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长街谈心，过往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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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晞走后，沈月华和许凌风也紧接着离开了暗牢。其实暗牢那种地方，无论他们去过了多少次，待久了都会觉得阴寒恶心。
出了暗牢，两人相扶着行走在平云坊清冷的街道上，沈月华因终于断了叶长晞对自己的情根，所以如今的表情是一脸轻快。
可她身旁的许凌风却轻蹙着眉头，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还时不时看向沈月华，似乎想问什么，却一直欲言又止。
走了好一阵子，他好像鼓起了勇气，深吸一口气后看着沈月华想要问出口，却又总是在最后一瞬把话卡在了喉头。
因为他不知道这话应不应该问。
这两天对于他来说，真的太虚幻了，虚幻到他甚至都觉得，自己以往做的梦，都比这两天发生的事要来得真实。
可就在他百般犹豫之时，身旁的沈月华却忽然开了口：“小凌风，你有心事？”
他一愣，凝眸看向沈月华有些惊讶地问道：“郡主怎么知道的？”
沈月华笑了笑回道：“看来是了，你是不是以为我看不见，就什么都不知道啊？”
许凌风闻言，竟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
沈月华听不得他回话，又继续道：“方才出了暗牢大院之后，你扶着我走路的速度突然慢了许多，而且我听得出你呼吸之时，也是时不时就变得特别沉重，你有这个样子的表现，除了你有心事，我想不出第二种解释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郡主，”许凌风微叹着说完，忽然下定决心似地问了下一句话，“我的确有些事，想问一下郡主。”
听着许凌风这略带凝重地语气，沈月华脚步微微一顿，随即也语气郑重地开口：“以后在我这里，有什么想问我的，尽管跟我说，什么都不必顾忌。”
许凌风闻言眸子一抬，侧头看去：“真的吗？”
“昨天你不是还说信我来着吗，怎么，今天就把昨天的话给忘啦？”沈月华打趣道。“说吧，想问我什么？”
“我，”许凌风面色犹豫了一会儿后，接着一咬牙终是问了出来，“我想问问郡主，真的曾经把小王爷当作是天上的明月，喜欢过他吗？”
沈月华听罢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她说许凌风怎么问她个问题都要吞吞吐吐的呢，原来是……
真是个傻小子。
沈月华嘴角微扬，似故意捉弄他一般地问道：“小凌风，你这是，吃醋了？”
许凌风听着沈月华用这半打趣半调笑的语气，把他的心里想法说出来，整个人便不免局促起来，耳尖瞬间就泛了红，就连扶着沈月华的手也微微一颤。
自从看不见后，沈月华便觉得自己其余感官的感知能力高了许多，所以许凌风这些轻微的反应，她都能轻易地觉察到。
她知道，如今陪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凌风，就是个生涩沉闷的少年，人也执拗得紧，所以一旦他认准了谁，便会不顾代价地为之付出一切。
他也许不太会表达自己的心意，但是总能把自己的心意，融入到生活中的一切事物，也许初时很难发现，但一旦发现了，你便会收获更多的惊喜。
所以他现在虽然没有回话，但他在她问完这句话后，所呈现出来的反应，她便已经知道，这个少年是有多在乎自己。
沈月华只觉得自己心中瞬间便盈满了感动，低头轻笑了下说道：“好啦，不逗你了，既然你问出来了，那我便也给你一个满意的回答吧，省得你整天胡思乱想。”
许凌风听着沈月华的话，眼睛一亮，整个人似乎都激动了起来。
“其实，方才对长晞师兄说的话，我也只说了一半，我心里的确把长晞师兄看作明月，可是，不仅仅是他，轻澜，甚至玉阳城里那些活得无忧无虑的小姐公子们，都是我羡慕的明月。”
“他们，都是？为什么？”许凌风有些不解。
“因为他们跟我不一样，我生来就不属于光明，小凌风，你知道吗，我这双手，在十三岁那年，就已经沾过人血，夺过人命了！”
听完沈月华这句话，许凌风眼睛猛然一睁，眼底里尽是不可置信的目光。
“所以我自小就很羡慕轻澜，羡慕长晞师兄，因为他们每次来找我，都是和我说家里还有宫里的趣事，可我每次只能听着，因为我没有什么趣事可以跟他们说的。我的生活除了跟着爹爹四处奔波，就是在庄里修习各种课术，无聊且枯燥得紧。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唯一能让我吐上几句苦水的，也就只有叶綦师兄了。”
“陛下？”
“是啊，叶綦师兄差不多也是同我一样，都是苦过来的，因为他当时是大楚的储君，所以他受的苦，甚至比我还要多些，也正是因为有叶綦师兄在，我才不至于撑不下去。”
沈月华说到这，抬头语气郑重道：“现在你明白了吗，我对长晞师兄所谓的喜欢，是因为我羡慕他，羡慕他可以在他随心所欲的年纪，活得肆意张扬，我羡慕他们少年时可以活在光明之下，而不像我，自小生活里就没有光。”
许凌风闻言，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是十五岁那年入宫供的职，却是在十六岁那年，才被叶綦选拔为近侍的，在那之前，他都很少有见过沈月华。
虽然未进宫之前，他偶尔得过几次机会，随师父回过折梅山庄，然后远远地见过沈月华几面，但也只是知道沈月华长大了后，变成了什么样子而已。
真正有些了解到，沈月华这些年都变成了什么样的性格，是在十五岁进了宫后。
在宫里，他有机会都会打听沈月华的消息，当每次得知清平郡主将要进宫，他都会借口到进宫的路旁候着，然后远远地看沈月华一眼。
有时沈月华和宋婉音会偶尔相约到御花园谈心，他知道了便会找个空子过去远远地在旁看着。
那时候他觉着，那个和宋婉音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姑娘，很是活泼开朗，笑起来的时候就像冬日里暖阳。
所以，这些年来在他的记忆里，沈月华一直都是既聪明，又温柔善良的女孩，这样的女孩，他愿意牺牲一切去守护。
可现在他才发现，原来沈月华虽表面看起来无忧无虑，却也不过是她拿来遮盖自己伤痛过去的一层轻纱，轻纱底下的沈月华，早已伤痕累累……
叶长晞走后，沈月华和许凌风也紧接着离开了暗牢。其实暗牢那种地方，无论他们去过了多少次，待久了都会觉得阴寒恶心。
出了暗牢，两人相扶着行走在平云坊清冷的街道上，沈月华因终于断了叶长晞对自己的情根，所以如今的表情是一脸轻快。
可她身旁的许凌风却轻蹙着眉头，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还时不时看向沈月华，似乎想问什么，却一直欲言又止。
走了好一阵子，他好像鼓起了勇气，深吸一口气后看着沈月华想要问出口，却又总是在最后一瞬把话卡在了喉头。
因为他不知道这话应不应该问。
这两天对于他来说，真的太虚幻了，虚幻到他甚至都觉得，自己以往做的梦，都比这两天发生的事要来得真实。
可就在他百般犹豫之时，身旁的沈月华却忽然开了口：“小凌风，你有心事？”
他一愣，凝眸看向沈月华有些惊讶地问道：“郡主怎么知道的？”
沈月华笑了笑回道：“看来是了，你是不是以为我看不见，就什么都不知道啊？”
许凌风闻言，竟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
沈月华听不得他回话，又继续道：“方才出了暗牢大院之后，你扶着我走路的速度突然慢了许多，而且我听得出你呼吸之时，也是时不时就变得特别沉重，你有这个样子的表现，除了你有心事，我想不出第二种解释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郡主，”许凌风微叹着说完，忽然下定决心似地问了下一句话，“我的确有些事，想问一下郡主。”
听着许凌风这略带凝重地语气，沈月华脚步微微一顿，随即也语气郑重地开口：“以后在我这里，有什么想问我的，尽管跟我说，什么都不必顾忌。”
许凌风闻言眸子一抬，侧头看去：“真的吗？”
“昨天你不是还说信我来着吗，怎么，今天就把昨天的话给忘啦？”沈月华打趣道。“说吧，想问我什么？”
“我，”许凌风面色犹豫了一会儿后，接着一咬牙终是问了出来，“我想问问郡主，真的曾经把小王爷当作是天上的明月，喜欢过他吗？”
沈月华听罢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她说许凌风怎么问她个问题都要吞吞吐吐的呢，原来是……
真是个傻小子。
沈月华嘴角微扬，似故意捉弄他一般地问道：“小凌风，你这是，吃醋了？”
许凌风听着沈月华用这半打趣半调笑的语气，把他的心里想法说出来，整个人便不免局促起来，耳尖瞬间就泛了红，就连扶着沈月华的手也微微一颤。
自从看不见后，沈月华便觉得自己其余感官的感知能力高了许多，所以许凌风这些轻微的反应，她都能轻易地觉察到。
她知道，如今陪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凌风，就是个生涩沉闷的少年，人也执拗得紧，所以一旦他认准了谁，便会不顾代价地为之付出一切。
他也许不太会表达自己的心意，但是总能把自己的心意，融入到生活中的一切事物，也许初时很难发现，但一旦发现了，你便会收获更多的惊喜。
所以他现在虽然没有回话，但他在她问完这句话后，所呈现出来的反应，她便已经知道，这个少年是有多在乎自己。
沈月华只觉得自己心中瞬间便盈满了感动，低头轻笑了下说道：“好啦，不逗你了，既然你问出来了，那我便也给你一个满意的回答吧，省得你整天胡思乱想。”
许凌风听着沈月华的话，眼睛一亮，整个人似乎都激动了起来。
“其实，方才对长晞师兄说的话，我也只说了一半，我心里的确把长晞师兄看作明月，可是，不仅仅是他，轻澜，甚至玉阳城里那些活得无忧无虑的小姐公子们，都是我羡慕的明月。”
“他们，都是？为什么？”许凌风有些不解。
“因为他们跟我不一样，我生来就不属于光明，小凌风，你知道吗，我这双手，在十三岁那年，就已经沾过人血，夺过人命了！”
听完沈月华这句话，许凌风眼睛猛然一睁，眼底里尽是不可置信的目光。
“所以我自小就很羡慕轻澜，羡慕长晞师兄，因为他们每次来找我，都是和我说家里还有宫里的趣事，可我每次只能听着，因为我没有什么趣事可以跟他们说的。我的生活除了跟着爹爹四处奔波，就是在庄里修习各种课术，无聊且枯燥得紧。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唯一能让我吐上几句苦水的，也就只有叶綦师兄了。”
“陛下？”
“是啊，叶綦师兄差不多也是同我一样，都是苦过来的，因为他当时是大楚的储君，所以他受的苦，甚至比我还要多些，也正是因为有叶綦师兄在，我才不至于撑不下去。”
沈月华说到这，抬头语气郑重道：“现在你明白了吗，我对长晞师兄所谓的喜欢，是因为我羡慕他，羡慕他可以在他随心所欲的年纪，活得肆意张扬，我羡慕他们少年时可以活在光明之下，而不像我，自小生活里就没有光。”
许凌风闻言，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是十五岁那年入宫供的职，却是在十六岁那年，才被叶綦选拔为近侍的，在那之前，他都很少有见过沈月华。
虽然未进宫之前，他偶尔得过几次机会，随师父回过折梅山庄，然后远远地见过沈月华几面，但也只是知道沈月华长大了后，变成了什么样子而已。
真正有些了解到，沈月华这些年都变成了什么样的性格，是在十五岁进了宫后。
在宫里，他有机会都会打听沈月华的消息，当每次得知清平郡主将要进宫，他都会借口到进宫的路旁候着，然后远远地看沈月华一眼。
有时沈月华和宋婉音会偶尔相约到御花园谈心，他知道了便会找个空子过去远远地在旁看着。
那时候他觉着，那个和宋婉音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姑娘，很是活泼开朗，笑起来的时候就像冬日里暖阳。
所以，这些年来在他的记忆里，沈月华一直都是既聪明，又温柔善良的女孩，这样的女孩，他愿意牺牲一切去守护。
可现在他才发现，原来沈月华虽表面看起来无忧无虑，却也不过是她拿来遮盖自己伤痛过去的一层轻纱，轻纱底下的沈月华，早已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