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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我只是陪你走了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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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时,宋凡十六岁,像开了挂一样的长身体。十六岁的年纪长得要比同龄人要高壮出许多。

    但是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自卑让宋凡变得让人不可接近,也终于成了同学口中的老大。再也没有人敢叫他没娘娃了,再也没有了……

    八月下旬,有个插班生转来了宋凡的班。班里没有空位,她坐在了最后一排,成了宋凡的同桌。两个人很长时间没说话。宋凡因为自卑,她因为他是坏学生。

    直到有一天,物理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灌输知识。最后一排的她也努力拉长脖子,全神贯注的看着黑板。浓厚的刘海,认真的眼神,引起了物理老师的短暂注意。但更多的被一旁睡觉的宋凡所吸引。

    “宋凡同学!请你回答一下这道题!”

    睡梦中的宋凡被物理老师的叫声惊醒。睡眼惺忪的他,自然是一头黑线,左手悄悄拍了拍旁边的她,示意同桌救场。

    她迫于宋凡的“威名”,把演算过程偷偷递给了宋凡。宋凡揉揉眼睛,不紧不慢地在物理老师目瞪口呆中解答完了这道物理题。说完,还吹了个口哨。

    班里人也很是配合地响起一阵掌声。物理老师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顿时破口大骂:

    “宋凡到讲台上来!写出每一步演算过程!”

    事实证明老师想针对你,真的有闲情找理由。

    最后事情败露,班主任让宋凡和她在教室门外罚站两节课。

    “呦,不好意思哈,连累你了,为了深表歉意,今后我做你大哥罩着你怎么样?”

    宋凡一手靠在墙上,嘴角挂着一丝痞坏的笑容。

    她向宋凡抛来一个厌恶的眼神

    “谁要你罩着?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

    宋凡笑了笑,说:“哦对,还没问你名字呢”

    女孩儿瞥了一眼宋凡,三七分的刘海,鼻梁高挺,长得还有点帅,要是学习再好点就可以了......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宋凡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说:“你在想什么啊”

    女孩儿又瞪了一眼宋凡,把头别过一边去,没好气的说:“任佳。”

    宋凡又转到任佳面前,脸上挂着贱兮兮的表情,说:

    “你好,任佳,我叫宋凡。”

    任佳瞥了一眼宋凡,没好气的说道:“我知道,刚刚物理老师判你死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不用重复。”

    “咳咳……”

    宋凡刮刮鼻子,也没有说什么。

    宋凡虽然打起架来丝毫不手软。但是任佳能看出来,宋凡和别的混混不一样。所以,从内心里也不是很拒绝宋凡,有时甚至还会给他讲题。

    转眼到了初三,自习课上所有人都在埋头刷题。只有宋凡除外,他左看右看,最后目光锁定在任佳的身上。

    任佳在做题,而宋凡则目不转睛的盯着任佳看。

    “哎我说任佳,你这么努力还考的跟我一样烂,你是怎么做到的”

    任佳放下手中的笔,没好气的说道:“有种你也像我一样努力?你肯定也还是烂”

    宋凡一时来了劲儿:“行,你说的啊。要是小爷比你强,你就做我小弟,怎么样?”

    任佳瞪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没问题。”

    这个似乎玩笑话的约定,任佳没有当真。因为她一点也不相信一个整天上课睡觉,打架斗殴称霸一方,时不时还翘课的学生能翻身。

    但是宋凡当真了。

    从那节自习后,宋凡似乎真的改变了许多。很少逃课,上课也支棱着脑袋认真听讲。听不进去了就拿一道真题去为难任佳,然后两个学渣互相挖苦对方。

    就这样一直到了初三最后的十次联考。任佳的成绩一直徘徊在年级一百,而宋凡则在二百名的线上挣扎。

    不止任佳惊讶,就连老师们也很惊讶,一致认为宋凡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这个从小一直被人否定的少年,头一次做了回正面教材。

    到了中考前的一个月,学校组织放学后再加一节自习。美名其曰“自愿辅导”。其实按节收钱。

    宋凡自然是没有参加,但任佳参加了。

    宋凡从七点半下课,一直在校门外等着九点下课的任佳。

    任佳问他,为什么天天等我。

    他说,外面这么多混混,你一个人不安全。你要出了点啥事儿,我这准小弟不就没了?

    任佳一句“你不也是混混?”憋在肚子里没有说出口,默默跟在宋凡身后。

    那个夏天,宋凡推着一辆父亲用退休的二八式自行车,后面跟着任佳。安静的夜晚,萤火虫伏在树梢,夏蝉鸣叫,一夜不停歇……

    少年推着老旧的自行车,和女孩儿谈天说地。不知不觉,走到了尽头……

    中考放榜,宋凡和任佳差零点五分,宋佳赢了。

    八月的傍晚,在路口的烧烤摊上,宋凡给任佳递过第一串烤串。

    “来,庆祝任佳荣获宋凡小弟的美誉”

    宋凡一脸贱兮兮的模样看着任佳,等她的反应。

    没想到任佳狠狠的叼了一口烤肉恶狠狠的说:“大爷的,零点五分进上去,咱俩一样,嘚瑟啥?”

    “零点五分就不是分了吗,小爷还是比你高”

    “行行行,你高你高,满意了吧”任佳白眼一翻,默默吃起烤串。

    短短两年,他们也没有发现,因为一句玩笑话,把他们的关系拉近了一大截。

    可是啊……如同河面下的那条路一样,总有到头的时候……

    “呦,这不是宋凡嘛。怎么,还找了个女朋友?”

    正当两个人吃的开心,对面过来三个黄头发的小混混。

    看样子是宋凡的对头。

    宋凡将任佳一把拉在自己身后,抄起桌子上的酒瓶。

    “赶紧滚,小爷今天高兴,不想和你一般见识!赶紧滚!”

    对面的混混一声冷哼:

    “呦,还挺护犊子啊。老子今天就是要和你比试比试!”说完就冲了上来。

    宋凡已经很久没有打架了,一时慌神,酒瓶子本能的砸在了带头小混混的头上。

    酒瓶子砸了个稀碎。几道殷红的血线从小混混的头上流下。

    声音惊动了烤肉摊的老板,老板放下手里的肉串,过来拦在两波人中间,当起了和事老。

    “几位有话好好说,我再给大家多送两箱啤酒,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常年在街头摆摊的老板,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大多数混混听到送啤酒就决定作罢。但今天,似乎没那么容易……

    “好好说?老子今天就是教训教训他!给老子上!”

    带头的混混摸了摸额头上的血迹,扑在了宋凡身上。老板也被另外两个混混拦开,在场的人们都拿起桌子上的啤酒罐,准备看戏,没人想过帮忙。

    宋凡一把推开任佳,扭打的空档冲她大喊:

    “你先走,别管我!”

    任佳楞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一直是别人口中的乖孩子,这种场面只限于耳闻,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想走?!都给爷留下!”

    黄毛混混一脚将宋凡踹翻,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佯装要捅上来的样子。其实这种混混自己也很清楚后果,只是装装样子。

    宋凡见状,起身一把握住刀刃。混混一惊,手不自觉松了一下,刀被宋凡抢了过去。

    混混一声冷哼:“老子就不信你敢捅老子!有种tmd来!”说完又冲宋凡扑了上去。

    慌了神的宋凡想都没想,锋利的弹簧刀毫不费力地从黄毛混混的肚子上捅了进去。鲜血染红了宋凡的手,染红了混混的衣服。

    在场的人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慌忙报警。

    可是太迟了……

    黄毛混混捂着血流不止的肚子满地打滚,宋凡愣在原地,握刀的手不住打颤……后面的任佳早已泪流满面……

    最后……混混死了……失血过多……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凶手……

    审讯室的门外,宋凡用满是血迹的手抚摸着任佳的发梢。

    他说,任佳,我喜欢你。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这句话一直没有说,但是今天我怕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任佳抬起头,眼泪再一次涌出,两只手拼命的揪着宋凡的衬衫。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早点说!为什么?!”

    十七岁的少女哭的泣不成声,哭得无能为力。

    宋凡一把抱住任佳,说了最后一句话……

    “好啦,你大爷的,我也没要你怎样,哭什么哭?我只是陪你走了走那段路,只不过尽头是个岔路口。你要努力啊,找一个能带你去高档餐厅的人,那里一定没有像我一样的人……”

    故事没了……到这儿结束吧。

    提前跟大家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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