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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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靖王府每一班府内巡查队伍的巡逻时间以及换班规律，秦朗已经暗自摸清了。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今晚值班的一支小队中的一人昨夜贪杯今日一直闹着肚子，临换班前还又去了一趟，生生将换班时间延迟了一刻钟的功夫。
而秦朗从凌策房间出来的时候，本来正好是计算好的换班轮替的间缝时间，足够他偷偷地隐匿好自己按照他设计好的道路离开靖王府。
谁料，这轮班时间竟给生生地变了。
秦朗心里骂了无数次他娘的，他一出来就听见前面有一队人的声音传来，而他身后是凌策的房间，前面是一堵高墙，他抬头看了一眼这让人望而生畏的高度，他只会一些三脚猫的打架功夫怎么可能翻得过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秦朗也不由得有些暗自焦急。就在他觉得自己可能得硬拼逃命的时候，斜下方一条隐蔽的狗洞出现在秦朗的视野。
秦朗眼底冒出光，又很有深意地看着洞的主人，一条纯色的中华田园犬。
它静静地盯着秦朗迅速地蹲在狗洞旁，又灵活地从它的专属通道地钻过去。大狗很乖巧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反而是很友好地看着秦朗越过它的领地，末了，它还蹲在洞前，探出头张望已经在洞外的秦朗。
秦朗顺利地避开巡查队的眼线，得意地转过身，朝洞内伸出一只爪子，哦不，是一只手：“来，狗哥，谢谢你啦！”
大狗意外地通灵性，精准地将狗爪覆在秦朗的手上，还随着秦朗频率一摇一晃的。
秦朗刚刚离开，巡逻的小队也恰好走到洞前：“咦？这狗怎么又跑进来了？”作势要撵它。
另一人伸手拉住他：“别管了，赶紧去换班吧，我都要困死了！”
.....
“世子，外面有人求见您，还传话说是来拜师的。”阿碧进来通告楚离央。
楚离央放下手中的茶，眼神微动。没想到秦朗这么快就把东西弄到手了，果然她没有看错他。
“让守卫的侍卫把他放进来吧，支个人带他进来清水居。”楚离央淡淡地吩咐。
“世子认识这人？”阿碧添茶询问。
楚离央并未回答，只是又添了一句：“哦，对了，等下让顾盼过来伺候，顺便将她房里新做的几块花样带过来给我看看，我娘喜欢那些。”
阿碧明白楚离央不愿告诉她这事，知趣地闭了嘴，小心地应了声便退下了。
秦朗还是第一次进楚相府，规模宏大建筑古色古香，连他这个外门汉都能看出楚家的气韵不凡。他心底欣慰，顾盼能在楚相府这样的地方有一栖息之地，对她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婢女将他带到清水居门口，便施礼退下了。
秦朗连连呼唤她好几声都得不到应和，便也摆摆手停下，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踏进里面，小心地张头探望。
“想看便大大方方地看，这般缩头缩脑的能探出个什么究竟？”楚离央的戏笑声从屋内传来。
大风一刮，秦朗用手臂挡去风沙尘土，正前方的屋子大门随之一开，只有楚离央一人正坐在上方，翘腿斜躺，神态懒懒，却又风姿不凡，仿若走进一幅画中。
秦朗大步向前，将手里的布包递上，满面欢喜：“师傅，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这下你应该信守承诺收我为徒了吧？”
楚离央接过来随便看了一眼，便甩在了边上：“做得很好，这一关便算是你过了。”
“那师傅，你是不是该.....”履行你的诺言？秦朗暗戳戳提示道。
楚离央摇头，笑而不语。
“师傅你想要反悔？”秦朗的脸色都变了。
楚离央好笑地看着他，送他一个白眼，然后指着身侧桌案上的茶杯：“拜师茶！这都不懂？我楚家也是六大世家之一，要收徒岂能随随便便连礼数都不够？”
秦朗上一秒还以为是跌入悬崖，下一秒就高兴得快要升天了。
他颤颤巍巍地举过茶水立于头颅上方，将茶递上：“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徒儿日后一定谨记师门教诲，事事以师傅为尊！”
楚离调整身姿坐正，接过秦朗的拜师茶，一饮而下：“秦朗，入我楚家门，生是我楚家人，死亦做楚家魂，你这一世便没有退出的余地了，可会后悔？”
“死都不后悔！”秦朗应声快得惊人。
“师傅，既然你都收了我了，你总该告诉我这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总不可能你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的吧？”秦朗凑上去乐呵呵地问道。
“这刚收了你，就敢过问师傅的事了？”楚离央反问。
“那谁叫我是您唯一的徒弟，偶尔放肆一下也不为过吧师傅？”秦朗耍无赖，“师傅，您就告诉我呗！”
楚离央被他缠得不行，突然有点后悔收他了，这以后的日子会不会被他烦死？
楚离央妥协:“既然你想知道，那我问你，楚家目前最大的敌人是谁？”
秦朗思索一二答复:“应当是王家。我听说，王太傅和楚相是多年的政敌，而他们又都在说……”秦朗瞟了她一眼，没继续说下去。
楚离央了然:“说我杀了王承邑的嫡子王亿杰是吧？”
秦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师傅，我相信你，你肯定不是像他们说的一样杀人如麻任性而为的，若人真是你杀的，那他也一定是该死！”
“你这么信任我？”楚离央瞧着他。
“你如今是我师傅，做徒弟的自然是要护短。”秦朗拍些胸口说道:“师傅，你放心，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你，我秦朗信你！”
“你的忠诚和信任还是留到以后待我考察吧！”楚离央嘴上不说，心底却是感动的，“无论人是不是我杀的，暂且不论。如今所有人都在怀疑我，背后批判我，你说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做？”
“避其锋芒，等风声过段时间再寻时机阐明事实真相？”秦朗不明楚离央的意思，只得小心回答。
“笨蛋！”楚离央骂道，“是要先下手为强，趁其不备，攻其要害！”
“哦！”秦朗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过了几秒，他慢慢就回味出楚离央的意思，他看着那个布包，里面装着从靖王府偷来的物什，他恍然大悟:“师傅，你是要用这东西做文章来对王家先下手？”
楚离央挑眉，不予否认:“是篇大大的文章。”
秦朗凑近取经，楚离央将计划三言两语简单地输给他，整个房间只有楚离央淡漠好听的嗓音和秦朗时不时的惊叹声。
“师傅，你真是这个！”秦朗朝她竖起大拇指，又再次感叹道，“幸亏我不是您的敌人，不然像您这样的太变态不折磨得我要死不活的！”
“你说我是什么？”楚离央手揪上秦朗的耳朵，毫不费力的三百六十度拽着，“大变态？嗯——”
“师傅！疼疼疼！”
然后就能听见清水居里传来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半响后。
秦朗护着自己的左耳，心疼得轻轻揉按着:“师傅，您这下手可太重了。这还是咱们师徒俩的第一天呢，你就对徒儿下这样的狠手！”
“正是因为是第一天，所以先早早教些规矩，以免你以后再说错话惹师傅不开心，懂吗？”
“知道了，师傅！您最最最最美丽大方善良优雅高贵！集万千美好的品格于一身，您绝对不是变态！”秦朗狗腿地吹捧着楚离央。
“那师傅，我什么时候能去见见顾盼呀？”秦朗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楚离央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能憋的久一点呢，连这点定性都没有，才进府多长时间，就赶着上前？”
“师傅~”秦朗撒娇向楚离央保证，“我就远远地看她一眼就好，绝对不会出格的！”
“瞧你的这点出息！”楚离央不满地埋汰他。
“那您是同意了？”秦朗惊喜，凑上去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不用过去了。”楚离央嫌弃地推开他，“她已经来了。”
“啊！”秦朗大为震惊。
转身一看，果然顾盼正端着一个摆满花样的手绢垂首立于门前。
“顾盼……”时隔多日再见，秦朗竟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楚离央静静地看着她们两人，挥手摆道:“顾盼把花样留下，你们便都下去吧！”
“是。”顾盼没有看秦朗，而是径直走上前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托盘摆放在桌上，然后才施礼退下，一举一动都没有任何差错。
这段时日，顾盼在楚家很是安分守己，再也未表现出一丝报仇的野心。而刚刚，也是楚离央故意吩咐顾盼过来伺候，一则是全了秦朗的痴念，二则是故意让顾盼听到她的计划，她想知道在得知自己准备着手对付靖王和王家后，顾盼会有什么表现呢？
当然。顾盼现在的反应既在她的意料中，也在意料之外。
要么是她已经没了报仇的心思，所以无谓她的计划；要么就是她比之最初更能将自己的心思隐于表皮之下了。
她其实更倾向于后者。
顾盼退下。秦朗捉急地看着楚离央。
楚离央挥挥手，让他退下。
秦朗立即得到解放的信号，转身朝顾盼离去的方向追去。
“顾盼！”秦朗在后面呼喊着。
在清水居后面的小院里，顾盼听下本来急促的脚步，转身差点撞上急冲冲过来的秦朗:“秦朗，你拜了世子为师？”
秦朗没想过瞒她，放下承认:“是！顾盼，以后我可以名正言顺地进来楚相府看你了！”
“秦朗，你是何必呢？”顾盼苦笑，“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多的，你到底懂不懂？”
“什么叫值得？什么又叫不值得？顾盼，我不懂这些，也不愿去懂。我只是跟着我的心走，它告诉我什么我就怎么做罢了！”秦朗笑得温暖。
他补充道:“更何况，拜楚离央为师，并非只是为了你，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师傅很厉害，武功、谋略无一不是最上乘的，能够在她的身边学习，你该为我高兴的，不是吗？”
“是，我为你感到高兴。”顾盼第一次主动抱住了秦朗，“我应该这么说的不是吗？可是，秦朗，我一点都不开心。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为什么要让我每一次都下定决心狠硬心肠时又来动摇我呢？”
顾盼一边说，一边哭。眼泪仿佛不是自己的，拼命地往外转。
秦朗，别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值得。
秦朗感到肩部的湿润，一下子失了神:“顾盼，盼，你哭了吗？是为了我？别哭，别哭！”
他笑着，不是面对楚离央时无赖耍混的笑，而且一个男人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笑意:“我很好的，真的。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永远跟在你的身边，或在你的身后。顾盼，做你想做的，你大胆一点，我会在下面接住你。”
“好。”顾盼应道，“秦朗，我现在还不能应允你什么，但是你为我做的，顾盼永世记得不敢忘记。若有一日……”
顾盼的声音越来越小，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后面的话秦朗已经听不清楚了，不过他不问，他都知道。
顾盼闭上眼帘，若有一日，她不再背负着那么多仇恨，她只是顾盼，而他也只是秦朗，他们，或许会有一个光明璀璨的未来。
这就是她最好的期盼。
愿她之一生，终有所盼，盼有所归。
这边，楚离央交代给云楚的事，也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京中传来新的风声，多是关于已故的王太傅嫡子王亿杰的事。本来，在京中流传开的故事里，是楚家小王爷嗜血好斗，目无法纪，杀人如麻，公然杀害王亿杰，甚至依托与背后的强大势力，逃脱于法外。
大部分民众都是吃瓜心理，哪里有八卦哪里就有他们，事实真相对他们而言反而不重要。
所以，当景都有新的八卦出来的时候，人们自然倾向于标榜着真相的新八卦。
本来靖王府每一班府内巡查队伍的巡逻时间以及换班规律，秦朗已经暗自摸清了。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今晚值班的一支小队中的一人昨夜贪杯今日一直闹着肚子，临换班前还又去了一趟，生生将换班时间延迟了一刻钟的功夫。
而秦朗从凌策房间出来的时候，本来正好是计算好的换班轮替的间缝时间，足够他偷偷地隐匿好自己按照他设计好的道路离开靖王府。
谁料，这轮班时间竟给生生地变了。
秦朗心里骂了无数次他娘的，他一出来就听见前面有一队人的声音传来，而他身后是凌策的房间，前面是一堵高墙，他抬头看了一眼这让人望而生畏的高度，他只会一些三脚猫的打架功夫怎么可能翻得过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秦朗也不由得有些暗自焦急。就在他觉得自己可能得硬拼逃命的时候，斜下方一条隐蔽的狗洞出现在秦朗的视野。
秦朗眼底冒出光，又很有深意地看着洞的主人，一条纯色的中华田园犬。
它静静地盯着秦朗迅速地蹲在狗洞旁，又灵活地从它的专属通道地钻过去。大狗很乖巧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反而是很友好地看着秦朗越过它的领地，末了，它还蹲在洞前，探出头张望已经在洞外的秦朗。
秦朗顺利地避开巡查队的眼线，得意地转过身，朝洞内伸出一只爪子，哦不，是一只手：“来，狗哥，谢谢你啦！”
大狗意外地通灵性，精准地将狗爪覆在秦朗的手上，还随着秦朗频率一摇一晃的。
秦朗刚刚离开，巡逻的小队也恰好走到洞前：“咦？这狗怎么又跑进来了？”作势要撵它。
另一人伸手拉住他：“别管了，赶紧去换班吧，我都要困死了！”
.....
“世子，外面有人求见您，还传话说是来拜师的。”阿碧进来通告楚离央。
楚离央放下手中的茶，眼神微动。没想到秦朗这么快就把东西弄到手了，果然她没有看错他。
“让守卫的侍卫把他放进来吧，支个人带他进来清水居。”楚离央淡淡地吩咐。
“世子认识这人？”阿碧添茶询问。
楚离央并未回答，只是又添了一句：“哦，对了，等下让顾盼过来伺候，顺便将她房里新做的几块花样带过来给我看看，我娘喜欢那些。”
阿碧明白楚离央不愿告诉她这事，知趣地闭了嘴，小心地应了声便退下了。
秦朗还是第一次进楚相府，规模宏大建筑古色古香，连他这个外门汉都能看出楚家的气韵不凡。他心底欣慰，顾盼能在楚相府这样的地方有一栖息之地，对她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婢女将他带到清水居门口，便施礼退下了。
秦朗连连呼唤她好几声都得不到应和，便也摆摆手停下，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踏进里面，小心地张头探望。
“想看便大大方方地看，这般缩头缩脑的能探出个什么究竟？”楚离央的戏笑声从屋内传来。
大风一刮，秦朗用手臂挡去风沙尘土，正前方的屋子大门随之一开，只有楚离央一人正坐在上方，翘腿斜躺，神态懒懒，却又风姿不凡，仿若走进一幅画中。
秦朗大步向前，将手里的布包递上，满面欢喜：“师傅，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这下你应该信守承诺收我为徒了吧？”
楚离央接过来随便看了一眼，便甩在了边上：“做得很好，这一关便算是你过了。”
“那师傅，你是不是该.....”履行你的诺言？秦朗暗戳戳提示道。
楚离央摇头，笑而不语。
“师傅你想要反悔？”秦朗的脸色都变了。
楚离央好笑地看着他，送他一个白眼，然后指着身侧桌案上的茶杯：“拜师茶！这都不懂？我楚家也是六大世家之一，要收徒岂能随随便便连礼数都不够？”
秦朗上一秒还以为是跌入悬崖，下一秒就高兴得快要升天了。
他颤颤巍巍地举过茶水立于头颅上方，将茶递上：“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徒儿日后一定谨记师门教诲，事事以师傅为尊！”
楚离调整身姿坐正，接过秦朗的拜师茶，一饮而下：“秦朗，入我楚家门，生是我楚家人，死亦做楚家魂，你这一世便没有退出的余地了，可会后悔？”
“死都不后悔！”秦朗应声快得惊人。
“师傅，既然你都收了我了，你总该告诉我这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总不可能你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的吧？”秦朗凑上去乐呵呵地问道。
“这刚收了你，就敢过问师傅的事了？”楚离央反问。
“那谁叫我是您唯一的徒弟，偶尔放肆一下也不为过吧师傅？”秦朗耍无赖，“师傅，您就告诉我呗！”
楚离央被他缠得不行，突然有点后悔收他了，这以后的日子会不会被他烦死？
楚离央妥协:“既然你想知道，那我问你，楚家目前最大的敌人是谁？”
秦朗思索一二答复:“应当是王家。我听说，王太傅和楚相是多年的政敌，而他们又都在说……”秦朗瞟了她一眼，没继续说下去。
楚离央了然:“说我杀了王承邑的嫡子王亿杰是吧？”
秦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师傅，我相信你，你肯定不是像他们说的一样杀人如麻任性而为的，若人真是你杀的，那他也一定是该死！”
“你这么信任我？”楚离央瞧着他。
“你如今是我师傅，做徒弟的自然是要护短。”秦朗拍些胸口说道:“师傅，你放心，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你，我秦朗信你！”
“你的忠诚和信任还是留到以后待我考察吧！”楚离央嘴上不说，心底却是感动的，“无论人是不是我杀的，暂且不论。如今所有人都在怀疑我，背后批判我，你说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做？”
“避其锋芒，等风声过段时间再寻时机阐明事实真相？”秦朗不明楚离央的意思，只得小心回答。
“笨蛋！”楚离央骂道，“是要先下手为强，趁其不备，攻其要害！”
“哦！”秦朗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过了几秒，他慢慢就回味出楚离央的意思，他看着那个布包，里面装着从靖王府偷来的物什，他恍然大悟:“师傅，你是要用这东西做文章来对王家先下手？”
楚离央挑眉，不予否认:“是篇大大的文章。”
秦朗凑近取经，楚离央将计划三言两语简单地输给他，整个房间只有楚离央淡漠好听的嗓音和秦朗时不时的惊叹声。
“师傅，你真是这个！”秦朗朝她竖起大拇指，又再次感叹道，“幸亏我不是您的敌人，不然像您这样的太变态不折磨得我要死不活的！”
“你说我是什么？”楚离央手揪上秦朗的耳朵，毫不费力的三百六十度拽着，“大变态？嗯——”
“师傅！疼疼疼！”
然后就能听见清水居里传来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半响后。
秦朗护着自己的左耳，心疼得轻轻揉按着:“师傅，您这下手可太重了。这还是咱们师徒俩的第一天呢，你就对徒儿下这样的狠手！”
“正是因为是第一天，所以先早早教些规矩，以免你以后再说错话惹师傅不开心，懂吗？”
“知道了，师傅！您最最最最美丽大方善良优雅高贵！集万千美好的品格于一身，您绝对不是变态！”秦朗狗腿地吹捧着楚离央。
“那师傅，我什么时候能去见见顾盼呀？”秦朗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楚离央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能憋的久一点呢，连这点定性都没有，才进府多长时间，就赶着上前？”
“师傅~”秦朗撒娇向楚离央保证，“我就远远地看她一眼就好，绝对不会出格的！”
“瞧你的这点出息！”楚离央不满地埋汰他。
“那您是同意了？”秦朗惊喜，凑上去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不用过去了。”楚离央嫌弃地推开他，“她已经来了。”
“啊！”秦朗大为震惊。
转身一看，果然顾盼正端着一个摆满花样的手绢垂首立于门前。
“顾盼……”时隔多日再见，秦朗竟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楚离央静静地看着她们两人，挥手摆道:“顾盼把花样留下，你们便都下去吧！”
“是。”顾盼没有看秦朗，而是径直走上前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托盘摆放在桌上，然后才施礼退下，一举一动都没有任何差错。
这段时日，顾盼在楚家很是安分守己，再也未表现出一丝报仇的野心。而刚刚，也是楚离央故意吩咐顾盼过来伺候，一则是全了秦朗的痴念，二则是故意让顾盼听到她的计划，她想知道在得知自己准备着手对付靖王和王家后，顾盼会有什么表现呢？
当然。顾盼现在的反应既在她的意料中，也在意料之外。
要么是她已经没了报仇的心思，所以无谓她的计划；要么就是她比之最初更能将自己的心思隐于表皮之下了。
她其实更倾向于后者。
顾盼退下。秦朗捉急地看着楚离央。
楚离央挥挥手，让他退下。
秦朗立即得到解放的信号，转身朝顾盼离去的方向追去。
“顾盼！”秦朗在后面呼喊着。
在清水居后面的小院里，顾盼听下本来急促的脚步，转身差点撞上急冲冲过来的秦朗:“秦朗，你拜了世子为师？”
秦朗没想过瞒她，放下承认:“是！顾盼，以后我可以名正言顺地进来楚相府看你了！”
“秦朗，你是何必呢？”顾盼苦笑，“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多的，你到底懂不懂？”
“什么叫值得？什么又叫不值得？顾盼，我不懂这些，也不愿去懂。我只是跟着我的心走，它告诉我什么我就怎么做罢了！”秦朗笑得温暖。
他补充道:“更何况，拜楚离央为师，并非只是为了你，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师傅很厉害，武功、谋略无一不是最上乘的，能够在她的身边学习，你该为我高兴的，不是吗？”
“是，我为你感到高兴。”顾盼第一次主动抱住了秦朗，“我应该这么说的不是吗？可是，秦朗，我一点都不开心。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为什么要让我每一次都下定决心狠硬心肠时又来动摇我呢？”
顾盼一边说，一边哭。眼泪仿佛不是自己的，拼命地往外转。
秦朗，别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值得。
秦朗感到肩部的湿润，一下子失了神:“顾盼，盼，你哭了吗？是为了我？别哭，别哭！”
他笑着，不是面对楚离央时无赖耍混的笑，而且一个男人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笑意:“我很好的，真的。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永远跟在你的身边，或在你的身后。顾盼，做你想做的，你大胆一点，我会在下面接住你。”
“好。”顾盼应道，“秦朗，我现在还不能应允你什么，但是你为我做的，顾盼永世记得不敢忘记。若有一日……”
顾盼的声音越来越小，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后面的话秦朗已经听不清楚了，不过他不问，他都知道。
顾盼闭上眼帘，若有一日，她不再背负着那么多仇恨，她只是顾盼，而他也只是秦朗，他们，或许会有一个光明璀璨的未来。
这就是她最好的期盼。
愿她之一生，终有所盼，盼有所归。
这边，楚离央交代给云楚的事，也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京中传来新的风声，多是关于已故的王太傅嫡子王亿杰的事。本来，在京中流传开的故事里，是楚家小王爷嗜血好斗，目无法纪，杀人如麻，公然杀害王亿杰，甚至依托与背后的强大势力，逃脱于法外。
大部分民众都是吃瓜心理，哪里有八卦哪里就有他们，事实真相对他们而言反而不重要。
所以，当景都有新的八卦出来的时候，人们自然倾向于标榜着真相的新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