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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一章 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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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肃元央这一走,站在原地的便只剩下了苏晚卿与肃元翊两个人。

    夜色里,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不过苏晚卿还是明显感觉到二人之间的气氛逐渐转冷,那抚在她肩头的手也微微僵硬了些许。

    苏晚卿记得自己出来时,大殿里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她完全没想到一向对她不甚上心的肃元翊会跟过来,她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好如何应对肃元翊的询问,更不敢去看他的脸色。相比之下, 苏晚卿倒是有些希望肃元央别那么快离开了。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肃元翊先开了口,语气几乎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淡淡道:“你可好些了,鬼神之说是怪力乱神,不足为信。”

    苏晚卿的眼皮动了动,点头道,“劳王爷费心了,妾身不碍的。”

    肃元翊闻言没有作什么反应,只低下眼看向苏晚卿,那双眼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清冷,目光也有些说不出的幽深。

    苏晚卿强忍住心下的不安,径直与他对视,余光所及处,她敏锐的发觉肃元翊的唇瓣微微动了动,一瞬之后,又静止了下来。

    苏晚卿捕捉到这个细微的动作,神经跟着一紧。

    她可以感觉到肃元翊似乎是想开口,或者说,他应该正是打算问她行到此处的来龙去脉的,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这么一来,苏晚卿心下的不安却是更浓了一些。毕竟有些事情,问出来了不怕,最怕的就是不声不响心怀猜忌。

    就在苏晚卿心下思量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肩上一轻,身子也比方才冷了些许,她回过神,看到肃元翊已经将抚在她肩头的手收了回去,人也十分自然的与她保持了一贯的距离。

    肃元翊理了理大氅,没有再看向她。淡声道:“你我离席太久,该回去了。”

    这话说完,不待苏晚卿答话,肃元翊便动了脚步。苏晚卿一怔之后,很快也反应了过来,提步跟了上去。

    雪还在下着,二人行在月光下,一前一后的向御清宫走去。

    肃元翊走在前面。由于他的身材高挺,步幅自然不小,但好在他的步伐不快,苏晚卿跟在他身后也不算吃力。

    二人皆是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这份安静在此刻显得十分压抑。

    苏晚卿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么得过且过不是办法,不由时不时的抬眼看向肃元翊的背影,犹豫着如何开口为好。

    或许是跟着肃元央往这园子来的时候,苏晚卿完全把心思用在了不能把人跟丢这上头,这会儿与肃元翊一道往回走。苏晚卿饶是有心事,也发现了自己现下所在,正处于一个极偏僻难行的位置,一路弯弯绕绕不少。

    苏晚卿瞧着这一路上疏于打扫的荒凉模样,想了想,一面加紧两步靠近了肃元翊些许,一面出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王爷,不知方才那园子是什么地方?”

    肃元翊没有立刻回答,沉吟了片刻。方淡淡道:“那是桐福宫内的花园。”

    “桐福宫?”苏晚卿有些疑惑的看他一眼,她这疑惑,倒不是她听过这名字,只是肃元翊答话前的沉默。让苏晚卿觉得这座桐福宫的荒废,必不是没有嫔妃被分到这里居住这么简单。

    尤其是苏晚卿想起,肃元央从御清宫出来就直向这里而来,便更加深了她的这个念头。

    皇宫内的秘辛,在苏晚卿不知道它们是否对自己有用之前,她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的心思一转,还想再问些什么,可见肃元翊面上一素挂着的冷峻神情,略一思量,便作罢了,只将这个宫名记了下来。

    肃元翊静了片刻,淡淡瞥了她一眼,清冷道:“你怎么会到那里去?”

    苏晚卿听他问出来,隐隐松了一口气,旋即抿了抿唇,解释道:“今夜殿中宾客太多,妾身胸口有些憋闷,想要出来吹吹风,不想走到一处迷了方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她说着,见肃元翊的神情无波,顿了顿,继续道:“那个时候,妾身见四下没有宫婢,不知该如何是好,谁知正在踌躇中,碰巧瞧见了央王殿下的背影。妾身想着或许能跟着走回御清宫,便没有出声打扰,哪知跟到了桐福宫去,还被央王当作别有居心抓了个正着。”

    苏晚卿不清楚肃元翊是从什么时候跟上她的,所以她只好选择了最含糊最粗略的一种说法。

    说完这些,苏晚卿露出一个有些懊恼的表情,便安静下来,等着肃元翊的反应。

    “是吗?”肃元翊在苏晚卿的目光里,如随口一般不紧不慢的接话道,同时转头看向她。

    自打重生至今,苏晚卿与肃元翊多日相处下来,对他也算有些了解,加上肃元翊此刻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苏晚卿并不难看出,他的声音似是要比往日冷上几度,眸底深处黑澜微闪,隐隐散发出几许寒意。

    几乎是一瞬间,苏晚卿就察觉到了肃元翊的不同寻常,不由暗觉不妙,从肃元翊这吐出的寥寥两字中听出了一股子别有深意的意味。

    苏晚卿意识到这些点,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起来,她定了定神,缓缓道:“王爷可是不信妾身所言?”

    “苏侧妃觉得本王应该相信?”肃元翊看着苏晚卿的眼神颇为冰冷,像是没有带任何情绪,又像是不欲再多言一句,周身更在不知不觉中散发出了上位者隐怒的威压,棱角分明的脸上亦浮出几分不加掩饰的冷淡与疏离。

    苏晚卿何曾见过肃元翊对她如此态度,寒冷慑人,教人不敢逼视。

    她蠕了蠕唇,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至眼神退避,另一方面,她又在脑中飞快的思量着应对的法子。

    可是,肃元翊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她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她与肃元央的对话,她不知道;就连他现下对她的怀疑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一时之间,苏晚卿也有些琢磨不透自己该如何表态,只觉无措之下一阵心慌涌上。

    不过不等她说什么,肃元翊便开口了,他的态度很是冰冷,声音是那么冷,那样寒,“苏侧妃,在你眼中,本王莫不是可任由你玩弄于股掌之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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