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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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呢，锅和锅不同，灶和灶也各自不同，只有搭配好了，才能做出好吃的饭菜。老苏啊，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啊？”
“别喊我老苏。”
“所以说，老苏啊，咱们一定要擦亮眼看清楚，那口灶是不是真的适合咱家婉婉这口锅。”
手持手机的外婆站在路旁的树下，一头白发绾在脑后，以一根镶着翡翠的银簪固定，身穿素雅绸缎上衣黑色长裤，脚下踏着一双布鞋，这打扮穿在其他人身上可能更显老或土，但在她身上却出奇的合适，又或者说，她hold住衣物的气场。往树下那么一站，倒有几分像“怀旧画”里的人。
路过的人中好几个姑娘驻足看了一阵，犹豫着要不要去上去问问这位老人家衣服是在哪里买的，那料子上的绣活在日照下显得流光溢彩，好像活过来了一般，实在让人看着心动。哪怕贵一点，也值得收藏啊！可惜的是，这位老人一直在打电话，好像不太有空回答问题。
外婆大魔王压根不知道自己被围观了，只对着电话轻嗤了声，说道：“你脑子糊涂了吧？婉婉都已经放假，那小子肯定已经回去了。”
“……什么？已经放假了？”电话那头的叔爷爷愣住了，“不是还有两三天吗？”
“那是婷婷的时间，她们俩不是一学校。”
“……”叔爷爷整个人都不好了，沉默了片刻才扯着嗓子喊，“敢情你特意去那里不是为了见那小子吗？！”
外婆轻描淡写地回答说：“婉婉都没开口要把人往回带，我又何必上赶着要见。”再说了，普通的男朋友和见过家长的男朋友意义自然不同，她家小外孙女也是被疼宠着长大的娇娇女，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定下。哼，这道理都不明白，真是个老蠢蛋。
“倒也是。不过我还是想看一眼那小子是怎样的，居然这么容易就把我们家婉婉拐走……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王八看绿豆。”
“对……喂！哪有把自家外孙女比作绿豆的！”
外婆早在手机中传来吼声之前，就嫌弃地把它挪远，等“噪音”完全消失，才淡定地回答说：“我也没听说过哪家长辈把叔侄孙女比作锅的。你觉得婉婉很黑？”
“额……”叔爷爷抹汗，心想他家婉婉辣么白净漂亮，和黑锅什么的差距十万八千里呢。咦？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既然不是特意去见那小子的，等我几天，和我办完事再一起去接婉婉不就行了吗？还是说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有。”
“是什么？”
“我乐意。”
“……”
成功呛到人的外婆心满意足地说了句“先挂了”后，就这么把电话给挂了。从对面的老家伙说她家婉婉是锅起，她就想拍他了，有这么说小姑娘的吗？她家婉婉辣么白净漂亮，黑锅什么的差她十万八千里呢。
嗯，某种意义上说，两位老人家在“护犊子”方面的脑电波同步率真心是相当高。
且不论另一边的叔爷爷在听到“嘟嘟嘟——”的声音是是如何干瞪眼，总之外婆大人心情的确是很好没错。而她特意早来一步，也的确是有些事想做的。只是这事，不足也不好与外人道。她也知道婉婉叔爷爷转念就能想到，不过都是老江湖了，自然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不会愣头青一样地追问不休让人难堪。
如此想着的外婆，将手机放进了随身的包里。然后，她就听见了一声极为凄惨的动物叫声。
外婆下意识扭过头，就见一只浑身是水的三花猫一边凄惨叫着一边朝她所在的方向拼命逃窜，如果配上动漫效果，那么这只猫一定是在一路泪奔。
这只猫是从街边的一家宠物店中跑出来的，所以原因是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你给我站住！”
很快，屋中追出一位青年人。
原本只是路过的外婆在看到这人的瞬间眯了眯眸，停下欲走的脚步，饶有兴趣地看到这青年的手里居然抓着一只狗项圈。
“喵呜！！！”三花猫一听到这声音，顿时跑得更快了。
说时迟那时快！
青年一抬起手，那只项圈就这么被丢了出来。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这青年真有一手，反正项圈是就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逃窜三花猫的脖子上。
正常情况下，小狗使的项圈是绝困不住猫的——它身体柔|软啊！要知道，猫咪这玩意绝对是瑜伽界的大咖，而且各个都是隐藏级boss，哪怕看起来再肥再圆的猫，也分分钟钻门缝给人类展示“生命の不可思议”。
理论虽然如此，但谁让那猫慌呢，才一被套住就整个炸毛了——好吧，这是个夸张说法。全身都湿答答的，想炸也炸不起来。总之它就是一顿乱窜，试图拜托卡在自己脑袋上的项圈。也就是这一挣扎，浪费了它宝贵的“逃生时间”。
青年施施然地走上前，一脚踩住狗绳，也不抓猫，就低头先看着它扑腾。
直到它“冷静”下来意欲再次逃亡天涯，他才伸出手，直接将它拎了起来。
一猫一人，大眼瞪小眼。
如果此刻给两人配音，那大约是这样的——
人：小朋友，你体会过绝望吗？
猫：给喵希望再夺走，你这个人类好残忍！
“跑啊，有本事你再跑啊。”青年冷笑着说。
“喵！！！”三花猫以亲身行动表达了自己绝不屈服的决心。
眼看着手里的猫再次折腾起来，青年嘴角微勾，抓着它一顿晃悠，心想他都换了三四个宠物店了，结果它还是每次洗澡都来这么一次，可见不是店的问题而是它本身的问题，这毛病一定要矫正过来。
这青年，正是沈子煜。
至于这只猫，自然就是被他带回家的蛋黄。
一人一猫“斗智斗勇”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从猫粮到猫窝，反正蛋黄这家伙就跟天生和沈子煜犯冲似的，就没有一件让他顺心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沈二少不讨动物喜欢也从来不是秘密。
沈老爷子原本还挺不乐意在家里养这种东西的，结果看了几次“斗争”后，“圣心大悦”，心想自家孙子每次从外地回来都更显成熟，好是好却也让人心疼，只有碰到这只猫时才会露出几分少年时的模样，嗯，活泼好啊，年轻人就要活泼！于是乎，蛋黄和它的几个孩子就成为了沈家的新宠。
对此，沈子煜是又放心又头疼。
放心的是至少不用担心自己不在家时这丑猫被人丢了，而且老爷子没事玩玩猫狗也可以舒展心情；头疼的是这明明是猫，却深谙“狗仗人势”之道，自从发现沈老爷子暗自“挺”它后，越来越会折腾了。家里谁都没法帮它洗澡，所以他只能把它往外面的宠物店里带，结果每次都要来一次“人猫追击战”，也真是够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把它给制服了！
如此想着的沈子煜转身准备往回走，抬头间却无意中看到，一位年纪虽大、姿态却极端庄老人正站在不远处。见他看过去，她含笑点了下头。
只是普通的招呼而已，沈子煜却是一瞬间失措了，呼吸停滞，浑身僵硬，原本抓着蛋黄的手也是一松。后者虽然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却也明白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于是剧烈挣扎了起来。
这一次，它成功了。
报复心相当强的蛋黄同学逃生之余，没忘记在抓住自己的大魔王身上的胸前留下几个湿漉漉的爪印。至于爪痕，那就算了，曾经饱尝流浪之苦甚至于差点丢了小命的蛋黄对“金主”还是很爱惜的——丢了就没了！
不得不说，就这个意义而言，蛋黄此猫也是深谙傲娇之道啊。
傲娇与傲娇都是会相互吸引的。
比如说沈子煜养了蛋黄。
比如说明明想一路狂奔回家的蛋黄在路经外婆时，奇迹般地停下脚步。
又或者并非相互吸引，而是外婆的身上有着让它安定的气场吧。
如果阮婉在这里，一定会自豪地说“我外婆从来都特别讨动物喜欢”——虽说这好像也没什么值得自豪的，但千万不要和一个“外婆控”讲道理，因为没道理可讲。
不过阮婉说的也是事实，她们家虽然不养动物，却常年有猫狗鸟雀之类的小动物跑来蹭吃蹭喝。反正乡下动物没有城里这么金贵，剩饭拌点剩菜剩汤就能养活。大约是因为动物来的多了，家里到处都是这种气味，路上偶尔都会遇到讨食的。
“喵~”蛋黄歪了歪头，一脸好奇地看着外婆。
外婆微微一笑，缓缓朝这只猫伸出一只手，口中发出轻柔的唤猫声。
蛋黄先是警惕性地一缩，渐渐就放松了下来，迈着优雅的小猫步，走到外婆面前，蹲坐了下来。
外婆也是蹲下，拿出一块手帕，一边挠着蛋黄的下巴，一边帮它擦着身上的水。
木呆呆站在原地的沈子煜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努力压抑住澎湃的心潮，抬起脚迈着有些凌乱的步伐朝那位老人走去。
说来好笑，明明这辈子算是第二次见面了，他却比第一次见面时紧张的多。
然而，这位老人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依旧看来和蔼。
依旧面带微笑。
依旧……活着。
所以，她既不会露出悲痛欲绝的表情，也不会发出痛彻心扉的哭声。
这，很好。
“虽然是大夏天，还是赶紧把它带回去接着洗澡吧。”外婆抬起头说，“到底是小家伙，身体弱。”
沈子煜一怔，随即忙不迭地点头：“好！”如果沈老爷子看到自家孙子眼下这副谄媚的样子，八成会举起桌子把他砸到阴司里去，免得丢人现眼！……咳，才不是嫉妒呢！
可他才一靠近，蛋黄就立即站起身，后退几步，发出了“呜呜——”的威胁性叫声。
沈子煜：“……”
傻猫怎么关键时刻一点不给面子呢！
这不是显得他很不和蔼么！
他正有些手足无措，就见外婆摇头笑了笑：“还是我来吧。”说着，她抬起手准备抱起地上的猫。
“等一下。”沈子煜阻止说，“它身上全是水，会弄脏您衣服。”他一边说一边左右看了眼，发现实在没什么能用得上的东西后，牙一咬，直接把上衣给扒拉了下来，蹲下|身往蛋黄身上那么一顿裹，随即恭恭敬敬地把这新鲜出锅的“墨西哥猫肉卷”给面前的老人家奉上。
外婆看着眼前青年的星星眼，欲言又止，不过到底是没拒绝，伸出手把拼命挣扎的猫给接了过来。在她的安抚下，蛋黄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我带路！”
眼看着外婆站起身跟着自己一起朝宠物店走去，沈子煜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笑容。
外婆看着面前这光着膀子穿着休闲裤笑得一脸傻气的青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孩子，上次见面时好像脑子没坏吧？
“这世上呢，锅和锅不同，灶和灶也各自不同，只有搭配好了，才能做出好吃的饭菜。老苏啊，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啊？”
“别喊我老苏。”
“所以说，老苏啊，咱们一定要擦亮眼看清楚，那口灶是不是真的适合咱家婉婉这口锅。”
手持手机的外婆站在路旁的树下，一头白发绾在脑后，以一根镶着翡翠的银簪固定，身穿素雅绸缎上衣黑色长裤，脚下踏着一双布鞋，这打扮穿在其他人身上可能更显老或土，但在她身上却出奇的合适，又或者说，她hold住衣物的气场。往树下那么一站，倒有几分像“怀旧画”里的人。
路过的人中好几个姑娘驻足看了一阵，犹豫着要不要去上去问问这位老人家衣服是在哪里买的，那料子上的绣活在日照下显得流光溢彩，好像活过来了一般，实在让人看着心动。哪怕贵一点，也值得收藏啊！可惜的是，这位老人一直在打电话，好像不太有空回答问题。
外婆大魔王压根不知道自己被围观了，只对着电话轻嗤了声，说道：“你脑子糊涂了吧？婉婉都已经放假，那小子肯定已经回去了。”
“……什么？已经放假了？”电话那头的叔爷爷愣住了，“不是还有两三天吗？”
“那是婷婷的时间，她们俩不是一学校。”
“……”叔爷爷整个人都不好了，沉默了片刻才扯着嗓子喊，“敢情你特意去那里不是为了见那小子吗？！”
外婆轻描淡写地回答说：“婉婉都没开口要把人往回带，我又何必上赶着要见。”再说了，普通的男朋友和见过家长的男朋友意义自然不同，她家小外孙女也是被疼宠着长大的娇娇女，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定下。哼，这道理都不明白，真是个老蠢蛋。
“倒也是。不过我还是想看一眼那小子是怎样的，居然这么容易就把我们家婉婉拐走……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王八看绿豆。”
“对……喂！哪有把自家外孙女比作绿豆的！”
外婆早在手机中传来吼声之前，就嫌弃地把它挪远，等“噪音”完全消失，才淡定地回答说：“我也没听说过哪家长辈把叔侄孙女比作锅的。你觉得婉婉很黑？”
“额……”叔爷爷抹汗，心想他家婉婉辣么白净漂亮，和黑锅什么的差距十万八千里呢。咦？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既然不是特意去见那小子的，等我几天，和我办完事再一起去接婉婉不就行了吗？还是说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有。”
“是什么？”
“我乐意。”
“……”
成功呛到人的外婆心满意足地说了句“先挂了”后，就这么把电话给挂了。从对面的老家伙说她家婉婉是锅起，她就想拍他了，有这么说小姑娘的吗？她家婉婉辣么白净漂亮，黑锅什么的差她十万八千里呢。
嗯，某种意义上说，两位老人家在“护犊子”方面的脑电波同步率真心是相当高。
且不论另一边的叔爷爷在听到“嘟嘟嘟——”的声音是是如何干瞪眼，总之外婆大人心情的确是很好没错。而她特意早来一步，也的确是有些事想做的。只是这事，不足也不好与外人道。她也知道婉婉叔爷爷转念就能想到，不过都是老江湖了，自然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不会愣头青一样地追问不休让人难堪。
如此想着的外婆，将手机放进了随身的包里。然后，她就听见了一声极为凄惨的动物叫声。
外婆下意识扭过头，就见一只浑身是水的三花猫一边凄惨叫着一边朝她所在的方向拼命逃窜，如果配上动漫效果，那么这只猫一定是在一路泪奔。
这只猫是从街边的一家宠物店中跑出来的，所以原因是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你给我站住！”
很快，屋中追出一位青年人。
原本只是路过的外婆在看到这人的瞬间眯了眯眸，停下欲走的脚步，饶有兴趣地看到这青年的手里居然抓着一只狗项圈。
“喵呜！！！”三花猫一听到这声音，顿时跑得更快了。
说时迟那时快！
青年一抬起手，那只项圈就这么被丢了出来。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这青年真有一手，反正项圈是就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逃窜三花猫的脖子上。
正常情况下，小狗使的项圈是绝困不住猫的——它身体柔|软啊！要知道，猫咪这玩意绝对是瑜伽界的大咖，而且各个都是隐藏级boss，哪怕看起来再肥再圆的猫，也分分钟钻门缝给人类展示“生命の不可思议”。
理论虽然如此，但谁让那猫慌呢，才一被套住就整个炸毛了——好吧，这是个夸张说法。全身都湿答答的，想炸也炸不起来。总之它就是一顿乱窜，试图拜托卡在自己脑袋上的项圈。也就是这一挣扎，浪费了它宝贵的“逃生时间”。
青年施施然地走上前，一脚踩住狗绳，也不抓猫，就低头先看着它扑腾。
直到它“冷静”下来意欲再次逃亡天涯，他才伸出手，直接将它拎了起来。
一猫一人，大眼瞪小眼。
如果此刻给两人配音，那大约是这样的——
人：小朋友，你体会过绝望吗？
猫：给喵希望再夺走，你这个人类好残忍！
“跑啊，有本事你再跑啊。”青年冷笑着说。
“喵！！！”三花猫以亲身行动表达了自己绝不屈服的决心。
眼看着手里的猫再次折腾起来，青年嘴角微勾，抓着它一顿晃悠，心想他都换了三四个宠物店了，结果它还是每次洗澡都来这么一次，可见不是店的问题而是它本身的问题，这毛病一定要矫正过来。
这青年，正是沈子煜。
至于这只猫，自然就是被他带回家的蛋黄。
一人一猫“斗智斗勇”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从猫粮到猫窝，反正蛋黄这家伙就跟天生和沈子煜犯冲似的，就没有一件让他顺心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沈二少不讨动物喜欢也从来不是秘密。
沈老爷子原本还挺不乐意在家里养这种东西的，结果看了几次“斗争”后，“圣心大悦”，心想自家孙子每次从外地回来都更显成熟，好是好却也让人心疼，只有碰到这只猫时才会露出几分少年时的模样，嗯，活泼好啊，年轻人就要活泼！于是乎，蛋黄和它的几个孩子就成为了沈家的新宠。
对此，沈子煜是又放心又头疼。
放心的是至少不用担心自己不在家时这丑猫被人丢了，而且老爷子没事玩玩猫狗也可以舒展心情；头疼的是这明明是猫，却深谙“狗仗人势”之道，自从发现沈老爷子暗自“挺”它后，越来越会折腾了。家里谁都没法帮它洗澡，所以他只能把它往外面的宠物店里带，结果每次都要来一次“人猫追击战”，也真是够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把它给制服了！
如此想着的沈子煜转身准备往回走，抬头间却无意中看到，一位年纪虽大、姿态却极端庄老人正站在不远处。见他看过去，她含笑点了下头。
只是普通的招呼而已，沈子煜却是一瞬间失措了，呼吸停滞，浑身僵硬，原本抓着蛋黄的手也是一松。后者虽然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却也明白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于是剧烈挣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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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就这个意义而言，蛋黄此猫也是深谙傲娇之道啊。
傲娇与傲娇都是会相互吸引的。
比如说沈子煜养了蛋黄。
比如说明明想一路狂奔回家的蛋黄在路经外婆时，奇迹般地停下脚步。
又或者并非相互吸引，而是外婆的身上有着让它安定的气场吧。
如果阮婉在这里，一定会自豪地说“我外婆从来都特别讨动物喜欢”——虽说这好像也没什么值得自豪的，但千万不要和一个“外婆控”讲道理，因为没道理可讲。
不过阮婉说的也是事实，她们家虽然不养动物，却常年有猫狗鸟雀之类的小动物跑来蹭吃蹭喝。反正乡下动物没有城里这么金贵，剩饭拌点剩菜剩汤就能养活。大约是因为动物来的多了，家里到处都是这种气味，路上偶尔都会遇到讨食的。
“喵~”蛋黄歪了歪头，一脸好奇地看着外婆。
外婆微微一笑，缓缓朝这只猫伸出一只手，口中发出轻柔的唤猫声。
蛋黄先是警惕性地一缩，渐渐就放松了下来，迈着优雅的小猫步，走到外婆面前，蹲坐了下来。
外婆也是蹲下，拿出一块手帕，一边挠着蛋黄的下巴，一边帮它擦着身上的水。
木呆呆站在原地的沈子煜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努力压抑住澎湃的心潮，抬起脚迈着有些凌乱的步伐朝那位老人走去。
说来好笑，明明这辈子算是第二次见面了，他却比第一次见面时紧张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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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看来和蔼。
依旧面带微笑。
依旧……活着。
所以，她既不会露出悲痛欲绝的表情，也不会发出痛彻心扉的哭声。
这，很好。
“虽然是大夏天，还是赶紧把它带回去接着洗澡吧。”外婆抬起头说，“到底是小家伙，身体弱。”
沈子煜一怔，随即忙不迭地点头：“好！”如果沈老爷子看到自家孙子眼下这副谄媚的样子，八成会举起桌子把他砸到阴司里去，免得丢人现眼！……咳，才不是嫉妒呢！
可他才一靠近，蛋黄就立即站起身，后退几步，发出了“呜呜——”的威胁性叫声。
沈子煜：“……”
傻猫怎么关键时刻一点不给面子呢！
这不是显得他很不和蔼么！
他正有些手足无措，就见外婆摇头笑了笑：“还是我来吧。”说着，她抬起手准备抱起地上的猫。
“等一下。”沈子煜阻止说，“它身上全是水，会弄脏您衣服。”他一边说一边左右看了眼，发现实在没什么能用得上的东西后，牙一咬，直接把上衣给扒拉了下来，蹲下|身往蛋黄身上那么一顿裹，随即恭恭敬敬地把这新鲜出锅的“墨西哥猫肉卷”给面前的老人家奉上。
外婆看着眼前青年的星星眼，欲言又止，不过到底是没拒绝，伸出手把拼命挣扎的猫给接了过来。在她的安抚下，蛋黄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我带路！”
眼看着外婆站起身跟着自己一起朝宠物店走去，沈子煜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笑容。
外婆看着面前这光着膀子穿着休闲裤笑得一脸傻气的青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孩子，上次见面时好像脑子没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