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〇 章 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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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屋子里，苏晚卿把衣裳收好，在与肃元翊相隔一臂远的椅子上坐下，为他将空了的茶碗斟满。
肃元翊揭开茶碗盖，看着那茶水散发着的袅袅热气沉默不语。
苏晚卿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缓缓开口道：“王爷，是有话要对妾身说吗？”
肃元翊将茶碗接到手中，用茶碗盖拨了拨茶水中漂浮着的茶叶，落在茶水上的目光有些幽沉，“陈涧之已余前日，进了燕岭郡境内了。”
苏晚卿料到他要说的是这件事，只是此刻看着肃元翊的神色，有些摸不透他在想什么，迟疑道：“那陈先生是否有传信说，燕岭与京畿交界处有什么异动？”
肃元翊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苏晚卿的眼神显得有些深不可测，“回来禀报的人说，这一路上都十分太平。”
这话一出，饶是苏晚卿做好了各种准备，心下也是不由得一怔。
难道真的是她或许紧张了？
苏晚卿忍不住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毕竟，在她的记忆中，瘟疫的确是开了春才传入京畿，就算从燕东到京城颇费时日，算下来，那也应该是二月里的事情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另一种可能……
苏晚卿眼底掠过一抹冷意，抬头看向肃元翊，只见那双望着自己的漆黑眼眸，在摇曳烛光下，同样显得晦暗不明。
二人分明四目相对，却相视沉默的气氛有些诡谲。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肃元翊清冷中透着阴豫的声音再次响起：“希望我大秦还没有人这么大胆。”
听到这话，苏晚卿便明白肃元翊没有完全否定瘟疫的存在，而是与她想到了一处。
如果说，这么想的只是她一个人也就罢了，但是肃元翊也这么说，苏晚卿就多少有些怕了起来。
那毕竟是燕东百姓的无数条人命。苏晚卿思忖着，面色有些难以平静，唇瓣也止不住的发了白，流露出几许心绪。她沉吟着，有些踌躇的问道：“那，王爷有何打算？”
肃元翊盯着苏晚卿看了一会儿，眼中暗云涌动，“我在来西侧院之前。已经派出了二十个亲卫，拿着可以调动五百中卫军的令牌，追着陈涧之的方向去了。想必这一路也没有谁能够阻拦，现下就看陈涧之到了燕东之后，会传回什么消息。”
回应他的，是苏晚卿良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许久，苏晚卿方道：“妾身只希望是自己推测错了。”
纱窗外，寒风习习，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这一晚。肃元翊与苏晚卿一同进过晚膳，方才从西侧院离去。
送他离开后，苏晚卿屏退众人，独自坐在桌边，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在案上，发出细微的低响，一声声撞进她自己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卿的思绪恢复了平静，隐约记得红芙刚刚似乎有话要说，便将她唤进了屋中。
“主子。”红芙眉间微紧。像是怀着心事。
苏晚卿对她抿出一个笑容，疑惑道：“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么？”
红芙抬眸看了苏晚卿一眼，点了点头。“据奴婢所知，前头那两件衣裳，应该是李裁缝刻意所为，而王爷，恐怕也知道王妃在那衣裳上做了手脚。”
“嗯。”苏晚卿面上带着淡淡笑意，没有丝毫惊诧。李裁缝左不过是个匠人，于心术计谋上，实在难以做到周全。
他刚进门时，她单说了句裙长、袖长的尺寸不对，他没有量度，没有比对，只盯着袖口瞅了几眼，本该连长了还是短了都不清楚，却立刻答下赔罪，显然是一早就知道问题在哪。
况且，出了这样的事，理应由他这个裁缝想法子善后，但那话里话外除了赔罪，根本没有主动提及补救之法，不仅如此，从那反应上看，他对肃元翊的突然出现，亦是早有预料。
这其中种种，苏晚卿都一一看在眼里。
要是她没有猜错，恐怕翊王送来的那身，也是李裁缝所制。
毕竟在翊王府中，给她量过身的裁缝，只有他一个，要是旁人，何来那些尺寸，又怎能将衣裳做的那般合身？
苏晚卿的目光清亮异常，缓缓吩咐道：“你让碧芜明日去打听一下，看看这个李裁缝跟王府是否有什么干系。”
红芙听她这么说，知道自家主子已经洞悉的七七八八，不必再做解释，便回答道：“李裁缝的表外甥女春香在小厨房当差。”
话音落下，苏晚卿诧异的看了红芙一眼。
她身边这两个丫鬟，一个柔和温吞，一个性子活泼，相比之下，碧芜更好与人结交，所以打探消息之类的事一直是让她在做，而红芙，对旁人皆是泛泛，毫不上心，怎么会留意到这点？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红芙垂眸道：“香草跟竹霜交好。”
“这样。”苏晚卿心下了然，点了点头，红芙常去小厨房取些糕点，香草知道关于陈涧的这些纠葛，遇到红芙态度难免古怪，她打探一番也是正常。
只是，苏晚卿没有料到此事与竹霜有关，一个丫鬟能左右肃元翊的想法，也是奇了，她正忖着，耳边红芙的声音继续传来，“不过，这件事应该跟李裁缝没什么关系，奴婢本以为是竹霜所为，可她说……是谁做的咱们心中应该有数，李裁缝更是无辜。”
陈涧？！
苏晚卿眸底一亮，要是他，这件事就理顺了！
一切豁然明朗，她望想红芙的眼神中颇含赞许，“你竟想得起去谢竹霜，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意识到关窍所在，的确不负娘亲的栽培。”
“奴婢只是恰巧知道一些，又索性对竹霜一试而已。”红芙答得谦逊和婉。
此刻，其中原委，在她二人心中皆是大白。
彼时，东院的人找上李裁缝，妄图买通他在衣裳上做些手脚。他心下不愿，便请竹霜出手相帮：一面托了陈涧，以肃元翊的名义制下新衣；一面将那几身衣裳用粗劣的手法做短，刻意引起她的怀疑，点出幕后主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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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元翊揭开茶碗盖，看着那茶水散发着的袅袅热气沉默不语。
苏晚卿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缓缓开口道：“王爷，是有话要对妾身说吗？”
肃元翊将茶碗接到手中，用茶碗盖拨了拨茶水中漂浮着的茶叶，落在茶水上的目光有些幽沉，“陈涧之已余前日，进了燕岭郡境内了。”
苏晚卿料到他要说的是这件事，只是此刻看着肃元翊的神色，有些摸不透他在想什么，迟疑道：“那陈先生是否有传信说，燕岭与京畿交界处有什么异动？”
肃元翊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苏晚卿的眼神显得有些深不可测，“回来禀报的人说，这一路上都十分太平。”
这话一出，饶是苏晚卿做好了各种准备，心下也是不由得一怔。
难道真的是她或许紧张了？
苏晚卿忍不住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毕竟，在她的记忆中，瘟疫的确是开了春才传入京畿，就算从燕东到京城颇费时日，算下来，那也应该是二月里的事情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另一种可能……
苏晚卿眼底掠过一抹冷意，抬头看向肃元翊，只见那双望着自己的漆黑眼眸，在摇曳烛光下，同样显得晦暗不明。
二人分明四目相对，却相视沉默的气氛有些诡谲。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肃元翊清冷中透着阴豫的声音再次响起：“希望我大秦还没有人这么大胆。”
听到这话，苏晚卿便明白肃元翊没有完全否定瘟疫的存在，而是与她想到了一处。
如果说，这么想的只是她一个人也就罢了，但是肃元翊也这么说，苏晚卿就多少有些怕了起来。
那毕竟是燕东百姓的无数条人命。苏晚卿思忖着，面色有些难以平静，唇瓣也止不住的发了白，流露出几许心绪。她沉吟着，有些踌躇的问道：“那，王爷有何打算？”
肃元翊盯着苏晚卿看了一会儿，眼中暗云涌动，“我在来西侧院之前。已经派出了二十个亲卫，拿着可以调动五百中卫军的令牌，追着陈涧之的方向去了。想必这一路也没有谁能够阻拦，现下就看陈涧之到了燕东之后，会传回什么消息。”
回应他的，是苏晚卿良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许久，苏晚卿方道：“妾身只希望是自己推测错了。”
纱窗外，寒风习习，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这一晚。肃元翊与苏晚卿一同进过晚膳，方才从西侧院离去。
送他离开后，苏晚卿屏退众人，独自坐在桌边，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在案上，发出细微的低响，一声声撞进她自己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卿的思绪恢复了平静，隐约记得红芙刚刚似乎有话要说，便将她唤进了屋中。
“主子。”红芙眉间微紧。像是怀着心事。
苏晚卿对她抿出一个笑容，疑惑道：“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么？”
红芙抬眸看了苏晚卿一眼，点了点头。“据奴婢所知，前头那两件衣裳，应该是李裁缝刻意所为，而王爷，恐怕也知道王妃在那衣裳上做了手脚。”
“嗯。”苏晚卿面上带着淡淡笑意，没有丝毫惊诧。李裁缝左不过是个匠人，于心术计谋上，实在难以做到周全。
他刚进门时，她单说了句裙长、袖长的尺寸不对，他没有量度，没有比对，只盯着袖口瞅了几眼，本该连长了还是短了都不清楚，却立刻答下赔罪，显然是一早就知道问题在哪。
况且，出了这样的事，理应由他这个裁缝想法子善后，但那话里话外除了赔罪，根本没有主动提及补救之法，不仅如此，从那反应上看，他对肃元翊的突然出现，亦是早有预料。
这其中种种，苏晚卿都一一看在眼里。
要是她没有猜错，恐怕翊王送来的那身，也是李裁缝所制。
毕竟在翊王府中，给她量过身的裁缝，只有他一个，要是旁人，何来那些尺寸，又怎能将衣裳做的那般合身？
苏晚卿的目光清亮异常，缓缓吩咐道：“你让碧芜明日去打听一下，看看这个李裁缝跟王府是否有什么干系。”
红芙听她这么说，知道自家主子已经洞悉的七七八八，不必再做解释，便回答道：“李裁缝的表外甥女春香在小厨房当差。”
话音落下，苏晚卿诧异的看了红芙一眼。
她身边这两个丫鬟，一个柔和温吞，一个性子活泼，相比之下，碧芜更好与人结交，所以打探消息之类的事一直是让她在做，而红芙，对旁人皆是泛泛，毫不上心，怎么会留意到这点？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红芙垂眸道：“香草跟竹霜交好。”
“这样。”苏晚卿心下了然，点了点头，红芙常去小厨房取些糕点，香草知道关于陈涧的这些纠葛，遇到红芙态度难免古怪，她打探一番也是正常。
只是，苏晚卿没有料到此事与竹霜有关，一个丫鬟能左右肃元翊的想法，也是奇了，她正忖着，耳边红芙的声音继续传来，“不过，这件事应该跟李裁缝没什么关系，奴婢本以为是竹霜所为，可她说……是谁做的咱们心中应该有数，李裁缝更是无辜。”
陈涧？！
苏晚卿眸底一亮，要是他，这件事就理顺了！
一切豁然明朗，她望想红芙的眼神中颇含赞许，“你竟想得起去谢竹霜，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意识到关窍所在，的确不负娘亲的栽培。”
“奴婢只是恰巧知道一些，又索性对竹霜一试而已。”红芙答得谦逊和婉。
此刻，其中原委，在她二人心中皆是大白。
彼时，东院的人找上李裁缝，妄图买通他在衣裳上做些手脚。他心下不愿，便请竹霜出手相帮：一面托了陈涧，以肃元翊的名义制下新衣；一面将那几身衣裳用粗劣的手法做短，刻意引起她的怀疑，点出幕后主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