“不可能。”一位白须白发的长老口腔干燥，抖着声音说道，“仙灭鬼窟中心之地怨气鬼气理应最是浓郁，即便是借助怨气鬼气修炼的我等，进入中心之地，也是寸步难行。怎可能万里无云，风和……，等等，如若是那般，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万鬼灭仙叹了一口气，“仙魇魔苏醒了。”
“仙魇魔？”
“这还不足一万五千年，仙魇魔怎会苏醒？”
长老一个个惊骇难以自持身份，目瞪口呆，两股战战。
“不可能。绝无可能。”
万鬼灭仙理解长老们的惊骇，淡淡说道，“这是本君通过追溯*亲眼所见，诸位长老，冷静。”
长老们纷纷闭上嘴，只有一双凸起的眼睛诉说满心的忧惧。
“我们万鬼门与仙魇魔有天道誓言，仙魇魔既然已醒，准备好祭品便行，何须露出此番姿态，尔等真是丢人现眼。”
万鬼魅斜眼一瞧，蔑视言行失态的长老们。
“父亲，挑选祭品这番小事，便全权交由您来处置了。”
不等万鬼灭仙表态，万鬼魅驾云飞去。
“这臭小子。”
万鬼灭仙晃了晃头，又好气又好笑。
哎，儿大不由爹啊！
万鬼灭仙收拾乱七八糟的为父慷慨复杂之情，一双阴冷的眸子扫视长老们一圈。
“诸位长老，你们可有话要说？”
“太上长老，我们万鬼门能人辈出，底蕴深厚，不……。”
那位长老还未说完话，万鬼灭仙的手突然抵在那人天灵盖，生生抽出大罗金仙级别仙人的神魂。
“还有人，有话要说吗？”
话音落地，室内落针可闻。
“很好，大家对万鬼门所做，万鬼门定然不忘。”
一时之间，杀伐之气充斥这一间小屋。
大约一个时辰后，房门开启，只有太上长老万鬼灭仙和七八位脸色苍白的长老组偶弟子命魂牌室。
“仙灭鬼窟发生异动，xx长老等人已动身前往。”万鬼灭仙运用仙力仰脖高声，整个万鬼门人人听得一清二楚。
三日后，万鬼灭仙宣布，动身前往的长老以命相搏，仙灭鬼窟的异动成功压制。
那一日，万鬼门钟声长鸣。
万鬼灭仙处理后事完毕，回到洞府，便看到面若寒冰的万鬼魅。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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