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产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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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老衲如此待她，你可有怨言？”
望渡老僧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楚钰城背脊一凉，猛地回头看了过去，这老和尚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自己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有人在靠近。
“望渡大师，在下有些不明白你的做法。”楚钰城为自家媳妇鸣不平。
“她应该适当地多动动，否则孩子太大不好生，说不定会累及性命。施主，该怜惜的时候怜惜，不该怜惜的时候就应该狠下心。”话落便朝着顾水墨的方向走了过去，望着望渡老僧的背影，楚钰城的面色突然平静下来。
不知望渡老僧说了些什么，只见顾水墨抱着肚子暴躁地跳了一下，样子激愤极了，楚钰城不由得嘴角一抽。
“阿城，那老和尚让我去打扫他们所有人的禅房，还不让你帮忙，简直欺人太甚了！”顾水墨气得将手中的扫把扔出去老远，那力道怕是连未怀孕的女人都及不上。
楚钰城看着这样的她，眼中闪现出浓浓的笑意，也许那望渡大师也没有恶意，墨儿要比之前活分了许多，不会整天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墨儿，你加油打扫，说不定等你打算完了，我就可以给你买到鸡腿。”楚钰城轻笑这说道。
“一言为定？”顾水墨双眼亮亮地看向他，楚钰城宠溺地点了点头。
趁着顾水墨打扫的时候，楚钰城将整个寺院逛了个便，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寺院的守卫根本就不森严，他为什么一定要走大门呢？
正想着翻墙出去，一抹灰影闪过，面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施主，你这是想出寺吗？”
“这位大师，在下只是想出去逛逛。”楚钰城略带尴尬地开口。
“不敢当，贫僧法号无痴，前两天从住持那儿接了个任务，那边是跟住男施主你，防止你将沾有荤腥的东西带入寺中，所以也并非是阻止施主你出寺。”无痴双手合十耐心地解释着，但脸上仍是没有表情的。
“……”
用午膳的时候，顾水墨仍是没有吃到鸡腿儿，那双瞪着楚钰城的眼都快冒绿光了，惊得楚钰城啃着碗里的馒头未敢抬头。
三个月后
顾水墨已经躺在床上完全不能动弹，哪怕翻个身都需要楚钰城帮忙，更别提下地走路，现下就连喘气她都觉得很困难。
半倚在床上，顾水墨盯着自己的大肚子心中忐忑极了，她这三个月来天天吃素不见油水，这肚子已然大成这样，若是真的天天大鱼大肉，还不得把腰给压折了。
“墨儿，现在有没有好些，呼吸还难受吗？”
楚钰城端着水盆走到床边，缓缓地将顾水墨扶坐起来，挽起她的裤腿，见到那比原来胖了几圈的脚，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以后再也不会让墨儿生孩子了，着实是太辛苦了。
“阿城，还是有些上不来气，会不会宝宝还没出生，我就死了。”顾水墨捧着肚子直哼哼。
“顾水墨，你要是再说这种话别指望有饭吃！”
顾水墨闷闷地点了下头，她知道这几个月来阿城并不比她好过，但是不知为什么有些话没经过大脑便说了出来，她其实是害怕的，害怕肚子这么大生不出孩子，她怕自己会死。
见到她委屈地坐在那里不出声，楚钰城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试了下水温觉得正合适，缓缓地将她的脚放进去，然后便开始轻柔地为她按摩起来。
“墨儿，以后不许说死，好不好？”命令中带着祈求的声音响起。
“知道了！”
窗外不远处的望渡淡笑着点了点头，缓缓地将拇指与中指掐在一起，闭上了双眼，嘴里念叨起奇怪的经文。
突然狂风大作，顾水墨觉得腹部一阵抽痛，不多时身下的锦裙便湿透了。
“阿城，我好像要生…生了…”顾水墨抱着肚子声音微弱地出声，楚钰城忙将水盆推到一边，抱着顾水墨将她放平，然后跑出去找人。
“施主不必惊慌，这位便是隐世城中最好的稳婆。”望渡老僧指了指身旁的老妇人。
“多谢望渡大师！”楚钰城做了个请的手势，那稳婆便走到了他的前面。
他本意是想跟着进去，却不想那稳婆以男人入产房不详为理由阻止了他，便只好留在院中苦等。狂风越来越强劲，风吹在人脸上就犹如刀割般难受。
而那老僧却依然淡定地立于院中诵经，身体却是纹丝未动，可见武功之深。
“啊…阿城…你在哪儿…”产房传来顾水墨痛苦的嘶喊声，这种声音是楚钰城从来未曾听过，惊得他背部的衣衫都湿透了。
“墨儿，我就在门外，你不要怕，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楚钰城跑到门口不断地敲打着门板，但是想到了稳婆的劝告，没敢用力推门。
房中，顾水墨不断地撕扯着手中的床幔，她两辈子都没有受过这种罪，好似所有的骨头都要被折断了一般，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说，母亲是这世上最伟大的人。
“夫人加把劲儿，否则孩子会憋到的。”稳婆一边用湿帕子擦着顾水墨额头上的汗，一边观察着她身下的情况，眼见着羊水快流光了，孩子竟是连一点儿要出来的迹象都没有，这下可是急坏了。
若不是顾水墨现下已经没有力气，她真想一脚将这稳婆给踹出去，她不知道要使劲儿吗？可是使了这么久，她都快虚脱而死也没见到半点动静。
突然下腹一阵坠痛，她知道机会要来了，将所有的力气集中到身下猛地向外推，但是她却感觉到腹中孩子好似在跟她较劲儿般地向后退，心中顿时惊住了。
“夫人快使劲儿，老身看到孩子的头了。”
但是顾水墨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傻愣愣地瞪着棚顶，脑海中不断地回荡着望渡老僧说过的话，这孩子好像真的在和她较劲儿，若是她没有来到这寺中，结果她都不敢想象。
“我的好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关键时刻您可不能放弃啊，眼见着孩子就要出来了。”稳婆不断地拍打着顾水墨的脸颊，试图将她从魂游的状态带回来。
听到稳婆这样大呼小叫，门外的楚钰城再也顾不得许多，踹开门便冲了进来。
“我的老天，你怎么进来了，快些将门关上，若是让你家夫人受了风，她这后半辈子恐怕就要在床上度过了。”稳婆冲着楚钰城生气地吼了一声，实则也是心疼床上的顾水墨，这么小的年纪若是因为生孩子而伤了身体，多可惜啊！
楚钰城将门关上后，忙单膝跪到床边抓住了顾水墨的手放在唇边，不断地轻吻着，然后拢了拢她额间的碎发，说道，“墨儿不怕，阿城来了，咱们不怕。”
迷迷糊糊中顾水墨将视线移到了楚钰城的脸上，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砸落下来。
“阿城，生宝宝好疼！”
“恩，以后都不让墨儿生宝宝了，我生。”楚钰城拿起枕边的锦帕拭着她额上的汗水。
顾水墨心中一暖，好似瞬间便被注入了力量，忙咬住了楚钰城的手臂，将全身力气都集中到身下，闷声呜咽着，“呜…呜…”
手臂上的痛意瞬间传道了大脑，楚钰城只是轻轻地皱了下眉，他的墨儿定是痛到了极点，他能陪着她一起痛也是好的。
“夫人用力，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床尾传来稳婆激动的声音。
“哇…哇…”婴儿有力的啼哭声响起，让屋内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顾水墨瞬间便失去了所有的气力，还来不及问孩子的性别就昏了过去。
“墨儿…墨儿…你醒醒…”楚钰城颤抖着将手指放到了顾水墨的人中处，感受到了温热的呼吸，他才脱力地瘫坐在地上，开始不停地喘着粗气。
“糟了，肚子里还有一个，怎么就睡过去了。”稳婆忙将浑身是血的孩子带到了楚钰城的怀中。
楚钰城僵硬地低下了头，当那个皱巴巴的孩子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时候，眼眶瞬间便红了，这就他和墨儿的骨血。将视线落在孩子的腿间，楚钰城微微地勾了下嘴角，他就说么，如此淘气定是个儿子。
“别看了，快将孩子包好放到摇篮中去，这边需要你的帮忙！”
稳婆喊了两遍都未见楚钰城理她，气得她跑到他身后，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可是我不会包…”楚钰城愣愣地说道，他甚至连抱孩子的姿势都没敢变，生怕动错了一下便会伤到怀中的软娃娃。
“真是没用！你赶紧去将你夫人唤醒，否则昏睡中使不上力气，孩子怕是要憋死在她腹中了。”话落稳婆将血糊糊的孩子从楚钰城怀中抱了出来，然后便手脚利落地为他清理起来。
楚钰城忙趴到床边，颤抖着手拍起顾水墨的脸颊，焦急地轻喊道，“墨儿，你快醒醒，肚子里还有孩子没出来，咱们再加把劲儿就一家团圆了。”
但是任他如何呼喊，床上的人都没有任何回应。
“施主，老衲如此待她，你可有怨言？”
望渡老僧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楚钰城背脊一凉，猛地回头看了过去，这老和尚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自己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有人在靠近。
“望渡大师，在下有些不明白你的做法。”楚钰城为自家媳妇鸣不平。
“她应该适当地多动动，否则孩子太大不好生，说不定会累及性命。施主，该怜惜的时候怜惜，不该怜惜的时候就应该狠下心。”话落便朝着顾水墨的方向走了过去，望着望渡老僧的背影，楚钰城的面色突然平静下来。
不知望渡老僧说了些什么，只见顾水墨抱着肚子暴躁地跳了一下，样子激愤极了，楚钰城不由得嘴角一抽。
“阿城，那老和尚让我去打扫他们所有人的禅房，还不让你帮忙，简直欺人太甚了！”顾水墨气得将手中的扫把扔出去老远，那力道怕是连未怀孕的女人都及不上。
楚钰城看着这样的她，眼中闪现出浓浓的笑意，也许那望渡大师也没有恶意，墨儿要比之前活分了许多，不会整天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墨儿，你加油打扫，说不定等你打算完了，我就可以给你买到鸡腿。”楚钰城轻笑这说道。
“一言为定？”顾水墨双眼亮亮地看向他，楚钰城宠溺地点了点头。
趁着顾水墨打扫的时候，楚钰城将整个寺院逛了个便，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寺院的守卫根本就不森严，他为什么一定要走大门呢？
正想着翻墙出去，一抹灰影闪过，面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施主，你这是想出寺吗？”
“这位大师，在下只是想出去逛逛。”楚钰城略带尴尬地开口。
“不敢当，贫僧法号无痴，前两天从住持那儿接了个任务，那边是跟住男施主你，防止你将沾有荤腥的东西带入寺中，所以也并非是阻止施主你出寺。”无痴双手合十耐心地解释着，但脸上仍是没有表情的。
“……”
用午膳的时候，顾水墨仍是没有吃到鸡腿儿，那双瞪着楚钰城的眼都快冒绿光了，惊得楚钰城啃着碗里的馒头未敢抬头。
三个月后
顾水墨已经躺在床上完全不能动弹，哪怕翻个身都需要楚钰城帮忙，更别提下地走路，现下就连喘气她都觉得很困难。
半倚在床上，顾水墨盯着自己的大肚子心中忐忑极了，她这三个月来天天吃素不见油水，这肚子已然大成这样，若是真的天天大鱼大肉，还不得把腰给压折了。
“墨儿，现在有没有好些，呼吸还难受吗？”
楚钰城端着水盆走到床边，缓缓地将顾水墨扶坐起来，挽起她的裤腿，见到那比原来胖了几圈的脚，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以后再也不会让墨儿生孩子了，着实是太辛苦了。
“阿城，还是有些上不来气，会不会宝宝还没出生，我就死了。”顾水墨捧着肚子直哼哼。
“顾水墨，你要是再说这种话别指望有饭吃！”
顾水墨闷闷地点了下头，她知道这几个月来阿城并不比她好过，但是不知为什么有些话没经过大脑便说了出来，她其实是害怕的，害怕肚子这么大生不出孩子，她怕自己会死。
见到她委屈地坐在那里不出声，楚钰城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试了下水温觉得正合适，缓缓地将她的脚放进去，然后便开始轻柔地为她按摩起来。
“墨儿，以后不许说死，好不好？”命令中带着祈求的声音响起。
“知道了！”
窗外不远处的望渡淡笑着点了点头，缓缓地将拇指与中指掐在一起，闭上了双眼，嘴里念叨起奇怪的经文。
突然狂风大作，顾水墨觉得腹部一阵抽痛，不多时身下的锦裙便湿透了。
“阿城，我好像要生…生了…”顾水墨抱着肚子声音微弱地出声，楚钰城忙将水盆推到一边，抱着顾水墨将她放平，然后跑出去找人。
“施主不必惊慌，这位便是隐世城中最好的稳婆。”望渡老僧指了指身旁的老妇人。
“多谢望渡大师！”楚钰城做了个请的手势，那稳婆便走到了他的前面。
他本意是想跟着进去，却不想那稳婆以男人入产房不详为理由阻止了他，便只好留在院中苦等。狂风越来越强劲，风吹在人脸上就犹如刀割般难受。
而那老僧却依然淡定地立于院中诵经，身体却是纹丝未动，可见武功之深。
“啊…阿城…你在哪儿…”产房传来顾水墨痛苦的嘶喊声，这种声音是楚钰城从来未曾听过，惊得他背部的衣衫都湿透了。
“墨儿，我就在门外，你不要怕，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楚钰城跑到门口不断地敲打着门板，但是想到了稳婆的劝告，没敢用力推门。
房中，顾水墨不断地撕扯着手中的床幔，她两辈子都没有受过这种罪，好似所有的骨头都要被折断了一般，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说，母亲是这世上最伟大的人。
“夫人加把劲儿，否则孩子会憋到的。”稳婆一边用湿帕子擦着顾水墨额头上的汗，一边观察着她身下的情况，眼见着羊水快流光了，孩子竟是连一点儿要出来的迹象都没有，这下可是急坏了。
若不是顾水墨现下已经没有力气，她真想一脚将这稳婆给踹出去，她不知道要使劲儿吗？可是使了这么久，她都快虚脱而死也没见到半点动静。
突然下腹一阵坠痛，她知道机会要来了，将所有的力气集中到身下猛地向外推，但是她却感觉到腹中孩子好似在跟她较劲儿般地向后退，心中顿时惊住了。
“夫人快使劲儿，老身看到孩子的头了。”
但是顾水墨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傻愣愣地瞪着棚顶，脑海中不断地回荡着望渡老僧说过的话，这孩子好像真的在和她较劲儿，若是她没有来到这寺中，结果她都不敢想象。
“我的好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关键时刻您可不能放弃啊，眼见着孩子就要出来了。”稳婆不断地拍打着顾水墨的脸颊，试图将她从魂游的状态带回来。
听到稳婆这样大呼小叫，门外的楚钰城再也顾不得许多，踹开门便冲了进来。
“我的老天，你怎么进来了，快些将门关上，若是让你家夫人受了风，她这后半辈子恐怕就要在床上度过了。”稳婆冲着楚钰城生气地吼了一声，实则也是心疼床上的顾水墨，这么小的年纪若是因为生孩子而伤了身体，多可惜啊！
楚钰城将门关上后，忙单膝跪到床边抓住了顾水墨的手放在唇边，不断地轻吻着，然后拢了拢她额间的碎发，说道，“墨儿不怕，阿城来了，咱们不怕。”
迷迷糊糊中顾水墨将视线移到了楚钰城的脸上，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砸落下来。
“阿城，生宝宝好疼！”
“恩，以后都不让墨儿生宝宝了，我生。”楚钰城拿起枕边的锦帕拭着她额上的汗水。
顾水墨心中一暖，好似瞬间便被注入了力量，忙咬住了楚钰城的手臂，将全身力气都集中到身下，闷声呜咽着，“呜…呜…”
手臂上的痛意瞬间传道了大脑，楚钰城只是轻轻地皱了下眉，他的墨儿定是痛到了极点，他能陪着她一起痛也是好的。
“夫人用力，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床尾传来稳婆激动的声音。
“哇…哇…”婴儿有力的啼哭声响起，让屋内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顾水墨瞬间便失去了所有的气力，还来不及问孩子的性别就昏了过去。
“墨儿…墨儿…你醒醒…”楚钰城颤抖着将手指放到了顾水墨的人中处，感受到了温热的呼吸，他才脱力地瘫坐在地上，开始不停地喘着粗气。
“糟了，肚子里还有一个，怎么就睡过去了。”稳婆忙将浑身是血的孩子带到了楚钰城的怀中。
楚钰城僵硬地低下了头，当那个皱巴巴的孩子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时候，眼眶瞬间便红了，这就他和墨儿的骨血。将视线落在孩子的腿间，楚钰城微微地勾了下嘴角，他就说么，如此淘气定是个儿子。
“别看了，快将孩子包好放到摇篮中去，这边需要你的帮忙！”
稳婆喊了两遍都未见楚钰城理她，气得她跑到他身后，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可是我不会包…”楚钰城愣愣地说道，他甚至连抱孩子的姿势都没敢变，生怕动错了一下便会伤到怀中的软娃娃。
“真是没用！你赶紧去将你夫人唤醒，否则昏睡中使不上力气，孩子怕是要憋死在她腹中了。”话落稳婆将血糊糊的孩子从楚钰城怀中抱了出来，然后便手脚利落地为他清理起来。
楚钰城忙趴到床边，颤抖着手拍起顾水墨的脸颊，焦急地轻喊道，“墨儿，你快醒醒，肚子里还有孩子没出来，咱们再加把劲儿就一家团圆了。”
但是任他如何呼喊，床上的人都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