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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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黑色是什么？是死气吗？余恍也不知晓。这个鬼蜮形成的时间不长，不过规模却是惊人。
他一进来之后就感受到了刘妍所说的流逝，精气神的流逝，虽然很缓慢，但确实被吸食着。
久违的思芮，终于被召唤了出来，巴掌大的小精灵散发着淡淡的紫光，却在这里横扫出一片。刚刚出来的它，对周围的环境很不适应，拟人化地接连打了几个喷嚏。随即它好奇地环顾四周后，便乖巧地坐在余恍肩膀上。
一片的空间不大，但足以余恍简单地认识这个鬼蜮。紫光发散出去，那灰黑色瞬间消失，途径点点绿光，也一扫而空，在紫光的边缘泛着一圈白色。
这里破屋碎墙，阴风吹去，逐渐沙化。满目疮痍，无一丝绿色，残存的树木已经干裂。村中的一条河流已经干涸，墨绿色的底床，介乎固体和液体之间的泥泞，不断有气泡鼓起炸裂，令人作呕。
在墙角树根以及沟渠旁长满了鬼头菇，密密麻麻的一层堆着一层。鬼头菇们不断地张开顶端似嘴的器官，往外飘散一条条灰墨色的飞絮。漫天的飞絮，组成空间茫茫的灰黑色气体，在觉察到活人后，便不断地往活人身体内钻去，吸食着精气和体力，直至活人无力、倒地干化、风化成沙。
鬼蜮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着活人，压制着灵力。幸好光天生克制着亡灵，这里的死气还不够纯粹，然而思芮却更加的纯正，它坐在余恍的肩头，形成一个小小的空间，不断地阻止那些无孔不入的飞絮。
外面的阳光还很毒辣，不过这鬼蜮近乎隔绝了它。没有光，就没有了参照，时间还在，但人却失去了感知。余恍都不太记得自己进来了多久，只知道目前为止，他还没有遇到鬼怪，也许是外面还有阳气的原因。
王家村理应不大，但是成为鬼蜮后，空间有了折叠，磁场有了变化，就形成了套娃般的鬼打墙。
夺魄能看破虚妄，便能在这层层空间夹缝里，寻找到出口的节点。循环并不可怕，余恍一遍一遍的试错，方法是笨了点，但总会完全走通。走遍了，便记得了这里所有空间碎片的顺序。
终于余恍在那一处祠堂前，找到了她们。小队状态不太好，但还维持着基本的秩序法阵，外面一层站着六人，组成六合阵法，内圈还有六人正在闭目养神，最里面便是姊雨了。十三人分三组，轮流戒备，这样可以最大化地保证每个人得到一些休息的补给。
坐吃山空，总归会空的，虽然她们天之骄子，家底丰厚，但也备不住一直在消耗。
姊雨或许不善言辞，不过只要她如定海神针般站在前面，她身后的师妹们虽累，但从未放弃希望，主心骨还在，希望就在。
余恍到来时，碧色的姊妹剑悬浮在空中，散发着一圈圈蓝色的光芒。姊雨站在小队当间，手指间灵力波动，冰虚撑起一片护盾，抵挡着满天飞絮。
她脸色有些发白，几缕头发散碎着贴在额头，汗水沿着头发慢慢滴落，白色的衣裙上溅着几滴血，甚是显眼。此时的她宛若汪洋中的一叶扁舟，虽起起伏伏，岌岌可危，但却一直坚毅地浮在汪洋之上，不翻不沉。
似乎觉察到有人接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以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现在也没有了光泽。
“余恍？”冰虚一阵波动，惊诧的眼神，颤抖地声音，她完全不敢相信。
一直坐在余恍肩头的思芮，挥动双翅，灵动地在空中旋转，飞舞出一圈圈绚丽地白色。余恍一步跨到姊雨身侧，接管了她的职责，“是我，姊雨，你可休息了！”
紧绷的弦，一下子松了，随之而来，就是从内而外的疲倦，一直坚韧且挺拔的身姿，变得柔软，晃动。还好身旁的臂膀非常坚实，稳稳地扶着她。
姊雨看似坚强，从未在人前软弱；看似冷漠，从未在人前热情。不过从小蜜罐里长大的人，又能有多少坚强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护壳，这便是她的。
累，委屈，在见到余恍的一瞬间迸发，后又平息。超乎朋友的信任，温暖的依靠，注入了“清泉”。虽然已经力竭，双眸却恢复了神采，她安心的半卧在余恍一侧，抓紧时间恢复灵力，带着微笑。
“师姐？！余师兄！”余恍的到来，也给其他人带来一丝希望，不少人说话时，已经哽咽。
“放心，你们师姐她没事。现在你们抓紧时间恢复，一刻后，我带你们出去。”余恍摆摆手，让他们别激动，还在险境，多一份体力才多一份希望，“休息的时候，你们谁可以给我简单介绍一下？”
“师兄，我讲给你听。”中间的一名男孩站了出来，他是汪正，是飞流这一届最小的，和壮壮差不多，不过资质上差了一些。来到鬼蜮他被保护的很好，因此体力灵力的消耗也相对少一些。
“师兄，我印象中我们好像过来了四天，头天我们进来后，就开始清理鬼怪。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路杀过来的我们，遇到了鬼王，虽然那时的它气焰正盛，但还不敌我们。”
汪正停顿了一下，咽了口口水，眼神里还有惊恐，“不久，我们重伤鬼王后，心中有些懈怠。突然不知哪里冒出一个东西，袭击了大师姐。师姐她虽然有冰虚护体，但瞬时还是被伤了。我们随即将师姐围在中间，不过那个东西速度实在太快了，在黑暗里神出鬼没，完全没办法发现它的踪迹，只能不断被伤。”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只能勉力支撑，好在我们挨到了白天，鬼王和那个东西都撤了，我们才得以缓息。”
“白天”余恍插了一句，“你们怎么分别白天黑夜的？”
“师兄，现在就是白天啊！”汪正指着那一片虚无，“白天就是这样的，没有鬼怪只有飞絮。而夜晚比这更黑，还伴随着成群的鬼怪。”
“明白了！”余恍点点头，挥挥手示意他继续。
“白天时我们只需抵御飞絮，因此有时间修整和疗伤。我们也尝试过出去，可是这里空间混乱，我们总是周而复始地打转，完全找不到方向。”
“后面几天我们都是白天熬着，夜晚死战。也幸亏我们带得灵石、符纸比较多，并且师姐修为深厚，我们才能坚持。不过我们也死了几位师姐...现在更是...”汪正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低，绝望的气氛逐渐蔓延。
“别放弃！我有两个好消息。”余恍用力地啪啪手，鼓舞着士气，“首先现在正是“白天”，没有鬼怪；然后我能破除鬼打墙。所以各位提起精神，抓紧时间恢复，师兄带你们出去！”
一句话解决了最大的难题，众人一片欢呼，一扫绝望。姊雨微笑坐在余恍旁边，看着他们，娴静无争。
“耶！”
“师兄，我们都好了，现在就走吧！”
“是的，这个鬼地方，早就想走了！”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一鼓作气，有了来时的记忆，余恍基本摸清了空间叠加的顺序，那重叠的节点就是一个个出口。
黑夜即将来临，他们走完一处空间，那里便全黑了，待他们到达最后一个空间时，除却一窄口，黑色已经布满了这里。
突然余恍一提柴刀，冲入黑暗，他瞬间便被吞噬了，“有东西来了，我克制它们，你们先走！”
“师兄！”
“走！”一声叱咤，姊雨执剑站在最后，眯着双眼注视着黑暗。
“来不及了！”
“师姐，你也快出来！”
最后一人被姊雨踢了出去，窄道随之消失，随即一抹火光，冲进黑暗。
姊雨眼前一黑，随即转亮，光线的顺变，让她不得不紧闭双眼。
“白天？之前有过吗？”一旁温和的声音，瞬间让姊雨躁动地心，平静了下来。
白天，普通而寂静的村庄，干涸地河床，迎面走来四个小孩，手牵着手，唱着儿歌，清脆而欢快：“哒哒啦，啦哒哒”
...
灰黑色是什么？是死气吗？余恍也不知晓。这个鬼蜮形成的时间不长，不过规模却是惊人。
他一进来之后就感受到了刘妍所说的流逝，精气神的流逝，虽然很缓慢，但确实被吸食着。
久违的思芮，终于被召唤了出来，巴掌大的小精灵散发着淡淡的紫光，却在这里横扫出一片。刚刚出来的它，对周围的环境很不适应，拟人化地接连打了几个喷嚏。随即它好奇地环顾四周后，便乖巧地坐在余恍肩膀上。
一片的空间不大，但足以余恍简单地认识这个鬼蜮。紫光发散出去，那灰黑色瞬间消失，途径点点绿光，也一扫而空，在紫光的边缘泛着一圈白色。
这里破屋碎墙，阴风吹去，逐渐沙化。满目疮痍，无一丝绿色，残存的树木已经干裂。村中的一条河流已经干涸，墨绿色的底床，介乎固体和液体之间的泥泞，不断有气泡鼓起炸裂，令人作呕。
在墙角树根以及沟渠旁长满了鬼头菇，密密麻麻的一层堆着一层。鬼头菇们不断地张开顶端似嘴的器官，往外飘散一条条灰墨色的飞絮。漫天的飞絮，组成空间茫茫的灰黑色气体，在觉察到活人后，便不断地往活人身体内钻去，吸食着精气和体力，直至活人无力、倒地干化、风化成沙。
鬼蜮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着活人，压制着灵力。幸好光天生克制着亡灵，这里的死气还不够纯粹，然而思芮却更加的纯正，它坐在余恍的肩头，形成一个小小的空间，不断地阻止那些无孔不入的飞絮。
外面的阳光还很毒辣，不过这鬼蜮近乎隔绝了它。没有光，就没有了参照，时间还在，但人却失去了感知。余恍都不太记得自己进来了多久，只知道目前为止，他还没有遇到鬼怪，也许是外面还有阳气的原因。
王家村理应不大，但是成为鬼蜮后，空间有了折叠，磁场有了变化，就形成了套娃般的鬼打墙。
夺魄能看破虚妄，便能在这层层空间夹缝里，寻找到出口的节点。循环并不可怕，余恍一遍一遍的试错，方法是笨了点，但总会完全走通。走遍了，便记得了这里所有空间碎片的顺序。
终于余恍在那一处祠堂前，找到了她们。小队状态不太好，但还维持着基本的秩序法阵，外面一层站着六人，组成六合阵法，内圈还有六人正在闭目养神，最里面便是姊雨了。十三人分三组，轮流戒备，这样可以最大化地保证每个人得到一些休息的补给。
坐吃山空，总归会空的，虽然她们天之骄子，家底丰厚，但也备不住一直在消耗。
姊雨或许不善言辞，不过只要她如定海神针般站在前面，她身后的师妹们虽累，但从未放弃希望，主心骨还在，希望就在。
余恍到来时，碧色的姊妹剑悬浮在空中，散发着一圈圈蓝色的光芒。姊雨站在小队当间，手指间灵力波动，冰虚撑起一片护盾，抵挡着满天飞絮。
她脸色有些发白，几缕头发散碎着贴在额头，汗水沿着头发慢慢滴落，白色的衣裙上溅着几滴血，甚是显眼。此时的她宛若汪洋中的一叶扁舟，虽起起伏伏，岌岌可危，但却一直坚毅地浮在汪洋之上，不翻不沉。
似乎觉察到有人接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以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现在也没有了光泽。
“余恍？”冰虚一阵波动，惊诧的眼神，颤抖地声音，她完全不敢相信。
一直坐在余恍肩头的思芮，挥动双翅，灵动地在空中旋转，飞舞出一圈圈绚丽地白色。余恍一步跨到姊雨身侧，接管了她的职责，“是我，姊雨，你可休息了！”
紧绷的弦，一下子松了，随之而来，就是从内而外的疲倦，一直坚韧且挺拔的身姿，变得柔软，晃动。还好身旁的臂膀非常坚实，稳稳地扶着她。
姊雨看似坚强，从未在人前软弱；看似冷漠，从未在人前热情。不过从小蜜罐里长大的人，又能有多少坚强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护壳，这便是她的。
累，委屈，在见到余恍的一瞬间迸发，后又平息。超乎朋友的信任，温暖的依靠，注入了“清泉”。虽然已经力竭，双眸却恢复了神采，她安心的半卧在余恍一侧，抓紧时间恢复灵力，带着微笑。
“师姐？！余师兄！”余恍的到来，也给其他人带来一丝希望，不少人说话时，已经哽咽。
“放心，你们师姐她没事。现在你们抓紧时间恢复，一刻后，我带你们出去。”余恍摆摆手，让他们别激动，还在险境，多一份体力才多一份希望，“休息的时候，你们谁可以给我简单介绍一下？”
“师兄，我讲给你听。”中间的一名男孩站了出来，他是汪正，是飞流这一届最小的，和壮壮差不多，不过资质上差了一些。来到鬼蜮他被保护的很好，因此体力灵力的消耗也相对少一些。
“师兄，我印象中我们好像过来了四天，头天我们进来后，就开始清理鬼怪。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路杀过来的我们，遇到了鬼王，虽然那时的它气焰正盛，但还不敌我们。”
汪正停顿了一下，咽了口口水，眼神里还有惊恐，“不久，我们重伤鬼王后，心中有些懈怠。突然不知哪里冒出一个东西，袭击了大师姐。师姐她虽然有冰虚护体，但瞬时还是被伤了。我们随即将师姐围在中间，不过那个东西速度实在太快了，在黑暗里神出鬼没，完全没办法发现它的踪迹，只能不断被伤。”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只能勉力支撑，好在我们挨到了白天，鬼王和那个东西都撤了，我们才得以缓息。”
“白天”余恍插了一句，“你们怎么分别白天黑夜的？”
“师兄，现在就是白天啊！”汪正指着那一片虚无，“白天就是这样的，没有鬼怪只有飞絮。而夜晚比这更黑，还伴随着成群的鬼怪。”
“明白了！”余恍点点头，挥挥手示意他继续。
“白天时我们只需抵御飞絮，因此有时间修整和疗伤。我们也尝试过出去，可是这里空间混乱，我们总是周而复始地打转，完全找不到方向。”
“后面几天我们都是白天熬着，夜晚死战。也幸亏我们带得灵石、符纸比较多，并且师姐修为深厚，我们才能坚持。不过我们也死了几位师姐...现在更是...”汪正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低，绝望的气氛逐渐蔓延。
“别放弃！我有两个好消息。”余恍用力地啪啪手，鼓舞着士气，“首先现在正是“白天”，没有鬼怪；然后我能破除鬼打墙。所以各位提起精神，抓紧时间恢复，师兄带你们出去！”
一句话解决了最大的难题，众人一片欢呼，一扫绝望。姊雨微笑坐在余恍旁边，看着他们，娴静无争。
“耶！”
“师兄，我们都好了，现在就走吧！”
“是的，这个鬼地方，早就想走了！”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一鼓作气，有了来时的记忆，余恍基本摸清了空间叠加的顺序，那重叠的节点就是一个个出口。
黑夜即将来临，他们走完一处空间，那里便全黑了，待他们到达最后一个空间时，除却一窄口，黑色已经布满了这里。
突然余恍一提柴刀，冲入黑暗，他瞬间便被吞噬了，“有东西来了，我克制它们，你们先走！”
“师兄！”
“走！”一声叱咤，姊雨执剑站在最后，眯着双眼注视着黑暗。
“来不及了！”
“师姐，你也快出来！”
最后一人被姊雨踢了出去，窄道随之消失，随即一抹火光，冲进黑暗。
姊雨眼前一黑，随即转亮，光线的顺变，让她不得不紧闭双眼。
“白天？之前有过吗？”一旁温和的声音，瞬间让姊雨躁动地心，平静了下来。
白天，普通而寂静的村庄，干涸地河床，迎面走来四个小孩，手牵着手，唱着儿歌，清脆而欢快：“哒哒啦，啦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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