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说网 > 美男后宫太妖娆 > 第二十四章 陛下,您该成婚了

第二十四章 陛下,您该成婚了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都市小说网 www.dsxsw.net,最快更新美男后宫太妖娆最新章节!

    章节名:第二十四章 陛下,您该成婚了

    身兼一身风尘疲惫,靳长恭安排好莫父与莫巫白后,便回到养生殿梳洗沐浴,她入浴一般不假手于宫中奴仆,也不喜好铺展浪费,在水中注牛乳,撒花瓣,放香精之类的,通通鄙弃,基本上亲力亲为地简单清洗。

    此刻她身着一件质地轻软,垂感极好的雪绸里衣,倾泻而下的墨发微湿披于肩上,诺大的寝宫已摒退宫人,她赤裸着双脚,踏在狐绒地毡上走向床畔。

    殿中煨散暖香扑面而来,迎面墙上一张羊皮纸的地图,泛黄微旧,细纱雪纺的角落锡鼎里有袅袅的沈香青烟升腾起来,房里极静。

    焚香薰衣,靳长恭在镜架上取下平铺悬挂的金丝盘龙黑袍,下一秒,却不期然被衣架子后乍现的一张脸给吓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

    靳长恭心肝直跳,嘴角一抽。

    一时没有心理准备,光线晦暗中猛一眼看到一张与自已长得一模一样的脸,MD!这还真是一种极大的心理考验。

    此时,一直静伫在镜架后的暗帝,身穿一袭平日里靳长恭惯穿的黑鎏锦金宽袍,肩披一件绛紫羽绉毛缎鹤氅,微着馥粉的面容,瞧着不似他原本皮肤的青白。

    他眉目五官稍作修整,本就有七分像的他们俩,如今一对比,一左一右面面对立,从侧边猛一眼瞧过去,那简直就是一对分毫不差的双胞胎。

    “我为何不能在这里?”暗帝面无表情,语气薄凉带着些许压迫。

    靳长恭眨了一下眼睛,很是不能理解他语气中的理所当然。

    “当然是因为这是寡人的寝宫。”她笑嗤了一声。

    暗帝没有理她,他走到浴池中,将脸上的妆容洗净后,拿起她的绢巾擦拭,然后斜依在她特意置办夏暑纳凉的竹嵌紫檀木躺椅,优哉游哉。

    而靳长恭则瞪直了眼,什么时候这丫的用她的,洗她的,睡她的,还这般无所顾及了?

    “你到底来寡人寝宫干嘛?”

    靳长恭蹙眉不耐烦,忍住一掌将他拍飞出去的强烈冲动。

    “这一趟出宫你倒是风流,听闻除了带回那个四大男宠之一的莲谨之,连那个神秘富贾的八歧坞公冶少主,也一并将人给带回来了,瞧看看这身边还有着一个恶虎似狼的花公公,你倒是连男人那一套安享齐人之福的本事也学个十足了。”

    暗帝原本毫无感情的眸光微冷,殷红妖异的红唇轻掀吐字如冰。

    靳长恭一听这话,脑子与别人的构造不同,她第一时间想的却是——“你派人跟踪寡人?”

    她面露不犹豫,微微眯睫,她前一刻才刚返回到宫中,论理这些事情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传进他的耳中,除了他一开始便一直派人严加监视她的行动,不作它想。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暗帝闻言,黑眸猩光一闪,脸刷地一下便阴沉似溺水黑潭。

    靳长恭抄起双臂,俯睨地冷哼一声:“寡人还能怎么想你?难不成你还想要说,你这是关心寡人,一路上特地派人保护寡人不成?”

    暗帝一窒。

    ——他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可被她这么先声夺人,他再讲出来就显得有些假惺惺作态了。

    ——憋屈。

    当然,也不可否认,他更深层的想法就是秘密解决掉她身边那些碍眼的一个个男人们!

    “阿恭,你累了。长途返朝先歇息一会儿吧。”

    暗帝脑中想起了蟒对他的叮嘱:女人是需要耐心哄的。

    他收敛起针锋相对的怒颜,眉目清秀无双,斜睨她一眼,下巴微微抬起,衣襟微敞,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下颌与颈子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曲线,延伸向下,隐没在那白衣立耸的黑领之中……

    靳长恭狞眉:“那你还不走?”

    那语气绝对称不上一个好字,实则靳长恭有点看不懂暗帝了,他弄得那副抽筋的表情,妖里妖气地动作,这是在搞什么明堂啊?

    吃错药了吗?还是病情更严重了!

    而暗帝看靳长恭面露怪异,并且极度鄙夷反感的神情时,面色一僵,暗地里两排银牙磨得死紧死紧的!

    这该死的女人!他真的很想吸干她的血!

    “一起睡!”

    他愤然而起,清瘦似青竹无肉的身躯带着黯美的华服微微颤悚,他拂袖几步落差便熟车就路地躺在了她的睡床之上。

    靳长恭微微瞠大眼睛,暗吸一口气:刚才她说错了,他不仅要用她的,洗她的,睡她的,更还想要睡她?!

    “滚!”她指着门口方向,危险地喝道。

    暗帝羽睫黑如漆,微微眯紧,一道逼迫摄人的危险光芒瞬逝划过。

    “你、想、反、悔?”

    他一字一句道。

    靳长恭闻言却是一愣,脑子中间卡带:反悔?

    她反什么悔,她——等等,靳长恭蓦地醒起一件事情了,然后姣好的俊美面容有片刻就地扭曲,紧接着再极力平复,直至一片平静。

    “哦。”

    她明显在粉饰太平。

    暗帝听着这个“哦”字却不满了,这就跟他你激动八百地说了一大堆狗血热情抛头颅洒热血的真心话,等了半晌,她就给你抛来一个明显是敷衍的“哦”字。

    他眸沉潜肃杀之气,用力地拍了一掌床塌:“哦什么?你是不是想要反悔?”

    靳长恭一怔,这得有多严重的事情啊,用得着如此认真,还直接给她飙杀气了?

    “当然——不是。寡人只是想要等到确认,你这一段当政期间内有没有给寡人捅什么大篓子,再根据你的表情,方决定是不是能够如常履行而已。”

    她义正言辞,绝不露半点心虚。

    暗帝呼吸沉重,讥笑一声:“若真有什么纰漏,你那狗奴才花公公会不第一时间跟你禀报?”

    什么狗奴才!这话靳长恭额头青筋冒着十字。

    靳长恭怒了:“眼前的且不说,那之前你对靳国所做那一切破坏性形为,还有公冶那边,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挤兑排挤打压八歧坞,差点就导致了整个靳国商业瘫痪,哦,不对,是直接已经导致了。你看你捅下的这一大堆臭篓子!”

    暗帝也怒了:“我白白送给你一个靳国,甚至连名字都送给你了。如今我隐姓埋名,住不得正宫,住在那偏远冰冷的宗祀石棺当中,你却埋怨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你这女人,简直就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靳长恭听着听着,双眸直冒火星,两拳头直握紧颤抖,此时,她真的很想揍他一顿。

    但是——可恶!他说的话她竟反驳不了!

    “……”憋屈死她了!

    两人一站,一躺,睡床上秋水色熟罗帐子顺服垂下,隐隐约约地透出一团一团极浅的海棠春睡的花纹,一飘一拂,更显安静空荡。

    “睡不睡?”

    许久,暗帝双眸射向她,似一汪幽潭,生凛生冷,硬绷绷的。

    靳长恭僵在那里脖子都硬了,想着无论以前怎么样,反正从此之处这靳国,这靳宫都是她的了,以前的老帐扯不清咬一咬牙,揭过去算了。

    “呯”地一声她躺在床上,四肢呈大字型。

    “睡!怎么不睡!”她冷哼一声。

    暗帝抬抬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便挨在她的身边躺下。

    脑子再理智,也抗不住靳长恭心底那股子怒意,于是暗帝只要稍微一靠近,她就挪着屁股往里边儿移,他再靠,她再挪,他还靠,她接着挪——最后,撞墙了。

    “喂,我说你挤什么挤啊,这么大一张床,敞开睡七八个人都不成问题,你嫌不够热是不是,总往寡人身上靠什么?”靳长恭眸皮一睁,猛地坐了起来,凶巴巴道。

    此时,暗帝散垂的黑发撒在白云兰花人丝绸被子上,白与黑形成鲜明对比,几无杂色,细长精致的眉毛,微微削尖的下鄂,此时的他没有刻意的伪装,与靳长恭就似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细瘦的手腕,纤长的臂,单薄的肩,优美的脖,枯槁苍白的面容,肤色白得有些不正常,而那魅惑的唇又红得不正常,整个人正如那深润幽幽寒谷渐融的冰雪,不尘人间任何生气,静水流深。

    “你离太远,我会睡不着。这样一来便不算陪我睡了,或者,你愿意以后天天这样陪我一起耗着。”

    他贴近她,神色平淡地道。

    无耻!靳长恭扯过被子,直接再躺下去,阖眸。

    而暗帝则慢慢挨近她,伸出手隔着被子揽住了她的腰间,那冰雪之气侵袭而来,令靳长恭不适地动了动。

    嘶~这男的一定是雪男托世,冷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在,她曾经练过浴血魔功这种阴寒的武功,否则实抗还真有些受不了他!

    靳长恭这一段时间的确忙碌累心累身,躺着不久她也顾不得暗帝在旁,神智一半入睡,一半提防着。

    幽幽微光当中,她穿著单薄的里衣,修长的双腿如同孩童一般蜷缩著。

    身体倾斜向一侧,就像在母腹中的姿态,抱着被子夹着。丝缎长发如水一般铺在榻上,身体的曲线柔和曼妙,裸露在外的光滑肌肤于淡淡光线下,反射著白玉一样的光辉。

    紧闭的眼睑之下,纤长细密的睫毛在两颊上投射出阴影,红润的双唇微微张开,仿佛含羞欲绽的春花,连轻轻呼出的气体都仿佛有一种馨香绵长的香味。

    暗帝看着眸光一阵暗沈。

    “阿恭……”

    靳长恭轻柔地呼吸着,充耳不闻。

    “阿恭。”

    她蹙了蹙眉,感觉那低哑的声音骚扰着她睡眠,继续充耳不闻。

    “阿恭——”

    听不见,听不见!她裹紧被子想朝脑袋上盖去。

    他的目光流连在她的一双玉足上,一双纤细优美的脚,圆润的脚趾排成优美的弧。指甲晶莹光洁,透著微微的粉红色,说不出的可爱。

    “阿恭!”

    此刻,声音的主人声调已突然改变了,靳长恭顿感一种危险似热浪一般的气息向她不断袭来。

    他终於忍不住伸脚去触摸,他一碰,靳长恭的脚就自动的缩一下,但触碰到的软绵娇润的触感让他心中一颤,忍不住他想伸手去拉住她纤细的脚踝,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棉软的脚掌……

    “唤魂啊?!”

    靳长恭红着血丝睁开眼睛,却看到暗帝逮住了她的脚掌,细细摩挲,就像在把玩什么珍稀玉物。

    咦!咦?!她是被偷袭了!

    她眦着牙抬起脚,但暗帝狡猾地手脚并用利索地缠上她的手与脚,压在她身上,相贴着彼此的每一个地方。

    他们面面相觑,近在咫尺,一暖一冷的气息交错,交杂,暧昧丛生。

    “你,你,犯规!我们的交易作废!”

    靳长恭瞪着眼,鼻子直喷气,分明说好他们只是睡觉,现在哪里睡觉,分明是想做“运功”!

    “我就亲亲。”

    暗帝挨近她,独属于她的体香滑入他的鼻间,黑眸渐渐迷离,却一腔正经道。

    靳长恭睫毛一抖,嘴在下一刻被堵得严实,感觉到他的舌头要探入她的唇内,她紧咬著牙关,不让他进来。

    他却使力捏住她下颚,让她的抵抗化为无形,嘴巴不得不张开来,他便顺利的长驱直入,入迷一般地恣意品味著她的唇舌,让她渐渐呼吸困难。

    “亲你老——”

    MU字这句粗话并没有喷出来,因为她换了一口气后,再次被狠狠地赌上!

    此时,靳长恭体内没有与暗帝同宗的阴寒之气,所以他亲她不会再跟从前一样,受寒诱发旧疾,也就是说,只要他有本事,他就可以对她肆无忌惮。

    当然,这得他有强过靳长恭的本事才行。

    如果,他没有的话,下场就是——

    靳长恭眸光一凛厉,一脚腿在暗帝放松欲行不轨之事时,一屈顶住他的腹部,趁他受痛,反身作主将他压于身上。

    愤力一拳便揍去,将他打趴在床上,这一拳拳打得虎虎生风,她舔了舔嘴角,再呸一声,看着险些没被打死的暗帝,就翻身要下床。

    看着靳长恭想要走,暗帝不顾被揍得一身是伤,便起身追,那眼中不怕死的志在必得,看得靳长恭一阵蛋痛!

    她随手抄起烛台便给他砸过去。

    “你追什么啊?!”她瞪着他。

    麻辣个巴子,还真有不怕死,欠虐的人存在!她算服了他了!

    暗帝一愣,殷红似血的薄唇抿紧。

    “那你跑什么?”

    靳长恭被他幽怨的指腔弄得一头黑线。

    装的吧?再不跑她估计在他嘴里连渣都不剩了吧?

    “你别过来,否则寡人就打死你!”

    靳长恭指着他,凶神恶煞地叫嚣道。

    “那你就打死我吧,反正我也活不长了。”

    他阴阴一笑,坚决地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从养生殿一口气跑出来的靳长恭,在看到殿门宫卫那怪疑的表情时,她这才醒悟过来——可恶!她为什么要跑,那可是她的寝宫,要跑也是将那肆厮贼人打跑才对啊?!

    靳长恭懊恼,悔不当初,并且发她决定她要回去了!

    但方踏出一步,她便顿住了,心产犹豫。

    万她这次真回去了,那脑子有病的暗帝又叫她陪他睡,她指不定真的会失去理智在暴怒中将他打死!

    这种结果,是她要的吗?

    她想了想,如果真把他打死了,想来想去,对她来说都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好处,反正那货也声称他活不长了,想着这一次有他帮衬稳定朝局,反而留着他对她还更有些好处。

    算了,她想估计今天他是脑子抽风了,就决定暂时不回去,等他们都冷静一下再说。

    而且,她抬头看了看一片艳阳高照,白云朵朵,晴空万里的大白天,她就不浪费那个时间去睡了。

    靳长恭摒腿两侧,独自游走向芙蓉亭,却正巧看到几名袅袅宫装制衣坊的宫女朝月鏊殿那边走去,她们一看到靳长恭表情有些惊慌,立即放下手中托摆,伏地跪地。

    “陛下。”

    靳长恭本随意地路过,却不经意看到托盘内之物,有些疑惑:“你们拿着些什么?”

    制衣坊的宫女见靳长恭问话,便立即回道:“这是莫小主吩咐我等制作的棉锦团,让我们尽快做好送去给她。”

    莫小主?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还真当她是宫中妃嫔不成?

    “哦?”靳长恭意味深长地拖了一音,桃花眸一弯,道:“将它交给寡人吧,你们都先退下。”

    宫女们哪有跟陛下说不的权利,一个二个连问一句都不敢就懦懦退离了。

    靳长恭从盘中取出两块拳头大小的软绵包,挑眉心中好奇。

    她一路走来,宫奴铺阵跪地,她示意不需要张声喧哗。

    一路穿径走廊来到了莫巫白的房间,她立于门边,想了想便也礼貌地敲了敲门。

    的确是很礼貌,谁看过会懂得敲门的帝皇?

    许久,都没有人前来应声。

    靳长恭颦了颦眉,稍微细听并没有听到里面有人声,便也不故作矜贵,直接就将门推开。

    “莫巫白,这大白天的你窝在房中做什么啊?”

    啊?!房中突然响起的声音,令莫巫白一僵,然后惊疑地一回头,此刻他倪裳罗裙滑落,单衣褪至腰间,那平坦白皙的胸部,那与纤细骨骼完全不相称的精瘦体魄,看得出来平时没少锻炼肌肉。

    也对,他打粗了算今年也不过才十七岁,能长得魁梧到哪里去呢?

    靳长恭傻了傻眼。

    “啊,暴君?!你怎么冲进来了!谁准你进来的?”莫巫白眼睛瞪直,脸一阵青一阵给,就像少女遇见色狼,第一个反应就是掩胸,恼羞成怒。

    靳长恭被人甩脸子瞪眼,便一巴掌拍在桌上:“怎么就不能进来了?啊?这整个皇宫都是寡人的,寡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得着吗!”

    桌上的茶具一震,猛地响起的一声“呯!”声吓得莫巫白一跳,讷讷道:“你发什么疯啊,这么凶?”

    别怪她此刻脾气暴躁,只因刚才暗帝那里受了晦气,如今算是逮着谁倒霉就朝谁撒泼!

    “怎么!你一个男的,又不是黄花大闺女,看了看那一马平川的胸部,又怎么了?”靳长恭一屁股坐下,捏了捏手中之物,才想起便一把将手中的棉团扔给他。

    莫巫白慌张接下,捏着棉团脸色有些尴尬,又有些无语,但他第一反应还是赶紧冲到门边,看了看外面无人才赶紧将门关上,觉得不保险,若再遇到几个像靳长恭这种无礼还有理的人,他不得郁闷死了。

    “你的身份不能暴露的!给我爹知道我的身份暴露了,他铁定得打死我!”

    莫巫白着急地申诉。

    靳长恭替自已斟一杯清茶,睨了他一眼:“为什么?”

    莫巫白忸怩地为难了半晌,才吐一口气,忧愁道:“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啊?”靳长恭颇为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

    莫巫白嘴角一抽。

    他的男儿身反正暴露了,他就随意披上一件单衣穿上,坐下也替自已倒一杯茶,很爷儿们地一饮而尽。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才艰难地说了一句:“其实……我并不是莫巫白。”

    靳长恭握茶杯的手一僵。

    不会吧,又是一个桃代李僵?

    “哦。”

    “哦什么?”莫巫白表示对这轻描淡写的“哦”一字有些不满。

    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陛下怎么能够这么敷衍了事呢?

    靳长恭深深地觉得,“哦”这个字绝对是被诅咒了。

    “所以呢?你难道不是莫家的子孙?”她重新打起精神,不与他这阴阳失调的小子计较。

    莫巫白撇下双眉,道:“我当然是,不过——我并不是莫家嫡子,而是庶子。”

    “这件事情莫家主知道?”靳长恭回想着他刚才所说的,便猜出来了。

    “嗯,父亲是知道的。其实这件事情就是父亲一手促成的。我原本并不是父亲的正妻所出,嫡母真正的孩子在出生三个月的时候就不幸夭折了。而我的真正母亲实则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艺妓,当初她生下我,实在养不活了才将我送回给父亲,她从此也下落不明了。”

    “父亲的第一个嫡女死后,他本正愁知道该怎么跟嫡母交待,毕竟嫡母身子一直很差,恐怕难再有生育,这个孩子也是她拼命才生下来的。而那时候正好我出现了,他瞧我长得好,也与他嫡女有着七八分相似,虽然我比她大小几个月,但却因为母亲供不起我的营养,看起来相差并不大。另一方,父亲也想令我的身份能够在莫家好好地立足,他便将女婴死亡的消息彻底隐瞒下来,让我顶替了莫巫白这个嫡子身份。”

    “所以如果你现在的身份暴露了,那你很可能就会失去角逐莫家家主的继承权了,并且如果还被莫家的人查出你母亲的身份,你或许还会被她所累。”靳长恭明白莫家主的顾虑。

    “我母亲是一个很好的女人,虽然我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可是她绝对是一个好女人。父亲曾跟我说过,那个时候困难,她宁愿自已一天不吃,也要喂我足饱。她当时绝对是逼不得已,才会将我送给父亲的。所以,我相信父亲,也相信我的母亲!”

    莫巫白面露坚定,此时他才像一个真正的少年,眉目坚毅明朗,很是漂亮熠熠闪光的模样。

    “嗯,寡人也相信。人家说父挫挫一个,母挫挫一窝,你倒也总算不太差,你母亲想必会是一个好女人,好母亲的。”靳长恭微微一笑道。

    莫巫白得到她的赞同很高兴,亦笑了,如朝阳般暖人。

    “这是一件秘密……暂时,陛下会替我保密吧?”他希冀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靳长恭挑眉凑近他的脸,很是狡黠地拍了拍他的肩,道:“只要你好好地替寡人做事,否则……”

    她故意地露出一个阴暗的笑容,莫巫白意会后,顿时苦垮下脸。

    “我这一辈子算是埋葬在陛下您手里了——”

    他趴在桌子上哀嚎一声,若他还是女装的模样,这便是可怜惹人怜,可是如今这男不男女不女的装扮,那就是一个不伦不类。

    而靳长恭则欢愉一笑,总算觉得压在心底的阴霾一哄而散了。

    这个莫巫白果然是一个活宝啊。

    以后果然不高兴,便来他这里逛一圈,保管解闷。

    ~~~~~~我是莫巫白被苦逼压榨的分隔线~~~~~~~~~~

    靳长恭并末在莫巫白那里待多久,她又特地去了一趟华韶的住处,一听他依旧没有回来过。

    靳长恭有些讶异,这离他来去时间也不久了,他怎么依旧没有消息传回来呢?

    想着,靳长恭心中略有些担忧,还是决定派人去打探一下最近神庙的消息。

    顺着这路,靳长恭想到公冶好像也被安排在前面的住所,她寻思着溜去瞧瞧他,但在半途就被内阁的掌事太监给请走了,说是莲丞相进宫谨见,言有事相商。

    靳长恭不用猜也知道他必定是为莲谨之一事前来的。

    但她并末回去内阁,看着外面天高地阔,在户外谈事心事也舒爽些。

    便将莲丞相召来芙蓉亭,一边赏景一边谈事。

    不一会儿莲丞相便躯身前来,他看端坐在亭中赋闲饮茶的靳长恭,当轩对尊酒,四面芙蓉开,美景,人美,但却是一个虚有其表,实则是一个蛇蝎心肠的人。

    莲丞相心中叹息地摇了摇,有一种无奈、失望、绝望的情绪深深萦绕不去。

    靳国堪矣啊,忧矣啊,可恨得是他却无能为力了,唯有避之,不想亲眼看见靳国的最后一刻来临。

    他一直凝视着靳长恭,看她一身流云般垂地的黑袍,发丝青扬白皙面颊,眸光清逝长远,自然得如同山殿朝阳、天际流云,峨眉黛眉,唇不点而红,那一双飞扬黑眸落入湖水碧泠间,划过灿烂耀眼的寒星光彩。

    这样的她,他从末见过,他印象中的陛下总是在不断地杀人,若不是在杀人,就是搞阴谋诡计害人最终又害已,他却从末奢侈过有一天,那暴戾的陛下会有闲心安静地品茗赋雅地喝茶,那般无害而温雅。

    也难为莲丞相一把老骨头了,这段时间他的确是忙坏了,朝里朝外替靳长恭处理朝事,连一刻没闲着,自然也不知道靳长恭这段时间与暗帝换回来后,发生了哪些变化。

    他这一次之所以选择出山帮她,也全是因为莲就那么一个聪慧有潜力的孩子,若连他都陨落了,莲家便是真的会一撅不振了,况且莲丞相也是真心疼爱莲谨之的,他怕这永乐帝若发起疯了,真会将他们家谨之折腾得够惨。

    昨日,那孩子终于回来了,但整个人却瘦了一大圈。

    再听着他简短的讲述那些日子里的遭遇,他听得既心酸又心痛,头一次后悔当初为何会为了忠君而舍弃自已的孩子,将他送进宫中受尽折磨苦难。

    想他一生为靳国奉献,从不讲私情讲私欲,但是永乐帝又是如何对他的?想想都觉得心寒,若不是这一次为了他儿子,他必定会撒手不管,任她胡闹到底。

    这个国家光是他一人用力是不行的,他总算是看破了。

    但昨日,那孩子回家后却不知道是魔障了还是糊涂了,竟一改往态,一直替这个昏君说话,说她如何如何的好了,说她如何地足智多谋,堪当大任。

    但在他看来,这永乐帝是有些小聪明,但她更是一个祸端,她的那些聪明才智从不拿来干正经事,就知道祸害、坑害普通百姓,残杀那些无辜的人们。

    “臣,参加陛下。”莲丞相木然着脸,跪下行礼。

    靳长恭何等敏锐,她不需要特别留意,便能轻易就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怨念,她眸含宽容,放下茶杯转首,道:“莲丞相来了,起来吧。”

    但莲丞相却连头也不抬,他并不肯起身,以一种疏离隔磨的固执跪着。

    “臣有事禀奏。”

    靳长恭摸了摸下巴,挑眉眸露深意,她总算看出他是有备而来,却不知道他所求是何事?

    “且说吧。”

    “臣无能,如今朝几近三层官员职位空虚,虽然尽力补救,却仍旧无法寻得有能力者担任,另有三层左右朝官依旧反对陛下执政,臣虽已说服他们,但另外一部分顽固派,依旧不肯上朝。”他声音很冷硬,就像机械不带任何感情。

    靳长恭知道莲丞相对她很失望,想着从前他对“靳长恭”的包容与一次一次地失望,到如今的绝望,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这靳国的确是辜负了这位老臣子良多。

    光是光初他肯首让莲谨之进宫“侍候”永乐帝便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莲丞相已经做得很好了,寡人甚是感激。至于那些反对寡人的官员,便由丞相择重地换了,或从下面人员提拔,或从民间找寻,而那些顽固不上朝的,你辛苦一趟就去传一道寡人的圣旨,若再请还不来的话,那就别怪寡人使用强执行手段了。”

    此时,靳长恭的语气十分温和,带着一种请询的尊重,这令莲丞相有些惊讶,不懂她是不是又哪里不对劲了,但他已经没有心思再猜度她了。

    “陛下圣明。另臣还有一件事情要奏。”

    “起身再说吧,丞相年迈长跪于膝盖有损,到时候出宫不便,谨之倒是会埋怨寡人的不是了。”

    靳长恭笑睨着他,打趣道。

    而莲丞相闻言却只觉心情一沉,陛下这是对他儿——莫非他们真的——

    心中虽然惊疑不定,但他还是遵命地起身了。

    “臣要奏一事就是关于陛下的婚事。”他端正地立于一旁,面垂目不斜视。

    靳长恭抬眸,面目多多少少有些变化,最近关于她的婚事,倒是成了一个盛行的话题了。

    她神色薄凉生讽,静静地看着那一片氛郁娟娟的芙蓉花色,道:“莲丞相想说什么?”

    听不出她的情绪,莲丞相飞快地抬眼扫视陛下一眼,再垂下眼,斟酌着字眼,小心地问道。

    “陛下,您已经十七了,别的帝君在这种年岁即使不是儿女成双,也是早有妻妾,像先帝在十四岁便已娶了皇后,您是否该考虑一下您的婚姻之事了。”

    他为了他的儿子,已经豁出去了。

    “此事——”

    “陛下,此事并非老臣想逼您,而是若您一直末有子嗣,皇亲宗室,于民于朝,都说不过去啊。”莲丞相再次跪下,一脸苦口婆心道。

    靳长恭看着莲丞相带着一张虚伪的面具苦苦进谏,心底竟似破了一洞,呼呼地灌着一股股冷风。

    她想,她早该猜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不是吗?

    果然,连曾经靳国最忠心的莲丞相也对她彻底失望了。

    连他也盼着她若能够留下一个靳族血亲的孩子,好让她这个昏君能够尽快地功成身退,归还靳国一片宁静太平。

    “放心吧,寡人的婚事已经订下了。”靳长恭起身负手,面朝广垠的苍穹,双眸冷澈幽深似寒潭,不含半丝余温。

    莲丞相一愣,惊道“不知——是何位大臣的儿了?”

    实则他差点脱口问:不知——是男是女?

    靳长恭侧身,端过一杯清茶轻轻地晃了晃,然后一撒,倒进了池水中,薄唇亲启三字:“八歧坞!”

    莲丞相嘴巴张大,两眼发直,明显惊愕不已。

    “此,此事是真的?”他连声音都无法保持镇定了。

    这件事情太不可思议了,他深觉这其中有误会。

    想来也不可能吧?八歧坞内藏何方大神啊,多少强国帝王都想跟八歧坞内部联姻,可都只得到一个字——退!

    还是说,陛下只是跟八歧坞的一个普通族人联姻?这么一想,莲丞相倒是平静了。

    “明日寡人便会亲自宴请八歧坞的公冶少主,寡人亦会当众宣布这件事情。”靳长恭说完,便起驾领着一众太监侍卫离去。

    而这时,莲丞相却刚才“公冶少主”这几个大字中惊醒,心中泛起了巨大的涟漪,刚才恐怕是他想错了,连公冶少主都亲自来了,那绝对不是普通的联姻。

    但说起联姻,又令莲丞相着急另一件事情,他提着胆子,忍不住喊住了陛下。

    “那陛下……我儿,谨之,他怎么办?”

    靳长恭脚步顿了一下,心中如同有一湖光亮在轻轻晃荡,层起涟漪后扩大成无数个水纹,她淡淡道:“他与寡人只是君臣之属,此事与他无关。”

    永乐帝离开后,莲丞相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虽然他也弄不懂陛下究竟搞什么明堂,可是能够让谨儿远离她的身边,他便是千幸万幸了。

    而跟着莲丞相一同进宫莲谨之,因为其特殊身份,能够任意在御花园中走动,此刻他则独站在芙蓉花间漫烂稀疏间。

    面色苍白,如震雷霆,僵硬的身子轻幅地颤悚。

    ——她说,她要成婚了……

    她跟他,只是君臣关系,好一个君臣的关系!

    ——她说,与他无关。

    真的与他无关吗?光映寒华,莲谨之淡水系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线,过度的怒意令他苍白的肌肤染上一抹瑰丽。

    一朵盛开的俏丽芙蓉在他掌中凋零,碎掖……

本站推荐:斗罗大陆3龙王传说医武兵王圣墟元尊伏天氏斗罗大陆4终极斗罗全职法师剑来女神的超级赘婿创世神是怎样练成的

美男后宫太妖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都市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桑家静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桑家静并收藏美男后宫太妖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