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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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向来做尽了各种不正常的事，但是这个要求确实惊了老鸨一跳。
“我的乖闺女哟，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你也知道的……”
还没等老鸨说完，二小姐便打断了她。“妈妈，我只是说我想要一个，不是想生一个。”
“噢噢噢……那要不领养一个？嗨，瞧你说的，好像妈妈是多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别说一个，就算十个八个，只要你想要，尽管养着！妈妈这寻芳院虽然不大，但是几个孩子可养得下！”老鸨顿时喜笑颜开:“那二小姐，你是已经看上哪家的孩子了？要男要女？要小的还是能干活的？妈妈挑遍这京城，也会帮你选一个聪明漂亮的过来！”
“妈妈不用费心了。”二小姐慵懒地伸了个腰:“我看中了一个孩子，改天会抽空把他带回来。”
“好好好，都依你！”老鸨满脸堆笑:“只要二小姐你高兴就好……”
“是啊，我心情好了才能给妈妈继续赚钱嘛！”二小姐不耐烦地直起身，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老鸨见了，也不好意思继续说那些烂掉牙的客套话，匆匆合上门便讪讪地退下了。
“呸，装什么清高！当上头牌就以为自己不是婊子了！”老鸨出了门，还没走两步，便骂骂咧咧抱怨起来，顺手还唤人把笨手笨脚打翻了茶盘的小丫头狠狠打了一顿。
这一晚，二小姐还是把点心带到了老地方。与平日不同的是，今天她把点心放下之后，并没有走开，而是静静坐在旁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不久，那个黑乎乎的小影子便出现在夜色之中。看到还没走的二小姐，那个小影子先是惊惶了半刻，但看清了二小姐的身影后，他还是蹑手蹑脚走了过来。
见到二小姐并没有理睬他，他反而有些不太习惯。这一回，他没有把装点心的盘子抱起来逃跑，而是缓缓地走到二小姐面前，静静地看着她。
“你怎么不吃了？”二小姐笑着问到。
“那……你为什么每天都来给我送吃的？”那个小东西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疑惑而又期待地盯着二小姐。
“你很想知道吗？”
“嗯。”
“那你跟我走吧，等你长大了，你自然就会知道。”
这夜寅时，二小姐带了一个脏兮兮的小东西回到了寻芳院。这时在寻常百姓家，大抵全家都已睡得正熟。但这是寻芳院，只有夜深，没有人静。二小姐带着小东西进门的时候，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小东西身上那股奇臭无比的怪味似乎不仅能把人呛到窒息，身子弱的人稍微沾上一点，被熏瞎熏聋熏可能都不为怪。
妓馆里的女子为了晚年有人照料，领个孩子收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二小姐带回来这只，脏臭得是人是兽都分不清，要不是人人皆知二小姐向来不太正常，确实很难理解她的想法。
不过二小姐的选择向来都是出人意料的。就像当年人们都以为二小姐会成为出身于尚书府的最惨小姐，却没想到她莫名其妙赚了一条命。
小怪物被洗涮了三遍，洗澡桶的水才开始变清。但等到这个小怪物里三层外三层地擦洗完，梳好头发穿好衣服之后，寻芳院的姑娘们全部都像见了亲儿子一样，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左捏又看。
这个男孩也就六岁左右模样，手指白嫩纤长，一看就是个学琴的好苗子，怪不得二小姐一眼就能看中。但是让所有姑娘们围到水泄不通的原因不仅仅是这个男孩修长的手指，而是那粉雕玉琢的脸蛋。
寻芳院的姑娘们都是“见多识广”的，平日常常自诩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今天却都惊讶于此生从未见过这等“国色天香”的美童子。在二小姐来到寻芳院之前曾做过头牌的芙蓉姑娘甚至一本正经地表示，等他长大之后，如果能和自己一夜快活，舍了半辈子攒下的私房钱都不亏。还没长大便如此勾人，可想长大之后要祸害多少姑娘。
二小姐可没闲心听这群鸦雀聒噪。她拎起小东西的领子，把他扔到自己房里，便狠狠锁上了门。
“嗨呦，说是什么想领个孩子给自己养老，原来是想收个童养夫，等自己老了没人要的时候享用哟！可惜到时候小白脸翅膀硬了，还愿不愿意理你一眼！别养肥了肉喂别人才是真的！”
不挑食的芙蓉刚表示对小东西的爱慕之情，就被这般无礼地拒之门外，不禁恼羞成怒。门外一群庸脂俗粉见二小姐这副冷傲的模样，也不由得跟着芙蓉一起冷嘲热讽。她们叽叽歪歪地在门口喷够了口水，才不情不愿地慢慢散了去。
小东西被这群鸡叫不止的怪女人们折磨了将近一柱香的功夫，但在他眼里，这般惊吓可比在墓地里抱着尸体入眠可怕得多。起码尸体不会上上下下乱摸自己，掐得自己身上生疼，也不会冲着他大叫大嚷，让他耳鸣不已。
这个惊魂未定的小东西傻傻地站在墙角，猜着二小姐会不会接下来也和门外那些怪女人一样，对他做出那些又似喜爱又似折磨的举动。
然而二小姐并没有像其他女子那样对他又亲又抱，她不仅没有理他，反而独自坐在桌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一仰而尽。
喝光了一壶酒，二小姐才眯缝着她那像狐狸一般迷人的眼睛，指了指窗下的酒坛，冲着小东西道:“给我把这壶装满。”
小东西战战兢兢，走向酒坛。这酒坛将近半个小东西高，如果这坛里没有酒，小东西用尽吃奶的力气挪一下它也许还有可能。但这坛酒还未拆封，这个尺寸的满满一坛，成年女子搬起尚且费力，更何况一个终日吃不饱饭的小东西。
然而，小东西不仅搬起了整个酒坛，而且步履稳重，似乎毫不费力。只见他踩住椅子，抬起酒坛，轻松地将酒住满酒壶。
“天生神力？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二小姐勾勾手指，唤他过来。小东西走近，二小姐拽住他的右耳，狠狠掰了一下，只见右耳背后有一道小小的疤。她继续眯缝着眼睛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从今天起，你就叫尽欢吧。”
二小姐之前想收养一个孩子，然而不久，她就改变了想法。
她决定再收养一个。
二小姐向来做尽了各种不正常的事，但是这个要求确实惊了老鸨一跳。
“我的乖闺女哟，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你也知道的……”
还没等老鸨说完，二小姐便打断了她。“妈妈，我只是说我想要一个，不是想生一个。”
“噢噢噢……那要不领养一个？嗨，瞧你说的，好像妈妈是多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别说一个，就算十个八个，只要你想要，尽管养着！妈妈这寻芳院虽然不大，但是几个孩子可养得下！”老鸨顿时喜笑颜开:“那二小姐，你是已经看上哪家的孩子了？要男要女？要小的还是能干活的？妈妈挑遍这京城，也会帮你选一个聪明漂亮的过来！”
“妈妈不用费心了。”二小姐慵懒地伸了个腰:“我看中了一个孩子，改天会抽空把他带回来。”
“好好好，都依你！”老鸨满脸堆笑:“只要二小姐你高兴就好……”
“是啊，我心情好了才能给妈妈继续赚钱嘛！”二小姐不耐烦地直起身，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老鸨见了，也不好意思继续说那些烂掉牙的客套话，匆匆合上门便讪讪地退下了。
“呸，装什么清高！当上头牌就以为自己不是婊子了！”老鸨出了门，还没走两步，便骂骂咧咧抱怨起来，顺手还唤人把笨手笨脚打翻了茶盘的小丫头狠狠打了一顿。
这一晚，二小姐还是把点心带到了老地方。与平日不同的是，今天她把点心放下之后，并没有走开，而是静静坐在旁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不久，那个黑乎乎的小影子便出现在夜色之中。看到还没走的二小姐，那个小影子先是惊惶了半刻，但看清了二小姐的身影后，他还是蹑手蹑脚走了过来。
见到二小姐并没有理睬他，他反而有些不太习惯。这一回，他没有把装点心的盘子抱起来逃跑，而是缓缓地走到二小姐面前，静静地看着她。
“你怎么不吃了？”二小姐笑着问到。
“那……你为什么每天都来给我送吃的？”那个小东西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疑惑而又期待地盯着二小姐。
“你很想知道吗？”
“嗯。”
“那你跟我走吧，等你长大了，你自然就会知道。”
这夜寅时，二小姐带了一个脏兮兮的小东西回到了寻芳院。这时在寻常百姓家，大抵全家都已睡得正熟。但这是寻芳院，只有夜深，没有人静。二小姐带着小东西进门的时候，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小东西身上那股奇臭无比的怪味似乎不仅能把人呛到窒息，身子弱的人稍微沾上一点，被熏瞎熏聋熏可能都不为怪。
妓馆里的女子为了晚年有人照料，领个孩子收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二小姐带回来这只，脏臭得是人是兽都分不清，要不是人人皆知二小姐向来不太正常，确实很难理解她的想法。
不过二小姐的选择向来都是出人意料的。就像当年人们都以为二小姐会成为出身于尚书府的最惨小姐，却没想到她莫名其妙赚了一条命。
小怪物被洗涮了三遍，洗澡桶的水才开始变清。但等到这个小怪物里三层外三层地擦洗完，梳好头发穿好衣服之后，寻芳院的姑娘们全部都像见了亲儿子一样，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左捏又看。
这个男孩也就六岁左右模样，手指白嫩纤长，一看就是个学琴的好苗子，怪不得二小姐一眼就能看中。但是让所有姑娘们围到水泄不通的原因不仅仅是这个男孩修长的手指，而是那粉雕玉琢的脸蛋。
寻芳院的姑娘们都是“见多识广”的，平日常常自诩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今天却都惊讶于此生从未见过这等“国色天香”的美童子。在二小姐来到寻芳院之前曾做过头牌的芙蓉姑娘甚至一本正经地表示，等他长大之后，如果能和自己一夜快活，舍了半辈子攒下的私房钱都不亏。还没长大便如此勾人，可想长大之后要祸害多少姑娘。
二小姐可没闲心听这群鸦雀聒噪。她拎起小东西的领子，把他扔到自己房里，便狠狠锁上了门。
“嗨呦，说是什么想领个孩子给自己养老，原来是想收个童养夫，等自己老了没人要的时候享用哟！可惜到时候小白脸翅膀硬了，还愿不愿意理你一眼！别养肥了肉喂别人才是真的！”
不挑食的芙蓉刚表示对小东西的爱慕之情，就被这般无礼地拒之门外，不禁恼羞成怒。门外一群庸脂俗粉见二小姐这副冷傲的模样，也不由得跟着芙蓉一起冷嘲热讽。她们叽叽歪歪地在门口喷够了口水，才不情不愿地慢慢散了去。
小东西被这群鸡叫不止的怪女人们折磨了将近一柱香的功夫，但在他眼里，这般惊吓可比在墓地里抱着尸体入眠可怕得多。起码尸体不会上上下下乱摸自己，掐得自己身上生疼，也不会冲着他大叫大嚷，让他耳鸣不已。
这个惊魂未定的小东西傻傻地站在墙角，猜着二小姐会不会接下来也和门外那些怪女人一样，对他做出那些又似喜爱又似折磨的举动。
然而二小姐并没有像其他女子那样对他又亲又抱，她不仅没有理他，反而独自坐在桌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一仰而尽。
喝光了一壶酒，二小姐才眯缝着她那像狐狸一般迷人的眼睛，指了指窗下的酒坛，冲着小东西道:“给我把这壶装满。”
小东西战战兢兢，走向酒坛。这酒坛将近半个小东西高，如果这坛里没有酒，小东西用尽吃奶的力气挪一下它也许还有可能。但这坛酒还未拆封，这个尺寸的满满一坛，成年女子搬起尚且费力，更何况一个终日吃不饱饭的小东西。
然而，小东西不仅搬起了整个酒坛，而且步履稳重，似乎毫不费力。只见他踩住椅子，抬起酒坛，轻松地将酒住满酒壶。
“天生神力？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二小姐勾勾手指，唤他过来。小东西走近，二小姐拽住他的右耳，狠狠掰了一下，只见右耳背后有一道小小的疤。她继续眯缝着眼睛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从今天起，你就叫尽欢吧。”
二小姐之前想收养一个孩子，然而不久，她就改变了想法。
她决定再收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